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103章(二合一) 人間有真情……(1 / 1)

第一百零二章

次日林舒月去報社, 李偉生已經回來了,他昨晚喝得有點多,現在還是一副精神萎靡的頹廢狀態。李明芳也差不多, 現在已經趴在工位上呼呼大睡了。

林舒月一看就會知道她也沒少喝。

她去茶水間門倒了一杯溫水,泡了兩片檸檬片放到李明芳的桌子上。

李明芳聽見響動, 抬頭看是她,就支起腦袋:“阿月啊,這喝醉又睡不好的滋味兒太難受了。”

林舒月坐在邊上空著的工位上:“要不回去睡一會兒?”

李明芳的工作跟林舒月的工資性質不一樣,說是回家睡覺,那就是請假了。

李明芳看了一眼李偉生, 道:“等一下吧,我有點不放心他。”

李偉生自從進報社開始,就一直都很自信,甚至自信到一度讓人覺得他高傲。跟他談戀愛以後,他很尊重她, 無論是什麼時候, 都很照顧她。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這麼脆弱, 儘管不舒服, 她還是想陪著。

林舒月點頭, 不再勸, 隻讓她喝水。

宿醉的早晨喝上一口檸檬水,整個人都舒服了。

林舒月往自己工位去,打開電腦看論壇,李明芳也接收到了李偉生的信息, 臉上露出了笑容,變得輕鬆愉快了起來。

到了中午,李偉生邀請林舒月一塊兒去看劉培。林舒月同意了, 正好李明芳也受不了了,請了半天假,她也想去看看劉培,於是便在車的後座睡了一會兒,等再次下車,她的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三人一塊兒往劉培租住的房子去。

這是一棟三層的出租樓,每一層樓都有十個房間門。都是帶衛生間門的單間門,沒什麼采光,屋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劉培正在床上躺著,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煙頭。看得出他一夜未睡,眼睛都是紅的。

見到李偉生他們的到來,他坐了起來,打開房距特彆近的房子,屋子裡依舊沒有光線,他打開了房間門的窗戶,屋內瞬間門就亮了起來。

林舒月也終於看清楚了屋內的擺設,一張床,一個小小的櫃子,一個半開的行李箱,除此之外整個屋子裡沒有任何東西。

但看得出來他很愛衛生,除了床邊那一地的煙頭,其他的地板磚都很乾淨,擦得鋥亮。

林舒月跟李明芳站在門邊,李偉生則跟劉培一起坐在床邊。

劉培跟李偉生說:“昨天,我得了病毒的事情傳到了場子裡,廠裡的領導對我很關懷,組織了廠裡給我捐了一次款,總共有兩萬多。”

“還把我調到了比較輕鬆的崗位工作。這幾天也給我放了帶薪假。”在今天之前,劉培覺得他們廠的領導多多少少有點大毛病,平時規矩多得很,動不動就扣錢,扣工時。

但在昨天之後,劉培覺得,他們的廠領導其實也都蠻好的。他們的廠子裡一共都不到六十個人,那些捐款,大頭都是老板跟幾個副總。

並且他們這場募捐,為了照顧他的面子,都沒有請來任何的記者,這對劉培來說,無疑是保留住了他那廉價的、渺小的自尊心。劉培真的很感動。

隻是兩萬塊錢,對他的這個病,杯水車薪,並且他這個病是個無底洞,根本就沒有治愈的希望,他現在治病,不過是往水裡砸錢,連個響聲都聽不到。

劉培不想治了,他想把他的那些錢都留著,給他的孩子做為讀書的費用。他們都還小呢,他的小女兒,現在也才不滿三歲,他的大兒子,還沒讀初中呢!

林舒月看著劉培那個痛苦的眼神,說:“我們去找律師吧,對包子鋪的老板、吳榮他們發起民時訴訟賠償。”

這話一出,林舒月瞬間門就得的了三人的注目禮。

李明芳一拍手掌:“我有一個哥哥,就是做律師的,我幫你們聯係聯係?”

