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踽踽獨行17(1 / 1)

“哈……太棒了。”

看著畫面中倘若無事的身影,費奧多爾眼瞼放大,瞳孔不自覺地顫動著,嘴角的弧度因為內心驚歎而止不住上揚,表情攀上了些許瘋狂的神色。

“看來還會再見。”

*

停止律動的心臟在胸腔中再次跳動起來,泉雅的手指率先動了動。

隨著力氣再次充盈身體,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支撐起上半身,掐著喉嚨彎腰咳出了一灘透明無色的液體。

由於這次是中毒身亡,身體需要花時間門清除毒素,複生的速度是比前兩次慢了很多,太宰差點以為他醒不過來了了。

將毒素咳出體內後,泉雅蒼白的面色重新恢複紅潤,嘴唇的烏青和胸口的紅斑也消退了下去,整個人氣色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最後,他將低垂的眼睛睜開,眼前剛恢複清明,就見前方的芥川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盯著他,一時間門嘴裡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

在一開始看到泉雅的手指動起來的時候,芥川就被嚇得不輕,如今見對方徹底恢複原樣,更是懷疑自己見鬼了。

“沒有見鬼哦,芥川君。”一旁,太宰看穿了芥川的表情,解釋道:“雖然有些犯規,但這是他的能力沒錯哦。”

說到底,太宰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的異能究竟是什麼、是如何運作的,真的隻是不死這麼簡單嗎?

“你的複生有次數限製嗎?”想著,太宰疑惑歪頭。

泉雅搖了搖頭,後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不知道嗎,若是無限次數的話那還真是可悲啊。”說著,太宰不再看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蹲得有些發麻的腿腳,將視線放在那顆還在倒計時的導彈上:“那麼現在……”

過了一會兒。

“‘海上遊輪發生大爆炸,隻有一人奇跡生還!’,看來明天新聞頭條的標題就是這個了吧。”

太宰一邊講著黑色笑話,一邊努力辨識著導彈內部精密的各類零件和錯綜複雜像迷宮一樣的線路。

情況僵持了片刻後依舊沒有絲毫進展,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歎道:“這種龐然大物,就算是拆彈專家來看,也得哭著跑開呢。”

剛在太宰的指揮下,芥川用他的異能將導彈外殼細致地切割剝開,露出了複雜的內裡,但在這之後三人便束手無策了。

隨著時間門一分一秒流逝,倒計時隻剩下不到兩分鐘。

“完全不會拆,剩餘的時間門也不夠了,看來隻能賭一賭剪掉哪根線了。”

“就算太宰先生這麼說……”

芥川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宰,然而太宰的表情認真,目光在這一捆捆螺旋糾纏在一起的線路上流連,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裡面的線路起碼有一千根,顏色各異,粗細一致,誰知道哪根線才是能阻止導彈被激活的電源線啊!

猜這千分之一的概率簡直等同於默認死亡。

“要不就切這根吧,如果不是那也沒有辦法了呢。”一點死到臨頭的緊迫感都沒有,像是在做遊戲一般,太宰笑眯眯地伸手隨便拎出了一根線,語氣輕快:“芥川君,來吧。”

芥川哪敢像太宰一樣隨便,他面色不好,額頭冒著虛汗,衣服下擺遲遲未動,第一次沒有立刻執行太宰的命令。

倒計時隻剩下一分鐘。

看到太宰也束手無策到隻能賭那千分之一概率的地步,泉雅的內心猶豫了。

他倒是隻有一個辦法,隻要他動用那個沉積已久的能力便可以嘗試精準定位電源線的位置,隻是他怕之後那隨機性極強的代價會難以承受。

——線索顯現,代價是使用過後倒黴一整天。

上次第一次使用線索顯現後的第二天,他便直接和一隻二級咒靈打上照面,這次若是用了,估計也不會輕鬆。

可要是不用,導彈原地爆炸了,雖然他後面能複活,可是遊輪上的其他人怎麼辦?他不是聖母,若遊輪上隻有高層的人他倒也無所謂了。

還剩半分鐘,在太宰笑容不減的注視下,芥川終於妥協般閉了閉眼,衣服下擺開始蠢蠢欲動。

思來想去,泉雅還是打算放手一搏。他先來到芥川面前打斷對方發動異能,然後在太宰有些新奇的目光下靜下心來發動能力。

這裡是海上,若這次危機得以解除後、在遊輪靠岸前要是真發生了什麼變故,他還可以趁人不備尋處隱蔽的地方遁逃進大海。

邊自我安慰著,泉雅邊閉上雙眼。他先在腦中詳細描述著事物,待形成具象後,將雙手伸進那一坨坨線路之間門的縫隙中依次摸索著。

——是除了文字占卜之外的另一種用法。

十多秒鐘過去了,倒計時表上的數字已經跳到了二十以內。

“你……”

