24. 024 紀總今晚玩得開心(1 / 1)

垂耳兔看著月份不大, 輕輕嗅著景沅的掌心,軟軟的毛發順滑暖和。

景沅左思右想,將小兔放回籠子裡, 輕輕抬起羞赧的眼睛。

紀晏盯著他, 像是等待回複。

景沅舉起手指,在眼睛前比了一個超級順滑的愛心,順便做了個撩人wink。

“謝謝晏晏。”

紀晏悠閒地靠在柱子前, 銀絲眼鏡內的雙眸帶著調笑:“就這?”

景沅得了便宜賣乖:“你都得到了我的心,還不滿足嗎?”

紀晏直起身,將兔籠拿起。

景沅立刻探身要搶:“喂!”

紀晏淡淡道:“這兔子, 有我一半。”

景沅嘟囔:“小氣鬼。”

紀晏挑眉:“嗯?”

景沅改口:“行, 算是我們倆的兔子。”

紀晏這才滿意地交給他:“走吧, 該吃午飯了。”

景沅喔了一聲,邊安撫著籠子裡的新寵,邊開始尋找吃午餐的地方。

雖然這屬於小鎮上最繁華的地段,但餐館的規模和面積都不大,飯菜不算太精致。

紀晏看了一圈兒, 提議:“我們也可以回家吃。”

景沅摟著小兔:“你的事辦好了嗎?”

“嗯。陳天辦完了。”

景沅肚子暗戳戳叫著,看向一家面館兒:“我們去吃拉面可以嗎?”

紀晏視線在門口的牌子上稍作停留, 隨後帶景沅進去。

店裡的面種類很多, 景沅有選擇困難症, 拿著菜單磨磨蹭蹭。

紀晏點的比較簡單:“一碗牛肉面。”

服務生點點頭,問景沅:“這位先生選好了嗎?”

景沅糾結:“我又想吃牛肉面又想吃排骨面。你們家哪種面好吃?”

服務生笑了:“當然都好吃。如果您都想嘗嘗, 可以和您朋友分一些,他點的是牛肉面。”

景沅悄悄瞄著紀晏:“喔,那我點排骨面吧。”

又點了點兒涼菜和小食,景沅從口袋裡大方地掏出一百塊錢:“今天我請你吃飯。”

紀晏掀起眼簾:“謝謝。”

景沅心道, 不用客氣,以後留他一條小命就ok。

等餐的時候,比較無聊。

景沅托著腮,和紀晏大眼瞪小眼。

實在尷尬,景沅主動問:“晏晏,你什麼時候回家。”

紀晏將餐具的包裝拆開,用茶水燙了燙:“這要看寶貝什麼時候想回去。”

景沅輕咳兩聲:“我接下來還需要與科研團隊研究茶葉的新品種,估計得等茶葉的成熟季再回去了。”

每年茶葉成熟時間是月份。

而現在,才一月初。

紀晏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要在這裡待兩個月。”

景沅拘謹地垂著眼:“昂。其實我也不想,但雲水澗想要有一定的地位,必須得有特色茶葉。”

紀晏反問:“研究出新品種就回家嗎?”

景沅:“喔。”

茶杯“咚”一聲,落在木桌前。

景沅抱緊小兔子,神色緊張。

紀晏看著他害怕的模樣,神色變得溫和:“沅沅讓科研團隊去寧城吧,我負責食宿,哪裡研究都一樣。”

景沅推辭:“可寧城的土質跟貴市的土質不一樣,不太利於我們實驗。”

紀晏聲線溫柔:“我派人從這裡運走幾車土,在家裡為你專門開辟一塊試驗田。”

景沅小心反駁:“那氣候特點呢?”

紀晏:“可以安裝大棚,模擬貴市溫度。”

“這——”景沅沒理由再反駁,隻能裝作善解人意道:“那太浪費你的錢了。”

紀晏寵溺道:“隻要你跟你不分開,錢不是問題。”

景沅朝紀晏勉強擠出一絲笑,沮喪地摸著兔子吐槽紀晏。

看來,他又得回紀家了。

這時,服務生過來問:“兩位先生,我們店的有個新特色,整碗隻有一根面條,請問你們要免費升級嗎?”

