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094(1 / 1)

瞧見盒子,佘褚有些驚訝。

她把岐覆舟拉到一邊,表情嚴肅問:“你去過庚子學府了?”

岐覆舟點了點頭:“狄山的事情鬨得這麼大,庚子學府自然也要召集仙域諸門商議。正巧碰見詹文瑾,是她托我帶給你的。”

“她說給你放節慶用的禮具時,瞧見你放在桌上的。她記得這好像是你‘兄長’送來的禮物,擔心你回家尋不到著急,所以特意找了我,讓我帶回來給你。”

說著,岐覆舟還揶揄了一句:“你在庚子學府混得不錯啊,連詹氏的寶珠也一心向著你。”

聽到是詹文瑾幫忙,她心中微暖。她說:“文瑾是個好姑娘,你離她遠一點。”

岐覆舟雙手持扇,聽到這話可委屈。他說:“什麼叫我離遠一些?他家中可巴不得我離得更近點,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佘褚心道,確實不是什麼壞人,但過河拆橋這事你也沒少做啊。詹文瑾那點段位怎麼贏得了你這隻百年的狐狸,如果不提前提醒你留手,隻怕詹氏被賣了還在幫你數錢。

佘褚這邊和岐覆舟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仙域的事,這些是烏陵行全都不知道的。他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L,還是壓不住心中的煩躁,大步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抓住一個說:“站在這兒L說話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出去看看,也彆留在這兒L給他們添亂。”

三個人都是自小被照顧大的,雖說自理沒什麼問題,但論到操持殿中瑣碎,確實都是累贅。

畫畫和琴琴非常歡迎他們三個外出逛逛,最好倒了晚間再一並回來守歲。

佘褚難得休假,自然不會回宮殿去。隻是思幽不同於天界,實在是沒什麼令人見之就心曠神怡的美景。

她和烏陵行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岐覆舟給指了個地方。

他單手搭在眉前,向最西方看了看,問烏陵行和佘褚:“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剛來,看什麼都害怕。你和烏陵行絞儘腦汁,說要帶我去看思幽最亮的光,結果咱們三個都在西山上睡著了,誰也沒見到那光?”

烏陵行回想起來了。

他說:“你是說西極魂光?”

岐覆舟頷首:“對。當初你們倆說要領著我看,結果到我離開思幽,也從沒見過這東西。”

提到這個,佘褚摸了摸鼻子,她訕訕解釋:“小時候不知道,以為魂光是去就能瞧見了。長大才知道這東西和無妄海下的歸墟有關,是有定數的。對了烏七,你記得是魂光是什麼日子有嗎?”

或許是氛圍太輕鬆,佘褚下意識叫了小時候對烏陵行的稱呼。烏陵行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苦思冥想後回答佘褚:“禮官好像曾和我說過,但我實在沒記住。”

岐覆舟算是服了。

他一個客人,還要給兩位主家科普他們家景色的時間。

“冬節前後,西生魂光。”他恨鐵不成鋼地瞧著兩人,“我離開後,你們倆這麼多年待在思幽都在乾嘛?”

佘褚還有的說,

她義正言辭道:“治理國家,強國富民!”

烏陵行就一時沉默了,可佘褚都說了,他也不能落後,當下也說:“提升修為,爭做第一!”

岐覆舟:“……”行,算他無所事事混日子好吧。

他朝兩人揮揮手,示意這兩人跟上。

於是由岐覆舟左東,三人久違地再次登上了西山舊地重遊,還找到了小時候曾倚靠過的那顆樹。

佘褚摸了摸樹乾,辨了辨方向說:“我當時好像就坐在這裡。”

烏陵行不太在乎這些細節,他尋了處位置就坐下,同時招呼岐覆舟:“我瞧見你帶了酒,來來來,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過了,今天不醉不歸!”

