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那就彆忍 晉江獨家(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177 字 6個月前

踩著音樂的鼓點, 紀和玉右刀齒輕盈點冰,雙手上舉過頭頂,高高躍起, 轉體四周,舒展的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弧線。

在右後外刃滑行落冰的那一刹那,紀和玉直接蹬冰起跳, 再度躍起, 轉體三周。

這是一組非常漂亮的4Lz+3Lo。

隨著紀和玉在空中轉體時雙臂高舉過頭的動作, 那薄紗製成的寬大衣袖順勢滑落下來,露出其下一截白玉似的臂膀,肌理細膩, 骨架纖細, 微凸的腕骨精致漂亮, 似乎一手就可以輕鬆握住。

沒了比賽用考斯滕長袖長褲、禁止暴露的限製, 紀和玉那介乎少年的柔軟與青年的勾人之間的身體線條得以完全展現,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目光。

雲澈喉頭微動,內心最深處的地帶被完全脹滿,紀和玉直白而內斂的情緒, 在這支節目中儘數表達。

他一直知道,他的少年面子薄,在很多親密之事上常常害羞不已,也極少將愛意訴諸於口, 加之紀和玉年紀小,欲.望也淺, 對很多事情並不熱衷,因此他也從不勉強紀和玉,而是給足了紀和玉尊重, 選擇了默默等待。

也正是因為如此,雲澈清楚地知道,他的小愛人能為他的生日送上這樣一場直抒胸臆的節目,究竟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礙”。

哪怕紀和玉並未對他說過一句“喜歡”,雲澈也覺得,有眼前的這場節目,一切都已儘在不言中了。

他的少年在用他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最真摯的情感。

婉轉輕快的樂音裡,紀和玉前腿彎折,後腿伸直,以弓步的姿態向前滑行,同時向後仰倒深深下腰。

下腰鮑步本來就是一個極近展現優美的身體儀態的姿勢,而紀和玉身上那件剪裁極為貼身的考斯滕,更是勾勒出了紀和玉漂亮的腰線,與平時的比賽中展現出來的勁瘦有力相比,眼下這件考斯滕襯得紀和玉尤為纖細,仿佛一臂即可輕輕擁入懷裡,將人按在自己心口,感受那具柔軟異常的軀體。

此時的紀和玉,暫時拋卻了他一貫的張揚傲骨,將自己柔軟的、甚至是帶著幾分魅而不自知的清純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這樣的紀和玉,隻有他一人能夠瞧見。

雲澈有些艱澀地壓下腦海裡那些不合時宜的綺念,極力調動起他引以為傲的理智,企圖壓製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和呼吸——

可惜無果。

紀和玉根本就不給他平複心緒的機會。

全場的燈光隨著紀和玉下腰的動作儘數熄滅,隻有一束耀目追光照亮了在冰上滑行的紀和玉,同時令雲澈能夠清楚地瞧見,紀和玉微微側頭,滿含笑意的目光跨越大半個冰場,精準無誤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眼睛是會說話的”,一位眼光挑剔的評論家曾這樣評價紀和玉。

雲澈一向知道這句評價的正確性,而此刻,更是親身體驗了一把!

雖然沒有攝像機的捕捉和大屏幕的放大,滑雪運動員出眾的視力,也令雲澈得以清楚地看見紀和玉的目光,看見他眼眸裡閃爍的星光,甚至看見他左眼眼尾那顆殷紅的淚痣,在追光燈的照耀之下,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雲澈從未見過紀和玉這樣滿眼寫滿了愛意的樣子。

不論是在賽場上、在頒獎台上抑或日常生活中,他的少年永遠是一副鎮定自信、落落大方的模樣,目光清澈,眼神堅定,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撓他通向世界之巔甚至是時代奇跡的路。

雲澈其實偶爾會忍不住想,在紀和玉心裡,應該是他的祖國大於他的事業,再大於自己,自己在紀和玉心裡的地位,其實並沒有那麼重。但每次產生了這種“和花滑吃醋”的想法後,雲澈又會很快唾棄自己,怎麼能有這樣卑劣的念頭,怎麼能扼殺他的少年的夢想。

紀和玉生來就是為了這片冰面,為了成為這個時代遭摧殘的奇跡,他怎麼能因一己私欲而不滿於他的少年?

但此時,紀和玉眼裡毫無保留的愛意,看得雲澈連最後一絲克製都守不住,仿佛有一把灼熱的火炙烤著雲澈全身上下,尤其是一顆早已失了節律的心。

這還沒完,鋼琴的琴音愈發激越,將曲目推向最後的高.潮,同時也將唯一的觀眾雲澈,徹底帶入了他們在一起的那段回憶。

踩著音樂的鼓點,紀和玉面對雲澈所在的方向,左前外刃蹬冰起跳,右腿向前跟上,高高躍起,向前起跳。

半周、一周、兩周、三周、四周、四周半——

這是一個4A!

