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內。
永安侯有些不安地對永安侯世子道:“我們把要債的打發到二皇子府前, 蘇然能替我們把銀子還上嗎?”
永安侯世子一臉淡然:“父親,您這話說的,什麼叫她幫我們把銀子還上, 她也是我們蘇家的人, 我們借的銀子就是她借的銀子, 現在我們沒有銀子還, 讓她還也是應該的。”
永安侯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嗯,的確我們是一家人, 讓她還也是應該的,不過這話說回來,青雲也和我們是一家人, 青雲也該給還上一些, 可是青雲為了管家權把嫁妝銀子都拿出去了?”
永安侯世子道:“父親不必憂心,要債的人出去的時候, 我已經叮囑了他們說蘇青雲的銀子全都捐出給了三皇子府, 現在整永安侯府的孩子有錢的隻有蘇然一個人,皇上的賞賜她還有她母親留下來的嫁妝以及最重要的是蘇然還有護國將軍府的全部家產, 蘇然現在手上起碼要有幾千萬兩,還區區二十萬兩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永安侯頭上的汗更重了:“這…”
永安侯世子又對永安侯道:“父親, 蘇然手上有這麼多銀子,她出點兒小錢無妨的,且你要是早說蘇然有那麼多銀子,我們當初何必借二十萬兩, 我們借個百八十萬兩就好。”
永安侯道:“怎麼能夠借這麼多, 就是借這二十萬輛,我這心內也忐忑,蘇然想必也是能給還上的, 不過她原本就生了我的氣,如今她肯定是要生更大的氣了,怕是以後就不搭理我了。”
永安侯世子笑道:“她不搭理咱們,咱們可以主動去找她呀,她還能不認她的父兄不成。她不認我們,他日若是受了二皇子的欺負便沒人給她撐腰。所以她定然是要給我們還上的,還有,現在我們府裡的銀子也化用的差不多了,以後我們再沒有銀子,就去找她要,她要是不給我們就再出去借,要讓債主記在她賬上去,讓債主和她找銀子就行了。”
永安侯眉頭緊鎖:“這總歸也不是個辦法。”
永安侯世子道:“我們永安侯府,如今已經是一個空殼子,這若是在不依靠著蘇然,以後我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永安侯開口道:“你也該去謀個一官半職,咱府也不能說坐吃山空靠借銀子度日。”
永安侯世子不屑道:“三皇子以後登了記,我就是國舅爺,這好差事不是我想要挑哪個就挑哪個嗎,父親不必憂心,青雲是個有出息的,咱家就等著靠著青雲以後過好日子吧。”
二皇子府門前,要債的人正和蘇然對峙。
要債的領頭大漢道:“我已經去找過你父親哥哥了,他們都沒有銀子,我們自然是要來找你,你總歸姓蘇。”
蘇然笑了一聲:“再和你們說一遍,我已經不是永安侯府的人了,我是以護國將軍家的人的名義出嫁的,皇家的玉牒上面也是如此記載的。我已經轉了家譜,我是護國將軍家的人,而不是永安侯府的人,我和他們不是一家,我又何必給他們還這個債,但是三皇子的側妃蘇青雲,可實打實是和他們一家的,永安侯府借了你們的銀子,就是給蘇青雲做嫁妝,你們堵在二皇子府的門口尋釁滋事,這事就算是說到衙門裡面,也是你們沒理。”
為首那要賬的開口道:“父債女還天經地義,永安侯世子指名道姓的說讓我來找你,他讓我來找你,我定然是來找你的,就算你是二皇子妃,那也不能欠錢不還呀。”
已經過來圍觀的百姓紛紛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聽這樣子永安侯世子是二皇子妃的哥哥吧,永安侯世子借了銀子怎麼能讓二皇子府來還。”
“哪有出嫁女替母家還銀子的道理,這女子出了家以後就是婆家的人了,是沒有承擔娘家債務的說法的。”
“而且剛才你沒聽明白嗎?這二皇子妃壓根兒就不是以永安侯府家女兒的身份出嫁的,而是以護國將軍家的人的身份出嫁的,這樣就更和永安侯府沒什麼關係了。”
這個永安侯世子明知道二皇子妃不是永安候的府的人,還是要把人指在這裡,也真是太無恥了。”
“我聽說二皇子妃不是永安侯侯是子的親妹妹,那三皇子的側妃才是他的親妹妹。真是人心偏的沒邊,永安侯世子怎麼不讓要債的到三皇子側妃這裡呢?”
