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急急如律令20(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9570 字 6個月前

現代AU番外01

香江。

網上流傳的末日沒有到來, 大家平穩地進入到了千禧年,接著該乾什麼的乾什麼,像是工作, 哪怕這份工作很難乾, 可為了賺錢養家, 人還不是得捏著鼻子硬乾下去。像是導演董家良,他為了給自己想拍的本子拉投資, 隻能先答應給投資人拍部家庭喜劇片。

他為了不砸了自己的口碑, 雖然是被趕鴨子上架,可他還是在這份工作上投入了該有的熱情, 哪裡想到這片子拍得格外不順, 現在竟然還他媽的鬨鬼了!

那鬼出來鬨事時,董家良還以為地震了,不然整個屋子為什麼都搖晃起來了。

再接著寒氣嗖嗖的。

更誇張的來了,他們劇組一個演員被提溜到半空中,還張嘴冒出了不是那名演員自己的聲音。

大家都嚇得半死。

等董家良反應過來後,整個劇組就隻剩下他和攝影師了,連被提溜到半空中的那名演員被放下來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沒影了。而僅剩下的董家良和攝影師張琳,他們倒是想跑來著,可這大幾十萬的設備都還在屋子裡呢, 他們能跑嗎!啊!

董家良和張琳聽著屋裡那厲鬼張狂的笑聲,還有那“我要一個個殺了你們”的狠話,一個比一個腿軟。

董家良額頭上還都是冷汗,可能是人一旦到了某個臨界點,情緒就會大起大落吧,都這時候了董家良反而淡然了許多。

他竟然還試圖摸出一根煙來, 想要在臨死前抽上一根。

張琳一看就弱弱地來了句:“董導,你說咱們要是被惡鬼殺死,保險公司會賠嗎?”

董家良:“…………媽的。”

保險公司當然能賴就賴啊,他們還會說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你說有鬼就有鬼啊?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自己還不能死,這才開始想辦法自救。

張琳突然想到一個人,便哆嗦著去摸自己的手機:“秋生,錢秋生!”

董家良:“?那誰?我怎麼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高人!”張琳快速解釋道:“其實是他師父,據說是茅山派的得道高人,先前王導劇組出現那個紅衣厲鬼,就是他老人家給收服的。”

“我知道這個。”董家良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那快打給他!”

“在打了在打了。”張琳握著手機,“快接啊快接啊。”

另一邊。

他們口中的錢秋生正在和人打網球,他還忍不住和對方抱怨說他在娛樂圈正經事業沒有多少起色,反而是有不少人來找他問風水、命理等方面的問題了,這叫什麼事啊。

秋生這麼煩惱著,末了他卻是來了句:“對了,寶妹,這次我要五十個平安符,咱們到時候還是五五分賬。”

他口中的寶妹,林寶萊:“嗯?”

秋生聳聳肩:“嗐,我這不是格局打開了嗎?我是想著能靠著倒賣平安符,再給咱們家的道堂拉生意,先在娛樂圈裡積攢些人脈,等到時候那些編劇啊導演的拍戲時,看到有合適的角色不就會先想到我嗎?”

林萊明白了:“《重生之我靠玄學火遍娛樂圈》嗎?”

秋生:“……沒有重生。”他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網絡上的梗,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就是在揶揄自己,累感不愛。

林萊:“哈哈哈哈。”

秋生:‘我就知道。’

他腹誹歸腹誹,卻完全不會介意她這麼對自己。

兩人繼續打球。

等一盤終了,秋生還沒忘記自己的玄學副業,“五十個平安符,咱們可說定了啊。”

林萊點點頭。

兩人說好了交貨時間後,秋生湊過去說道:“對了,寶妹,咱們師父不是生日要到了嗎,你說我給他老人家買什麼生日禮物好?”

本來秋生因為自己命火弱,被鬼附身過一回,從此他就知道怕了,還因為見識到了他們師父九叔的高人風範,就說什麼都要拜師。可他入了師門幾年後,又因為功夫好偶然間被個導演看到,去人家劇組客串了一把後,他就說什麼都要去娛樂圈闖蕩。他們師父為此就不怎麼高興了,偏偏他這都去娛樂圈闖蕩了有兩年時間了,演藝事業沒多少起色,自然在師父那兒更抬不起頭來了,所以他就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討好、不、孝敬下他老人家,讓他老人家能給自己個好臉。

林萊放下自己的小恐龍水杯,想了想說:“電腦。”

秋生:“啊?電腦,咱們師父?你確定嗎?他不是一直都對這些新新科技產品敬而遠之的嗎?”

“那是以前,”林萊眉眼彎彎地說道,“自從四目師叔說Email我,還說什麼他在網絡遊戲裡大殺四方,不知道多少人崇拜他後,咱們師父他老人家就對新新科技產品有那麼點興趣了。當然了,這都是我觀察出來的,他老人家是萬萬不會承認的,所以你到時候要是買了電腦,隻管說這是你孝敬他老人家的,我告訴你的這些一概不要提。”

畢竟她爹還是要面子的麼。

秋生自然明白,他笑著比了個“OK”。

就在這時候,秋生的電話響了。

他過去接了起來,不等他說話,對面就傳來了一道壓低著聲音,卻又飽含真感情的聲音:“錢先生,快去請你師父!”

