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訣想過很多種兩人見面之後該是什麼場景, 萬萬沒想到沒有一點煽情,開局就是如此令人尷尬的話題。
應訣面上穩如泰山道:“我說我在雪原那邊不過是隨口胡謅的,畢竟前面秦道友分明已經說好了與我同路, 後面卻一點音信也無, 你說你在火岩山這邊,我便稍微找了找,沒想到這麼巧, 我們竟是能在火岩山這麼大的地方相遇, 如此看來我們也是有些緣分。”
“何止。”
秦晟輕聲呢喃。
“什麼?”應訣剛剛一直在留意秦晟的傷重不重,對方這話又說得實在小聲, 應訣竟是有些沒聽清。
秦晟又道:“我說塗道友不也半分音信也無。”
應訣一時間門也顧不得秦晟剛剛說的是不是這個,隻覺尷尬。
他為什麼沒有音信,那當然是因為他能感應到秦晟的所在,並知道秦晟離自己很遠,既然如此還不如兩人各自先找機緣,但這事是能說給秦晟聽的嗎?當然不能啊!
應訣默默認下了,甚至連句反駁都不好說。
然後應訣發現自己可能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話說他現在找到秦晟有啥用啊,他給的丹藥秦晟敢吃嗎?秦晟療傷他能幫著護法嗎?
不能!
所以他現在跑到秦晟面前來是來乾啥的, 用眼神關懷對方嗎?
好在秦晟在應訣找到他之前就已經自行治療的差不多了,如今也不過是等身體自行恢複的一個過程,就算有應訣的存在也不存在大事。
此時應訣現在所用身份是個修為不過金丹後期的修士就顯得尤為重要起來,秦晟所用身份好歹是元嬰初期, 就算對方此時受傷, 應訣這個金丹後期也不敢妄動不是。
應訣將這件事理清之後,面上就穩定了許多,甚至還能關心秦晟兩句。
“在下隱隱聞到秦道友身上有股血腥味, 不知秦道友是受傷了還是怎地?”
秦晟倒也沒避諱,直言道:“方才受了些小傷,不打緊。”
應訣又要哀歎了,秦師弟,你這樣直接將自己受傷的事說出去真的好嗎?是不是也太沒防備之心。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秦晟會與裘語嫣打起來了,實在是秦晟太純了,原著中經曆了那麼多風吹雨打的秦晟尚且被裘語嫣看出了端倪,更不要說現在的秦晟。
應訣隱晦地用看好大兒的目光看了秦晟一眼,倒是有想要在這件事上引導引導秦晟,但又擔心自己這馬甲隻得作罷。
所以最後應訣的千言萬語就化作了乾巴巴的一句,“秦道友,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出門在外,還是得小心一點。”
這一次秦晟看向應訣的目光已經帶上了兩分古怪。
他提醒,“塗道友,在下乃是魔道中人。”
應訣不以為意,“魔道中人也是可能被騙的,秦道友左右小心一點。”
秦晟隨口“嗯”了一聲,神情冷淡如水,唯有眉宇間門閃過一絲複雜。
他反複思索著他用秦淵這個身份到底是哪裡打動了應訣,為何應訣對這魔修總是有兩分特殊。
可思來想去,唯一的不同便是他用這個魔修的身份想要去幫應訣,以及在應訣遠遠墜在後面的時候,等他一等。
他猛地想起齊舒鶴在纏著他這個身份時曾說的一句話。
那時他都已經一劍抵在齊舒鶴的脖子上了,金衣少女卻不以為意,甚至彎著笑眼道:“你不會殺我的。”
“如果你會因為嫌我煩而殺我就不會在我險些被妖獸吃掉時救我了,在你救我的瞬間門我就知道你與其他魔修不同,恣意瀟灑,冷漠強大,卻還有一顆憐憫之心,魔修有很多,可像你這樣的魔修卻隻有一個。”
原本模糊不解的思緒一下子得到了解釋。
魔修有很多,俊朗帥氣的魔修數不勝數,但能夠主動去救一名正道人士,給對方丟下一瓶丹藥,在對方跟不上時願意等著的魔修卻很少很少。
所以就算是應訣對他現在這個身份有幾分好感,也絕不是因為他秦晟,而是因為當一名魔修做這些事後帶來的不同感。
就像他知道齊舒鶴喜歡的不是秦淵,而是喜歡那種純美的幻想一般。
人有時喜歡一個人不一定就是喜歡這個人,他們喜歡上的可能隻是自己想象中的對方。
那他呢?