“剛才我還聽二王子妃說,永安侯府當初借這銀子就是給三皇子妃當嫁妝,哪有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借銀子給一個女兒當嫁妝,卻讓另一個女兒還債。”
這要賬的人堵在二皇子的門口要賬,為的就是讓周圍的王公貴族和百姓圍觀。使得在這樣的逼迫之下,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受不了丟臉,便把銀子還了,但是現在大家紛紛指責起了永安侯世子,並且圍觀的人裡面還有人對他們說,讓他們去找永安侯世子要賬,還有人要讓他們去找三皇子的側妃要賬。
這些要賬的人過來和二皇子這樣的人物要賬,原本心裡也是有幾分怵的,雖然聽說二皇子並不得勢,但是畢竟也是皇親國戚,是皇上的兒子,和他們所欺負的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所借的不過就是個鄰居和百姓的輿論罷了,現在鄰居和百姓們也沒有幫助他們,看來他們今日是逼迫不了二皇子了。
不過為首的還是強撐著對蘇然道:“那總歸永安侯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幫他還銀子也是應該。”
圍觀的一個青年喊了一聲:“喂,你剛才沒聽說嗎?永安侯借銀子是給三皇子的側妃當嫁妝,可不關二皇子妃什麼事情。”
二皇子看向了人群裡的那人,記住了那人的長相。
三皇子原本還是在人群中看二皇子的熱鬨,本來還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說什麼欠債就該還錢的話,但是眼見現在牽扯到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想到最近他的家裡已經被掏空了,便親自對那青年道:“這是永安侯借的銀子和本王的側妃有什麼關係?你等刁民,切莫隨意攀扯。”
過來要賬的人也是知道三皇子比二皇子更得勢的,他們是斷然不敢得罪三皇子的。要想要銀子是隻能揪著著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能得罪,相比之下還是得罪二皇子風險更小一些。
要債那人繼續對蘇然道:“三皇子的側妃畢竟隻是一個側妃,你卻是正妃,這錢由你來還理之應當。”
蘇然道:“我們也彆掰扯什麼道理了,因為你們根本就不講理,既然如此,我們就去官府弄到個明白吧。”
蘇然說著便往京兆尹府的方向過去。
二皇子也急忙走在前面護住了,蘇然。
要賬的那些人一看,紛紛道:“你們還錢就好了,去什麼官府。”
蘇然的道:“我們現在就去官府,如果是官府判下來讓我還給你們銀子,那我二話不說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們,若是官府判了我不該還你們銀子,那你們該找誰就找誰去。”
圍觀的百姓也開始議論,這就是要去官府,不能說要債的讓誰還就誰還,還就是得讓京兆尹的青天大老爺評判評判。
二皇子開口對要債的人道:“你們若是現在不出官府,待會兒就讓官府的人過來壓你們去官府。”
這些要賬的原本還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但是周圍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他們已經無法依靠輿論了。
為首的要賬的開口道:“你是二皇子,官府定然是偏向你的,我不去,我去了就要吃虧。”
二皇子道:“你且放心,官府也是要名聲的,有這些這麼多百姓圍觀,官府要是瞎判豈不是丟了名聲,且京兆尹剛正不阿是出了名的,京中百姓都知道。”
周圍的百姓也紛紛附和道一直都聽聞京兆尹不是一個官官相護的人,他一直為民做主。
二皇子和蘇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這些要賬的隻好是跟著二皇子去了官府
