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急急如律令18 五營神將陣。(1 / 1)

始於聊齋 非摩安 22775 字 6個月前

急急如律令18

任老爺被救了回來, 沒有截肢啦。

說起這種被僵屍咬了的情況,如果是像任老爺這種發現得早,那還是能用糯米給救回來的, 像先前四目道長就提到過他們那時候對付熊英武那個飛僵時,就這麼對一個被咬了一口的人做過, 何況任老爺隻是被劃了一道子。

隻是任老爺心情並不多麼美麗。

一來,他爹已經住進了骨灰壇。

二來, 他的咖啡店生意怎麼就那麼慘淡,還怎麼什麼人都騙他。

所幸他們家原本祖墳風水不夠好,現在他還能抱著他爹的骨灰壇, 給他老人家換個風水好的,看那時候他家的運勢還能不能救回來一點。

這新的墳地, 是九叔幫忙勘查的, 保管還是個好風水之地。

說起這個來, 林萊還給九叔拉了一樁同樣是看風水的單子,就是北宋鎮的羅老爺他們家麼。

那邊的情況是給鬼鄰居遷墳要麻煩得多, 而且羅老爺他們新家的風水, 用九叔的話來說:

“好得很, 幾年後又是個鬼屋。”

羅老爺:“…………”

羅老爺恨死他原本找的那個風水先生的心都有了,為了自己乃至全家的性命著想, 他也隻能選擇退一步,再讓九叔重新給他們家看風水。這麼一來, 這新宅怕是要推倒重建了。

羅老爺:“。”

果然破財了!

再說那鬼鄰居,這一家姓祝, 家裡最老的鬼乃是康熙年間鬼,當年他在兩廣做官,官居一品, 墳地裡確實有好些個陪葬品。

林萊就說要是這遷墳一個不好,就成了破壞文物。

另外,祝家後人確實還在,隻是在乾隆年間都遷往了河南,至於之後有沒有再次遷居,還真不好說。

這倒沒什麼,對林萊來說,就是麻煩下地府鬼差的事兒。

這祝家鬼卻說他們在此地安居多年,已經習慣了,不想輕易遷走。

林萊便想著羅老爺都願意退一步了,那祝家鬼繼續住在這邊地下也沒什麼了。

這件事到此也算是皆大歡喜,就是有點廢風水先生——聽說羅老爺在到處找那個坑他的風水先生,非要找他算賬不可。無獨有偶,任老爺也在到處找給他請了關二爺像的人,覺得對方也騙了自己,根本沒能叫關二爺好好保佑自己發財。

唉,他也是還沒有認清楚他咖啡店到底為什麼生意不好。

不過對林萊來說,《僵屍先生》的主要劇情算是過去了,她就沒再去管任老爺那邊的雞飛狗跳了。

林萊還總結了下這次針對劇情慣性的經驗,好用到之後的《一眉道人》上。雖說《一眉道人》的前置劇情她這邊已經做好了補充,來源是口鎮疑雲這個支線任務中的隱藏BOSS馮敬輝。

馮敬輝已然提到了那兩個傳教士,是他在石車鎮遇到的,他還將人家給咬成了吸血鬼。這麼一來,馮敬輝最後是走到陽光下灰飛煙滅了,林萊卻沒有就此打住,她自然而然地會去調查那兩個傳教士吸血鬼。

查下去後,林萊就查到其中一個傳教士已經自殺了,而另一個不知所蹤。

其實林萊真要根據她記憶宮殿裡《一眉道人》這部電影的記憶,她還是能大致圈定那另一名傳教士蹤跡的,可這就不“自然而然”了。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在這次“馮敬輝迷藏”支線任務中,她可還查明了吸血鬼這一物種,他們的弱點和對付他們的利器。因此即便那位吸血鬼BOSS再出來,林萊他們這邊對付他起來可就得心應手得多。

林萊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然而壞事接踵而至了。

秋生和那名叫董小玉的女鬼糾纏這件事,都不算什麼。

對林萊來說,這件壞事簡直是叫她如遭雷擊,好久都緩不過來。

這件事就是他們西蕉鎮要建河神娘娘廟,還要在七月大祭河神娘娘。

林萊:“…………!!”