景沅眼睛亮起:“這種面象征長壽!”

服務生:“是的。”

景沅:“謝謝,我們倆全都升級。”

服務生:“好的,馬上做好。”

“哎,等等——”景沅不好意思地齜著牙,神秘兮兮湊到服務生耳畔,“麻煩您讓廚師把我的面條做長一些。”

服務生被逗笑:“好嘞。”

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很快被端上來,景沅迷信地朝紀晏說:“一口氣全部吃掉,中途不能斷。”

紀晏不解:“為什麼?”

景沅:“隻有這樣才能長壽。”

說完,他叼著面條,小倉鼠一樣小心翼翼地嚼著,生怕中途將面條扯斷。

瞧著景沅略顯滑稽的姿勢,紀晏稍加猶豫,還是按照正常地吃面方式,慢條斯理進餐。

景沅見紀晏不理會,暗自嘲笑對方不懂風水,隨後繼續鼓著腮幫子,艱難吃面。

很快一刻鐘過去。

吃了一半的紀晏擦著嘴看向景沅。

景沅依舊在跟那一根面條做鬥爭。

看來服務生確實把他的囑咐告訴了廚師。

碗裡的面是真長啊!

不過景沅一想到自己吃完整碗面能長命百歲,立刻含著笑意,積極享用。

可吃到分之二時,他突然噎了一下,面條“啪”地斷了。

景沅鼓著腮幫子,呆呆地看著斷掉的面條,金豆子一下湧出來,含在眼睛裡。

紀晏俊眉微蹙:“怎麼了?”

景沅邊嚼邊委屈:“斷了。”

紀晏抿著薄唇,儘量耐心勸說:“隻是一種寓意,不要太在意。”

景沅挑起剩下的面條,依然難過:“這樣看,我隻能活到六十歲了。”

紀晏起初不明白景沅為何對壽命這麼在意,但考慮到對方的身體後,低聲道:“你現在按時吃藥,身體不是問題。”

景沅憋著心事,默默歎氣。

他總不能說,我壽命的長短不是由身體決定,而是由你決定吧。

“彆哭了。”紀晏指尖落在紙巾上頓了幾秒,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景沅。

景沅吸了吸鼻子,委婉拒絕。

“我有大鼻涕,弄臟你的手帕。”

紀晏被逗笑:“你幫我洗乾淨就好。”

景沅暗戳戳鄙視紀晏。

他就知道,紀晏不會這麼好心。

吃飽喝足,陳天走進店裡來接他們順便準備結賬。景沅攔下:“哎,我請紀晏,已經付過了。”

餐費一共才62,借著這頓飯向紀晏賣個好多值啊,誰都彆想搶他的情。

陳天怔了怔,無意間瞥到賬單,笑著道:“還是景少爺貼心,知道紀總明天生日,點了長壽面。”

打著小算盤的景沅眼睛瞬間瞪圓眼睛。

紀晏生日?

他不知道啊!

打量著景沅的驚訝,陳天也明白過來,尷尬地低頭:“我們走吧。”

景沅一路上都在眼巴巴瞅著紀晏,終於在上車後,鼓起勇氣問:“你明天生日,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說出這句話,景沅心都在滴血。

萬一紀宴跟他要輛車之類的,他可給不起。

紀晏眼底的詫異稍縱即逝,轉頭看他:“沅沅想送我禮物?”

景沅心裡雖然說著不想,臉上卻非常積極:“你生日,我當然要送禮物了。”

紀晏面色溫和:“心意我收了,禮物就算了。”

景沅立刻露出笑顏:“不好吧。”

紀晏:“沒關係,我不想過生日。”

這句話,令車內的幾人都很意外。尤其是陳天,明明去年紀晏生日還邀請了很多朋友,今年怎麼突然不想過了?

