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急急如律令19 本世界正文完。(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37365 字 6個月前

急急如律令19

林萊覺得這兩年來她的好多青春都白付了, 她要鬨了!

九叔本來還不明白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問過後,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見她抓心撓肝一樣, 九叔就安慰道:“你不知道奎魃原也不怪你——”

林萊瞪大眼睛:“這確實不怪我!怪爹你!”

九叔:“嗯?”

林萊便指出這麼重要的事,他這麼多年來竟然一次都沒有提到過。現在他倒是知道提了,可為什麼非要提的時間這麼寸。他要是在自己擊潰過符青蛉後再提出來,也比現在這個時間點要好很多!

九叔:“……”這倒黴孩子!

不過看她十足委屈的樣子,九叔就咽下原本想說的話,說道:“好好好, 怪我怪我。”

林萊沒那麼委屈了,她伸出手指來比劃了下:“你這態度很好, 不過還缺少那麼一點點誠意。”

九叔就問:“那你的意思是——”

片刻後。

他們父女倆坐到了葫蘆亭下,九叔還剝起了石榴。

林萊則負責吃。

九叔冷哼一聲:“真是慣得你。”

話雖如此,他老人家手上動作還是沒停就是了。

林萊現在心情好了不少, 就說道:“好了,林法師, 你現在可以說一說這僵屍王奎魃了。”

九叔:“。”

九叔看起來有點想給她個腦瓜崩,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氣後才開始說起奎魃。

說奎魃是僵屍王, 那真是半點不含糊。此人乃是明末清初人士,據說當時他還領導了一支起義軍, 然而大好形勢突然在短短時間急轉直下,奎魃如何能甘心,這就導致他死前那一口氣久久沒有咽下。等到清朝起, 他就更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僵屍王奎魃便橫空出世,當朝花了一支軍隊外加一個月時間才將他的新手下打敗, 再將他給封印。

一直相安無事到了乾隆五十年,封印鬆動,奎魃出世。

他的出現,造成了大規模的乾旱。

此次是茅山派法師們聯合出動,和奎魃鏖戰足足七天七夜,才重新將他封印,但也隻是封印。算算他們需要再度加強封印,不讓奎魃有機會再度出世,來為禍世間的時間,就在今年了。

所以茅山派總壇才給分散在各處的法師們發來了信件,讓他們做好準備。

“我這麼一說,你懂我從沒有提過奎魃的原因了吧——他對我這一代茅山弟子來說,都像是個傳說了,聽起來很是遙不可及。我從前也隻是聽我師父提到過那麼一次,如今他老人家都已經仙去十多年了。”

九叔在最後這麼說道。

林萊:“唔唔。”

她嚼嚼石榴籽,這次小梅送來的石榴不錯不錯,很清甜。

九叔見她這樣,沒好氣地說:“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林萊將石榴籽吐出來,棒讀:“我錯付的青春啊,我痛我好痛。”

九叔:“。”

九叔深吸一口氣,擠出個笑來:“行行,你吃,你接著吃。”

林萊看她爹這忍氣吞聲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她連忙遮住自己下半張臉,將笑意給消化完了,才放開手,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奎魃真有那麼厲害嗎?當時五雷正法的持有者都沒辦法重傷,乃至消滅他嗎?”

五雷正法絕對是僵屍的克星。

九叔看了她一眼:“你以為五雷正法是代代都有傳人嗎?”

“不是嗎?”林萊反問道。

九叔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五雷正法畢竟是非常厲害的茅山道術,如果傳人能一直秉持正心便也罷了,可若是此人稍有歪心邪念,那五雷正法放到他那兒就是為虎作倀,所造成的危害可是無窮的。關鍵是其他人要如何對付此人呢?因此祖師爺選傳人都是謹慎再謹慎的,再者還要看當時大環境,若是天下天平,又何須有五雷正法的茅山道士呢,這個道理,寶萊你是懂的吧?”

林萊點點頭。

九叔又說道:“再說那奎魃,當時法師們對付的又何嘗隻有他。”

“符青蛉。”林萊接道,“當時也有像符青蛉這樣人在追隨奎魃。”

九叔肯定地點點頭:“與其說追隨,不如說是想找個大樹好作威作福,尤其是那奎魃在乾隆年間出沒時,都有朝著旱魃進化的跡象了,所以他的代號中也有個‘魃’。”

林萊挑挑眉,這算什麼,惡人也要有惡人的救世主嗎。

正如《JOJO的奇妙冒險》裡好多帶惡人主動追隨DIO一樣,為此還有人貢獻出了這麼一句名台詞。

不過她仔細一想,覺得有這種情況並不奇怪。

先前那妖道呂非南不就有很多人追隨他,並且還很樂意到處奔波,隻為找到五行靈珠讓他恢複到巔峰,然後好帶領他們吃香的喝辣的的嗎。

不止如此,呂非南這個妖道在一些圈子裡還挺受敬重的,就因為他是個非常厲害的大惡人。

而呂非南這樣的惡人都是如此了,那就更不用說是奎魃這等惡人中的王者人物了。

這麼一想,林萊就更不奇怪符青蛉要追隨奎魃了。他去口鎮,可能是想要找到同盟,讓這個同盟和他一起去協助奎魃徹底掙脫封印,然後將災厄帶到人間。

若真是如此,林萊對符青蛉的觀感一下子跌倒穀底。

她會更加懊悔自己這兩年來花費在他身上的精力,她更不該覺得符青蛉還算是個人物,能這麼久都硬扛著不開口。

至於那奎魃?

若他真有那能力,造成大規模乾旱,那他屬實不該得到任何這麼做的機會。

林萊慢慢地石榴也不吃了,開始盤算自己這邊的技能和裝備。當然,她還需要知道更多信息,比如說奎魃到底被封印在了哪兒,那兒有沒有可以借的地勢。再有當時的法師們又是如何封印奎魃的,他們的方法如今有沒有可借鑒之處?

還有一點,“爹,大師伯這次肯定是要出山的吧?”

九叔:“自然。”

林萊“唔”了一聲,有大師伯在,那勝利的天平自然會朝他們這邊傾斜一些的,不過這還不夠。誰知道像符青蛉那樣的追隨者,外面還有多少——林萊想到這兒,在心裡吐吐舌頭,她這是還沒有完全確定符青蛉就是奎魃的追隨者,就這麼給他打上這樣的罪名了啊,不嚴謹不嚴謹。

林萊當即就要撈過那放著石榴籽的碗,將剩下的石榴籽送到嘴裡,她要去好好地問候符青蛉了。

不想這時候有人來敲他們家門了。

林萊:“?”