九叔見她這樣都有點氣弱:“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起過這件事麼。”

林萊握著拳頭:“可我到時候不是強烈反對嗎!”

九叔就說:“那之後你不是鎮壓了口鎮惡蛟麼。”

林萊:“…………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怪我是吧!”

九叔沉默了。

林萊當即就要躺倒到地上,嘴裡還喊著“我要鬨了!我要鬨了!”

九叔苦口婆心地勸道:“大家想要建個河神娘娘廟,一來是感念你守護一方的功勞,二來有這個河神娘娘廟,他們也有心理上的寄托。”彆看西蕉鎮這邊大家都還安居樂業的樣子,可外面很多地方都亂得很,西蕉鎮自然受到了影響,生怕哪天紛爭降臨他們西蕉鎮。“再一個,大家靠著萊河生活多年,給它建個廟多正常。”

這些道理林萊當然都懂,隻是她這不是和自己的羞恥心在大戰的嗎,如今羞恥心已然要占據上風了。

林萊捂著臉,不願意面對這慘淡的人生。

偏偏這時候文才還溜達過來,他上來就說:“師父,寶妹,大家都在問河神娘娘名諱呢,是叫敖什麼對吧?”

《西遊記》裡龍王們不都姓敖,所以大家覺得龍公主該當也姓敖。

九叔:“。”

林萊:“………”

她躺平了,任由羞恥心騎臉了。

從此後,這個世界上的失意人又多了一個。

另一個自然是秋生,他和小玉到底人鬼殊途,為了秋生好,小玉最終還是忍痛離開了他。

他初戀就這麼匆匆結束了,痛啊。

林萊則是躺在躺椅上,身上更寫著“生無可戀”四個大字。

如果是其他時候,她是可以收拾行李,騎上被她貼了甲馬符的自行車,連夜離開西蕉鎮的,但接下來是七月,光是一個中元節她都不能放下不管,這也就導致她隻能困在家裡,任由外面她是龍女的謠言進一步變成事實。

時光機,有沒有時光機!

秋生:“小玉——”

九叔:“。”

文才:“。”

九叔和文才是沒辦法理會他們倆的痛,隻能看著他們倆在那兒黯然神傷。

九叔本來想說一句“至於嗎”,可又怕誤傷了自己的貼心小棉襖,隻能將這句話給憋回去,但他又看不慣他們倆那樣子,就使了個眼色給文才,讓他想辦法。

文才指了指自己,‘我?’

九叔點頭。

文才:‘啊這——’

他想了想還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師父,咱們等會兒吃什麼啊?”

不等九叔說什麼,文才就繼續說道:“這天兒越來越熱了,我就想著不如咱們吃涼面條吧,用井水過幾遍面條,再往裡頭加點黃瓜絲,還有綠豆芽,然後再用攪拌好的蒜泥水再加點香油那麼拌一拌,保管開胃又好吃。寶妹,你說是吧?”

林萊耳朵動了動。

“寶妹?”文才又喊了聲,他想到了什麼,又“啊”了一聲。

林萊眼睛轉了轉。

文才瞧見了,忍著笑說道:“面條我是拿著咱們家的面-粉,去找了小梅,讓她幫忙給擀的。她那手藝,咱們都知道的,那叫沒得說,看她將面條擀得那叫一個勁道,還挺細的。還有還有,她知道咱們要吃涼面條,還給了我一碗她自己弄的油辣子,哇,那味道——”文才倒不是未雨綢繆,而是往年夏天他們都常常吃涼面條的,所以今年到了時候,不用他們寶妹說,他自己就知道先將面條這些給準備妥當了。

林萊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吃!”

她是堅決不和好吃的過不去!

至於秋生?

