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比賽安排(1 / 1)

第18章

在幸村和跡部用言語交鋒時,在車子前排的仁王和榊教練也聊到了成員退社這件事。

“如果退社人數達到了80%,背後應該有人推波助瀾吧。榊教練沒有調查或者乾預嗎?”仁王問。

“這是跡部需要解決的事。”榊教練很直白地說,“他有成為獨一無二的領袖的野心,那麼他就要做到一個領袖應該做的事。讓網球部其他人心服口服隻是其中一項。縮減人員也沒關係,至少保證網球部的穩定。下一步可以是展現出自己的實力,或者讓現在留在網球部卻心懷不滿的成員臣服。”

“用了‘臣服’這個詞嗎?原來如此。”仁王沉吟之後,莞爾一笑,“榊教練對跡部君的期望很高。”

“FRAUDSTER先生對幸村君的期望也很高。”榊教練側頭看了仁王一眼,“比起這個,需要告知您一件事。之前畢業的學生,冰帝上一任的網球部部長越知君,今天或許會來觀看比賽。”

“這似乎不是什麼值得提前告知的事,練習賽並沒有觀看人員的限製。”仁王挑了挑眉,“榊教練打算提出什麼要求嗎?”

“我隻是將這件事提前告知。”榊教練淡然道,“是否會發生什麼,要看他自己。”

仁王是想問,榊教練提前這麼說,是不是想讓越知和自己打一場比賽。“前職業選手”這個頭銜擺在這裡,在打網球的人眼裡自然是“選手”大於“教練”的。他作為教練畢竟還沒取得什麼“知名成果”。

榊教練的意思是,他不會幫越知。如果越知想要和仁王比賽,他自己會提出請求,也會想辦法得到仁王的認可。

不過,在事前將這件事說出來,不也是一種“幫忙”嗎?

這就是榊教練的風格吧。看似冷酷無情,實際上將教練應該做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並且給予學生足夠的自主權。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網球場邊,大家陸續下了車。比起上車時禮貌又有距離的氛圍,下車時中學生們的距離感減輕了許多:指立海大的三年生們都用感慨的眼神看著跡部,而真田則對跡部有了莫名的敵意。

柳對跡部的感覺更多是好奇,幸村則表面上沒什麼,實際上有些忌憚和審慎。

中學生們的情感在仁王眼裡就像是五彩的泡泡,顯眼又多彩。這個年齡的心思都很單純,很直接,甚至是一種帶著天真色彩的直白,於是染著各種顏色的情緒泡泡湧在空氣中,仁王讀著讀著,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規則,兩場雙打和三場單打,按照關東大賽的比賽順序進行。”榊教練和仁王確認了比賽順序,“裁判方面,由冰帝出人。”

仁王點了點頭:“我們需要十分鐘的準備時間。”

“場地在這邊,一號球場。”榊教練指了指下方的球場,“那麼,接下來的十分鐘就交給你們了。”

冰帝的網球部成員還在訓練,跡部在榊教練的指示下開始引導球員退場和有序觀賽。

仁王沒有提前安排好

出賽名單。他在前一天練習時告訴正選成員們:“這一周縣大賽結束後,就是預計的正選選拔賽,我會考量好各人實力和定位以後再進行正選選拔賽的比賽分組。這次練習賽也是考量的一部分,我會根據對手來安排出賽名單。”

“……不是隨機分組嗎?”鶴守問。

以往正選選拔賽,是正選內部抽簽分為四組以後,非正選成員再打亂了隨機分入四組,最後每組晉級兩個名額組成正選。

“確實有這種說法,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仁王說,“但你們的實力,還沒有到需要將運氣納入的程度。”

“讓更有能力的人成為正選。”仁王說。

幸村當初剛成為部長時的演講,表達的也是類似的意思。而仁王這一個月以來每次練習時傳達的執教理念,和真的花時間給整個網球部的人都做了的五維數值化測試,也強化了這個理念。

網球部前所未有地卷了起來,據說近來在學校的風評都變成了“可怕的網球部”和“壓力很大的運動社團”,確實也有幾個成員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退部,仁王並沒有阻止,全都批了。

他甚至沒有給退部設置一個截止時間,隻在訓練時告訴成員們:“對自己的能力進行判斷也是一項很重要的個人能力,如果認為自己不能承受,就離開,我不會阻止,也不會在社團評價書上給出不客觀的評價。”

“當然,我相信我的職業素養和專業能力,我給你們製定的訓練單一定是你們能夠達成的,絕對不存在超出身體極限這種事。”仁王不太客氣道,“所以退社時,就以‘精神無法承受’作為理由就行了。”

“承認自己做不到也是一種勇氣。”

是以說勵誌演講的語氣說出的這句話,但怎麼聽起來像是在開嘲諷呢?