他對應訣又當是如何?
是因為以往欺辱他之人突然的溫柔顯得彌足珍貴,還是停留的視線多了,就誤以為那抹在意是喜歡?
秦晟垂下眼,將一切猜測與猶疑儘數隱藏。
再展露的便已經是不甚在意的冷然話語,“讓我小心,塗道友倒不如自己小心些。”
應訣就知道,人秦晟好歹還在扮演一名魔修,他對人魔修說這些真的好嗎?
實在不行,應訣也隻有利用大師兄的身份,群發大家出門在外,小心謹慎的消息了。
不想這些不高興的了,應訣先將自己收獲的寶貝拿出來分享。
紫雲晶,應訣前不久才收集的的金疙瘩,實不相瞞找到這東西對於應訣的價值遠比萬年冰晶大。
紫雲晶算是煉器師的心裡寶,但對於煉丹師同樣價值不菲。
畢竟煉丹除了要加各種靈植還需要一些天材地寶,而這紫雲晶便是一件頂好的煉丹時可以加入的東西,紫雲晶主要作用就是平衡穩定,能夠在煉器時讓各種相互排斥的靈材融合,減少炸爐的可能,對於煉丹同樣如此。
應訣扒拉著自己應該分秦晟多少合適。
以兩人的關係就是分個一半也是正常的,但應訣現在用的可是彆人的身份,這直接送人一大堆紫雲晶不太好吧。
最後應訣還是扒拉了一半的紫雲晶堆在秦晟面前。
他笑道:“秦道友,這是在下不久前找到的紫雲晶,我們都這般熟了,分你一半好了,彆無所求,也就希望道友後面能帶著我點,我們一同尋找天材地寶。”
秦晟瞧著堆在自己面前如有小山高的紫雲晶沉默了。
這總不是應訣給這魔修下的聘禮吧。
秦晟還不知道應訣挺可惜他前面已經說了自己就是在這火岩山,不然他還能掏出一大堆的雪凝草和冰晶來分享,連雪蓮花他也同樣可以拿出。
但誰讓應訣需要解釋自己為什麼能這麼快找到秦晟。
秦晟沉默了許久,倒是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從空間門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前面遇到了一隻妖獸,還挺厲害,這妖獸的妖丹應當還挺適合你。”
元嬰圓滿的火屯鳥妖丹,紅豔豔圓滾滾的一顆可愛妖丹。
秦師弟,這也太講究禮尚往來了吧。
應訣送東西時可還特意說了紫雲晶是為了讓秦晟保護自己,畢竟想挖取紫雲晶,其過程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也就看能不能有運氣遇上罷了,結果人轉手送他一顆好不容易得到的妖丹。
應訣看向秦晟的目光都要憐愛了。
虧他之前還覺得秦晟挺聰明的,就算在外面,也應當不會被人欺騙,誰想秦晟竟是在外面這麼單純。
人家送他一樣東西,他就一定要回禮。
雖說禮尚往來是個好習慣,但這真符合你魔修的身份嗎?秦師弟。
欸,好在他還是自家人,不算肥水流入外人田。
應訣暗暗感歎自己真厚顏無恥。
結果在應訣將那妖丹收了之後,秦晟同樣隻收了一塊紫雲晶時,“好了,既然收了你的東西,我會儘量保護你的。”
“其他的紫雲晶不要嗎?”
“我又不是煉丹師又不是煉器師,要紫雲晶何用?”