他是還想著董小玉,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暴風吸入拌好的涼面條。

而除了好吃的外,進入到七月份不久,西蕉鎮來了一輛小汽車。

鄭大官人來了。

他一直惦記著見一見自己的母親房慈恩,所以這還沒到中元節呢,他就按捺不住地來到了西蕉鎮。

他讓司機和保鏢在車上等著,自己抱著一個匣子下了車,敲響了林家的門。

“進。”

鄭芝蘭推開了門,在葫蘆亭下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

鄭芝蘭直接開門見山地打開了他帶來的匣子,露出裡面滿滿的小黃魚。

林萊微微後仰,“鄭先生果然大方。”

鄭芝蘭:“不要叫我鄭大官人——”他說著說著才反應過來這次人家沒叫自己那個稱呼,他:“……”

林萊可不會和鄭芝蘭客氣,當即她將那個匣子挪到自己手邊,數了數那些個金光閃閃的小黃魚後笑著說道:“到時候,你可以和令慈單獨見十分鐘的面。”

鄭芝蘭聞言說道:“半個鐘頭?能不能再久一點?”

林萊搖搖頭:“十分鐘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你實在有很多話想要你媽說,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打草稿了。哦,對了,不要忘記告訴你媽你生了個雙胞胎的事哦。”

鄭芝蘭:“……那不是!”

他想要解釋自己不是什麼當代西門慶,可“雙胞胎”這個詞引發了他不好的記憶,他頓時就覺得胸悶氣短,肚子裡還翻江倒海的,有點想吐。

他為此乾嘔了兩聲。

“你要是吐在我家,那就扣你十分鐘。”林萊不客氣地說道。

鄭芝蘭:“。”

他忍住了,還覺得這個小林法師簡直是惡鬼為人,著實面目可——他想著還看向人家的臉,發覺“憎”這個詞,他怎麼都不好用到她這裡。

但是這還是無法掩蓋她冷酷的本質,鄭芝蘭決心在心裡偷偷叫她玉面羅刹。

“我具體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能見到我母親?”他問道。

“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你得清楚我讓你偷偷見你媽,是明令禁止的事,因而這件事咱們從頭到尾都得靜悄悄的。”林萊煞有介事地說道,“反正到中元節那天,你悄悄地過來,我到時候會看情況幫你安排好的。”

鄭芝蘭點點頭:“那好。”

他還是知道說句謝謝的,“那就麻煩你了。”

林萊:“嗯。”

事情都說好了,鄭芝蘭就沒多留,便坐著小汽車回去了。

等他一走,林萊又盤了便那一匣子整整二十根小黃魚,眼睛越來越亮。

發財了!好耶!

林萊當即就將匣子抱進了自己的屋給放好,等她再出來時,“生無可戀”這四個字早就不見了蹤影。她還腳底生風地來到了義莊,對著正在整理棺木的九叔說道,“爹,還有秋生、文才,咱們中午就去洪記吃了。”

文才見狀就說:“寶妹你好了?”

林萊請了清嗓子:“差不多吧。”

九叔好奇地問:“怎麼好的?”

“我想通了。”林萊見她爹不信,就走過去悄悄地說了鄭大官人送了一匣子小黃魚的事,她沒必要和自己還有和小錢錢過不去,就是羞恥心那兒,她覺得這一匣子小黃魚下來,它也能被收買了——那匣子小黃魚都能讓他們在省城買一棟很不錯的層樓房了,還是帶花園的那種。

這麼說,倒不是說他們一家就打算這麼做,隻是現在林萊他們還能在西蕉鎮安居樂業,誰知道以後形勢又如何變化呢,再者林萊老覺得“建國後不準成精”這點,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所以等到那時候,他們或許會離開西蕉鎮,遷居其他地方,有可能會是香江也說不定,所以一些必要的未雨綢繆還是需要的。

九叔挑眉:“他出手這麼大方啊?”

林萊聳聳肩:“也是為了要見他媽麼。”

她說著就看向文才,“文才,今年你要見你爹媽麼?”

文才放下釘子,“不是去年才見了嗎?今年就不用了吧。”

林萊:“知道了。”

她又對上她爹看過來的目光:“?”