自古以來京兆尹都是最不好當的,不過如今這位京兆尹倒是如魚得水,很是順暢。
因為當今京兆尹行事公正,任哪家如何施壓,京兆尹趙福英都有一副硬骨頭。
皇上也是十分欣賞京兆尹的這副硬骨頭和公正,趙福英的公正是有皇帝在撐腰,也沒有哪個權貴敢把他怎麼樣。
去了京兆尹府,要賬的和京兆尹陳述了永安侯借了他的銀子還不上,現在該由二皇子妃來把這銀子還上。
京兆尹開口道:“這麼點小事兒,你們居然也來上公堂,誰找你借的銀子你便去找誰還銀子便好。這關二皇子妃什麼事情,二皇子妃是外嫁女,這娘家的賬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時候蘇然也上前:“大人不僅僅是我是外嫁女,而且我已經不是蘇家女,我是以護國將軍府人的名義出嫁的,並且在皇家玉牒上,我的姓氏已經改成了護國將軍的姓氏,皇家玉牒上我的名字是喬然二字。”
京兆尹府開口道:“照這樣說,那二皇子妃更是和永安侯府的債務沒有關係了。”
京兆尹府門外圍著的百姓紛紛議論。
“可不就是嘛,這本來就和二皇子妃沒有關係,這京兆府尹人家判的對。”
“是不應該二皇子來還,這也太氣人了,給三皇子側妃做嫁妝,卻讓二皇子妃來還銀子,那豈不是讓二皇子妃給三皇子的側妃準備嫁妝嗎?這也太卑鄙了,”
要債的一聽京兆尹都這樣宣判了,並且百姓也都知道這個宣判結果,他們是不可能再從二皇子妃處要出銀子了。
但是就看永安侯府那個樣子也是個還不起的,他們也是知道永安侯府的情況的,要不是知道永安侯府的兩個女兒蘇然蘇青雲有出息的話,他們也不能給永安侯府借這麼多銀子。
那現在便隻能是抓住三皇子府了,永安侯府是還不起的,那就讓趁著今日在大堂上百姓們也在,得想辦法讓三皇子還錢才是呀。
要債的又道:“大人,那小的和二皇子妃要債這一事情就告一段落,是小的不對,小的不該去二皇子妃門口鬨事。”
“可是永安侯府借了小子的銀子也是事實,現在永安侯還不了也是事實,那小的的銀子總不能就白瞎了吧,你說小的這銀子該去找誰要。”
京兆尹開口:“既然是永安侯府找你借的銀子,那你就要去找永安侯要銀子,至於永安侯是從哪兒弄來銀子還給你?那是永安侯他的事情。”
要賬的一聽這京兆尹是絲毫不想判讓三皇子還銀子。
要賬的急忙說:“大人,永安侯借了銀子是要給三皇子的側妃做嫁妝,那不如就由三皇子的側妃來還這銀子。”
京兆尹面無表情開口:“本官已經說了,既然是永安侯問你借的銀子,那你去找永安侯就好。對於永安侯是要怎麼給你還銀子,從誰那裡找銀子,那是永安侯的事情了,本官無權宣判讓其他人給你還銀子。”
接著二皇子開口道:“趙大人,既然現在已經不關二皇子妃的事情,我和二皇子妃便回回去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呢。”
京兆尹開口:“到現在關於二皇子妃的事情已經說清了,就請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回去吧。”
要賬的一見二皇子夫婦走了,連忙道:“大人,小的要狀告永安侯和永安侯世子借錢不還。“
三皇子之前也是跟著過來的,坐在堂上的三皇子眼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三皇子想了想,他還是走吧。
但是三皇子剛起身,百姓們便開始議論說這到底還是三皇子得了好處。
這若是讓百姓們單個去得罪三皇子,他們是不敢的,不過大家一起都在這裡議論紛紛,法不責眾,三皇子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三皇子又坐了回去,他要是走了,這事情還不知道怎麼發展了。
永安侯和永安侯世子很快就被傳喚了過來。
要賬的指著永安侯道:“永安侯當初問我借了二十萬輛銀子,說好三個月後還二十五萬輛,現在卻壓根給我還不上,說他們府內一分銀子都沒有,大人你說這銀子不還我可該怎麼過日子,我們還上有老下有小要養呢。”
永安侯世子開口:“我們府上還不上銀子,不是讓你去找二皇子妃要銀子嗎?”