岐覆舟慢悠悠地變出一張小案,又擺出三張小幾。

他將酒食規整地放在了小案上,還提醒佘褚和烏陵行不要席地而坐,稍微講究點。

時光在這一刻好像真的沒有走過。

佘褚記得小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烏七冒失,她好奇心重,唯有岐覆舟從小就很周全。

這或許和他的童年有關,他們三個之中,真要論起過去,岐覆舟的過去應該是底色最黯的。

他母親是王氏的郡主,卻被丹霄宮的少主引誘,與其私奔。在懷上岐覆舟後不久,又被這位多情的少主拋棄,隻能獨自一人撫育岐覆舟長大。王氏雖然因為他的仙人血統重新接納了他們母子,但從其後王氏尋到她父親這裡托孤來看,王氏對待他們母子應當算不得好,工具性遠大於親情。否則王氏郡主也不會一認出她父親,就想要將岐覆舟托付出去了。

岐覆舟很小就來了思幽。他剛來時不愛講話,佘褚的父親說這是正常的,他剛失去母親,任誰都會悲傷。

可佘褚那會兒L雖然說不上來,卻直覺岐覆舟並不傷心。

她從岐覆舟身上感覺到的,與其說是悲傷,倒不如說是一股冷漠。佘褚見過人傷心,沒一種是岐覆舟這樣的。

他冷漠到好似在享受孤獨,常常會讓佘褚想到天上的月亮,月亮看人的時候也是沒有波動的冷冰冰,就像岐覆舟一樣,好似萬事萬物都隔離在外,除他之外,皆是草芥。

可事實上,在丹霄宮尋來之前,在思幽,他才是唯一的草芥。

思幽本來就沒人喜歡他半人半仙的身份,加上後期天地開戰,大家就更看不上他這個寄住者了。

如果不是佘褚和烏陵行常年累月與他形影不離,在天地開戰最焦灼的那會兒L,岐覆舟會是什麼下場,還真不好說。

烏陵行最初並不喜歡岐覆舟,他覺得岐覆舟太不好接近了,與他說話很累,很不喜歡和他待在一塊。他不止一次地問過佘褚,岐覆舟除了聰明一點有什麼好的,值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費好心。

佘褚說:“我父親說過,強者要有強者的擔當與肚量。我比他強,自然也該包容一點他的壞脾氣。”

這話烏陵行理解不了。在他看來,強者就該一言九鼎,萬人臣服。他不懂什麼叫做容忍之量,純粹是看在佘

褚的面子上勉強接受了岐覆舟加入他們的小團體。

而佘褚的努力實際上也是有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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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覆舟一開始也戒備她,當他後來發現佘褚就是時間多的沒出用、好心泛濫到處給後,迫於無法拒絕,也隻能接受了。

在佘褚看來,岐覆舟雖然冷了一點,可數十年的相處下來,他們還不是成了朋友。遊離於外的月亮還是願意落在水中和他們一起說說話,聊聊些俗世裡的家裡長短,甚至偶爾還會關心關心他們。

就好比現在——

“再喝你也醉不了,彆浪費我的酒了。”

岐覆舟毫不留情從烏陵行手中奪回了酒壺,被評價為“小氣”。轉眼看到佘褚時,又說:“你——算了,反正你醒酒快。”

烏陵行聽到這裡頗為不滿,他認為岐覆舟這是區彆對待。

岐覆舟倒是說得很在理:“阿褚和你之間,你希望我對你更好嗎?”

烏陵行認真思考了一下,被自己的想象惡心到,連抬手說:“那還是選阿褚吧。”

岐覆舟點點頭,還不忘替兩人都溫了杯解酒的熱茶。

時間近夜,若是再不回去,隻怕連晚宴的尾巴都吃不上了。

想著琴琴畫畫還在殿中等,岐覆舟雖遺憾還是沒瞧見魂光,倒也打算收拾東西帶兩人回家了。

就在他彎腰撿起酒杯時,烏陵行忽然叫了一聲。他回頭招呼岐覆舟:“阿舟,魂光!”

岐覆舟抬頭,隻見西邊的天界處忽然顯出如浪湧般的弧光來。這孤光仿佛是活的,先弱後強,正如似無妄海深幽波濤,絢爛奪目,正是生命謝幕前,最後的璀璨之光。

看魂光隻是岐覆舟隨便找的去處,可真當瞧見這西極魂光,他還是被如同海浪般的霞光震撼。

“明年再來看吧。”

他的身後,他的朋友們提議。

岐覆舟聞言微頓,而後笑眯眯地轉身,提議道:“下次可以叫上羽驚,他的藏酒最好,正好騙些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