劉培知道律師這個職務的,他們廠子門口有個小賣部,平時不加班的時候,他就會跟工友們坐在小賣部的門口看電視,最近電視裡正在播放的就是關於律師的電視劇。不過是香江那邊的。

劉培一直覺得,律師這個行業離自己太遠了,畢竟電視裡演的那些律師太光鮮亮麗了。跟他這樣的普通人離得十萬八千裡遠。

李偉生鬱悶了許久的精神到這一刻終於有了一絲輕鬆:“可以啊,怎麼不可以?你不需要有顧慮,我們跟他們打官司,到時候勝訴了,請律師的費用是對方付的。”

李明芳直接到外面走廊去打電話,兩分鐘後,她回來了,跟劉培他們說:“我哥說了,這個案子,他將無償為你提供法律援助。”

聽到無償兩個字,劉培的眼淚水繃不住了,他一個勁兒的跟林舒月他們說謝謝。在去找李明芳的哥哥之前,他還特地去洗了一個臉,企圖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好看一些。

林舒月開車,把他們拉到李明芳哥哥李明霖的律所。

為了表達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李明霖的哥哥直接在大門外等待,他穿著正裝,時不時的和邊上的另外一個人聊天。

看到李明芳從車上下來,李明霖跟他邊上的人立馬走了上去。

劉培也下來了,他很瘦,面色也很黃,一看就知道十分的不健康。

李明霖叫了一聲阿芳以後,便朝劉培伸出了手:“劉先生你好,我是明前律師事務所的李明霖。”

劉培的手在褲腿兩邊擦了擦,然後朝他伸出手:“您好您好。”

李明霖繼續介紹:“這位是我們律所的合夥人,杭嘉恒。”

聽到杭嘉恒的名字,林舒月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跟杭嘉白長得有三分相似。

杭嘉恒仿佛是認識林舒月,在跟劉培打招呼之餘,跟林舒月笑了笑。

一行人往律所裡走,一邊走,李明霖就一邊跟林舒月他們說話。

“昨天劉先生的事情出了以後,就有很多律所都在試圖聯係劉先生,隻不過電話一直無法接通。”李佳霖說道:“我們律所也是如此。”

這個案子的影響及其重大,不僅在國內排得上號,其變態程度就是在國外也是屈指可數。

而劉培是現在已知的人肉包子案最嚴重的受害者,幫他打官司,能在一定的程度上為自己的律所揚名,更能為自己的職業生涯添上光鮮亮麗的一筆。

撇開這個不談,作為一名學習法律的人,在看到這種事情時,他們也想用他們的所學,為這些陷入困境的人,提供一定的幫助。

劉培一愣:“我的手機沒電了,一直沒有充。”

自從人肉包子的事一出,劉培整個人都傻了,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渾渾噩噩的度過,在知道吃人肉會中朊病毒時,他想到了自己最近越來越不對勁的身體,於是從來舍不得請假的他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檢查。

檢查出結果之後,他跟采訪他的李偉生聊了一會兒天,直接就回了出租房了。他的手機就隨意的丟在床上,甭管它怎麼響,他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連廠裡給他募捐的錢,都是他們廠長給他送到租房的。

手機在什麼時候不響的,他也不記得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有律師在聯係他。

對此李明霖他們都表示理解,換位思考,這麼大的事情要是發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表現肯定比劉培要差得多了。

到了律所辦公室,李明霖跟杭嘉恒也沒有走,他們對劉培進行了全方位的詢問,一直到下午四點,他們才由著李明霖把他們送下樓。

在送劉培回去的路上,他主動開口:“李記者,林記者,你們可以再采訪采訪我嗎?我想把廠裡的人對我的幫助,李律師對我的幫助,都告訴世界上的人。這個世界上不僅有壞人,好人也是同樣多的。”

“這也是我最想告訴我的孩子的。我得了這個病,可能活不到他們長大了。”

劉培的話,讓林舒月三人心底一酸。

林舒月想到了在市台工作的施記者。她詢問李偉生:“阿生,你介意跟市台來一個合作嗎?”

這個新聞,是李偉生跟下來的,哪怕今天她跟著李偉生一起出來跑,她也隻是一個協助,就跟之前李偉生跟她跑毒米粉案時一樣。這是大事情,林舒月知道李偉生跟市台合作,能夠把李偉生的利益到最大化,她也不能私自做決定。

李偉生開著車,看著窗戶前面的紅綠燈,跟等車的車流。要是彆的新聞,能和市台合作,李偉生早就高興得蹦起來了,但這一個新聞,李偉生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但他明白林舒月的意思。相比起他們這樣傳統的紙媒,市台是可以做攝像專訪的。並且他們更加有能力把這個十強傳播得更廣。

更何況就是他不願意跟市台合作,市台也是會想方設法聯係到劉培,對他專訪的。與其那樣,還不如同意林舒月的說法,最起碼是送了一個人情給市台。這對他的職業生涯很有幫助。並且市台的人厚道,像這種合作的新聞,一般都是會錯開時間門,把新聞給報社先發,讓報社出一個提前於市台幾個小時的的“獨家”。