林萊放下碗,跑去開門了。

“是寶妹呀。”來人是秋生媽,她說著就往林萊手裡塞了兩個甜瓜,“我外甥送來的,我想著讓你和九叔嘗嘗。你說秋生也真是的,不知道在家裡孝敬九叔,偏偏跑去了那什麼藤藤鎮打僵屍去,還這麼久都沒回來。寶妹呀,秋生和文才他們倆這也該回來了吧?”

林萊想了想說:“就這兩天的功夫吧,我師叔剛叫人送了信過來,我正想著給你們說一聲呢。”

秋生媽當即放下心來:“那好那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啊。”

“慢走。”林萊話音未落,秋生媽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林萊抱著兩個甜瓜,用腳踢上門,回到了葫蘆亭下。

“爹,你乾嘛吃我的石榴?”

九叔挑眉:“我剝的石榴怎麼就成你的了?”

“那我再重新說一下,‘爹,你乾嘛吃你給我剝的石榴’?”林萊覺得那怎麼是一般的石榴,她還沒吃夠呢。

九叔沒想那麼多,就將剩下那些石榴籽留給她了,又問:“我聽聲音是秋生媽,她來做什麼?”

“問秋生什麼時候回來。”林萊見甜瓜放下,“我看她有點擔心秋生,到底他和文才這次不是跟著爹你,而是跑到了黃師叔那兒,他媽就覺得不夠穩妥吧。當然,也有可能他媽又讓媒婆幫秋生找了個相親對象,就等著他回來去相親呢。”

林萊現在都虛歲17歲了,秋生比她大兩歲,在很多人看來,那他可都是個一十歲的大小夥子了,是該結婚成家了。

文才麼,文才是比秋生還大一歲,但他沒有爹媽給他操心這事兒,雖說這一年來還是有媒婆來登門找文才說媒的,可文才在這件事上本就不太上心,所以就隨便應付下媒婆好了。

相比之下,秋生就逃不掉了。

隻是他現在不是之前那個騷動不止的秋生了,他現在反而追求起事業來了。這不,他還試著和文才兩個人單獨去接單,九叔見他們倆還知道上進,這次就安排他們倆去廣西那邊協助他黃師弟打僵屍去了,也算是鍛煉鍛煉他們倆。

九叔聞言道:“他媽還在給他說老婆呢?”

他就是那麼隨口一問,林萊端詳著其中一個甜瓜,也隨口一答:“嗯呢,可能是她知道秋生很招女鬼吧。”

這兩年來,先是一個董小玉,後有一個葭葭。對了,還有個叫小雯的,她是沒有和秋生上演《女鬼迷情》,她隻是附身在了秋生身上,想要借秋生的身去和她的情郎再續前緣。

這麼一說的話,林萊就抬起頭來:“爹,我想還是該當是小雯那件事,讓秋生他們家很心急吧。”

九叔:“嗯?”

“就是小雯,她的情郎叫姚芳科的那個。”林萊一想當時的情況,就恍然大悟地說道:“對哦,爹,當時你不在。就是小雯附身在秋生身上,和姚芳科摟摟抱抱,還親上了。關鍵是還叫人給看到了,人家又沒有開眼,看到的自然是兩個男人在摟摟抱抱,這不就誤會了嗎。”

她這麼一說,九叔就有了點印象:“是不是秋生一下子刷了半盒牙粉的那次?”

“對對對。”林萊忍俊不禁。

“爹,我把這個甜瓜切了啊。”林萊又這麼說道,她等九叔點頭後,就抱著那個甜瓜進了廚屋,嘴上還沒閒著:“其實這個誤會會落下,秋生還是有一定責任的,誰叫他最開始以為小雯是衝著他的英俊帥氣來的,就沒對人家設防。”

九叔摸出自己的煙杆,“你說誰?”

林萊還以為他沒清楚自己的話,就提高了音量:“就是秋生以為自己桃花再次開——”

九叔不客氣地說道:“他和英俊、帥氣這兩個詞沾邊啊?”

林萊頓時明白了,她先是笑出聲來,後又覺得她還是要提秋生說句話的:“爹!秋生長得還是很周正的。”

九叔淡淡地說:“是嗎。”

林萊將甜瓜切好拿了出來,“不然他怎麼那麼多桃花。”

九叔接過一塊甜瓜:“也是,他這都男女通吃了。”

林萊噴笑:“是吧是吧。”

然而這話可不能在秋生面前說,不然他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輕鬆一刻後,林萊將瓜皮收拾了下,又揣上她的石榴籽,“爹,我要去好、好問候下符青蛉了。還有,總壇發來的信件,爹你也給我看一下吧。”

九叔:“嗯。”

林萊稍後就去了地牢,她這次沒有搬著她的小板凳,而是直接站到牢房外,朝著裡面的符青蛉說了個名字:“奎魃。”

符青蛉:“!”

符青蛉平靜至極的面孔裂開了一條縫。

林萊見狀挑高了眉毛,他還真是奎魃的追隨者啊。

那林萊就覺得和他更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轉身就走。

事態緊急,林萊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和符青蛉較勁了,她還決定啟用自己之前想到的那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符青蛉先前那些活死人手下的鬼魂,在被鬼差們鎖了後,之後都被林萊收到了自己的葫蘆裡。林萊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找到了那一排葫蘆,現在她隻缺一個契機,即讓自己開啟第隻眼的契機。

林萊想了想,想到了第一個促使她打開第隻眼的惡鬼,匪首尚義傑。

林萊就跑到了停壇室,找了片刻找到了關著他的酒壇。

林萊將封印輕輕揭開,再打開蓋子,尚義傑就從裡面竄了出來。

他本來就是惡鬼麼,就算是被關在壇子裡,他也沒有就此改邪歸正,還因為一直想著要找當時的弟兄報仇,還有那個林寶萊!結果他這次重見天日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林寶萊。

尚義傑大吼:“正好,你自己送上門了!”

他當即就要朝人家撲去,然後——

“你你你你——”

他被林萊手中的拷鬼棒一棒子下去,頓時如遭雷擊,說話都自帶回音了。

尚義傑:“…………”

林萊“啊”了一聲:“不好意思啊,條件反射。要不你再來一次?”

尚義傑:“!!”

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頓時眼睛都紅了,陰森戾氣陡漲一截。

很好,他現在看起來有惡鬼的風範了。

可是林萊並不覺得害怕,那第隻眼自然就沒有開啟的必要。

唉,原來變厲害了還是有壞處的。

尚義傑見她竟然還走神,頓時氣得凶氣大漲。

林萊一看就有了個主意,便更不客氣地拉起了嘲諷值:“就這就這?”

尚義傑:“!!”

