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17
在九叔拿起掃帚的一瞬間門, 林萊就快速撈了幾個枇杷,腳底打滑地往外跑去。
秋生和文才則跑得更快,畢竟誰都不想吃一頓竹筍炒肉不是。
等他們仨倒黴孩子跑出家門老遠, 這才停下來。
接著, 他們就那麼站在路邊, 吃完了兜裡的枇杷, 再看看時間門,覺得這時候回去還太早, 他們就決定再等等再說。
稍後, 秋生和文才跑去街上瞎晃蕩, 林萊則是鑽進了小梅家, 在小梅家和她養的看門狗大黑玩了會兒,才隔著牆瞅了瞅家裡的動靜, 覺得這時候應該可以了,她就告彆小梅和大黑,才溜溜達達地回了家。
“爹, 我回來了, 咱們晚飯吃什麼啊?”
九叔:“。”
她還給他弄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嘞。
林萊朝她爹討好一笑,“吃涼拌茄子配綠豆湯怎麼樣?我再去張記那兒弄一份水煮毛豆來, 眼下不就是要大吃水煮毛豆的時候嗎,我早前就記著這點了。對了,老杜那兒的鴨腸也要整一份來, 他那兒的鴨腸不得不說真是鹹香好滋味。那,到時候,爹你就著這些下酒菜,再喝上那麼兩盅酒,豈不是美滋滋?”
九叔一聽, 臉色不自覺就緩和了好多。
再聽她說等過幾天去縣城,再給他買件短褂,九叔自然是完全不與她一般見識了。
林萊:“嘻嘻。”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們的晚飯中多個林萊先前沒提到的辣炒米粉。
這家炒米粉攤就挨著張記大排檔,據說攤主是張記大排檔老板張厚德的遠方親戚,老家是湘西那邊的,炒米粉裡用的辣椒都是那攤主自家種的,最近才拿過來用。人家老板還提醒說可能有點辣,林萊心說能有多辣。
然後,“好辣好辣!”
但是好好吃。
他們家所有人都是邊喊辣邊停不下來,期間門偶爾抬頭一看,大家幾乎都被淚水迷了雙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怎麼了呢。
場面有那麼點好笑。
頂著流淚貓貓頭吃完這次的炒米粉後,林萊不自覺地用筷子劃拉了下盆底,發現連點包菜絲都沒有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挪開筷子,然後說道:“明天晚上還吃炒米粉,怎麼樣?”
“讚成。”X3
可以說,這道辣炒米粉將會是這段時間門他們家的新寵了。
當然,他們不會忘記毛豆和鴨腸的。
尤其是毛豆,今年林萊其實還是第一次吃,不像九叔他們,他們已經吃過好幾次了。主要還是因為林萊這段時間門都在忙支線任務,尤其這次圍繞著三口鎮的支線任務,還拔出蘿卜帶出泥,這泥還是好幾堆,甚至到了現在,林萊都不算是完全完成了這個支線任務。
一來,符青蛉還在嘴硬中,就是不吐露他們的終極目標。
二來,馮敬輝那邊還有很多疑雲沒有被撥開。
林萊還覺得無論是一還是二,恐怕都會再牽扯出又一個或多個支線任務,簡直沒完沒了。
林萊扔了個豆子到嘴裡,總感覺自己正在變成做任務機器。
不行,這絕對不行。
林萊覺得她要適當放緩下腳步才行,不然這樣連軸轉下去她再是精力充沛,都要被榨乾了。雖說這次圍繞著三口鎮的支線任務,讓他們家收獲頗豐,那就更要好好犒勞下自己了。
就這麼決定了。
當然,符青蛉和馮敬輝這些人在這期間門,她得好好將他們給安排好。
符青蛉一夥人現在還在保安隊那邊的監牢裡,這有點不太好,他們還是關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能放心。
隻是她這邊沒有類似監牢的地方。
林萊突然想到了曲善,這家夥不僅是地下包打聽,它還擅長挖洞。
那就是你了曲善,過來給她當地下建築工吧。
林萊也不會讓曲善白幫忙的,她到時候會拿出土壽珠,讓曲善好好觀摩一陣的。
至於馮敬輝嗎?他現在由柳大人負責看守。
馮敬輝面對柳大人一直表現得很羞愧來著,或許時間門一久,柳大人就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說起這個來,林萊不禁想到秋生和文才,這倆家夥已經攻破了馮敬輝的生理防線來著。
林萊一想到馮敬輝當時的表情,就覺得特彆好笑。
她一邊想著又往嘴裡丟了個剝出來的豆子,一旁的秋生見到了,就頓時手癢癢起來,他剝了個豆子,喊道:“寶妹,接著。”
說著,他就將那個豆子朝她扔去。
林萊反應十分靈敏,精準地將那粒豆子接住,吃了。
秋生笑嘻嘻地誇道:“寶妹你接得真準。”
林萊眯了眯眼,她這會兒都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隻準備和秋生禮尚往來。
她剝出來一粒豆子,“這次換秋生你來接。”
秋生:“好啊。”
林萊笑眯眯的,秋生,是時候讓你見識下我豌豆射手的能耐了。
我彈,咻——
豆子正正好落到秋生嘴裡。
她又覺得一粒豆子不算什麼,就又剝了三粒豆子,“三連豆來了,秋生!”
秋生:“來吧!”
文才看得眼熱,也想加入進來。
九叔:“…………”
你們還是三歲孩子嗎?
稍後,林萊反應了過來,就若無其事地說道:“這種幼稚的遊戲你們倆玩去吧,我是不玩了。”她繼續吃她的水煮毛豆。
秋生、文才:“。”
他們倆對視一眼,覺得這個遊戲才不幼稚呢,遂繼續玩。
旁邊,九叔對此不忍直視,他背過身去,見說著這個遊戲幼稚的人,正在往嘴裡拋豆子。
九叔:“。”
林萊下一秒就坐正了,她老老實實地吃起毛豆來。
九叔搖了搖頭,摸出他的煙杆來,不過他沒有立刻就抽,而是敲敲煙杆,等她看過來後就說道:“那馮敬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是僵屍又不完全是。”
林萊咂咂嘴:“我有個想法,但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得再好好問問他本人才行。等我確定完,我立馬就和爹你說。”這是必須的,因為馮敬輝這個支線任務畢竟涉及到了吸血鬼,還有可能和《一眉道人》有關,她自然是要提前將“吸血鬼”這個“怪”,記錄在案的,也得較為精確地給出對付吸血鬼的良策。
說起這個來,林萊現在很確定聖水對吸血鬼有奇效,那易縣的教堂,她怎麼說都得再去光顧一次。
正好她也可以去易縣那邊放鬆下,犒勞犒勞自己。
九叔聽了她的話,略一頷首,他老人家還要說點什麼,就感覺到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砸了下。
九叔:“秋生、文才!”
秋生和文才:“!!”
他們之後等來了遲來的竹筍炒肉,而林萊因為不忍看到他們受苦,就若無其事地回屋了。
過了好一會兒,秋生和文才才捂著後腦勺找了過來。
見到林萊後,他們就要張嘴。
林萊預判了他們這一行為,先一步說道:“易縣要去不?”