景沅沒再說話,因為他明顯察覺到紀晏情緒的變化。

紀晏很抵觸。

他沒再問,抱著垂耳兔道:“那好吧,讓小灰球跟你說句生日快樂。”

“小灰球?”紀晏看他。

景沅:“對,我新給他起的名字。”

紀晏揚了揚眉,隨手拿起雜誌翻閱。

景沅湊過去:“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紀晏溫柔一笑:“俗氣。”

景沅立刻瞪他一眼,抱著小灰球離紀晏遠遠的,渾身透露著生人勿cue的氣場。

紀晏與陳天對視兩秒,重新低頭,餘光悄悄瞥著景沅,沒再說話。

夜裡,景沅纏著陳天幫他搞了一個兔窩,將小灰球放在裡面,開始學習兔子飼養指南。

陳天問道:“要帶回寧城嗎?”

景沅摸著兔耳朵:“當然。”

陳天鞠躬:“您先休息,不打擾了。”

“等等——”景沅忽然將陳天喊住,猶豫良久才暗示道:“叔叔,你知道紀宴為什麼不想過生日嗎?”

陳天搖頭:“不知道。”

景沅明顯不信,開始上綱上線:“是不是紀晏不讓你告訴我?”

陳天認真解釋:“我真的不太清楚。明明去年紀總生日還邀請了很多人。”

景沅這才相信陳天的話,若有所思點頭。

睡覺前,景沅掏出日記本,將這兩天的事記在上面。

紀晏這個人,真的很複雜。

明明在利用他,卻又總讓他覺得對方對他是真心的。

那麼紀晏圖什麼呢?

第二天,景沅去茶田巡視兩圈兒,開始和小薑商量紀晏要在家裡給他開辟茶田的事。

聽完景沅的話,小薑滿眼羨慕:“紀總也太豪橫了吧。他真的超級愛你。”

景沅漸漸沉迷在小薑的一聲聲誇讚中。

“所以不跟他回去不行啊。”

小薑勸著:“哪兒都沒有家裡舒服。”

景沅點點頭,坐著電動輪椅行依次跟農田裡忙碌的伯伯們提前告彆。

回去的路上,景沅問小薑:“你說一個人遇到什麼情況才會抵觸過生日呢?”

小薑認真思考:“可能生日那天,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紀晏不願過生日這件事其實跟景沅沒太大關係,偏偏好奇心作祟,他就是想弄清楚。而且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可能和他有關係。

回到家,景沅狗狗祟祟來到紀晏房間外,透過窗戶打量著裡面。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沅沅看什麼呢?”

景沅嚇了一跳,回頭朝紀晏說:“想你了唄。”

紀晏牽著他的手:“那進去吧。”

背著紀晏,景沅不情不願地撇撇嘴,聲音卻甜甜的:“你今天怎麼沒工作?”

紀晏:“剛忙完。”

“喔。”景沅跟隨紀晏來到書房,看著面前整齊擺放的電腦和文件,試探地問:“晏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紀晏聽聞抬起頭,思索片刻:“嗯。”

景沅視線與紀晏漆黑深邃的眼睛平齊,磨蹭很久,喃喃地說:“今晚你想吃可樂雞翅還是蒜香雞翅?”

紀晏挑眉:“可樂雞翅。”

“喔。”景沅抬起手,將鬢角的頭發攏了攏,一雙藏著心事的靈動眼睛根本瞞不住紀晏。

景沅這裡摸摸,哪裡瞅瞅,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紀晏身上。但他怯怯地盯了很久,依然沒有問出那個問題。

萬一觸及紀晏傷心事,搞不好他就慘嘍。

景沅想開後,坐在書桌前觀察紀晏的辦公用品。紀晏一定有強迫症和潔癖,幾乎東西都是黑白兩色,擺放得相當整齊。

一根瓷白色的鋼筆吸引了景沅的注意。

上面刻著WX的字樣,一看便是獨家定製。

鋼筆外形複古優雅,殼子上鐫刻著一句法語,就連筆夾上都精心雕刻著漂亮的花紋。

景沅在想,這個WX是誰呢?

不會是紀晏前男友送的吧?