秋生:“??”

他抱著手機,從對方那語無倫次的一堆話中抓住了重點。雖然有點心塞又是這種玄學事件,可聽著人家那邊生死攸關,秋生就讓他先穩住,他這邊就搖人去救他們。

等掛斷了電話,秋生一抬頭看到他們寶妹,想著他哪裡還用得著舍近求遠,“寶妹,江湖救急!”

林萊:“走著。”

他們倆網球也不打了,開車直奔這次事發地點,凇凇區榆樹林大道。

路上,秋生還儘量轉述了下張琳說的現場情況。

林萊一聽,就摸了摸下巴,“我怎麼覺得那所謂的厲鬼是在裝腔作勢呢。”

要真是厲鬼,又怎麼會和劇組的人講什麼“我要大開殺戒了,你們做好準備”,還能叫劇組的人有機會打電話出去搖人。

秋生一想也是。

不過不排除是這次出現的鬼就是想玩一出“貓捉耗子”,林萊就拿過自己的網球包,盤了下她這次出門帶出來的裝備。拷鬼棒X1,黃符XN,還有網球拍X1,網球XN,其中這N個網球中還有三個特彆的網球。

她用《萬法歸宗》中的“虛無真人造神彈法”咒過的,保管“丸丸通靈,顆顆急鳴”,進而保證這種網球能對鬼那種陰物造成實質性傷害。

至於林萊為什麼突發奇想一樣地咒網球當彈子,這還不是因為她上輩子就做過職業網球選手,打的還是超能力網球嗎。

她如今轉世了,還是有些懷念她那些年打超能力網球的時光,就想試試在這輩子打一下靈能力網球。

還有一點,林萊就是想試試《萬法歸宗》裡的那些“天蓬煉弓神咒”“虛無真人造神彈法”等等道術,能不能突破原有被咒對象的固有框架。到底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麼,各種新新事物輩出,就連有的鬼都能通過錄像帶詛咒人了。雖說這種事目前還隻發現在電影《午夜凶鈴》中,但真的保不齊這部電影開啟了鬼的新時代,叫以後他們害人的手段都隨著科技一起進步,還可能出現能在賽博空間裡活動的賽博鬼,那他們法師這邊自然更不能落後,要更與時俱進才可以。

林萊想到這兒,就將那三個特彆的網球找了出來,想著自己待會兒是要用她以前的什麼網球絕招呢。

秋生將車開得很快,這叫他們倆隻用到了不到二十分鐘,就來到了事發房屋外。

林萊先開了眼,“唔。”

“寶妹,怎麼樣?”秋生連忙問道。

“問題不大。”

“那就好。”

兩人稍後進入了事發房屋,那鬼還在叫囂著“我要大開殺戒咯,我真的要大開殺戒咯”。

董家良、張琳躲在桌子底下,如今個個一臉滄桑。

他們怕是回過味來了,隻是那畢竟是個鬼,他們倆就沒有出去,就等著高人過來呢。

高人是來了,隻是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董家良和張琳想說點什麼,就被秋生架起來帶到了門外,“咱們就不要妨礙我師姐捉鬼了。”

“好、好的。”

屋內。

林萊已經看到了這次的鬨事鬼,他還鍥而不舍地晃動著桌椅,給自己壯聲勢呢。

林萊問道:“我說你要下點雨嗎?”

不能乾打雷不是。

鬨事鬼:“!!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你是誰啊?你能看見我?!”

林萊:“。”

這鬼多少有點脫線啊。

不過林萊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她拿過自己的網球拍,還有其中一顆特製網球。

鬨事鬼:“你這是要做什麼啊?算了,你還是走吧,我有正經事要做呢。真是奇怪了,他們請的高人怎麼還沒到啊?難道是我弄出來的動靜還不夠大?那我要怎麼做呢?附身那個導演嗎。你聽不到我的話嗎?這裡可不是網球——”結果“場”他還沒有說出來,就用臉接了一記網球。

痛得他頓時嗷嗷叫喚起來。

鬨事鬼:“!!?”

他這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高人已經來了,隻是他有眼不識泰山。

鬨事鬼頓時顧不得疼痛,反而驚喜起來。

“高人!”

林萊:“?”

今天的事不太一般啊。

林萊來了興趣,她隨後又從自己的網球包裡掏出特製繩子捆住了鬨事鬼,讓他掙脫不得後,才叫了秋生進來。

秋生讓董家良和張琳稍安勿躁後,跟著進到屋內:“寶妹?”

林萊饒有興致地說道:“這鬼見到我反而很高興,簡直是雞給黃鼠狼拜年,很有問題呐。”

秋生笑嘻嘻地說道:“寶妹怎麼能說自己是黃鼠狼呢。”

林萊:“嗯?”

秋生立馬改口:“我是說寶妹想怎麼做?”

林萊:“審鬼咯。”

秋生搓搓手:“沒問題!”