秦晟是煉丹的,他之前在火岩山找到的好東西不少都用來煉丹了,但秦淵卻是一個隻醉心劍術的魔修,於煉丹煉器上都沒什麼研究。
臥槽,差點忘了這個設定。
莫慌,應訣很快就找到了找補點。
“可是我也不煉器煉丹啊,留著這些石頭也沒用,再說秦道友方才不是還給了我一顆妖丹嗎?觀那妖獸品質不低,怕是都快有化神期了,我不也大大方方直接收了,現在秦道友也莫要推脫。”
秦晟沉默了半天,到底還是將那堆對於煉丹師來說形同定情信物的紫雲晶收下了。
也許應訣隻是不怎麼煉器,又或者身上好東西挺多,所以才將這紫雲晶分了他一半。
但,
怎麼可能。
觀之前應訣給他煉製畫陣筆就可看出,應訣煉器上分明極為熟練。
秦晟不打算在過多猜測,越猜他會越覺得應訣是不是喜歡他現在所用身份的魔修。
成功與秦晟組隊之後,兩人就開始繼續掃蕩火岩山。
火岩山與雪原比起來,東西隻多不少,畢竟這般的環境比雪原那邊還要惡劣。
不過這種到處是岩漿與岩石,熱氣蒸騰火靈氣到處跑的地方對於火靈根修士卻是天堂。
應訣的雷靈根偏向火係,所以在這火岩山倒也格外舒適,這就顯得還特意弄一個冰晶發簪的應訣像個憨憨,本來想的是更好在雪原那邊曆練,誰曾想他這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從極寒轉到了極炎。
不過問題不大。
應訣主動顯示自己之前就在火岩山,並拿出證據。
“除去前面的火靈芝,我還聽說了一樣靈寶,風火心,不過其被含光火焰蛙守護著,並不是那麼好搶奪,但這風火心兩株並蒂,對靈根也沒什麼要求,倒是適合我倆。”
應訣之前緊趕慢趕地趕過來,怎可能去道聽途說哪裡有秘寶,全靠原著給他撐著,不過原著中風火心是秦晟與裘語嫣對付完火屯鳥之後,一同采摘的,其最後自然是被兩人分了,甚至因為風火心的火屬性又那啥了一次。
不過應訣好歹縱觀原著,必然不會讓這樣的意外出現。
秦晟慣來沉默寡言,哪怕扮做魔修也沒讓少年人話多上幾句,但對方在應訣提議之後就帶著人向著那邊而去。
秦晟前面也是瞧見了那並蒂風火心的,不過那時風火心並未完全成熟,他便也就沒有去過多留意。
此時應訣既然提起,他自然是願意與人同去看看。
一處隱蔽的岩石邊上,一隻巨大的含光火焰蛙正趴在地上懶洋洋地曬太陽,而它的徒子徒孫們正用地上熔漿擦洗著身體。
可伶的含光火焰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個狠心修士盯上了,正悠然自在地享受蛙生。
應訣也就假惺惺地可憐了一句蛙蛙,就開始磨刀赫赫起來。
比起應訣的蠢蠢欲動,秦晟就要穩重許多,看準時機,力求一出手便是成功。
不巧不光應訣他們盯上了蛙蛙,還有另一批人同樣看上了這隻小日子過得過於舒服的含光火焰蛙。
他們甚至在應訣與秦晟出手之前,率先暴露出了殺意。
剛剛還悠然自得的含光火焰蛙猛然從地上跳了起來,目光危險地看向某個地方,巨大的腮幫子鼓動著,好似準備隨時“呱”上一聲。
那處的人自知自己已經暴露,也不再繼續隱藏,猛然從自己的所在地跳了出來。
一行三人,全在金丹圓滿將要突破元嬰的修為,應訣一瞧見人第一反應就是這並蒂風火心也就兩株,這三人到時候怎麼分?打磨成粉,一人三分之一嗎?