情急之下,芥川欲將看上去像在添亂一樣的泉雅拉開,卻被太宰抬起手阻止了。

終於,泉雅在碰到一根線路時腦中像觸電般劃過一陣電流,那根線在很裡面的位置,他花了些力氣將線拽到上面來,偏頭瞅了瞅芥川。

“你想選那根嗎?”見狀,太宰將他之前隨便拎起的那根放下了,也看向芥川,“那就來吧。”

隻剩不到十秒了。

被二人一齊注視著,生死瞬間門,芥川眸色暗了暗,他心下一橫,操動衣刃朝著泉雅手中那根線劈了過去。

*

遊輪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在實時播放著倒計時。

船艙內、甲板上因為導彈威脅帶來的恐慌而陷入一片混亂。

由於離岸過遠,四下一片汪洋,高官們要麼在打電話調動直升機前來救援,要麼乾脆登上遊輪附帶的救生艇四下避難。

“直升機為什麼還沒到!?”

“抱歉,大人,我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了,還需要一些時間門才……”

“廢物!”

甲板上,那高層的老者在危機面前終於不再裝模作樣地

藏在屏風後面。他身材矮小,長著大大的鷹鉤鼻,臉上堆滿皺紋,正在怒斥著電話那邊的人。

“可惡,你若是能召喚有飛行能力的式神,也不至於會如此。”電話掛斷,老者回頭狠狠地瞥了一眼身後之人。

那白袍侍衛在後方低頭不語。

不遠處,首領森盯著屏幕上那正不斷躍動的倒計時,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和周圍的嘈雜顯得格格不入。

“種田長官,請快些搭乘遊艇離開吧!”另一邊,種田的部下正焦急地催促著。

“你們先走。”種田沉聲道。

“長官!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在最後的時刻裡,遊輪上沒有來得及走掉的人一齊止住了動作和聲音,不約而同地看著畫面上那象征著死亡的倒計時數字一下一下地跳著,集體靜默了。

然後,人們在屏息之時看見了,那數字跳到後面突然停在個位數不再動彈,隨之熄滅。

時間門依舊在流淌,遊輪上卻無事發生。

見狀,森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些,他低頭自語著:“乾得不錯。”

那高層的老者愣神許久,見沒有爆炸事故發生,他慶幸後怕的同時很快反應了過來,轉頭就指向種田等一行人,開始問罪:“意圖謀害高層,看來要好好清算下你們橫濱政府此次的罪行……!”

說罷,老者的視線掃到了一旁若無其事的首領森,他眼珠一轉,生了主意,朝向森拋出橄欖枝道:“港口黑手黨的森閣下,是否有意願歸入高層麾下啊。”

“我們可以助你在橫濱壯大權力和勢力,同時提供多項事務上的支持。”

此言一出,政府官員及異能特務科長官種田流汗了。

港口黑手黨本身就勢力不小,深深紮根在橫濱的土壤之中,他們勉強可以和對方達成微妙的製衡關係。若是首領森此次同意了高層的提議,日後和高層勢力勾結在一起,他們怕是會再也壓不住,橫濱這座城市估計也要拱手讓人了。

然而森聽後隻是微微笑了下,他沒有說話,面上也看不出態度,隻是默默地轉向了那邊的種田長官。

對上森看不出態度來的目光,種田隻好孤注一擲,低聲道:“……異能特務科可以考慮給港口黑手黨頒發異能許可證。”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森這才收回視線,朝著那老者微微傾斜了下上身:“抱歉,大人,我們做黑手黨的向來喜歡自由,看來是無法回應高層的好意了。”

說罷,森再次看向種田,也不避諱那老者,直言道:“種田長官,雖然您的提議令我驚喜,但我不是為了這個才回絕的。我和你們一樣,深愛著這座城市,並不想讓外人介入呢。”

“你、你們……”

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老者氣得鼻子都歪了。然而下一刻,他抬眼看到了半空中剛剛趕來接應他的直升機,突然一掃方才的激動,陰沉下臉,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不得你們了。”

“橫濱政府購入危險武器,意圖危害公共安全,

卻因操作失誤,致使導彈在遊輪上爆炸,將船炸沉,多名高官不幸罹難。”

頓了下,老者繼續低語著,眼神渾濁:“事情發生後,為了避免橫濱失去管控陷入混亂,高層將派人接管橫濱政府,穩定局勢……這個劇本怎麼樣?”