尚義傑都要氣瘋了,一下子突破了原有境界。

很好很好。

林萊眉間第隻眼終於開了個縫,稍後完全開啟。

林萊立刻收拾了尚義傑,將他戾氣打掉一大半,再重新將他封印回了壇子裡。

尚義傑:“…………”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乾什麼?

不管完全懵逼的尚義傑,林萊心情愉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用她的第隻眼定定看了符青蛉幾個手下鬼,直接讓他們改弦易轍,不再聽從符青蛉的命令,而是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林萊就分彆詢問了這幾個手下鬼,問的都是一樣的問題,而他們給出的答案雖然有細微的差彆,但大方向上都是一樣的。

這麼一來,林萊才能進一步確定他們給出的答案是可信的。

林萊將一些關鍵詞圈了出來,由此知道在外面像符青蛉這樣的追隨者,確實有不少,符青蛉還主持過兩次集會。雖說那些人私下裡肯定還召開過沒有符青蛉的集會,可能還有些人就乾脆沒有來參加符青蛉的集會,不過符青蛉這兩次集會上來的人和他們的信息,對林萊來說已經是個不小的收獲了。

說不定到時候她可以派間諜過去,來個反間計。

當然,林萊更清楚此次事件中最核心的任務還是對付乃至消滅奎魃,就是僵屍博士的馬仔們也不能小看不是

沒錯,這次的奎魃在林萊眼裡,儼然便是《植物大戰僵屍》裡的僵屍博士,就是屋頂最後一關出現的那個很難打的BOSS。

裡面對僵屍博士寶具,主要有寒冰菇和火爆辣椒。

具有爆炸效果的辣椒,這個林萊很容易就能搞定。

就是那具有冰凍住僵屍乃至僵屍博士的寒冰菇?

這個還真沒有。

等等。

林萊記得她和四目師叔幫著石小檗打他師兄製造出來的僵屍時,她就擁有過“寒冰菇”,就是下降的昴日星官。隻是那次的僵屍,是因為它體內有蠱蟲,這蠱蟲害怕昴日星官,她這邊才算是擁有了“寒冰菇”。

反觀這次的僵屍王奎魃,他就是單純的僵屍王。

可惜了。

那林萊就想著她隻能多準備點“火爆辣椒”了,還有“櫻桃炸-彈”。

製造這些東西的材料,林萊這裡還有一些存貨,但是她覺得那不太夠,看來她又得去一趟易縣了。

林萊這麼想著,就將她所需要的一些材料列了下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

林萊正準備去點燈,院內就傳來了九叔的聲音。

“寶萊。”

“哎!”

“該吃飯了。”

林萊就沒去點燈,而是揣上了小錢錢出了門。

文才和秋生,主要是文才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父女就懶得自己做飯,幾乎每頓都跑去街上吃,今天的晚飯也不例外。他們父女倆本來是想著去吃牛雜湯的,結果走到半路就被小梅喊住了。

“九叔,寶妹,吃餛飩不?我今天還弄了點雞肉餡的。”

林萊和她爹對視一眼。

餛飩麼?他們也有一周多沒吃了。雞肉餡餛飩的話,更有它的一番風味。

於是,他們倆就坐了下來,等著吃鮮美的雞肉餡餛飩。

小梅來西蕉鎮都快要有年了,她現在粵語都說得很溜了。她現在主要還是賣餛飩,她是想著攢夠了錢,就將小攤升級成個小店面,到時候她再看看要不要賣其他的吃食,不然她爺爺被迫告訴她的那些菜譜,不就浪費了嗎。

而這一年多來,同樣有媒婆來找小梅說親。

但小梅對此沒有興趣,她其實也沒有這種需求,說到底她找個男人成親,就是找個依靠,不讓其他人欺負她,還對她的那些家底起覬覦之心不是。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呢,差一點的那男人怕是要和其他人一樣覬覦她的家底,還要她予取予求。但是在西蕉鎮,有九叔和寶妹在,就算有人私下裡起壞心,可明面上是絕對沒人敢欺負她的,便是那些閒漢們偶爾還會多照拂下她的攤子。這對小梅來說,已然足夠了。

至於什麼生兒養老這些,小梅已經受夠了這種話和這種事的苦,還是算了吧。

起碼小梅現下就是這麼想的,她還是想多多掙錢。

為此小梅很有奔頭,她現在精氣神比她剛來西蕉鎮那會兒可要好太多了。

小梅將碗端到寶妹和九叔那桌,趁著客人不多,她就稍微歇口氣,她和他們寶妹說道:“寶妹,明兒早上我打算蒸包子,豆腐粉絲餡的包子你吃過沒?其實加雞肉更好,雞肉豆腐包,我老早前我一個姐姐給我弄過,可把我饞的,過了好幾年都還記得那個味道。”

林萊立刻說:“我都要。等會兒我就去買雞。”

小梅知道她總是這樣,隻讓自己出手藝,當即就不和她客氣:“那成。”

她剛要說點什麼,就有客人喊她加碟鹹菜,小梅脆脆地應了:“來了。”

她也不和九叔他們客氣,說了聲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林萊他們父女就吃他們的雞肉餡餛飩,“哇,小梅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九叔:“可不是。”

小梅做的包子也很好吃,林萊和九叔他們倆一頓就吃了六個大包子,還喝了碗小米湯,這天早上他們倆可謂是吃得飽飽的,還很滿足的。

小梅這次蒸了不少包子,林萊這裡分到了一大半,因此等秋生和文才,還有黃道行黃師叔過來時,包子還有得剩,但也就那麼一頓功夫,包子就消失不見就是了。

秋生打了個飽嗝:“哇,還是在家裡吃得舒坦。”

九叔看了眼自己師弟,“怎麼,跟著你們黃師叔還委屈到你們了?”

黃道行笑道:“師兄可彆這麼說,我原本不這麼覺得的,可你家這頓包子可太好吃了,我這都有點慚愧了,何況這段時間兩位師侄跟著我沒少風餐露宿的。”

九叔便道:“他們又不是去郊遊的,自是該怎麼吃苦就怎麼吃苦。”

林萊瞧了眼秋生和文才:“我看他們倆是清瘦了些,就是不知道這次他們倆跟著師叔你有沒有長進?”

黃道行笑道:“當然有的。”

“那好那好。”林萊點點頭。

九叔臉色緩和了不少。

秋生和文才這才冒頭,七嘴八舌地說起他們這次的特彆經曆來,其中包括他們和黃師叔還幫著救回了個不小心被僵屍咬的人,就是那邊有個奸商,竟然在糯米裡摻了其他米,害得他們差點功虧一簣,所幸發現及時,還是將人給好好救了回來。至於那個奸商麼?

秋生和文才對視一眼,嘿嘿笑了起來。

林萊好奇起來:“你們倆去套人家麻袋了?”

