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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蕭正峰來到西越人所在的部落,原來這個部落叫做阿依古部落,是西越王後母族所在的部落,是以在西越中地位極高。此時納達爾帶著蕭正峰騎馬前行,在這夜色中約莫行了半個時辰,才見前方有人群駐紮的棚戶以及帳篷等。

西越人的生存狀態是半遊牧半駐紮,比如這阿依古部落,他們的部落本土就駐紮在大昭和西越的邊境這一片曠野裡。老人小孩和婦人以及部落中的首領等全都在此半定居,唯有他們的年輕男人和壯實的女人,會出外放牧尋找食物。一旦出去便要約莫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夜色中,納達爾帶著蕭正峰穿過部落眾人聚居之處,最終見到了部落首領,部落首領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家,老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躺在虎皮毯上,手中摩挲著一個因為太過古老而磨得太過圓潤的狼頭雕,就那麼耷拉著眼皮和蕭正峰說話。

不過隻說了兩句,蕭正峰便感覺到這個老人年紀雖然大了,但是才智敏捷,睿智多思,說話間透著和藹,他對蕭正峰並沒有任何敵意,反而是讓蕭正峰近前,詳細地詢問了發生搶劫案件的具體情況。最後他才道:

“蕭將軍手中所拿羽箭,確實是我們族人官場用的。隻是我們族人雖爭強好勝,也是驍勇善戰,但我們絕對不會乾出去搶劫村莊,殺戮孩童的事情。如今蕭將軍講來此事,倒像是有人刻意栽贓。這件事就不光是蕭將軍的事情,也是我們大越人,是我阿依古部落需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說著,他吩咐一旁的納達爾道:

“納達爾,你去陪著蕭將軍出去詢問,最近我們的羽箭可有流落到外面,為何會有人冒充我們大越人去搶劫村莊。”

納達爾聽了,半跪在羊毛毯上,鏗鏘有力地道:“是!”

說著間,蕭正峰抱拳道:

“既如此,蕭某不敢打擾,這就告辭。”

誰知道那位老人卻招了招手,掀著垂老的眼眸,顫巍巍地道:“蕭將軍,你可否走到近前來?”

蕭正峰微怔,不過隨即便笑了,上前道:“老族長?”

納達爾見此情景,也有些奇怪,不過並不敢問什麼,隻是依舊恭敬地站在一旁。

老人家猶如枯樹皮一般的手拉住了蕭正峰的胳膊,示意他距離再近前,蕭正峰見此,隻好俯首下去。

老人家睜開了耷拉的眼皮,卻依舊仿佛看不清,又命阿依古將桐油燈拿得近了,那老眼昏花的眸子盯著蕭正峰看了半響。

蕭正峰神色平靜,含笑望著老人家,一言不發,任憑他打量。

老族長看了許久後,那雙握著蕭正峰手腕的手終於鬆開了。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揮揮手道;“你們去吧。”

一時待蕭正峰和納達爾離去了,無力地閉著眸子的他,才輕輕歎了口氣。

而走出部落首領的木棚後,納達爾依舊對剛才的事情有些疑惑,他望了眼蕭正峰,卻並不覺得此人有什麼異常。

“蕭將軍,剛才大族長特意看了你一番。”

蕭正峰卻隻是輕輕笑了下,並不以為意,淡道:“或許老族長隻是覺得我長得面善而已。”

納達爾見蕭正峰這麼說,也就不再去想了,當下抱拳道:

“蕭將軍初入我大越境內時,我納達爾還用暗箭傷你,實在是過意不去,也幸虧蕭將軍功夫了得,竟然能躲得過我這無聲羽箭!”

蕭正峰朗聲笑道:“納達爾兄弟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深更半夜闖入西越境內,難免引起人誤會。”

當下兩個人彼此都有些好感,便商議起查找真凶的事情來,蕭正峰卻是道:

“我已經派兩位屬下分頭去尋找線索,如今我等可否現在族中詢問下,是否有人丟失羽箭,以及近期可知道族外什麼人有和族中同樣裝束的人?”

納達爾點頭:“蕭將軍說得極是,隻是族人如今多在睡夢之中。若是要詢問,怕是多有不便。”

蕭正峰不免笑道:“既如此,我們等等便是。”

當下兩個人商議一番,便說定了等天亮眾人醒了,將大家召集在一處細細詢問各家各戶,至於如今呢,納達爾提議道:

“不如先到我的住處,我那裡有一些上等的馬奶酒,蕭將軍如果不嫌棄,隨我過去,一通暢飲一番?”