秋生和文才對視一眼,立刻將先前的一切事情拋之腦後,隻記得“易縣、易縣和易縣”了。
“要去要去!”X2
“很好。”林萊便低下頭去,繼續寫寫畫畫。
秋生和文才要是在平時,肯定是要過去癡纏一番的,不過這次他們有自己的小秘密,就說了句“那我們就走了啊”,便你推我我拉你的離開了。
林萊眨眨眼,覺得他們倆有古怪,不過她沒有多想,繼續算她的賬——這次三口鎮支線任務,林萊這邊進賬頗豐,但是支出同樣很多,還很雜,她都要仔細弄清楚,順便看看自己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她弄完這個,又列了個購物清單。
不止他們家的,林萊稍後又去問了小梅,看她有什麼需要她代購的。
還有她親愛的蔗姑。
蔗姑最近有點不太舒服,先前她幫人問米,本來她是要召喚委托人死去的母親上來,哪想到被個餓死鬼搶了道。這餓死鬼附在蔗姑身上,就開始吃吃吃吃,蔗姑又不是吃素的,她沒多久就搶回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還將餓死鬼單獨拎過來,將他給按到了泔水桶裡,讓他吃個夠。饒是如此,餓死鬼之前附身她時吃的那些東西,對於蔗姑來說還是夠夠的,她又是催吐又是餓肚子的,才算是好些。
林萊過去探望她時,蔗姑還是有點虛。
“蔗姑。”
蔗姑擺擺手:“寶妹,我沒事。”她說著冷哼一聲,“那餓死鬼才叫有事呢。下次彆叫我再見到他,不然我就請他去廁所大吃特吃。”
林萊見她還是那樣生龍活虎的,就放心多了。
可惜蔗姑現在還是沒什麼食欲,所以林萊就隻好將她這次帶過來的香芋餅還有枇杷,給放到了一邊。
林萊接著說明了她的來意,問蔗姑有什麼想買的東西麼。
蔗姑摸了摸下巴:“你爹的心。”
“梅菜肉餅?蔗姑你能吃得下嗎?”林萊關切地問道。
蔗姑:“……你這小孩兒,你給我裝糊塗是吧!”
林萊“啊”了兩聲:“你說什麼,餛飩要雞肉餡的?還要多放點紫菜。”
蔗姑:“。”
她從床上爬起來,雙手齊上陣,捏住寶貝乾女兒的耳朵往外扯,還要湊到她耳朵旁邊喊話:“這下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林萊:“。”
林萊趕緊解救自己的耳朵。
蔗姑就是和她鬨著玩,當下順勢就放開了手,突然她發現了什麼,喊道:“等下!”
林萊:“?”
蔗姑湊過去看了看她的耳垂:“寶妹,你沒耳洞的呀。”
“是沒有。”林萊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蔗姑惋惜道:“那你就戴不了漂亮的耳墜了。要不我給你打吧,我可是附近打耳洞的高手,隻要用兩顆黃豆還有一根針,我保管讓你沒感覺到疼,我耳洞就打完了。”
說著蔗姑還給她示範了下,就是用黃豆將耳垂那一點撚薄,然後用針快速穿過。
林萊被她說的下意識地縮了下,然後她擠出個笑容來:“真不用了,蔗姑。”
蔗姑見狀就笑著說:“你怕什麼,真的不疼的。再說你要是沒有耳洞,我那些耳墜以後傳給誰啊。”
林萊眨眨眼,“傳給你自己的女兒?”
“啊呀,寶妹大白天的你說什麼呢,好害羞。”蔗姑捂著臉,在床上軲蛹來軲蛹去,很快她就換了副面孔,搖晃著林萊的肩膀:“說,這是不是你爹讓你來暗示我的!你說啊說啊!”
林萊:“……蔗姑,我現在願意打耳洞了。”
蔗姑:“…………什麼?你說你想吃糖醋裡脊了?”
林萊:“。”
一報還一報是吧。
林萊因為不想她爹回頭埋怨她失言,就說道:“蔗姑你冷靜點,你看你還虛著呢。那餓死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去把他三魂打散。”
蔗姑:“。”
她放開了她,虛弱地躺回床上,還背對著林萊,“你放這些馬後炮有什麼意思呢,蔗姑我當時被餓死鬼欺負時,你又在哪裡。歸根到底,都是因為我一個人住,離你們遠遠的,要是當時我們住在一起,我就不會——寶妹,你是不是在吃東西?”
“嗐,我這不是怕我帶過來的枇杷放久了會壞嗎。”
蔗姑:“……”
蔗姑轉過身去,看她吃得香,就暫時忘記了她長久的目標,說道:“給我嘗一口,我就嘗一口。”
“好好。”林萊就拿著剝好的枇杷過來,讓蔗姑淺淺嘗了一口。
林萊又問:“那餓死鬼真是意外上了你身嗎?”
蔗姑點點頭:“其實也是我給人問米,要讓出身體來給鬼魂,不想被那餓死鬼鑽了這個空子。”
“蔗姑真是辛苦了,”林萊拿回枇杷來,不讓她多吃了,又問道:“那那次客人找你問什麼呀?”
蔗姑“呃”了一聲:“好像是他想問他媽,當年她陪嫁中的一個玉鐲子去哪兒了。嗐,這不是我被餓死鬼上身了麼,這事兒就沒有後續了。”
蔗姑撇了撇嘴:“不過我也能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那家夥想拿他媽的玉鐲子去討好他相好的唄——我們可都知道了,那家夥最近看上了嬌紅院的一個姐兒,嗯?寶妹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啊。”
林萊:“……蔗姑,我都十五歲了。”
“行行行。”蔗姑笑道,“我們寶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林萊:“可不。”
她將剩下的枇杷吃了,又聽蔗姑說了一堆八卦,什麼某男與某女相好,什麼某女與某男偷情這些,還提到有個男的死都死了,偏偏還要管他還活著的老婆要不要改嫁,蔗姑最看不上這種男的了,被人家老婆叫過去後,立刻對那個死鬼丈夫進行勸服,物理意義上的。
林萊邊聽邊吃枇杷,還有她帶過來的香芋餅,甚至期間門還喝了蔗姑家一杯茶。
就這樣,她離開蔗姑家時人都是飽的。
不過林萊沒有忘記她過來找蔗姑的初衷,有記下來蔗姑想要她幫忙代購的東西。
第三天,林萊就和秋生、文才騎了兩輛自行車去了易縣。
這次另外一輛自行車,他們還是從任老爺那兒借來的。
同樣的,這次還是前半段秋生載著文才,後半段換了文才來蹬車,結果文才累個半死,還滿頭是汗。
秋生喊道:“文才,你還行不行啊?”
文才抱怨道:“都是你太重了!”
林萊“唔”了一聲,她倒是想給他們弄個甲馬符,但是又怕到時候將車子給磨損得太厲害,便說道:“秋生你過來,我載著你。”
文才立刻說:“寶妹,我還行!”
秋生附和道:“就是就是。”讓寶妹載他個大男人算怎麼回事。
林萊眯了眯眼,見他們倆實在堅持,就沒再強求了,她眼睛一轉:“說起來,我上次去易縣時見到那邊有什麼飲冰室,有賣冰汽水的,等咱們到了那邊,我就請你們去喝,怎麼樣?我記得有橘子味還有檸檬味的,看起來就很解暑清甜。”
文才:“好啊好啊!”
他頓時來了些勁,衝呀。
等他們一行人來到易縣,文才都快要徹底蔫吧了,秋生無奈地推著車連帶推著他,所幸等他們來到了飲冰室,被那邊冰塊帶起的涼氣一吹,文才就好多了。
等喝了被冰冰過的汽水,文才拍著胸脯:“我活過來了。”
秋生嘲笑了他兩聲,文才這會兒一點都不介意,他現在注意力都放在了飲冰室另一邊的棒冰上了,那棒冰被放在被棉被包裹的箱子裡,外面還立了個牌子,說“美女牌棒冰”。
文才咧嘴一笑,怎麼還叫這麼個名字呢。
還有棒冰?他沒吃過。
“寶妹,寶妹——”這時候隻要喊她就對了。
“想吃?”林萊問道。
文才點頭。
“成。”林萊就過去問,結果這棒冰雖然隻有一個味道,但是價格並不便宜,一塊錢還買不到七根,不過他們來都來了,林萊又帶夠了錢,所以買了。
這棒冰就是主打一個涼、甜,在這夏天起來還真挺解暑的。
林萊吃完自己的那個棒冰,見秋生和文才還時不時瞄一眼那冰箱,就說:“等咱們回去的時候,再來一根?”
