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看花燈啦(1 / 1)

出門旅遊,兩人的行動速度並沒有曆練時那麼快。

兩人緩緩降落在蓮葉鎮的後山上,又慢慢悠悠走到鎮門前。

此時正是黃昏,夕陽的餘暉還未褪去,天邊殘留著深紫色的晚霞,鎮內華燈初上,一盞盞橘色的燈籠接連亮起。

他們平日也會在宗門裡的各種山峰閒逛,但畢竟在熟人多的地方,兩人多少都有點不好意思。

在一起之後,他們連手都沒有堂而皇之牽過幾次,因此,除了倚瀾宗的執事長老們,彆的弟子還真不知道這兩人已經悄咪咪走到了一起。

當今世上民風開放,身邊走過一對又一對路人小情侶,大多都親親熱熱,有幾對還互相摟著對方的腰。

這種場景先前楚玉也看過一次,當時她還是一隻單身狗,看到也沒什麼感覺。可現在,她忍不住用餘光瞟了兩眼身邊的殷晚辭。

師尊今日穿了一套雪青色衣衫,與她身上的水色衣裙顏色頗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像是情侶裝。

察覺到她的眼神,殷晚辭偏過頭,琉璃般的瞳孔溫和地注視著她。

然後,在袖袍下牽起她的手。

!!!

路的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凡人沒有靈力,手工卻做得格外精致。

其中一個攤位上是賣發簪與耳飾項鏈等飾品的,幾名客人正愛不釋手地挑著。

“喂,你說這三個哪個好看?”

一名女子拍拍身旁男伴的肩膀:“幫我挑一個。”

“妙娘若是喜歡,手上的便全都買下來罷。”

男子紅著臉道:“我覺得,每一支都很適合你。”

“又拿我尋開心。”

女子咯咯笑著,一張臉卻粉面桃花:“當真都好看?”

“當真!”

男子連連點頭:“攤主,這三個都包起來!”

“好嘞!”

小販麻利地拿出幾個雕花木盒,剛結完賬,正好瞧見迎面走來的一對璧人。

姿容絕麗,儀態出塵。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是神仙下凡。

“二位要買點什麼?”

小販醒悟過來,熱情地招呼道。

“我這賣的都是本月剛到的新品,在咱鎮上可是獨一家!”

他在夜市上擺攤擺了十來年,練就了一身獨到的眼力見,忙不迭地將攤上的物件擦得更加金光閃閃。

“你覺得她適合哪一種?”

小徒弟似乎沒有親自挑選的意思,殷晚辭於是轉過身,溫和地問面前的攤販。

“這……”

小販撓撓頭,拍馬屁道:“姑娘花容月貌,好像每種都很不錯。”

殷晚辭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對方的話。

在他看來,他的昭昭就是最好看的。

“這幾個怎麼樣?

仙君微微俯身,挑了一條手鏈與兩個發簪,低聲問牽著的少女:“還

是說,昭昭要自己再看看?”

楚玉掃了一眼師尊手上的飾品:一根粉玉蝴蝶簪,一隻紅金相間的步搖,還有一條淺黛色石珠串成的手鏈。

該說不說,非常符合她的審美。

“我也覺得這三個最好看。”

少女高興道:“謝謝師尊!”

……

又走了一段路,楚玉恍然發現:師尊不愧是師尊,無論是最早教徒弟還是現在談戀愛,他都有無師自通的學習天賦。

看到有人送女朋友花,殷晚辭就也買了路旁的花束送給她,不僅送了花,還買了花燈花環花繡球,他好像有一點點完美主義——要麼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夜色漸濃,兩人手拉手來到河畔邊放荷花燈。

這次楚玉早有準備。

為了彌補從前沒能放河燈的缺憾,她足足買了十隻,擺在面前的草地上。

準備倒是蠻齊全,就是……會被當成賣燈的小販。

“你好,這個兔子頭的燈多少錢一個?”

楚玉委婉地解釋了十幾次,怎料還有人來問價,她忍無可忍:“我不是擺攤的!誰家小販在河邊賣東西,不怕風一吹就掉進河裡嗎……誒?康寶林?!”

“師姐?!”

康寶林同樣驚訝地叫出聲。

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仙二代——更奇怪的是,紀雲鴿也在裡面。

“小玉師姐?”