京兆尹冷漠開口:“關於二皇子,妃給還銀子一事,剛才我已經做了審判,銀子不是二皇子妃借的,且二皇子妃是以喬家人的身份出嫁的,按理說已經不和永安侯府有瓜葛,再說就算是二皇子妃是以永安侯府家女兒的身份出嫁的,按照我朝律法,禍害不及外嫁女,這自然是和二皇子妃沒有關係。”
永安侯世子不悅道:“蘇然那個不孝女,永安侯府的日子如今已經如此的捉襟見肘,她卻見死不救,就算禍不及外嫁女,她總得管父兄的死活吧,她真是太不孝了。”
永安侯世子如此說道,就是為了壞蘇然的名聲,按道理來說蘇然不還也可以,但是如果是按情理來說的話,蘇然不幫還銀子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要的就是眾人唾罵她不孝,不幫助兄長,如此才能逼著她幫著還銀子。
門外有幾個聲音議論了起來。
“永安侯府怎能如此的不要臉?借銀子給三皇子的側妃當嫁妝,卻讓二皇子妃還銀子,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樣的父兄不孝順也罷,二皇子妃當初之所以以喬家人的身份出嫁,應該是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現在永安侯府欠了錢,隻說讓二皇子還,卻沒有讓得了便宜的三皇子側妃還,可見以前在閨中的時候永安侯府就偏心三皇子的側妃。”
“我聽說這永安侯世子和三皇子側妃才是親兄妹,二皇子妃是原配生的,已經死了。”
“有了後娘可不就有了後爹嗎?怪不得。”
這個時候京兆尹一拍驚堂木:“安靜,禁止喧嘩。”
永安侯世子剛才也聽見了外面百姓的議論聲。
永安侯世子沒有料到大家不罵蘇然不孝順,倒是罵起他無恥來。
京兆府尹開口對永安侯道:“既是你們問借了銀子且約定的是三個月你們就該是給人家把銀子還上。”
永安侯不說話,他這張老臉已經掛不住了。
永安侯世子開口:“是我們府中壓根沒有銀子,這若是還也隻能是讓蘇然來還了。”
要債的之前也是寄希望於讓蘇然來還的,但是剛才京兆尹已經明確的說了這個事情不關蘇然的事情。
蘇然這裡是指望不上了。
要債的怕他要不上這錢,連忙對永安侯世子說:“二皇子妃和這錢沒有關係,就不必再提二皇子妃了,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還不上銀子,永安侯的宅子不是還在嗎?那也值個幾十萬輛吧,還有三皇子妃嫁的是三皇子,你們的銀子又是給她做嫁妝。”
坐在旁邊的三皇子連忙道:“三皇子妃也是外嫁女,這個跟三皇子妃有什麼關係,你們不要胡亂攀扯。”
三皇子生出一身冷汗來,這債務要是真和他扯上關係,他便又得出去借銀子,府中現在已經把全部的銀子都花用光了,他還和旁的大臣借了兩萬兩,若是這銀子由三皇子府來還,那他還是得出去借二十萬兩,他身為皇子,向外借銀子可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他也是可以和那些侯府國公府借銀子,但是多少也是讓一些人讓有人瞧不起,就算他能豁出去這張臉不要,但是這幾天正是局勢動蕩,因為勳章的事情,好多人已經開始巴結起了二皇子。
在這樣的關頭,他若是示了弱,豈不是讓那些人順便能轉向二皇子嗎?
要賬的現在也慌了,永安侯府沒錢,二皇子妃不是永安侯府的人,三皇子也不打算出錢,這二十萬兩真要不回來怎麼辦。
為首的要賬的道:“三皇子妃是以蘇家女兒的名義出嫁的。這銀子由三皇子妃來還也可以。”
要賬的怕他的理由還不夠又道:“永安侯當初借著銀子時候說的是給三皇子妃做嫁妝,可見三皇子妃的父兄也是極疼愛她的,父兄如此疼愛她,父兄現在有了事情,她卻不幫著父兄,如此也是不孝,三皇子妃若是不還銀子,那不僅不孝,也是辱沒了皇家顏面。”
