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寄北去買縫紉機了,夏芍是知道的。
夏母自己掙錢顯然有點上了癮,一回來就去孫清那裡報了到,每天興致勃勃地做活。夏芍看得出她對孫清能有一台縫紉機很是羨慕,陳寄北也能看出來,乾脆給她買了。
但陳寄北要出門,夏芍還是頭一回聽說。
不過夏萬光媳婦兒和孩子們都在,她就沒急著問,先過去幫夏母搬了個凳子,“媽你試試好不好用,好用也教教嫂子。”
“我?我不行。”夏萬光媳婦兒連忙擺手。
夏芍把她也推過去,“你怎麼就不行了?我看你這兩天幫著咱媽釘扣子、鎖扣眼,又快又好。”
夏萬光媳婦兒沒什麼主見,大概平時也很少聽到讚許,聞言臉都紅了。
倒是夏母和閨女相處久了,又是真稀罕縫紉機,夏芍給她搬了凳子,她就坐下來試了試,“我記得小孫家那個是長春產的解放牌,吃厚不吃薄,跑個鞋墊可快了。”
“這個比解放牌好,以前叫飛人牌,機器輕快,不像解放牌那麼笨重。”
夏芍和陳寄北是打聽好了才買的,夏母年紀大了力氣又小,其他牌子對她來說都有些不好踩。
夏母一聽飛人牌就懂了,“當初小孫結婚時就想買這個,手裡沒那麼多錢,隻能花一百三買了個解放牌。”一試果然很好踩,跑個薄點的東西甚至單腳都能踩動。
夏母愛得不得了,摸了又摸,“小陳有心了。”
又站起身把大兒媳按在凳子上,“你試試,我告訴你怎麼用,可簡單了。”
正好秀秀有條褲子破了,夏萬光媳婦兒本來就準備補,乾脆拿來在機器上試手。屋裡縫紉機斷斷續續響到晚上吃完飯,夏萬光媳婦兒才帶著兒子、女兒,去夏芍新買的空房睡。
厲叔那房子夏芍還沒租出去,收拾收拾用來安頓他們正好,又不會太擠,還離得近。
“這縫紉機真不錯,平時要縫個半天,它一會兒就跑上了。”
夏萬光媳婦兒拿了新補的褲子反複看,叫來閨女,“你換上,換上媽瞅瞅。”
補褲子的布料是夏母給找的,又厚實,看起來又漂亮。不像在家裡,什麼都是爸爸穿剩了媽媽穿,哥哥穿剩了自己穿,唯一兩塊花布還是當初姑姑給的。
秀秀羞怯地換上,還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花布補丁。
夏萬光媳婦兒低頭幫她整理著,也覺得不錯,“比我手縫得還板正。”
秀秀就忍不住拉拉媽媽的衣袖,小聲道:“媽媽,我也想做工人,跟姑姑一樣做工人。”
沒有來過,夏萬光媳婦兒也不知道夏芍和夏母在東北過的什麼日子,他們以前完全不敢想的日子。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兒子女兒能做工人,可現在城裡的孩子都得下鄉,更彆提他們農村。
夏萬光媳婦兒摸摸女兒的頭,什麼都沒說,轉眼卻見兒子拿了作業趴在炕上寫。
“你不說下學期不想念了嗎?”她很是驚訝。
夏母他們回去前,大鵬正和她說這事,說自己不想念了,過了年就下來種地。
她記得夏芍說過太早種地對身體不好,心裡不太樂意,可又說不出什麼。這作業本還是收拾東西的時候夏芍硬給帶上的,大鵬一直沒動,沒想到今天竟然拿出來寫了。
聽見母親問,大鵬捏著筆沉默了半晌,“我想學小叔。”
“學你小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夏萬光媳婦兒更疑惑了。
“嗯。”大鵬已經低頭開始寫了,“學我小叔去當兵,將來也立功,提乾,當軍官。到時候把你跟秀秀都接過去,讓我爸自己待在農村,省的他天天說你們吃白飯。”
就算他沒小叔那麼出息,能在城裡找個工作,也比待在老家,看母親和妹妹受氣強。
而想當兵,就得體格好,他就不能早早下來種地。聽小叔說當兵的第一步就是體檢,體檢過不了什麼都白搭,他還是再念兩年書,彆累壞了體格耽誤以後。
少年眼簾低垂,做作業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另一邊夏芍放了被褥,卻問起陳寄北出門的事,“怎麼突然要去大連?”
