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49(1 / 1)

寢殿,暗紅色的鳳榻上,女人正昏迷不醒。

她面色蒼白,一動不動,僅有胸口隨著呼吸此起彼伏。

初棠面如焦炭盯著床上女人,目光逡巡一圈,又擔憂看向醫修。

鄭醫修搭著潔白細腕,眉頭一皺,輕輕歎口氣,緊接著,將細腕放進被褥裡,又掏出另一隻細腕,又是歎一口氣。

初棠見她呼吸沉重,忙驚問道:“宗主怎麼樣了。”

那醫修慢慢吞吞,將她的細腕推回去,上前再剝開玉玲瓏兩個眼皮子看了看,點點頭:“放心,宗主隻是悲慟,嚇暈過去了。”

初棠提著的氣才緩緩下沉,剛看她表情,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那孩子呢?”

醫修點頭:“孩子沒事,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合歡宗的女子懷孕,自是與其他宗門女子不同,得需要另一個父親、或者是母親在身側陪伴,並在三月後加以合修,方能保得孩子平安。”

初棠愣怔,方才遠處見了,那鮫人淚珠裳的畫面,知曉賀連衣才是那個和宗主合歡的人,這個意思就是,宗主還要把賀連衣請過來,還.....還要同她合修,這不是要了她的命!

“不可。”

賀連衣乘人之危,在魔域染指她家尊上,事後還拍拍屁股就跑了,這樣惡劣行徑,就應該千刀萬剮。

床上的玉人蝶翼睫毛微顫,撐開眼皮,四處張望。

“宗主。”

玲瓏聽到聲音,視線也漸漸明晰起來,見初棠和醫修都在旁側,兩人面色焦急,便淡淡道:“我沒事。”

她半撐著身子坐起,雪白的手指抵著額頭,好半天才緩過來。

心臟依舊在憤怒地跳動,就像平靜的湖面,底下藏著洶湧的波濤,那波濤要將人吞噬一般。

她不想在還未複仇之前,身體有任何異樣。

所以,雲裳就是賀連衣,她就算是不願意接受,也必須接受了。

回想起洞中的數月,曾經有多美好纏綿,現在就有多惡心恥辱。

賀連衣,早在三百年前和她是校友,後來又是仇敵,傷她雙眼,害她被困魔域二十年,驅散她的族人,導致族人死的死傷的傷。

就算是她順利歸來,合歡宗也要休生養息多年,才能恢複從前。

她緊了緊拳頭,呼吸沉重起來。

初棠看著她,雙眼仿若失神,下一秒似乎都要墜落一般,十分心疼,忙上前撫平她的心緒:“宗主切莫動怒,小心你的身體,還有腹中孩子。”

是呀,對,手輕輕落在小腹上,隔著肚皮,仿若能感知到小生命在遊動。

她是無辜的。

她點點頭:“本尊知道,不過是有些難受罷了,醫修給我開兩副藥,給我壓壓這嘔逆之氣。”

醫修點點頭,眉眼婉轉:“尊上,賀連衣既是孩子的另一個母親,該將她接來,陪在你身邊才是。”

玲瓏掐緊掌心,仔細想了想,這合歡宗也應該有繼承人了,雖然另一個母親著實拿不出手,但也算是渡劫期,生下來的孩子,靈力必然不會差。

她自然不會對孩子怎麼樣,隻是可惜,昔日洞中那個體貼入微,變著花樣對她好的雲裳,已經不再。

換言之,是那個處心積慮,要和她合修的人。可是,賀連衣為何要和她合修?

還......一修就是那麼久。

初棠似乎也在想這個問題,忙拱手作揖:“尊上,小的想過了,那賀連衣必定是早就垂涎您的美色,所以......。”

玲瓏接過她的話:“所以,她才故意將我關在魔域,把我綁起來,尋找到合適的機會,偷偷潛入穀底,和我合修。”

她清晰地咬著詞句,毫不避諱。

初棠一頓:“宗主英明,屬下正要說,那賀連衣簡直就是個變態,喜歡你,不明著說,非要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她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玲瓏嘴角一抽,帶著些苦笑的意味,她抬手打斷初棠的話:“這麼些年了,棠左使想法竟越發離譜。”

初棠後怕地跪下,請罪道:“是屬下失言,還請宗主責罰。”

她淡淡地垂著眸,靜默看她:“你猜的,我也想過,隻是那賀連衣照你所說,心悅與我,又為何要繞這麼大個彎子,並且,我被關了二十多年,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二十年後來,這又要如何解釋。”

手指在床沿上輕輕地敲著,她抿了口唾沫:“她若是喜歡我,也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魔域,自己卻逃了。”