九叔猶豫了下才說道:“你爹。”

趙麥青嗎?林萊眨眨眼,她真沒有想見見對方的想法,她頂多是給他燒點祭品下去,當下她就說道:“再說吧。”

秋生一直都沒有說話,林萊就看了他一眼,想著他這情傷還沒有緩過來的嗎?

林萊就單獨將他拉到一邊,“你怎麼想的啊?”

秋生低著頭:“我——我隻覺得小玉死的時候還那麼年輕,覺得她有點可憐罷了。”

“那你有沒有問過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其中可有冤情?若是有,咱們幫她平了,叫她有機會去投胎便是。說不定她投胎投得早,你們這輩子還能再續前緣呢,就是到時候你不怕被人說是老牛吃嫩草就好。”林萊那麼提議道。

秋生:“寶妹!”

林萊微微一笑。

秋生其實才和小玉認識多久啊,他隻是這段感情來得快去得更快,他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而已。如今被取笑了,他就顧不得多煩憂了,以往那股活潑勁兒就跟著回來了,“哼,要說老牛吃嫩草,你媽才是吧。她老人家都不知道幾千歲了,偏偏戀上個嫩小夥——咱們師父那時候還是個嫩小夥吧。”

他說著說著就往後退。

可這頓打他是逃不了的,最後他都是齜牙咧嘴地跟著大部隊去得洪記。

這次他們吃鹽焗雞,雞屁股還是他的。

秋生:“。”

往好了說,經過這麼打打鬨鬨,秋生完全好了。

相對的,他這次就鹽焗雞這道硬菜,他僅吃到了個雞屁股。太可憐了,之前那次他還吃到好幾塊雞肉呢。

唉,他往後再也不嘴賤了。

唔,好像他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不管如何,等到了七月裡,河神娘娘廟還是建好了。

林萊看起來也挺好的,真的,除了她每次出門後回來,都要扒拉下她的錢罐罐來回血。

其實林萊是有阻止過這件事成行的,可她在這個過程中發現如果河神娘娘這個本地神在他們西蕉鎮“崛起”,是有很多好處的。

不說其他的,西蕉鎮準備大祭河神娘娘,帶動了西蕉鎮和周圍鎮各種流通,其中就包括經濟上的。就像是南梅鎮那個每年端午節都會有的廟會,每次都會吸引周圍很多人前去,進而拉動南梅鎮經濟一樣的道理。

這樣可能的前景,讓林萊還真沒辦法繼續強硬抗拒這件事成行。

她隻希望他們到時候更多還是去祭河神娘娘,而不是非要把她給拉上。

再有到時候她希望能過來很多小吃攤,她總要收點好處的不是嗎。

除了這個理由外,還因為中元節即將到來,林萊忙得腳不沾地,她就更沒那多餘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等到了中元節那天,她更是高度緊張起來,生怕出點紕漏,讓大家都不安生。

而鄭芝蘭早早地就來了西蕉鎮,一直等到中元節這天都要過去了,他才終於被叫到,被林萊領著去戲台外見到了他媽房慈恩。

房慈恩:“!!”

鄭芝蘭:“!!”

他們母子甫一見到,就認出了對方,哪怕房慈恩都去世二十多年了。

母子兩未語淚先流。

林萊見狀就沒提醒他們隻有十分鐘,而是默默退到了一邊,將空間讓給了他們母子。等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過去提醒了句。

房慈恩和鄭芝蘭都覺得這次相見時間太短,他們還有很多體己話要說。

房慈恩就過來拉林萊的胳膊,問:“寶妹,不能再通融通融嗎?我還有些話要和我兒說。”

“你很舍不得他啊?”林萊問。

房慈恩:“可不是。”

林萊眼睛一轉,“我有辦法。”

房慈恩大喜,可不遠處的鄭芝蘭不知為何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鄭先生告沒告訴你他親誕下雙胞胎的事?”林萊這麼問房慈恩,她在房慈恩面前還是給鄭芝蘭一些面子的,看她都沒有叫鄭芝蘭“鄭大官人”。

房慈恩:“??”

