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宴會四 “所以說,許老,我這個提……(1 / 1)

“所以說, 許老,我這個提議你有什麼想法嗎?”艾德裡安冰藍色的眸子看向坐在對面的許老,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拋出了一個多麼震撼的重磅消息。

當許老聽完艾德裡安所講的所有內容, 哪怕曆經千帆的他在此刻也掩飾不了起伏的胸腔。

直到現在, 許老才知道Omega準入各大軍校的提案是艾德裡安一手推動的, 甚至他就是幕後BOSS。

“你想要乾什麼?”許老知道艾德裡安一旦對自己說了這些話後自己必須得表一個態,但是他不理解艾德裡安這樣做的目的在哪?

艾德裡安悠悠提起桌上的茶壺,他倒是反客為主, 緩緩給許老的杯子重新添上了茶水,示意許老喝口水壓壓驚。

“我想要乾什麼?”艾德裡安聽到這句話輕笑了一聲, 笑聲清朗卻又帶著一絲不可說的情緒。

“很明顯, 我要權!我要Omega的身份不能束縛我!我要Omega這個性彆可以與Alpha相提並論!”

艾德裡安輕輕放下茶杯,茶底與桌面的碰撞叩出清脆的響聲, 在這個安靜到詭異的房間裡越發清晰。

現在是什麼情況?

Omega就像被養得極好的畜牲,每日沉浸在虛幻的美夢裡,根本沒有意識項上三尺高被磨得鋥光瓦亮的屠刀正在霍霍揮向自己。

可笑之極,以保護之名囚禁了一個人一輩子的自由,還施以恩惠之名。

最可怕的是,哪怕是他也要遵守這個規則。

算算時間, 他的基因已經被納入了帝國數據庫了,現在正在數據庫匹配到合適的基因,圓桌會上的那些老家夥就有借口強製他成婚,然後再慢慢剝奪他的權力,到了最後他就隻會變為一個Alpha的附庸掛件。

庸者遵循規則,智者利用規則,強者推翻規則。

艾德裡安他可不會讓圓桌會的那些老家夥稱心如意的。

許老沉默了許久,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複艾德裡安, 如果這件事一旦掀起,那就是要踏上用無數鮮血屍骨鋪就的路。

“許老,這事急不得,我也不催你,你慢慢思考好好想,我後面幾天再向你要個答複。”艾德裡安說的輕鬆至極,不像是在商量可以推翻世界基礎規則的大事。

“為什麼要跟我說?”許老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一旦艾德裡安跨出這道大門,他還沒有說出艾德裡安想要的答案,第二天就會傳來他的死訊。

他毫不懷疑艾德裡安的手段,從來沒有誰質疑過他的能力。

“因為你唯一的繼承人就是Omega。”艾德裡安聽出了許老話語裡的妥協,他耐心的解釋道:“您就是最合適的合作夥伴。”

許家家主要不是沒有選擇,也不會讓許辭擔任繼承人的位置。

但是他也不希望世家的傳承到了許辭這裡就中斷了,或許,艾德裡安這小子給的提議是一個辦法。

許家為什麼能一直屹立不倒?

它靠的並不僅僅是一個文化的傳承,還有每一任家主做出的關鍵決定。

許老緩緩端起茶杯,在輕吹了一口氣後咽下艾德裡安倒下的這一口茶,他算是默認了艾德裡安的聯手合作了。

……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西裡爾瑰紅色的眼眸裡流轉著隱晦不明的光芒,唇邊勾勒出意味不明的笑。

聽到這句話就深感不對勁的談昭下意識後退一步,下一秒,後背裸露的皮膚貼上了冰涼的布料,絲絲涼意激起點點雞皮疙瘩,布料的褶皺摩梭著她細嫩的肌膚,她的後路被徹底堵去。

“一隻可愛的小老鼠。”惡劣的語氣依舊是那麼的讓人生厭。

西裡爾垂眸看著懷裡嬌小的身軀,他微微彎下腰去,灼熱的氣息儘數噴灑在談昭玉瓷般的耳邊。

談昭瞬間反應過來,西裡爾·卡佩他覺醒了關於空間係方面的異能。

種種舊怨浮現,此時,這個人還敢湊近到她眼前。

談昭忍著接觸的厭惡,轉身伸手抓住他工整的領帶,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速度給他臉上狠狠來了一拳。