所以,一切都有跡可循,雲裳其實早就在製定逃跑計劃。

初棠欲言又止看著她:“那宗主......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玲瓏沉思片刻,垂眸看著小肚子,如今數月過去,眼看著它逐漸大起來,儼然是需要賀連衣的。

她的確需要賀連衣的命,但是要在生完孩子以後。

她壓了壓眸:“賀連衣自詡名門仙師,修的無情道,表面清冷,在眾弟子面前宛若冰山寒雪,本尊這番,定要她身敗名裂,不過在這之前,她依舊是我孩子的母親。”

她挑了眉,看向旁側的初棠:“你,知道合歡宗素來的婚宴籌備吧。”

初棠低頭:“屬下知道,縱有不清楚的,還有兩位老前輩幫忙。”

她雪白的手拖著腮,定神道:“我玉玲瓏的孩子,定不是什麼野孩子,她是有名有姓,身世清明的,待我坐穩胎後,便去無情峰要人!”

*

青陽山,無情殿。

自打從合歡宗回來後,連衣隻去了一趟蒼棲穀,便一直在無情殿宿下了。

先前幾日還好,經過簪花大會、合歡宗三日遊,她整個人身心俱疲,一回來倒頭便睡,醒來時,有小徒弟親手做的蓮子羹,青菜小粥。白日飛幾百裡地觀望仙山霧靄,一直到暮色晨晨,晚上回了宗門洗浴更衣,由此以往,一月便過去了。

這算是她穿越過來之後,過得最為舒適的一個月。

但是久而久之,她的心裡老是慌亂,莫名其妙就打噴嚏,感覺有人在罵她。這日卯時一刻,雞剛剛叫,她便纏綿在一個溫柔的夢裡。

夢裡面她摟著雪花般的身體,吻著彼岸花紅唇,整個人似丟了魂,沉迷其中。

隻是下一刻,女人咬破她的唇,露出一張媚豔十分的臉,她抬手勾著她的下巴,笑盈盈地說:“雲裳,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

她是怎麼樣的?

那個時候燭火葳蕤,女人的眸光倒映著著燭火,笑意盈盈,一身雪白的膚色被照的溫熱通紅,十分具有質感,她看的面紅心跳,卻又十分大膽,手掌搭在她腰間,按捺且克製地撫摸著。“尊上,我來伺候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望著那瓣唇,像是誘人的火苗,吻起來卻有股糯米的味道,甜甜的很柔軟,她還想親親,便將臉湊上去,嘴唇嘟起:“玲瓏,親親。”

玉玲瓏抿著紅唇,伸手握著她的頸脖,臉色忽然一變,手指跟著用力,擰小燕一般欲要掐死她。

“賀連衣,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

溫暖的被窩頓時一涼,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從身體卸下。

“不要,不要殺我,我不是她,我不是!”

連衣嚇得驚坐起,她大口喘著粗氣,隻覺得身上冷汗熱汗交織落下。腿輕輕一動,腿間似乎蹭到了冰涼濕潤的被子。

她伸手摸了摸,尷尬地紅了臉。

這個夢,好真實。

每日就像是定時鬨鐘,把她叫醒。

她起來打了一盆冷水,將換下來的褻褲用手搓著,冰涼的水讓她精神清醒。

這樣的日子提心吊膽,就像吊著的命,不死不生,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不如去找玉玲瓏攤牌吧!

不行不行。

說了玉玲瓏也不信啊。

她用力地搓著褲子,就這樣一直洗到了天亮。

天剛亮起,無情殿下一藍衣小修士朝她跑來。

小仙士是賀連伯的隨士,見了賀連衣,她忙止住步,恭恭敬敬地行禮:“仙尊,掌門讓我來給您帶話,說是蒼棲穀掌門夫人腹中有異樣,怕是要早產,這廂請掌門過去幫忙,以穩定她腹中胎氣。”

連衣有些驚訝,如煙腹中的孩子還不足六月吧,怎麼就要早產,怕是要小產。

她不忍關切道:“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提前通知我去。”

“掌門說了,仙尊才出關不久,況且蒼棲穀的如煙夫人已經有清衡長老護著,所以暫無大礙,現在掌門過去,想必就能幫助她度過危難。”

原來如此。

想來賀連伯也想留著她守山,以防玉玲瓏忽然襲擊。

她點頭:“本仙尊已知曉,你回去通知天心天譽兩弟子,好好守著前山,多派幾個人巡邏,若有要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

小弟子領命,仙士轉頭喚出命劍,像是一個小藍點消失在天邊。

連衣望著東方霞光,心不自覺一緊。

鐘流螢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身旁,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師尊,你發什麼呆。”

小徒弟瞪著圓眼睛正看她,捧起手裡的碗,朝她微微一遞:“我給你做了蓮子羹。”

