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開封府19 雖死猶生。(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8132 字 6個月前

開封府19

展昭進宮一趟, 不但多了個禦貓的稱號,官家還封他為四品帶刀護衛,從此後護衛在包拯左右。

包拯大喜。

張龍、趙虎等開封府四勇士也很為展昭感到開心, 而且往後他們幾個又能在開封府相聚了,因此等展昭跟著包拯回來,幾人相見後,張龍等人就提議為展昭好好慶祝一番。

幾人說來說去,最終說要吃烤肉。

到時候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豈不快哉。

展昭自然沒有意見,包拯也特意放了四勇士的假,叫他們好生慶祝。

幾人謝過包拯, 便吵吵嚷嚷地朝著小花園走去。路過那顆棗樹時,王朝想到了什麼,就拉著展昭說道:“展兄,今年你來了, 那可太好了。等下,咱們兄弟幾個一起射棗玩啊。”

馬漢、張龍和趙虎也想到了什麼, 紛紛點頭。

展昭笑道:“這有什麼。”

馬漢大喜:“說好了啊。”

趙虎搓搓手:“嘿嘿, 到時候咱們就能扳回一城了。”

展昭:“嗯?”

和誰扳回一城?

他那麼一問,王朝剛要說回答, 趙虎就指著一個方向道:“說曹操曹操到!”

“我怎麼了?”林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趙虎一指那顆已經結了青青一樹棗子的棗樹:“惠風妹子, 你難道忘了——?”

林萊:“哦!”她倒是沒忘記這件事, 就說道:“怎麼, 你們還想和我比試一場?”

四勇士當即將展昭推到他們前面:“這回兒我們可是有南俠了。”

——禦貓這個稱號,現在還沒有傳開呢,不急不急。

展昭這才全然明白了:“原來是惠風打敗了趙兄他們。”

林萊挑挑眉:“不是‘打敗’, 而是‘大敗’。便是展大哥你今年加入進來,這最終勝負怕是同樣沒什麼懸念吧。”

她這麼一說,四勇士就紛紛起哄起來。

展昭失笑:“看來我就是不加入進來也不行了。”

大家都笑。

林萊這次過來開封府,主要是來恭賀展昭搖身一變成四品帶刀護衛兼禦貓的,見如今又有好玩的,又會有好吃的,她頓時就覺得更不虛此行了。

就是射棗這項娛樂活動,被隨後趕過來的公孫先生叫停了。

畢竟這棗還青著呢,打下來又不能吃,那不是純屬浪費嗎。

明明公孫先生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相反還稱得上溫和,可開封府四勇士一個比一個像鵪鶉,他們像是被責罵的小孩子一樣,連連認錯。

便是林萊,都趕忙對公孫先生說他們這就換個娛樂項目,投壺好了。

看得展昭一愣一愣的。

公孫先生還有事要忙,隻略恭喜了下展昭,就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展昭左看看右看看,受到氛圍熏染,就小聲地問道:“我看公孫先生如此文雅,做事又十分有條理,那你們怎就——”

四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喝了一杯酒後,才有馬漢作為代表向展昭說明了公孫先生的厲害之處。原來公孫先生先前發明了個拷問之法,名曰杏花雨,說是杏花雨,實則是犯人被拷問過後,滴下來的血液像是落了一場杏花雨罷了。這一招不但叫犯人幾乎膽裂魂飛,也叫四勇士跟著大開了眼界,所以他們不免有點怵公孫先生。

展昭明了後,又看向林萊:“那惠風你呢?”

她倒不像是怵公孫先生,卻在他跟前同樣很乖巧。

“這個嗎?”林萊笑眯眯地說道,“我是想靠公孫先生介紹開封府的差使給我。”

這下連四勇士都好奇起來。

“是什麼?”

林萊笑得越發燦爛:“先前開封府不是假冒地府,又找冤魂嚇唬郭槐認罪嗎。正好我這認識很多鬼,就叫他們一起來增進下陰森氣氛,還有酬勞可拿,多好的活計呀。啊?你們怎麼了?”

四勇士瞪大眼睛,齊齊看向林萊求確認。

林萊一本正經地點頭,她沒說謊哦。

四勇士:“…………!!”

展昭雖然不清楚具體是個情況,但他見此情景也猜了個七七八八,當下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趙兄他們,可他真的有點想笑。

林萊這時候則招呼他道:“展大哥,快,快趁著他們反應不及,我們快吃。”

說著,她就很不客氣地從鐵絲網上夾起一溜烤肉。

展昭:“哦!”

四勇士頓時顧不上汗流浹背,“惠風妹子你也太狡猾了吧!”

“給俺留點!”

“這烤韭菜給你吧!”

“我才不要吃草!”

“烤韭菜很好吃的啊,你們不吃就給我吧。”林萊說著就上手將那一串烤韭菜拿走了。

場面一時又變得熱鬨起來。

展昭喝了一口酒後,想著就這樣留在開封府為官,其實也不錯。他本來更願意在外行俠仗義,隻是不願意辜負包拯的連番舉薦之意與愛才之心,且當時官家又下旨讓他入宮獻藝。不過如今開封府中人,他大多都認識,先前還和他們相處得都不錯,而且惠風她也常駐京城——那他作為護衛留在這兒,同樣可以幫助他人。

展昭這麼想著,心境重新變得疏闊起來。

結果他放下酒杯那麼一看,那一波烤肉就要被大家吃光了。

展昭:“。”

他微微一笑:“所以那次審郭槐,堂上全是真鬼是嗎?”

