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提前溝通(1 / 1)

雙打輸了一場,這對立海大來說還屬首次。場外觀戰的人中有不少看起了熱鬨。但也有人看出了“真相”。

一文字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胃:“搞什麼,讓鶴守和宇佐見這個時候去對戰月見和唐澤嗎?故意的?”

“他們教練看不下去他們那樣懶懶散散培養默契了吧。”石下說,“但這場打完,下場我們和他們的比賽就有些難度了。”

一文字和石下同樣也會同調,但他們的雙打能力確實比山吹的雙打弱一籌,個人實力也不會更強。山吹的第一雙打是毫無疑問的全國級彆,而他們的同調是升入國三後才剛練成的,雖然同調是同調了,沒怎麼經曆過大賽檢驗,他們自己對自己的實力也心裡有數。

當初跡部挑戰小鬆伬,贏了比賽後沒多久,小鬆伬就私下來找過他們。一文字和石下其實也有著一些“前輩理念”,認為跡部這樣太張揚了,但他們並沒有聽從小鬆伬的挑唆退出網球部,因為對他們來說磨煉自己的網球技巧更重要。退部有什麼意義嗎?他們已經練成了同調,注定可以在聯賽上放光彩,而經曆聯賽的打磨,他們的同調才會更有殺傷力。

小鬆伬連跡部都贏不了,當然更沒辦法帶他們進入全國大賽。而跡部嘛,囂張歸囂張,也確實是打贏了小鬆伬的,實力擺在這裡。

其實當時一文字和石下私下討論過,他們都認為,就算其他人都退部了,古堅這個思維很詭異的家夥也不會退部,那麼他們,古堅,加上跡部,一場雙打,兩場單打,如果能一直贏到最後,也能晉級了。

“不能輸掉比賽”,這是多大的壓力。但如果能扛過來,他們又能進步多少?

懷著這樣的覺悟留在網球部,沒理會小鬆伬還得聽其他退部的二三年級的閒言碎語,本質又並不是那麼認可跡部……一文字和石下最初在網球部也確實過了一段艱難的日子。

正因為親身經曆過,才明白,此時球場上的鶴守和宇佐見缺了什麼。

缺了覺悟,缺了決心,以及……到懸崖邊上退一步就會粉身碎骨的現實。

“沒被逼到過絕境是體會不到的吧,但這或許也是那位教練給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石下也覺得胃痛了,“難不成考核標準是我們?”

“總覺得那位教練和我們教練很合得來啊。”一文字覺得難辦,“那麼理念也是類似的吧,贏不了就滾蛋什麼的……我們如果輸了也會滾蛋吧?”

“你們在說什麼奇怪的東西。”古堅突然轉過頭,“拚儘全力還是輸了教練是不會追究的,需要滾蛋的前提是能贏的比賽沒能贏。”

一文字:“……我們聊的,和你說的,大概不是同一個東西。”

在冰帝的幾l個高年級生聊著聊著突然面面相覷起來,以至於引得忍足吐槽的時候,真田走進了球場。他是單打三,裁判已經報出了他的名字。而另一邊,作為他對手要出戰的,亞久津,則帶著不耐煩和戾氣,甩著球拍走進了球場。

真田直接就因為

亞久津的姿態皺起了眉。

“老頭子,說好了,打完這場比賽就隨便我!”亞久津側頭大聲對著伴田教練說道。

伴田教練笑眯眯的,面不改色:“嗯,當然。”

真田則站在網前,對著亞久津伸出手,並且義正詞嚴道:“對待教練要有禮貌!”

亞久津匪夷所思地看著他,沒和他握手而是重重拍了一下真田伸出來的手:“不要命令我!”

比賽的氛圍瞬間變得險惡起來。

“弦一郎生氣了。”幸村說。

雖然真田看上去隻是稍微嚴肅了一些,但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幸村輕易看出真田此時的怒火已經開始燃燒了。果然,猜球拿到發球權的真田,在第一球就直接用出了“侵略如火”。

他大喝一聲,用力揮拍,球拍從下往上,是斜向上揮出的姿勢,還是難度很高的反手擊球。

這是仿拔刀術的姿勢,真田練了很久。“其疾如風”運用到發球上也是利用了拔刀術的技巧,但那是正手,強調的是揮拍的快速,讓人看不見球路,而“侵略如火”的重點在於通過斜向上抽球賦予球的旋轉,和瞬間發力後球上帶著的巨大力量。

真田對球的控製很精準,是個繞身球,球擦著亞久津的身體而過。

亞久津反應速度很快,本能地側了頭。他動了以後才意識到這一球其實不會真的打到自己。但這一球同樣激怒了他。

亞久津舔了舔唇,原本就睜得很大的眼睛又往上提了提,眼尾上挑著,是看就讓人覺得不好惹的面相。

“亞久津生氣了。”千石說。

比起幸村說出類似話語時的陳述語氣,千石說出這句話時表情帶著點苦笑,手指不受控地搓了搓,像是有些擔心——但他擔心的不是亞久津,而是真田。

坐在教練椅上的伴田教練眼觀六路,見到千石這種表情,很輕地笑了一聲:“千石啊,你在擔心什麼?”

