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好戲 激烈成這樣,還說沒用?……(1 / 1)

孫清和薑百勝早就關燈了, 還在說對面新搬來的小兩口。

“是長得好吧?當初聽說她要結婚,我還在想誰說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

孫清好歹是服裝工作者,有那麼點審美在身上的, “結果等人來了一看,男的也一表人才,簡直跟她天生一對。當年我找對象那會兒,怎麼沒這麼好看的?”

好幾天晚上沒回家, 本來兩口子該親熱下的, 結果她光顧著誇彆人了。

薑百勝臉有些黑,“好看有什麼用?長那麼瘦,一看就是個小白臉。”

“都長得像你那麼黑, 就有用了?”孫清哼了聲。

薑百勝還想再說什麼, 對面就傳來一聲大響,聽得他還以為自己說人小白臉被聽到了。

兩口子趕緊披衣服,開燈下炕,走過去敲了半天門, 裡面才應了一聲, “沒事。”

是那個男的, 總是冷著臉看著就脾氣不好那個。

薑百勝也當了好幾年公安了, 沒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哪會放心, “你們不是吵架了吧?”

“不是。”這回是女的應的話, 就是聲音太軟, 聽著總像沒有底氣。

薑百勝一聽更不放心, 就連孫清也跟著問:“小夏你家是不是什麼倒了?”

裡面窸窸窣窣了一陣,終於把門打開了,兩人趕緊往裡望去,然後齊齊一愣。

站在門邊的小兩口衣服顯然是匆忙穿上的, 都還有點亂。雖然男的冷著張臉有些不善,女的低著頭滿臉尷尬,但臉上身上都沒有傷,並不像是剛剛打過架。

他們身後,白天還好好的炕卻漏了個大洞,被褥都被拉出來淩亂地堆在另一邊。

這、這該不會是因為……

薑百勝也開始尷尬了,“那個,你們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還有一鋪炕。”

“人家就沒有了?”孫清趕緊擰了他一下,給他使著眼色,“你們沒事就好,沒事我們先回去了,百勝明天還得上班。”

兩人趕緊離開了這尷尬之地,一關好門,孫清又忍不住隔著門往對面看。

薑百勝無奈地拉她,“有什麼好看的?”

“炕都塌了還不好看?”孫清壓低著聲音,“嘖嘖,激烈成這樣,你還說人家小白臉沒用。”

夏芍聽不到對面這兩口子在說啥,但看兩人走時候那個表情,想也知道不會是好話。

她難得老臉發紅,“這下怎麼辦?”

“睡北炕吧。”陳寄北把她的被褥拍拍灰,放到了對面的小炕上。

他們租這間門屋子也是南北炕,隻是南面連接著大地鍋,燒得比較多,也比北邊這個小炕好燒。烘房子的時候夏芍燒過北炕,不僅冒煙,還燒了半天都不熱。

陳寄北去外面抱了柴進來,一燒,果然冒煙。

兩人開著窗吹了半天夜風,炕上也才將將有一點溫度。夏芍卻被嗆得眼都紅了,眼眶裡可憐兮兮一包水兒,一會兒咳嗽,一會兒又被凍得打個噴嚏。

陳寄北皺著眉把窗關了,抱起自己的褥子鋪在了夏芍的褥子下面。

夏芍有些愣,都給我了你鋪什麼?“”他們家就兩套行李,可沒有多餘的。

陳寄北沒說話,被子一卷半鋪半蓋,就這麼睡在了炕上。

“喂,要不咱倆擠一擠?”夏芍問他。

換個人,都該以為這是在邀請了,結果陳寄北離她更遠了點,“你不說怕自己把持不住?”

夏芍:“……”

這人是憑本事單身的吧?是吧是吧?難怪上輩子一直沒結婚。

關裡五月份都該熱了,江城的晚上卻還很冷。即使有兩層褥子隔涼,夏芍依舊睡得不太舒服。

早上雞剛叫過兩遍她就醒了,想翻身睡個回籠覺,院外卻有人敲門。

“誰啊?”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軟聲咕噥。

旁邊陳寄北動作比她快,已經披上衣服出去開了門。

不多會兒,劉鐵萍沉著一張長臉進來,進門就問夏芍:“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覺?”

夏芍都被問懵了,看看外面還暗著大半的天色,“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嗎?”

劉鐵萍一噎,“總之你現在給我起來,到我那去,出事了。”

出事了?

夏芍睡得有些迷糊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看了眼陳寄北。

看這樣子,是還沒發現搞錯了人,準備開演了?

劉鐵萍這是多嫌棄陳寄北說人吐過?看都沒仔細看一眼。

不對,劉大軍這人平時是有多不著家,一晚上沒回去,愣是沒人發現……

這種好戲哪能錯過,夏芍趕忙套上衣服,洗了把臉就跟劉鐵萍出門了。

一出門劉鐵萍就開始興師問罪,“你那個弟弟怎麼回事?大軍家裡來人,巧雲讓她妹妹上我那住一宿,我就把她安排去小屋,把你弟弟扶到了大屋,挨著你則同哥睡。誰知道早上我起來上茅房,他竟然趁夜摸去了小屋……這讓人家姑娘怎麼辦?”

“這……不大可能吧?”夏芍面上露出遲疑。

“怎麼不可能!”劉鐵萍怒道,“難道我還能騙你?騙你有啥好處?”