鄭芝蘭:“…………”

等知道鄭芝蘭風流成性,險些自作孽而英年早逝後,房慈恩頓時笑得格外慈愛,“芝蘭,你過來,娘要和你好好說說話。”

鄭芝蘭:“媽!親媽!”

他現在喊親媽都沒用了,而氛圍這不就輕鬆多了嗎。

林萊:計劃通。

就是鄭芝蘭他本想一直做他媽心目中的乖兒子,哪想到臨了被她給捅了個底朝天,他為此大為光火,“小林法師,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林萊問:“你明年還想見你媽嗎?”

鄭芝蘭:“……想。”

林萊笑著說:“那就彆逼逼,慢走不送。”

鄭芝蘭:“。”

他沒什麼彆的辦法,隻能憋屈地走了。

林萊他們一家子中元節都忙得要命,以至於等這一天一過,大家緊繃的神經一放鬆,一沾床就睡過去了。等林萊醒過來時,天都大亮了。

她這邊事情還沒完,還要準備給鬼差們的各項打點費用。她這次因為之前發了財,就沒再腹誹鬼差出場費越來越高了,爽快地將冥幣燒給了他們,這其中除了溫無冬他們,還有萊河縣那邊的幾個冥吏。

之前溫無冬介紹他們認識,昨兒溫無冬說冥吏們已經將事情辦好了。

林萊這邊便要結清尾款,一百萬兩。

這能換來楊、趙兩家接下來幾年走黴運,不管是錢財方面的還是身體方面的都算。不管哪種都並不會致命,隻是會讓他們倒黴而已。

這之後,林萊就不會和他們兩家再有任何交集了。

她有她自己的家,有疼愛她的親人,尤其是她爹。

林萊情緒所致,等她出了院子見著她爹,就走過去垮住他的胳膊,聲音含糖量爆表地說:“爹,人家好愛你哦。”

九叔:“……”

他一個哆嗦,“你撞邪了?”

林萊:“。”

她頓時放開他,“人家這是真情流露好不好?”

九叔:“……那你也可以正常地真情流露。”

林萊:“知道啦知道啦。”於是她就在過會兒吃飯時,給他老人家夾了好幾筷子菜,還在他吃完第一碗飯時去幫他盛飯。

九叔暗自點頭,這還差不多。

秋生和文才對視一眼,覺得他們倆可不能落後,頓時也不住地往九叔碗裡夾菜,還等著他吃完第二碗飯,就立刻去給他添飯。

九叔:“……我是什麼飯桶嗎!夠了,都給我好好吃飯!”

“哦。”X2

林萊也默默降低了存在感,坐到一邊吃她手邊的那碟芹菜炒豆腐乾。

吃完飯,徒弟們去廚屋洗碗、收拾東西。

秋生假假地“唉”了一聲。

文才很配合地問道:“你怎麼了,秋生?”

秋生又唉了一聲,“沒什麼。”

“沒什麼的話,那你就不要說了。”林萊笑眯眯地插話。

秋生笑嘻嘻地湊過去說道:“這不是師父太偏心眼了嗎,明明我們都是學著寶妹你孝順他老人家,怎麼我們就挨罵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寶妹你乾嘛突然來這一出,難道你之前惹到師父了?”

“秋生你這是什麼話,我就不能孝順下我親爹嗎?”林萊糾正他的話道。

秋生和文才對視一眼,“是這樣嗎?”X2

林萊:“。”

林萊就稍微說了點實話。

秋生和文才這才覺得合理了,還反過來安慰她說,反正她和萊河縣那邊又不會有什麼交集了,就彆想著他們了唄。

林萊點頭,她就是這麼想的。

然而世事無常,林萊之後還是和那邊的人有了一點點交集,事情是在幾年後,那時候的她都得到祖師爺的最後認可,得授五雷正法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眼下,林萊要很操心的事並不太多,石車鎮吸血鬼BOSS是一個。

這部分劇情得以開啟,是第二年夏天。

在九叔被石車鎮鎮長請去看他們那兒的風水前,林萊他們收拾屋子時,她找出了九叔用來布“五營神將陣”所用的五營旗。

林萊頓時來了興趣。

好像在《一眉道人》裡,九叔就用了五營神將陣,隻是當時時間緊急,五營神將隻請來了兩位,其中就有中壇元帥哪吒,饒是如此,這個陣法都困住了那變異吸血鬼一段時間,還幾乎將他給拖到了泥潭中去。

那若是全陣呢?