片刻後,秋生將劇組的打光燈拖過來,直直地對著那鬨事鬼。

林萊坐在桌子後面,手邊放著筆和記錄本:“姓名?”

鬨事鬼:“報告Madam,我叫蘇武星,年齡30,我是說我死的時候30歲。”

秋生又用打光燈閃了他一下:“問你這麼多了嗎?”

鬨事鬼:“對不起對不起,阿sir.”

秋生:“聽起來你還是警局的常客?”

鬨事鬼:“沒有沒有,我就被逮過去兩三次而已。”

秋生眯了眯眼睛:“什麼罪名?”

鬨事鬼:“就一次是和人打架鬥毆,一次是闖紅燈,我發誓都是很小的罪名。”

秋生:“你說是就是咯?”

鬨事鬼:“阿sir我說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他又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等等,阿sir你是真的阿sir嗎?那太好了!”

秋生:“……”

默默看了會對口相聲的林萊這時候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錢警官你怎麼不說話了?”

秋生:“……寶妹!”

林萊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她轉而看向自稱叫蘇武星的鬨事鬼:“蘇武星是吧,你鬨出這麼大動靜,目的是什麼?是想報案,由此找到殺害你的凶手?”

蘇武星:“也可以這麼說吧。”

林萊和秋生對視一眼,知道關鍵的地方來了。

秋生就放好了打光燈,一起坐到了桌子後面,等著蘇武星交代冤情。

房屋外的導演和攝影師:“???”裡面到底怎麼樣了?

所幸他們沒有空等很久,沒多久秋生就出來了。

攝影師張琳上去問道:“錢先生,怎麼樣了?”

秋生隨口回答道:“啊,他都交代了。”

董家良、張琳:“啊?!”

秋生說道:“放心,他和你們劇組沒有私仇,等我師姐將他收服了,你們劇組就可以複工了。”

董家良和張琳對視一眼,然後導演大著膽子好奇地問道:“那鬼到底長什麼樣?”

秋生便問:“你們想看?”

他們倆沉默了片刻,說:“想吧。”

秋生:“那行,你們倆跟我來吧。”

秋生就領他們倆進了屋,董家良和張琳還有點戰戰兢兢的,而蘇武星看到他們就想起來自己先前還裝過惡鬼,還是那種很惡的惡鬼,當即就給自己上了一層屬於鬼的青色濾鏡。

乍一看,他那樣子還怪嚇人的。

“咦,他們怎麼不害怕我?”

林萊無語:“因為他們還看不到你啊。”

蘇武星:“對哦!”

林萊:“。”

等董家良和張琳被開了眼,看到青色濾鏡下的蘇武星,著實被嚇了一跳。

蘇武星頓時心滿意足了。

林萊不是很想說話,她從自己的“百寶袋”,網球包裡掏出了一台複古拍立得來,對蘇武星說道:“看這邊。”

蘇武星還以為是要給他照犯人入獄照,哪想到閃光燈一閃,他就被吸進了照相機裡,最後被印到了相紙上。

林萊隨後將拍出來的照片拿了下來,這家夥還真是個普通鬼,所以很容易就被她給“攝”了下來。

秋生湊過來,看到照片上蘇武星還在動來動去,就手欠地上手彈了他腦袋一下。

蘇武星:“哎呦。”

秋生:“哈哈。”

董家良和張琳瞪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尤其是作為攝影師的張琳,他忍不住去觀察那台拍立得,還認出來那是徠卡牌的,他又想到最開始照相機被人們認為會攝取人類的靈魂,難道這位大師就是借的這個說法?可普通照相機也沒這個能力啊。

張琳張了張嘴,感覺他現在有好多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董家良也是。

隻是林萊現在有要緊事要去辦,她就給了秋生一個眼神。

“我知道了,寶妹你先去忙吧。”秋生立刻懂了。

林萊就朝著董家良和張琳略一頷首,便帶著那張照片,還有她的網球包離開了。

秋生目送她離開後,就轉過身去朝董家良和張琳堆起笑容來,“兩位有什麼事問我就行了。”

這倆位可都是潛在客戶啊,他可得好好把握住了。

再說林萊。

她拿著那張3D照片,沒有離開這條街道,而是在不遠處的一棟房屋外徘徊了起來。

根據蘇武星交代的,他就是在這棟房子裡被殺死的。

他說他無父無母的,死了就死了,就是可憐這棟房子同樣被人害死的一對母女,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不說,還是那對母女至親之人。蘇武星說這起案件任誰聽了都會義憤填膺起來了,那個凶手就是個畜生,不,連畜生都不如。

而蘇武星這次出來鬨那個劇組,就是想通過他們的關係,找出能替天行道的人來,不然那對母女他再也勸不住,要黑化了,那樣的話可能會死無辜的人不說,那對母女要是亂造殺孽,怕是永遠沒機會去投胎了,他覺得這樣不值得。

林萊並沒有一味信了蘇武星的一面之詞,不過他說的這棟房屋確實有問題。

林萊將具體地址發給了一個人,讓他幫忙查查。

而她就則去查查蘇武星口中的滅門案,這種大案肯定到處都會有記載的。

林萊又想了想這兒的地址,凇凇區榆樹林大街。

這個地址,是不是歸環頭警署管轄?

