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要怎麼說, 向彆人求助?太奇怪了吧?結果還是由我來嗎……
本來是想做個淑女的。
我做足了準備,頭發,洗好吹乾, ok。衣服,ok, 湊近後看,嘴唇水水潤潤, 沒有脫皮, okk。
時間來到夜晚,
“且慢!”我阻攔住他的動作。
起初還有點害羞,如今對單單當抱枕毫無興趣,
他收回了手, 放棄的也太輕鬆了!就好像他根本不想抱我似的!
但我又覺得也許並非如此。
“你不想抱我嗎?”
“惠不是說不可以嗎。”
“之前友田太太曾經跟我說過一些……這樣好像不太對。”
沒辦法了,請出來救一下場吧!
“總之, 你先彆動哦。”我按住他的肩膀, 讓他平著躺著, 然後哼哧哼哧的坐他身上。
我面對他的目光有點不適地扭過頭,乾乾地說, “事先聲明, 這可不代表我是什麼經驗豐富,急於求色的人。”我轉回頭, 抬起手把發簪從盤起的發根上拔下來,烏色的頭發立即散落了下來,
“是因為你,我才這麼做的。”
我把一邊頭發挽到了耳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剛才開始他就一副失神看呆的模樣, 這樣的表情很可愛,讓我覺得有趣也稍微有些安心下來,“來,把手給我。”
……
我雙手捧著他的手。
先是與自己相對,對了大小,他的手比我大很多,也更加粗糲,我隻到他第一指節第一指節之間,隻要他想,可以隨時包住我我整個手。
他的手掌內有長期做活的薄繭,他的手型很好看,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指甲圓潤乾淨,透著健康的淡粉色。
我把著玩了一會,把手徹徹底底的摸熟了,眼神柔軟下來,接著放到臉上蹭了蹭,有點刺刺的,我若有若無的在無名指親吻了一下。
據說無名指有一根血管是直接連接心臟的。
他身體一瞬間繃緊了。
“惠……在做什麼。”
他說著就往回收了收手,以他的力量竟然沒有掙脫,在軟綿綿的,遲緩的行動中,以一種恰好無法掙脫的力氣……
感覺像在捕食一樣。
我垂下眼眸去看他,他動容的表情讓我增添了信心,於是我微笑著把他的手放到我心臟的位置。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緊縮著。
我伏下去,長長的黑發從兩側滑落遮成了一片私密空間,落在枕邊妖嬈成蛇。
低低如蠱惑的聲音從我口中響起,“你能看到,現在……也能感受到。我心跳很快,這確實不是病,是我喜歡你,它就會不由自主地這麼做,因為無法解釋,就隻好說謊了。”
“……你覺得我好看嗎?緣一。”
他整個人都處在沒有任何動作,完全放空失神,隻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半晌,“嗯,好看。”
我當然察覺到了,嘴角往上翹起,“那,你喜歡我嗎?”
雖然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不介意再聽一次。
“喜歡。”
在一問一答間,我慢慢地撩開他額前的紅發,露出了那被視為不詳的紅色火焰斑紋輕輕撫摸著,我是第一次這樣鄭重其事接觸這裡。
既然成為夫妻,有什麼不能做的呢?他身上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這裡沒有特殊的熱量,就是普通的皮膚的溫度,也很平滑,就好像印在這裡的特殊紋案。
這就是天生斑紋嗎?
他偏過頭來,主動靠近我的手,隨後問,“是仙力嗎?你總能輕而易舉將我的空洞不安填滿。”
這話,顯然是喜歡的。
“也許是這樣,誰知道呢。”我朝他眨眼說。
順著一路摸到他的眼尾,他輕輕地眨眼,毛茸茸的眼睫在我指尖刷過,泛起了直達心底的癢意。
同時,他的身體溫度在升高。
他抓住我的手,鄭重地說,“雖然很舒服,但彆這樣了,會沒辦法控製。”
“控製什麼?”