含光火焰蛙鼓動自己近乎透明的腮幫子,然後猛然張嘴,一聲聲勢巨大的“呱”就從其嘴中傳了出去。
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應訣一瞬間門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聲汙染,以後誰敢說他吹笛子難聽,那就該來聽聽含光火焰蛙的美妙歌喉。
這一聲實在恐怖如斯,剛剛還對風火心勢在必得的三人都被震得兩耳發嗡,耳膜流血。
在大個含光火焰蛙帶著它的徒子徒孫對付那三人的時候,應訣與秦晟十分不厚道地來了個偷家。
應訣拿起風火心就拉著秦晟跑路。
那三人大概還沒遇到過這種老6,險些目眥欲裂。
他們在這辛辛苦苦地拖延含光火焰蛙,這人竟是直接拿著東西就跑。
應訣才不管這些人心裡怎麼想的,帶著秦晟跑得飛快。
應訣向來信奉不打架就得到的東西比打打殺殺才能得到的更快樂。
身形巨大的含光火焰蛙現在也不去欺負那三個倒黴蛋了,帶著自己那一堆徒子徒孫就來追應訣與秦晟。
應訣迎風狂奔還不夠,索性帶著秦晟禦劍飛行。
那飛行的速度哪是一隻靠蹦跳的青蛙追得上的,氣得含光火焰蛙張大嘴巴,鼓足了氣,然後一口一聲巨大的“呱”從含光火焰蛙口中吐出。
秦晟單手為應訣布下一個隔絕音攻的法陣,另一手已經揮出一劍,向著含光火焰蛙直直攻去。
那一劍淩厲而至,威力驚人,可含光火焰蛙也不是吃素的,它在劍氣攻擊而來之前,猛然跳起,與此同時,一道含著光芒的火焰向著秦晟與應訣的飛劍吐出。
巨大的火球猛然襲來,應訣禦劍走位風騷地避開攻擊。
正要載著秦晟逃跑,卻不想秦晟竟是猛然跳下了飛劍,向著含光火焰蛙而去。
避無可避,那自然是隻有一戰。
應訣站在飛劍之上,任由高空的風吹動衣袍,撩動發絲,手中劍微微顫動,似乎想要也去領教一下那一劍之威。
秦晟的劍當如何,那自是當世最強的劍,其也必然是當世最強的人。
應訣屬於喜歡以最簡單的方式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而秦晟卻是那種激流勇進,一往無前之人。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應訣總歸是願意停留在原地等待一一,並願意做師弟最堅實的後盾。
應訣再一次取笑自己的厚顏無恥,以他反派的身份,他分明才是傷秦晟最多的暗箭。
在這短短瞬間門,秦晟已經與含光火焰蛙打了好幾個回合。
含光火焰蛙從名字就已經看出其是一隻玩火的青蛙,秦晟同樣是玩火的人,一蛙一人的火大不相同,相互攻擊,又相互吞噬。
要說厲害當然還是秦晟更勝一籌,隻見黑衣冷峻的魔修一劍抵在了含光火焰蛙碩大的眼睛旁。
把含光火焰蛙嚇得眼睛都不敢動了,一旁的徒子徒孫們,動著火紅的身體緊張地看著秦晟的劍,一個個全都“呱呱呱”個不停,好像在求情,就連那隻身形巨大的含光火焰蛙也都可憐兮兮地看著秦晟。
可憐的蛙蛙難逃一死,原著中秦晟便是一劍將那含光火焰蛙斬成兩半。
應訣正想著要不還是勸秦晟放過這隻蛙吧,畢竟這麼多徒子徒孫離開這隻大蛙後怕是存活困難。
結果還不待應訣開口,秦晟就已經挪開了劍,冷聲道:“你守護的這個風火心我們想要,莫要再做糾纏。”
說著秦晟就要與應訣一同離去,不料含光火焰蛙竟是再一次張大了它的大嘴巴。
這是冥頑不明?
就在秦晟皺眉的時候,含光火焰蛙卻是吐出了幾隻火紅的蝌蚪。
這是蛙蛙賣蛙?
下一瞬巨大的含光火焰蛙將自己面前的幾隻火紅蝌蚪往前推了推,應訣這才看清,不是蛙蛙賣蛙,這小蝌蚪並非是活物,而是岩石質地,應訣辨認了好一會才認清這是什麼天材地寶。
火隕蝌蚪!!
