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1)

“終於要結束了。”基地中的酒吧裡三三兩兩的人低聲交談著, 白天這裡的人並不多,再加上這幾天匆忙的事情比較多,所以人就更少了。一個法國分部的成員趴在吧台上, 語氣充滿了頹廢與疲憊, “接下來就該放假休息了吧?”

“這要看雅文邑大人的安排。”一杯莫吉托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順便擔任了一下調酒師的另外一個成員淡定地說道——原先的調酒師在“清洗”開始的時候就被拖走了,他們的身邊時不時的第二天也會突然少上一個人,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擔心自己被連累的不安和恐懼,感慨地說道,“果然還是雅文邑大人在比較安心。”

“確實。”他認同地小幅度動了動腦袋,艱難地用手肘撐著吧台, 直起腰維持著坐姿,“雅文邑大人不在, 波爾多大人簡直就是放飛自我了, 蘭德斯都攔不住他。”

……好家夥,你們這樣說, 波爾多就不會有什麼意見嗎?安室透坐在旁邊面無表情地想道, 然後他沉默了一下, 考慮到波爾多的行事作風……好吧,他還真不太可能有意見,甚至可能會拍手叫好,一臉讚同。

“啊, 好麻煩,他們就不能老老實實待著嗎?”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安室透瞥了一眼他衣角和鞋子上沾染的血跡,身上的血氣和硝煙還沒有散去, 手中端起波本威士忌喝了一口, 冰塊與杯壁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算了, 在剛來的時候知道他們絕大多數人都在放假,不就知道這些家夥不太正常了嗎?“不跑不就是等死嗎?跑的話最起碼還有那麼一絲掙紮的機會。”

“兄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他一拍桌子,自有他的一套歪理邪說,“那樣死的多不體面啊,留在原地的話,說不定看在他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們還能為他準備一副棺材。”

“你還挺像波爾多的。”安室透思索了片刻,覺得這麼異常的腦回路不多見了。

“……怎麼感覺你像是在罵人?”

原來被說是“像波爾多”對你們來說意味著是在罵人嗎?安室透露出了一點震驚的表情,他能夠感受到法國分部的這群人並不是對波爾多有什麼惡感,隻是單純的沒有什麼尊敬而已……怎麼聽起來好像更慘了?

安室透默默地扶住了額頭,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很清醒,他明明是來收集情報的——幸虧他們剛才說的是英語,確實他法語的學習正在進行中,但一時半會顯然還到不了能夠清楚聽懂的程度。他怎麼感覺自己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他就要被帶跑偏了?這樣回去後他該怎麼面對琴酒和朗姆?該不會到時候他面對琴酒脫口而出一句“你真是不討人喜歡”,然後就會被琴酒認為是什麼人的偽裝或者是大腦錯亂一槍崩了吧?

……應該不會吧?

話說之前神院度是不是說要在這邊至少待一周來著?現在時間已經超過了,事情也接近尾聲,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就要回去了呢?

“波本。”就在安室透這樣想著的時候,諸伏景光的身影出現在了酒吧門口,他左右看了看,找到安室透的位置後朝著他招了招手,“雅文邑大人正在找你。”

“這就來。”安室透將杯中見底的波本威士忌一飲而儘,然後放下杯子朝著諸伏景光走去,隻餘下剛才說話的兩人默默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了古怪的表情。

“波本?雅文邑大人帶來的那個?”

“我想是的。”

“……我們剛才是不是在他面前說了波爾多大人的壞話?”

“我想是的。”

“你能不能說點彆的?算了,你說他應該不會向波爾多大人打小報告吧?”

“你現在考慮這些是不是太晚了點?”調酒師幽幽地說道,“反正最多就是你的休假沒了唄。”

“這已經夠可怕了好嗎?!”