“可以的可以的。”X2
本來林萊這次出來,就是主打一個吃吃吃喝喝喝玩玩玩,那就敞開來,不然豈不是算白來一趟了。因此等之後他們路過一個面包房時,因為裡面傳出來的味道很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看人家外國的點心。
片刻後,他們仨呼啦啦進去,很快又呼啦啦出來,出來時林萊手中就多了盒櫻桃奶油蛋糕。
本來他們還說著帶回去和師父一起吃,但是沒忍住。
很快,這盒櫻桃奶油蛋糕就被他們給炫完了。
大家看著隻剩下個盒子的櫻桃奶油蛋糕,沉默了。
“回去時我們再去買一盒不就行了。”最後還是林萊拍板道。
“聽寶妹的。”
“很好,現在先把你們的嘴擦擦。”林萊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們嘴邊還有臉上都沾到了奶油。
沒辦法,奶油真的好好吃,尤其是這家面包房還將蛋糕上的奶油打得很厚,很蓬鬆,吃起來感覺像是被雲朵包圍,也難怪人家敢賣那麼貴了。不過還好,林萊心說他們偶爾吃吃還是可以的,她剛才還看到了這個店裡還有賣黃油小餅乾的,那個性價比就要高一點了,她便想著等回去時,也買點黃油小餅乾好了。
午飯,他們就沒去什麼西餐廳了,那個性價比就更不高了,還是粵菜館更實在。
他們這次主要是吃了烤魚,飯館的大師傅用的是新鮮的鱸魚,弄出來的魚肉很香,連帶著魚皮吃魚肉尤其帶勁。而除了烤魚外,他們還點了道糖醋裡脊,還有碟藕夾肉。不得不說,這家飯館確實可以,每道菜都挺好吃的,甚至他們飯館還給客人提供冰過的飲料。
像今天他們就提供了酸梅湯,冰冰涼涼的,十分開胃。
就這麼一頓飯吃下來,大家都因為吃得太飽,而不是很想去旱冰場了。
秋生倒是提了一嘴,就被文才肘了後腰。
秋生:“!”
他剛要咋呼他乾嘛肘他那裡,就被文才拉到了一邊,“發夾!你忘了?”
秋生:“哦!”
他沒忘,隻是暫時沒想起來而已。
於是他們倆就想著該怎麼瞞過他們寶妹的眼,悄悄去買發夾。
幸運的是他們寶妹也要去首飾店,他們就能很自然地跟著一起去了,然後——
“文才拉肚子要去廁所。”
“秋生尿急要去廁所。”
秋生、文才:“…………”
林萊:“。”
林萊懶得戳穿他們倆,就笑著說道:“那你們就去唄。”
秋生、文才:“。”
她要是沒看出什麼來,他就把文才/秋生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唯一慶幸是她沒問到底。
秋生和文才就有點悻悻地跑去了人家店裡的廁所,裝個樣子後悄悄地出來,到了另外的櫃台,花了一段時間門達成一致,最終他們倆選中了個銀質蝴蝶發夾,老師傅是用了心的,讓那蝴蝶看起來格外靈動。
雖然相對的這支發夾的價格要貴一些,但是為了寶妹,買了!
他們倆咬咬牙,就開始往外掏錢。
“所以你們倆這是要給我買發夾?”林萊其實站在旁邊有一會兒了,聽他們倆向店員描述他們要買給誰,她一聽就有了底,還有那麼點驚訝,當然更多的還是驚喜。
秋生、文才:“!”
他們倆嚇了一跳,“寶妹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文才則嘟囔著:“早知道瞞不過寶妹你。”
林萊沒有回答秋生的問題,她隻是說:“可不管怎麼說,我都覺得很驚喜呀,這不就夠了。”
秋生:“也是。”
文才又振奮了起來:“寶妹你看看你喜不喜歡?”
林萊走近了兩步,看了看那個發夾,又問銷售員說:“我能戴上試試嗎?”
銷售員微笑著說道:“可以的,客人。”
銷售員還將鏡子拿了過來,讓她更好地看看效果。
林萊的頭發又黑又亮,她又是個靚女,因此戴上那個發夾後,怎麼看都是好看的。
秋生和文才在旁邊就是一頓誇,誇得林萊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林萊擺擺手:“好了好了。”
“嘿嘿。”
他們倆爽快地付了錢。
林萊心裡挺高興的,作為回禮,她之後又帶秋生和文才去買了雙鞋,就是買鞋時兩人有了不同的選擇,秋生看中了一雙皮鞋,文才其實也試了試皮鞋,但是他覺得穿不慣,而且覺得穿到的機會不多,最後還是選擇了布鞋,因為價格問題,他最後是得到了兩雙新布鞋,這樣才和秋生的差不多價錢。
文才覺得自己賺了。
秋生則覺得他土包子,自己才是緊跟潮流的。
兩人差點吵起來,還是林萊看了看時間門,覺得他們還是不要在這種沒多大意義的問題上浪費時間門了,朝著面包房衝呀。
頓時,秋生和文才就立刻偃旗息鼓了,他們可還惦記著櫻桃奶油蛋糕呢。
黃油小餅乾也超級香,還有那種香腸卷也不錯。
雖然讓他們看來,好像是花卷裡夾著火腿,所以他們就沒有買香腸卷,想著自己回去就能做,還更便宜量還更足,就隻是等到他們回到家,看到他們買回來的各種吃的,就把這個想法給忘到了腦後。
而這各種好吃的裡,最受歡迎的還是櫻桃奶油蛋糕。
都過了好長時間門了,大家都還對它念念不忘。
便是林萊,都想著下次再去易縣,不僅要光顧教堂,還要關顧那家面包房。而在那之前,她要開始好好處理三口鎮疑雲這個支線任務的後續了。
隻是符青蛉仍在嘴硬。
“馮敬輝迷藏”這個支線任務的進度條,則推動了很多。
其實關於馮敬輝的經曆,林萊之前那些猜測,很多地方都切中了要害。
像是馮敬輝確實是在人生跌入低穀後,開始偏執,不願意就此死去,以致於走後他劍走偏鋒,選擇成為吸血鬼。
而讓他變成吸血鬼的,則是一個名叫高魯斯的吸血鬼伯爵。
高魯斯伯爵當年對神秘的東方很感興趣,就搭乘大船來到了東方,同來的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一開始在奧海關為官的馮敬輝並不知道他們都是吸血鬼,隻認為他們是西方貴族,就好好地接待了他們。
不過不久後,馮敬輝就通過一些細節察覺到高魯斯一家的不同尋常。
那時候他並沒有深究,直到他自己得了重病,他各種回憶過往,就想到了高魯斯一家。
老實說,馮敬輝在知道真相後,有一瞬間門是覺得吸血鬼可沒高貴到哪裡去,但是他當時沒有更好的選擇,隻能選擇成為吸血鬼來存續下去。
然後,成為吸血鬼後的快感,讓他逐漸迷失自我。
他本來就病了很久,成為吸血鬼後更需要能量來增強自己,而這其中馮敬輝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和執念,又深深支配了他。
在這種種因素下,他初初成為吸血鬼後,就在還是蘭亭村的三口鎮大開殺戒。
等到他清醒過來,一切都為時已晚。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之後想的更是要怎麼掩蓋這一切。
於是,就有了所謂的瘟疫,還有了高人做法,令當時被他害死的人,便是鬼魂都不得安生,更沒辦法去投胎。當然了,那高人之後也被馮敬輝滅口了。
還有高魯斯伯爵一家。
馮敬輝當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他或許是有感激過高魯斯伯爵的,但是他更不能接受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再生父母”,或者說變成吸血鬼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他總要找個遷怒對象,還有他不想更多人知道他的秘密,因而他就想要讓高魯斯伯爵一家消失。
隻是當時他沒有找到完全能讓高魯斯伯爵灰飛煙滅的方法,就將他們埋入到了地下。
再加上他需要掩蓋蘭亭村死那麼多人的真相,蘭亭村便由此變成了三口鎮。
至於馮敬輝的大兒子馮棲誠?
