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1)

“所以你們原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朗姆當成了筏子, 還以為是靠買通或者其他方法才得到情報的嗎?”神院度微微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的無奈和寬和卻讓作為臥底的副手如墜冰窟, “真遺憾, 我以為你們最起碼懷疑過?”

懷疑……確實是懷疑過的。副手已經分辨不出神院度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編出來的想要套話的謊言了,他們一開始得到情報時確實是小心謹慎的, 但很快, 正確率極高的情報讓他們對於法國分部的行動掌握簡直是無往不利,數次任務、組織掌握的據點被破壞讓他們的信心與日俱增, 再有幾次, 他們就可以讓組織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法國。在這種情況下, 他承認他們可能確實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失卻了往日的警惕。

而神院度所說的朗姆……副手並不是個蠢人,想來能在作為英國分部負責人的田納西身邊擔任這麼長時間的副手,就足以證明他的水平,他隻是因為猝不及防之下的暴露一時間亂了分寸,現在靜下心來去想神院度的話, 不難看出確實是像神院度所說的那樣,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兩方用來角力的工具而已:

朗姆希望能夠借由他們背後的MI6和DGSE來對神院度執掌之下的法國分部造成破壞, 而自己脫身於外, 撇清自己的關係,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那些給他們情報的應該就是朗姆所安排好的人, 而神院度同樣也想利用他們, 將還存在著的臥底以及隱藏著的朗姆布下的暗手引出來, 然後連根拔起。

而當不再需要工具的時候, 就是廢棄他們的時候了。

他們勢如破竹的行動, 不過是一個被操控的笑話罷了。副手緊緊攥著拳,面色灰敗,臉上浮現出了慘淡的笑容,整個人忽然從原地暴起,朝著神院度撲了過去。一聲槍響,他的屍體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田納西神色陰翳地放下了槍,扯著嘴角不屑地輕嘖了一聲:“便宜你了。”

與此同時,幾乎在副手暴起的一瞬間,一個人悄悄地後退了一步,緩緩地向著門的位置靠近,藏在背後的手觸碰到了門把手,然後猛地轉身拉開門就想要往外衝去。

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肩膀,想要將其拖拽回去,他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反手抓住了肩膀上的手腕,一截雪白的刀尖從另一隻手的袖口探出,手臂一抬就準備向著身後的人劃去。

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腳腕傳來了一聲脆響,一陣鑽心的疼痛直衝大腦,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一側傾斜著倒下,手中的刀也被奪走。在眩暈過後,他看到了諸伏景光溫柔的笑臉,藍色的眼睛卻閃動著仿佛碎裂的冰塊一樣冰冷的色澤:“請問你打算去哪裡呢?”

“是預感到了下一個就是他,所以打算趁著我們不注意儘快脫身嗎?”神院度的手指抵著下巴,看著諸伏景光反鉗住他的手臂,將試圖反抗的家夥強行拖到了他的面前,“我說的對嗎?朗姆的人?”

“你彆想汙蔑我的身份!”他劇烈地掙紮著,額頭上青筋鼓起,擺出了一副憤怒的面容,“想要將我打成叛徒,引起我們的自相殘殺嗎?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說完,他就想要咬破自己嘴裡的毒囊,然後被瑪克眼疾手快地卸掉了下巴。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太過心急可不好。”神院度頂著他憤怒的視線慢悠悠地說道,“我本來還沒這樣想,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不把你交給朗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麼想來我還沒想好該給朗姆帶什麼伴手禮,現在正好。”神院度垂眸注視著目光逐漸變得驚恐的男人,手指緩緩轉動著銀色的尾戒,陰影籠罩下來,地上的人隻覺得自己隨時都能被一個浪頭打翻,淹沒於深海,“作為情報部負責人的朗姆,總能從臥底的口中問出些什麼來吧?”

不行!絕對不行!如果到了朗姆大人的手中的話,

在神院度的面前,他就算不是臥底也必須是臥底,到那時……他打了個寒顫,開口哀求地想要說些什麼,但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嗚嗚聲,口水從嘴角淌下,掙紮著試圖向神院度靠近,但卻被牢牢製住,弄得原本乾淨的地面一片狼藉。

“實話說,我還挺喜歡看到有人匍匐在我面前的。”神院度的身體微微前傾,雕刻精細的金屬袖扣在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弧,一張好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就好像一座絲毫不為眾生所動的神像,他打量著男人臉上流露出來的恐懼,眼尾逐漸柔化下來,忽然展顏一笑,“當然,這隻是一句玩笑話。”