外面的百姓又開始議論。
“二皇子妃不還這銀子是天經地義,但是三皇子妃要是不還幫著還可就說不過去了。”
“那銀子可是給二皇子妃做嫁妝的,她可是得幫著還這些銀子,要是不還也太不過於不孝了。”
京兆尹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禁止喧嘩,再有喧嘩之人,就拖出門外。”
百姓們便噤了聲,不過沒有關係,畢竟想說的話已經都說了。
京兆尹看向:“永安侯和永安侯世子,既是永安侯借了銀子,就該按期限給人家歸還了。當初是永安侯借的銀子,若是現在把銀子還給人家,那便沒事了,若是現在不還銀子,那就按照律例,先把永安侯下了獄,等什麼時候還上銀子再把永安侯放出來。
永安侯心內一驚,還沒有哪個侯爵因為欠銀子被下大獄。
永安侯世子也很著急,若是父親是因為欠了銀子被下了大獄這事傳出去他的臉該往哪兒擱,還有哪家高門的閨秀會嫁給他。
他還想著蘇青雲嫁給三皇子,他以後就是國舅爺,他若是結親,那必是要結一個國公府的姑娘或者一品二品大員家的姑娘。
甚至是他就算要娶福康公主也是配得上的,但是父親若是因為欠銀子下大獄必然會遭到旁人的恥笑,他現在可還不是國舅爺呢。
永安侯世子看向了三皇子:“三皇子,你就幫我們把銀子還了吧,可是當初借銀子可是為了給青雲當嫁妝。”
三皇子現在也覺得丟人的很,也想快點把銀子還上,他倒是不吝嗇銀子,但是眼下的問題是他沒有銀子。
京兆尹是說當場還銀子才能放人的,三皇子就算是想要幫永安侯還銀子,那也得等他出去借。
他在公堂之上還不上銀子,他的顏面往哪兒擱。
三皇子開口道:“蘇青雲是外嫁女,你們做的事情憑什麼她承擔。”
百姓又相互之間竊竊私語起來。
雖然三皇子聽不十分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百姓無非是說他不孝敬嶽父一家,但是就算這有點讓人難堪,也比他拿不出銀子來丟人。
京兆尹開口對要債的道:“本官的宣判就是如果當場可以還銀子,你們二兩家當場和解,如果永安侯還不上銀子,便先下了大獄,按照我國律法可再延續半年,若是半年之後還是還不上銀子,便把永安侯的等值的田產折給你。”
要賬的一聽他的銀子有了著落,趕忙磕頭:“謝青天大老爺,大老爺真是公正無私,小的還擔心大老爺偏心王公貴族,這樣審判如此可見大老爺還是公平公正心係百姓的。”
要賬的得知他的權益有了保障後,一骨碌地說就算永安侯府沒有現銀,不過他們的田產地產卻是能夠折上二十萬兩的。
要債的看向了永安侯和世子:“你們看此事該當如何?是當場還銀子還是把田產地產轉移給我們,還是先下大獄,等到了時間再把田產地產還給我們。”
永安侯和永安侯和世子都覺得血蹭一下的衝上腦袋。
賠房子賠地這可是辱沒祖宗的做法,是要被世人戳著脊梁骨罵的,就算他二人以後一個成了國丈一個成了國舅,那也永遠在這個京城裡面抬不起頭來。
自古以來但凡是賣房子賣地的。沒有不被罵的,就算是尋常百姓家賣房子賣地也是要被世人唾棄的,更何況這王府侯府就壓根沒有落魄到賣房子賣地的。
永安侯府若是真把房子和地都抵出去了,那這就成了京城的頭號笑料了。
永安侯世子一聽慌了,連忙又去求三皇子:“三皇子,你又是我的表弟又是青雲的夫君,這個事情你得管啊,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家的田地莊子都被抵了債呀。”
三皇子覺得丟人極了,他想管但是沒法管。
三皇子這個時候也不管旁人罵他不顧及嶽父一家了,這個罵名不重,但是若是旁人得知他連銀子都沒有,那他就丟人丟大發了。
兩害相較取其輕,三皇子嫌棄地撥開永安侯世子,連招呼都沒和京兆尹打就大步流星逃也似的地走出了京兆尹府。
