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他的愛意 晉江獨家(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204 字 6個月前

紀和玉最終還是默許了雲澈的想法, 跟他戴上了那對情侶圍巾,甚至連滑雪服都是一大一小的同款,仿佛生怕彆人看不出來他們的關係似的。

紀和玉原本不欲如此“招搖過市”, 但兩人在一起這麼久, 雲澈很早就跟他說過,為了他的事業著想,可以由他決定公不公開, 紀和玉雖然覺得雲澈這樣的讓步很好,但私下裡也偶爾會覺得有些對不起雲澈, 如今在陌生的國家,又全副武裝之下,將他們的關係“昭告世人”, 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走吧,”雲澈溫柔地替紀和玉理了理圍巾, “一會兒要是覺得冷了,一定要跟我說, 我們回來休息一下,你太瘦了,可彆因為這個著涼。”

“不至於, ”紀和玉哭笑不得道, “哪就有那麼嬌氣了, 好久沒生過病了。”

七月天氣狀況相對來說好上不少,風沒有冬季那麼大, 能見度也比較好,滑雪場上的遊客比冬天要多得多,紀和玉跟雲澈穿著同款情侶滑雪服, 並不太像職業選手,反而很好地混入了穿著租來的花花綠綠的滑雪服的遊客當中,徹底打消了紀和玉的最後一絲顧慮。

自從雲澈第一次帶他滑雪以後,紀和玉偶爾也有過幾次滑雪的經曆,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還隻能在雲澈的指導下慢慢滑行,得益於運動員出眾的身體素質和平衡能力,這回已經可以跟雲澈一起從山巔滑下山腳了。

“站我右邊。”熱身完畢,見紀和玉雲澈輕輕拉了紀和玉一把,道。

“誒,為什麼啊。”紀和玉雖然不解,但早已習慣了“聽雲澈的話”,還是很快照做了。

“風是從右邊吹過來的,好歹給你擋一點,”雲澈輕笑一聲,“一會兒小心些,彆摔了。”

紀和玉訥訥地點了點頭,在心底暗自慶幸為了滑雪他穿了全套裝備,這才免於緋紅的面色被人發現的風險。

和雲澈一起從高山之巔穿行而下,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以及自己隆隆的心跳聲。

七月的雪山,風並不很大,吹在臉上時沒有上回來那樣刮刀子的感覺,在急速下墜的時候,甚至還有些舒服,仿佛能將所有的煩惱儘皆吹散,在極致的動中,取得難覓的極致的平靜。

按理,紀和玉才剛剛拿到好幾個金牌,又完成了人生的一大任務高考,不該有什麼煩惱,但人往往是貪心的,不可能當真滿足於已經取得的成就,運動員尤其如此。

紀和玉不僅擔心自己空窗期這麼久,回去參加比賽會不會很難複健,擔心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國際賽場、觀眾和裁判是否已經忘了自己,擔心下個賽季能否依然取得亮眼的、證明華國花滑實力的名次,更擔心國家隊的發展以及華國花滑的未來。

因為他沒有參加本賽季的大獎賽的緣故,華國花滑在大獎賽上的成績並不能稱得上亮眼,僅有孟潯一人出乎意料地殺入了總決賽,不過,華國國家隊上下所有人,包括選手和教練,都清楚以孟潯目前的實力,想要在大獎賽上取得名次並不現實,不管是即將接過R國一哥接力棒的波爾卡諾,還是與紀和玉同時代的奧古斯塔、斯坦利等人,都不是孟潯可以抗衡的,不過對他來說,能進入到總決賽,本身已經是很大的榮耀。

明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他一個人在扛,但紀和玉仍忍不住去想,他是否還能帶著他們的隊伍走得更遠一點,下屆冬奧的舉辦地點就在華國,這個機會,他必須要抓住才行。

上回參加冬奧的時候,他才勉強滿足了成年組的參賽年齡,遺憾地隻拿到第四,下屆冬奧可是主場作戰,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他必須要奪得金牌,同時,最好能夠帶領華國在團體賽上取得亮眼的成績。

上屆冬奧,華國甚至湊不齊一隊世界排名有資格參加團體賽的選手,但下屆有著東道主的參賽資格,隻要大家共同努力,團體賽的金牌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顯然以國家隊目前的平均水平,距離拿到理想成績還有一段距離。

他之所以選擇放棄參加大獎賽,將名額讓給隊員們曆練,也想在這幾年儘可能給隊員們多一些大賽磨練的機會的因素。

雖然冬奧會貌似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可以準備,但其實這個時間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充裕,訓練不是一蹴而就的過程,想要有質的飛躍,離不開平時的苦功,這也是為什麼紀和玉現在就開始“過早操心”的原因。

這些話他從未對雲澈說過,但雲澈未必不知道他的誌向和想法。帶領整支隊伍一同走上世界之巔,聽上去更像是教練組的任務,於平均實力不濟的華國國家隊而言更像是癡人說夢,但雲澈非常能夠理解紀和玉,也相信他能做到這一切。