馮敬輝還是會覺得孤獨的,所以他在大兒子要死前將他也變成了吸血鬼。
但是馮棲誠無法接受這種事,尤其是之後很多年,他都看著其他親人比自己先離去,所以後來的一天,馮棲誠就自己走到了陽光下,灰飛煙滅了。
這件事對馮敬輝打擊還是比較大的,以致於他都不再關注馮家,還離開了三口鎮。
也就是這次離開,他偶爾間門遇到了兩個傳教士,被對方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端倪,那兩個傳教士還用聖水對付他,說他是肮臟、陰暗的生物。
這激怒了馮敬輝,他就沒有選擇殺死那兩個傳教士,而是轉化了他們,讓他們也成為肮臟、陰暗的生物。
之後,馮敬輝更加心灰意冷,他又回到了三口鎮。
不想幾年後,風波再起,而這次等待他的,是秘密很有可能被揭露在人前。
馮敬輝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種可能,所以就有了彆館殺人滅口事件。
馮敬輝說完這一切,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蒼老了。
柳大人在旁邊深深歎了口氣。
林萊則是將馮敬輝話裡的重點圈了起來,她現在也算是確定了馮敬輝和《一眉道人》有關,還有就是三口鎮下面還埋在三個吸血鬼的棺材。她之後還要去處理下,這次又得麻煩曲善了。
馮敬輝?
他做錯太多不可原諒的事了,如果他還想要保留最後一點體面,那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學習下他大兒子馮棲誠,在陽光下死去。
林萊還得去找她爹,看密林那些孤魂野鬼還沒有救。
然而很可惜,這件事過去太久了,魂是沒辦法補回去的。
林萊能做的,隻有之後每個月都去一趟密林,給他們化一次“甘露”。
三口鎮下的吸血鬼們,林萊在曲善的幫助下找到了,她將他們給妥善處理了。
這時候的馮家大家長馮振宗身體好多了,他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三口鎮的事情和他的高祖父馮敬輝有關,於是他能下床後,就找來了西蕉鎮。
可等來了西蕉鎮,他面對小林法師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林萊隻是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
馮振宗喃喃道:“是嗎?”
馮振宗沒有勇氣問下去,他想要離開,結果被她叫住,聽她說道:“我覺得你以後得好好守住三口鎮上下,三口鎮是因你們馮家而來,但是你們馮家是欠著三口鎮的。”
馮振宗停下了腳步,他躊躇了片刻,還是下定了決心,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聽完來龍去脈後,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一時間門還很難接受真相,走的時候都踉踉蹌蹌的。
林萊不知道他能不能很快就振作起來,不過她能做的都做了。
所以,給她立石像以鎮守三口鎮這件事真的不用了!!
林萊:“…………”
林萊還有一瞬間門想要告訴他們各種真相,但是考慮到三口鎮的安寧,她覺得還是算了吧,畢竟當年的加害者如今已經伏誅,他的後代們還在地府贖罪,再有三口鎮已經被謠言深深洗腦了,她就算說了真相,他們也不會信的吧。
就像她自己,她如今已然和龍女這個身份深深綁定了。
即便如此,立像還是太超過了。
這種事要是他們非得做的話,她強烈推薦贔屭。
“你哥麼?也行吧。”
三口鎮的人這麼說。
林萊:“…………”
其實是贔屭本就有鎮、守一方的能力,便是弄個小贔屭石像,它本體這裡時常用那個石像頂名替身下的話,也是能起到一定程度上這方面作用的。但是她現在好心累,完全懶得解釋什麼了。
贔屭倒是很高興,“承蒙寶妹看得起吾,吾定當鞠躬儘瘁。”
林萊:“嗯嗯。”
贔屭有些不解:“這件事最初不是汝提議的嗎?怎麼汝看起來興致不高。”
林萊知道贔屭根本無法理解她,人家多樂意自己是贔屭呢,而她又知道這次贔屭沒有做錯什麼,相反這段時間門以來,贔屭確實起到了幫她守家的作用,她就想了個理由:“我隻是有些愧疚,那三口鎮多大方,要給你弄個雄武的雕像,不像我我隻能給你些小石像,唉,我覺得我有點對不起你。”
贔屭連忙道:“寶妹何至於此,你的心意吾等已然銘記在心,又豈是石像大小能夠衡量的。”
“你這麼認為嗎?”林萊問。
贔屭:“自然!”
“那就好。”林萊鬆了口氣。
贔屭完全被她騙了,當即唏噓起來:“不想如今在寶妹心中,吾已然如此重要了,吾太高興了。”
林萊:“。”
怎麼辦,她良心有點點痛了。
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林萊隨後又給贔屭搞了幾個小石像,放到了西蕉鎮周邊,還給了它繼續頂名替身的能力,讓它能借此不離開房間門,就能通過那些小石像看到更多外面的風景。
贔屭更感動了。
它私下裡和它的棋子軍團說:“寶妹雖然不願意承認我們是兄妹,但看她行為,卻又是對吾親近許多,怕不是寶妹心底已然承認了我們的關係。”
有將士說:“該當如此。”
贔屭:“吾妹——”
就讓它悄悄這麼叫她一聲吧。
得虧林萊沒有聽到他們這段對話,不然她都要懊悔她乾嘛要良心痛,她就該做個沒良心的人。
可惜她沒有聽到,她還在外面指揮人,將新造的贔屭小石像放到她指定的地點呢,其中一個地點就在義莊那邊。這裡還是蠻容易出事的,有贔屭看著可能會好一點。
林萊酬謝過完工人回家的路上,腳步還是蠻輕鬆的,因為她現在手頭上就隻剩下符青蛉那攤子事了,她還已經打算將“禁師之謎”當做長期任務做了。
這麼一想,林萊就覺得身上更輕鬆了。
更好的是今天晚些時候,還有人提著一籃子荔枝來賣。
林萊瞪大眼睛:‘哇,現在荔枝都下來了嗎?’
那還等什麼。
林萊就買了半籃子荔枝,她還送了一些給蔗姑。
如今蔗姑已經完全恢複了,能吃能睡能八卦。
這次林萊就從蔗姑這裡知道了那位被死鬼老公乾預改嫁的扈嫂,前個已經改嫁了他人,新老公姓吳,是個木匠。
林萊還被蔗姑留下來吃了頓飯,等她再騎著自行車回到家,她爹他們都已經回來了。
大家開始吃荔枝。
稍晚一些的時候,小僵屍起床。
林萊又讓他嘗試荔枝,還是不行。
太可惜了。
他們今天晚上沒有自己做飯,去外頭吃了辣炒米粉。這次是就著梅菜肉餅吃的,感覺沒那麼辣了,起碼他們這次沒有頂著流淚貓貓頭了。
可喜可賀。
回去的路上,秋生突然說起來一件事:“我聽阿威說,他表姨父,也就是任老爺,打算在咱們鎮子上開家店。”
文才搭話道:“什麼店?”
秋生卻賣起了關子:“你們一定想不到。”
文才撇撇嘴:“你不想說就算了。”
秋生:“。”
他看向師父和寶妹,嘀咕道:“你們怎麼就不能給點反應呢?”
九叔聽到了:“我給你一巴掌你要不要?”