林萊真的好想見識下這五營神將陣真正的威力,她想了想原劇情就有了個主意。

再說九叔被石車鎮鎮長請去了看風水,在看到有人從河水裡拉出全是蝙蝠的樹枝後,他就眉頭一皺。

他叫秋生回了西蕉鎮,過了段時間,林萊就被秋生給叫了過來。

林萊跟著去看那蝙蝠屍體,說:“這是有點奇怪。”

她當初去教堂去查看時,就發現那邊棲息著很多蝙蝠,這件事她是告訴過九叔的。

“這可能不是偶然。”林萊和她爹對視一眼,她又避開人跟他老人家說道:“爹,這裡又是石車鎮,就不能當這是偶然了。這樣吧,我留下,到處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異像。爹,你自管去和鎮長繼續說風水的事。”

九叔點點頭。

他去找了鎮長,秋生和文才卻留了下來,他們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寶妹,“寶妹你和師父嘀咕什麼呢?”

“是不是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彈弓準備!”

說起這個,文才還特意看了眼秋生。

秋生:“?”

文才:“秋生你已經失去了自製童子尿彈子的資格了啊。”

秋生:“。”

林萊敲了敲他們倆的肩頭,“我說童子尿也不是萬能的。”

這次出現的是吸血鬼的話,當然還是聖水更有用了。

先前對付馮敬輝那次,林萊是覺得讓他們倆誤會,有益於擊潰馮敬輝的心理防線,可她並沒有打算一直讓他們倆誤會下去。這次她就找到了機會,便悄悄告訴他們倆這次可能是西洋僵屍,聖水更有用。

秋生一聽立刻拍了拍文才的肩膀:“抱歉了文才,你的優勢這次用不到了。”

文才強頭強腦地說:“我以後還有得是機會,秋生你嘛——”

秋生也抬起下巴:“我怎麼了!”

不是,什麼時候這還成他們的優勢了?

兩人想到這點後,都有點無語。

對視一眼後,他們倆就看向他們寶妹:“寶妹,這聖水在哪兒?”

林萊眨眨眼,她那邊其實有好幾葫蘆的聖水來著,那都是她之前去易縣時,從那邊教堂順手牽羊來的,就是不知道這聖水有沒有保質期一說。那,現在去弄點新鮮的聖水去?

林萊覺得可以,就招呼秋生和文才湊近點,然後告訴他們地方。

秋生、文才:了解!

他們倆當即就騎上自行車朝易縣而去,林萊則留下來在四周走動。

這異動自然是有的,最大的異動就是九叔他勘定完打井取水點,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有一群蝙蝠飛來,將標記給挪動了位置,這就有了之後眾人在那個標記開挖,挖出了吸血鬼BOSS棺材的事。

林萊感到驚訝,這個吸血鬼BOSS到底是怎麼驅動蝙蝠的。

馮敬輝的供述中都沒有提到過這點,他自己更是不會這個技能。

林萊想了想,將這歸咎於電影裡的副本BOSS要足夠強,這樣對決起來才足夠精彩。至於這其中真正的原理?林萊又看了眼那群蝙蝠,想著之後刷完這個BOSS,再去研究一下。

林萊將這個想法記下來後,就去喊她爹來了。

林萊將情況告訴給他,提到這次的東西不太尋常,那他們要對付起對方來,就也要有些不尋常的手段才行。

九叔便問:“你又有什麼不尋常的主意?”

林萊眨了眨眼:“爹,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在全然誇我啊?”

