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重陽宴的事兒鬨得不小,宮中幾乎已經傳遍了。
可長星卻是渾然不知。
一是冷宮偏僻,鮮少有人來這晦氣之地,二是長星在這宮中也沒有什麼交好的朋友,也無人會同她說這些。
她記掛著晚上同周景和見面,便將一整日的活計都放在一塊兒做完。
大約是心情不錯,做事也輕快,等做完天色還不算太晚,又匆匆換了身衣裳出了冷宮。
沒曾想又遇上了魏清嘉。
他是從華宜殿出來的,今日除了聖人遇刺之事,周景文的事鬨得也不小。
雖說後面請太醫瞧了說是沒什麼事,可那樁婚事到底是退了,雲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魏清嘉少不得要過去幫忙。
他順著長星的目光往前頭望了一眼,“去文陽殿?”
長星沒否認,這邊上還住著人的宮殿也就隻有文陽殿了。
“文陽殿的主子大約不在,你怕是要撲空了。”魏清嘉若有所思的提醒了一句。
長星愣愣的仰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莫說是旁的,便是文陽殿裡邊住著的是周景和這事兒在宮裡頭知道的人都不多。
也就再這邊伺候的宮人可能知道得多些。
魏清嘉是外頭的侍衛,沒曾想竟也知曉。
“不光我知道,整個皇宮裡頭怕是沒人不知了。”魏清嘉歎了口氣。
長星聽著,心裡卻是一慌,“是……是他出什麼事了嗎?”
重陽宴上都是一些身份貴重之人,若是周景和惹上了他們,那就真的完了。
“出事?大約也算是吧。”魏清嘉輕輕一笑,“不過卻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天大的好事。”
“往後,他大約是聖人捧在手心的寶貝了。”
見長星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魏清嘉又接著道:“今日重陽宴,有賊人行刺,他替聖人擋了一劍,如今在聖人的承文殿裡歇著呢。”
“他……他受傷了?”魏清嘉說了這樣許多,她卻獨獨抓住了這一句話,急得聲音裡已經帶了些哽咽,“他的傷……傷勢嚴重嗎?”
魏清嘉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應當沒事。”
長星稍稍鬆了口氣,可緊皺的眉頭卻還是未曾鬆緩下去,“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瞧瞧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望向魏清嘉的目光裡盛滿了了期待。
很難拒絕。
可魏清嘉還是搖了頭,“抱歉,想去承文殿不是易事,這忙我恐怕幫不上。”
眼看長星眼裡那些期待漸漸黯淡,魏清嘉連忙安撫道:“七殿下真的沒事,你且回去好生歇息一夜,等明日他記起你們,需要的話會宣你們去伺候的。”
他隻當長星是伺候周景和的宮女,這樣急切也不過是憂心主子罷了。
長星聽他這樣說也不好再為難,隻能勉強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