林萊的注意力從不遠處的贔屭小石像上收了回來,說道:“‘反應’。”
大家:“。”
秋生抖了抖後說道:“寶妹你這個笑話好冷。”
被看。
他便連忙說道:“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任老板他啊,想在鎮上開家咖啡廳。”
“啊?”林萊說道,“任老爺是嫌家裡錢太多了嗎,想要做一做注定會賠本的買賣?”
在他們鎮上開咖啡廳,根本就不切實際,便是他們縣城眉縣都沒幾家咖啡廳,原因自然是咖啡廳對大家來說是奢侈玩意兒,去一次還行,絕大多數人是絕對不會再去第二次的。
秋生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實際上任老爺家最近都在下坡路,所以我覺得他現在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林萊“唔”了一聲:“那也太亂投醫了。”
秋生聳聳肩。
文才插話進來:“任老爺家看起來還是一樣闊氣啊,不是說他們家祖墳選的好嗎。是吧,師父?”
九叔背著手說:“當然咯。他們家以前就有錢,自然能選到好墳地。”
林萊眨眨眼,是不是《僵屍先生》的劇情要開始了?
不等她發散思維,秋生就問道:“師父,這祖墳選的好,就一定能保佑子孫後代發財嗎?”
九叔沉吟道:“這祖墳風水好,也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帶旺子孫運勢罷了,關鍵還是要子孫後代自個努力,不然那任老爺隻需要在家躺著,等著大洋落下來不就好了。這人呐,還是不要好逸惡勞,隻想著坐享其成的好。”
秋生:“……師父你說就說,乾嘛看我。”
文才嘿嘿直笑。
九叔就順勢也看了他一眼。
文才:“。”
林萊也笑,但是她是她爹的貼心小棉襖麼,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再說她多踏實啊,雖說有那麼兩次發財她沒有走尋常路,可她也是憑本事發的財,所以她一點都不好逸惡勞,更沒有坐享其成。
再說那任老爺,林萊若是沒記錯的話,在《僵屍先生》中他被他變成僵屍的爸爸給咬死了。
本來任老太爺那樣子,隻要當初就將他火化了,那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但是任老爺孝順,想要給他爹留個全屍,結果好嘛,他就被他爹給帶走了。
而任老爺這個人吧,還是可以的,那她就要想辦法救一救他了。
怎麼弄呢?
林萊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和大家一起回了家,小寶弟見他們回來了,嘰嘰起來,林萊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小寶弟看家辛苦了。”
小僵屍:嘰嘰。
他還開心地蹦起了圈圈。
林萊這句誇獎還被贔屭聽了去,它忍不住羨慕起了小僵屍,想著哪天寶妹對它說一句“兄長,你鎮守後方辛苦了”,它雖死無憾。
唉。
·
·
在任老爺他爹橫空出世前,林萊還有了個新的支線任務。
這個支線任務很小,林萊很快就完成了,等她回到家時,還沒完全進門,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不是寶妹回來了?”
“四目師叔!”
“哎!”
原來是四目道長趕屍正好路過西蕉鎮,他照例來師兄這兒探訪。
“好寶妹,快叫師叔看看你!”四目道長興衝衝地走過來,直說她長高了,還長得更俊了。
四目道長還說他這次過來,還帶來了一兜子枇杷,結果師兄好像不喜歡吃枇杷。
林萊直笑,就和四目道長嘀嘀咕咕了陣她爹和枇杷的故事。
四目道長頓時明白了,直看著他師兄笑。
九叔:“……義莊現下比以前寬敞了些,還有張小床,不若你今天晚上就在那兒歇腳吧。”
四目道長:“。”
四目道長想了想,立刻站到了師侄背後,“寶妹啊,你肯定不會趕我去睡義莊吧。”
林萊笑著說:“我是,可師叔你再那麼鬨我爹可就說不準了。”
四目道長搖頭晃腦地說道:“所以這個家你們父女到底誰說了最算啊?”
嘖嘖,他這是挑撥離間門上了嗎?
林萊和她爹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反正不是你。”
四目道長:“……是是,我就是個外人。”
等到晚些時候吃晚飯時,四目道長看著桌子上的菜陷入沉思。
西紅柿炒雞蛋、醋溜豆芽、涼拌芹菜還有一道辣椒炒肉。
按理說,這規格是不錯的,可是唯一那道硬菜辣椒炒肉,還是小梅聽說他過來後,特意炒了送過來的。也就是說,這次師兄他們家拿三道素菜來招待他,雖然都挺好吃的,可是這規格和以前的差太多了吧。
四目道長覺得自己被排擠了,“寶妹——”
林萊:“怎麼啦,師叔?”
四目道長握緊筷子:“沒什麼,我就是想到蘑菇又快要萌發了。”
他倒要看看寶妹要如何應對。
林萊微微戰術後仰。
四目道長隻是笑。
九叔冷哼一聲。
秋生和文才默默吃飯,不想摻和進去。
林萊沉默了幾秒:“吃飯吃飯。”
四目道長咂咂嘴,計劃失敗。
其實也沒有完全失敗,因為飯後他就被好師侄叫住。
“師叔,烤乳鴿吃嗎?”
四目道長頓時笑了:“吃!”
如此這般的,林萊就領著她四目師叔去街上買烤乳鴿了,每人都有的。
就隻是她這麼端水,九叔雖然當時沒說什麼,過後還是稍稍針對了下師弟,考察了下師弟的基本功,結果四目道長就倒黴了,要論基本功他怎麼能比得上師兄。索性烤乳鴿真的不賴,勞動過後吃起來還更香呢。
過後,四目道長就過來問候師侄,聽她說起禁師和吸血鬼這些的。
四目道長感歎道:“寶妹,你這日子過得挺精彩啊。”
林萊謙虛道:“還好還好。師叔呢?”
四目道長說道:“我和家樂的日子也就老樣子咯,畢竟像是熊英武那樣等級的僵屍還是很少見的。說起這個來,我看了看那小僵屍,發現他還真有點特彆,也不怪師兄說他還有救,不要一味燒死他。我想這恐怕是那小僵屍纏著師兄的原因吧。怎麼說呢,我師兄那人雖然小氣、記仇——寶妹你乾嘛那麼看我身後?”
林萊隻是笑。
四目道長:“!!”