她早就說過了,要是這個傻逼還敢湊到她面前來,她遲早給他來上一拳。

西裡爾·卡佩的臉被狠狠打向另外一邊,嘴邊紅起的一角迅速腫起,被紅色發色遮住的雙眸看不出他眼裡的情緒。

“嘶……”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談昭給了他一拳的事實,他伸出手指輕觸著傷口,這力度不輕啊。

而跟西裡爾·卡佩談話的人還站在不遠處,把他們倆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特彆是談昭給西裡爾·卡佩來了一拳後,他的雙腿顫抖的不成樣子。

完了!

那個女人完了!而看到這一幕的自己肯定也要完蛋。

那可是卡佩!西裡爾·卡佩啊!

但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西裡爾不但沒有生氣,甚至把另外一邊臉也湊了上去。

“打了你就會消氣嗎?” 他居然笑了,“要不要你試試另外一邊?”

如太陽神般俊美的臉湊近到談昭面前,血紅色的雙眸直勾勾盯著談昭,試圖看出她的內心。

談昭被他這變態的發言給惡心到了,他是不是幾年不見,腦子退化了,竟然喜歡彆人打他。

談昭往後退一步,徹底退出他的包圍圈。

她嫌惡地甩了甩打過西裡爾的那隻手,仿佛上面有不乾淨的東西一樣。

看到談昭嫌棄動作的西裡爾也沒有惱羞成怒,他安靜地看著談昭,眼神格外專注,就像是遺失已久卻又失而複得的珍寶。

這跟記憶裡的他完全不一樣,記憶裡那個矜貴高傲的少年,要是談昭這麼對他,他早就開始實施一係列行為了。

談昭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能有什麼好說的?

說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大爺!

打完一拳的談昭自覺掉頭就走,反正那一拳也給到位了。

奇怪的是,西裡爾·卡佩也沒有再追上來,他就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談昭一步步離開。

“談昭,下次再見。”

談昭身後突然傳來這一句話,對於談昭而言這無疑是最大的詛咒。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直至談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西裡爾身邊突然出現一道極細的空間縫隙,然後縫隙逐漸擴大,直至擴大到可以容納一個人的體形。

西裡爾·卡佩從容不迫地邁入縫隙裡,下一秒,他又重新出現在最開始的地方。

“繼續。”西裡爾俊美的臉上還頂著紅腫的傷口,就如同精美的瓷器上出現一道劃痕般,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那人驚疑不定地看向他,似乎還在確認是不是本人,有沒有被所謂的仿生人所代替了。

“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不像是面對談昭時的溫和平緩,此時,他的話語裡都透露出一股森森寒意。

“依我看,你那雙眼睛是不想要了。”西裡爾血眸居高臨下地看向他,眼裡的傲慢都要化為實質,無形的威勢強壓著那人。

這才是真實的西裡爾·卡佩,那人立馬移開視線,哆哆嗦嗦的繼續彙報著他知道的情況。

……

在無人問津的廁所裡,一隻手毫不猶豫且狠厲地穿透被重重金屬護住的胸腔,被手臂強行破開的胸口開始擠壓噴濺出雨滴般的藍色機油。

蒼白的手臂皮膚沾上了難以清洗的藍色機油,就連挽上的襯衣衣袖也染上了零星幾點藍色痕跡。

手臂的動作一頓,隨後狠狠抽回再用力一甩,已經斷了氣息的屍體被猛地砸向地面,搞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屍體孤零零地躺在廁所一角,身上不斷冒出的藍色機油混雜著少量的鮮血一起流向濕漉漉的廁所下水道排口處。

