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1)

轉眼時間門就到了團建的當天, 原本用來議事的大廳變成了另外的模樣——雖說原來就沒被當成什麼正經議事的地方,也不知是誰乾的,巧克力、餅乾和糖果被搭建成了一個城堡的裝飾, 窗戶是由冰糖構築的,樹葉是一大團蓬鬆的棉花糖,塔尖上還戳著一顆紅色的覆盆子, 看起來分外好看,讓人舍不得破壞。

中央巨大的桌子被撤了出去,周圍靠著牆的地方擺放著沙發和桌椅, 各種零食點心隨意地堆放在了上面。部分到的比較早的人互相之間門已經開始了交談, 在這樣輕鬆愉快的氛圍中,有個彆幾個人的心情卻是那樣的沉重。

安室透首次覺得時間門過的是這樣的快,感覺自己好像沒乾什麼天就亮了,他看到庫斯塔嘴裡叼著一根巧克力棒在衝他招手,待他走近後充滿好奇地問道:“你們今天準備的是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安室透嘴角一抽,他實在是不想聊這個,“這個結束後我們就快回去了吧?”莫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是因為兩邊的畫風相差太大了嗎?

“是啊, 真不想回去。”庫斯塔托著腮煩惱地說道,看模樣就像是一個在愁假期就要結束, 明天就要回學校上課的學生。

“那你為什麼不留在這裡?”安室透沒等庫斯塔回答就反應了過來,“我知道了。”

瑪克和庫斯塔都是雅文邑在哪, 他們就在哪,安室透還記得初見時庫斯塔說起過, 他們收好尾之後,就連夜飛到了神院度所在的日本,這兩個人無疑是神院度的死忠……就是感覺他們所忠誠的並不是組織, 而是神院度這個人一樣……

安室透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但他細細品味過後,發現這個念頭似乎並不是空穴來風,就比如瑪克和庫斯塔對於組織的任務並不怎麼熱衷,反而是神院度安排下來的事情,不管有多麼奇怪與荒謬,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發出過質疑。

如果這是真的,那假如神院度有一天能站在組織的對立面……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安室透晃了晃腦袋,平靜下自己的心緒,但這個想法終究是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等著遇到恰當的時機就會生根發芽長大。

庫斯塔後背一涼,有些狐疑地看著安室透,總感覺這家夥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然後她很快地把安室透撇到腦後,迫不及待地揮著手喊道:“雅文邑,這裡這裡!”

安室透轉過身,看到神院度從門口向著他們走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一瞬間門染上了怎樣的光彩:“雅文邑大人。”

“已經準備好了嗎?”

“不,不如說……”安室透抬手撓了撓面頰,眼神亂飄,“是做好心理準備了。”

神院度看著不明所以的庫斯塔,決定把這個“驚喜”留到最後:“去放鬆放鬆吧,彆有太大的壓力。”

“我覺得您這句話是不是該跟我說?”像遊魂一樣飄過來的諸伏景光如此說道,不管是安室透還是赤井秀一都避開了他的目光,他悵然地歎了口氣,沉痛地說道,“我已經儘力了。”

被折磨了兩天的諸伏景光覺得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打倒他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經受了一次精神上的洗禮,再困難的事難道能有教他們兩個唱歌困難嗎?

神院度知道不該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但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要笑出聲了。他用拳頭抵住唇輕咳了一聲,然後對著諸伏景光低聲說道:“你可以去問問瑪克大致的順序是什麼。”把你們排在了第幾個。

諸伏景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去找瑪克,瑪克聽完他的訴求之後,忍不住推了推眼鏡,再度確認了一遍:“你確定要第一個?”

“確定。”諸伏景光一臉的看破紅塵,早死早超生,說不定接下來的人還要感謝他們,因為不管到時候他們自己唱成什麼樣,有他們“珠玉在前”,聽起來估計也像天籟一般。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不如說這正中了他們的下懷,在人陸陸續續來齊之後,並沒有誰宣布開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燈光似乎在裡面灑下星點,在神院度率先飲下第一口酒後,名為團建,實為被波爾多私底下命名為唱歌大會的活動也拉開了帷幕。

“雅文邑大人,您有沒有考慮過帶幾個人去‘進修’一下?”一個人端著酒杯意有所指地悄聲說道。

“把你們都帶走了讓波爾多怎麼辦?”神院度笑著說道,“總不能給他留下一個空殼吧?”