算起來,紀晏也有26歲了,就算性格孤僻難以相處,肯定也有過戀愛經曆。

說不定這鋼筆就是哪位小心肝送的。

“看什麼呢。”紀晏不知何時換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開衫V領毛衣,輕輕坐在景沅旁邊。

“你的鋼筆很漂亮。”景沅稱讚。

紀晏點了點頭,清冷的目光像是黏在景沅身上一般,看得景沅很是不自在。

“我先走了,你忙。”景沅起身,準備腳底抹油。

“等等——”紀晏抬起手,拉住景沅纖細的手腕,“已經忙完了,你可以再坐坐。”

景沅轉動被紀晏抓牢的手腕,重新坐下。

自從穿書後,兩人很少這麼長時間的閒聊,更彆提在紀晏的房間裡。

景沅怕尷尬,刻意尋找話題。

“你的鋼筆真漂亮。”

紀晏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注視著他:“這句話你剛剛說過了。”

景沅不自在地撓撓頭,眼神落在鋼筆上“WX”兩個字母上。

“紀晏,你之前交過男朋友嗎?”

紀晏突然抬起手,幫景沅整理耳畔的碎發:“沅沅很關心這個?”

景沅忙解釋:“沒啊,我就隨口問問,也算更加了解你。”

他眯著月牙眼,扯著唇角。

紀晏交疊長腿,打量著景沅纖細脆弱的脖頸,目光及上,定格在血色微淺的唇瓣上。

“沅沅呢,有沒有喜歡的人。”

景沅搖頭:“沒有。”

紀晏視線落在鋼筆上:“那是我父親送給我媽媽的定情信物。”

“真好看。”景沅抬手戳了戳。

紀晏摘下筆帽,露出金色的筆嘴:“看,上面有我媽媽的畫像。”

“咦?”景沅立刻乖巧湊過去,眼睛綻著驚喜:“工藝好精巧。”

紀晏舒展眉眼,神色放鬆:“嗯。”

景沅抿了抿唇:“叔叔阿姨一定是很浪漫的人。”

紀晏:“為什麼這麼說?”

景沅望著筆嘴上的畫像:“能將喜歡的人刻在隨身攜帶的鋼筆上,還不能證明嗎?”

紀晏點頭:“嗯。”

景沅無意間瞥到紀晏的工作日曆,又想起生日這個事。他其實不隻是好奇,萬一能幫助紀晏疏解一些心理問題,也能趁機刷一波好感度。

“晏晏。”景沅拘束地將手放在膝蓋上,側頭觀察著他:“你為什麼,不想過生日?”

聽到這個問題,紀晏頗感意外。

景沅自從進屋後便一直吞吞吐吐,難道是因為這個?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景沅垂下眼睫,“不給你送禮物,我還省錢了。”

指尖輕輕點著桌面,紀晏注視著景沅,將手臂搭在對方身後的椅背上,輕輕靠近:“沅沅想知道答案?”

景沅眨了眨眼:“關心你。”

紀晏微妙一笑:“那我告訴沅沅。你離我近一些。”

景沅現在幾乎被紀晏圍著,如果再靠近一些,兩人遠超過正常距離。但好奇心促使著他慢吞吞行動,耳朵離紀晏唇邊僅僅隻剩兩厘米。

紀晏輕聲說:“因為在我的生日聚會上,我身邊的人毀掉了我。我信任的人從此遠離我,對我視如陌路。”

這兩句話,紀晏說得很輕鬆,但景沅心底像被狠狠敲擊著,難言的澀湧上眼睛。

紀晏笑了:“所以我以後不想再過生日。”

五年前那場生日,景沅奪走了他的一切。在他被警察帶走時,朋友們避嫌的目光也預示著他將失去一切。

景沅心臟又堵又悶。

說起來,紀晏也是個可憐人。

他隨手從辦公桌旁的鐵葉樹上揪了些葉子,垂著腦袋不知該怎麼安慰。

紀晏見他不說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面朝小院兒,聲音平淡:“從那天起,我知道了世界上隻能靠自己。你不狠,隻能為人魚肉。”

景沅抬起頭:“彆難過了。你現在依然擁有著一切不是嗎?你長得帥又有錢,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紀晏看向他,彆有深意地笑了:“可我經曆的痛苦,永遠不會消失。”

“但是會遺忘呀。”景沅藏在寫字台底下忙碌的手輕輕舉起,“送給你,生日快樂。”

紀晏緩過神,發現景沅不知不覺中竟然用鐵葉樹的細長葉子編織成一朵玫瑰花。

在他詫然地目光中,景沅攤開他的掌心,將玫瑰放上去。

這是他跟短視頻學的,本想著離開紀晏以後有技術傍身,釣小帥哥用,沒承想先被紀晏初體驗。

不過也沒什麼,多個樣本做數據支撐,未來更加精益求精。

紀晏舉起劍葉玫瑰,緩緩揚起唇。

不得不說,景沅手藝不錯。

“你還會這個?”紀晏狹長的眼眸盯著景沅,“不會是之前哄彆人的手段吧?”