詭異的不正常的血液顏色也昭示了死者不一般的身份。

“是此次的任務目標吧?”他來到死者面前慢慢蹲下,骨感分明的手指挑起垂在胸口處的腦袋。

死者的腦袋早已就在剛剛的打鬥過程被錘爛了,從裂開的金屬頭骨傷口望去還能看見裡面被暴力砸爛的電線和芯片,還有一個早已變成豆腐花的大腦。

所幸,屍體的臉雖然受到一定程度的破損,但程序還是識彆出了另外半張還勉強掛著人皮的臉,

等到係統確認完畢,那人才慢慢站直身體,甩了甩手臂上面沾著黏糊糊的機油液體,他發現這樣不能清理乾淨後,又來到了洗手池邊。

鏡子面前反射著男人俊秀冰冷的面龐,以及那頭極具特色的粉色短發。

緋淺色的眼眸低垂,站在洗手池上邊一點一點的清洗著剛剛與目標任務接觸過的部位。

白色的泡沫揉搓過每一寸肌膚,水流衝走泡沫,又是一雙乾淨白嫩的雙手,完全看不出來這雙手剛剛還殺了一個人。

緋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著自己,直至手臂上的皮膚都呈現出一股病態的慘白他才徹底停手。

他真是討厭極了接觸……

鸚鵡見緋清理好手臂上的痕跡,等緋拿起掛在洗手間門口的西裝穿好,它才從洗手間的把手處飛到緋的肩膀上。

一向逼逼不停的鸚鵡此時卻格外安靜,甚至可以用乖巧來形容。

緋還是那個緋,隻不過原本青澀純情的他滑向另一個極端——殺戮機器。

好啦,收拾乾淨啦!

可以去找談昭了。

想起談昭,他臉上終於露出熟悉的羞澀微笑,鏡子裡的他看起來無害極了,如果沒有旁邊七零八碎的屍體相襯的話。

……

“談昭呢?”緋清澈到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情緒是困惑,他不明白許辭和談昭談個話為什麼要這麼久的時間。

鸚鵡也不明白經曆了無數次這種狀態的緋今日為何如此執著談昭的存在,這已經是他問的第三個執勤隊員了。

被他詢問的執勤隊員支吾半天都沒有個準確答案,因為他也不清楚談昭去了哪裡。

“好吧。”緋見執勤隊員艱難搖頭,他遺憾地放過執勤隊員,那他還是自己去找談昭吧。

等他走遠,那個被他詢問的執勤隊員才猛然鬆下一口氣,在他旁邊的執勤隊員也徹底垮下身體來。

剛剛……

那個狀態下的緋……

“看到了嗎?”在他旁邊的老執勤隊員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雲霧。

“前輩,我好像明白你們說的意思了。”新來的執勤隊員都被老執勤隊員科普過執勤部裡存在的一個組合。

鸚鵡的大名已經不用說了。

但在外勤部,更多的老前輩會對新人說過,如果遇到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粉發男人,旁邊還跟著一個特彆安靜的鸚鵡。

特征:濕漉漉!“安靜”的鸚鵡!

切記,能遠離就遠離,哪怕遠離不了也要保持一定距離。

記住!千萬不要碰到他!

這是無數老前輩用血淚的教訓積累下來的經驗。

平時的緋好脾氣到幾乎沒有底線可以講,可一旦是那種狀態,死神來了都得鞠三躬。

他們可是見到過一個個倒黴蛋從醫務室出來又從醫務室進去……

新執勤隊員現在終於明白了老前輩的教誨了,他剛剛直面了那種恐怖威壓,冷汗早已濕透了背後的布料。

另一邊,被緋一直苦苦找尋的談昭甩開了西裡爾後,她還是在原地打轉。

要不是這裡的建築一層疊著一層,無窮無儘的樓閣直接攔住了有限的視野,不然她早就出去了。

談昭不知是第幾次路過這個石墩子了,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往複裡,由衷的產生了一個疑問。

難道許家人小時候沒有迷過路嗎?