他慢慢地轉頭往後看,結果——空無一人。
四目道長:“……寶妹你學壞了。”
“師叔你在說我爹壞話,還不準我嚇嚇你。”林萊有理有據地說道。
四目道長覺得有道理,不過他也有話要說:“難道你沒聽出來,我那是在先抑後揚嗎。”
林萊笑著說:“不用整那麼高級,你直接揚就行。”
四目道長咂咂嘴:“不得了不得了,咱寶妹不愧是你爹的貼心小棉襖。”
“那是,畢竟那是我親爹。”林萊說的特彆自然。
四目道長有點羨慕地說:“我當年怎麼就沒遇到什麼龍公主呢。”
林萊:“。”
不提龍女這茬,大家還能愉快地聊下去。
四目道長也就提了那麼一句,他隨後就說起那熊英武事件了,說當時是九叔保了小僵屍,還有就是當時有個人被僵屍咬了後,得虧種屍毒不深還能救回來。可小僵屍這樣的,他已經定型了,沒彆的辦法了。
林萊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一直都記著這件事,看還能不能有什麼奇物,能幫小僵屍改善下他的情況。她還和四目師叔說了這件事,讓他幫忙留意下。
“沒問題。”四目道長爽快地答應了,“等我回去,我還會幫你問問一休那家夥,他是和尚麼,說不定有咱們不知道的法子。”
“麻煩師叔了。”林萊接著說道:“明個請你吃醬肘子。”
“那敢情好。”四目道長也不和她客氣,“其實我覺得上次那個鹵鵝爪也挺不錯的。”
林萊:“都給你安排上。”
四目道長:“好好。”
四目道長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林萊就繼續記錄她今天的見聞。她這次的支線任務,其實和靈嬰有關,對這種事她並沒有辦法,隻能請了靈嬰入壇,再送到蔗姑那兒供奉著。
林萊還想到了這輩子的自己,她當時若是同樣沒能降生下來,又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她設想完,覺得那沒多大意義的同時,又更加慶幸九叔當時在知道她可能有異時,還是毅然決然地收養了她。
林萊想到這兒,還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的胭脂痣,說來也有點奇妙,她在鏟除呂非南前還是用過好幾次她那第三隻眼的,但是在那之後,她就沒有再用過了。也不知道那第三隻眼還存不存在,畢竟那是和呂非南的靈魂決戰後才有的,其中的道術可能是從呂非南那兒奪來的。
林萊她自己也沒有想過主動去開啟第三隻眼,她是想著自己沒有這個神通,也沒什麼不好的。相反,如果有外人看到她的第三隻眼,他們還不知道要給她再造什麼謠呢。
所以,這樣就好。
林萊這麼想著,還不自覺地在自己的本子上畫了個簡筆畫,有著三隻眼的小人,那三隻眼還是橫著的。
‘唔,豎著果然很彆扭。’
她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的畫技爛的緣故。
就在此時小寶弟拿著枇杷蹦蹦地進來,林萊便招呼他過來她這邊。
林萊接過枇杷,謝謝了小寶弟後,讓他自己玩,她就吃她的枇杷。
這次四目師叔帶來的枇杷也不錯,林萊想著她爹最近有點咳嗽,就想著要不要弄些枇杷蜜來,其實煮枇杷葉也是可以的。
林萊發散完思維,低頭一看,就看到小寶弟正在她的小本子上畫畫。
她夠頭一看,“!”
大家都是在畫簡筆畫,為什麼你的那麼可愛?
林萊有點麻了。
她麻完後,就問小寶弟:“我們小寶弟還會畫什麼啊?”
小僵屍歪歪頭,就畫了個自己。
接著是九叔,還有大姐頭,看起來寥寥幾筆,但是該有的特征一個不少,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畫的是誰。
林萊摸摸他的頭:“畫得很好。”
這小孩兒有藝術天分呀,林萊就想到了陳小憐,這女鬼擅丹青,要不要請她來教教小寶弟呢。
小僵屍:嘰。
被大姐頭誇了,開心。
他還更來勁了,抓住她的鋼筆繼續在她的本子上揮灑自己的藝術天分。
這是林萊所不具備的。
林萊:“。”
她乾脆扭過頭去,繼續吃她的枇杷聊以自-慰了。
不過她過了會兒還是翻出了個新本子,還有支削好的鉛筆給了小僵屍,讓他拿去畫畫了。
林萊還從她的葫蘆裡叫出了陳小憐,問她願不願意教下小僵屍。
陳小憐剛要拿喬。
就聽她說:“我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陳小憐:“……是。”
怎麼回事,法師這次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了?她隻是想討要點化妝品而已。
也沒什麼,就是人家法師今天心情不太美妙罷了。
所幸等到第二天起來時,林萊已經調理好了,中午時他們還去了洪記吃醬肘子,四目道長覺得這次來西蕉鎮他是圓滿了,等天一黑,他就心滿意足地趕著“客戶”離開了。
林萊躺在躺椅上,看著頭頂的葫蘆藤,想著該怎麼絲滑地進入“任老太爺變僵屍”這個支線任務。
她有仔細盤了遍《僵屍先生》,發現阻止任老太爺變僵屍似乎不太可行,看原劇情中九叔還有回去檢查那彈在任老太爺棺材上的墨線,看墨線是否完全覆蓋了他的棺材(其實沒有,秋生和文才忘記底下的棺木了),但是正當九叔要去檢查底下的棺木時,他就被睡在義莊看管棺木的文才滾下床而弄出來的動靜給嚇了一跳,並吸引了注意力,就沒有再繼續檢查棺木。
如此一來,就徹底給了任老太爺變成僵屍,再掙紮出棺木的條件。
所以這個劇情慣性大概率是刹不住的,可能她這裡保證了墨線彈遍了整個棺木,可能之後就會下雨,或是誰不小心磨掉了部分墨線,總之,她還是想想等任老太爺僵屍化後,怎麼絲滑地阻止他為禍鄉裡好了。
林萊忽然想到了什麼,覺得這下沒問題了,就繼續搖躺椅,享受起愜意的飯後消食時刻。
過了幾天,茅山明急匆匆地跑過來,尋求外援。
茅山明現如今算是在西蕉鎮安頓了下來,他對於林萊當初的提議是他都要,於是他現在既跟著開紙紮店的老米做事,還沒忘記他要做個法師的誌願,所以有時候他還是會客串下法師的,隻是他在西蕉鎮做法師,競爭力太弱了,所以他這次就是出動出擊,才得來的委托,那就是擺平北鬆鎮一戶人家家中鬨鬼一事。
本來茅山明聽說那戶人家的人,隻是在晚上睡覺時被搬運到外面,覺得就算是鬼,也隻是小鬼,以他現在的本事他完全能擺平。
然後——
“寶妹,救我!”
林萊聽了他的講述,總結道:“你是覺得你已經行了,所以你就出擊,然後中道崩殂了?”
茅山明:“……誰能想到那是一家子鬼啊,講道理他們也不聽的。”
林萊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覺得這個鄰裡糾紛事件並不難解決,就讓茅山明帶路,他們倆就這麼一起去了北鬆鎮。
九叔那邊也沒閒著,他被任老爺請去查看他們家的祖墳風水了。
起因還是任老爺覺得他開的咖啡店生意不好,所以他覺得祖墳是不是出問題了。
聽到任老爺這麼說後,九叔他們都很無語,根本原因是這個嗎?
但是誰讓任老爺給的太多了呢,九叔他們就隻有腹誹,過後還和任老爺一起去了他們家祖墳所在地,發現任家祖墳還真出了問題。
接下來,就是九叔提議將因為風水出現問題,還有死前一口氣不散,而有變成僵屍即將的任老太爺給火化,但是任老爺是個大孝子,他堅決不同意。
索性任老太爺還沒有完全僵屍化,這件事還有回轉的餘地,所以九叔就答應給任老爺想辦法。
稍後,任老太爺和他的棺材都被搬回了義莊。
林萊那邊呢,她正幫著北鬆鎮這次的事主解決他們的鄰裡問題。
就是這鄰裡麼,一方是人,一方是鬼。
人的宅院建在了鬼的墳墓上面,讓後者一家子鬼都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他們就以牙還牙,讓上面的人一家夜裡睡覺時,把他們從床上搬到外面,讓他們也嘗嘗睡覺也不安生的滋味。
從這一點看出,這鬼鄰居呢,還是能講道理的。
隻是茅山明先前大意了,認為這次的鬼就是小鬼,哪想到人家不僅不是小鬼,而且還是一大家子。
他當機立斷地帶著大寶和小寶逃走了。
林萊過來後,等到天黑請來了鬼鄰居一家。
鬼鄰居們見到她後上前來見禮,喊她“小林法師”。
林萊頓時覺得不錯不錯,沒有喊她“龍女”。
再說這次糾紛,其實並不難解決,隻要雙方有一方退一步便可。
像是人鄰居是羅老爺一家,那隻要他家將蓋在他們鬼鄰居一家墳墓上的那部分房屋推平,不再壓著他們,而鬼鄰居一家自然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
可羅老爺聽了林萊這個提議,他就有些猶豫:“不瞞林法師,我這新宅是嚴格按照風水先生的話建的,這陡然要推倒一部分,豈不是——”
林萊便問:“那風水先生告訴你們,你們這院子是建在墓園之上的嗎?”