眾人目送著三皇子離去然後又看向了堂前。
京兆尹又問永安侯世子:“你們是打算現在還錢還是先下大獄。”
這下大獄和賣宅子,哪個都丟人,房子和地實在不能賣。
永安侯艱難開口道:“那我便緩上幾日吧。”
京兆尹開口道:“來人,將永安侯送入大獄。”
電光火石之間,永安侯想到若是自己進去,那依世子的面子,是再借不來銀子還不上銀子的,到時候可就得賣房賣地了。
永安侯趕忙對世子說了利害。
隨後永安侯就提出讓世子代自己坐牢。
永安侯世子懵了,這怎麼自己還得坐牢,偏偏父親說的又有理。
京兆尹同意讓世子待父坐牢。
百姓們實打實地看了一出好戲,先是誇京兆尹公平公正,事事向著理說話。
京兆尹先開始審判二皇子妃和這事沒關係,後又是按照律例判永安侯該給這債主還錢。
百姓誇完京兆尹,大家又對三皇子和永安侯世子議論紛紛起來。
“這三皇子也太過無情一些了吧。”
“按理說也不該有女婿來還,但是這按情可就說不過去了,三皇子作為皇子咋能怎麼能這點銀子都沒有,他幫還上就好了嘛。”
“永安侯世子要是到時候還不上銀子,可不就得還房子還地嗎?唉,這真是個敗家子兒。”
“就是就是,我聽說這永安侯世子是沒有官職的,這個朝廷也是會用人,像這樣的敗家子就是不應該用,看來當今皇上也是個公平公正的。”
京城中的百姓一傳十十傳百全都是對今日的事情議論紛紛。
都說這永安侯厚顏無恥,給三皇子的側妃借銀子做嫁妝,卻讓二皇子妃還,這天下哪有姐姐給妹妹準備嫁妝的道理。
還有人說三皇子也太過於無情,禍不及外嫁女,可是永安侯到底是為了給三皇子妃準備嫁妝才欠的銀子,三皇子這個時候就應該站出來把這銀子還上。
還有人說這三皇子側妃沒有錢還為什麼打腫臉充胖子,現在這事情鬨大了,比她沒有嫁妝還要丟人呢。
三皇子回到了府中,怒氣衝衝地去了蘇青雲的住處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爹問人借了二十萬兩銀子,現在還不上,人家把他告到京兆尹那你了,害我丟好大的臉。”
蘇青雲愕然。
今日上午的時候蘇青雲是出府去和其他府的貴婦一起遊玩,她已經嫁給了三皇子,她還是要和其他人去交好,順便還是要聯合其他人一起排擠排起蘇然和汾陽郡主的。
所以上午發生事情的時候,蘇青雲並不知道
當初永安侯出去借銀子的事情也她也是知道的,她也是打算著讓蘇然還這銀子的,畢竟這永安侯府的子女裡面隻有蘇然是有銀子的。
那點銀子,對於蘇然來說就是毛毛雨,不僅是這次,蘇青雲還想著以後永安侯府有什麼事情都找蘇然要銀子就好了。
所以此時蘇青雲一聽也很是震驚:“父親和哥哥怎麼會到了公堂上,蘇然就那樣的任父親和哥哥上公堂嗎?她怎能如此不孝。”
三皇子冷笑一聲:“你還有臉說,人家都已經說了,永安侯府借那二十萬輛是給你做嫁妝的,原本永安侯府的債是怎麼都和我扯不上關係的,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該幫他們還這影子,我若不還便是無情,但是你說現在我該去哪找這銀子給他們還上,我的田地和莊子都是剛分下來,現在還沒有收成,就算有收成也不過是幾萬兩,我是給他還不了這銀子,但是我還不了銀子的事情,又不能說出去丟人,不丟這個人就要丟那個人,當初你們家裡沒有銀子你就不要帶陪嫁,也沒有人會把你怎麼樣,現在好了丟這麼大的人。”
蘇青雲道:“我去找蘇然。”
三皇子皺眉:“京兆尹已經判了,這事情和蘇然和二皇子沒有什麼關係,是再怎麼牽扯也牽扯不到蘇然頭上的。”
三皇子越說越氣,說到最後甩袖便去了汾陽郡主處。
蘇青雲從三皇子身旁的小廝那裡打聽得知了他的哥哥被下了大獄的消息,又趕忙去獄中看望她的哥哥,京兆尹的大獄是可以探望的。
蘇青雲一見了永安侯世子便道,:“哥哥,你怎麼就被下了大獄呢?”