四勇士:“!!”

“展兄!”

展昭趁機將剩下的烤肉夾起,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上才施施然開口:“承讓了,承讓了。”

四勇士紛紛說他學壞了。

林萊大笑,她還在展昭跟前比了個耶,“這就叫近朱者赤。”

展昭一本正經地說:“是這樣沒錯。”

林萊:哈哈。

林萊很開心展昭這次選擇和她一唱一和,但這不妨礙等他們倆先吃完烤肉,跑到一旁玩投壺時,她先將箭投進了距離最遠的瓶裡後,對著展昭說:“喏,禦貓,該你了。”

展昭:“……惠風,你叫我什麼?”

林萊偏偏頭:“喵喵。”

展昭:“。”

他其實被她這樣小動作弄得有點不忍心說她了,可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出聲抗議,她肯定會一直這麼喊下去。“唉,惠風——那本是官家隨口一評罷了。”

“可誰讓他是官家呢,金口玉言。”林萊提醒道,“相信不用多久,禦貓這個稱號就會從汴梁傳播向全國了,從此後南俠這個稱號就要變成昨日黃花了。”

展昭一愣,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他倒是心境疏闊,覺得稱號隻是稱號而已。

見他還沒有轉過彎來,林萊隻好加把火:“展大哥啊展大哥,那你覺得到時候白兄知道了這件事會如何?他的外號可是錦毛鼠。”

“鼠”上加重音。

展昭:“啊!”

“看來你反應過來了。”林萊笑嘻嘻地說道。

展昭見她這樣,反而沒先去想白玉堂到時候會如何劇烈反應,而是先對她說道:“惠風,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有那麼點。”林萊老實承認了,她還有理有據:“說起來貓好像也能抓蛇吧?”

展昭不得不提醒道:“貓是抓蛇,可惠風你是大蟒蛇吧?”

林萊裝傻:“我是嗎?”

展昭好笑地搖搖頭。

林萊掐起腰:“好吧,我是。”她現在等級已經在朝著LV59進發了,而展昭他還不到LV47,但是不管怎麼說“鼠”還沒可能變成“碩鼠”,除非他是傑瑞。所以,錦毛鼠鬨東京還是不可避免的。

林萊這麼和展昭說了,展昭歎了口氣,他當然是不想和白玉堂針鋒相對,乃至刀劍相向的,所以到時候他們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最好。展昭一想他們倆認識的比較早,便對她說:“惠風,你們認識的比較早,你比我更了解他,那你這裡有什麼好的法子嗎?”

林萊搖搖頭,她可沒辦法代表白玉堂。

林萊看了看天色,覺得差不多了,她就說她還有事,就先走了。

展昭送她。

他還隨口問了句:“惠風如今很忙麼?”

林萊點點頭,“是有點。”

一個原因是隨著她得封靈蛇玉女,還得了那個道觀後,她的交際圈就擴大了不少。

像是這次,她等下就要去和楊季婕楊縣主一起打馬球。

這位楊季婕楊縣主外祖母是位公主,她母親為此成了郡主,所以她也算是個皇親國戚。另外,她的祖父是當朝三司使,父親是兵部郎中,可以說她家還另有實權,如此楊季婕當初才有能力給予了紀瓊女庇護,沒有讓什麼衙內逼迫紀瓊女從了他,從而讓明珠蒙塵。

關於紀瓊女這部分,林萊還是後來去找紀瓊女還有丁儀娘做田螺菜評委時才知道的。她當時還有點懊悔,她就該猜到紀瓊女長久留在汴梁,必然是有更深層原因的。所幸紀瓊女得到了不少人的幫助,又在汴梁蹴鞠界站穩了腳跟。

再說楊季婕,她的馬場就在林萊的道觀附近。

不是嚴格意義上附近的附近,就像先前倒台的威烈侯那樣附近。

林萊因為在附近轉悠的緣故,就那麼認識了來馬場打馬球的楊季婕。

和威烈侯這個惡鄰相比,楊季婕楊縣主可可愛太多了。

又有紀瓊女的那層關係,林萊很快就和楊季婕玩到了一起,看今天她們就約了一起打馬球。

打了一個多時辰的球,出了一身汗,再去洗個澡,胃口大開,好好吃了頓飯,林萊感覺渾身舒泰。

過後,林萊還去看了下道觀現在的改建進度,她還為慈姑建了個妙慈堂來著。等妙慈堂建成後,她之前承諾給慈姑的玉像,就會被安放進來。

林萊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神仙姐姐,她心說到時候該當沒有段譽第二吧。

當然了,慈姑那般明豔動人,她被稱做神仙姐姐並沒什麼問題。

各種意義上的。

看現下呂大娘子的香藥鋪,被那麼多人趨之若鶩就可見一斑了。

林萊:‘唔——’她突然又有了個主意,那就是慈姑願不願意開個美容院?