羅老爺一噎。
“再說就算沒有這底下的墓園,你們這宅子風水麼——”林萊沒說下去,隻是笑了兩聲。
羅老爺頓時腦補起來:“難不成這宅子風水本就不好?難道那風水先生騙了我!”
“這我說不好,不過羅老爺你會破財倒是錯不了的。”林萊一本正經地說道,她想了想又說:“再者,對這壽數麼。”
羅老爺:“!!”
他立刻覺得自己就是被那風水先生給騙了,連忙請林萊幫他想辦法。
他不能再破財下去了。
林萊便說:“既然羅老爺下定了決心,那事情就好辦了。”
等回頭,茅山明就問:“寶妹,你還會看風水啊?”
“我不會。”
“啊?”茅山明不明所以:“那你剛才——”
“你想羅老爺為了鬨鬼這件事不都找了好幾個法師了嗎,那他自然是破財了。至於壽數什麼的,他們這一家子睡不著,自然對身體不好,那就很有可能影響到壽數了,更何況這宅子都建到人家家族墓地上了,那鬼鄰居一家現在還好說話,可等羅老爺仍舊頑固不肯做出讓步,那人家到時候會做出什麼,可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他們還會讓羅老爺一家徹底和他們做鄰居呢。”林萊解釋道,她頓了頓又說道:“其實羅老爺一家也是倒黴,他們事先並不知道這新家下面還有家鬼鄰居,可咱們也不能貿然安排人家遷墳吧。”
主要是林萊看著那鬼一家子生前都不像是普通人,家裡大人還是穿著官服的,甚至最高的還是一品大員的官服,更重要的是他們看起來並非近百年的人物,還要更前(據出來交涉的女鬼說,她乃是雍正年間門的鬼,而她的爺爺則是康熙年間門的鬼),那誰知道這遷墳是不是會變成破壞文物。
茅山明說道:“怕是也沒後代子孫給他們遷墳吧,不然他們那兒也不會連墓碑都不見了。”
“倒也是。”林萊想了想又說:“不過我看他們眼神清澈,而且法力不弱,該是並非無人祭祀,可能後人遷居他地,隻在異地祭祀了吧。”
這麼一來的話,其實可以找找他們的後代,讓他們過來幫忙遷墳。
林萊正想回去將這個退一步方法和鬼鄰居這方當事人說說,卻忽然想到西蕉鎮那邊還有要緊事,她就準備先回西蕉鎮,等明天再說這邊的事好了。
西蕉鎮,義莊。
任老太爺完全變成了僵屍,他要掙紮著從棺木裡出去。
他努力、努力再努力,終於從棺木裡出來了。
任老太爺感覺到無比饑餓,他還感受到血脈的牽引,隻是放在這裡,並非什麼親人相見,而是他第一個就是要吸食自己兒子的血,來壯大自己。所以任老太爺就往外蹦去,打算直接走直線,直到任府。
這一路注定困難重重。
首先,任老太爺剛蹦出義莊,他就被贔屭給發現了。
贔屭在這兒就有個小石像,他可以通過頂名替身的能力,讓小石像成為它,現下贔屭就不僅看到了僵屍化的任老爺,它還化身成了“窩瓜”,趁著任老太爺從它身邊經過時,整個小石像跳了起來,對著任老太爺來了個泰山壓頂。
任老太爺:“?!!”
有點可惜的是贔屭這個“窩瓜”,沒《植物大戰僵屍》裡那麼厲害,直接巨人僵屍以下僵屍統統壓死,反正任老太爺就沒有死,隻是受到了不少傷害,可能還有點驚嚇。
任老太爺身殘誌堅地爬了起來,繼續朝任府奔去。
另一邊,贔屭還已經通知了九叔。
九叔:“!”
不止如此,贔屭又“看”到林萊殺回了西蕉鎮,也借由小石像告訴了她這件事,還說自己已經派出屬下去,靠著自己的情報網(其實就是那些小石像)去追蹤那惡僵了。
林萊:明白。
林萊讓茅山明自便,她就快步回了家,從家裡裝備好了她專攻僵屍的武器,就急匆匆往外走去。在去義莊的路上,和她爹撞了個正著。
“怎麼樣了,爹?”林萊迎上去後問道,“事情我都聽贔屭說了。”
“任老太爺確實不見了,我想著他肯定是奔著任府去了,不若我們去任府守株待兔。”九叔說道。
林萊想了想說:“爹你去任府,我沿著痕跡去追蹤任老太爺,我們來個前後夾擊吧。”任老太爺變成僵屍後可不一般,多用點功夫比較好。
九叔一聽沉吟了下:“也好。”
師徒兩個就這麼兵分兩路。
林萊這邊因為有贔屭做輔助,她還是較為容易地得到任老太爺的實時信息的。
這任老太爺第二站,狐狸精家。
他本來就是要抄近路回家,因為自己現在半殘,他又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就準備先吃個開胃菜。
而狐狸精一家,聽到院子外的動靜後原本以為是有人偷他們的雞,就準備給這個偷雞賊一點教訓,哪想到任老太爺才不要吃雞,他要吃狐狸。
狐狸精一家:“!”
還是胡薔站了出來,先抗住任老太爺的利爪,又讓他的家人們殺雞灑血。
結果大家生怕雞血不夠,一狐兩隻雞,都用不到刀子,直接上嘴啃,然後嘩啦啦的雞血就灑向了任老太爺。
任老太爺:“!!!”
溜了溜了。
劫後餘生的狐狸精一家,過了會兒就等來了追到這裡的林萊。
他們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親人,紛紛上前哀嚎他們的雞就那麼死了。
林萊安撫了他們幾句,就繼續追任老太爺去了。
她說是追上去阻止人家,可她瞧著任老太爺那一路的艱辛,都有點於心不忍了,還有點想要看他還能更倒黴點嗎。抱著這種矛盾心理,林萊一路追趕著任老太爺到了任府,她還成功在任老太爺進府前,朝他射出了一發糯米彈,直射得任老太爺背後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
任老太爺:嗷嗷。
不想後有狼,前又有虎。
九叔已經在任府等著他了。
文才也在,他在義莊本來睡得好好的,卻被惱火的九叔給叫醒了。
文才這才知道任老太爺變成了僵屍,還逃離了義莊。
再知道是他和秋生沒彈好墨線後,文才就心虛地拿上了自己的彈弓,他本來還想著找師父要點童子尿的,可師父的黑臉讓他不敢開口。如今他跟著師父到了任府,想著沒有童子尿加持,他還是不夠放心,於是就打算用自己的。
文才想著他雖然不是得道高人,但卻是得道高人的弟子還有得道高人的師弟,那他的童子尿還是比較有效的吧。
等文才弄好出來後,任老太爺已經殺過來了。
任老爺這下子親眼看到自個親爹,化身殺人狂僵回來,頓時完全信了九叔剛才的話——他先前聽九叔說自己爹變成僵屍,還覺得不可能呢,現如今再看那殺進來的狂僵,果然是自己親爹。
等等、等等。
那真的是自己親爹嗎?
對方看起來乾癟癟的,身上衣服還破了,渾身都是血,他可沒辦法一下子就將對方認出來。
任老爺想著這要是自己爹,那他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幅邋遢模樣的。
其實不止是邋遢吧,任老太爺現在看起來完全是淒慘,雖說即便如此,他的血條還是很厚就是了。
任老爺沒想到那麼多,他試探著喊道:“爹?是你嗎?我是景祥啊。”任老爺說著還往那邊湊近了幾步。
九叔連忙喝止:“不要過來!”
有點來不及了,殘血的任老太爺聞到了大補之血的味道,他就一個暴起,指甲頓時還伸出來老長,直朝著任老爺撲去。
關鍵時刻。
“爹!”