正好眼見著就要到了,劉鐵萍快步走進去,“你們自己看吧。”

天還沒全亮,陸家內外燈全開了,小屋倒是還黑著。透過半敞的房門能清晰看到一個側臥在炕上的人影,角落裡還有個看不清面目的姑娘,正把頭埋在膝蓋上哭。

陸澤同也被驚醒了,坐在正屋一根接一根抽煙,臉色很有些難看。

見到夏芍,他似乎不知該怎麼開口,半晌才沉著聲音指指小屋,“那姑娘可能被嚇到了,一有人靠近就大喊大叫,我怕她再受什麼刺激,一直沒敢動。你……你進去看看吧。”

這受害者演得還挺敬業,難怪到現在都沒發現人不對。

夏芍又看了那姑娘一眼,人卻沒動,“這樣不好吧?我還是彆進去了……”

話沒說完就被劉鐵萍打斷,“怎麼不好了?你弟弟乾出這種事就好了?巧雲就這麼一個妹妹,才在我家住一宿就鬨出這種事,你讓我怎麼跟她交代?”

陸澤同沒說話,但看著夏芍這種不願意承擔責任的態度,也皺起眉。

一開始他想給寄北找個性子好能順著他來的,是覺得寄北脾氣太差,怕兩口子不合。也怕女方太有主意,婚後過得不順心會鬨翻天,甚至跟寄北打離婚。

早知道會搞出這種麻煩,她又這麼擔不住事兒,就再考慮考慮了。

陸澤同看向陳寄北,心裡覺得有些對不住弟弟。

果然陳寄北靠著門一臉冷漠,好像出事的不是他新婚妻子的弟弟,與他無關。

被劉鐵萍咄咄逼人看著,夏芍隻能滿臉為難又往小屋走了一步,“那個,你沒事吧?”

楊巧娟瑟縮了一下,緊抱著雙腿把頭埋得更深。

“你看看都給人嚇成什麼樣了!”劉鐵萍立馬指責夏芍,“你弟弟是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巧娟可是個黃花大閨女,這要是讓人知道,以後還活不活了?”

“我看她穿得好好的,不像有事……”

“人家不趕緊把衣服穿上,光著留給你看嗎?就算什麼都沒發生,說出去就好聽了?”

“可是……”

夏芍還想說什麼,再次被劉鐵萍打斷,“你再強詞奪理,就是逼人家姑娘去死!我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麼黴,竟然攤上這種親戚,眼皮子底下讓人鑽了被窩。”

陸澤同當了十幾年的兵,人品一直都很正直,實在看不下去夏芍這樣推三阻四。

“你要是做不了主,發電報讓你父母來。這事責任在萬輝,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這回夏芍不吭聲了,望著劉鐵萍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糾結。

劉鐵瓶和她吵了半天也累了,進屋倒了杯水,“算了你也彆大老遠叫你父母了,我勸勸巧雲和巧娟,看能不能退一步,讓他們結婚算了。你弟弟還小,巧娟以後也還得做人。”

好一番唱念做打,正戲終於來了。

夏芍歎了口氣,“我爸作為民兵連長,當初也是打過敵後遊擊的。他從小就教育我們做人做事一定要負責任,要真是萬輝乾的,我們絕不推脫。”

“你都親眼看到了,還說不是你弟弟乾的?”劉鐵萍簡直服了她的嘴硬。

夏芍覺得這幕戲演得差不多了,該反轉高潮然後落幕,讓她回去補個覺了。剛要開口,外面門一開,楊巧雲走了進來,見小屋外站了這麼多人還一愣,“這是出啥事了?”

她顯然不知情,一面問一面好奇地往裡張望,“大軍昨晚上一宿沒回家,住在你這了吧?正好巧娟那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大早上飯都沒做,我過來吃一口。”、

劉鐵萍沒想到大早上她就來蹭飯,怕她說漏餡,趕緊一攔,“你說大軍昨晚上一宿沒回去?”

“他不是跟你們喝酒去了嗎?你不知道?”

劉鐵萍還真不知道,沒等她想清楚劉大軍跑哪去了,楊巧雲已經趁她不注意上前,一把推開了屋門,“大早上都圍在這乾嘛呢……巧娟?你怎麼在這!”

裡面的楊巧娟一抖,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楊巧雲的聲音眼見著拔高,“我說怎麼攔我,原來擱這兒欺負我妹子呢!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乾的好事!”

她大步衝了進去,劉鐵萍實在沒攔住,見她沒多問就也沒再攔。

這位當初可沒少鬨他們家,讓她去鬨老夏家去,說不定夏家不僅得娶,還得被刮下來一大層皮。

劉鐵萍剛打起精神看戲,就感覺衣袖被人拉了拉。

夏芍像是被嚇到了,聲音壓得小小的,“嫂子你弄錯了,這不是萬輝。萬輝在招待所呢,昨晚你走後他又回來了,說是穿錯了大軍哥的衣服,回來換。”

劉鐵萍一開始沒在意,聽到後面突然覺得不對,“他穿著大軍的衣服走的?”

那屋子裡躺著的是誰?!

劉鐵萍驟然變色,就要衝進去阻攔,楊巧雲已經一把將醉成爛泥到現在還沒有醒的人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