對了,還有蹴鞠場。

汴梁這邊的女子蹴鞠氣氛還是不如揚州的,看那時候揚州都有室外蹴鞠場了。

林萊又想楊季婕楊縣主和她的閨蜜們,多對馬球和蹴鞠感興趣,那她到時候要真有心搞室外女子蹴鞠/馬球的話,她可以找她們一起,或者她反過來支持她們。都是一樣的。

林萊將自己這兩個想法先記下來,這都是需要徐徐圖之的。

她先將自己的道觀搞好才是。

幸運的是她這裡既有人手,她又有餘錢可以源源不斷地投入進來——是的,她現在對道觀及其附近土地,都還處在投入階段,可觀收入那是一筆都沒有的。不僅如此,不久前還有個白雲庵,投靠了過來。

庵裡的尼姑們隻想要自力更生,得到一方安寧,然而這種樸素的願望,在這世道下還是比較難實現的。

尤其附近還有個威烈侯,威烈侯府邸並不在這附近,他隻是避暑山莊在這附近。他今年過來這避暑山莊,可不僅僅想要避暑,還打起了人家出家人的主意。

這件事是胡素商先發現的,她立刻過來報告了林萊。

之後,就有了二人小隊出擊。

威烈侯數罪並罰,就被那麼喂了龍頭鍘。

他是沒了,可他家族還在。為了預防他們家展開胡亂報複,林萊就收留了白雲庵裡的出家人。她自己則和胡素商他們一起去收拾下殘局,也就是給了威烈侯家人一點有效的警告,另外,林萊還施展了下她這輩子還沒有用過的五鬼搬運法。

隻是這次五鬼變成了五狐。

狐狸精本身就很擅長隔空攝物,更不用說胡素商都已經有了半狐半仙之象了,在林萊的主張下,他們合夥搞這個搬運法完全不再話下。

所得錢財,林萊隻留下了一半,另一半都交給了胡素商,讓她好生安頓白雲庵的出家人,還有之前被威烈侯在避暑山莊附近迫害的無辜之人,其中還有他家的佃農。正好林萊這兒不缺地卻缺人手,就看他們願不願意過來幫著她開墾土地了。

說起這個來,林萊她親親爹林宿雲之前說“你想累死我?我才不給你搭把手”,可之後他還是幫忙給她招來了數個積年老農,另,漚肥所需要的原材料渠道,他也給她找好了。

親爹!

林萊猶覺得不夠,她便想著她能不能祭一下神農,讓神農給她的土地一點加持。

要不,五穀豐登咒。

不過後兩者都是虛的BUFF,更重要的還是他們自己辛勤勞作啦。

這些林萊就交給胡素商統管了,她自己更多還是管驅邪縛魅,消災解厄。

最近這方面的事情中,林萊覺得比較有趣的一樁事是《還魂還錯身》。

事情是這樣的,林萊這天從郊外道觀準備回城,路上卻有隻驢子直直朝她跑了過來。

林萊:“?”

它朝她嘶叫不說,還頻頻朝某個方向看去。

林萊咂摸了下:“你想領我去那兒?是為了你主人嗎?”

驢子這下去扯她的衣袖了。

林萊進一步懂了,便叫驢子帶路,就是這時候林萊還有點懷疑這驢子是不是於三娘用變驢術變的,後來她才知道她想多了,這次就是純屬好驢救主。

等林萊跟著驢子進入一片山林,又來到一條小河邊時,她遠遠就看到那邊伏臥著一個人。林萊趕緊過去,不想那人忽然“嗬”了兩聲,醒了過來。

林萊:“!”

這也醒來的太突然了。

林萊平複下心跳,才走近一些,問道:“你沒事吧?”

結果這個大漢張口就是:“奴家——”

林萊:“??”

等林萊和這位大漢進一步聊了聊後,她才知道他內裡實則是個女子,名字喚作嬌娘。嬌娘乃是陳員外的小妾,今日前去觀音廟上香,不想回程途中遇到了賊人,她慌忙逃竄,一不小心摔倒磕到了石頭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她就這樣了。

說著說著,嬌娘就暗自垂淚起來。

老實說,這場面有點辣眼睛。

林萊倒是進一步相信了嬌娘沒有說謊,不然她或者他演技也太好了。

林萊這麼想著,還仔細看了下這大漢,也就是那頭驢的主人,發現他真的沒有易容的嫌疑。林萊想到這兒,不禁去看那頭驢,發現它也有些不解,就停留在幾步遠外,猶豫著沒有靠過來。

林萊:‘唔——’

現在的問題有嬌娘的肉-身在哪裡?

這具肉-身真正的主人,他的魂魄又在哪兒?不會是在這嬌娘軀殼裡吧?

總不能他們倆在同一個時間段冤死,導致魂魄離體後,又因為死的太冤枉,得到機會重回軀殼,再現世就將冤情解了?