如果許辭在這裡,說不定會直接告訴過她。

有,而且整整迷路了一天一夜。

從此,每一個迷過路的許家人回去就拚命的把許宅的所有路線給死死記住。

什麼?你說記不住?

那你多迷幾次路也總歸會記住的。

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談昭抬眸看向繁麗古老的建築向外伸出的四個簷角,目光一寸寸掃描著距離,似乎在考慮方法的可行性。

下一秒,她按下腰間的一個隱藏按鈕,身上這套修身精致的小禮裙立馬化為方便行事的長衣長袖,沒有一絲布料是多餘的。

談昭腳尖輕點欄杆,她縱身一躍,滿月之下,一道修長的身影踴躍在半空之中。

談昭瞄準時機,伸手抓住屋簷的一角,手指扣進瓦縫裡,雙手一用力,她一個鷂子翻身,順利上到屋頂。

沒辦法,既然視覺受到阻礙,那就創造沒有阻礙的視覺。

很好,現在視野就開闊許多了,談昭甚至能瞅見不遠處的主廳燈火通明,賓客來往之間儘是酒杯交錯。

彼時,她才算真正看到了許家老宅的全貌,難怪會迷路,這往下看去全都是上下左右重疊的走廊,誰走誰不迷糊?

談昭拍了拍手裡灰,打算繼續用這個簡單粗暴的方法走出許家內圈,後面出去再說去了。

但沒想到談昭一個轉身,就受到了驚嚇。

“哎、嗯?”

談昭沒想到這個犄角旮瘩都有熟人在。

顧白白從談昭伸手抓住簷角開始就看完了整個全場,他看到此時被他嚇了一跳的談昭,尷尬地伸出手,輕聲地打了個招呼。

“嗨……”

談昭也感到挺意外的,果然,星球是個圓,哪裡都能遇上。

至於為何顧白白也在這裡,請參考談昭的案例,臥龍鳳雛相聚一塊了。

搞清楚狀況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談昭在心裡深深感歎到許家老院害人不淺呐。

兩人視線對視上,又詭異的移開,沉默幾秒後,顧白白突然笑出聲來。

看到談昭黑黑的瞳仁裡充滿了不解的情緒,他解釋道:“有時候,我、我發現我們、們總能在、在奇奇、奇怪怪、怪的地方、方相遇。”

第一次見面是在剛死裡逃生的公交車裡,第二次是在被星際海盜包圍的星際列車主控室,第三次是在危機四伏的天心區大廈裡,第四次,就是現在,許家老宅的屋頂上方。

沒有一個地方是正常的,說起來也離譜。

談昭回想起來了,也被這離譜的開場給逗笑了。

見談昭終於笑了,他也跟著憨憨笑起來,大而圓的狗狗眼愉悅的彎起來,爽朗的笑容擁有一定的感染力,似乎無形之中,他身後有一條擬態尾巴轉的飛快。

他剛剛其實見到談昭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談昭的興致不高,所以他笨拙的用著自己的方式緩和著她的情緒。

所幸,真的有用。

談昭心裡的陰霾微微散開了一些,她素淨的眉眼微微舒展,接二連三的倒黴事終於在這一刻截至。

“吃飯沒?”談昭突然提起一嘴,顧白白彎彎的眉眼一愣,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

“沒有。”顧白白老實搖頭。

“有空沒,走,我請你吃飯去。”一向摳門的談昭居然主動提出請客的要求,簡直比天下紅雨還要難。

“欸?”顧白白蜜糖似的深棕眼眸無措地看向她。

“沒空算了。”談昭的想法也是轉的極快,下一秒,她開始後悔自己剛剛不過腦子就說出了那段話。

果然,上次出勤任務的結算獎勵給了她莫大的底氣。

“有!有!有!”顧白白反應過來後,瘋狂點頭。

如銀盤般圓潤的月亮下,兩道身影極快的穿梭在群群建築裡,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