“彆讓他死了。”神院度站起身來,新取來的手工製作的合身的西裝沒有一處不妥帖,披在肩上的暗色西裝外套上,羽毛樣式的胸針垂落下來的流蘇輕微晃動著。他的目光從地上的人身上飄過,再也沒有給予對方半分的注意力,漫不經心得好像他存在的價值還沒有一身得他心意的衣服重要,情報員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怨毒、恐懼與絕望的色彩來,“禮物總該有一個漂亮的包裝盒……田納西,要一起走一段嗎?”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諸伏景光在離開之前,於無人注意之時,眼神悄然地在死去的臥底身上停留了片刻。即使他們並不認識,但同為臥底,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焉知他最後的下場會不會是這樣呢?他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再抬頭時,目光已經重新恢複了平靜,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他所要做的就是堅定不移地繼續走下去。

另一邊。

“跟雅文邑所想的一樣嘛。”庫斯塔在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行人,有幾個人的行動軌跡和神色明顯不對,很明顯是準備實施抓捕將他們一網打儘的便衣特工,“他們想要甕中捉鱉,我們打算黃雀在後,現在明顯是我們技高一籌。波本,黑麥,你們那裡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易容成了一個戴著雀斑的年輕人的安室透坐在對面咖啡館的遮陽傘下,狀若無意地朝著那個假的會面地點瞟了一眼,“他們還沒有察覺,不過也快了,等時間一到還沒人來,傻子都會發現他們被耍了。”

“要在這裡解決掉他們嗎?”赤井秀一冷靜地說道,他能從瞄準鏡中看到下方的情況,“但這裡的地形情況比較複雜,再加上往來的人比較多,我不能保證沒有人逃脫。”

“抱歉,打擾一下,我想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蘭德斯彬彬有禮,面露微笑,“單單隻是殺了也太便宜他們了,吃了我們那麼多東西,總得讓他們吐出來點。”

“你的意思是?”庫斯塔聽著蘭德斯將他的計劃娓娓道來,不由地張大了嘴,喃喃自語道,“好家夥,這下他們該沒臉見人了吧?”

“所以庫斯塔大人的意見是?”

“乾!當然要乾!”庫斯塔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了兩罐催眠瓦斯來,躍躍欲試地說道,“你就說怎麼做吧。”

當天傍晚。

波爾多一臉茫然地看著蘭德斯遞過來的不記名賬戶,上面的巨額數字讓他一個激靈,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蘭德斯,試探著問道:“你去搶銀行了?”

蘭德斯看起來很想翻白眼,他催眠著自己眼前的這個是自己的上司,不能動手,動手也打不過(劃重點),這才勉強“心平氣和”了下來。他默默地看向了神院度,神院度接收到他的目光,沉吟片刻,將腦電波與蘭德斯的接通:“贖身費?”

“還有精神損失費。”赤井秀一的面色古怪,安室透一臉學到了什麼奇怪的知識的樣子,他們倒沒有對這群特工造成什麼人身傷害,隻是可能精神上的傷害是一時半會都消除不了的了,畢竟不是誰都能遇到被綁票,然後向自己的東家索要贖金,揚言如果不交的話就將這些人的身份透露出去,人儘

皆知的。

MI6/DGSE:?

“你們也不想讓你們在國際上的名聲受損吧?這樣頂尖的情報機構,結果手底下的人就這麼簡單被綁架了?其他人會怎麼看你們?拿著納稅人的錢,結果吃白飯的家夥?”

MI6/DGSE:……

“想想你們為他們耗費了多少的心血,真的就這樣打水漂了?哦,對了,並不僅僅是這幾個人的贖身錢,還有我們的精神損失費。”壓低聲音,加重語氣,“我可是知道你們在法國分部中安插的臥底,甚至找到了他們傳遞情報的暗線……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MI6/DGSE:……

“……總之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勾心鬥角,我就不詳細解釋了。”蘭德斯略一欠身,“反正我們也抓住了他們的暗線,早晚會將其清理出去,就打了個時間差廢物利用一下,雖然趕不上損失的部分,但好歹也能彌補回來一點。”

“等等,我聽明白了,但是你這個說話的語氣……”波爾多琢磨了一下,總覺得很耳熟,聽起來用的不像是站在他們這邊的角度。

“我扮成了田納西大人。”蘭德斯表情不變,微笑著說道。

波爾多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在神院度無奈的眼神中大笑出聲:“乾得漂亮!”

在接下來很長一頓時間行動處處受限,被揍得莫名其妙的田納西:艸!波爾多!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