這不是不可能,但幾率實在很小就是了。

嬌娘哭得聲音更大了。

林萊:“………”

辣眼睛還是辣眼睛。林萊深吸一口氣,安撫了這“嬌娘”兩句,讓“她”稍安勿躁。

林萊這就去尋她真正的軀殼,到時候還會幫他們換回來的。

林萊接下來就“騎驢找馬”,也就是用這具軀殼的血,反過來去尋他的魂。這對林萊來說還是頭一遭,她都打算好了,如果這一招行不通的話,她就先帶人和驢子先回城內,等找人問清楚這具軀殼的主人姓名後,她再讓嬌娘的魂魄離體,然後為這具軀殼的主人招魂。

結果,第一招沒能成功。

不得已,林萊隻能用備用方法。在那之前,林萊忽然想到了她還是個偵探啊,於是她就仔細問了問嬌娘,大致確定了她當時的逃跑路線後,就去那附近搜尋了一遍,果然找到了一些線索。

隻是她沒有見到嬌娘的軀殼,好在她找到了衣服碎片,林萊便用這衣服碎片,追本溯源地找到了那件衣裳,以及穿著它的“嬌娘”。

啊,這才叫真正的女兒身,男兒魂吧。

林萊連忙叫住了“嬌娘”,和“她”對了對口供。

原來這魂叫屈良,是個米商,這次他去附近柳莊收賬,不想有對夫妻見錢眼開,暗害了他,等他再醒過來,他就變成了個女的!

這都叫什麼事!

林萊又問了問這屈良他的驢子長什麼樣,屈良的回答都能和林萊知道的對上。

這下案情明了了,還魂還錯身。

林萊之後就帶著兩人一驢到了開封府,讓他們倆對著包大人陳述了各自冤情。

等包大人讓人前去緝拿各自凶手後,林萊才摸著下巴,看著還沒有換回來的兩人。她其實有她自己的方法,讓他們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隻是她很想借此見識下開封三寶中的最後一寶,陰陽鏡。

那面鏡子能夠做到撥亂反正。

先前天殘老人有給她好好科普過,林萊還發散了下思維,想到自己惠風三寶還差一寶。等一下,那把刀!

那把刀可以算一寶的。

很好很好。

林萊覺得自己又達成了一個階段性小目標,心情很是不錯。

更不錯的是等那謀害屈良的夫婦,被開封府的人緝拿過來後,包拯盯著那個丈夫盯了好一會兒,又喊來了包興一同辨認。

兩人都斷定那丈夫,就是李保。

這李保乃是包拯夫人李文蕙的家仆,當初他被李文蕙的父親派遣給包拯當書童,哪裡想到包拯在定遠縣被革職後,這個李保就收拾收拾細軟逃跑了,沒想到如今他還是犯到了包大人手上。

林萊知道這一淵源後,忽然想到了包大人八字可能被龐太師得知這件事,就問包大人和包興,那李保可知道包大人八字?

這個李保還真知道,而且等後面包大人嚴加審訊李保時,李保果然吐露他將包大人八字賣給了龐太師的管家。

這狗才!

可惜的是即使有李保的指證,龐太師還是有話可說,還和林萊先前預想的那樣,龐太師說他自己反而有功。所幸官家沒有被他的巧舌如簧騙到,不幸的是官家最終隻是不痛不癢地說了龐太師兩句。

林萊都要翻白眼了。

就衝官家這可以,但不必要的仁厚,她都特彆支持到時候白玉堂大鬨東京。

林萊自己?等之後有個案件需要她時,她想到這一節就開始拿喬了。

這個案件是這樣的,京西北路豐川通判周謹,被冤魂索命,嘎了。

這周謹周通判的嶽父乃是戶部侍郎唐知序,唐侍郎得知此事後,很是痛心疾首,覺得自己這女婿死的太冤枉了,必須嚴查。

這件事鬨到最後,還叫官家知道了,官家看完奏折後,就將這件事交給了包拯,讓他再轉交給林萊料理。

林萊過來開封府,看完了案宗後,坐在椅子上並不言語。

包拯沉吟道:“惠風,你的看法呢?”

林萊這才開口:“先生,你覺得這起案件像是異端之案嗎?”

她這個形容,讓包拯想起來了最開始的烏盆案。那時候烏盆裡的冤魂,如果沒有包拯通過那古道心腸的張老漢得知他的事,特赦他進入縣衙,他是隻能被阻擋在縣衙外的。而這次那周通判被殺案中,下面的人奏報說周通判乃是在府衙裡被索命。想到這裡,包拯就說道:“難道說這並非冤魂索命?”

林萊點點頭:“十之八九。”

她隨後說出了她判斷的原因,除了府衙不是尋常冤魂可以進入這點外,林萊又指出:“這上下都說那周通判是難得的好官,若真是如此,那周通判周身威勢,便叫尋常冤魂不敢近身了。更何況這奏報上說周通判乃是被冤魂持劍索命,這就更說不通了,冤魂索命通常都是靠暗昧之術。當然,也不排除冤魂附身活人,可這人既然能闖入通判府,當著護衛的面,刺殺了通判還能全身而退,那這活人可就厲害了,又如何能叫一般冤魂附身。同理,若是冤魂有這本事,那他自己上不就是了。還有一點——”

“惠風可是覺得通判府的奏報有語焉不詳之處?”包拯接道。

林萊點點頭,“尤其是仵作的判定詞都沒有附上。”

包拯沉吟道:“或許是他們怕擔責,又或者此事中有不可告人的隱情。”

他頓了頓後就對林萊說:“官家已經叮囑下來,故而此事又要勞煩惠風你了。”

林萊沒有立刻應承下來。

“惠風?”