永安侯世子咬牙切齒道:“還不是怪蘇然,蘇然把她摘得一清二楚。”
蘇青雲都快哭了:“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呀?哥哥你總不能一直在大獄裡吧。”
永安侯世子道:“若是我們不還銀子,人家債主就會拿走咱家的田地還有府宅,這些加起來也就是三十來萬兩,這銀子得你想辦法來還了,你若是不還,旁人把咱們家的府宅拿走,你還是會丟臉。”
蘇青雲欲哭無淚:“我還,我拿什麼還,我的嫁妝已經全都給添給了三皇子,一些用了家用,剩下的已經捐出去了我根本沒有銀子呀。”
永安侯世子道:“你還不起,那就讓三皇子來還,總不能讓人把咱家的田地莊子房子都收走,到時候父母和我可不就得流落街頭,你也面上無光呀。”
聽到這裡蘇青雲皺眉:“債不及外嫁女,哥哥怎麼能夠讓我來還債呢?再說三皇子壓根也沒有銀子,我原本還是要靠出銀子才能在三皇子府立足才能得到這個管家權,現在我問三皇子拿這麼多銀子,以後怕是在三皇子府半點地位也沒有了。等我當上皇後那一天,你要什麼便有什麼。”
永安侯世子道:“先彆說這當皇後不當皇後的話了,現在是丟房子丟地的事情,你可千萬得想辦法。”
蘇青雲看一眼永安侯世子道:“我縱然是想要顧及娘家,但是我也得顧及我在府中的地位,三皇子府還有一個汾陽郡主,我本來就立足艱難,這事情我不能管,就先把房子和地抵出去好了,等到日後我當上了皇後,再把這些東西全都給你們尋回來。”
永安侯世子一聽這話,知道蘇青雲是不打算管了,連忙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什麼等你當上皇後,皇上正直盛年,等三皇子繼位你當皇後怎麼也得十幾年以後這十幾年,我就要任人戳著脊梁骨罵了,得了我也不求攀龍附鳳,你把銀子還了就行。”
蘇青雲卻根本不聽徑直也離開了大獄。
永安侯世子在後面開始罵起了蘇青雲沒有良心,罵這本來就是為給她湊嫁妝才借的銀子,蘇青雲如此這般真是狼心狗肺。
永安侯世子罵了好久,旁邊牢房的犯人對永安侯世子道:“你這妹妹來也沒給你帶些吃的嗎?這牢裡的飯食也太過於難吃,還說能蹭你點吃的呢。”
永安侯世子這個時候才從生氣裡回神,發現他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剛才隻顧著生氣,倒是一時忘了饑餓。
人家旁人家的家眷進來的時候,總是帶些好酒好菜,這蘇青雲隻一個人就過來了,自己這個當哥哥的這些年是白疼她了。
旁邊的牢房的犯人又道:“就算她沒有給你帶飯食,她穿的那麼富貴,想必也是該打點了這獄卒吧,若是打點好了,獄卒送過來的飯菜,也是能夠見著肉的。”
永安侯世子暗懷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至於什麼也沒有給自己準備和打點吧。
到了放飯的時候,永安侯世子驚喜發現,自己的寶貝妹妹還真是啥也沒乾。
合著蘇青雲來大獄就是為了氣他的。
蘇青雲回到了三皇子府。
今日三皇子是在汾陽郡主處歇下了。
蘇青雲黯然回到房間。
當初她就是為了能夠長臉才帶了那麼多的嫁妝過來,沒想到現在卻因為這嫁妝如丟了這麼大的臉,汾陽郡主之後不定要怎樣的奚落她呢?
蘇青雲心煩意亂。
京城內。
因為今日上了京兆府尹,又有好多的百姓圍觀,永安侯府借銀子不還這事情很快便傳開了,不僅在百姓之間傳開,在官員之間也傳開了。
一個一品大員的妻子對這大臣說了說了這個事情。
第二日下朝之後,這位大臣便去皇上處,同皇上說:“現在永安侯府借了二十萬兩銀子給三皇子側妃做嫁妝,現在還不上銀子,這個事情鬨到了京兆府尹,已經是人儘皆知,這事情本是不該傳到皇上耳朵跟前,但是因為當時三皇子也在場,旁人便議論三皇子不通情理。總歸是對三皇子的名聲有些不好。”
皇上一聽勃然大怒:“這個永安侯也荒唐了,他沒有銀子便少給女兒陪嫁,哪有借銀子陪嫁的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無論是永安侯府還不上銀子還是賣房賣地,都會牽扯到蘇青雲,都會給三皇子丟臉。給三皇子丟臉就是給皇家抹黑。”
“來人,傳我口諭,讓三皇子幫著永安侯把這二十萬萬兩銀子還了吧,彆再這麼丟人現眼了。”
三皇子接到了聖旨,簡直欲哭無淚。
看來他還是要出去借銀子,這要借就得和那些大臣們借,這些大臣們多少還會顧及臉面,不會問他要賬,但是大臣們肯定要笑話他,他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但是三皇子實在無,法隻好去找他的幾個親厚大臣借銀子。
臨出去借銀子之前,三皇子又去了蘇青雲處朝蘇青雲發了一通脾氣。三皇子嫌蘇青雲沒錢還要打腫臉充胖子借錢帶這麼多嫁妝,現在搞的百姓在笑話他,父皇也生了他的氣,他還要低三下四的出去借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