“你把他們帶走說不定我還能輕鬆不少。”波爾多耳朵一動,警覺地意識到有人要說自己的壞話了,於是搶先一步譴責道,“一個個的自由散漫,不按計劃行事。”

等等?你在說誰?

“我怎麼覺得這話有點耳熟。”身後幾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像不像瑪克大人說他的話?”

“感覺蘭德斯也表達過差不多的意思。”

“你們真的沒有事做了是嗎?”波爾多咬牙切齒地說道,從嘴裡傳出了磨牙的聲音,打趣的人群霎時間門分散開來,一本正經得好像剛才並沒有在這裡看熱鬨。

“好了,你們幫我守好這裡就是幫了大忙了。”神院度安慰道,不過波爾多怎麼聽都感覺這句話像是對自己說的,他心中頓時出現了兩分心虛,正巧這時屏幕亮起,他趕忙扭頭說道,“開始了,第一個好像是波本他們。”

他沒有注意到神院度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屏幕上出現了燃燒著火焰的歌名,隨後化為灰燼散落,安室透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們的目光不知為何好似透露出了一種慈悲,緩緩地開口:

[I'm always w.

我想知道。

If it's ever gonna end.

我們何時能走到這些艱難苦難的儘頭。][1]

全場寂靜,不少人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好似見了鬼一樣看著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甚至眼神落點都不在他們身上的安室透,面目五官一陣扭曲。

“咳咳咳……”這是什麼?你唱的真的是他們知道的那首嗎?庫斯塔拍了拍胸口,她差點就變成了一個因為驚嚇而被食物卡死的倒黴蛋了。她喝了口飲料壓了壓驚,然後看向了安室透,幾乎能以肉眼可見她頭上冒出的巨大的問號,這麼跌宕起伏、七扭八歪的歌曲是她配聽的嗎?

就像一部分人先入為主的概念,覺得帥哥美女唱歌應該也不錯,她也是這樣想的,但安室透一開口,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人不可貌相”……等等,要是這麼說的話,豈不是說另外兩個人也……

庫斯塔露出了些許驚恐的神色,幸好接下來開口的諸伏景光拉回了她的期待,在有安室透做對比的情況下,她甚至能說出一句完美來,可就在她放鬆警惕,漸漸能用欣賞的眼光來看待這一切時,赤井秀一又一腳把她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

你們就真的不打算照顧一下彆人的心臟嗎?庫斯塔拿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這個順序是誰排的?簡直比過山車還要刺激。

然而更“驚喜”的還在後頭。

要知道兩人、人合作的曲目,大多數在最後都有升華的環節,用通俗的話講,就是合唱。

但怎麼說呢,我們要知道一個道理,想要在人群之中保持自己不受他人的影響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如果說諸伏景光在歌曲的前半段還能勉強找到自己的音準,到後半段的合唱環節時,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兩人的夾擊之下,他最終還是不負眾望地被拐跑了。

諸伏景光:救救我!

諸伏景光真是從眼神都能夠看出絕望來,他已經忘記原來是怎麼唱的了,他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赤井秀一,兩個人居然能稱得上是專心致誌,心無旁騖,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心灰意冷地陷入了自閉之中。

波爾多慢慢合上了自己張大的嘴,十分具有“職業道德”地拿起了攝影機,將周圍一眾人的反應都拍攝了下來,在有人眼神呆滯失去神采,有人懷疑人生連手中的酒都灑出杯外的情境中,乍一看像是進入了什麼精神病的聚集地。唯有神院度表情鎮定,動作是一如既往的優雅,波爾多不由地投去了欽佩的目光,不愧是雅文邑,在這種酷刑之下,居然都能毫不動搖。

……其實是因為有了準備,再加上昨天聽到的那兩句讓我有了心理預期。神院度竭力控製著自己不要露出微妙的表情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再增添更多的打擊了,然後對著中央看起來就快裂成一塊一塊,風化飄走的諸伏景光投去了憐憫的眼神。

至少有進步了……吧?原諒他實在是有點聽不出來。

“總感覺這個還能有其他的用途。”波爾多找了個支架將攝影機架好,手上的手機還同步開啟著錄音功能,他在這種災難性的聲音中居然獲得了點靈感,腦海中描繪出一幅地獄的圖景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嘴裡喃喃自語道:“你說我要是把這個往田納西的床頭一丟……”

“你就放過田納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