“一些奇怪的反應……我怕傷害你。”他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的。
“是你不喜歡嗎?”我歪了歪頭問。
“並非如此……”他遲疑開口,眼眸中又湧出了迷霧,朦朦朧朧的。
他平穩的心有點亂,不知道是該製止還是,
享受。
“那就好,我對你做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是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做的,不是冒犯,也不是失禮……就像這樣。”
我趁機抓緊時間洗腦,
“惠……真的,想做什麼都可以嗎?”他手指一點點曲起,語氣裡多少帶著點困擾。
我點了點頭,先是親吻了他的薄薄的眼皮上,天知道我早就覬覦這有如旭日明珠的地方多久。
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即便是雙手無法使用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又不是要跟他打架,既然他不討厭,那就乾脆去親吻他的嘴唇,我張口含住輕輕的磨著,嘗試口感。
再試探地伸出一點舌尖從他微張的唇瓣上劃過,其實如果想更加熱烈一點,應該探索的更深入……隻是我也是第一次搞男人,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就打算淺嘗輒止。
我就想著大概這麼糊弄一下,可是察覺到我要離去的態度,他鬆開了手,直接扣住我的後腦勺,“唔……”
他加深了這個吻,主動的親吻,並侵入我的唇舌之間。
這和他之前的親吻完全不同,不再單單是憐惜了,而是混入了更多的欲.望。
他簡直吻得我渾身發軟,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說出口,但……這裡果然是和彆的地方不一樣的,相濡以沫更令人沉淪,無法自拔。
我的頭腦昏昏沉沉,在我呼吸不暢的時候分開,我急忙的呼吸著,這個吻比我想得還漫長,有種至死方休的味道。
再次開口,他的嗓音已經比平時要沙啞了,
“好軟,”他凝望著我,那雙紅眸仿佛在燃燒著一般熾熱明亮,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我的嘴唇上,瞳色更加深了,“好甜。”
說完就想要繼續,我立刻抬手捂住。
剛才光是親一下就快沒力氣了,要再來一次,我恐怕就直接癱軟了,那還怎麼進行我的拆盲盒大計!
“等等,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呼吸一滯,臉上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不是一成不變的……目光徹底被我的一舉一動所吸引,我的舉手投足都能夠使他天塌地陷,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了,也許,不用好像。
啊……這是不賴的感覺。
準確說,很滿足。
我抵住他的額頭想,就請繼續這樣熱衷於我吧,我也會同樣如此。
接下來……
我轉了轉眼珠子,終於可以開始拆盲盒了!
我的心跳又快了,懷著緊張激動簡直要落淚的心情,
回望這段日子,對於第一次搞男人的艱難,簡直就是簡直了!
誰知道會如此困難重重,路途坎坷!早知道我就……我就,嗯,也沒啥辦法。
我拆!我拆!
他轉過了眼眸,不過沒有阻止我的非禮行為,我剛才都打預防針了嘛!夫妻之間,這都是正常啦!正常!
當‘禮物’被層層拆封後,我忍不住雙手捂住發熱的臉讚歎,“呀!巧克力板~”
是對腹肌的稱呼~
這肌肉勻稱,線條流暢,簡直就是造物主的饋贈!我擦了擦口水,
看起來一塊一塊的真結實啊!我戳了戳,哇塞!真的可以像石頭一樣硬哎,這是人體能達到的嗎?好厲害!
平時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
雖然早預料到他身材不會差,不過還是比想象中的出色,我摸了摸下巴,嗯,這就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那種類型吧?
在我好奇研究,對他胡作非為,為所欲為中,完全沒注意到他眼神產生化學反應一般的變化,
我很滿意看到的!禮物還沒有拆完……
我抬頭,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禮物了,應該學會自己拆自己了。
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用平時聽起來有點發嗲軟綿綿,但是放在這樣場合剛剛好的聲線說,“呐……你也可以像我這樣,解開我的衣帶了哦~”
此時此刻,我們衣衫不整,動作姿勢,無論任何人闖進來看,都說不得是清白的了。
他先是淺淺地呼吸了一下,然後將手抬了起來,
摸到了我腰側那根細長脆弱的白色衣帶上。
扯開。
我覺得有點涼颼颼的,心裡還是挺羞澀的,把臉埋到了他的頸部,
“很美……”
我的腰被摟緊,調轉了位置,他擒住我的手腕,他淡漠的,沒什麼起伏的音調和表情,似乎都變得危險起來,“我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對吧?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再仔細看看,剛才產生的感覺都像是錯覺,
可是身上的寒毛都遇到天敵似的站了起來,肯,肯定是冷的……我偷偷咽了咽口水,彆被騙了,他就是童子雞而已!
“是,是啊!”
他把我的手腕壓到了枕邊,歎息似的說,“那真是……太好了。”
燈燭下的身形逐漸融為一體。
在我胸口之上的火焰,燃燒了一整個晚上,期間我恍惚無助地抬起手,在異常的灼熱中好像真的見到了低垂眼眸,憐憫著我的神明。
……
說來可能不太適當,我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
在夢裡一隻身體扭曲,長著紅彤彤眼睛的惡鬼突然闖到了我的家中,將我四分五裂的暴力拆開。
場面一度十分血腥,不便描述。
我從這樣的夢中驚醒,呆呆愣愣地望著非常熟悉的天花板。
啊……我還活著。
產生了這樣劫後餘生的感歎後我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做不到,身體不受指令。
痛……身體完全動不了了。
當昨天晚上的記憶一點一點回籠,我想用手拍自己的額頭,可是胳膊太過酸痛。
嗬嗬。
突然對會做噩夢這件事不意外了。
我承認,一開始是我動的手!但後續發展是不是有一點脫綱了?他不是不懂嗎?在我的想象裡昨晚應該是在我的引導下順利完成生命大和諧,告彆處男之身,然後靠在一起再羞答答地說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現在弄得,好像我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話說我是不是被泡在乳酸裡了?我也不是缺乏鍛煉的人啊……
艱難地翻了個身,我眼角泛淚地扶著腰,“嘶,痛痛痛!”