雲澈並未給出任何口頭上的安撫和鼓勵,而是默默選擇了帶紀和玉來到這裡,希望從高聳入雲的山頂俯衝而下的感覺,能夠讓紀和玉釋放內心的壓力。

他的少年實在負擔得太多了。

極致的失重感和墜落感,在漫無邊際的天地間衝散了所有不寧的心緒,紀和玉餘光瞟到在他身側滑行的身影,與他穿戴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套裝備,恍惚間,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了他們二人,以及足下的雪地和耳邊的風,正攜手沿著人生的軌跡一路向下,就這麼俯衝而下,滑到永恒。

作為世界冠軍、絕對的頂尖選手,雲澈的滑雪技術遠非紀和玉這種連“業餘愛好者”都稱不上的新手可比,精準地控製著自己的滑速,使自己基本保持一個與紀和玉同頻的速度,勉強為他擋一擋側面吹來的山風。

雖然與紀和玉分處不同項目,但這樣一起從最高滑雪場上馳騁而下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邊那對情侶看上去相當專業啊!”不遠處,一個遊客感歎道,“尤其是那個高個子的,滑行的姿勢相當標準,和電視裡選手比賽也差不多了,他應該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在等那個矮一點的吧。”

“哈哈哈哈應該是,同款滑雪服真的so cool!”另一個遊客附和道。

“感覺怎麼樣?”回到山腳後,雲澈伸手替紀和玉攏了攏有些散亂的衣領,笑道,“要不要再去滑一圈?”

“好!”紀和玉語氣裡難得有了幾分興奮。

兩人一道坐索道上山,紀和玉出神地望著轎廂之下,漫天銀裝素裹的白,腦海裡不禁浮現起自己第一次和雲澈一起在這裡滑雪時,遙望雲澈瀟灑馳騁的背影,唇邊不禁泛起了一絲弧度。

雲澈與這個項目實在太契合了。高山滑雪,雖然是行走於生死之間的極限運動,聽上去是充滿冒險的、不安定的,但偏偏。紀和玉覺得這世間再沒人比雲澈更沉穩,也更能給人安全感。挑戰生理極限的冷靜和鎮定,是男人與生俱來的魅力,讓人根本無法抗拒。

……隻能臣服。

這樣的男人,是他的。

雖然雲澈時常這樣那樣地招惹他,但他早已逃不掉了。

紀和玉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的大腦仍舊有些抵觸過於親密的動作,總會覺得羞窘不已,但這具身體早已習慣甚至是耽溺於雲澈的觸碰,完全沒有抵禦能力。

就比如現在。

就在紀和玉正回憶著雲澈從山巔疾馳而下的身影時,腰身忽然被人環住。

紀和玉骨架實在纖細,腰更是比尋常成年男子細了一圈,哪怕此時穿著厚重的滑雪服也絲毫不顯臃腫,依舊能夠被輕而易舉地圈在懷裡。

“太瘦了,”雲澈低低道,“你說你怎麼全身的肉,都往這兒長了呢,身體怎麼吃得消。”

說這話時,雲澈有意無意地向上挺了挺胯,肌肉緊實的大腿在紀和玉飽滿漂亮的臀上輕蹭,“往這兒長”究竟是哪不言而喻。

紀和玉的脊背微微一僵。

隔著厚厚的滑雪服被人抱住的感覺,遠沒有平日裡被攬住腰線時難熬,但依舊激起紀和玉一陣輕微的癢意,加之這裡海拔很高,空氣本就稀薄,當即就令他的呼吸有些微喘。

紀和玉茫然地側過頭去看身後的雲澈,就見男人線條銳利的下頜輕輕抵在他肩上,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側:“在笑什麼,在想什麼,嗯?”

一句話分明什麼也沒說,卻立時讓紀和玉耳根迅速泛紅,緊接著,整張臉都染上淡淡緋色。

……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想他吧?

“和玉,”雲澈不容置喙的將紀和玉抱了起來,令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動作之劇烈,甚至讓紀和玉恍惚下覺得索道的轎廂都晃了一晃,高大的身形籠罩在身前,遮蔽了紀和玉的視線,讓紀和玉隻能看見他一人,“聽說,在摩天輪最高處接吻的情侶,會走到長長久久。現在雖然沒有摩天輪,但也差不了太多。”

“這座山脈的海拔有近五千米,比最高的摩天輪所能到達的高度更高,也更接近太陽,更接近雲層,接近一切永恒的、美好的事物,也讓我更接近你,”雲澈嗓音放得尤為溫柔,目光裡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在最高滑雪場上親吻的情侶,一定也能走到長長久久。”

“這世間或許有很多情侶曾在摩天輪的最高處親吻,但一定沒有多少人,能在最高滑雪場上,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相擁。”

“和玉,我想吻你。”雲澈微微低頭,直至平時著紀和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