秋生搖搖手指:“寶妹,光是揍他一頓怎麼能解氣呢,我們——嘿嘿。”

文才也嘿嘿笑:“寶妹,我們用上了你那個傀儡草人術,好好戲弄了下那個黑心老板,讓他可當眾丟了大人了。”

黃師叔這時說:“這點我可以作證,那黑心老板都有四天都出門了。”

人嘿嘿笑了起來。

林萊也笑了笑,看來他們這次組隊打僵屍後,感情都跟著變好了。她又想著他們辛苦了,而黃師叔這次會一起過來西蕉鎮顯然也是為了奎魃,那之後他們就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師叔,秋生、文才你們都辛苦了,等晚上咱們就去洪記大吃一頓,正好這會兒是吃板栗燜雞的時候,咱們就吃這個。對了,師叔你不是愛酸甜口嗎,洪記那兒我記得還有糖醋排骨,到時候再點一道這個菜。”

“寶妹,我還想吃紅燒肉。”文才舉手說道。

林萊:“行。”

黃師叔:“麻煩寶妹了。”

林萊笑著說:“應該的。”

林萊又去看她爹,“嗯,那到時候再點瓶汾酒,叫爹你和師叔好好喝一個?”

九叔矜持地點點頭:“成。”

秋生見狀也想單獨點個菜,他剛開個口,林萊就想起來昨天他媽過來的事,便和他說道:“秋生,我看你還是先回你家一趟吧,嬸子昨天過來問過你一次了都。”

秋生:“我媽?我知道了。”

他準備洗把臉就回家去,臨走時他還沒忘記說:“寶妹,我的烤乳鴿彆忘了啊。”

林萊:“嗯。”

不想秋生很快就回來了,嚴格來說,他是灰溜溜地逃回來的。

林萊一看就說道:“你媽又要抓你去相親啊?”

“可不是,這次還是一相相個。”秋生撓了撓頭說道,“我都和她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那什麼!她就是不信。”

“你加油。”林萊不走心地安慰道。

秋生:“。”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懊悔自己當時一時心軟,就讓小雯上了他的身,結果可好了,他的清白沒了不說,還叫他家裡人都誤會了他的愛好,以為他還愛好男。他比竇娥還冤!

文才過來:“你加油。”

秋生:“……你找死!”

兩人鬨成了一團,九叔看見了都暗自搖頭,這倆人怎麼還是這幅德行。

半下午,蔗姑過來了。

蔗姑自然也收到了總壇的信件,不過她看上去並不怎麼憂心,還是該乾嘛乾嘛,包括一如既往地惦記師兄。

林萊問蔗姑晚上想吃什麼菜,蔗姑瞄了眼她冰清玉潔的師兄後就來了句:“龍鳳配。”

林萊自然地說道:“梅菜扣肉是吧,我知道了。”

蔗姑:“。”

蔗姑見師兄不解風情,又聽自己這個小寶貝裝聾,頓時氣呼呼地要去扯她的耳朵。

林萊連忙躲開:“蔗姑你彆扯到我耳鉤。”

她的耳朵還是沒有躲過蔗姑的“毒手”,在去年的某一天被她用兩粒黃豆和一根針,給紮了對耳洞。

而林萊之所以會同意,其中一部分原因還是蔗姑拿漂亮的耳墜“勾引”她。蔗姑先前沒說謊,她的首飾盒裡真有好些做工很精細的耳墜啊、耳鉤這些,像是林萊現在耳朵上戴的梅花耳鉤就是蔗姑給她的。

再說她耳朵被穿針的感覺,其實林萊當時沒什麼感覺了,她耳垂那一塊兒已經被蔗姑用黃豆碾得沒知覺了,所以當時才不會痛。

後來,林萊就漸漸習慣了。

她自己還買了好幾副漂亮的耳環,這樣她就更沒什麼問題了。

蔗姑聞言,頓時搓搓手:“我還就非得把你的耳朵給拽爛了,叫你給我裝聾。”

林萊:“。”

她跑開了。

哪想到蔗姑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撲到九叔那邊去了。

九叔:“……”

林萊被她爹瞪了一眼,她隻有過去抱住她蔗姑,讓她稍微矜持一點,這還是大白天的呢。當然,這句話她都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蔗姑肯定會故意誤解。

蔗姑被抱住後,不甘心地變了副嘴臉:“嘁,當我真稀罕啊。”

林萊:“嗯嗯,我們蔗姑就是給出個信號,讓我爹知道你對他還有點熱情,讓他不要不識抬舉——爹,你彆瞪我,再瞪我我就放開蔗姑了。”

九叔:“……無聊!”

他老人家快步離開了。

林萊這才放開蔗姑,“蔗姑,要不你先去喜歡什麼豐瑞花,我聽說她最近很紅的,扮的楊宗保很受歡迎。”

蔗姑擺擺手:“她對我來說已經是昨日黃花了,我現在鐘意的是秋寒客,他現在改演張瓊華了,有那時候嚴劍蘭的八分風采。”

林萊:“好的呢。”

屋內,黃道行不由對師兄說道:“師妹還是老樣子。”

九叔歎了口氣:“她不是一直都這樣,我倒不是怕她,就是怕她帶壞了寶萊。”

黃道行問道:“師兄,寶妹眼看著都十七歲了吧?”

九叔點點頭。

“十七歲啊,在我們那兒都有人當媽——師兄,你那麼看我做什麼。”黃道行慫慫地退了半步說道。

九叔冷哼一聲:“寶萊是十七歲了不假,可那都是按照咱們的算法,要是從她媽那邊算,她現在還是個小寶寶呢,怎麼能提什麼成親不成親的話。師弟啊,你給我記住了。”

黃道行失笑:“我知道了,師兄。”

不過他仔細想想師兄的話,還真是話糙理不糙,龍麼,可不是幾千歲才能成年。

其實九叔就是那麼說說,他當然知道真相如何,隻是他這一刻還真恨不能他的貼心小棉襖真到幾千歲才成年,才能說嫁人不嫁人的事呢。

小插曲過後,他們一行六個人就去了洪記大吃了一頓。

等從洪記回來時,林萊見有賣柿子的,就買了兩斤。他們家的柿子現在還沒有熟,就先嘗嘗人家的柿子吧。

一個好消息,是小寶弟能吸柿子,就像是吸西紅柿一樣。

很好,小僵屍終於能換個口味了。

林萊又拿了個柿子給他,“好小寶弟,你去找秋生他們玩吧。”

