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138(1 / 1)

書呆子很苦惱 陳可羞 7495 字 8個月前

兩人在樓道裡鬨了半天,還是李娟在樓上喊:“小栩,快帶小金回來了,外面冷。”

江栩應了一聲,加快腳步就要往上走。

但沒走兩步,金家月便掙紮著要下去。

“我自己走。”金家月說。

樓道裡窄,並排走兩個人都有些艱難,左邊是布滿汙垢和小廣告的牆壁,右邊是生鏽的扶手,江栩生怕金家月不小心碰到哪裡,弄臟身上乾淨的衣服,連忙把人放下。

結果金家月的腳剛一落地,身體就歪歪斜斜地往江栩身上靠。

江栩隻能將人摟住:“哥,你自己能走嗎?”

“不能走也要走。”金家月說起話來有些口齒不清,但他將語速放得很慢,儘量吐字清晰,“你媽在家,讓她看見不好。”

江栩說:“我媽知道你喝醉了,她不會說什麼。”

金家月堅定地搖頭:“那也不好。”

江栩無奈,於是扶著人往上走。

就剩兩層樓梯,走了快一分鐘才走上去。

李娟把門開著,行李箱、行李袋和背包都放在客廳,從臥室裡抱出一床被褥。

“小金就睡你臥室裡吧。”李娟說,“他睡床上,你打個地鋪。”

李娟倒不覺得這個安排有什麼不對,她是過來人,江栩和金家月發展到了哪一步,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不過這個家裡到底還有她在,讓江栩和金家月像老夫老妻一樣睡在一張床上總歸不太合適,打個地鋪正好。

李娟說得坦然,可江栩聽得耳熱,支支吾吾地說了聲好。

“那我把東西都放到你床上,等會兒L你自己看著辦,需要我搭把手的話再喊我。”李娟說。

江栩點了點頭。

等李娟進了臥室,江栩扶著金家月坐到沙發上,金家月實在醉得很,腦袋一低,要睡不睡的樣子。

江栩把電視機打開,調到春晚頻道,裡面正在演小品,笑聲時不時地響起,為這個安靜的家增添了一些熱鬨。

把遙控器放回茶幾上,他又燒了一壺熱水,用保溫杯裝著。

回到客廳,李娟也忙完了,拿著兩個紅包從自己的臥室裡出來。

“新年快樂。”李娟把兩個紅包一起遞給江栩,“一個是你的,一個是小金的,等小金醒來,你再給他吧。”

江栩接過紅包:“謝謝媽。”

李娟歪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金家月,歎口氣說:“你今晚要辛苦一下了,我們這裡肯定和小金自己家裡不一樣,你把他照顧好點,而且這麼冷的天,我們家裡沒有暖氣,你多看著點他,彆讓他著涼了。”

江栩一直點頭說好。

李娟也覺得累了,連春晚都不想看了,洗漱完便回了臥室。

江栩忙前忙後把自己的東西拿進臥室裡,簡單整理一番後,就開始打地鋪,正忙到一半,外面響起金家月的喊聲。

“江栩?”金家月嗓音嘶啞,又把

聲音壓得很低,喊出來的話模糊不清,“江栩?”

江栩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金家月在喊自己,他放下手裡的被褥,起身走到客廳。

原本坐在沙發上昏睡的金家月不知何時又醒來了,正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往裡看,嘴裡喊著:“江栩,你在哪兒L呢?”

江栩走過去:“我在這裡。”

金家月聽到聲音,找了好一會兒L才轉頭對上江栩的目光,看清楚江栩的臉後,那張通紅的臉上露出幾分疑惑。

“你……”金家月看了看江栩,又看了看江栩身後,似乎很想不通,“你怎麼在我後面?”

江栩無奈地說:“我在臥室裡。”

金家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恍然地哦了一聲:“我以為你在裡面。”

“裡面是衛生間。”江栩說,他算是明白了,金家月壓根就沒醒酒,之前在樓道裡可能隻是恢複了一點意識而已。

把金家月扶到臥室裡的床上坐著,又拿上保溫杯放到桌上,江栩才繼續打地鋪。

等他忙完,金家月也倒在了床上,但眼睛沒閉,怔怔望著天花板。

江栩以最快的速度衝完澡並換了身衣服,家裡的盆子不多,他隻有一個洗臉盆,便用洗臉盆裝了熱水放到床邊。

“哥。”江栩站在床邊喊,“我幫你擦下臉。”

金家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伸手扯外套的腰帶。

腰帶隻打了一個活結,三兩下就被扯開了。

金家月拽著腰帶扔到一旁,想躺在床上就把外套脫了。

江栩見狀,單腳跪到床上,一邊按住金家月的一隻手一邊用擰乾的毛巾給金家月擦臉。

還以為金家月會掙紮,誰知金家月一下子就不動了,隻用那雙目光渙散的眼睛呆呆望著江栩。

江栩手腳麻利,給金家月擦洗完後,又拿出一套衣服給金家月換上,最後才翻出放在衣櫃上面的取暖器,將取暖器放在椅子上,椅子對準床頭,暖氣正好朝向金家月。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走向晚上十二點。