紀雲鴿張大嘴巴:“我記得之前明明叫過你……”

“當時我在抄寫門規嘛。”

楚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接著委屈道:“還不是你爺爺一定要我抄三百遍,我還以為抄不完呢,隻能拒絕啦。”

她完全忘記了弄碎丹爐的人是誰。

“哇!”

仙二代們紛紛投以崇敬的目光。

他們也被罰抄過門規,最多都是抄一兩百遍差不多就夠了,還是師姐厲害,隨隨便便就是三百起步。

康寶林激動地將他的敬意之情表達出來,果不其然地收獲了楚玉的白眼。

“我說,不會說話就彆說了。”

紀雲鴿歎氣,用看傻麅子的目光瞟了一眼康寶林。

等等。

紀雲鴿支棱起來,她這才發現——好像在小玉師姐身旁的不是彆人,正是那淩雪峰上的仙君。

她觀察地比較細,一眼便注意到了兩人在袖袍下十指緊扣的手。

紀雲鴿:瞳·孔·地·震。

怎麼說呢……

先前也見過仙君陪師姐在門派中閒逛,也見過他拉著小玉師姐的手。

可此時此刻,她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太一樣。

“仙君前輩,原來您也在!”

康寶林還未搞清楚狀況,他有點怵宗門裡的長輩,猶豫良久後,他推己及人:“那個……師姐應該已經知道錯了。”

“……?”

殷晚辭揚了揚眉。

“您

看,這罰也罰了,師姐也抄完了……”

康寶林硬著頭皮道:能不能……讓師姐和我們一起玩?我們保證子時前回去。♀[(”

楚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壞心思咕嘟嘟冒出來,想逗傻子玩兒。

“師尊,您就放了我吧。”

少女可憐巴巴地抬起眼:“您看,我認錯態度多好呀,就不用跟著我啦。”

殷晚辭:。

他意識到她又想找樂子,無奈地笑笑:“不行。”

“你看,我師尊說不行。”

楚玉露出一顆小虎牙,朝眾人揮揮手:“拜拜~”

“可是——”

康寶林還想說什麼,紀雲鴿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

“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朝仙君施了一禮,另一隻手還不忘按住康寶林的後腦勺:“前輩告辭,祝您和師姐玩得開心~”

……

河岸很長,幾名弟子從這頭走到那頭。

康寶林於心不忍,嘟噥著譴責身旁的紀雲鴿:“紀師姐,你怎麼不講義氣啊。”

“我怎麼不講義氣了?”

紀雲鴿反問道。

“我們幾個倒是開心了,可楚師姐……楚師姐還跟著仙君前輩呢。”

一起的都是兄弟姐妹,康寶林坦白道:“我師尊每次管我時,我都想把兩個耳朵堵住。”

“那不是你欠管教嘛。”

紀雲鴿噗嗤笑出聲:“說實話,如果我徒弟連一個水球術也放不出來,我會把他關在門派裡哪也不許去。”

“哇,你怎麼這麼凶?!”

“好嘛,我重新說一遍。”

紀雲鴿從善如流地開口:“我才不會收連水球術也學不會的笨蛋徒弟。”

康寶林:“……”

他依稀記得,這個師姐曾經不是這樣的。

執法堂的紀長老是她的爺爺,有了這層關係,很多時常出入執法堂的常客都認識紀雲鴿。

最早時,她既內向又不愛搭理人,丹修們上課都是幾人一組,隻有紀雲鴿獨自一個坐在角落裡,一人用一個小丹爐。

她在宗門一直沒什麼存在感,偶爾康寶林他們被罰關禁閉時,和隔壁埋頭寫課業的紀雲鴿一牆之隔。

他們想和她搭話,可她每次都眼神閃躲,抱著一大摞作業逃也似得去彆的房間。

久而久之,也沒人再找她玩,她永遠孤零零的,像一隻倔強的小鳥。

“雲鴿這孩子命苦啊。”

康寶林曾經聽彆的長老們這麼說。

聽聞她父母原本也是倚瀾宗的執事,兩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有一年,無妄海封印鬆動,一隻大乘期邪祟不聲不響跑了出來。

紀雲鴿的父親恰好在海岸線旁當值,發現邪祟後,他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宗門……可自己卻被一招打落山崖下,摔得粉身碎骨。

白發人送黑發人,紀爺爺悲痛不已,而母親更是終日以淚洗面,留下書信獨自去無妄海中除魔,再也沒有回來。

紀雲鴿當時還不到五歲,從那之後便沉默下來,獨來獨往,拒絕與任何人交談。

可現在……

她明顯變得開朗了許多。

想到紀叔叔與林阿姨,康寶林也感到有些難受。

還好現在師姐走了出來。

他於是一點也不生氣,還傻乎乎地咧開嘴:“嘿嘿,我就是笨蛋。”

紀雲鴿:?