小僵屍:嘰。

收到。

等他蹦蹦地離開,大人們就圍到一起說起這僵屍王奎魃的事。

九叔已經查過了他師父留下來的書籍或記錄,上面提到乾隆年間,他們的前輩們封印那奎魃時,用到了茅山七星陣,這個陣法需要七位得道法師。

蔗姑捏著個柿子,聞言就說道:“那這次肯定少不了咱們大師兄,說不得他到時候還會說,‘什麼茅山七星陣,在我五雷正法下根本沒有必要’。”

黃道行咂摸了下,覺得這真有可能是他們大師兄會說出來的話,而且讓大家更無話可說的是,大師兄的話可能是事實。

看蔗姑又模仿了起來:“‘怎麼,我說錯了嗎’。”

黃道行忍笑。

九叔:“……好了。”

林萊也咳嗽一聲,“大師伯其實人還挺好的,先前就五行靈珠的事,大師伯就幫了我不少忙。”

“那是寶妹你討人喜歡。”蔗姑說道,“說來那呂非南最後是被寶妹你乾掉的啊,大師兄知道這件事肯定心裡不是滋味,他可是一直惦記著呂非南從他手中逃脫這件事的。”

林萊:‘唔。’

林萊這是想到她當時打敗呂非南,用的是元神出竅,那不知道這次她是否可以在對付奎魃時用上這一招,況且她手中如今還有五行靈珠,它們能幫助她元神能威武,就是到時候元神回軀殼時會有點困難。

不過元神出竅在她這裡畢竟是個大招,她覺得到時候能用就必須要用的。

九叔這時候清了清嗓子:“大師兄不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

這話兒一出,蔗姑和黃道行對視一眼,沒有搭這個話茬。

九叔:“。”

九叔隻好去喊:“寶萊,你想什麼呢?”

林萊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蔗姑憐愛地摸摸她的頭,“寶妹你還真和你爹一樣,責任心那麼重。不過該說不說,你雖然是新一代茅山弟子,可論法力高強,你都超過了你許多師叔了,其中就包括我。”

林萊撇撇嘴:“蔗姑你這麼說有什麼用,祖師爺不還是對我持續評估中。”

蔗姑:“?”

林萊:“五雷正法啦。”

蔗姑頓時明白了,她扒拉下她的頭發:“你這小孩兒總不能什麼好處都叫你占了吧。”

林萊:“唔——也是。”

大家都被她這臭屁的樣子給逗笑了,氣氛變得更輕鬆起來。

黃道行暫且在林萊他們家住了下來,等著和師兄一起去目標地。

林萊則在第一天下午,去了一趟易縣鄭家。

鄭文鶴起先不在,他的副官讓林萊稍等個把小時。

林萊表示沒問題。

過了會兒,鄭芝蘭聞訊過來了。

“寶妹,你來了。”

林萊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你有事嗎?”

鄭芝蘭被她這樣冷冷的態度弄得有些躊躇,可他看著她那張明豔無匹的臉,就挪不動腳步,轉身離開,他反而是走了過去,坐到了一旁,“是這樣的,我幾天前在洋行裡看到一條珍珠項鏈,覺得它隻配叫寶妹你戴,所以我就買了下來,想要送給你。”

他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個禮盒來,推了過去。

林萊將那個長條形盒子打開,看到裡面那條顆顆珍珠都很瑩潤的珍珠項鏈,看這品相就知道它不會便宜。林萊摩挲了下那盒子邊緣,笑著說:“鄭先生客氣了,這項鏈我收下了,而你明年中元節仍舊可以和你媽媽私下團聚半個小時。”

鄭芝蘭張了張嘴,還是將話挑明了些來說:“寶妹,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萊當然知道鄭芝蘭送她項鏈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不是很理解,鄭芝蘭這家夥到底哪裡來的勇氣,覺得自己會看上他啊。是他那對雙胞胎蠱蟲嗎?

林萊似笑非笑。

鄭芝蘭讀懂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臉慢慢漲紅了。

林萊挑了挑眉:“你看你這不是有自知之明嗎。”

鄭芝蘭:“…………”

鄭芝蘭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還是十分鐘哦,鄭先生。”

鄭芝蘭:“。”

他又被紮了下心,灰溜溜地回自己院子了。

林萊才不管他自尊心多受挫呢,隻管將這條項鏈當做他的預付費,心安理得地將它給收下了。

不想鄭文鶴知道這件事後,覺得他的面子也跟著受挫了,在林萊說她還想要再借他一回熱武器那些東西後,他就推阻四起來。

林萊想了想,覺得老是白借他東西是很不好,就說她欠他個人情。以後他這邊如果有什麼需要到她的地方,隻要不觸及到她的底線,那她都願意傾力幫他一次。

鄭文鶴沒辦法拒絕這個,不過他還是討價還價了一次,最終將一個人情變成了兩個。末了,他還試著給自己的侄子說句好話,“據我所知,那條項鏈花了芝蘭一千兩百大洋。”

“哇嗚。”林萊棒讀地感歎了下,又說道:“那後年他也不用付錢給我了。”

鄭文鶴臉黑了黑。

林萊假裝沒看見,不是吧,在鄭文鶴看來,鄭芝蘭還真的是什麼千好萬好的男人了?說不定還真是,畢竟在他看來風流成性而已,這難道是什麼臭毛病嗎?

隻是對林萊來說,就算拋開這點不說,她和鄭芝蘭就完全不是一路人,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更彆提還要建立親密關係了。

林萊對此是完全敬謝不敏的。

她還想著看來以後她要再借熱武器,得換個人借了。要不然她自己攢一些?

材料的話,她可以派她的地下包打聽曲善去“借”。

林萊將這件事記了下來,清點了鄭文鶴願意借出的東西後,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等回到家,林萊送走了送她過來的車和司機,就招呼秋生和文才將東西搬進去,這次的東西可比之前那兩次都多。秋生眼睛立馬亮了,他覺得他現在能把握得住槍了,就想要他彈弓換槍。

林萊:“是嗎?也不是不可以。”

秋生:“!”

秋生驚喜過後還有點不解:“寶妹你怎麼出去一趟,就這麼輕易鬆口了?”

林萊看了他一眼,“隻是覺得和有的人比起來,秋生你看起來要帥氣一些。”

秋生:“那是。但是等等,‘有的人’是誰?你先彆說,讓我猜猜看,不會是那個鄭大官人吧?哈!我就知道那家夥色膽包天,竟然打起了寶妹你的主意。就今年中元節,他看寶妹你的眼睛都直了,是不是啊,文才?”

文才點點頭:“寶妹現在出落得越來越好看了。”

秋生附議:“所以什麼狂蜂浪蝶都來了。”

林萊挑挑眉:“你不要造謠。我這邊哪有,反而是你,秋生。小玉、葭葭還有姚芳科。”

秋生反駁道:“小雯那個不算!嗯?寶妹!”