“教練,對手說不定會被亞久津打傷。”千石說。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山吹網球部不少人都被亞久津揍過……不是有意的,類似路過用網球拍拌一下,又或者在球場上被球“砸到”。打網球在球場上受點小傷不可避免,為了追求摔倒在地或者被球擦傷都是很正常的,可亞久津那很明顯就是故意的,故意用球砸人。

哪怕在事後,伴田教練會壓著亞久津道歉,又會協調網球部內的情緒問題,大家對亞久津也還是心懷不滿的。

如果不是亞久津實力太強,伴田教練又一直堅持,亞久津是不會被列入正選名單的。隻是正選們都知道,亞久津確實很有天賦。他們也感受到了伴田教練對亞久津的惋惜和喜愛,願意為了伴田教練去接納亞久津。

現在亞久津在網球部的風評也很糟糕,前輩們認可他的天賦卻並不認可他的人品,反而是作為同級生的千石一直覺得亞久津並不是那麼不可控的,也不是絕對的壞人。

但之前幾l場比賽亞久津一直沒有出現,現在一出場就被激怒……如

果打傷了對手,他會不會被禁賽?

千石挺喜歡亞久津的,並且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認為亞久津這樣的人摸準了脈會很好“對付”,也很好交流。他自己很喜歡網球,也認為亞久津很適合打網球,更覺得亞久津並不是不喜歡網球的,隻是嘴硬不肯承認,因此他不希望亞久津被禁賽。

伴田教練將千石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想這一屆新生的靈氣確實集中在了千石和亞久津身上。

或許是運氣守恒,原本他總能在球員中找到適合培養成王牌雙打的選手的,但這年的選手要打雙打就弱了一些。他執教二十幾l年,看一段時間練習就知道該怎樣搭配兩個人的雙打戰術。南和東方確實被他挑選出來,但他們想要達成現在月見和唐澤的實力是有些難的。

可千石和亞久津,又確實是“讓他們雙打有些浪費”的選手了。

亞久津桀驁不馴,能安穩待在網球部都不容易,之後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去協調他和網球部其他人的人際關係。但千石性格溫和,脾氣不錯,甚至很有大局觀,是很適合當部長的。

但山吹的規矩,是雙打一做部長和副部長。千石……他或許會將選擇直接擺在千石,南和東方面前。但這也是明年,崎本他們畢業以後需要考慮的事了。千石自己沒有要挑戰前輩當部長的意思,和冰帝,和立海大都不太一樣。亞久津倒是敢將前輩們直接打倒在球場上,但包括他自己,沒人覺得他可以是部長。

正好和他對比的,立海大的一年級副部長,真田弦一郎。

“不用擔心。”伴田教練說,“你害怕真田君受傷嗎?”

千石點頭:“如果真田君受傷,亞久津會被禁賽嗎?”

“這一點,我提前和立海大的教練溝通過了。”伴田教練說,“前兩天我給他打過電話。”

他希望亞久津能夠對網球升起興趣,繼而留在網球部,那麼,最好立海大對戰亞久津的,是一個足夠強,強到讓亞久津升起挑戰之心的對手。他看過了前兩場立海大的比賽,對幸村君的實力讚歎不已。不過,幸村君適合做亞久津的對手嗎?

仁王在接到電話後,向他推薦的卻是真田。

“真田從小練習劍道。”他說,“我不會說他不會受傷這種話,但至少他知道該怎麼將傷害降到最低,該怎麼應對網球的‘攻擊’。”

“真田很強的。”仁王頓了頓,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挑戰前輩這件事,是他和幸村一起做的。幸村打贏了狄堂,真田打贏了三枝。正因為正副部長都輸掉了,才會一起退下位置,換成一年生擔任新的正副部長。”

這兩個將要比賽的學校的教練在賽前很自然地溝通起了對戰名單。

“全國大賽,會有不少關西的選手,球風很強悍吧。”仁王輕描淡寫道,“能通過這場比賽讓幾l個沒打過大賽的正選,了解這種球風也不錯。”

伴田教練原本還擔心仁王不理解亞久津球風“強悍”之處,但他聽仁王這番話,便明白,這位從國外回來沒多久的教練,比他以為的還要消息靈通,並且,很認真在做這份中學生網球教練的工作。

回到現在,伴田教練看著球場上對峙的兩個人。他沒有回答“受傷”的問題,隻是對千石說:“千石,網球比賽中,並沒有網球不能攻擊人的規定。亞久津隻要不用球拍砸人,他就不會被禁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