那兒可是還有她的老熟人呢,這下子她就更方便找取相關資料了。

果不其然,林萊很快就在圖書館電腦室的電腦上查到了當年那起案件的相關報道。

案件發生在七年前,是一起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

據記者報道說被害者乃是一家三口,詹逸倫和梁文麗夫婦以及他們年僅三歲的女兒,其中詹逸倫還被凶手連砍二十三刀,其中包括面目的數刀,以致於詹逸倫面目全非,可見凶手對他的仇恨之大。據鄰居們說詹逸倫生性風流,在其死前可能招惹了有夫之婦,還被那個夫找上門來鬨過,因此辦案警察猜測此次滅門案,就是那名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做的,隻是後來警察沒有徹底鎖定凶嫌,讓這起命案成為了懸案。

“我竟然被捅了二十三刀嗎?我怎麼沒印象了。”

“這都是什麼飯桶警察,稅金小偷!怎麼就認定了那是詹逸倫!”

“人渣!畜生!彆讓我找到他,否則我要把他大卸八塊。”

在林萊調取過往報道期間,蘇武星一直在照片裡蹦躂,還一個勁地說個不停。

得虧這是單間,隔音還不錯,所以林萊沒有製止蘇武星的喋喋不休,而是伴隨著這樣的背景音又去看了更多的報道。越看林萊越發意識到那起案件有貓膩,尤其是男死者的面部被毀,一般這種情況,凶手這麼做更可能是為了掩蓋死者的真實身份。再有如果像是報道中的那樣的動機,凶手更該去毀掉的是男死者的下-體才對。

當然,這都是林萊的猜測,這個猜測還受到了蘇武星的存在和他冤情的影響。

林萊沉思起來,接下來她有兩件事要辦。

第一,去案發地,找到蘇武星口中的梁文麗和她的女兒詹媛媛。

第二,找內部人士借閱下那起滅門案的卷宗。

等等,還有一件事。

“阿嬤,給我來一份咖喱魚丸。”

“好嘞。”

林萊在街頭買了份咖喱魚丸,快樂地炫了起來。

她這輩子過去的二十年間,除了升級打怪發財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吃喝喝了。這個阿嬤賣的咖喱魚丸是她目前吃過最好吃的,咖喱和魚丸兩種食物的味道搭配得剛剛好,尤其是魚丸好彈牙好好吃,咖喱味道同樣很濃鬱,讓林萊覺得用它做普通咖喱蓋飯也很不錯。唔,不如等下晚飯他們就去吃咖喱雞好了。

等林萊吃完她那一份咖喱魚丸,她等的人就找了過來。

“下午好啊,林警官。”

她說著還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沒人會對笑著的她沒個好臉色吧,哪怕是不情不願出來送卷宗的林家駿也是,哪怕她之前狠狠震動了下他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注1)。

林家駿還清晰地記得那個案件,富豪雷良偉的獨子雷子傑遭到綁匪綁架。他們警局特彆注重這個案件,壓力也不小,隻是綁匪很謹慎,一時間他們沒能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隻能等著綁匪打來勒索電話,再進行追蹤。

雷良偉顯然對他們這樣的作為不滿意,他還不準備隻靠警察,他還準備從玄學的角度入手來儘快找回自己的兒子。

林家駿:“???”真的假的?

林家駿想到這兒,下意識地看了眼這個事件後續的當事人。

林萊眨眨眼,一派無辜。

她不用想就知道林警官又開始回想那起綁架案了,其實那次最開始是九叔接的單——有人給雷良偉推薦了他。不過九叔知道具體情況後,就將這個委托轉給了她。林萊那會兒還在大學裡上課呢,她還得向教授請假,才得以出來做這個兼職。

得虧雷子傑前不久才體檢過,還留有他的血液。

配合上他的八字,林萊就在香江地圖上施展了追蹤覓影術。

最終血液流動到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林萊就將結果告訴了雷良偉。

雷良偉其實也有些將信將疑,但萬一呢?萬一他兒子真在那裡呢。

所以他最終還是叫人去了那個地址,最終還真在那邊找到了他的兒子。

林萊這邊還來不及開心她這次得到了一筆數額不菲的小錢錢呢,她就被眼前的林警官帶人找上了門,說要請她回警局喝茶。

其實他這麼做,林萊還是能理解的。在他看來,這才不是什麼神奇的玄學,更不是什麼高超的茅山道術,而是她和綁匪有關,甚至於她就是綁匪之一。她和她的同夥們共同策劃了這起綁架案,目的就是叫她以高人的身份出場,等大家按照她給出的地址找到人後,她就能得到雷良偉給出的不菲報酬,還能在這個圈子裡一舉成名,不愁以後沒有人排隊給她送錢。

總而言之,那才不是什麼追蹤覓影術,而是高明的詐騙術!

反正林警官當時信誓旦旦地那麼認為著,然而證據卻顯示她和綁匪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林警官:再查!