“當然不是,我發誓。”景沅信誓旦旦。

這明明是他未來哄男人的手段。

紀晏再次將玫瑰舉高,迎著鎏金色的黃昏,指腹輕輕攆著根莖:“還不錯。”

景沅翹起唇:“當然了。出去賣的話,一朵怎麼也能五塊錢。”

紀晏看向他:“你的腦袋裡,好像隻裝著錢。”

“誰不愛錢?”景沅哼一聲。

紀晏不自覺彎起唇:“謝謝你的禮物。”

景沅見紀晏滿意,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地。趁著紀晏現在高興,他湊到紀晏跟前,語氣軟糯:“紀晏,你能不能許我一件事?”

紀晏眯起眸子:“什麼事?”

景沅的腦回路紀晏這段時間算是摸清楚一些。怎麼說呢,奇奇怪怪,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紀晏並不能猜到景沅準備說什麼。

“我希望你能保我活到八十歲。”景沅神色靦腆,滿眼期待地望著紀晏,甚至還帶著點懇求的意思。

紀晏的笑容再次變淡。

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謹慎。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很久,紀晏猶豫道:“八十歲,有些困難。”

景沅不滿地皺眉:“為什麼?”

紀晏直言:“我都不敢保證我能活那麼久,保你的話有些困難。”

景沅纏著他:“但你如果答應我,我就多了一層保障。這樣我心情就會好,活得也能久一些。”

紀晏微微皺眉,完全被景沅的請求擾亂嚴謹的邏輯,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有些滑稽。

在他看來,景沅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有兩個目的。

一是希望這輩子吃喝不愁。

二是希望自己能一直照顧他,無論兩人是否在一起。

“行不行呢,晏晏。”景沅開始討巧賣乖,時不時盯著那顆綠油油的玫瑰暗示自己的苦心,“折玫瑰時,我的手都被劃破了。”

紀晏注意力被轉移,落在景沅的手指上。

果然,上面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劃傷。

紀晏握住景沅的手指,心裡依然在斟酌景沅的這個請求。

片刻,他回:“可以。”

景沅立即眉開眼笑:“真的?”

紀晏神色放緩:“嗯。”

昨天吃斷長壽面的陰霾徹底消失,景沅神采奕奕,拉著紀晏:“我們去吃飯,我請客。”

紀晏隨著他起身:“出去吃嗎?”

景沅點頭:“對。村子裡有家飯館,味道還不錯,尤其是紅豆糯米飯。”

紀晏拿起外套:“嗯。”

這個時間村口的小飯館客流量很大,他們在旅遊旺季時會招待過來玩的外地遊客,菜品味道還是有保障的,

一些剛忙完的茶農見景沅和紀晏來了,紛紛打招呼:“景老板,紀老板,你們也來吃飯呀。”

景沅熱情回應:“對。”

飯館老板特意給他們安排了單獨的房間,景沅點了一些菜後,明顯特彆開心。自從紀晏答應了他的請求,他的嘴角就沒放下過。為了慶祝,他還特意點了瓶糯米酒。

紀晏見他這麼高興,心情也很不錯。但當景沅準備倒酒時,抬手攔了一下。

“你在吃藥,不能喝酒。”

景沅喃喃道:“這是青梅果酒,度數很低,我就嘗一小口。”

紀晏依然不允:“會有禁忌。”

景沅知道紀晏是為了自己好,指了指他的手機:“你問問醫生唄。如果他說可以喝一點點,我就嘗一口。”

紀晏權衡後,給醫生發了條微信。

糯米飯是景沅的最愛。上次他光吃飯就炫了兩碗,雖說後面腸胃有些承受不住,半夜吐了兩遭。

“如果有蛋糕就好了。”景沅也覺得這頓生日餐有些寒酸,跟老板要了瓶番茄醬,慢慢悠悠在薯餅上寫下生日蛋糕幾個字。“喏,你的蛋糕完成了。”

紀晏端著小碗酒杯:“你比較適合做銷售。”

景沅疑惑:“為什麼呢?”