陳寄北又是買地圖又是學日語,夏芍知道他心裡有想法,但73年,也的確不是時候。彆說現在做生意還是投機倒把,就說去大連的介紹信,沒個正當理由都弄不到。
陳寄北還在背單詞,聞言頭都沒抬,“我們單位要跟R本談出口。”
夏芍動作一頓,瞬間想到,“出口山菜?”
話出口她就後悔了,雖然後世誰都知道山菜大量出口R本,給本地百姓尤其是農村百姓帶來了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可這是73年1月,什麼都還沒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處太久了,又格外默契,她在陳寄北面前越來越有些不設防。
果然陳寄北聞言,立即看了過來,夏芍趕忙找補,“土產適合出口的,也就藥材和山菜了。藥材以前就有出口,既然是建交以後才開始談的,那就隻剩下山菜。”
不想被揪著這個話題,她反問男人:“要談出口,不也該銷售科的去談?”
把問題拋給了陳寄北。
畢竟負責銷售的本就是銷售科,陳寄北一個木匠房的,怎麼輪也輪不到他。
男人果然沒問她,淡淡接了她的話,“要談,需要懂日語的,全土產懂日語的就我最年輕。”
夏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學日語就是為了這個?”
“嗯。”
那他計算得可太長遠了,一聽說中日建交就知道會加大貿易往來,想到貿易往來又立馬想到自己單位有什麼可以出口。然後風聲都還沒放出來,他就開始學日語了。
這一步步,隻要晚上一點,他就不可能被單位選上去大連。
機會隻留給有準備的人,夏芍此刻更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她把枕頭擺好,乾脆走到男人身邊,“你怎麼突然想摻和銷售了?”
之前陳寄北搞代購,都是讓彆人負責帶,
他來找銷路。現在家裡不缺錢,他在土產甚至整個江城木匠行的地位也很穩固,換成其他人,絕對想不到要做改變。
多年相處早成了習慣,陳寄北垂下一隻手握住她的,才低聲道:“我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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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夏芍琢磨了下這個說法。
“嗯,開創新銷路,做以前做不成的生意,挺有意思。”
以前陳寄北表露得少,夏芍還沒注意。自從為了買房開始賣參,她發現這男人骨子裡其實有種冒險精神,很多彆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而且樂在其中。
大概在書裡他之所以能成為首富,也不隻是因為他腦子靈活,又是個工作狂。
一個沒有冒險精神的人,是不會走出舒適區做這些嘗試的。
當然陳寄北顯然也不隻是因為有趣,男人靠上椅背,摩挲了下掌中纖細的手指,抬眸,眼底烏黑、沉靜,不知何時早退去了當年的尖銳,“我覺得木匠這一行乾不長遠。”
做木桶,的確乾不長遠,夏芍前世除了酒廠,早就沒人用這東西了。
她不說,是不知道怎麼去說,也堅信陳寄北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不需要她過多乾預。沒想到這才73年,陳寄北就知道做這個不長遠,有目的地嘗試轉行了。
夏芍靠在了寫字桌上,決定聽聽陳寄北的想法,“這話怎麼說?”