九叔一本正經地說:“你覺得的很對。”

林萊:“。”

她還能怎麼辦,還不是要把這個親爹來原諒。

這麼想完後,她才提到如果這地底下真是吸血鬼的話,那麼用聖水是最有效的。她還提到之前在他們西蕉鎮保安隊那兒看到過消防車,不如到時候他們將聖水放在水箱裡,再用消防車水龍頭噴向吸血鬼,給他來個聖水澡。

再來,五營神將陣。

林萊提到自己之前才看到五營旗,它們一直被放在箱子裡吃灰,是時候出來讓那些魑魅魍魎們見識下這個陣法的厲害了。

她末了還說:“爹,你之前就提到過這個陣法,並沒有親自演示過,這次你就受累下吧,我想看我想學!”

九叔眉毛抖了抖:“這可是我壓箱底的絕學,怎麼能輕易教給你。”

林萊心說:‘喲,林鳳嬌同誌這是拿上喬了?’

她就說:“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好勉強師父你。再說了,要論絕學的話,五雷正法才是咱們門派絕學中的絕學吧,我想我還是等著學它吧。”

九叔臉黑了黑:“這麼久了,祖師爺在這件事上都沒個後續了,說不得他老人家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

林萊:“什麼?這一代還有誰比我更優秀?”

九叔:“你這會兒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謙虛了?”

林萊聳聳肩:“那可是五雷正法。”

九叔無法反駁。

林萊其實也不是非要得到五雷正法,可要是祖師爺選了個不如她的傳人,那她可就要鬨了。林萊便想著回去問問祖師爺,看他老人家到底怎麼個想法。

現在,“爹、爹,五營神將陣五營神將陣——!”

“你叫魂呢。”九叔嘴上嫌棄著,身體卻是很誠實的,他隨即就給她親自演示了五營神將陣,至於她能不能學會那就是她的事了。

林萊忍著笑說:“是是。”

傲嬌絕對是傲嬌。

林萊可沒敢將她這句腹誹給說出來,不然林鳳嬌同誌肯定要脫鞋打她。

林萊隨即做回了小道童,幫著林法師布置起了五營神將陣。

這種事自從林萊能獨立接單後,就很少有了,弄得她還有點感懷。

不過感懷歸感懷,林萊還是學得很認真,還想著等事後自己上手弄一次。

九叔說這五營神將陣是他壓箱底的絕學,並非是說大話,而是千真萬確的。一來,這陣法威力很大,通常邪、魅都用不著它出場,二來,布置這麼大一個五營神將陣,也十分消耗法師心力,便是九叔弄完,他額頭上都是汗。

林萊連忙上前送上手帕,還有她布包裡裝水的葫蘆。

“師父,您辛苦了!”

九叔:“嗯。”

不過也值了,各種方面的。

像是這次的吸血鬼BOSS,在吸食完蝙蝠們送來的雞鴨的血後,恢複了些功力,正要出去吸食人的血,來讓自己變得更厲害之際,迎頭就對上了這五營神將陣。

五營神將陣對付西洋妖怪,那效果也是剛剛的。

吸血鬼:“??!”

這不對吧,哪裡有人一上來就放大招的?不是該互相試探幾波的嗎?

這個嗎?

隻能說他們這一波法師的打法變了,能組團就組團,能疊裝備就各種疊裝備,還有就是猥瑣發育不要浪……總之,《這波法師明明超強卻過分慎重》。

這麼一來,這位吸血鬼BOSS都還沒有二段變身,也就是吸夠了血變得更厲害,就先嘎掉了。

排面是沒有的,隻有第二天的陽光。

對林萊來說,雖然這個過程不精彩,可結果很好,期間還沒有任何人死亡,那不就結了。

而她從口鎮疑雲到馮敬輝迷藏到石車鎮吸血鬼謎案,這一係列有關聯的支線任務到了這裡的話,就算是能收官了,她以後也就不用再多惦記著它了,更完美了。

林萊還見識到了五營神將陣,她現在還沒有去實踐它,而是先去瑪麗修女那兒蹭了點她做的黃油小餅乾,準備拿回去上供給祖師爺,問問他老人家的打算。

這祖師爺吃黃油小餅乾,他們一家則吃了瀨粉。

和之前他們的新寵辣炒米粉相比,瀨粉又是另一種風味了,吃起來糯糯的,香香的,再搭配上幾塊叉燒肉吃起來那就更絕了。當然,其他肉也行,不要肉也可以,端看客人選擇了,但湯底都是一樣的。林萊能感覺得出來,這家攤主絕對沒有偷工減料,不然湯的味道不會這麼濃這麼香,便是他們弄的叉燒肉也挺不錯的。

