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這樣。
浦沿和萩都是一愣。
他們表情頓時變了, “你就是繼國緣一那個失蹤的妻子嗎?”
我點了點頭,“嗯,他大概半年前到你們那兒去的吧?那會我剛被鬼抓走。”
聞言兩人的態度頓時就變得親昵和放鬆起來了。
萩再次忍不住上下打量我, 完全不是剛才一臉冷淡的樣子了, 他說, “你就是那家夥的……”
那家夥?
浦沿在一邊開口解釋, “日柱剛來的時候一下子就被主公大人升任為柱了?萩就不太服氣去找他挑戰, 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回來。”
他笑, “雖然年齡和我們差不多, 卻是個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之後也是不計前嫌的教導我們學習呼吸法。”
“切, 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
說著浦沿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腳,“萩是我們這這個小隊裡最有天賦的,我們都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成為柱的。”
“能彆在那家夥的名字下面提我有天賦嗎?真是諷刺啊!”
兩人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吧?
我淡淡笑著沒說話, 從他們的對話裡大概可以想象到繼國緣一去到鬼殺隊以後帶去了影響。
“就是你嗎?”萩說著湊過來, “看起來挺普通的。”
我眨眨眼, 他又自覺失禮地退開, “不過能在這裡好好活著,似乎也沒那麼普通?”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 另外兩個同伴也清醒, 能夠站起來了。
見他們都恢複了行動力,事不宜遲,我領著他們走到暗室裡。
“你們在這裡稍作等待, 我去想辦法把宅子裡的鬼吸引走, 當你們聽到異常響動後,請不要猶豫,立即離開這裡, 按照我說的。”
我畫了個地形圖給他們講,“你們就從這條路走吧,這裡是直線距離離街市最近,隻要到了人多的地方,它們應該就不會繼續追了。”
鬼舞辻無慘還不想把自己暴露出來。
這是我曾經設想過逃跑的路線,但很快就因為太過困難而放棄了。
和即使重傷也身手矯健的他們不同,我確確實實沒辦法越過那麼多的障礙抵達。
我說完後把燭台留在了桌子上,看著他們的臉,“接下來就請多保重了。”
“謝謝你,我們會儘快回來救你的。”浦沿說。
我朝他點點頭,“那就拜托你們了。”
要怎麼吸引那些鬼的注意呢,我照常回到了房間裡,很快就看向了蠟燭。
火,對,就是火了!
我立即裝作失手打翻了火燭,它先是燒著了地毯,然後燒著了窗簾,如果我此刻呼救,鬼很快就能進來把火給撲滅……
所以我往後推到門邊,靜靜看著火勢一點點擴大,
我也察覺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面對危險我能夠冷靜面對,甚至現在的我都不怎麼怕鬼了。
為什麼要害怕他們呢?他們並不比這場火更可怕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直到火燒了大半個房間,我才打開了房門,火焰的熱浪猛的一卷,我裝作慌不擇路的往外跑,邊大聲呼喊著。
很快我就撞到了一個長相奇怪的鬼,我立刻抓住它,指著後面說,“火!”
“失火了,快點打水來救火!”
鬼:生平第一次被人類求助。
它呆了呆,接著又有幾個鬼出現了。
它們品階太低,連有血鬼術的都沒有幾個,但對付我是綽綽有餘了。
它們養著我也有些無措,最後其中一個吩咐,留了幾隻在我身邊,而另外的去救火。
我被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安坐在椅子上,它們盯著我。
寒風吹在我剛剛被火的溫度燒的滾燙的身體上。
很快,我就隱約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並且離我越來越遠。
“大人抓住的那幾個人要逃跑了。”其中一隻說道。
“會有其他人處理的,大人的命令是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必須看住她。”
於是它們堅定了,並沒有動。
我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應對,隻能在心裡祈禱,希望他們能夠跑得掉。
·
另外一邊。
鬼舞辻無慘確實是想去抓那兩個蟲子的。
他從縫隙裡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人是鬼殺隊的,並且還盯上了他的屬下。
他暫時沒有直接和這些鬼殺隊的人直接撞上的想法,那樣對他來說沒什麼利益。
不過他對那兩個人的實力很感興趣,當他集中注意力可以聽到這些由他改造成鬼的屬下的心聲。
此時他聽到了。
“大人,救我!”