我咬住被角,想不明白這種事到底哪裡享受了,分明痛得不行,可惡啊,被小說給騙了!
要說享受……根本不就是他一個人的事嘛!
我好像一不小心的完全釋放了他沉睡在體內的天性。
完全就是在自作自受。
想了這麼多……我都這麼難受了,他人去哪裡了?
我滾出了被窩往外爬,好可憐啊我!這樣子不簡直就是被丈夫用過就扔的破布娃娃嗎?嗚嗚嗚~男人果然都是冷血無情的生物!緣一也不例外,渣男!
我拉開了門,發現他正端坐在庭院裡,目光遙望著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金色的陽光給他渡了一層絨絨的邊,側臉看起來很恬靜安定,似乎和往常沒有差彆。
不過我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的氣質似乎更加內斂成熟了,以前偶爾會纏繞在眼目中的迷霧徹底消失不見,變得更加通明。
琢磨了半天,我覺得大概可以用更有男人味了來形容,他內心完成了某種蛻變。
“小紅~”
才沒管他變沒變,我張口虛弱地喊著他,一開口才發現竟然連嗓子都在痛。
他似乎從某種境界裡抽離出來,轉頭看向我,朝我走過來蹲下,
“抱歉,剛才在想一些事,因為你一直沒醒,我就稍微出來坐了一會。”他輕而易舉把我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剛才還抱怨著被丈夫拋棄了,我拋在腦後,撒嬌道,“我餓了……還渴。”
他把我放到了被鋪上,“我準備了午飯……我拿來給你。”
“啊?都已經到午飯了嗎?”我坐起來往窗外看,太陽的角度果然不太一樣。
這何止是中午,不是都快落山了嗎!
他拿來清淡可口的飯菜。
“緣一,可以喂我嗎?”
不是我矯情,是真的人快沒了。
我朝他靠過去,他突然臉上變紅,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
我一臉莫名其妙。
低頭才看到自己自己剛才蹭開了衣襟,露出的皮膚上都是曖昧可疑的紅痕……
我看了倒沒有太多感觸,就是覺得簡直像被毆打了似的淒慘。
慘,大寫的慘。
我沒好氣地說,“現在知道害羞了?”
“嗬,晚了,你已經被我吃乾抹淨了!”
人活一世,全憑嘴硬。
他斂眸。替我係好衣帶,“對不起……”
我心裡剛完一軟。
“下次不會了。”
剛剛準備吐出的話卡在嗓子眼,表情變得僵硬,下,下次?不可能有下次了好吧!
我的肚子咕咕叫著替我回答了,總之,還是先吃飯吧。接受完保姆級的伺候,我舒舒服服躺回被子裡休息。
·
晚上他居然要和我分被子睡!
什麼意思!
就算什麼都不做抱著睡覺也很舒服啊……搞不好一開始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選擇,我真是自討苦吃。
我白天睡得多,晚上不怎麼困,就偷偷把手鑽到他的被子裡,見他沒反應就繼續摸啊摸,
黑暗裡他歎了口氣,側過身來說,“我無法抗拒,可你也不想受傷吧?”
明明是非常清淡無奈的聲線,怎麼感覺像是威脅。
勾起了某些不太妙的回憶,我老實地縮了手,頓時對他要分開睡沒有任何意義,舉雙手雙腳讚同。
·
經過幾天的休養後我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不過那種事我是不敢再提了,挺慘痛的有點。
現在的相處方式就很好,完全不需要再更近一步了!
“今天晚上……要不要早點歇息?”他突然說道。
我筷子啪嗒一聲落到了桌子上,這反應好像有點大了,我撿了起來,磕巴著說,“早,早點歇息?”
我好像……聽懂了!他是在暗示那件事吧?
我裝聾作啞,硬著頭皮說,“嗯……好像平時睡得就挺早的了。”
他給我夾了塊雞腿。
可惡,休想拿雞腿賄賂我!
今天,被子隻剩一條了,用意不言而喻。
首先,我不反對貼貼,但是我反對過度貼貼!
