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第 160 章 萬更一(1 / 1)

小姨鳳霞[九零] 瀧芽 21044 字 6個月前

沈繼亮就覺得吧, 打開門出來的一瞬間,自己差點被他媽的目光給射死了。

好像那些冰箱是自己偷的,他媽就差一個衝刺過來, 給他揪公安局去了。

沈繼亮連忙道:“媽, 繼軍的冰箱又不是我偷的,你瞪我乾什麼?”

“你說的真的是繼軍的公司?他公司丟了那麼多冰箱?”張夢蘭著急問。

“是啊。”沈繼亮連忙解釋, “不過我也不是特彆確定,我就是聽朋友說起這件事,然後感覺是繼軍。你想吧, 這做家具起家的,又開了貿易公司, 主要是賣一些電器的,這怎麼聽都是在說繼軍啊。”

“你感覺有什麼用啊,趕緊的,給繼軍打電話去,問問他是不是他的公司!”張夢蘭越想越生氣, “我給他要個冰箱吧,說了兩次了,他都說沒貨。給我沒貨,給彆人偷就能偷走那麼多?!”

沈繼亮原想著他媽這是心疼繼軍了, 聽到這裡莫名覺得變了味。眼睛轉了轉,便悄悄往臥室裡走。張夢蘭不肯放過他, 又喊:“你趕緊去打電話啊。”

沈繼亮便道:“你讓我進去換件衣服行不行?”

沈繼亮進屋坐下,皺著眉對小梅小聲道:“聽見了吧,我就說吧,我媽是個財迷加東西迷。我還以為他心疼繼軍呢,沒想到她是在為自己沒討到冰箱打抱不平。”

小梅知道張夢蘭就站在門口呢, 而且這老人家耳聰目明的,這話沈繼亮能說,可她聽不得,要不然張夢蘭又不知給自己派多少活呢,便趕緊推了沈繼亮一把,道:“行了,彆說了。趕緊換衣服吧。”

“你沒看出來?”沈繼亮便換衣服邊說,“我們小時候她就這樣。我反正是早就看出來了。我媽是誰有錢,她喜歡誰。對親戚朋友是這樣,現在對兒子們也是這樣。你知道咱們結婚時,我姥姥那邊的人為什麼來這麼少不知道?”

小梅哪裡會知道,結婚那天她壓根沒注意這些。

沈繼亮便自顧自說:“我媽和我兩個舅舅都不說話。好多年了,我小時候還在我舅舅家住過,後來他們乾了一仗,就再也不來往了。”

小梅便道:“還有這事?和自己的親兄弟也不來往?”

“是啊。好像就是因為分地還是怎麼樣。為了一塊小地方,乾起來了。”沈繼亮嘖嘖稱奇,“反正我覺得我們弟兄三個,是絕對做不出那種事的。”

小梅看著他,無奈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你們現在也就是沒有利益衝突而已。而且大哥也沒有結婚。”

“哼!”沈繼亮哼了一聲,道:“你可看著吧。我們兄弟三個絕對不會這樣。”

他正念叨著,就聽到外面張夢蘭叫他:“繼亮,你還不去?”

“去去去!”沈繼亮連忙從房間出來。

小梅也趕緊追出來,看著沈繼亮說:“這麼大的事,還是彆打電話了。咱們跑一趟吧。隻打個電話,多顯得不夠關心啊,不如去一趟,也能多了解一下。”

沈繼亮看向小梅,就覺得自己的親親老婆最聰明,想得也最周到,連忙說:“對啊,這麼大的事是應該去一趟,打電話也說不清。”

張夢蘭在一旁如雷灌耳:“對對,你們去一趟。哎呀,算了,我也去,咱們一起。”

大部隊開進沈繼軍家的時候,沈繼軍和褚鳳霞都還沒回家。大門上掛著鎖,把一行三人擋在了門外。

三個人便扶著自行車在門口等著。

沈繼亮看看大家,突然笑了:“你說咱們說來就來了,都沒注意,大哥和咱爸也還沒回家。他們都沒下班呢,鳳霞肯定也沒下班啊。”

“就是說。”小梅道,“應該等等再來的。”

張夢蘭就是生氣,不明白沈繼軍為什麼死活不給她一把鑰匙。便抱怨說:“真是的,我就說讓繼軍給我把鑰匙,他死活也不給。咱們如果有鑰匙,還用在這裡等?”

沈繼亮聽了,轉頭看向小梅,擠了擠眼睛,心裡想的卻是,我要是有了房子,我也肯定不敢給你鑰匙。要不然你不得天天來,翻騰點東西再走啊。

沈繼亮有點理解沈繼軍的用意,並不是怕她媽張夢蘭真的來翻騰什麼,帶走什麼。做孩子的,應該孝順的,可是沒事就來翻騰的話,估計自己還行,自己媳婦就難說了。

誰願意看見這樣的婆婆?誰願意和這樣的婆婆相處?