林萊慢吞吞地說道:“先生,不管此案到底是人為還是鬼作祟,那我到時候去到那通判府,都得想要那兒大小官吏配合我吧?如此一來,你看我是不是得有個更行得通的身份呢?比如說巡察使秘使什麼的。”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能使他們配合她的權柄。

包拯一愣:“可這並無先例啊。”

林萊瞪大眼睛:“也就是說你和官家隻想讓我乾活,卻不打算酬我於正當權柄是吧?”

包拯轉念一想便問:“惠風,可是眼紅展護衛的四品帶刀護衛之職位?”

“我是不否認,可包先生你更該想若是我到時候遇到緊急情況呢,難道我還得按下不動,得先將情況層層傳回開封府和宮中,在由你們做了決定,又層層傳給我?那到時候若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情況,那又該誰來承擔責任呢?”林萊有理有據地說道。

包拯皺了皺眉,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他又知曉她的為人,也知道確實會有她說的這種緊急情況。隻是巡察使秘使這種職位,從沒有過先例。

包拯心念一動,就為難地說道:“惠風你言之有理,可我又如何能做主授予你職位。”他說著卻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林萊懂了。

她回頭就去找官家,對著他一通忽悠。

這裡還要感謝下龐太師,他之前自辯時,提到了“邢吉”,說他是異國方士,是間諜。林萊就順著這個說起那是西夏人,又說西夏天師堂,還有他們武林高手大多為朝廷所用,還有個專門機構。那咱們大宋又如何能落後呢?林萊就進一步提出了六扇門這個想法,還暗示官家這個部門,可以直接對他負責什麼的,反正就是給官家畫大餅。

官家當然不能說不心動,隻是這事兒不小,他不可能自己一下子就定下。

那林萊就退而求其次,提到她想有個巡察使秘使的身份,借此來個溫水煮青蛙,好讓大臣們以後一步步接受六扇門這個構想。

官家思索片刻後,沒有直接同意,卻是給了林萊一個令牌,讓她到時候能夠便宜行事。

林萊:也行吧。

林萊將令牌放進自己的荷包裡,她還想著既然這類似尚方寶劍的令牌給她了,那官家就彆想再要回去了。

她稍後就去處理那豐川通判周通判身死之謎了,她到了通判府衙後,一見了見周通判的屍身,就知道他是被人殺死的,也就是說凶手隻是利用了冤魂索命的假象,來轉移他人的視線,模糊他人的判斷。

那麼接下來林萊就得查查周通判的人際關係,看誰和他有如此仇恨,竟然敢來殺他這個名聲似乎還很好的通判。

再一個,凶手用冤魂索命的方式來殺人,究竟是為了更好脫身,還是凶手真的存在冤情,想用這種方法來複仇呢?

還有周通判手下大小官吏,究竟在隱瞞什麼?

為何他們好像認為周通判就算是被冤魂索命,也不叫他們覺得意外呢?

在這方面,不得不說官家給的令牌真的很好用,給了林萊不少方便。

她很快就捋清楚了周通判的出身和人際關係,此人出身蘇州周氏,聽說他們家人才輩出,像是周通判自己就是狀元出身,他被外放後,一路從小小知縣做到了豐川通判,而且他為官清正,深受百姓愛戴。

家庭關係方面,周通判如今的妻子,也就是戶部唐侍郎的女兒唐若梅,是他的填房。他的元配夫人姓苗,在周通判做知縣時,一次回娘家探親時,連同他們的兒子和乳母等八人,慘遭山賊謀害。過了幾年,周通判才續娶了如今的妻子唐若梅。

林萊微微揚眉,難道這八人之死有問題?

難道周通判為了另娶新妻,而謀害元配?可還有他們的兒子呢?這又怎麼說。

林萊稍後還去見了見唐若梅,從她那兒得知她在嫁給周通判前,根本就不認識他,更不可能和他暗通款曲,就是她父親認識周通判時,也是在他們成親的前兩年,那時候苗氏慘案已經發生了一年多了。

林萊:‘唔。’

她又去從其他地方了解周通判了,發現這個人篤信鬼神,她都在他書房找到了各式平安符數枚。問題就回到了那個問題上,那就是他的下屬好像認為他被冤魂索命並不意外?

林萊便做了進一步問訪,確定了這點。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周通判為何這樣。

林萊還詢問了他們覺得周通判很古怪的地方,什麼都行。

當然,林萊沒有錯過周通判妻與子慘案。

這一問林萊就知道了個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如今跟著周通判的人,都是新人,沒有一個人很清楚周通判做知縣前的事。這就很奇怪了吧?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周通判和老家有聯係但不多,就像他並沒有回家祭祖過,也不見他和父母多有來往。

林萊逐漸有了個猜測。

為了更進一步證實她的這個猜測,林萊就準備下一趟地府。

她還是個“地獄神探”麼,自然是不拘任何手段了。

而林萊要去地府找的,便是周通判的元配夫人苗氏,以及當時一同被害的七人。

等等,她直接去找這個被殺的周通判不就行了嗎?