天色一點一點黯淡下來,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那個,緣一,要,要不晚上我們來打紙牌吧?好長時間沒玩了,有點無聊呢!哈哈哈……”我僵硬地笑著。
他看了我一眼,陪我打著紙牌,我鬆了口氣。
這一打就是半宿,我是寧願浪費著燈油也死活不肯去睡覺。
硬是熬到意識模糊,開始小雞啄米。
“惠,惠?到你了。”
“哦。”眼前的牌分成了一四六八份……
他說,“這麼困,要不還是去睡吧……”
我瞬間清醒,睜著眼,“不困!一點也不困!月亮不睡我不睡!”
我說著就打了個嗬欠,連忙喝了口冷水醒了神看他,
該死的,他怎麼看起來還是那麼精神奕奕!
這一局打完,他按住我的手,“好了,不玩了,睡吧,隻是睡覺。”
“真的?”我如同獲救。
“嗯。”
“那你抱我過去……”我放下心,丟下紙牌說。
我在他懷裡就要睡過去了,聽著他回到了屋子裡,把我放下後就有,我迷迷糊糊地拉住他,“緣一,你要去哪裡?”
“我回去收拾一下桌子。”
真賢惠,都這麼晚了。
“明天再去吧。”我閉著眼抱住他的胳膊說。
“好吧,那你先放開我。”
他解除了外衣,躺了下來。好久沒有一起睡了,我條件反射的往他懷裡拱了拱,找到了舒適的位置才停下來。
“可以吻一下再睡嗎?”他在旁邊輕聲問道。
“嗯……”我模模糊糊答應著。
“唔。”黑暗裡我下頜被捏開,鑽進來濕軟柔滑的海綿體,舌尖也被吮吸著,悠閒散漫的光顧著每一寸口腔……是個纏綿悱惻,溫柔甜膩的親吻。
真的很舒服,我幾乎要在這個吻裡睡去了。
甚至沒有到底什麼時候結束的記憶,隻聽到耳邊再次出現了一個聲音,“我稍微……掌握了一點訣竅,可以試試嗎?你什麼都不用做,不會像上次那樣。”他的聲音飄飄忽忽著,仿佛是直接在腦袋裡面響起的。
“嗯……?”這其實是個疑問的回答,可是因為太過困頓無力,尾音拖得有點長,就像是一個答應的鼻音。
……
當最終發生了什麼後,我稍微醒過來一點,不是說親一下就睡嗎?
不過緊接著我就被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感受所吸引……身體像是飄在了雲端上,原來不是騙人的,可以這麼舒服的。
於是乎我也就不再抗拒,輕輕哼出了聲,他抱著我,我就想像在晃動的搖籃裡睡去了似的。
·
第一天醒來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我還沒忘,因為太困了,沒體驗完整,我立刻抓住他再試一次,發現果然沒有第一次那麼痛了。
兔膽肥了。
初初嘗到了甜頭,我也就食髓知味起來,恰好他也如此,我們可以說是過了一個多月這樣沒羞沒臊的日子,那種對人體探索的興奮感才稍稍退卻。
直到我向來準時的月例沒來,才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會卵儘人亡的!
我們恢複了往常的生活,那個也有了默契的規律。
一天他對我說,“惠,你有可能……懷孕了。”
“噗!”我嗆了口水咳起來,“什麼?我懷孕了?”
他目光下垂,再次落在了我的小腹上,良久後指著子宮所在的位置說,“這裡和之前不一樣了,有什麼在有規律地跳動著。”
“多,多長時間了?”
“觀察到異常是兩周之前。”
我掰著手指算算日子……那不是根本就沒多少日子麼!直接就中了!我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啊啊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當父親了?我要當母親了。”
他表情變得有一瞬間放空,“父親?好像是這樣的。”接著喃喃自語,“是啊,你懷孕了,我會成為……父親?”
我本來挺緊張的,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這是什麼口氣,難不成還有彆人嗎?”
他突然小心摟住我,聲音變得輕盈,“我好高興。”
我本來也挺高興的,不過想到什麼撇撇嘴,“緣一一下就看出來,我都還不知道呢!”
哪有父親比母親還要早知道的!
我有點耿耿於懷,“這樣不是一點驚喜也沒有了嗎!”
他眨眼,仿佛做錯事似地低下頭,“我可以裝作不知道。”
“嗯嗯,那我們就裝作不知道,等到一天我通知你。”
他點頭。
“現在。”話是這麼說,可明知道已經是孕婦的我揚了揚下巴,頤指氣使起來,“小紅,倒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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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陷入了家裡迎來新生命的喜悅,雖然是緣一通透世界裡直接看到的,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決定去鎮上看有名望的大夫。
正好順便去擺攤。
在大夫的確定中,也知道了確定的時間,是一個月之前懷上的,在緣一觀察到胎心之前大約兩周左右。
雖然說是懷孕了,但是時間還太早,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和平常一樣跑跑跳跳的。
倒是緣一露出了不太讚同的表情。
“彆看啦,不會有事的。”
“嗨呀,這個怎麼不能吃了?”