李偉生說:“我不介意。”

林舒月見他點頭,拿起手機給王明政打電話,在王明政聯係市台新聞部主任張雄峰的時候,給施記者打電話。

施記者正愁怎麼再從這個新聞中分一杯羹呢,接到林舒月的電話,她說了一聲謝謝,立馬就朝張雄峰的辦公室走去。

她要趕在張雄峰指派記者之前,把這個任務接過來。果然,在聽說是林舒月給她打的電話後,張雄峰馬上就同意了她的采訪申請,並且指派了楊攝像給她。

兩人得了命令,很快出發,在劉培的廠子門口見到了等到他們的林舒月。

劉培的廠子是一個塑膠廠,專門做礦泉水瓶的胚胎跟提手了。

劉培做的是計件的工,礦泉水瓶胚胎根據大小區分,大一點的撿一麻袋是七毛錢,小一點的是五毛。要是機器不壞,他一個月能拿到兩千塊錢左右。

這在這個時候,已經是非常高的工資了。

劉培在到廠子的時候,就去找了廠裡的領導,告知他們有記者跟電視台來采訪他們的事情。

廠長領導十分驚喜!他們在決定對劉培募捐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把這件事情報道出去。

他們就想著,他們作為廠裡的領導班子,在劉培出現這種事情時,他們應該對他伸以援手。

廠長本來是在外面談業務的,聽到這件事後連生意都不談了,直接衝到最近的一個商場,買了一套非常貴的衣服當場換上,火急火燎的來了。

廠子裡的領導們更是對這件事情十分看重,甚至直接全廠廣播,就是為了讓員工們等一會兒要文明一點,禮貌一點。

各個組長們更是直接停了一會兒工,讓組員們搞衛生,沒有誰抱怨。

大家都很珍惜這個能上電視台的機會。

劉培在邊上看著,沉重的心忽然就輕鬆了起來。

他感念廠裡的人對他的幫助,他沒有彆的本事,這是他唯一能夠回報他們的方式了。

下午四點半,在廠長確定好廠裡終於準備好之後,采訪開始了。

施記者這一回做為出境記者,將全程在鏡頭下面工作,她還是有點緊張的。

深吸了好幾口氣以後,她才對楊攝像比了ok的手勢,楊攝像點頭,打開了攝像機。

施記者說了開頭語,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楊攝像拍攝了劉培所在的達旺塑膠廠的廠名,接著他們走進廠子裡,拍攝了廠子裡環境以後,直接到了廠長的辦公室。

廠長有點緊張,但是很快,他就當著攝像機面前侃侃而談,在提到廠子裡的食堂要價太高時,他說:“昨天晚上,我們廠子裡的領導班子,已經對這件事情進行過討論。我們決定,從這個月起,在不改變員工工資的情況下,取消員工對夥食費。”

“也就是說,從這個月起,我們廠子裡包吃了。”

廠長的話,讓劉培瞬間門就紅了眼眶,他想,要是以前廠子裡也包吃就好了,他就不用貪圖便宜,日複一日的去吃那家的包子了。

其實那家的包子非常難吃,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但為了省錢,他還是吃了。

廠長看著劉培的模樣,也很難受,在昨天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劉培這個員工的存在。他很遺憾,作為一個廠長,他以這種方式認識了他。

他跟劉培解釋道:“劉培,我之前不是不想包吃,但你在廠裡工作幾年了,你也知道,咱們廠子裡的訂單不多,有時候淡季,你們一放假就能放個十天半個月的。”

“你們也清楚,在所有的同類型的廠子裡,我給你們的計件價格是最高的了。要是再包吃,我們就沒有多少利潤了。”

廠長難得的真情流露,他這個廠規模不大,機器也少,拿到的訂單都是彆的廠子吃剩下來的小訂單。

“廠長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劉培不是沒有想過去彆的廠子裡上班,但是他去打聽過,價格都比達旺要少。

在彆的廠子裡,撿一袋瓶子大的是六毛,小的才四毛五。不能小看這個看似沒有多大差距的單價,就拿大瓶來說,一袋少一毛,十袋子少一塊,他們一天下來至少能撿一百袋子,這就是十塊錢的差距了。一個月下來就是三百塊了。這還沒算小瓶的差額呢。