A跳是所有跳躍中唯一一個向前起跳的跳躍,4A的高度和遠度更是所有跳躍中的翹楚,當紀和玉面向雲澈做出這個4A時,簡直就像是他的少年,在主動地奔向他的懷裡。

記憶在腦海中瘋狂倒帶,雲澈想起了少年被自己壓在沙發上時羞得緋紅的雙頰,想起了紀和玉緩慢卻堅定地環住了自己的腰,想起了那個落在自己側臉的、一觸即離的吻,想起了那個從紀和玉口中說出的、他期待已久的稱呼“男朋友”。

獨屬於紀和玉的、帶著一身霜雪意味卻又柔和溫暖的氣息仿佛就在耳畔,隻要一伸手就能將人撈進懷裡,雲澈根本按捺不住自己躁動的心,想要親吻少年那水潤柔軟的唇瓣,品嘗他肖想已久的氣息——

他等這一天,實在等了太久。

雲澈下意識張開了雙臂,卻隻觸碰到一團空氣。

右後外刃落冰的那一刹那,冰面上的紀和玉朝他輕輕笑了一下,帶著極少出現在紀和玉面上的俏皮意味。

雲澈聽見了自己粗重的,甚至是有些灼熱的呼吸。理智告訴雲澈他不該這樣褻瀆他的愛人,可是面對這樣的紀和玉,身為一個身心健全的成年男性,實在很難遏製那些紛繁錯雜的念想。

浮腿向後上方高高踢起,小腿被一把攥住,輕而易舉地掰到筆直,恰如一架形態優美的燭台,高高豎起的浮腿肌肉繃緊,流暢優美的線條充滿了惹人遐想的美感。向前塌陷的腰身彎起一個漂亮柔韌的弧度,主人極致的柔韌性,似乎昭示著這具身體能夠輕而易舉地被擺成任何姿勢,毫不費力。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豔麗的景色,雲澈自然也不可能,投射在紀和玉身上的目光愈發熾熱,幾乎要將他吞噬。

輕快悅耳的琴音裡,紀和玉的這支曲目在這個柔軟漂亮的燭台貝爾曼中作結。

曲目結束後,紀和玉如比賽一樣,面含笑意地向他唯一的觀眾鞠躬致意。

雖然沒有了觀眾的掌聲與歡呼,但紀和玉瞧見了雲澈眼底化不開的驚豔,今天的節目有這一樣“獎勵”,於他而言便已足夠。

今天的節目雖然難度不算太大,但紀和玉畢竟才剛“複健”不久,體能還是有點跟不上,這會兒已然有些氣喘,胸口一陣起伏,面上也紅撲撲的,不過他雖然很累,眼角眉梢卻滿是笑意,向雲澈所在的方向滑行而去。

雲澈目光沉沉地凝視著紀和玉向自己而來的身影,在紀和玉在椅子上坐下,脫掉冰刀正要換上自己的鞋的時候,忽然伸手一撈,將人直接攔腰抱起。

“唔!哥你這是乾什麼!”紀和玉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掙紮了兩下,但他體能本來就遠不如雲澈,剛剛又消耗了太多體力,這樣的掙紮對雲澈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反而腰被摟得更緊。

雲澈微微低頭,在紀和玉左眼眼尾那顆淚痣上落下一吻,這才啞著嗓子道:“你不該這樣,和玉,你不該這樣。”

“……哥?”禁錮於自己腰間的手不似平日裡那般溫柔,掐得紀和玉有點痛,他費了那麼大心力替雲澈排了這出節目,雲澈卻這樣說他,不免心裡有些委屈,嗓音甚至隱隱帶上了一絲哭腔,“你不喜歡嗎?”

雲澈大踏步走向電梯的腳步驟然一頓,趕忙在紀和玉眉心又落下一吻,勉強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將紀和玉往自己懷裡摟得更緊,直至貼上了自己的心口。

“聽見了嗎?”雲澈低低道,“他在為你而跳動。”

“啊?”紀和玉茫然道,“為什麼不該這樣?”

“我會忍不住,”為紀和玉的遲鈍,雲澈長長歎了口氣,“和玉,我會忍不住。”

“嗯,什麼意思?”發絲因為剛才的節目有些散亂,落在脖頸之上,激起一陣難抑的癢,紀和玉無意識地在雲澈懷裡蹭了兩下,小聲道,“忍不住,那就彆忍就好啦。”

紀和玉在他懷裡蹭的那兩下實在太過曖.昧,甚至讓雲澈有一種這是紀和玉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撩動他的心弦,讓他根本沒法放手。

雲澈低頭看了一眼。

然而,懷裡的人目光清澈而懵懂,仿佛還沒意識到任何危機,雲澈隻覺自己的良心都在受到譴責,隻好加快了步子,輕聲道:“和玉,我們……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