對啊!

林萊拍了拍腦門,她既然都“地獄神探”了,關鍵是還有世伯在此,乾嘛還要繞那麼多彎路。

天師鐘馗聽了她的訴求後,樂意為她開後門,去調了生死簿來。

結果來了。

周通判沒死。

不對,是名為周謹的人沒死,而這就是周通判的名字。

林萊:‘??’

詐死?還是說就像她之前猜測的那樣,即大家所知道的周通判並不是真正的周謹,而是有人冒名頂替的。

林萊又走後門,見到了苗氏。

果然,苗氏坦言她當初發現了丈夫的不對勁之處,沒多久後她連同孩子、乳母、女使、馬夫等人都遭了毒手。

謹慎起見,林萊一一見了這被周通判害死的……等等,隻有七個人?

原來乳母的女兒,一個叫芸兒的女孩,並沒有死。

調查到這裡,林萊覺得案情已經明了了。

更不用說不久後,世伯就通知她,豐川最近新入地府的鬼中,找到了符合她描述的鬼,對方卻不叫周謹,而是叫周慎,和那周謹乃是同族。

這下子,真相徹底大白了。

唯一一點,是殺害了這周通判的凶手,林萊還沒有找到。

或者說,如果那人真的是那個叫芸兒的女孩,她該去找到她嗎?

之後,秉承著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她不能就此結案的想法,林萊還是繼續將案件調查下去了。

林萊讓人去貼公告,說周通判之死確係人為,並不存在什麼冤魂索命。

兩天後,林萊在公告處附近等來了她想找的人。

林萊沒有當場就有所動作,而是悄悄跟了上去,最後對方走進了郊外一處庵堂。林萊繼續尾隨,不想這個庵堂還有個高手。

對方等級高達LV55,做尼姑打扮。

而林萊追蹤的目標,則侍立在這位師太旁邊。那是個年輕女孩兒,此時內心仍舊充斥著憤懣不平——她之前看到公告時,那種憤怒不甘都要衝破天際了,所以林萊才格外注意到她。

一想到這個年輕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芸兒,所以林萊就沒有再刻意隱藏自己,這下子那位師太旋即就發現了她。

“敢問施主是——?”

林萊現身,做了自我介紹。

師太顯然知道她:“原來是靈蛇掌的傳人,貧尼明心,這位是我的徒兒定真。”

林萊朝明心師太見禮,又看向了定真。

林萊開門見山道:“其實周通判之死一案,是由我負責來偵查的。”

定真頓時怒視過來,“你!”

明心師太攔住了她,“林施主怕是跟蹤我徒兒來此的吧?難道你已經查明真相,故意引我徒兒上鉤的?”

林萊就將來龍去脈說了,定真聽她說到她去了地府見到苗氏和她娘,就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原來定真就是芸兒,當年她僥幸未死,被明心師太收留。那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為母親還有夫人報仇,隻是那時候她如何能想到她們真正的仇人,乃是周通判,也就是周慎呢。畢竟那時候周慎靠著自己和周謹長得像,又刻意模仿,而且誰敢想到他敢冒名頂替朝廷狀元,而苗氏雖然有些懷疑,卻因為此事不小,並沒有對外聲張,故而芸兒都不知道這一節,還是後來芸兒開始深入調查當年真相,才漸漸抽絲剝繭,最終查到了周通判身上。

她非要周通判被冤魂索命而死,一來是複仇,二來就是想讓人懷疑他就不是個好人。

可惜收效甚微。

那周通判做官確實有一套,看如今豐川百姓都還在為他的死痛心疾首呢。

然而對芸兒來說,這就太諷刺了。

林萊聽到這兒,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她確實是同情芸兒的,隻是如今官家和包大人都知道了此事,再有一個,如果芸兒想要周通判那罪惡的一面為天下人所知曉,那她必然是不能就此逃走的,而得去向官家和包大人陳明此事。

到時候,官家應當能網開一面。

這時候他仁厚的一面,倒是仁厚得很好了。

想到這裡,林萊心中稍定,她隨即將自己的想法對芸兒說了。

芸兒當即決絕道:“便是我到時候被砍頭,又有什麼!”她反正大仇得報了。

明心師太很是心疼這個徒兒,可她已經被複仇支配了。她能做的,隻有不阻止她去報仇。

林萊這時候又提到她到時候會召苗氏和乳母從地府上來陽間,作為證人,到時候芸兒可以和她們團聚了。另外,真正的周謹並沒有死。

即便如此,恐怕周謹的狀況不會多好。

這個確實如此,當初周謹雖然死裡逃生,但他已經沒有個人樣子了。如今過去認識他的人見了他,是萬萬不敢認的,還會唏噓不已,便是一直力保自己女婿身後名的唐侍郎,確認了這個身殘且臉還被嚴重毀容的人,確實是當年翩翩狀元郎後,他都不好再為他那個女婿說話了。更不消說,那個周慎之後為了進一步掩蓋秘密,還殺死了數名無辜之人,這樣的人,哪怕他做官做的再好,又怎麼能掩蓋他這麼禽獸、罪惡的一面呢。