林萊她吃著叉燒肉,還有點想吃叉燒包了。

正好這條街上就有賣叉燒包的,她就問過她爹他們,招手讓人家送過來一籠熱氣騰騰的叉燒包。

哇,燙燙的包子吃起來,更讓人覺得滿足了。

吃飽喝足後,林萊都覺得她現階段的人生算是圓滿了。

除了她是龍女這點洗不清了,看她先前在石車鎮吃飯時,周圍就有人在用眼神說‘看,龍女!’,她還能怎麼辦,隻能當做沒看見。

除了符青蛉那家夥還沒有開口,讓她支線任務進度長久停滯。

林萊:‘唔——’

第二天。

林萊搬著小板凳去見了符青蛉,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了,可每次她都沒什麼收獲。

林萊和符青蛉大眼瞪小眼。

符青蛉這個階下囚反而一派從容淡定,他現在看起來甚至都帶了點佛光,好像下一刻就要功德圓滿,超脫而去一樣。

林萊見狀都要懷疑符青蛉是故意被她抓住,好來她這裡曆劫了。

林萊想到這裡更加無語了,這對嗎?

為此林萊看符青蛉越發不順眼起來,看她坐在小板凳上都不耐煩地用腳來回磨蹭地了。

然而為了不讓這個支線任務狀態那麼突兀(其他的支線任務如今都是完成狀態的,而且每個都算是完成得很不錯),林萊還就和符青蛉這家夥給杠上了。她甚至還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利用她的第隻眼,去讓符青蛉先前“炮製”的那些活死人鬼魂,轉而認她為主,然後告訴她他們的秘密。

隻是林萊第隻眼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了,她還覺得自己若是沒有撬開符青蛉的嘴,那就是對自己能力的侮辱。

可這家夥嘴還真他媽的硬。

林萊下一秒撇撇嘴,假裝自己沒有在心裡說臟話。

她還就不信了,符青蛉能這麼一直淡定——很顯然,他帶領他的手下去口鎮找馮敬輝,有他們更大的目的。他現在這麼淡定,不過是因為那更大目的所需要的某個時候不到罷了。

那咱們就接著耗。

林萊遂搬著小板凳走了,她還跑去吃了一把雪花糖,才覺得這氣才算徹底平了。

事實上,一直到次年秋天,符青蛉才露出點破綻。

隻是林萊還來不及得意這場她和符青蛉的拉鋸戰,勝利的天平終於要向她這邊傾斜,九叔就單獨叫住她告訴她:“寶萊,我們要做好準備了。”

九叔面色凝重:“——僵屍王奎魃要再度出世了。”

林萊:“?!”不是吧?!

林萊猛地將臉埋進自己的雙手裡。

九叔嚇了一跳:“寶萊寶萊,你怎麼了?”

林萊放開遮住自己猙獰面孔的手,她此時此刻都有點想哭了。她看著自己親爹,就想知道一件事:“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僵屍王奎魃的事啊!”

林萊是真的沒聽她爹提起過什麼僵屍王奎魃,還再度出世!她師叔們那邊也是。

她要是知道早知道有這麼個人,還有這麼個時間點,她可能早就將符青蛉和什麼奎魃不奎魃的聯想到一起了。好吧,雖然這兩者之間有聯係,就她掌握的線索來說還是比較難得出這麼個結論的。可如今符青蛉在這個時間點終於坐不住了,她爹又說僵屍王就要出世,那肯定不是巧合啊。

可她得出這麼個結論,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的啊。

她要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