看她這態度,倒不像是驚訝,而隻是單純的好奇,陳寄北垂了眸,“這些年鋼鐵產量越來越高,質量越來越好,有些汽車的車鬥已經不用木製了。食品廠裝醋不好用鐵製品,土產卻難說,而且這幾年的塑料涼鞋你也看到了,誰知道這東西還能做什麼。”
夏芍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真正把木桶擠出曆史舞台的,的確是鐵桶和塑料桶。尤其是塑料桶,不知比木桶便宜輕便了多少倍,幾秒鐘就能成型,又結實又耐用,壞了也不心疼。
隻是塑料開始廣泛使用要到八十年代後,這才73年……
夏芍覺得自己都習慣了,拍了拍男人,“你想怎麼做就做,姐姐都支持你。”
陳寄北順勢把手搭在她手背上,望著她,“你沒彆的要說了?”
未來大佬做事,豈容我等凡人置喙?
夏芍很識趣地起身,“你學習吧,我先睡了。”
她和工作狂的充電效率是不一樣的,她是普通充電器,工作狂是快充。人家充電一小時,精神一整天,她還是趕緊睡吧,省的沒等到跟著大佬享福就老了。
萬一不小心掛了,以後彆人提起她,還要歎一句首富那早死沒福氣的原配。
看她往被子裡一躺,真就這麼睡了,陳寄北斂眸收回視線,繼續背單詞。
第一天一大早夏萬光媳婦兒就來了,照例幫著夏母收拾衛生,做飯。
大鵬很懂事地幫著抱柴火,還拿掃帚把院子裡的雞糞掃了。
飯後夏芍和陳寄北去上班,夏母就和大兒媳拿出沒做完的針線活,坐在縫紉機邊開始做。孫清過來問她們
做完了沒,看到新縫紉機也很新鮮,上手試了試。
“要說跑衣服,還得是飛人縫紉機輕省。回頭我把手頭那個賣了,也買一個。”
試完孫清覺得很滿意,又問婆媳倆,“既然有了縫紉機,你們要不要連跑也包了?正好年底都在做新衣服,我還能多接幾個活,省的還得往外推。”
等夏芍中午回來,就發現家裡多了不少布料。
夏母滿臉是笑,夏萬光媳婦兒看著也挺高興,就連秀秀都在旁邊幫著往縫紉機專用的線軸上纏線。
“小孫說讓我們跑個試試,要是行,上衣她抽三毛,褲子抽兩毛。”
人是衝著孫清來的,孫清量尺寸、畫樣子,抽這些一點都不算多。
夏芍聽了笑道:“那媽和嫂子不是要發財了?”
“可不是要發財了。”夏母一副財迷老太太樣,“等我跟你嫂子分完,過年給你包大紅包。”
之前夏母在夏芍這,吃住都是夏芍的,夏芍給她錢她又不要,手頭其實緊得很。現在自己能掙了,立馬變得財大氣粗,笑盈盈看著幾個孫輩,“給你們也包。”
幾個孫輩連聲說好,樂得老太太抿了嘴一直笑。
夏芍本來還想囑咐她彆累著,看她臉龐都明亮起來,最終什麼也沒說。
夏芍做元宵忙到除夕前夕,夏母婆媳倆也沒閒著,年底一算賬,每個人都分了六七塊錢。
以前家裡雖然養雞養鴨,可下了蛋都是夏萬光拿去集上賣,夏萬光媳婦兒哪見過這麼多錢,在衣服上擦擦手,又擦擦手,還是沒敢接,“這……我也有份?”
“你乾活了,為啥沒有份?”