林萊趕到,還扔出了一根由狗血浸泡過的繩子,裡面還編了一些黃符。
本來用繩網更好,可這不是繩網不易攜帶嗎,她就隻帶了根繩子而已,不過此時一根繩子也夠用了。
九叔接過繩子另一頭,師徒兩人配合默契,用它攔住了直朝著大餐而去的任老太爺,又將他捆了好幾圈,再引燃了黃符,頓時任老太爺又是被束縛,又是被黃符傷害的,讓本就傷痕累累的他更加淒慘。
偏偏這時候,童子尿彈子殺到。
對任老太爺來說,這童子尿彈子殺傷力一般,可侮辱性極強。
他被那味道熏到,頓時極力掙紮起來。
九叔見狀將另一端繩頭從大徒弟那兒接過來,讓她能朝著任老太爺發去讓僵屍定在原地的黃符,僵定符。
此符一貼上任老太爺額頭,他就不動了。
九叔還覺得不保險,準備將任老太爺拖到柱子旁邊先捆好,哪想到任老爺覺得此刻他已經安全了,就非要湊過來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他爹。
林萊直覺不對,立刻就推開了任老爺。
果不其然,原本看起來被僵定符定住的任老太爺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原來這僵定符對付殘血的他,還不太夠格。
不然剛才那根繩子就該鎖住他,哪裡能讓他一被貼了符,就立刻不動了。
果然奸詐。
任老爺被狠狠嚇了一跳,他連忙躲到寶妹身後:“寶妹,他怎麼還能動?”
林萊和九叔對視一眼,隻能說任老太爺變成僵屍後,可不是一般的僵屍,也不知道他臨死前怎麼那麼大怨氣,再加上他們家的墳地還被當時被他們強買了地的風水先生故意弄個了陷阱,這就導致那口怨氣不僅積年不化,反而越來越重了。這就導致任老太爺變成了非常厲害的僵屍,說不得他吸了家人的血後,都要朝著飛僵那個級彆進化了。
“任老爺你快退後。”林萊讓任老爺再退遠一點,她則是從自己的布包裡,拿出了她的糯米連環釘,將被九叔用狗血繩子牽扯著的任老太爺給釘入數枚糯米釘到體內,她還猶覺得不夠。
“寶萊,刀!”就在此時九叔提醒道。
“我知道了,師父。”林萊順著她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任老爺供奉了關二爺,她就過去拿過了關二爺的刀,再快速念咒請關二爺顯靈,又覺得關二爺可能沒那麼快顯靈,她就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在刀口上滴了幾滴自己的血。
這麼一來,她才拿著刀去砍任老太爺。
這期間門任老太爺極力掙紮,九叔還喊了文才過來幫忙捆、困住任老太爺,任老爺的話就算了。
任老太爺此時掙紮得更厲害了,他的頭扭向了任老爺,朝他啊啊叫。
任老爺遲疑了下,“爹,你是在喊‘景祥’嗎,爹?”
任老太爺:“啊。”
任老爺:“爹!”
“他是想要喊你過來,吸你的血!”九叔立刻警告道。
任老爺不聽,他就要上前,結果被林萊從背後一扯,就把他往後扯出去好遠,還腳下一打滑跌倒在地。
任老爺:“寶妹!”
他抬頭又看到寶妹拿著關二爺的刀,覺得他爹怎樣都得留個全屍吧,“寶妹,全屍!”
“反正都是要火化的,全不全屍的無所謂啦。”林萊不和任老爺廢話,又將他踢得遠一點,便立刻舉起那把青龍偃月刀朝著任老太爺砍去。不想這刀是得到關二爺加持,還有她的血,可刀質量真的不太行,雙重BUFF下,林萊隻勉強砍掉了任老太爺一半脖子。
林萊拿過刀,一看刀口,頓時無語了。
這把刀也太假冒偽劣了吧,要是沒有關二爺加持,它砍個甘蔗都費勁。
“爹!我對不起你!”任老爺還在那兒喊呢,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家騙了,買回來這麼劣質的青龍偃月刀。
九叔他們沒有理會任老爺,隻顧著趁任老太爺病要他命,用繩子改勒任老太爺脖子,爭取將那半截也給勒斷。
林萊還當即掏出一張符,‘削鐵如泥’,附在了那把斷刀上。
“師父、文才,讓開。”
他們倆聞言便瞅準機會在她劈過來的時候,撤開了。
刹那間門,斷刀狠狠砍在了任老太爺脖子斷口處。
使力,使力,我繼續使力。
終於,刀割開了任老太爺的脖子。
他的頭掉在了地上,還滾了幾下。
任老爺:“爹啊——”
大家還是沒管他,林萊甚至還從自己的“百寶箱”,也就是她的布包裡掏出一包糯米,撒到了任老太爺的屍身上。
看屍身開始正常腐化,林萊才安心地說道:“師父,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將這屍身和腦袋給燒了吧。”
九叔點頭:“早該這樣了。”
任老爺:“…………!!”
他覺得他們太過分了,你說你們滅了他爹就算了,怎麼就不能給他一個痛快呢。這麼想著,任老爺的眼睛跟著紅了起來。
被九叔看到了,他面色一變:“不好!”
他趕緊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下任老爺,發現他之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任老太爺的指甲給劃傷了胳膊,這會兒屍毒入體了。
文才便問:“怎麼了,師父?”
九叔舉起任老爺的胳膊:“他要變僵屍了。”
任老爺大驚失色:“什麼?!九叔,寶妹你們一定要救我啊!”他這下也顧不上他爹了。
更沒留心林萊這會兒正在將任老太爺的腦袋,用那柄斷刀挑到了院子裡,接著往腦袋上面丟了好幾個火符,讓腦袋迅速燃燒了起來。她這麼做,自然是保證任老太爺沒有任何可能再“活”過來。
等下還有屍身。
林萊看著腦袋燒光,這才轉身回屋,不想她回到屋內時,任老爺還在哀嚎。
“放心,你爹的骨灰還是有的。”林萊那麼安慰了句,她以為他還在為爹哀嚎呢。
文才解釋道:“不是啊,寶妹,任老爺要變成僵屍了。”
林萊:“啊?”
她過去一看,發現任老爺還真被劃傷了,她和她爹對視一眼,“爹,這情況怎麼辦最好?照我看,為了避免屍毒進一步侵染任老爺,我們還是將他這隻手臂給砍斷吧。”
任老爺提起一口氣:“啊?”
九叔清了清嗓子:“得虧我們發現得早,用糯米就能將你給救回來。”
任老爺鬆了一口氣:“哦。”
林萊卻沒打算停下來,但見她煞有介事地說道:“可任老太爺又豈是一般僵屍,那他的屍毒自然不能照一般屍毒看待,因而就算我們發現及時,任老爺這還是截肢更好吧。”她說著還拿著那把砍甘蔗都費勁的斷刀,在任老爺胳膊處比劃了下。
任老爺再次提起一口氣:“啊?!”
九叔看了眼又在皮的大徒弟,覺得再這樣下去,任老爺還沒完全成為僵屍,就要先心悸而死了,他老人家便道:“好了,寶萊,你就彆再嚇唬任老爺了,他這一天過得也不容易。”
林萊就吐吐舌頭表示知道了,她就最後小小皮一下:“也是,連給他請關二爺像的人都騙他,他確實有點可憐。”
任老爺聞言瞪大了眼睛,即刻忿忿不平地道:“什麼!我就說我的咖啡店為什麼生意不好!原來關二爺也沒有保佑我。”
師徒三人:“…………”
真的不是這個原因,好嗎?
另一邊的秋生一覺醒來,才知道昨天夜裡發生了好多事,他摸了摸後腦勺,感覺自己錯過了好多。
卻不知道外面有個女鬼,悄悄惦記上了他,不知道《女鬼迷情》這件事還會不會發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