外面的電視機還開著,歡樂喜慶的背景音夾帶著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說話聲充斥了整個客廳,不多時,主持人開始倒數。

江栩坐在床邊,聽著外面的倒數。

當主持人倒數到一時,他彎腰吻住金家月的唇。

金家月嘴唇微張,紅酒的氣味溢了出來。

吻了幾秒,江栩拉開距離,摸了摸金家月還在發燙的臉:“哥,新年快樂。”

金家月微眯著眼,也不知道有沒有清醒一點,呢喃著回:“新年快樂。”

帶著金家月洗漱完,江栩關了外面的電視機和燈,讓金家月躺回床上,將被褥撚好,江栩才躺到自己睡在地鋪上。

燈一關,臥室裡就沒有多少光亮了。

門窗都關得嚴實,窗簾遮住了外頭本就不多的光線,江栩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直到聽見金家月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綿長,才稍微放下心,閉上眼睛。

然而睡意還沒醞釀起來,床上就傳來些許響動。

床的質量不太好,輕輕一動就發出嘎吱聲響。

金家月在床上翻來覆去,製造出一連串的聲音,就在江栩準備起身查看時,嘎吱聲響驟然一停。

下一秒,床上滾下來一個東西。

江栩隻能看見一道模糊身影,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接,接住了一個往他懷裡滾的人。

“……”江栩都無語了,“哥,你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他都懷疑金家月在夢遊了。

“睡著了又沒睡著。”金家月的氣息有些粗重,感覺不太好受,“有點頭疼。”

江栩說:“你回床上躺著,彆著涼了。”

金家月頓時就不說話了,但也沒動,隻有呼吸聲依然很重。

就這麼僵持了兩秒,江栩妥協了,掀開被褥罩住金家月。

金家月順勢摟上他的脖子,身體直往他的身上貼。

江栩用一隻手摸索到金家月的太陽穴位置,時輕時重地按著:“是不是酒喝多了才頭疼?”

“可能吧。”金家月找了位置躺好,他糊裡糊塗的,其實也就隨口說說,“過一會兒L就好了。”

江栩想起什麼:“桌上有熱水,你要喝嗎?”

金家月感覺到江栩想起來,連忙按住了他:“我不喝,你彆亂動,冷空氣都跑進來了。”

江栩聞言,隻好繼續躺著。

黑暗中也看不清金家月的臉,江栩憑著直覺在金家月的太陽穴上按了十來分鐘,手漸漸往下,繼續按著金家月的脖子、肩膀和後背。

這些都是下意識的動作,金家月很喜歡他按這些地方。

可按著按著,一股omega信息素的氣味飄進了江栩的鼻子裡,不知道是不是離得太近的緣故,氣味十分濃鬱,爭先恐後地往江栩的鼻子裡鑽。

江栩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神經逐漸繃緊。

omega和alpha之間的信息素總是相互影響。

何況金家月是他標記過的omega,而且就在他的懷裡。

家裡沒有安裝空氣淨化器,雖然李娟聞不到他們的信息素,但是也不好任由信息素滿臥室地飄。

江栩想拿放在桌上的抑製噴霧,可還沒有所動作,金家月更緊地貼了上來,嘴唇摸黑親到了他的鼻子上,磕磕絆絆地往下探索,終於貼上他的唇。

但金家月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唇還在往下,如剛才江栩的手一般,路過了江栩的下巴、喉結和鎖骨。

江栩猛吸口氣,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金家月已經鑽到了被窩裡面。

“哥?”

“嗯……”

金家月的聲音很悶,說不出話,抬手按住江栩搭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手心按著江栩的手背,讓江栩的手指深深嵌入自己的發絲中。

江栩感覺下面有火在燒一樣,偶爾有聲音從被窩裡傳出,他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呼吸也重得不像是從自己嘴裡發出來的。

有那麼一瞬,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當感官落地,江栩的意識恢複清明,他陡然反應過來,趕緊從被窩裡撈起金家月。

“哥,你等一下。”江栩焦急地說,“我去拿桌上的紙。”

手被金家月拉住。

“不用了。”金家月說,“剛才不小心都咽下去了。”

江栩:“……”

“你帶我去漱一下口吧。”

“好。”江栩的聲音都在打顫。

折騰到了淩晨一兩點,兩人才睡著——當然都是在地鋪上睡的。

江栩這一覺睡得很沉,連鬨鐘都沒把他鬨醒,等他醒來,外面的光線已經能夠穿過窗簾,朦朦朧朧地照著臥室裡的家具。

江栩把手臂搭在額頭上,緩了一會兒L,睜眼發現金家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裹著從床上拖下來的另一床被褥坐在地鋪邊上。

金家月的頭發淩亂、表情呆滯,怔怔的目光不知道望向哪裡。

江栩瞬間清醒,把手放下,抬起頭說:“哥?”

金家月聽到聲音,渙散的目光轉了過來,很快,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淡面孔出現了一種名為崩潰的情緒。

“完了……”金家月的聲音啞得不像話,“我昨天那個樣子,你媽會怎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