“我不僅跳一下,我還要跳兩下呢!”
“我說……”旁邊的坡腳攤主一臉懷疑地問我,“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我在和他說話啊?”我指著邊上的緣一說。
他來回看,“是我耳朵聾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沒說嗎?”
“哦,好像是這樣,他不是露出了那樣的表情嗎?”
“你說的表情是指眨眼?”他都看半天了,他除了眨眼就沒乾彆的!
“他不是挑了一下眉頭嗎?”
我很疑惑。
草藥攤主:……
不是很懂你們。
說巧不巧的,穿著正經武士兵服的千羽承平找了過來,緣一退在遠遠站著。
我看到他怎麼也不肯靠近,但又一臉有話要說,所以讓緣一這麼做了。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PTSD還沒好呢!我在這裡吐槽。
打了個彎,千羽承平來到我面前,“他真的不打算去做幕府武士嗎?憑借他的天賦一定會名聲鵲起,你會有一點小小的犧牲,但到時候也是一榮俱榮啊,難道你不想被人稱頌嗎……”
我已經拒絕他更多次了。
他想要勸說繼國緣一效忠某個野心勃勃的主公賣命,許以種種好處,這樣的事我當然不會答應。
因為無論表面上說的多麼好聽大義,實際上乾的還不是殺人的勾當?
每當這種時候我突然就慶幸起繼國緣一不是那種有大抱負,大理想的男人,否則擁有如此天賦他隻要願意,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武士。
但對於他的妻子來說……卻並不是好事。
不僅要為他擔心受怕還要聚少離多並接受無論多麼愛,自己都不是他心中唯一的事實。
自以為是的人大概會說些,啊!你們女人永遠也不會理解男人的抱負,和你們真是多說無益再瀟灑的大步離開,留下懂事或者不懂事的女人孤苦伶仃。
結局不是武士死掉,就是女人死掉。
大多沒個好的結局。
犧牲……人至少要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犧牲再說這句話吧!
名譽面子,爭強好勝,侵害他人……
舍近求遠,無聊至極。
人之所以不得已犧牲,難道不就是為了自己和其他人能過上平凡幸福的生活嗎?
“無論怎麼樣,你不可能說動他,也更不可能說動我。”我轉過身,冷淡地說,“我對當寡婦和讓彆人當寡婦都沒有興趣,放棄吧,我們現在很好。”
他再次卻說,“可占柘是好主公……”
“你能保證他一直都好嗎?”我看著他說,“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自然能籠絡那些受恵於他的人心和吸引同樣抱負的人。”
我冷冰冰地說,“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把緣一喊回來了。”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好吧……我不說了,婦人啊,真是耽誤事。”
我忍住沒翻他白眼,那你在這跟我說個什麼勁,還不是自己被嚇破了膽。
“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件事,如果不想殺人的話,不知道你們對殺那種東西有沒有興趣……”他摸著下巴,神神秘秘地說,“一種隻在黑暗裡出現的東西。”
我忍不住動了動手指,他似乎察覺到我有了興趣,狡猾一笑,“在我來的路上,離這不遠的鎮上聽說了連環殺人凶案。”
“我一聽現場留下的屍體,就知道那略不是人乾的,而是……”他頓了頓,“接下來,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案件是事實,每一晚都有人再死去,有這樣凶殘至極的殺手存在。”
“你們可以不去加入什麼勢力的鬥爭,但是他……”承平眼神畏懼地看向了不遠處的緣一,“他那種力量,要是不做點什麼不是太浪費了嗎?”
“或者說聽說了這種消息你們也可以坐視不管。”他聳聳肩,“你可以當做我是胡言亂語,反正那地方我是不會再去了,至於你們要不要去製止,我想……決定權在你。”
他說的一定是鬼,他心裡確實在畏懼著。
“真是荒謬啊,凶手會有官府管的,我們隻是普通的平民而已,能做到什麼。”
“官府?”他嗤笑一聲,“那是和你丈夫一樣非人類的東西,不是人能管的,得鬼神來。”
“你才不是人呢!”我佯裝憤怒,“緣……”
“噓噓!我錯了!”他把食指豎在唇前,生怕我把他眼裡的煞神喊來。
“那東西到處都有,太平的就你們這一塊罷了,我還聽說有專門獵殺的人,似乎是叫什麼獵鬼還是殺鬼隊的,專門殺這種窮凶惡極泯滅人性的東西,加入這樣的組織你總沒有意見了吧?”
……他是有多看不慣我們鹹魚躺平的生活,非要給我丈夫找個活乾,我內心無語。
“你說的我一個字也不信,我看你是想把我們騙出去拐賣了!”