他們的廠子裡的飯菜要說貴也並不太貴,一頓兩個菜,一天下來,一周吃一次葷腥。一個月要兩百塊錢。

“是我覺得廠裡的夥食費高,還沒有肉,貪圖外面的小便宜。”劉培說到這裡,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包子鋪的叉燒包大,有成年女人的拳頭那麼大,裡面全都是肉,也正是因為這點肉,他才決定去吃的。

現在看來,全部都怪自己,貪圖小便宜。

廠長覺得有一部分責任也再他,他要是跟彆的廠子一樣,降低一點計件的工資,降低的那一部分拿來做夥食費給員工免費吃,也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

廠長這麼想完,忽然想到生意上的朋友跟他說的話,他朋友說他太仁慈,而太仁慈的老板,是賺不到什麼錢的。

廠長一直都覺得自己沒錯,但到了這一刻,廠長對自己的決策產生了懷疑。

他倆的這一幕互動,被攝像機真實的拍攝了下來。

晚上施記者請林舒月他們吃飯,飯後,李偉生回單位去寫報道,林舒月帶著李明芳回她的公寓。

婁鳳琴今天來過了,冰箱裡放著她下午送過來的紅棗銀耳羹。林舒月給李明芳盛了一碗,李明芳一邊喝著,一邊看對面。

“阿月,你說我買下你隔壁,跟你做鄰居怎麼樣?”

李明芳是住在家裡的,她家裡分給她的房子要比公寓大一些,但她都是租出去吃房租的,從她畢業在家的那一刻,吃住都是在家裡。

李偉生的家庭條件要比她好,他住的是自己的房子,距離報社並不遠,小區條件也不錯,他們已經在想結婚的事情了,按照李偉生的說法,他們結婚後直接住在他的房子就好了。

李明芳是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的,但她現在卻想,住在西江公寓也蠻好,腳下就有超市,超市對面就是報社,下樓過馬路就能到公司。

林舒月道:“我覺得可以。”

李明芳思索起了這件事情。她工作很多年了,錢花了一部分,但大頭都是存著的,她的那些錢全款買下來一家公寓有點不現實,但是付個首付,用另外一件婚前房的房租來付這間門房子的貸款卻是沒有問題的。

“那我等一下就去售樓處問問。”

林舒月道:“問什麼售樓處啊,我們上次去度假村玩,你不是加了冰冰的企鵝嗎?直接問她不就好了?咱們都是鼎生集團的員工,多多少少能有點內部價格不是?”

李明芳有點猶豫:“這不好吧,才認識幾天啊?請她幫忙做這事是不是不太好?”

李明芳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拿起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她跟向冰冰都是八卦的忠實熱愛者,在這幾天,她跟向冰冰的聯係就沒有斷過。點出手機企鵝,飄在最上面的,就是冰冰的聊天框。

她發了個信息過去,很快向冰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十分鐘後,林舒月跟向冰冰、李明芳出現在了隔壁,之前燕覺年住的那間門屋子裡。

這間門屋子跟林舒月所在的那一間門格局差不多,不過廚房跟衛生間門的位置做了一個調換,之前燕覺年入住時並沒有對這間門房子進行改動。

裝修跟林舒月的那一間門彆無二致。

李明芳本來就喜歡林舒月的房間門的格局,現在一看就滿意上了。向冰冰真誠的朝她介紹起房間門的內部裝飾、開關。

李明芳聽得興致勃勃,兩個小時後,已經是九點鐘了,林舒月坐在一樓的售房大廳,看著李明芳、向冰冰還有其中一個售房業務員在簽合同。

林舒月是真的沒看出來,李明芳原來還是一個隱形的富婆。

她嫉妒的眼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雖然她現在已經是有房一族了,但她還是想自己在將來的某一天想買房子時,想都不用想就能掏出錢來。

拿著購房合同,李明芳挽著林舒月的手揮彆向冰冰跟她同事,往樓上走。

看到林舒月眼裡的羨慕,她笑著說:“我們家以前是平湖村的。”

林舒月瞪大眼睛,平湖村啊!那不就是這□□城最繁華的市區?

李明芳說:“我那時候有不少地,都被政府征收了,我爺爺拿著錢,做了點海鮮生意,現在開了一個海鮮市場,還蓋一棟樓來收租。”

“我家孩子多,還有點重男輕女,給兒子的都是固定資產,但是對女兒也並不怎麼吝嗇。要是海鮮市場的生意好,等到過年,我爺爺奶奶就回發大紅包。”

“他還給我們準備了嫁妝,嫁妝的百分之十是可以在婚前進行支配的。”

李明芳說這句話時並沒有怨懟,相比起村裡的其他人家,他們家對女孩子可以說是非常的好了。

李明芳從小就知道,做人啊,最重要的,是知足。

林舒月真誠的問李明芳:“阿芳,你爺爺還缺孫女嗎?”