安室透是不知道自己走後他們是在討論什麼,他觀察了一下諸伏景光的臉色,確認不是什麼大事,這才放鬆下來詢問道:“雅文邑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準確來說,是找我們所有人。”諸伏景光解釋道,“我也不太清楚,應該不是壞事……倒是你,彆太累了。”

安室透愣了一下,然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微笑:“放心,沒問題的。”

這兩天的態勢不是沒給他造成影響,隱藏在平靜的、儘在掌握的表面之下的是深深的疲憊,在這裡也隻有景光能夠感受到一點……不,或許還有一個人。

安室透昨天回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了神院度,神院度凝視了他的臉片刻,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安室透回到房間後,站在鏡子前疑惑又納悶地看著自己,著重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臉,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在那之後,他就接到了讓他稍作休息的通知——在如此忙亂的,不管是摸魚的還是擺爛的,所有人都動起來了的情況下。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會擔心這是不是要將他排斥出中心的預兆,但是神院度……安室透身體前傾,將額頭貼靠在鏡子上,呼出的水霧模糊遮擋了原本清晰映照出的表情和景物。

可能隻是單純的關心吧?

後來聽說了這件事的赤井秀一特意路過了一下,仔細端詳了安室透一秒,在他被盯的暴躁得想要打人之前,點了點頭好像明悟了一般說道:“確實看不太出來黑眼圈。”

安室透:……(手指骨節發出了一聲脆響)

諸伏景光:咳。

……最終他們還是不出所料地打了一架。

短暫的回憶結束,安室透面無表情地將這段糟糕的記憶投入了碎紙機——有萊伊存在的地方都挺糟糕的,轉眼間他們就到了神院度的辦公室前,還沒等他們開門,波爾多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上個月做的就是這個,換一個換一個。”

“……你們趁我不在的時候有留給正事十分之一的時間嗎?”

這是在乾什麼?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打開了門,看著波爾多“據理力爭”的模樣,波爾多那在戰鬥時反差極大的微妙感不自覺消退了一點。

眾所周知,波爾多是個藝術家,當然,藝術家也有很多分類,但偏偏波爾多是那種不正常到有點極端的那種,具體表現在戰鬥過程中,他看著大多數敵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描摹的石膏像,認真倒是很認真,就是沒將對方當成人。

前兩天諸伏景光曾意外撞見波爾多在清洗手上的血跡,似乎有點不高興但也沒有那麼不高興,諸伏景光的腦海中忽然有一道靈感迸濺,這不就像是將難洗的顏料弄到衣服或者是手上的樣子嗎?發覺有其他人靠近,波爾多敏銳地抬起頭來,看清是諸伏景光之後,他十分自然地歎著氣抱怨道:“果然不能學著像雅文邑那樣玩□□,下次還是老老實實用跳刀吧。”

諸伏景光注意到波爾多左手上除了彆人的血跡之外,還有兩道小小的傷口,而他所關注的重點是,他對於波爾多的慣用手完全沒有印象,這也就意味著波爾多在他的印象裡是默認為右手的,可現在看來……

“你是左撇子嗎?”

“嗯?哦,你說這個啊。”波爾多晃了晃自己還帶著水珠的左手,“不是,因為傷了右手畫畫會很麻煩,要是再嚴重一點,說不定還有漫長的恢複期,所以這個時候用左手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了。”

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尤其是在戰鬥中居然用並不擅長的手這件事,但要是放在波爾多的身上……諸伏景光停頓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莫名覺得有一種不愧是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對了,過兩天彆到處亂跑。”

“有什麼事嗎?”諸伏景光聞言,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是對方還有餘力反擊?還是說有彆的艱難的任務?

“不不不,完全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波爾多從諸伏景光的態度上明白了他在想些什麼,剛想要否定他的猜測,忽然又遲疑了下來,眼神閃爍著不確定地說道,“或許對於某些人來說還挺困難的?不行,這次一個都彆想逃,不就是有點黑曆史嗎……”

諸伏景光藍色的眼睛中透露出了一種迷茫,他已經聽不懂波爾多在說什麼了,但是貌似……不是壞事?

而現在,諸伏景光環顧一周,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輕鬆,庫斯塔的臉上糾結和期待交錯著,蘭德斯倚靠在牆上,手裡拿著一本冊子,他眼尖地看到上面有很多字跡都已經被劃去,隨後他的耳邊就響起了神院度拍板決定的聲音:“那就唱歌好了。”

“什麼?”剛剛走進來,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一同露出了空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