“真是說不通,婦人啊婦人。”
“那你跟緣一說去。”
“……”
他瞪了眼,看起來還挺唬人的,但我一點也不害怕。
“你彆以為我不敢和他說話。”
“哦?”
“我隻是覺得說了也沒用,隻要你不同意他就不會去任何地方的。”
他歎口氣,“我竟然是這麼想的,這無往不利的刀刃,隻有你才能夠真正的使用他,卻被你這優柔寡斷的女人封起了刀鞘,握在手裡不知使用而浪費光陰。”
順著眼裡閃著冷酷的光,“有時候我真是覺得你死了,也許比活著更好。”
他的話讓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甚至不是懷有惡意才這麼說的,而是真的這麼想。
“緣一!”
緣一走到了我的身邊,“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聊完了。”
千羽承平撤遠了兩步。
我沒把剛才的話說出來,隻是冷著臉說,“買糕。”
“我不喜歡吃甜……”
我看著他。
千羽承平不情不願地掏了錢袋出來,買了我的東西。
我從攤子邊上扯下來個東西丟給他,“拿著它滾吧。”
“什麼東西?”他抓在手裡嗅了嗅,“香囊?”
我拿給他的是紫藤花香囊。
我會送給一些看起來經常外出奔波的客人,雖然他說話很不中聽但到底是條人命,而且目前看似乎還是容易遇到鬼的體質……
“你剛才生氣了。”繼國緣一看著我說。
我揉了揉額角,“我隻是從他的話裡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算了,沒什麼,不理他就好了。”
那香囊送他已經是仁至義儘,至於怎麼處理,我懶得再做叮囑。
後來千羽承平還真被這香囊救了一命,此乃後話了。
接著我沒什麼興致,很快就收了攤陪著緣一去拜訪鎮上人家。
都是一些窮人家,手上賣剩的粗糕也就隨手發散了。
我們來到一戶人家,小小房子擠著十幾個人,屋主走出來說,“是家裡親戚,今天逃難而來,唉!什麼世道啊,人已經變得不像是人了……”他搖著頭說道。
說的正是剛才千羽承平口中的無差彆殺人案,那鎮子上人心惶惶,逃了好些人。
屋主隻覺得是世風日下,人心敗壞導致的。
可我聽著描述,夜晚出現,手段殘忍,神出鬼沒……這些都完美符合鬼的習性。
聽起來似乎有盤桓下去的意思。
有鬼在附近大開殺戒。
知道了自己未來極有可能有被鬼殺死的可能,按理說知道後應該避其鋒芒……可是這樣真的有用嗎?
我很快做了決定,
要想不被鬼殺死,就得去把鬼殺了,這個思路應該沒有毛病吧?
自從懷孕以後我就越來越神思不屬,總有種大限將至的感覺,這也是我做這個決定的原因。
必須要主動出擊,殺掉鬼王或者找到鬼殺隊成員,讓繼國緣一加入鬼殺隊。
因為我想明白一件事,也許會有天命這種事。
最終我們還是踏上了尋鬼的旅程。
這個被鬼襲擊的小鎮其實比我們那還要大很多,隻是家家閉戶,路徑蕭條,從外面看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裡面住。
我們到了客棧裡,打聽到最近被鬼襲擊的人家後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宅子看起來應該家底還是比較富裕的,從門牌上看,先代還出過功勳。
隻是踏入了破碎的屋中,地上尚且殘存破碎的木門,和乾涸近乎於黑的血跡,空氣裡還有股血腥味。
我害怕地
貼著繼國緣一。
“這裡遭到了非常嚴重的破壞。”他說,“看起來就像是野獸做下的。”
來到這裡,他的氣質和之前就不一樣了,他實在太鎮定了。
突然,他扯扯我的衣袖,“那裡有人。”
“哪裡?”
他指著一個小小的櫃門。
那櫃子上潑撒著血跡,我的胃裡一陣翻湧,隻是還能強忍著,“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如果你感覺到不適就在外面等我吧。”他看著我說。
“沒事。”
白天還是很安全的,鬼不可能在白天出現,可我還是想留在他身邊。
他走過去打開了櫃門,然後用不出所料的口氣說,“有一個小女孩在裡面。”
我走過去看到有一個穿著紅色碎花布裙的小女孩蜷縮在狹窄的空間裡面。
她臉色鐵青,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甚至手指甲都已經緊扣到了肉裡。
看著就像是死了。
“還活著。”繼國緣一說道。
於是我蹲下來,看到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感覺非常心疼,“沒事了,已經到白天了,出來吧。”
我耐心等待著,她終於慢慢抬起了一張毫無生氣的臉,她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隻是空洞無比,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父親母親死了,而是,
“昨天……是我的生日。”
我望著她身上鮮豔漂亮的著裝,本來幸福歡快在家裡過生日的一家,就在今天……
隻剩下她了。
·
“真抱歉,來得這麼晚。”
這一刻我內心五味陳雜,大慨是自己也要成為母親了,我的心腸變得特彆柔軟,尤其見不得這樣受苦的小孩子。
她跌倒一般的撲入了我的懷裡。
繼國緣一也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
現在這個狀態,肯定不適合問問題,還是讓孩子緩緩吧……
我們把她帶回了客棧裡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她睡著了。
我望著正逐漸西沉的太陽擰住了眉頭。
緣一的通透世界是天生的,隻是他現在還沒有覺醒赫刀,對上鬼……能殺死嗎?
