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誰的擁抱(1 / 1)

“有什麼感覺?這個對手。”渡邊修問道。

在交換球場時的短暫休息裡,在互動的球員和教練當然不止有小仁王和仁王。

白石看上去狀態比小仁王要好很多。他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喝了點水擦了汗,才思索著開口道:“很難描述。”

“為什麼?”渡邊修有些好奇。

白石則想了想後笑道:“是我更強,但是如果大意會被狠狠咬上一口,是個狡猾的人呢。”

渡邊則從白石的描述中明白了什麼。

“看來是有贏的自信。保持這個態度。”他說。

“我隻是實事求是,評估了自己和對手的實力。”白石說,“不會留下破綻的。Ecstasy~”

再回到球場上時,小仁王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一些。他壓榨自己的體能,繼續試圖逼迫白石出現失誤。不斷往右側打球時,堅持反手擊球或者適當多跑兩步繼續用左手回球的白石,也確實因為手臂上的負重而稍微降低了反應速度。

小仁王也在這個時候壓榨自己去追分。

他咬牙猛地提升比賽節奏時讓球場內外的人都嚇了一跳。白石是哪怕心有戒心也想不到小仁王在這個時候還能控製住節奏的轉變並且撐住高強度的攻防,場外而是完全想不到小仁王會這樣切換比賽節奏。

能控製住嗎?

事實證明,可以。

雖然看上去小仁王像是孤注一擲的時候猛地攻擊,但他同時也能在失控的邊緣拉住節奏。

這種節奏變動太反常了,或者說和“標準”差得太遠了,白石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他的打法是“完美”的,至少他自己是想要往這個方向發展的。所以回球要選擇最妥善也最基本的方式,能夠正手就不反手,能夠反手就不換手,保證最安全也最可控。那麼,比賽節奏最好也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之前小仁王也試圖拉扯比賽節奏,想讓比賽節奏降低。白石猜測他大概是想要打持久戰。但白石認為自己的實力是有優勢的,沒必要被對方拖進持久戰中去,自己的負重也會加倍消耗體能。而他抬升比賽節奏後,也讓節奏在拉扯中維持在了一個適當的速度上。

然而此時白石才發現,小仁王強行拉扯是能將比賽節奏打亂到超出限度的。

而這種節奏中,對方仿佛還很適應。

除此之外,體能恢複速度也超出預料了。自己甚至開始覺得吃力……但想要這樣就獲得勝利,是不可能的!

白石咬牙控製住了自己。他儘力忽略掉手臂上的酸痛。讓其他素質壓製到和負重後的力量相同地步,也就意味著這時候他可以將精神力,速度中空餘的體能部分分在控製手臂上,再通過卸力技巧去緩解手臂的壓力。

“30-15!”

“40-15!”

……

在比賽後半程的兩局中,比分交替著相互拉扯了一段時間。

然而實力的差距擺在

這裡。當小仁王控製不住自己,被迫重新將節奏降下來時?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仁王就知道他差不多到極限了。

在壓力的驅動下,小仁王當然又咬牙堅持著,但比分差距還是一點點被拉大了。

他用力的時候手臂都不可控在輕微顫抖,胸廓開合之間呼吸聲非常尖銳。

沒有將氣吸到深處,還是不能將這種呼吸方法用作本能。仁王腦子裡已經開始思考怎樣讓小仁王將呼吸法記入骨髓,眼睛和精神力則關注著小仁王,以免在這種狀態下小仁王因此而受傷。

雖然將勝負說得很嚴重,也在比賽之前不斷給小仁王加壓,但本質仁王也並不認為這場比賽輸了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事。勝負本身,沒有小仁王在這場比賽裡獲得的收獲重要。

但他是絕不可能將這樣的話說給小仁王聽的。

最後一個球落下,白石贏得了比賽的勝利。小仁王提前預想過這樣的結果,但看到比分的瞬間還是覺得失落。

他沒有表現出來。

這是他自己要求的比賽,在實力不足的前提下還表現得失望,那就太矯情了。

他去網前和白石握手,因同樣是左撇子所以不可避免將白石的打法和在比賽場中的應對都記了下來。

白石在賽場上表現得“完美”,賽後同樣禮貌又熱情。

“仁王君?”他笑得開朗,“雖然賽場上是對手,但賽後也可以交流網球技巧。你應該也很在意基本功的磨煉吧,我們說不定會有共同話題。要交換聯係方式嗎?”

“……Puri.”好神奇的人啊,仁王想。

但在意基本功磨煉的可不是他,而是球場邊的大人。

小仁王走回球場時還在想著叔叔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他其實不信仁王真的會給他一個擁抱,但他心懷警惕。

叔叔是按常理能夠預測到的人嗎?

經驗告訴他的答案,是否。

仁王從教練椅上站了起來。

小仁王沒有走近,而是試探性地說:“我去慢跑?”