是吧是吧,看模樣很像。
這都什麼運氣,他們在這欺負含光火焰蛙,不過是最後沒殺對方,對方竟是還給他們如此珍惜的火隕蝌蚪作為感謝,這都是什麼傻白甜蛙蛙。
秦晟大概也是被含光火焰蛙傻白甜到了,沉默了一下,將之前收集的火屬性東西拿了不少給含光火焰蛙,然後才將火隕蝌蚪拿走。
拿走就算了,還分給了應訣兩個。
應訣挑眉。
秦晟冷漠地給“出見者有份”的理由。
應訣揚眉,已經冷了許久的臉上終於帶出了笑意。
那一瞬間門白衣俊挺的青年臉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融化大地,帶來一股暖意。
秦晟微愣,隨後垂下了眼眸。
在加快的心跳中,秦晟確認不是將在意誤以為喜歡,而是,真的喜歡。
此行也算收獲頗多,兩人將火岩山來來回回翻了一遍之後,終於願意沉下心鞏固一下修為。
應訣率先從鞏固修為中醒來,把玩著手中的兩個火隕蝌蚪。
這蝌蚪並不是那種完全寫實的蝌蚪,腦袋較大,尾巴較短,總體而言是個有點Q版的可愛款。
應訣一手攤著,放著蝌蚪,另一手兩指撚起一隻蝌蚪,將其來回晃悠著。
就在應訣閒來無事的時候,他竟是猛然察覺到了一股氣息的存在。
應訣抬眸看向那邊,隨後起身,向著那慢慢悠悠而去。
等來到那隱隱可見林木的地方後,應訣才悠然道:“魔族聖女如此躲躲藏藏可不符合你身份。”
樹杈上傳來了女子的嬌笑聲。
“你果然是認得奴家的。”
應訣抬眸,便瞧見了千嬌百媚的女子不知何時坐在了樹枝上,她悠哉悠哉地晃著光潔白皙的小腿,似乎半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春光外泄。
應訣向來是不否認裘語嫣的美貌的,這是一個能勾起男人最深層欲望的女子,不然其也不會讓一眾男讀者狼血沸騰,美人有點毒又怎麼了,可惜應訣是欣賞不來這樣的美人的。
應訣手中劍一轉,表明來意。
裘語嫣紅唇微啟,輕輕歎道:“奴家與公子無冤無仇,公子此般來找奴家作何?”
“自是來殺你的。”
裘語嫣美眸微挑,柔柔笑道:“為誰而來呢?”
應訣不語,提劍便是出手。
應訣敢給自己劍客的身份,就不可能對劍之一道全然不懂,他的劍雖不至於讓天地神佛為之失色動容,殺人卻已是足夠。
重傷的裘語嫣本就不打算與應訣纏鬥,她猛然起身,足尖輕點樹木,翩然急退而去。
裘語嫣大抵從未如此狼狽過,不僅身受重傷,連療傷也不見好上多少,但在對上應訣的時候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唇上甚至還帶著絲絲淺笑。
“奴家大抵是知道公子為誰而來了,近來奴家好似也就得罪過一人,就不知秦淵堂堂血煞魔宗親傳弟子,為何找場子還要一個正道人士前來?”
在裘語嫣妄圖以言語動應訣心神時,應訣手中已經打出數百道招式。
裘語嫣被打得節節後退。
“錚”地一響。
數十道細如毫毛的烏光向著秦晟而去,在破空聲襲來的時候,應訣手中長劍已經率先而至,將所有泛著黒烏的長針打掉。
在裘語嫣逃離之前,應訣動了。
白影一閃,以著變幻莫測的詭異身法攔下了裘語嫣。
冷寒的劍直直抵在了裘語嫣的脖頸旁。
裘語嫣瞳孔微震,陰冷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淩霄君。”
應訣也不否認,提劍輕笑,“吾幫吾友找場子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