文才:“姚芳科姚芳科姚芳科。”

秋生:“…………”

當時的記憶再度湧上心頭,鋼鐵直男秋生:“嘔。”

林萊:“哈哈哈哈。”

文才:“哈哈哈哈哈。”

他們倆反而是要笑yue了。

秋生:“…………”心累。

對林萊來說,鄭芝蘭這個追求者她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她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光是弄那些會讓奎魃發出“時代真的變了”的裝備,她就在自己的地下室足足忙活了好幾天,飯菜都是文才做好了給她端過來的。

林萊還將自己鼓搗出來的準備,叫她黃師叔幫忙咒一咒,當然,在咒它們之前,林萊還不忘特意寫好告書,上告上神這些都是什麼,又是做什麼用的,最後還用了她的自己印章。

一切準備就緒,臨出發那天,贔屭將她叫了過去。

這次它還是讓她將那方金印帶上,言語中它還提到當年它的王商玉林,就和還沒有變成僵屍王的奎魃的軍隊有過交手。

林萊就問:“哪一方贏了?”

贔屭驕傲地說:“自然是吾王和他的軍隊,故而吾才叫汝帶上此方金印,以備不時之需。”

林萊輕輕笑了:“嗯,謝謝你了。”

贔屭期期艾艾地說:“既如此,寶妹不妨叫一聲‘吾兄’。”

林萊:“…………你做夢去吧,那更快。”

贔屭:“。”

贔屭有沒有做夢,林萊不知道,但她當天晚上做夢了。

祖師爺張天師入了她的夢,在夢中告訴她,如此危急時刻,他老人家欲傳她五雷正法,好叫她聯合石堅還有茅山派諸位法師,將奎魃一舉鏟除。

林萊:“。”

林萊心情略微妙。

祖師爺這個傳法理由是很正當的不假,可他老人家僅僅就因為想看到茅山派弟子鏟除奎魃這個僵屍王啊。

林萊癟癟嘴:“難道您不是該以為我天賦異稟,道心純正,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五雷正法傳給我嗎?”

祖師爺:“你這小兒怎麼還反過來挑剔起本座來了?”

林萊幽幽歎了口氣:“六年前,您若是將五雷正法傳給我,我一定會感激涕零;年前,您若是選定了我,那我一定是激動萬分;可這年又年的,您一邊說著將我列為了五雷正法繼承人,一邊又沒有了動靜,我很難不懷疑您就是為了吊著我,好讓我為茅山派為一方百姓發光發熱。我這麼一說,您能理解我一腔熱血如今有點微微涼的心情了吧?”

祖師爺:“……”

祖師爺想到了什麼,“你這小兒還好意思說本座,你可知這些時日,前有昴日星官前來找吾,後有六甲神找來說,說什麼來著,哦,說他們在你這兒開辟了新業務。對此,你又有什麼話要說?”

林萊立刻跪地:“祖師爺,請傳我五雷正法!”

祖師爺:“。”

祖師爺其實還是覺得她還怪古靈精怪的,對她著實有幾分愛重,不然也不會傳她五雷正法。

當即,祖師爺就開始夢中傳法。

等傳完後,他老人家就飄然離去了。

林萊登時醒了過來,她將夢中的經曆記得格外清晰,覺得這並非是自己單純做夢。她又將功法記了下來,更確定這真是祖師爺夢中傳法。

哇哇哇哇哇哇!!

林萊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她還覺得光自己樂還不夠,就一腳踹開她爹臥房的門,“爹,林鳳嬌!祖師爺傳我五雷正法了!”

九叔:“。”

九叔還聽到了“林鳳嬌”,他頓時抄起腳邊的鞋朝她扔過去,“你再發癲試試!”

林萊:嗐,這不是興奮嗎。

林萊連忙過去討好道,“爹,您以後可就是茅山派大師姐的爹了,高興吧?”

九叔:“……林寶萊!”

林萊搓搓手:“爹,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練五雷正法了。哎呀,祖師爺也真是的,就不能早點傳我功法嗎,非得到這緊急時刻。”

九叔:“。”

她現在真的好欠揍。

但人家確實有那個本錢,看她人還沒有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苠山,就能徒手搓出雷了,雖然那雷看起來還挺小,但這才幾天功夫啊。

等到決戰日那天,林萊這徒手搓出來的雷,看起來就更像那麼一回事了。雖然那規格還趕不上她大師伯石堅搓出來的,但貴在林萊持續時間長。

這讓她和大師伯最終成功地給奎魃,打了個胸洞——他們倆分彆站在奎魃前、後方,朝著他胸腔同一個地方放雷,就像是兩粒黃豆將耳垂一個地方碾薄一樣,最終給人家打了個洞,將他的心臟轟炸得粉粉碎。

當然,奎魃並非是站著等著被他們倆電。

但是有茅山七星陣困著他,讓他一時片刻就抬不動腳,擺不動手。

而在這之前,林萊他們還清了一路雜兵。

其中一路雜兵,還妄圖將大量人血灌入苠山地下水中,讓地下水流到奎魃被封印之處,借此提前喚醒他,並讓他率先得到補給。

所幸林萊即便有了五雷正法,還是沒忘記過分慎重的原則,派了竇融去當間諜。可以說,竇融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功罪相抵,還能獲得重新投胎的機會了。

對於這群雜兵的做法,林萊真不知道到底是他們更惡,還是奎魃更惡了。

好的是他們這次算是被茅山派給一網打儘了,雖說這期間他們就損失慘重,“櫻桃炸-彈”的滋味可不好受。

“櫻桃炸-彈”和“火爆辣椒”的滋味,奎魃也好好品嘗過了。林萊差點將他沉睡的地方給炸穿,自然將他給埋得嚴嚴實實的,這就導致他蘇醒後,還得辛辛苦苦地刨泥石,刨了大概有個小時,他才刨了出來。

這短時間都足夠大家打一頓火鍋的了。

他們真的吃了一頓火鍋來著,還是兔肉的。

對他們來說,如果是在對付奎魃這件事上死了,那是死的光榮,死得其所,那就沒什麼好怕和好說的了。

結果是大家都沒有死,頂多是很多人精力耗儘。

便是林萊,她都覺得自己是一滴都沒有了。

等完全確定奎魃嘎了後,她立刻斷電一樣昏倒在地,之後暴睡天夜。

蔗姑他們還時不時地過來摸摸她的鼻息,確認她還活著。

林萊最後會醒過來,完全就是餓的,她感覺她現在能吃一整頭牛。

好吧,這有點誇張了,不過他們後來還真的去吃了烤全羊。

大吃特吃。

就是林萊因為過去天沒吃任何東西,她隻被她爹允許吃幾塊羊排,就給他好好喝粥吧。

林萊:“……知道了。”

林萊突然想起來她以前飲食還沒有那麼自律時,她爹就是這麼看著她,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現如今奎魃這個定時炸-彈也被拆除了,她還得授了五雷正法。

便是符青蛉那邊,如今都隨著奎魃嘎掉而完全結束了,而且往後要輪到符青蛉難受了。想到這裡,林萊就更加高興,笑個不停。

這並不突兀,大家都挺開心的,便是大師伯石堅都難得真心實意地微笑起來。

太棒了!