蕭正峰一聽,自然欣然答應,當下二人便去了納達爾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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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從蘇三娘那裡購置了諸般物事回到家中後,先是命朱紅等燒了一大盆熱水,抬進來後,她往那熱水裡滴了幾滴蘇三娘推薦的阿拉香露。熱水中原本就已經依照阿煙的吩咐放了丁香珍珠粉玉屑並乾製蜀水花等,如今又滴入了幾滴阿拉香露,頓時猶如畫龍點睛一般,隻覺得滿屋子裡都蒸騰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清雅舒服,沁人心脾,一時隻覺得心中輕鬆愉快。

她不免心裡暗暗稱讚,想著這物真好,可惜得來不易,在這邊遠荒僻之地都能賣十幾兩銀子一小瓶。若是能夠多多采買,運到燕京城去,到時候賣個上五六十兩銀子,也或許是有人要的吧?畢竟燕京城名門大戶多,多得是那貴女夫人不在乎這些許金銀,要的就是上等精巧好物。

當下阿煙步入這熱水桶中,浸泡在溫熱清香的水中。

浸在氤氳的熱氣中,阿煙慵懶的閉上眸子,感受著那股濃鬱清新的花香,整個人猶如置身在花山花海之中般。她將頭上的發髻解開來,頓時軟滑的長發猶如雲墨一般傾瀉而下,披散在灑滿花瓣的水中,也有零星落在了纖巧的肩膀上。

此時荼白來到門外,小聲地問道:“夫人,巾帕胰子澡豆都準備好了。”

阿煙聽了,淡道:“進來吧。”

素日房中的事兒都不敢用她們伺候的,主要是蕭正峰不喜,自從綠綺事件後,他對她身邊的侍女都頗有防備之心。現在這男人不在,她也就允她們進來了。

一時門開了一條細縫,荼白小心地進來,又忙掩好了門,進來便見氤氳熱氣中,阿煙意態慵懶地依靠在木桶邊沿,如雲的烏發和那如雪的肌膚映襯出動人的對比,更不要說朦朧中那雙如湖水一般的醉人雙眸,還有透著嫣紅的雙唇。

一時荼白這麼個小丫頭都有些看呆了,她自己也是女孩兒家,其實比阿煙不過小了兩歲而已,如今也十四歲了,可是同樣是女孩子家,她和夫人實在是天差地彆。

夫人全身上下,仿佛無一處瑕疵,不說其他,就說那唇兒吧,分明是不曾塗抹任何唇膏,可是卻能是如此清透的顏色,紅豔豔的跟個沾了露珠的櫻桃一般。或許這個比喻並不恰當,因為她的雙唇薄得跟,更像個花瓣,那麼輕薄細潤,越發有了精巧細致的味道。

荼白有些羞紅了臉,低頭道:“見了夫人,才知道什麼是好看。”

在荼白的服侍下,阿煙洗完澡,這才起身,擦拭乾淨後,便躺在了炕頭上,尚且帶著濕潤的身子鑽到紅喜褥裡,又讓荼白將錦帳放下了,這才開始她洗完澡要做的事。

她將從蘇三娘那裡買來的綿羊油用玉簪子挑出來好大一塊,在手心輕輕摩挲,眼看著化成了清潤的脂膏,這才開始向身上塗抹。

十幾兩銀子的綿羊油,她並不是隻用了塗臉的,而是想抹遍全身。

才來到這錦江城沒多少日子,她已經隱約感覺到,身上仿佛不像之前那麼幼滑細膩了。其實她身上肌膚最為動人的時候,就是剛嫁給蕭正峰的時候。那個時候明明有時候連覺都睡不好的,可是卻煥發著白玉一般的光澤,讓人自己看了都愛不釋手。如今卻漸漸地失卻了水分的樣子。

這麼想著間,她已經將那綿羊油塗抹了全身各處。

待上上下下塗抹一番後,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此時渾身肌膚都滋潤幼滑,就跟剛出生的小嬰兒一般。她想著,若是這個能夠效果持久,她便豁出去銀子多買一些就是了。十幾兩銀子一盒,她還是用得起的。

將自己打理好了,她又不免想著,改明兒再去後院看看,尋摸著怎麼也得種出些菜蔬,這樣飯食也能豐富。還有就是那一群雞中有個老母雞,看著下蛋並不勤快,倒不如宰了熬湯,等蕭正峰回來好給他補補身子。

他如今出門在外的忙乎,連晚飯都不能及時吃,這身子不補補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