然後他就被上司叫走了。

很快,林萊就被放回了家。

她和林警官就這麼不打不相識,不管林警官怎麼篤信科學,又是怎麼懷疑自我,反正林萊就很不客氣地拿他當線人用,偶爾還會故意刺激下他,繼續衝擊下他的世界觀。

像是這一次。

林家駿欲言又止。

林萊偏偏頭:“你想問我為什麼關心起這起案子了,是吧?也沒什麼,苦主告到我這裡來了。”

林家駿下意識地想到的是:“你是說被害人親屬?”

林萊“唔”了一聲:“你這麼認為的?可以可以。”

林家駿有些抓狂:“什麼叫‘可以可以’?”

林萊解釋說:“我是說等到時候你寫報告時,可以用這個說辭。”

林家駿:“…………林寶萊,你可千萬彆告訴我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冤魂?”

林萊搖搖頭:“不是啊。”

林家駿看著她,此時此刻他非但不覺得她漂亮,反而是覺得她面目可憎,是個十足的小惡魔:“你覺得我會信嗎?”

林萊聳聳肩,愛信不信。

林家駿:“。”

林萊隨後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袋:“這個我就帶走了,等回頭案情一有進展,我再和你聯係。”

林家駿:“行。”這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林萊才不管他怎麼想呢,朝他擺擺手就坐車回家了。

說是“家”,其實不是他們真正住的房子,而是他們家的道堂。這個道堂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反正自從林萊這輩子有記憶以來,它就存在了。這麼多年來都是九叔在操持它,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因此它有口皆碑,而且四鄰八舍的人有些什麼事,還都喜歡來九叔這兒,哪怕沒什麼事,他們覺得隻要有九叔在,那他們就覺得無比安心。

這是當然的,那畢竟是英叔,在僵屍片中猶如定海神針般的存在。即使是放到了現代,他老人家也是正氣凜然的驅魔大師,鬼見愁,人見安。

對林萊來說,他還是她敬愛的師父,以及親愛的爹地。

他們倆並非親父女,但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爹,我回來了,晚飯咱們去吃咖喱雞怎麼樣?”

九叔從一排香燭後探過頭來,“你蔗姑說要過來給你做頓好吃的。”

林萊立刻瞪大了眼睛:“這不對吧。”

九叔默不作聲。

林萊:“爹,你說話啊。”

九叔還是不搭話。

林萊知道原因:“嘻嘻,蔗姑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我的,在誰呢?在誰呢?”

九叔:“……你少給我貧!”

林萊:“是是。”

結果下一秒:“哎呀呀,妾有情郎無意——疼疼。”林萊捂著耳朵叫喚起來。

“你就裝樣子吧。”九叔這麼說著還是趕緊放開了揪她耳朵的手,而且他根本就沒怎麼用力好不好。

林萊吐吐舌頭,沒再鬨他老人家了。她又問蔗姑什麼時候來,用不用她去菜市場裡買點菜,聽她爹說不用後,她就想著等會兒他們爺倆回家時,還是去老杜燒臘店買個燒鵝,再去附近蛋糕店買個蔗姑喜歡吃的巧克力蛋糕好了。

林萊隨手將文件袋放了下來,九叔看到了就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林萊就簡單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九叔沒好氣地說道:“那個秋生!”

九叔倒也不是非要拘著秋生在道堂裡做工,不願意他去外面闖蕩闖蕩,而是他去的是魚龍混雜的娛樂圈,那裡面水多渾啊,再有秋生這家夥讀完高中就不願意再讀書了,連文才那家夥都知道上進,去讀了警察學校呢,雖說九叔都不敢想文才最終能順利畢業的樣子,可至少人家還知道繼續多讀書呢*(注2)。

“還有你,寶萊,你作業都寫完了?”

“爹,親爹哎,你還不知道你姑娘我嗎,今年的特等獎學金我都拿到手了。”林萊說著還比了個耶。她現在讀社會學,學分都已經修得差不多了,想提前畢業都是可以的。

九叔一聽陰轉多情:“你是不錯。”

林萊笑嘻嘻說:“也不看看我是誰閨女。”

九叔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看起來笑意更盛。

林萊:拿捏。

林萊去洗了把臉,她手機在這期間響了起來,“爹,你幫我拿一下手機。”

九叔幫她把手機從她網球包裡拿出來,又看來電顯示,他挑挑眉。

“你當包租婆當上癮了?”