夏母塞給她,夏萬光媳婦兒拿在手裡,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咋了?不高興?”夏母是過來人,明知故問。
“不是。”夏萬光媳婦兒搖搖頭,小心翼翼將那幾塊錢收了起來,“我就是……就是太高興了。”
晚上睡覺前,她忍不住把那幾塊錢拿出來摸了摸,才掖掖孩子的被角,閉上眼睛。
從五個人變成八個人,這個年過得多熱鬨可想而知。早上貼完對聯,幾個孩子就在外面放鞭炮、瘋鬨,偶爾進來暖和暖和喝口水,立馬會被正在做飯的夏母喂一口好吃的。
半夏一開始還玩一會兒進來吃一口,後來乾脆不走了,就站在鍋邊等著。
秀秀從來沒吃過這麼多好吃的,小嘴巴都有油花了,又不好意思,站在門邊很是躊躇。
半夏乾脆拉了她進來,“現在換我媽媽炒菜了,我媽媽炒菜可好吃了。”
兩個小姑娘睜大眼睛在廚房等投喂,沒到開飯就吃了個半飽。
晚上交了子,拜了年,夏母、夏芍都給了孩子壓歲錢,就連夏萬光媳婦兒都一人給了五毛。
除了壓歲錢,每個孩子還做了套新衣裳,秀秀珍惜地摸了又摸,把壓歲錢放進新衣服口袋裡,又有些不放心,拿出來放在枕頭下,睡覺的時候也要伸手摸摸。
“
真好啊。”小姑娘困得迷迷糊糊,“像在做夢一樣。”
外面還時不時有鞭炮聲傳來,她眼皮越來越沉,卻強撐著不願意閉上,“要是能一直做夢就好了……”
一直做夢顯然是不可能的,過完年沒幾天,夏萬光的信又來了。
從一開始的煩躁到後來的焦急,再從焦急變成暴怒,幾乎每來一次,夏萬光的情緒都要變一次。這次字裡行間終於露出了無奈,說家裡雞死了,說衣服也被他洗破了。
“他不是嫌咱們吃白飯嗎?有本事他自己乾。”
夏母對這個兒子實在有些失望,說著又歎氣,“他這樣,也是我和他爸沒教好。”
以前的父母自己見識就少,生活又苦,養孩子都是吃飽穿暖,實在吃不飽穿不暖也沒有辦法,有幾個知道教育孩子的?
你跟他們談教育,他們問你教育是啥。
這不是個人的問題,是時代的問題,夏芍握了她的手,“我跟萬輝你們不是教得挺好嗎?”
再好的教育,還避免不了個體差異性呢。
閨女和小兒子都有出息,也孝順,夏母一想,心情又好了不少。
隻是大鵬還要回去上學,他們也不可能永遠住在這。接了信夏萬光媳婦兒支吾半天,最後還是跟夏芍說:“這眼瞅著要開春了,我、我和孩子還是回去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夏芍沒有留人,也留不住。
她隻是準備了一些江城特產,幫他們收拾東西,“秀秀也有九周歲了,聽說還沒上學。”
“嗯,你哥說她還小,再等兩年。”
虛歲都十歲了,不小了,再等兩年是假,夏萬光不舍得花錢給閨女讀書才是真吧?
夏芍沒有說穿,“嫂子還是抓緊點,彆把孩子耽誤了。這次出門你也看到了,做個睜眼瞎,乾什麼都不方便,念書又花不了幾個錢,不行我這個姑姑給她掏。”
“不用不用,我手裡有。”夏萬光媳婦兒趕忙搖頭。
夏芍怕她不當回事,很認真地提醒,“我能當工人,萬輝能當兵,都是因為識字。”
夏萬光媳婦兒是知道這個小姑子的,有本事,也有主意。萬輝能有今天,全因聽了她的話,她說念書有用,那應該就是真有點用,這回夏萬光媳婦兒點了點頭。
夏萬光媳婦兒帶著孩子走後半個月,夏芍收到了大鵬的來信,郵票是用她偷偷給的錢買的。
兩個孩子的壓歲錢最終還是沒保住,剩下的全被夏萬光搜走了。但大鵬留了個心眼,進門前就把一部分偷偷藏在了外面,他媽手裡的也沒交,說是要留給秀秀上學。
“家裡連年都沒過,聽說我爸就自己和面烙了兩張餅,要麼就是打面湯。他棉衣也破了,自己不會縫,凍得還感了一次冒,我們回去的時候還在流鼻涕……”
夏芍看了隻覺得活該,等大鵬和秀秀都長大了,夏萬光難受的日子在後頭呢。
誰叫他眼裡隻有自己,老婆孩子在家全受苛待?