說罷,引著她在圓木桌上坐下,把碗推在她面前。

連衣嘴巴發苦,實則吃不下,她便將碗推回去:“流螢,今日我辟穀,你吃吧。”

鐘流螢遺憾地歎口氣,雙手捧著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疑惑:“師尊,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一臉深沉:“也不是心情不好,總覺得.....。”

還未說完,便見不遠處,雲朵之下,霧靄朦朧,一道紅色光影似穿雲撥霧而來。緊跟著的,還有幾聲喜樂。

那樂聲歡雀無比,就像迎接新的美好事物一般。

連衣定神遠看:“流螢,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她站起身,見透著暖金色的薄霧,一支紅色的長達五十米隊伍越發清晰映入眼簾,那喜樂也穿雲撥霧,越發清楚起來。

隊伍最前端的,一左一右立著六個小仙士,各自拿著鑼鼓,喇嘛,奏著歡快的器樂,,開路的後方有八個仙士,腳下踩著命劍,肩上各自挑著紅花轎子,再後面,是三十個小仙士並成一排,手裡挑著沉甸甸的紅箱子,一共十來箱。

這個是?

鐘流螢湊到她跟前:“像是仙門迎親的隊伍?”

賀連衣驚訝:“這迎親的隊伍,好像是朝我們無情峰的方向來了。”

鐘流螢搖搖頭:“不是好像,分明就是朝我們殿中來的,師父你看。”

隻見天空之中,站在前面的仙師各自分成兩邊,露出身後那樽紅色大花轎來,花轎上由黃金鳳凰呈祥樣式盤踞在頂,明晃晃惹人注目,一看就氣派十足,儘顯高貴,花轎越發近了些,門前轎鴛鴦戲蝶的縫中,一隻雪白的手輕輕打開簾子,從裡面出來躬身出來一個穿著喜服的女人,雙手似撥開花瓣,推開兩扇窗,端莊華貴地,踩在雲層之上,款款而落。

喜服是金線繡的鳳凰騰飛上衣,下穿鑲金邊的雲紋裳,衣擺貼身勾勒,勾出纖腰翹臀。走近看清楚些,隻見她頭戴金色鳳凰新娘冠,額前掛著冕旒似的細小水晶垂簾。

珠玉撞開縫隙間,露出一雙魅惑萬分的眼。

她輕盈落在無情殿外,帶著一陣風,掀起一陣暖香,吹向賀連衣身側。

賀連衣脊背發寒,看得一愣一愣。

身後的小仙士也將花轎和百寶箱放下,紛紛列成一排,打開。

裡面無外乎裝的是珍珠寶石,綾羅綢緞,珍惜的藥材,海底的紅珊瑚,夜明珠,仙界的神之草人參果,總之一切應有儘有。

賀連衣看得又是一楞。

她屏住呼吸,朝著一旁尊貴的女人輕瞥。

這是什麼意思?

鐘流螢站在她身側,渾身散發著敵意,她緊了緊手裡的劍,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連衣忙按著她:“你先彆急。”

玲瓏搖曳著身姿,笑意盈盈穿過她身側,目光定在圓白大理石上的瓷碗上,微微一挑眉:“喲,是我打擾你們師徒用早膳了。”

鐘流螢咬牙切齒,雖收了劍,卻往前走了兩步:“妖女,你今天這番打扮,意欲何為?”

玲瓏斜瞥了一眼她,眸色半壓,她出手十分快,就像一道雪白的光芒,頓時一閃,便見一捆仙鎖蹭蹭蹭纏繞住鐘流螢,將嬌小的她緊緊束縛住。

鐘流螢四肢瞬間被綁,掙脫不開:“妖女,你要做什麼?”

玲瓏豎著手,在空中淡淡畫了兩筆,朝著那牙尖嘴利揮去,很快鐘流螢說不出來話,就剩下嗚嗚嗚的聲音。

連衣忙站在鐘流螢跟前:“玉掌門,你這是何意?”

玉玲瓏挑眉,看著她護她徒弟心切,滿臉的焦急都溢出來了,心裡十分不爽:“你倒是很護著你的徒弟。”

她站直身體:“她是我弟子,自然要護著,倒是不知道玉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指著一圈人,還有那十裡紅妝:“掌門可是走錯了?”