“你腿都在抖,還跑得動嗎?小心運動損傷。”仁王有些無語,“站那麼遠乾什麼?我又不會揍你。”

“因為心虛。”小仁王反應非常快地道,“打輸了比賽,心懷愧疚。”

……你最好真的是因為打輸了比賽心懷愧疚。

仁王這麼想著,不打算在現場和小仁王僵持,就隻是指了指身後:“那就回到隊伍裡吧。”

仁王的臉色看上去很冷淡,於是準備上場比賽的毛利湊到小仁王面前,看了看他:“教練訓你了?”

“前輩,你如果想要關心我,就不要用這麼期待的語氣。”小仁王說。

毛利則歪了歪頭:“不,我隻是好奇而已,不是關心。本身打輸了比賽,被訓也很正常吧。”

小仁王:“……”

但是正式比賽輸掉,特彆是這種全國大賽決賽輸掉,好像又和私底下比賽輸掉的感覺不同。小仁王在隊伍裡弓著背站著,遲來的

不甘心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低沉。

而這時候,幸村開口道:“仁王,作為輸掉比賽的反省,上交一份賽後複盤報告吧。”

常用的“訓練翻倍”這種懲罰沒有考慮到每個人的身體極限很容易受傷,立海大很久不用了。而且他認為以仁王對小仁王的關注度,一定會嚴格把控小仁王的訓練進度。

但同樣是因為仁王經常這麼做的關係,立海大現在的懲罰偏向了另外的方向——報告,手寫報告,各種各樣的分析報告。

從學生的角度,寫這份作業也確實讓人印象深刻,效果大概比繞著球場跑十圈還要好,因為三千字的手寫彙報可比跑十圈難多了。

小仁王點了點頭:“我會做的。”

立海大和四天寶寺最後一場事實性的比賽,是毛利和原哲也的比賽。他們倆的恩怨自然要追溯到四天寶寺時期。原哲也進步了很多,而毛利看似在立海大實力是相對退步的。但他們同時在場上,對比起相互之間的進步速度,毛利也還是遠遠超出。

甚至,因立海大的高壓訓練模式和競爭壓力,以及因仁王的關注而不知不覺產生改變的心態,毛利在網球上的態度要比他在四天寶寺時認真了很多。

在球場上也展現出了更全力以赴的姿態。

這讓原哲也覺得荒謬:你在四天寶寺時是在讓我嗎?去了立海大居然能變得那麼強?!

幸村到底沒有出場,比賽結束在單打二。原哲也大比分敗給毛利,而打贏了這場比賽的毛利也沒有興奮或者高興,隻是在握手時對原哲也說:“希望我們明年在賽場上相遇時,你會進步一些。”

……好吧,毛利也還是挺記仇的。

幸村沒能出場,保持了全國大賽沒出場但始終作為主將帶領團隊的記錄。而他在關東大賽的戰績非常驚人。網球周刊以此為素材,準備給幸村“神之子”的外號,當然幸村本人還不知道這件事。

比賽結束後馬上就是頒獎。

追求了許久的目標終於達到,但屬於冠軍的獎杯擺在面前時,狄堂發覺自己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

“有種,拿不到才是不正常的,那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對三枝說,“畢竟我們那麼強。”

“是啊,我們那麼強。”三枝也感歎道,“立海大……幸村君,真田君他們,以及教練帶來的變化,太大了。”

“這可是冠軍獎杯啊!”

但是拿在手裡的時候,好像有點輕?

狄堂舉著獎杯。

他們已經拍完合照了。仁王原本被推著要站在中間的位置,但他不願意動的時候沒人能推動他,於是幸村站在最中間,真田和柳分列在他兩邊,仁王隻站在了隊伍的最旁側。拍完照以後狄堂試探著去拿獎杯,說想近距離看看,幸村就把獎杯給他了。

看上去老大一個,有半米多高的獎杯,拿在手裡沒有想象那麼重。

是我的力量已經進步很多了嗎?狄堂這麼想。

而看出他想法的三枝沉默幾l秒後,突然側過頭:“柳。”

“前輩?”柳抬頭看過來。

“我記得組委會的獎杯不是純金的?”他問。

“這麼大的獎杯純金製作也太奢侈了,放在學校也會擔心被偷走吧。”柳說,“是塑料內芯鍍銅的。”

甚至是塑料內芯。

塑料!

狄堂馬上就失望了。

他將獎杯塞到三枝手裡:“你抱著它吧,我不需要了。”

三枝:“……”

而這時候,在有些嘈雜的環境中,仁王一把拉住小仁王的後頸,並且強行壓製住了小仁王的抵抗,將人按在懷裡抱了一下。

他力量太大,小仁王腳踩地都動不了,隻能憋屈地被按進懷裡。

“說好的擁抱。”仁王說。

“我沒有要求過這個!”小仁王抱怨著。

但他還是在湊近仁王時忍不住蹭了一下,手也在仁王背後收緊了。

而放開小仁王後,仁王毫不客氣道:“好了,現在你在彆人眼裡就是個打輸了比賽就會撒嬌的形象了。”

小仁王:“……”

怎麼會有這麼煩人的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