不過想來保命應該不會是問題。
“她睡著了,一定是太累了,好好睡吧,一切都會好的。”我給她整理好頭發,然後把紫藤花包放到了她的枕頭邊上,她的神情似乎安恬了一些。
“我們走吧。”我摸了摸她的頭發後,轉頭對緣一說道。
第一步,得先讓繼國緣一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隻要一見到他就會什麼都明白了。
鬼隻有夜晚出現,要想找到鬼,我們也必須在夜晚出門。
可一連在鎮上蹲守了幾日,鬱悶的是鬼始終都沒有出現。
它似乎是離開了。
就連鎮子裡也覺得殺人凶手離開而氣氛恢複了很多。
確定鬼是離開以後,我們也沒有碰到鬼殺隊的人,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唯一多了的是個失去父母的遺孤。
我問了她的名字,她說自己叫麟瀧雪。
話說我總覺得有點耳熟……但是完全想不起來。
她已經沒有彆的家人了。
想了半天,我們還是決定在詢問她本人意見後,把她帶上了。主要是她小小年紀就已經長得很漂亮了,這樣交給彆人實在不放心。
誰知道會不會被轉手賣了。
小雪這幾天恢複了一些,眼神略略有了光澤,隻是十分寡言少語,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受到打擊,和繼國緣一一起儼然是大小兩個鋸嘴葫蘆。
明明都不是一個色係的,我心裡怨念的同時摸了摸肚子,你以後可不能是這樣的!
一家悶葫蘆我不得憋死?
·
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群人往回返。
小雪攥著我的衣帶對我說,“他們是鎮子上的人。”
於是我走上去打聽起了消息,人們見我是個女人,便放放鬆地說,“誰知道怎麼回事,前面有個長得像是貓頭鷹的男人讓我們不要再往前去了,說那邊有鬼,我們剛從鎮子裡跑出來!”
“什麼鬼不鬼的哪有殺人狂魔可怕,但他舞刀弄槍看起來挺嚇人的,搞不好會搶劫,我們決定換個地方走。”
難道說是……
我腿上一重,麟瀧雪把頭埋到了我的裙子裡,渾身都在顫抖著。
“小雪……你要不要先跟那些人回鎮子裡?”
前面的路可能很危險。
她搖搖頭,“你們是來殺那種怪物的嗎?”她說著看向了繼國緣一,他腰上掛著木刀……沒辦法,鐵刀太貴了,屬於高檔消費,遠目。
不過後藤先生用最好的木刀製作出來的,除了硬度不比一般的鐵刀差。
“我們聽說這裡有連環殺人犯,家夫不才,略有一點武藝,想來除個惡……”
繼國緣一聞言頻頻看我。
看我乾嘛?
“根本就不是人……”麟瀧雪咬住下唇,眼眶裡含著濕潤,“那是吃人的怪物,好可怕,哥哥真的能殺死那種怪物嗎,可以替我的父母報仇嗎?”
“怪物?”繼國緣一開口問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是什麼樣子。”
“我被母親藏到了櫃子裡沒看清……”她雙手捂住了耳朵,“好可怕,好可怕……媽媽,媽媽在叫啊!”
我安慰著她,“沒事了,我們能殺掉那種怪物,彆會給你報仇。”我看著她憋的通紅的臉,“想哭就哭好了。”
“不能哭,會被發現……”
……
她最後還是要跟著我們一起,親眼看到那怪物死掉。
為了尋找鬼,我們走著夜路,我一隻手抓著麟瀧雪,亦步亦趨的跟著緣一,感覺倒是還好。
“前面有聲音。”繼國緣一說。
再走不久果然從山坡下面傳來了隱隱的呼救聲,這是意料之外的場景,不過,
“你下去吧,我給你照著,和小雪在這裡等你。”沒辦法,雖然很害怕一個人,總不能見死不救,還好有小雪在我身邊。
“快去快回。”我補充道。
繼國緣一下去救人,我們在上面等待著。
我想看清楚下面的狀況就趴著往前面探去,鬆開了小雪的手。
就在此時黑暗之中突然竄出來一個黑影,把小雪抱起來就跑,
“姐姐!”她尖叫了一聲。
我被這變故弄得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那很明顯是個人,我沒法猶豫,再耽擱那人就要沒影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提著裙子追了上去。
“前,前面的人,你給我站住!把人放下!”