“你的腦袋終於壞掉了嗎?”她疑惑地摸摸康寶林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吧。”

康寶林:“謝謝師姐關心我。”

“……”

紀雲鴿突然不想和他拌嘴了——畢竟,誰會和一個傻子置氣。

於是,她放軟語氣,話鋒一轉:“你想學水球術嗎?”

“你教我?”

康寶林不可置信:“可、可你不是丹修嘛。”

“丹修怎麼了。”

紀雲鴿:“這不是有手就行。”

她右手掌心朝上,飛快地結了一個印,四周的水汽彙聚而來,凝成一顆滾圓的水球。

“喏,學到了嗎。”

她讓這顆球懸浮在康寶林的面前:“看在我們相識一場,還有什麼不懂的,以後你都可以來請教我。”

康寶林露出一個哭一樣的笑。

這年頭,丹修都開始教靈修水球術了。

他暗自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勤學苦練。

至少……至少要比半路出家的丹修強!

“所以雲鴿姐,你剛剛為什麼拉著我走?”

康寶林回過味來:“我仔細想了想,你和小玉師姐關係這麼好,應該不會不講義氣才對。”

“方才到底怎麼了?”

他星星眼:“告訴我嘛。”

康寶林草包雖草包了些,外表在帥哥如雲的修仙界也能勉強算個可愛型。

加上他非常會拾掇自己的外表,左耳金燦燦的耳釘閃爍著璀璨的華光,看起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可惜紀雲鴿不吃這套。

為什麼拉他走?

當然是要給小姐妹創造機會啦。

她的直覺比康寶林準,在她看來:小玉和仙君一定有情況!

隻是不曉得是兩情相悅還是單向暗戀……想起仙君從前種種偏愛,紀雲鴿大膽押一個雙向奔赴。

她心中有數,卻無心背後八卦好姐妹的私事,隻笑著拍拍康寶林的肩膀。

“前面有賣糖葫蘆的。”

紀雲鴿指揮他:“去買五串,我們幾個一人一串。”

“好嘞師姐!”

康寶林走兩步又退回來:“話說剛剛到底……”

紀雲鴿:“我要吃沒有核的山楂,橘子也行。”

“得令!”

康寶林屁顛屁顛跑遠了。

不消一會,他拿著六串糖葫蘆回來,給幾人一一分完。

“對了,我記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問……”

他晃了晃腦袋,卻徹底想不起來。

“算了,不管了,我們去放花燈!”

“聽說在花燈節時許下願望,願望就可以實現。”

其中一名仙二代看著天上炸開的煙火,大聲說:“我希望!明年可以踏入金丹期!”

“哇!這麼大的願望?你也太為難花燈神仙了吧。”

另一人打趣道:“我隻希望我爹娘能開心點,彆總因為我的成績發脾氣……哎,我也不想的呀。”

幾個仙二代紛紛許下自己的願望,就連康寶林也閉嘴許了一個。

可問他許得什麼願望,他卻死死抿住嘴不肯說。

“一定是覺得‘想學會水球術’這種願望太丟臉了。”

紀雲鴿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放心,我們不會笑你的。”

“可你現在就在笑啊。”

康寶林哭喪著臉:“雲鴿姐,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啊。”

紀雲鴿掩唇一笑:“不告訴你們。”

“哇,怎麼這樣!”

仙二代們嗷嗷叫:“明明我們每人的願望,師姐都知道了……”

他們冥思苦想,奈何四人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腦子,抓耳撓腮也想不到師姐到底許了什麼願。

砰。

煙花在頭頂炸開。

紀雲鴿站在河岸旁,夏日的風掀起耳旁的碎發,涼爽而又愜意。

她看著身旁吵吵鬨鬨的朋友,又看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她曾經無比自閉。

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不想和任何人接觸,不想和這個世界有任何任何任何的交集。

……

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樣縮在執法堂的角落裡時,有人用小紙團砸她的腦袋。

“喂——”

“在嗎?”