“加茂,動手。”

聽到吩咐,後方那白袍侍衛瞬間門抽出腰間門的挎刀,朝著種田等人襲去,刀光火石之間門,隻聽“叮”的一聲脆響聲,刀刃停在了半路。

待煙塵散去,隻見社長福澤諭吉不知從哪裡閃身出現,擋在種田身前用武士劍接下了這一擊。

“是不是吃相太難看了些,高層。”僵持不下,福澤反手握住武士劍將那挎刀向上挑開,逼退了侍衛。

此時此刻,太宰、芥川、泉雅三人才剛剛從船艙底部上到甲板上來。

“沒想到你的運氣很好嘛。”終於上完最後一階樓梯,太宰有些氣喘籲籲地朝一旁的泉雅道。

泉雅面色不太好。雖然他的體力比一開始不知道要好了多少,一路跑上來身體沒有特彆累,但是因為需要時刻留意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倒黴事,神經非常緊繃。

“太宰先生,剛剛他那……”那哪是能用運氣來解釋的啊!太不合理了,怎麼看都不符合常理吧!

之前在切斷泉雅選出的那根線路後、導彈倒計時燈滅掉的瞬間門,太宰和芥川臉上都露出了非常難以形容的表情。

芥川好不容易從劫後逢生的狀態中走出來,踏上甲板,忍不住回太宰道。然而剛說到一半,見甲板上爆發了武力衝突,注意力轉移到了那正鬥得不可開交的二人身上。

最後,那侍衛的刀不堪福澤的劍術,刀刃從中間門迸裂開來。

“劍技沒有退步呢,福澤閣下。”一旁,森輕輕拍了拍手。

“在一旁看戲說著風涼話,不愧是你,森醫生。”福澤收起武士劍,懶得搭理對方。

另一邊,侍衛落敗,老者卻少見地沒有責備,反而陰森森地勾起嘴角。

隨後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那白袍侍衛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片殘破的刀刃,緩緩抬起左手,用刀刃在手腕上快速劃開一個長長的口子,血液隨之噴湧而出。

隨著濃稠的血液越流越多,侍衛沉聲開口,聲音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赤血操術。”

在聽到的瞬間門,泉雅就明白大事不妙。

這是加茂家的祖傳術式!而且還通過對在場所有人術式公開以獲得了術式的加強!

黑紅色的血液肆意流淌,慢慢地開始沸騰躁動起來,在那侍衛周身不斷變換著形態,最後在他頭頂彙聚成一柄極長的血刃,一直延伸到百米高空。

然後眾人就在驚愕中看見了,那柄細而長的血刃自高空速度極快地劈砍下來,黑紅的光影一閃而過。

一擊完成,侍衛血液的形態凝聚成一團漂浮在他身側。

數秒鐘過去了,似乎無事發生。

“怎……”

又過了一陣,不知是誰忍不住疑惑出聲,打破了靜默。

然而下一刻,“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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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地震了一般,巨大的顫動自人們腳下傳來,甲板開始劇烈地顫抖、傾斜,多人毫無防備地跌倒在地。

然後,所有人都看見了,船體開始自中間門分裂開來,逐漸斷裂成左右兩半。從那斷崖一般的切口處向下望去,切面平整光滑,看得到數十米下深藍的海水。

那一擊竟將遊輪直劈成了兩半!

海水從斷裂的船體湧入,甲板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稍有不慎便會從斷崖處劃落進水裡。

泉雅抓住邊緣的欄杆,努力在逐漸傾斜嚴重的甲板上穩住身體,剛一抬頭便看到那加茂家的侍衛已經操控著血液突刺向福澤社長。

福澤社長舉劍準備迎擊。

……這根本行不通!物理防禦難以攔住咒力,更何況對方還使用著禦三家之一的祖傳術式!

眼看攻擊離福澤社長愈來愈近,泉雅隻好鬆開欄杆,順著傾斜的甲板快步跑向二人中間門,同時撩開和服下擺將綁在腿上的小槍拔了出來,凝聚咒力在槍和子彈上,雙手扶住槍柄扣下扳機。

子彈飛出,擊打在了那血刃的尖端,血刃隨之潰散,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

那侍衛見他的血液形態被打散,有些錯愕地看向突然出現在前方的泉雅。在他眼中,對方全身上下都被白色火焰般稍顯淩亂的咒力覆蓋了。

“……這裡怎麼會有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