“我們的教練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友善。”柳私下裡和幸村說,“也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很多。”

“那麼換個角度,應該這麼想吧。”幸村想了想,歪了歪頭笑道,“一個可怕的強者願意為了我們掩藏起可怕的一面,希望我們認為他溫和友善,這不正意味著他比我們以為的要在意這項工作,在意網球部的成績嗎?”

“說得也是。”柳說完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我最近還在通過各種新聞報道去追溯教練過去的曆史履曆。英文原文的報道稍微有點難讀,教練甚至更多在法國活動……是不是需要去學法語呢?”

他露出苦惱的表情。

幸村沉默了幾秒,有些無法共情柳的求知欲。

他隻是提醒柳:“如果教練不願意說的,就不要深究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柳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我沒有去問仁王君。”

“也沒有私下調查?”

“……見過教練晚上和仁王君一起做特訓。”柳說完就看到了幸村不讚同的表情。於是他加重了語氣:“就這個程度,沒有更深入了。”

“收集數據不是探索隱私,我知道分寸的。”柳說著收起了筆記本,

“不過,仁王君在非正選球員那邊的處境,幸村你真的不打算管嗎?”

“我會管,這是我作為部長的責任。”幸村說,“但是現在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不是嗎?我們不能以一個不存在的理由去提醒彆人不要做還沒真的發生的事。”

“哪怕提前猜到可能會發生?”

“所以我會加大觀察力度。”幸村說著,頓了頓,“有限度的。”

幸村和柳都認為某些事會發生,那麼兩個仁王自然不會毫無所覺。但他們的態度都是一致的,讓小仁王自己去解決。

柳和幸村對仁王的評價是對的,他沒有表面上那麼友善。哪怕對另一個自己,他的友善也是優先度的。柳隻遠遠見過仁王帶著年輕的自己訓練,沒有近距離觀看。如果近距離看了,他就會感歎,居然會有這樣的訓練方式——永遠卡著極限,所以每天的訓練量都不一樣,每天合格的標準也不一樣。

甚至仁王給小仁王提供了餐飲,因此每天的熱量攝入和成長理論上都是可以算出來的。

當所有一切都被量化,繼而變成嚴格的標準……

這種被嚴密控製的生活,小仁王還能忍受多久呢?至少他現在承受下來了,隻是會時常用不滿的目光去看仁王。而仁王其實也在等他爆發的那一天。

現在,不那麼友善的教練,準備安排出賽名單了。

他聽力很好,跡部在旁邊指揮,他就直接聽到了跡部那邊說出的練習賽安排。

“冰帝的雙打二會是一對一年生組合,冰帝國小直升,沒參加過Jr青少年網球大會。”仁王讓正選們在場地上進行熱身,聽完跡部的話以後回過頭對成員們這麼說,“那麼雙打二,真峪,真田。”

“我認為個人實力上你們不會比對手差,甚至要遠遠超出。”仁王說,“那麼,努力試著進行雙打配合吧。”

他口上說著“雙打配合”,眼神卻不是這麼回事。

經曆了一周雙打練習的大家,都聽出了潛台詞:如果個人實力強的情況下雙打還能打輸,那麼就要重新思考這兩個人在球隊的定位了。

“真田,前場。”仁王甚至直接指定了前後場角色,“真峪,後場。”

以打法來說,真田其實更適合後場,真峪更適合前場。

而這樣安排,其實是對真田有利的。因為仁王知道,真田並不是不能做雙打配合。他和跡部也雙打過,甚至主動去和跡部配合了,在前場進行截擊對決時也有很出色的表現。雖然那場雙打後來成了網球部其他人調侃真田的素材(一直使用到二十九歲網球部聚會),但大家也都承認那是場不錯的比賽。

所以,仁王想看的,其實是真峪的反應。

如果真峪在這場比賽中沒有突破性的表現,或者展現出一些變化,那麼,這次正選選拔賽,他就會好好考慮真峪的分組了。道江這段時間練習很努力,池岩也很瘋狂。或許,把他們三個放在一組裡,“大逃殺”看看活下來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