林萊豪邁地將粥一口乾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喝酒。

她也覺得自己都有點醉了,沒辦法,這可能是她今年最開心的一天。

對,今年,而不是這輩子。

這輩子每年她都有最開心的一天,或者說她每年開心的天數是很多的,能從中選出最開心的一天還是蠻難的。

雖說這輩子她沒能父母雙全,更沒有生活在他們身邊,可叫林萊來說,她真心不覺得這有什麼,她更不覺得遺憾。還有就是她如今都已經虛歲十七,是個大姑娘了,還沒有談戀愛什麼的,林萊對此覺得也還好,她總不能去垃圾桶裡撿男人吧,比如說鄭芝蘭那樣的。

反正對林萊來說,升升級打打怪,再吃吃喝喝玩玩,日子就已經足夠有滋有味了。

再說,她還有她爹呢。

林萊想著想著,竟然陶陶然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九叔之後一直被師兄弟們揶揄,說他竟然和龍公主有了寶妹這樣的乖女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連石堅都看了過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雖然將信將疑,但寶妹的表現他還是看在眼裡的,覺得她若是龍女倒也說得過去。

九叔:“…………”

他本來還想著有人替他承擔這份尷尬,結果一看,好家夥,她吃著飯吃著飯都能睡著。

“怎麼沒把臉吃到碗裡去。”九叔一邊嘀咕著,一邊拿過外套給她蓋上。

四目道長見狀就起哄道:“父女情深啊父女情深!”

九叔:“。”

聒噪!

九叔也不說給四目道長面子,當著眾位師兄弟的面,就要揍四目道長。

大家看熱鬨的看熱鬨的,假裝去拉架的去拉架,一時間熱鬨非凡。

林萊倒是睡得很香,一覺醒來看到頂著兩個熊貓眼的四目道長還嚇了一跳。

“師叔你這是——?”

四目道長朝九叔努努嘴:“你爹搗的。”

林萊“唔”了一聲,然後拍拍她四目師叔的肩膀:“師叔,你值得的。”

四目道長:“…………”

哇,這個人還真能幫親不幫理。

“寶妹,蘑菇你還想不想吃了?”

林萊拖長聲音說:“這個麼——明年吧。我現在要好好休息一下。”

四目道長一愣,隨即也拍拍她的肩膀:“是啊。寶妹你這次實在是辛苦了,好好休息下吧。”

“師叔也是。”

“嗯嗯。”

不日大家就分開了,林萊和九叔還有蔗姑、黃師叔一起回了西蕉鎮,很快,黃師叔就回了廣西,蔗姑也回了她的東頭村。

林萊就在家裡好好歇了幾天,期間她和九叔還不忘奉告祖師爺,他們這次都做了什麼,結果如何。林萊還不忘供了一盤桂花糕給祖師爺,還有一碟西施粉果,後者還有點難買,但吃起來是真的好吃。

林萊閒不住,看她歇了幾天後就準備複工了。

她還翻找出來的自己的小本子,將“禁師之謎”這個支線任務畫了勾,還有“僵屍王奎魃”支線任務。

像這種記錄她斬妖除魔經曆的本子,林萊已經有好幾個了。

這兩年來,她除了見識了能驅動蝙蝠的吸血鬼、附身秋生的女鬼等,林萊還見識到了飛頭蠻,《畫魂》。

她遇到的飛頭蠻那個有點可怕,但對方摸索自己頭怎麼都摸索不到的那一幕就很好玩了,最後還是林萊幫著他將頭裝了回去。

而《畫魂》篇,是一幅畫因為畫主人生前嘔心瀝血,各種意義上的,因此產生了靈與魂,那還是一幅美人畫。這幅畫後來被其他人得到,那畫中的美人因為他們再沒有最開始那位主人能那麼愛她,而越發懷念那位主人,她就想著走出那幅畫,去祭奠下那個男人也好。

這麼一來,畫現在的主人可就遭殃了。

林萊被主人家請去驅魔,她原本還以為是普通意義上的女鬼,沒想到並不是。她最終查到了這幅畫上,她之後將那畫魂暫時封印回畫中,再將那幅畫帶了回來。

林萊對這畫中美人沒什麼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畫可以成精這件事。

林萊手中就有好多幅畫,而要說她最希望哪幅畫能成精,她猶豫再,還是選中了《盛世圖》。這幅畫是一位姓楊的畫家畫的乾隆皇帝當年南巡時的盛況,它有點像是清朝版《清明上河圖》,畫中展現了當年揚州的盛況,裡面就有一片專門畫美食一條街的,裡面真的有太多好吃的了,像是什麼鬆鼠桂魚、文思豆腐、鮮大面、山楂糕等等的。

林萊先前就拿放大鏡仔細看過了,而這樣的一幅畫要是能夠成精,讓她能夠即使是靈魂層面吃個痛快,那她也十分樂意啊。

期待期待。

而說起這幅畫《乾隆盛世圖》,它是馮振宗送過來的。

林萊不知道他這麼做,是送來當封口費的,還是送來當做她救了他們一家的報酬的。她隻希望不管是哪種原因,馮振宗真的能做點振興馮家乃至口鎮的事。

林萊寫到這裡,就又去看了眼那幅《盛世圖》,遺憾地發現它還沒有任何動靜。

‘加油哦。’她這麼對著那幅畫想到,還想著自己要不要問問那個畫美人,她當時到底是怎麼成精的,好讓她對著《盛世圖》依葫蘆畫瓢,她真的好想嘗嘗乾隆時期揚州的那眾多美食,有的她現在都沒見過,還有的她見到但沒機會吃過。

“寶妹?寶妹?”秋生邊喊她邊鑽進她的屋子,不等她說什麼,他就急急地說道:“我媽瘋了,她現在都準備給我介紹寡婦了。這是生怕我去找個男的啊。”

林萊笑著說:“你是說姚芳科?”

秋生:“寶妹!”

林萊見狀就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不說姚芳科就是了。”

秋生:“……”她這不是還在說嗎?

秋生覺得這個家沒有他能感覺溫暖的地方了,他就要往外走:“我要離家出走!”

林萊“哦”了一聲:“去找姚芳科收留你?”