那男人抱著孩子,孩子又掙紮,他跑得不算快,我體力也不差,就在後面緊追不舍。
在這樣可能有鬼的夜晚上演追逐大戰,想也知道有什麼後果。
“啊啊啊啊!!!”
前面的男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心裡面可以說是咬牙切齒,等遇到鬼你知道不跑了?跑啊!你倒是接著跑啊!
前面似乎已經有人遭殃了,黑暗裡有可疑的咀嚼聲,男人的驚叫聲打擾了它的進食。那東西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慢慢地回過頭,赤紅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出血腥的光。
“彆,彆殺我!”男人喊著把小雪拋了過去,轉身就朝著我這個方向跑過來。
這個人渣!
但是這鬼卻嫌棄的把麟瀧雪打到了一邊,正好摔到了一個屍體上面。
緊接著就速度極快的撲咬向了那個背對他奔跑的男人。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再次發出,血液噴灑出來,很快就沒了聲。
我咽了口口水,強行轉開視線,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敢看,朝著小雪的方向走,隻是剛走一步,我差點腿軟的跪了下來。
不行,這樣都會沒命的,我擰轉著腿上的肉,在痛覺的刺激下,我快步地朝著小雪走去,她正從地上爬起來。
我拉住她的手,想要繼續往遠離鬼的地方走。
“啊!姐姐!”我的手上突然一重,一股拉力外把她往回拽,回頭看到那隻鬼居然把手像面條那樣拉長拽住了小雪的腿腕。
我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從頭麻到腳,太惡心了,太可怕了。
“姐姐……”她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我看著她眼瞳中倒映著面帶恐懼的自己。
光顧著害怕的話,什麼都做不了,隻會都死在這裡,我抖著手從袖子裡掏出了匕首,狠狠地刺向了那隻鬼的手腕。
它的手縮了回去,同時也停止了進食,轉過那奇形怪狀的腦袋,盯著我看。
這副尊容誰能想到竟然是人變的。
鬼想要殺死我們實在太簡單了,它沒第一時間上來殺,而是舔了舔被我刺傷的手臂,很快就恢複如初了。
我一隻手提著匕首,擋在身後,“快點跑,彆回頭。”
我推了她一把。
“去找緣一來救我,我能堅持一會,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當然是撒謊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在鬼的手上堅持一會。
可是麟瀧雪大概以為我很厲害,“我,我會來救你的。”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著。
鬼看著她一會,對那團小肉沒什麼興趣。
“你們的身上有一股令人討厭的氣味。”
它雙臂延長把我捆了起來,同時還把我身上的紫藤花香囊給拽掉,扔在了地上。
這是一個有神誌,能夠說話的鬼。
少量接受了鬼王之血的人類,會變成沒有神誌隻知道殺人的惡鬼,隻是鬼舞辻無慘製造出來的一點小玩具。
而這樣的鬼,它們擁有智慧,也就意味著……我的腦海裡劃過了某個念頭。
“我已經飽了,小小的人類竟然刺傷我。”它把我拉近,近距離看更醜了。
“我要把你,”它纏住我的雙腿,猩紅的眼睛充滿了殘忍,“一口一口的咬碎。”
它之所以跟我廢話,大概是想要看到我更多驚恐的醜態,我也確實非常害怕,但是我更想活下去。
我孤注一擲地說,“我知道藍色彼岸花在哪裡。”
它的牙齒隻差一步就可以咬碎我的臉,卻停了下來。
我攥緊的手掌已經完全汗濕了,我自己都佩服,我居然還能張口說話,而不是失聲尖叫?
我本來也就是那種恐懼到了極點後,看起來反而表現得更加冷靜的人,實際上大腦還在不在工作隻有我自己知道。
我賭的是,
作為為了幫助鬼王搜集藍色彼岸花而被製造出來的惡鬼,即使在狩獵狀態也有最基本的一點意識,並且對這句話是有反應的,而且一定是最高級彆的反應。
它冰冷到毫無情感的眼睛,在我的臉上停留,而沒有做出進一步傷害的動作。
我賭對了。
“帶我去……見你們的,那位大人。”
“告訴我,否則我直接殺了你。”
“你可以試試殺死我。”
它猶豫了。
我知道它不會殺我了,它卷住了我的腹部收緊,
“彆碰我肚子!”我朝它大聲喝道。
鬼一愣,我也是一愣。
作為鬼生平第一次被人凶……
下意識就……
它果然鬆開,轉而捆住我的手腳,裂開血淋淋的口牙,噴出熏死人的口臭,“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是真的。”
幾個彈跳,帶著我消失在了叢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