信上大鵬留的是學校的地址,夏芍也就按照這個地址給他回的,半夏還捎了幾句話給秀秀。
又過了半個月,大鵬有信回來,這次夏芍乾脆讓承冬回的信,也讓孩子們多親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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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陳寄北收到通知,準備出發去大連了。
夏芍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畢竟再有一個月就要開始收山菜,總得談妥了,才能加大收購量。要出口,以前的量肯定是不夠的,具體要多收哪個也得看人家要哪個。
夏芍幫陳寄北收拾東西,“聽說大連那邊暖和,但是風大,你還是得多穿點。”
陳寄北沒說話,放了個枕巾進包裡。
“你拿這個乾嗎?”夏芍有些詫異。
男人神色很正經,“怕招待所臟。”晚上睡覺前放被,夏芍卻發現他拿的分明是自己的。
自從那次去過省城,陳寄北這幾年再沒往外借調過,有其他廠要做桶,也是直接來土產下單。
因此對於兩個孩子來說,這是爸爸第一次出遠門。半夏一個勁追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承冬也仰臉望著爸爸,看得陳寄北俯下/身,挨個跟兩個孩子說了悄悄話。
承冬聽了嚴肅點頭,“我會照顧好媽媽、姥姥和妹妹。”
半夏卻像個小狐狸隻笑不說話,大眼睛彎彎,還親了爸爸一口。
夏芍一看,就想起當初兩個孩子鬨著要跟她睡,這男人是怎麼哄孩子的,“你不會又要給她買糖吧?”
“才沒有!爸爸說的是外國巧克力!”
半夏趕忙幫爸爸解釋,然後就見爸爸望著她有些無奈,媽媽則看著爸爸似笑非笑。
她愣愣轉頭看哥哥,“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沒事。”承冬一本正經,“你不說,媽媽看你表情也能看出來。”
半夏:“……”
這天出門,陳寄北默默跟在夏芍身後,一出來就低聲道:“我隻說給她買,沒讓她隨便吃。”
“你知道就好。”夏芍橫他一眼。
見他神色微鬆,又回身幫他整了整領帶,“早點回來。”
因為這次要談的是出口,土產還給每個人都發了套毛料西裝。
陳寄北第一次換上的時候,夏芍望著面前眉目英俊身姿挺拔的男人,恍惚間竟有種時空交錯的錯覺。
還好男人拿著那條領帶皺眉,讓她迅速又回歸了現實。可惜她上輩子單身狗,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打的,兩口子研究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戴到了男人脖子上。
感覺到妻子的手輕輕落在自己頸間,陳寄北眼中有了柔意,“嗯。”
兩人在路口分開,一個去了食品廠,一個去了土產公司。這回土產要去的人不少,他得隨隊一起出發,土產還把在售的幾種山菜都裝了一桶,作為樣品發往大連。
這次出差不知道要去多久,陳寄北說會想辦法給夏芍打電話報平安。
所以警衛室來通知有她的電話,夏芍一開始還以為是陳寄北,沒想到竟然是秦舒。
夏芍不記得聽誰說過,和一個人拉近距離最好的方法,就是求那個人幫點小忙。反正自從找秦舒幫忙查過萬輝的下落,她和秦舒越來越熟了,倒也不覺得失望。
秦舒的聲音聽起來卻很鄭重,“小芍,我想請你幫個忙。”
這還是秦舒第一次開口求人,夏芍也不知道她能求自己什麼,“什麼事?嫂子你說。”
“小虎明年高中畢業,得上山下鄉,我跟你表哥不準備辦假病讓他留在城裡,想讓他到你那邊去。你看看你方不方便,方便的話幫我們照看一下。”
夏芍知道小虎明年畢業,隻是沒想到秦舒和陸澤同真會讓他下鄉,還要到自己這邊來。
省城周邊也有農村,留在省城周邊不是更方便照顧?
正疑惑,就聽秦舒壓低聲音,“蔡付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