秋生:“……林寶萊!”

林萊見好就收,她放下鋼筆笑盈盈地問道:“省城你去不去?”

秋生立刻改喊她“寶妹”,他還興奮地說了一堆話:“咱終於又要去省城了嗎?什麼時候?能不能現在就走?我好怕我媽要帶著媒婆壓著我去找女人那啥了。”

林萊咂咂嘴:“這麼嚴重的嗎?”

秋生也咂咂嘴:“有點誇張,但不完全誇張。”

“明白。”林萊想了想說,“後天怎麼樣?”

秋生:“成啊。”

遙想他們第一次去省城時,除了他們師徒四人還有蔗姑。這一次林萊也叫了蔗姑,不過蔗姑懶得動彈就想拒絕。

林萊便說:“這樣嗎?那這次全家福可就要漏掉蔗姑——看來你現在願意去了?”

蔗姑拍著胸脯:“當然!”

本來九叔也不太願意去,但是林萊祭出了陳美濃,她現在算是兩廣這邊最紅的女影星了,今年秋天就有一部《淑女歌》上映,先前易縣電影院就放映過這部電影,想來如今省城電影院更有放這部電影的。

九叔很喜歡陳美濃的,一聽自然就改了口。

林萊:‘耶。’

等他們到了省城,還是那個照相館,費用都沒變。

這次大家想起當初那張照片上自己僵硬的身形和面孔,就紛紛在心中想這次一定要一雪前恥。

林萊最沒有這種負擔了,她早早換好了衣服,等在一旁。

“你、你好——”突然間,有人顫顫巍巍地叫她。

林萊扭過頭去,看著眼前穿著青色旗袍的婦人,眉眼微動:“您好。”

林萊今天戴了對紅豆耳墜,那紅豆耳墜和她眉間那粒胭脂痣相映成輝,沒有人能夠忽略它。那婦人本來隻看著她的臉,此時此刻又看到了那粒胭脂痣,她神色越發恍惚起來。

‘妹妹是沒有痣的。’那婦人想道。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林萊問道。

婦人看著她仍舊神色恍惚,直到她的女兒梁曼妮追了過來。

“媽,你怎麼了?”

楊素馨下意識要搖頭。

林萊看了眼梁曼妮,對方比她要小四歲。非要說她們哪裡像的話,林萊眼下隻能看出她們倆眼型有點像,其他的就沒有了。她微笑著說道:“你們也是來照全家福的嗎?”

梁曼妮挽起了媽媽的胳膊:“是啊。”

楊素馨喃喃道“也”,問:“小妹也是嗎?”

“嗯。”林萊指了指那邊的換衣間,“我爹他們在裡面換衣服呢,他們有點緊張啦。”

“寶妹,你過來幫我弄下這個扣子。”這時候蔗姑喊道。

“來啦!”林萊就朝楊素馨母女歉意一笑,就去找蔗姑了。

梁曼妮直覺有點古怪,可她又不知道哪裡古怪,就拉了拉媽媽的胳膊:“媽,我們去找爸爸吧?”

楊素馨因為女兒曼妮的話回到了現實,她定了定神說:“走吧。”

她隻是覺得像,眼睛像,年齡像,然而她的大女兒沒有胭脂痣,更沒有爹,所以她這次隻是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個像的人罷了。

另一邊。

林萊還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遇到楊素馨,她這輩子的親生母親。看她的情況,她過得還不錯。

林萊並無意去認她,更無意去打擾她現如今的家庭和生活。林萊能做的,隻有在暗處保證她這一生無虞。

林萊這麼想完,就收回了發散的思緒,她給蔗姑弄好旗袍的暗扣。

蔗姑對著鏡子說道:“寶妹寶妹,你覺得我現在美不美啊?”

林萊臨時客串了一把魔鏡:“蔗姑一直都很美啊。”

蔗姑捂著臉笑個不停:“啊呀呀嘴好甜,那你覺得我這樣能不能迷倒你爹呢?”

林萊煞有介事地說:“或許。”

蔗姑不明白:“什麼叫‘或許’?”

林萊解釋道:“有可能能,也有可能不能的意思。”

蔗姑:“……你這不是廢話嗎?”

林萊:“嘻嘻。”

蔗姑被她笑的,當然是立刻原諒她了:“好了好了,我不為難你了。”

蔗姑轉而去“為難”師兄了,九叔:“……”

往好的方面看,九叔這次照相的神情要比上次靈動不少,起碼不怎麼僵硬。文才和秋生的情況也好了一點,至少他們看到成品後還算滿意。

唯一不滿意的是小寶弟。

小僵屍看完照片,嘰嘰起來,還在九叔和他大姐頭中間比劃來比劃去。

林萊把他叫過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好意思啊,小寶弟,這次沒有你。這樣吧,等以後我們可以將照相師找到家裡來時,我們就再照一張有你的全家福好不好?”

小僵屍:嘰?

真的?

林萊伸出小拇指:“我們可以拉鉤。”

小僵屍:嘰。

他立刻伸出左手小拇指,和大姐頭拉了拉鉤。

小寶弟這就高興了,結果秋生非要販劍,拿著照片向他炫耀,小寶弟氣得直蹦腳,他還要去追秋生,秋生當然要跑了,他還跑得飛快,兩人就那麼你追我趕地鬨了起來。

文才則自顧自地在旁邊吃起來他們這次從省城買回來的奶糖,不參與這次的幼稚遊戲。

林萊拿了一份照片來,湊到她爹跟前叫他老人家跟著好好看一看。照片上她就站在坐著的九叔身後,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爹,很快得出了個結論來:

“爹,我覺得我和你我們倆還是很有父女相的,你覺得呢?”

九叔想也不想就說道:“那可不。”

林萊聽後直笑。

九叔看她一眼,好像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林萊正要說點什麼,文才這時驚呼:“哇,寶妹這個奶糖好好吃,你快來嘗嘗看。”

“來了來了。”林萊說著就將照片塞給她親爹,去吃奶糖了。她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說點什麼,她爹想都不想地那麼說就已經勝過千言萬語了。

留下九叔看著那張全家福,嘀咕道:“哪裡好笑了?”他覺得他這次挺上相的啊,不像文才,死了兩天的人都沒他僵硬,還在那兒嚷嚷著吃奶糖呢,真是不知道反省。還有秋生,這次是不僵硬了,卻十足像個孔雀,還笑得太傻了,就顯得他牙白是吧。

林萊到文才那兒,從糖罐罐裡撈了顆奶糖。等奶糖變軟,林萊更加能感覺到那濃濃的奶甜味在嘴裡化開,那味道還一直甜到了心裡,確實好吃。

林萊此時此刻內心還超滿足的。

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