紀晏笑而不語,嘗了口糯米飯。

很快,醫生發來微信,告訴紀晏景沅目前是可以喝一些果酒的,隻是在量上要嚴格把控,但要注意桃花釀和桂花釀。

景沅對這兩個東西過敏。

得到允許,景沅嘬了一口,眯起眼睛。

青梅果酒入口柔和香醇,淡淡的酒香中保留了最原始的青梅甜香,非常好喝上頭。

“彆貪杯。”紀晏低聲道。

“知道知道。”景沅端起酒杯耍酷,靠在椅子上,盯著幽靜漂亮的庭院開始暢想他平安跑路後自由灑脫的生活。

一小時後,紀晏帶景沅離開。

路上,景沅咕咕噥噥地說著紀晏聽不懂的話,走兩步就撒嬌地蹲下嚷嚷著沒力氣。

紀晏望著景沅眼尾的醉意,無奈給陳天打電話讓他來接。

景沅看樣子是喝醉了。

漫山遍野的墨綠色茶田下,兩道修長的身影並排坐在馬路邊,等待汽車的到來。

景沅身子骨不能受風,眼下天涼了,紀晏擔心他生病,將外套脫下:“要披著嗎?”

景沅神態彌漫著朦朧的醉意,乖乖點頭:“想要。”

紀晏準備遞給他時,故意問了句:“我是誰?”

景沅手指擺成圓圈,放在兩隻眼睛上:“大魔頭。”

紀晏笑意逐漸凝固,慢悠悠將衣服重新穿上:“沅沅。”

景沅:“哎!”

紀晏:“繼續凍著吧。”

景沅反正也醉了,明天應該想不起來今天發生了什麼。紀晏也乾脆卸下偽裝。

景沅像隻凍壞了的小鵪鶉將腦袋縮在羽絨服裡,可憐巴巴地用手指在地上比畫。

紀晏好奇,問:“畫什麼呢?”

景沅:“詛咒你。”

紀晏被氣笑,最終還是將衣服披在景沅後背,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估計還有個五分鐘,陳天就來了。

“你真是個好人。”景沅裹著溫暖的羊毛大衣,挪著屁股靠近紀晏,輕輕將腦袋枕在紀晏的肩膀上。

紀晏當即看向他,神色中閃過幾分意外:“靠我乾什麼?”

景沅:“害怕黑,裡面有鬼。”

紀晏回頭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茶田,沒再說話,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

很快,陳天到了。

看著這麼冷的天紀晏沒穿外套,景沅反倒是裹成了小企鵝,陳天非常意外,也有點心疼:“您怎麼不穿點衣服。”

紀晏帶著景沅上車:“他醉了,衣服薄。”

陳天望著兩人扣著的手,似乎看出點彆的。他沒再說話,專心當好司機。

路上的景沅依舊絮絮叨叨,嘴巴就沒停過。那青梅酒,說到底他也隻喝了一小杯,或許後勁兒比較上頭,吃完飯後他越來越暈,看紀晏都開始重影。

紀晏喜靜,對於旁邊的小噪音有些無奈。

“沅沅。”

他忽然喚了一聲景沅的名字。

正嘟囔的景沅懵懵抬頭:“喔?”

紀晏笑了笑:“再說話,小心外面的人鬼進來找你。”

這招對景沅果然有用,立刻閉上嘴,警惕地看著四周。

紀晏揚起唇,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一股熱流緩緩靠近他。

紀晏低頭,景沅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抱著他的腰,眉心微微擰著,模樣可憐。

紀晏:“怎麼了?”

景沅仰著頭:“我害怕鬼,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嗎?”

紀晏還沒來得及回答,汽車上坡,緩緩駛入地庫。

陳天懂事地回頭:“紀總,今晚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