林萊擦擦手把手機接過來,“也還好也還好。”

九叔對此不置可否。

打電話給林萊的是曲善,他原本是個房產中介,因為一棟凶宅和林萊認識了,之後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曲善就變成了凶宅洗屋人,專門負責處理那種凶宅或是鬼屋。

林萊最開始主要是以技術入股,等後來她有了些小錢錢後,就又出錢又出技術,目前她和曲善合作得還算融洽。這次她就有將那處發生過凶殺案的房屋地址發給了曲善,看他手頭有沒有關於它的情報。

曲善果然有,他還問林萊對那棟房子有沒有興趣。

如果她有的話,他明天就去實地考察下,看看那邊具體情況如何,還有沒有可以升值的空間。

林萊讓他先不要著急,如果那地方存在著冤假錯案,那她還是要多留意下那裡還存在著的痕跡的。而曲善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如幫她去查查看詹逸倫的親人朋友,尤其是他的至親——若是他才是真凶,他還活著,說不定這幾年來會偷偷和至親聯絡。

曲善:“沒問題。”

他將他知道的資料發到了林萊的郵箱裡,讓她注意接收下。

林萊先謝過了他,還想著自己這兩天有得忙了。

九叔在旁邊看著,他這時候才冷不丁說話:“你記得先把你的作業完成。”

林萊汗顏了下:“知道啦爹。”

她什麼時候不愛寫作業了,怎麼她都上大學了,她爹還不放心她啊。

她還是要面子的好不。

等林萊吃完她親愛的蔗姑做的飯,她就不顧她爹眼神的挽留,快速走開了:“爹,我去寫我的作業了。”

九叔:“。”

其實林萊這會兒沒有什麼作業要寫,委托倒是有一個。

林萊還打電話給秋生,結果這家夥去和人家導演和攝影師去大排檔打邊爐喝酒去了。林萊就跑去接他,順便再去一趟榆樹林大道。

秋生心情挺不錯的,“董導喊我去他的電影裡客串一把。”

林萊邊開車邊問:“那他們找你買平安符了嗎?”

秋生:“……他們說我這裡有多少他們要多少。”

林萊鏗鏘有力地說道:“《重生之我靠賣平安符在娛樂圈暴富》。”

秋生:“寶妹!”

林萊笑眯眯:“我說錯了嗎,你看你這不是又有一筆小錢錢進賬嗎?”不然,光是靠秋生的片酬,他早就去喝西北風了。

秋生一想:“倒也是。”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側過身體去看他們寶妹,“寶妹,那什麼《重生之我靠玄學火遍娛樂圈》。”

林萊:“嗯?”

秋生說道:“你啊你。董導他們悄悄問過你有興趣來演戲麼?其實之前也有人問過我,而且他們都說以寶妹你的形象,肯定能一炮而紅。”

林萊:“我沒興趣啊。”

秋生忍不住哀歎:“這可這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林萊抬了抬下巴:“沒辦法,這就叫天生麗質難自棄。”

秋生:“無法反駁。”

林萊直笑。

他們倆稍後到了榆樹林大道,林萊拿出了收服著蘇武星的那張照片,讓他領著她和秋生去找他口中即將要黑化的梁文麗和詹媛媛。

等見到這對母女後,林萊就皺了皺眉,她們母女的情況確實不太好。想來也是,這種冤死的人變成鬼後,其實是很容易就因為仇恨而“黑化”,也就是從怨鬼變成厲鬼的。尤其是這對母女的情況若是屬實,那她們有太正當的理由“黑化”了,加上這棟房屋又是她們的家,如此真到了那種時候,情況也就棘手太多了。

現如今多虧有蘇武星從中調停,梁文麗願意再等等。

林萊見狀多看了眼蘇武星,他同樣是被殺害的,倒沒有生了執念出來。

秋生悄悄問道:“寶妹,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化身橫跨陰陽界的偵探嗎?”

林萊:“地獄神探嗎?可以的。”

林萊接下來便問了梁文麗和詹媛媛,主要還是梁文麗。她的說法和蘇武星的對得上,而且大部分和案宗裡的也能對上。

林萊還將案宗裡的一些問題,仔細詢問了梁文麗,比如說她丈夫的身高、鞋子尺碼、職業以及一些生物特征。她要和警方那案宗的現場照片做比對,隻是那時候刑偵手段還有些落後,便是警方現場記錄方法在林萊看來都有些粗糙,她隻能靠著一些照片自己找合適的對比物,進而確定那位男死者確實並非大家認為的丈夫詹逸倫。

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他去哪兒了?

他當時既然將整起案件做到這麼精細,那他逃脫後很有可能做了不少反偵察手段,比如說整容。

要真是如此,那查起他的行蹤來就有點麻煩了。

尤其是梁文麗的狀態真不怎麼好,感覺她下一刻就要長發飛舞,“黑化”了。

林萊連忙用朱砂筆點她下顎,幫她祛除些煞氣,又讓蘇武星過來安慰她。

秋生在旁邊嚇了一跳,“寶妹!”

林萊將朱砂筆收回去,抿了抿嘴:“看來我隻能用那個方法了。”

什麼方法呢?

找鬼差。

林萊不是很樂意找鬼差進行所謂的互惠互利,主要是鬼差們的出差費隨著大家一起平穩地進入到二十一世紀,越發高昂了。這一次和林萊接洽的鬼差溫無冬張嘴就要兩百萬冥幣,還說加急的話,一天他這邊都能給出結果來。

林萊“哈”了一聲:“真的假的,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你們的效率還這麼低下嗎?你們就沒打算推進下電子化辦公?”