他停下來,手指撐在耳朵邊上,那屬下的恐懼心情傳遞了過來,還有什麼諸如。
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強,我難道會死之類的亂七八糟的雜念。
鬼舞辻無慘皺眉,
如果不是必要,他並不是時時刻刻去聽屬下的心聲,因為實在是太吵了。
而下一瞬,他就失去了這屬下的感應……多半是死了。
“真是廢物。”
他表情變得惡劣和驚疑。
他看向了旁邊的洱,“你去先去前面看看。”
他理所當然的使用這些屬下去當炮灰,反正就算死了也可以再源源不斷的製造,隻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洱點頭。
他在外面靜靜等待著,其實心情很糟糕,他討厭這種受到威脅的感覺,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等過了一會,洱的心聲向他傳來,“大人……幽姬死了,這裡沒有其他人。”
他還是沒有主動前往,下達指令,“在四周搜查。”
他害怕這是鬼殺隊設置的陷阱。
對於新出現的會呼吸法的鬼殺隊武士,他雖然表面上不屑,可內心多少有點對這種新事物的忌憚。
等到洱確認安全無誤他才去到了花樓裡的某個房間。
洱安靜地貼牆而立,一如既往的——好用又心無雜念。
這也是他喜歡用洱的原因。
而在不遠處,他製造出來的屬下已經被人殺死了。
開膛破肚,手段極其殘忍。
這隻鬼把自己的弱點藏起來了,而看起來似乎是被識破了。
“那兩個獵鬼武士……”無慘看著那被割斷的頭顱,不不由再次皺起了眉頭,不是為了她死去而惋惜,而是覺得他們的實力很強。
從他決定過來查看到抵達,幽姬竟然連這點時間都沒撐到就身死了,和他抓過來的幾個鬼殺隊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彆的。
顯然,這恐怕就是會呼吸法的武士。
雖然他不認為他們能戰勝自己,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要追嗎?”洱問道。
無慘心思一動,將藏在京城裡的鬼調動。
當然要追蹤那兩個人,他們就是掌握了呼吸法的武士,如果能夠抓過來研究,確定這到底是個什麼存在,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就在他決定要傾巢而動時,宅子裡出現了雜音。
【後宅失火,人類出逃。】
這兩個消息讓他捏緊了拳頭,真是太不順了。
兩相抉擇下,他還是決定派鬼去追他們,而他折返回到了宅子裡。
“巫。”
一個黑發的鬼出現。
無慘吩咐,“你去抓那兩個鬼殺隊的武士。”
“是。”
·
火被熄滅了。
我又被帶到了後宅裡頭,裡面正在進行著修複。
我不動神色的和珠世對視了一眼,萩和浦沿怎麼樣了,如果逃不出去……我也沒轍了。
我儘力了。
就在事情撲朔迷離時,無慘從外面回來了,他淡淡地看著我,然後揮揮手。
三個五花大綁起來的人被扔在了地上。
“是你想救他們嗎?”他直接問我。
我握緊了手裡的茶杯沒有說話,被抓回來的是另外兩個鬼殺隊隊員兩個還有一個是萩,浦沿不在。
他在我對面坐下來,“很好。”
他臉色陰鬱蒼白,眼底裡閃過火氣,“那就讓你親眼看到他們的下場吧。”說完後撇向了珠世,“給他們注射藥劑。”
珠世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我知道她內心一定是極其不願意的。
她走過去,打開了藥箱,從藥箱裡拿出了針劑。
等到給三人一一注射後才朝著邊上退去,隻是臉色變得很痛苦。
無慘根本就不在意珠世的表情,隻需要她辦事就好了,他掛著冷笑慢慢起身,把我的椅子調撥了一個方向,面對著三人,“我要讓你看到,你的努力毫無意義。”
“就先從你開始吧。”他從我旁邊走到了一個人邊上,二話不說,食指插入了那人太陽穴中。
那個鬼殺隊的成員臉色開始憋得通紅,然後過了一會身體開始變形……
他沒能扛得住,我在最後他變鬼失敗的那一刻忍不住偏過了頭。
空氣裡的血腥味濃鬱的我想吐。
“看著。”他淡淡說。
身後的洱輕輕扶正了我的腦袋。
接著是下一個。
他也爆體而亡了。
我就像是一個恐高的人,明明知道不能,卻還是忍不住往下看。
最後,他站起身來到了萩的身邊,“我記得你。你本來可以逃掉的,卻浪費了機會,讓那個受傷更加嚴重的人逃跑了。”
“為什麼。”他手指在萩的額頭上,“我對你是期望最大的,沒想到你看起來聰明,卻如此蠢笨。”
“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變成鬼把……”
我忍不住阻止,“不要!”
無慘停頓,眼神冷漠地看著我,“記住,這一切都是你導致的。”
他的手指刺入了萩的額心。
萩的表情開始變得非常痛苦,然後整張臉都腫脹不堪,他身體抽搐了起來和之前判若兩人。
我的視野逐漸模糊不清了起來。
他比之前的兩個人堅持的都要久,意誌力驚人,硬忍著沒有痛苦的嘶喊,他張口,“鬼舞辻,你才是那個毫無價值的人。”
無慘神色一厲,接著表情產生了變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的眼光果然沒有錯嗎?”
我眨了眨眼,視線變得清晰了一些,萩的身上確實出現了一些鬼化的特征。
他會變成鬼嗎?變成的話……我想到了後來珠世能夠製造出變回人的藥,如果能夠撐到那時候。
萩的雙目變得冰藍,身上龜裂出了紋路,頭發逐漸轉變成了藍色……
可是他冷笑一聲,“想讓我變成你的走狗,下輩子吧!”
他身上的變化開始失控,膨脹,他最後決絕地看向我。
我失聲說道,“不要!”
不要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最後,身後的而洱冰冷素白的手覆在了我的眼睛上,接著我聽到了類似氣球戳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