玉玲瓏往前走了兩步,冰冷的玉指掐著她的頸脖,好似夢境中那般,那索命的手來了似的。

隻是,她的手輕輕柔柔地,好似薄雪,在蹭著她頸脖的溫度。

玉玲瓏猝不及防地貼上來,帶著一股胭脂味,還有淡淡的奶味,一下將她包裹住。她的心騰騰跳躍,呼吸一滯。

“玉掌門這是.....。”

玲瓏勾著唇,紅唇微啟,聲音嬌媚:“你一口一個掌門,叫的好生生疏。”

她能感受到尖銳的指甲擦過皮膚,似乎在尋找最為軟弱的一層,或是清晰的血管,找到後,便會猝不及防地掐進去。

她不忍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四起。

鐘流螢隻能看著她的師尊被調/戲,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

連衣噎口唾沫:“玉掌門自重。”

她後退兩步,拉開與她的距離,側著臉頰:“你我何時這般親切了。”

玲瓏撚頭發的手一頓,眉眼輕挑,朝著她黠笑,她緩步走來,身子如軟溫玉,再次貼了上來,這一次,她的腰被勾著,身體不能動彈。

玲瓏臉頰散發著冰涼的溫度,輕輕貼在她的耳側:“賀長老確定,我們兩個,不夠親切嗎?”

她唇舌是一把軟刀,講不清楚說不明白,卻穩穩插進了她的心口。

玉玲瓏都知道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連衣尚且還有一絲掙紮:“你,你到底是何意?”

哼哼哼,玲瓏捂嘴笑了笑,細細將紅唇貼上來,對準她早已發燙的小耳朵吐氣,氣息熱熱的:“魔域,你對我做的那些事,難道還不夠親熱嗎?”

霎那間,她猶如被潑了一盆冰水,冰涼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將她包

裹,侵蝕。

“怎麼?看你這個表情,有本事乾,我,沒本事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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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不懂她不懂,隻要她弄死不承認,那就不是她乾的!

冰涼的指掐著她的耳墜,狠狠一擰:“不懂,你耳朵上的紅豆,不是什麼小仙士咬的,而是我。你還要否認嗎?”

連衣一愣,順著往耳朵後面摸了摸,那裡有一顆小小的鼓包,紅色的,便是玉玲瓏咬下的標記。

玉玲瓏鬆開她的腰,一把將她推下,她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頸脖被她掐著,被迫往上看,看那雙洞破一切的雙眼。

完蛋了,她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玉玲瓏既然都追到這裡來了,說明她有十足的把握,她已經確定了,就是她。

眼下,玉玲瓏發狠似地掐著她頸脖,緊緊束縛著,小臉很快漲紅,太陽穴暴起的血管也像是要炸開,她快要窒息了,一雙手扯著玉玲瓏的袖子,求饒似地看著她。

玲瓏,玲瓏。

一旁,鐘流螢雙眼急得通紅,豆大的眼淚順著面頰砸落在地,她一邊搖頭,一邊又跺腳。

“師父,不要因為徒兒不還手,你不要管我,你快還手啊,要不然你會死的。”

千言萬語化作嗚嗚嗚,無力地亂嚎著。

玉玲瓏掐紅了眼,她感受到內心洶湧的力量在不斷湧出,掌心之下那脆弱的頸脖越發滾燙,竟讓她生出邪惡的心思,就這麼掐死她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感覺到她的生命在她掌心掙紮,漸漸平息,任命,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她喜悅般發笑,人之將死的時候,竟有一種淒慘美。

面前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就像吹起來的小氣球,下一秒就要爆炸,心底不知道多開心。

“賀連衣,你還手啊,你該不會是因為你的小徒弟不敢還手?怎麼,你喜歡她啊?”

賀連衣的靈魂仿若出竅,她已經聽不清玉玲瓏說的什麼,她隻覺得面前一片混沌,眼瞼似乎罩上了一層宣告死亡的薄膜。

快要死了嗎?

“賀連衣,你彆裝死,你就這麼脆弱嗎?”

她本就很脆弱,是個脆弱的嬌寶寶,聽聞一個名人曾曰過,任何障礙都能摧殘我。

感覺馬上就要掛了。

隻是在掛之前,束縛著她生命的那雙手忽然一鬆,最後一口氣吸了進來,她頓時活了過來。

她拍著頸脖,大口大口喘氣,吞咽著血腥味的唾沫。

哎,真是差點死了。

“嬌氣!”

“我根本沒下死手。”

“你就裝吧。”

沒下死手?這叫沒下死手?

賀連衣是個大度的人,懶得和她計較,隻拍了拍胸口,仰頭看她:“你都知道了,那你要如何?”

嗓音有些沙啞,帶著電音,莫名讓這肅的場面變得有些滑稽和喜慶。

“如何?”玉玲瓏震驚地看著她:“你竟說的如此輕飄飄的,我沒聽錯吧,賀連衣,你自詡名門正派,清冷仙師,可你表面清心寡欲,背地裡比我還野。”

玲瓏十分憤懣激動,她伸手拽著衣擺,輕輕一撩。

那雪白的手指戳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乾的好事,三個月了,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