對於芸兒,官家知道真相後,感歎她的忠義和孝心,還有不易,下旨特赦了她。

芸兒卻已經對這塵世沒有任何眷戀了,徹底皈依了佛門,從此後隻有定真了。

不久後,這一案的真相大白於天下,不知引來多少唏噓,尤其是在豐川那邊,很多百姓都不敢相信周通判還有那麼狠毒的一面。

實際上,周慎最大膽的,同時也是後面一係列悲劇源頭的行為,是他膽敢冒名頂替當朝狀元。

這種事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呀,也難怪這麼多年他身邊的親近之人覺得他變了,又或者覺得他確有古怪,卻沒敢往他並不是真的周謹這點想。

說起這種離奇,真要說的話,那這個世界更離奇的事都有,像之前發生在宮廷中的“狸貓換太子”不就是。

這麼一想,林萊就不覺得這案件有什麼不該出現的了,加上還有許多後續要處理,她就略聽了聽大家的感歎,就繼續忙來忙去了。

那她這麼忙,就忘記將令牌換回去,是很正常的吧?

何況她都沒能得到正式的官職,拿個令牌當補償,同樣很正常吧?

林萊想到這兒,還有點委屈和不甘心呢。這讓她還就非要給自己搞個正式官職了,她總得要對得起她的能力不是嗎?

這麼想的,可不止她一個。

且說展昭從官家那兒得到了個“禦貓”的稱號,因為是官家金口玉言,這就導致這個稱號很快就傳播開來了。

就算往汴梁外傳播的速度慢點,可就是再慢,最終還是得傳到陷空島啊。

何況還有些好事者,知道白玉堂的為人,非要販劍,得知禦貓之事後,就故意在背後推波助瀾。

總之,等到秋天的時候,禦貓之風還是傳播到了陷空島。

其他四鼠知道後,雖然心裡不爽,可他們也知道那稱號是官家親賜的,難道他們還能去找他理論嗎?

同時,四鼠又知道他們五弟是個什麼樣的暴烈性子,唯恐他知道這件事後,鬨將開來。

四人就想著到時候該怎麼個作為。

他們不知道的是白玉堂早前就知道了“禦貓”之事了,有人寫信給了他。

先是展昭,後來是林萊。

他們倆總不好將這件事瞞著他,非要他聽到大家都在傳禦貓才以此得知此事吧。若是如此,他們倆就沒將他當真正的朋友了。

白玉堂看到信後,先是怒氣衝衝,稍後他又感覺到一絲安慰。

這一絲安慰,讓他沒有立刻鬨著出門,要去東京弄個天翻地覆。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毫無動作了。

這樣的話,他錦毛鼠,他們五鼠的尊嚴和面子又該往哪兒放。

白玉堂又想到他和展昭之間的等級差距,又冷靜了兩分。

故而那之後,到四鼠都知道了禦貓一事前,他都在陷空島上苦練武功。偶爾,他還會出門去挑戰前輩,借此磨練自己,加上他內心深處還攢著一口心氣兒,這種種作為下來,就叫他實力突飛猛進。

等到四鼠蠍蠍螫螫地來找他時,他正在練他的暗器。

等四鼠將禦貓一事告訴他,白玉堂隻是冷哼一聲,撂下一句:“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就繼續練功了。

四鼠:“??!”

這不對吧!

四鼠“翻江鼠”蔣平皺起了眉,思考一下就懂了:“照我看,五弟越是這樣冷靜,越可能到時候來個驚天大爆發。”

其他三鼠你看我,我看你,覺得蔣平所言甚有道理。

畢竟對他們五弟單純發瘋,和冷靜的發瘋差彆大了。

“這可如何是好?”

蔣平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決定寫信給汴梁城的“地頭蛇”,叫她到時候拉著點他們五弟。

蔣平這個做法是沒錯,他就是沒想到人家“地頭蛇”有時候同樣大膽,還很願意支持朋友。

等到白玉堂第二年春天來到汴梁城時,他沒好去找展昭,而是先去找了林萊這個朋友。

此時林萊還住在他們家,沒有正式搬出去呢。

主要原因還是她爹娘哪裡舍得她搬出去住,不過他們也知道她大了,有自己的事業要操辦,所以林萊如今隻是還沒有正式搬出去,實則一個月有大半時間都在道觀或是城西辦公室了。這天她在家住,還是因為她從她道觀那邊的田地裡搞了一些新鮮野菜還有春筍,一並拿回來家來,讓家裡人都跟著嘗嘗,也好叫大人們知道知道她豆豆還是個孝順孩子的。

林宿雲知道她的心意後,就往高處架她:“要是豆豆你親手做來幾樣菜給我們吃,那你才是大大的孝順呢。”

林萊當即就擼了擼袖子,“這有什麼。不過爹啊,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林宿雲說:“什麼?”