林舒月問這句話沒有彆的意思,她就是想在過年的時候收一個大紅包。

李明芳一愣,然後笑了:“缺,我爺爺就缺一個漂亮又能乾的孫女。”

李明芳的話讓林舒月愣了愣,然後連忙解釋:“我開玩笑的。”

李明芳笑了笑,然後說:“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說笑著上了樓,在林舒月家看了一會兒電視,李偉生來接李明芳了,林舒月把她送下樓,看著她跟李偉生開車離開。

林舒月返回樓上,剛剛進屋,就接到了杭嘉白的電話。

在電話中,林舒月提起了杭嘉恒的事情。

杭嘉白說:“杭嘉恒是我堂哥,他是我二叔家的孩子。大學的時候他學的是政法專業,畢業以後直接就跟同學開了一個律所。現在混得挺好,蒸蒸日上的。”

杭嘉白家做什麼的都有,子孫都挺出席,兄弟姐妹間門關係也很好,上次家庭聚會,他一直在跟林舒月發信息,就已經引起了他的兄弟們的注意。

林舒月這個名字都已經在他的兄弟姐妹間門傳遍了。

杭嘉白實在是緊張:“杭嘉恒跟你說什麼了嗎?”他跟林舒月現在還八字沒有一撇呢。

林舒月說:“沒有,就是看你們長得像,名字也差不多,就問一問。”

杭嘉白鬆了一口氣,借此機會,杭嘉白簡單的跟林舒月說了一下自家的問題。

這一個電話,兩人打了十多分鐘,掛了電話,林舒月看論壇。

論壇上對這件事情的討論依舊居高不下,林舒月看了一下大致的帖子,然後上床睡覺。

次日早晨,李偉生發的報道占據頭版頭條,對劉培的情況大家還是很關心的,在看到還有後續報道時,大家都十分好奇。

在這篇報道裡,李偉生詳細介紹了劉培的家庭情況,又說了有律師事務所對他進行了無償援助,之後,著重說了廠子裡對他的募捐以及對自己廠子的整改。

這個報道一發出,就引發了極大的討論,最快反饋的,就是在論壇中。

有一位樓主專門將李偉生的這篇報道搬運了上去,光標題,就讓大家覺得心裡一暖《人間門有真情,人間門有真愛:人肉叉燒包案受害者劉培》。

跟帖子的評論也很友善,大家在同情劉培之餘,也對劉培的廠子報以了最高的好感。

而這一份好感,在傍晚的聚焦訪談播出後,積攢到了最大化。

在訪談中,那一段廠長跟劉培道歉的片段並沒有被剪掉。在無良老板越來越多的年月,在出了事情廠長隻會撇清跟自己的關係並且從來不會反思自己的不足的趨勢下。

達旺廠長像是一股清流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傍晚,有人朝達旺塑膠廠的保安室裡扔下了一個信封,保安打開一看,是十塊錢,裡面寫著捐給劉培看病。而這隻是開始,並不是結束,很快信封就堆滿了保安室窗前的桌子。

信封裡的錢有多又少,少的隻有幾毛,多的有上百。

保安將這件事情說給廠長聽,廠長感慨不已,決定給廠子裡上夜班的員工能多加一頓宵夜,哪怕是一碗白粥配鹹菜呢?

廠長找來公司文員,將捐獻給劉培的錢做個統計,然後文員寫了一張紅紙,貼在公司門外招聘啟事的邊上。

到了晚上,廠長接到了客戶的電話,客戶在電話中說道:“黃廠長啊,關於你們公司的報道我看了,我很感慨啊,在現在居然還會有你這樣為員工著想的老板。”

“我很欣賞你,我們領導也很欣賞你,所以我們決定,給你們廠的訂單多加百分之十,你能不能吃得下?”

廠長都傻了,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隻不過是憑良心做這件事情,能得到這樣的回報。

在那邊客戶再一次詢問當中,廠長表示:“能吃下,能吃下,何總您放心,我們一定按照時間門完成單子。”

何總掛了電話,每一會兒,廠長辦公室的座機響了,他接起來,依舊是給他送訂單的,

十分鐘過後,廠長看著自己面前的紙張,上面都是客戶加單的數目。他決定,把剛剛決定的宵夜加餐從白粥換成炒面!

並且把辦公桌後面的坦坦蕩蕩幾個大字,換成與人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