“那邊的道友——”

是個女修的聲音,紀雲鴿微微蹙眉。

她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聽說是外門最近風頭很大的那個劍修,朋友一大堆,哪怕在執法堂關禁閉,還有一群人踩在石凳子上偷偷給她送吃的。

紀雲鴿不覺得自己和這人有什麼聯係,可環視四周,似乎隻有她一人在場。

於是,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站起身:“什麼事?”

“你能幫我撬個鎖嗎?”

禁閉室的小女修看起來與自己同齡,卻笑得露出幾顆小白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社交恐怖分子獨有的氣場:“或者幫我把鑰匙拿來,我告訴你它掛在哪兒。”

紀雲鴿被這種氣息燙得愣了一下,以至於沒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幫、幫你撬鎖?”

她目瞪口呆地指指自己:“我不能……”

沒記錯的話,她們應該是第一次說話沒錯吧!

怎麼會有人,在初次交談時就那麼自然地邀請對方成為共犯的?

紀雲鴿自閉歸自閉,最開始也算是個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她像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猛地跳開,拒絕了楚玉的請求。

“哈哈哈哈。”

禁閉室裡的劍修少女叫住她:“哎,彆緊張嘛,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紀雲鴿:……

“我是看你有點悶悶不樂,想讓你笑一笑啦。”

楚玉雙手托腮:“現在有沒有覺得心情好一些?”

紀雲鴿保持沉默。

她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咬著嘴唇盯著自己的鞋面。

許是覺得一直動也不動太尷尬,她彎下腰,拾起劍修少女丟來的紙條。

——上面是幅簡筆畫,畫著一個醜醜的笑臉。

“……”

紀雲鴿斂起眼,逃也似得跑下樓。

她不知道如何與彆人相處。

曾經也有人想要和她做朋友,最後全都受不了她這種古怪又自閉的性格。

反正這次也一樣,紀雲鴿破罐破摔地想。

她情商不高,不懂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就算必須要和人交流,也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那個劍修……

紀雲鴿想:對方下次一定不會理自己了。

——誰知這個“下次”來得這麼快。

紀雲鴿唯一的愛好是煉丹,她時不時會去各種山峰上尋找材料,某次找一種藥草時,她再次遇到了那名劍修。

“嗨,你好——”

隔著百米,劍修少女雙手放在嘴旁比成喇叭狀:“我們又見面啦!”

她一邊說,一邊背著一大捆藥草跑來,跑得太急,還不小心跌在蒲公英花叢裡。

雪白的小傘迎風揚起,白絮落了滿頭,她毫不在意地甩甩腦袋。

紀雲鴿在原地愣了很久,終於找到某個她熟悉的領域。

“你後面背著的,是風葉草?”

“對呀。”

楚玉得意地將一筐藥草拎給她看:“我厲害吧,一下午采了這麼多。”

“……”

紀雲鴿又卡殼了。

她以為對方要把藥草送給自己,連忙擺手:“我不、不要……”

“不要什麼?”

劍修少女愣了愣,隨之反應過來:“師妹呀。”

“……嗯。”

“不是師姐不想給你。”

楚玉像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這是師姐的門派任務,如果交上去的藥草少了,是要挨罰的。”

紀雲鴿的臉騰得一下紅了,她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

下一秒,手中卻多了束風葉草的花。

淡淡的天藍色,像師姐此時穿著的衣衫。

“查檢藥草的執事眼神不好,少一株兩株沒關係。”

劍修少女朝她揮揮手:“我走了,拜拜~

……

從那以後▌_[(,兩人漸漸玩到了一起。

小玉師姐是一個很特彆的修士,紀雲鴿想。

在她嘴裡,自己不是性情古怪,而是可愛的“社恐i人”。

紀雲鴿不懂這些詞的意思,但她能感受到:對方對她並無惡意,也不會在背地裡取笑她。

和師姐關係近了,會發現她好像有一種奇妙的能力。

能讓周圍的人,都往一個很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如果願望真的能實現……

紀雲鴿雙手合十。

她當然是希望:能和小玉師姐,一直都這樣要好下去。

紀雲鴿覺得自己真的很善解人意。

她許了這個願望,師姐就可以許一個彆的,比如……有關某位仙君?