林萊回答:“到時候不管我做出來的成品如何,你都要大大捧場哦。”

林宿雲:“……那還是算了。”

林萊:“……很好。”

他們父女就這麼達成了共識,雖然有點過於父慈子孝了,可大家都不想虧待自己的味蕾和胃不是。

白玉堂過來前,林萊他們家剛吃了頓芥菜豬肉餛飩,還有涼拌蕨菜,主打一個鮮美。

林萊如今見到白玉堂白少俠,她是一點都不意外,請他快進來。

林萊現在單獨住一個院子,正好不用擔心打擾到大人們,她也不必和白玉堂客氣,也叫他不用客氣。

兩人就那麼坐在院中大樹下,林萊端過來幾碟小食來,其中就有吊瓜子,但不是她道觀那邊種出來的瓜的瓜子。那邊的栝蔞瓜要種出來,還得今年秋天才行,索性彆的地方就有人種,林萊就和人家買來許多瓜,掏弄出裡面的瓜子後,她又喊了蜜煎司的一個師傅幫忙炮製,一套流程下來,這才滿足了她過年時嗑瓜子的願望,順便她還把其他人給帶上了這條路,一起大磕特嗑。

話說回來。

林萊一邊將那碟瓜子推給白玉堂吃,一邊定定地打量他。

不用她說什麼,白玉堂就會意道:“我現在多少了?”

林萊朝他舉起大拇指:“三十八了。”

她不禁感歎道:“這一年你進步堪稱神速啊,白兄。”他們之前分開時,白玉堂都還不到LV32呢,而那時候距離現在滿打滿算都不到一整年,由此可見這段時間他真的沒少下苦功。

以及憋著一口心氣。

白玉堂饒是清楚自己進步了很多,可聽她這麼具體說出來,他還是欣喜不已。

他隨後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轉冷:“即便如此,我還是比不過禦貓,是吧?”

林萊覺得他莫名其妙:“你之前不是就知道了展大哥那時候的等級。”展昭那時候就已經LV45+了啊。

白玉堂:“。”

白玉堂:“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林萊裝傻:“不知道耶。”

白玉堂:“……林惠風!”

他氣得要拿刀柄打她,被林萊輕而易舉地擋下,兩人順勢過了幾招後,等院門口響起林宿雲的聲音:“豆豆?”

林萊連忙對白玉堂比了個停戰的手勢。

白玉堂知道那是她家大人,當然不會這般不懂禮貌,跟著停了手。

他還跟著她去院門口,見了見她家大人。

林萊對她爹表示這是她朋友,他們倆剛才比劃著玩呢。

林宿雲輕輕點了點頭,讓他們倆繼續玩,他就不打擾他們倆了。

等他走後,原本還表現得風度翩翩的白玉堂就變臉了:“你還是小孩子麼?”不但她表現得異常乖巧,就連她家的大人都還把她小孩子一樣寵溺呢。

那是血脈壓製好不好?再說她本來也不算很大啊。

林萊斜睨他:“至少我的武功不是小孩子。”

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你現在多少了?”

林萊抬了抬下巴:“不多不多,也就差一點到六十而已。”林萊去年接手了周通判案件後,她還和LV55的明心師太打了一場,得到了不少經驗,還有她雖然很忙,但是一直沒有偷懶,像去年冬天她都沒有貓冬,雖說她冬天更多還是忙著鼓搗牛糞覆棚,以弄出很多新鮮蔬菜,可不管怎麼說,她現在的等級已經來到了LV59,這四舍五入下可不就是LV60嗎。

白玉堂自己下苦功,自然不會覺得她走捷徑,因此當即雖然覺得她也進步很快,但他並沒有很酸溜溜的,“看來你也沒少下苦功。”

林萊點點頭,她話鋒一轉:“但這又什麼用呢,官家都還沒下定決心要正式封我巡察使秘使。我覺得我的要求不高啊,這個官職隻要比正四品高一點點就可以。”

白玉堂轉瞬就明白了什麼,“你這是要壓禦貓一頭是吧?難道你也對他這個稱號很不滿?”

林萊偏頭看他,“你就非要這麼稱呼展大哥是吧?話起這個,你既然隔了這麼久才來汴梁,還這麼苦練武功,那我姑且是可以認為你是知道問題不在展大哥那裡的吧?”

白玉堂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我針對的隻是禦貓而已。”

他頓了頓才開始袒露自己更多的真實想法:“我知道這個稱號是皇帝賜下的——”

林萊沒說話,等著他往下說。

白玉堂鏗鏘有力道:“所以我準備去闖一闖皇宮,叫那皇帝好好知道知道我錦毛鼠!”

林萊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眼睛亮晶晶的,但是嘴上卻這麼說道:“錦毛鼠,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白玉堂抱著刀,恣意無邊道:“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以及想要做什麼,可那又如何。即使事發後我被治死罪,可我已然做了多少人都不敢做的事,更是做了我‘錦毛鼠’白玉堂想要做的事!雖死猶生!”

林萊:‘哇嗚!’

她承認她被他給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