溫無冬被震住了一下,他懷疑了下他們的效率,還想著難道地上就那麼電子化了嗎?稍後他就發現沒有吧,他還問了出來。

林萊理直氣壯地說:“現在地上我們是還沒有,但是快得很。再說了,我剛不是說讓你們‘推進’嗎,以你們的效率,等你們真的決定推進電子化辦公了,怕不是都已經過了十年八年了,而那時候地上肯定遍地高科技了。”

溫無冬表示無法反駁,更不會打折。

林萊:“。”

死要錢是吧。

考慮到這次是林萊有求於人,她也隻能陰陽怪氣兩句,就表示成交。

溫無冬:“好嘞。”

他讓林萊靜候佳音,就心情愉快地下去了。

林萊撇撇嘴。

好巧不巧,這時候林家駿林警官打來電話。

他上來就有些煩躁地說道:“不是,寶妹,真的是冤魂去找你了?”

林萊實話實說:“是啊。不僅如此,我剛剛還和鬼差做完交易呢。”

林家駿:“哈?你越說越沒譜了。”

林萊:“啊是是是。”

林家駿:“…………”

林家駿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差點將自己憋死後,他才趕緊平複下呼吸,還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這真的挺難的:“寶妹,那起滅門案真的有新進展出現了嗎?不是,這種事——我是說假設你通過某種方式得到了新的線索,好比說凶手的相貌、姓名這類的,那你讓我這邊怎麼寫。”

林萊眨了眨眼:“你可以寫有知情人受不了良心譴責,匿名將凶手舉報了。”

林家駿:“。”

林家駿再問:“但是決定性證據呢?”

“我還在找,你著什麼急。”林萊覺得這才多久啊,她能把案子捋順就已經很不錯了,“先掛了啊。”

林家駿:“等——”

電話傳來嘟嘟聲。

林家駿:“……”

他狠狠地將話筒放回去,覺得自己就是閒的,那懸案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就算到時候被爆出來是冤魂回來複仇,又怎麼樣!大家跟著他一起懷疑人生唄!多好啊!

林家駿:“。”

不不,他覺得他的三觀還可以搶救一下。

所以才沒有什麼冤魂,更沒有什麼鬼差,一切都是有知情人士出現了,還恰好叫林寶萊給遇到了,一定是這樣。

林家駿:“……”

艸,他今晚要睡不著了。

另一邊,林萊忙到很晚,她現在的思維其實還沒有完全脫離她以前做偵探的那種思維,也就是她還要從陽間找確鑿證據,而不是直接從陰間來,從受害鬼口供外加地府那邊的記錄,就那麼定了嫌疑人的罪。

還有就是她覺得如今既然是法治社會,最好還是讓活著的嫌疑人被法律審判得好。就像現如今這個案件,如果被警方認定已死的詹逸倫被找到,那就是最好的證據,不過這還不夠,還有凶器這些。

當然,如果陽間法律實在無法按照程序給詹逸倫定罪,那林萊又是不排斥受害鬼前去複仇的,不然還要等到那凶手繼續踩著妻女的屍骨逍遙法外,還過得美滋滋,沒有半分反悔嗎?

那未免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林萊之所以會這麼想,還是因為那詹逸倫還真的沒有半分悔恨。

而他之所以要處心積慮地殺死妻女,還詐死脫身,就是因為他要和他的情婦,注,一名很有錢的情婦,雙宿雙飛。

他知道梁文麗肯定不願意和他離婚,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同他們的親生女兒也一並殺死了,還自導自演了他給彆人戴綠帽子,彆人來尋仇的戲碼。如此一來,當時的警方果然將這起案件定性為情殺加仇殺,外加當時刑偵手段還有些落後,還真叫詹逸倫順利到不能再順利地脫身了。

他之後就改名換姓,過上了吃軟飯的富足生活。

一直到現在。

詹逸倫根本沒想到這天,突然有個人走到他跟前,激動地看著他,說出了他原本的名字,還說真的是你啊。

詹逸倫:“!!”

詹逸倫當時是穩住了,但是他心慌得不行,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滅口。

然後,他就被警察抓了個現行。

詹逸倫事後坐牢時,死後都想不起來那個突然跳出來認出他的人到底是誰。他認識那個人嗎?

他確實不認識那個人,因為那就是一次釣魚執法而已。

可詹逸倫不知道啊,他就那麼糾結上了。

同樣糾結的還有林家駿,雖說這起懸案被解決了,他從中得到了一些功勞,但是這個破案過程真的太不一般了,好嗎?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不科學的事物嗎?

這和他一直以來堅持的觀念很相悖啊。

按理說,林萊是能理解他的,可林萊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她已經經過了很多世界的洗禮,便是在上個世界,她都接受了超能力網球的存在,她甚至都沒去研究它的原理,而是適當地接納它,然後慢慢她就從中獲取了不一樣的快樂。那時候她就在想,等以後新世界她還要這麼更沉浸地做新生活,如今她算是做到了。

對於靈能力還有道術這些,林萊都算是接受良好。

就是用這種手段去破案,和她慣有偵探思維不太適配,但林萊想了想她這輩子應該重心不再這種破案上,再者就算她不太適應,可這種事歸根到底還是讓被害者沉冤昭雪,那這樣一來,那就還好。

所以她就偶爾做回地獄神探,其他時候她更多還是像她爹那樣驅邪縛魅,還有幫人禳災度厄。

再偶爾的偶爾,用道術給自己找點樂子,比如說她之前咒網球,試圖打靈能力網球,再比如說甲馬符,她可以拿它甲一甲她的滑板,還有她的摩托車。

嗯,她已經下單了一輛雅馬哈150,這個月就能到貨。

對此,林萊彆提多期待了。

這天,摩托車店打來了電話,說她的車到了。

林萊:好耶!