*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同一片星空下,楚玉正在忙著放河燈。

她一口氣放了整整九個河燈,許的願望也越來越五花八門。

從“希望我和師尊修為越來越高”到“希望掌門師叔能少掉點頭發”。

殷晚辭起初還認真聽著,到了後來,他的表情愈發一言難儘:“楚昭昭。”

“在!”

“凡是來放花燈的情侶,大多都祈禱能和另一半地久天長。”

殷晚辭頓了頓,面不改色地接著問道:“為什麼你沒有。”

“師尊也信這個?”

楚玉震驚,她還以為像仙君這種修為的人,通常不會搞封建迷信。

“……罷了。”

殷晚辭低下頭,呼出的氣息拂過少女的脖頸。

“既然你不願與我白首同歸,我也不會勉強。”

“不是啦!我當然願意。”

“隻是夫君,就我們這麼深厚的感情,哪怕沒有願望加持,也一定會一直在一起呀。”

她哄人一向嘴甜:“既然結果都一樣,不如把機會讓給彆的願望。”比如清雲掌門的頭發。

“可是,你的朋友有的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殷晚辭幽幽道。

“師尊想公開也可以。”

少女連忙說:“隻是我之前想的是瞞著先不說,等合籍大典那天嚇他們一跳……”

沒錯,她想悄悄結婚,然後在婚禮當天驚豔所有人。

好缺德的想法——但是好爽。

她手忙腳亂地解釋完,卻發現對方眼中有劃過一閃而過的笑意。

楚玉:?

“好呀,師尊現在都會騙人了。”

她嚷道:“跟誰學的。”

殷晚辭:“和你。”

“……”

“好吧,就算是和我。”

楚玉理不直氣也壯:“我要清除你的記憶。”

“嗯,好。”

殷晚辭從善如流地

接道:“你好,初次見面。”

“你好。”

楚玉配合道。

“話說,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們還會在一起嘛?”

晚風和煦,楚玉想到哪說到哪:“我覺得會耶,你呢?”

殷晚辭垂下頭親親她:“當然。”

這麼篤定的態度讓少女心情大好,她環視四周,見沒有人在看他們,飛快踮起腳尖,在仙君臉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午夜的鐘聲響起。

兩人一同將第十盞花燈推入河中。

這隻花燈是貓貓頭的形狀,貓耳朵上夾著一張字條:“cy&ywc”

“這是什麼意思?”

殷晚辭好奇地用兩根手指拾起那張薄紙。

“是我們的名字!”

楚玉大驚:“師尊,你怎麼把我們的名字拿下來啦。”

“……”

“這個很重要嗎?”

殷晚辭面露憂慮,猶豫著要不要把燈撈上來重新放一遍。

楚玉思忖片刻。

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如果真的有河神存在,它看到我們的燈,就應該知道是誰許的願望。”

她很快說服了自己:“沒有名字就分不清誰是誰,那這個神,肯定也就那麼回事。”

殷晚辭失笑,摸摸她的腦袋。

“話又說回來,這是哪裡的語言?”

他對著星光將紙條看了又看:“我好像從未見過。”

“這是……”

話到嘴邊,楚玉有些忐忑。

她本以為這張紙會被水流順著衝走,誰知竟到了師尊手中。

憑心而論,在大事上,楚玉不是很想騙殷晚辭。

可穿越這種……解釋起來似乎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煙花再次在夜色中盛開,整個天穹流光溢彩。

“是我前世的語言。”

少女聽到自己說。

她的嗓音很輕:“殷晚辭,如果我有著前世的記憶,你會不會……”

會不會覺得,我說得話很奇怪。覺得我又在騙你,在尋你開心。

“如果真的是這樣。”

殷晚辭柔聲道:“那我要更努力一點才行。”

楚玉:?

“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她心中那點小小的感傷瞬間卡了個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們昭昭這麼可愛,前世應該也有很多人喜歡吧。”

殷晚辭淺色的眼眸輕輕眨了兩下,非常平靜地套著她的話:“那個世界平均是什麼修為?大乘期的修士多不多?”

楚玉:。

很好,她現在徹底不傷感了。

“沒有。”

她呆滯地搖搖頭:“一個也沒有。”

“喔。”

殷晚辭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獎勵似地在她唇角親了親:“真乖。”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殷晚辭哄著她不見小鳳凰的那個晚上。

也是一邊和她接吻,一邊溫溫柔柔地在她耳邊小聲說。

——“昭昭,他不會有我強的。”

——“我會比他更喜歡你。”

——“……選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