林萊將記錄本闔上,穿好棒球服就要去提車。

九叔見狀就問了句。

“爹,是個大驚喜。”林萊丟下這麼一句,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門。

九叔本來沒有多想,等他之後不經意間看到掛曆時,就想到這個月他要過生日,再聯想她說的什麼大驚喜,九叔不自不覺嘴角就上揚了起來。他還想著這孩子真是的,不知道送人家生日禮物,就要做足保密工作嗎。

想是這麼想,等她人回來,還招呼他過去時,九叔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鏘鏘鏘鏘——”

林萊快樂地給她爹展示她的第一輛坐騎,那流線型的車體,那漂亮的顏色。

林萊是不能再滿意了。

九叔:“??”

九叔還在思考自家姑娘給他買這麼一輛摩托車的用意,難道是想讓他摩登一點?很有可能。

九叔就清了清嗓子說:“這車看起來挺酷的——用你們年輕人的說法,沒錯吧?”

“對啊對啊。”林萊點頭再點頭,“爹,你看我現在酷不酷?”她說著就倚靠在摩托車上,還擺了個很酷的姿勢。

“酷,很酷。”九叔其實也有點心癢癢了,他正想著自己要擺個什麼姿勢,就聽她說:“爹,你說我該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呢?先確定下我的小寶貝它的性彆吧。”

九叔:“你的小寶貝??”

“嗯呢。”林萊嗯呢完,她才意識到她爹的語氣有點不對。

林萊:“?”

林萊去瞄他老人家。

九叔現在心情彆提多複雜了,偏偏她問起時,他又假裝無事發生。

但是他臉色又不太美妙。

林萊:“??”

林萊將她的摩托車開進車庫裡,就開始琢磨她爹這是咋了。

等她吃了半盒香草味冰淇淋,還想好了等會兒他們要吃的午飯,香噴噴的乾炒牛河,她才從她不經意瞄到的掛曆上想到了點端倪。

不是吧?

林萊摸了摸下巴,難道她爹真的誤會了?

那可真是——她早就將給他老人家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

林萊想著就去把她準備的禮物拿過來,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確定下。

林萊跑到書房門口,往裡面探頭探腦:“爹,我看了日曆,你的生日就要到了哦。”

九叔:“是嗎?那又怎樣?”

林萊說道:“我們當然是要給你好好慶祝一下啦,還會送你生日禮物。”

九叔:“嗬。”

他嗬完,還背過身去看書了。

啊,確定了。

林萊心說這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說清楚,讓他老人家空歡喜了一場。林萊決定給自己找補回來,她就將生日禮物提前送出去好了。

就是九叔不理睬她了。

“爹?爹地?”

沒辦法了——“鳳嬌兒?”

九叔:“!!”

九叔覺得她皮真是癢了,就要去找他的拖鞋,不想眼前突然冒出個盒子來。

當天晚上,秋生和文才都被九叔叫回來吃飯了,他們倆尤其是秋生受寵若驚,還以為是他們寶妹對九叔說了什麼,叫他們師父心軟了呢。不想——

在不知道第幾次被九叔以很刻意的角度展現的手表給閃了眼睛後,秋生:“…………”

什麼嗎,原來他被叫回來,是師父要炫耀他的新手表啊,還是大金勞!

秋生仔細一想,他要是也有一塊這樣的表,那他肯定也是恨不能一天看幾千次手表。

秋生想到這兒,就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們寶妹。他都不用想,這麼貴的禮物隻有她送得出來。

“寶妹,我的生日其實還有十個月就到了,你看這——”他說著還去瞄那塊金表。

林萊做恍然大悟狀,聲音響亮地說道:“爹,秋生想知道現在幾點了。”

九叔矜持地抬起手腕:“是嗎?”

秋生:“。”

雙標太雙標了!

文才?文才現在還在大吃特吃他手中的豬腳呢,想著還是家裡吃得好。當初他都是被金麥基那家夥給忽悠了,才想著去考什麼警察學院,然後吃到公家飯,可就現在來說,學院食堂裡的飯是真的不太好吃啊。

他還有點擔心他到時候要是沒辦法順利畢業該怎麼辦,難不成他到時候真像寶妹提議的那樣,去賣烤紅薯去?其實也行的。

我啃我啃我繼續啃,他啃完一塊豬腳才發現:

“啊?你們都不吃嗎?尤其寶妹——”

林萊頓時不管九叔和秋生了,“來了。”

她特意買回來的黃豆燜豬蹄,她怎麼能錯過呢!

大豬蹄子,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