所以不如直接在搖籃裡就消滅所有的可能性!不給鑰匙,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一切。

在張夢蘭絮絮叨叨的抱怨中,三個人就站在門口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褚鳳霞騎著自行車回來了。

褚鳳霞就沒想著家門口會站著人,從胡同裡一拐進來,嚇了一跳,隻看著是三個身影,還以為是公安局的人來了。

她趕緊從自行車上下來,走近了才聽到有人叫:“鳳霞?”

褚鳳霞聽出來了,是小梅,連忙說:“二嫂?你怎麼來了?”

再一看,另外兩人是沈繼亮和張夢蘭。

三個人站在門口,雖然天色已經不早了,可是褚鳳霞還是能感覺到張夢蘭在生氣。褚鳳霞就猜到了,這是聽了到消息,趕來確定的。

褚鳳霞趕緊去打開大門上掛的鎖,然後對張夢蘭說:“媽,趕緊進來吧,是不是等久了?”

張夢蘭去推自行車,她第一個進去,進去的時候還在念叨鑰匙的事。

褚鳳霞和小梅兩人在後面對視一眼,小梅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褚鳳霞知道她的意思,是讓她無論如何也不要給張夢蘭鑰匙,不要心軟的提醒。

褚鳳霞對小梅笑了笑,然後問:“你們吃飯了沒有?”

“還沒呢。”小梅說,“你二哥在外面聽說了一件事,怎麼想都是繼軍的事,就趕緊過來了。”

褚鳳霞便道:“那我讓門口的餛飩店送幾碗餛飩來吧。家裡也沒什麼菜。咱們一人一碗餛飩,再炒兩個蔬菜行不行?”

“彆忙了。”小梅連忙說,“我們回家再吃就好。”

“沒事。打一個電話就可以。”褚鳳霞道:“都這個時候了,在這裡吃完再走,”

沈繼亮倒是注意到許童沒跟著,便問褚鳳霞:“童童呢?”

“在她姥姥家了這幾天。剛開業特彆忙,他就沒跟著我。”

小梅聽了,連忙道:“你再有什麼事,就把童童放我那裡,我和你二哥都能給你看著。”

小梅是真心實意的建議,她如今和童童接觸多了,更是掛念這個小侄子。

可是這份建議就十分讓張夢蘭討厭,不出所料,張夢蘭立刻給她幾個大白眼。

褚鳳霞請大家進了房間,又向小梅道了謝,然後打電話給門口的餛飩店訂了三碗雞汁餛飩和兩份小炒。

“這家的餛飩特彆好吃。你們嘗嘗。”褚鳳霞說著話去提水壺,水壺裡一滴水都沒有。她正要去廚房燒水,就被張夢蘭喊住了。

“那個老三家的,你彆忙了,我們都不渴。你先坐下,我問問你。”

褚鳳霞便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說:“媽,你問吧。”

“繼軍的公司是不是出問題了?”張夢蘭問,“我今天聽說一件事情,一家公司的冰箱被人偷走了。是繼軍的公司不是?”

褚鳳霞看著他媽,道:“是。”

“真的是?”張夢蘭立刻問。

“嗯。”

沈繼亮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問道:“是不是就是那天你工廠開業的時候?那天繼軍一直沒出現。就是那天吧。”

“對,那天一早繼軍接到公安局打來的電話,他就直接去了。當時他怕我擔心沒說這些。”褚鳳霞道。

“怪不得。”沈繼亮又問:“現在怎麼樣了?”

“公安那邊說還在偵查。”褚鳳霞道:“繼軍也是天天去公安局守著。”

“那就是得守著啊,那麼多冰箱,得多少錢啊這一下子。”

小梅在一旁聽著,問:“冰箱說拉來賣的,還是?”

“是彆人訂過的。”褚鳳霞道:“還都交了定金。”

小梅低呼一聲:“那要是找不來,豈不是定金都要退回去?”

“隻是退定金就好了。”沈繼亮在一旁道,“這次買面包車我才知道,這定了之後,是要有合同在的。不按時交貨,我怕不僅僅是退定金的問題。”

“還好。”褚鳳霞道:“這次是幾個飯店一起定的,都比較熟,估計不會讓繼軍賠償。”

“對啊對啊,把定金退過去不就行啦,乾什麼還多要賠償!”張夢蘭道,“什麼人這麼不要臉!”

沈繼亮在一旁皺眉:“媽,你又不懂!”

張夢蘭這時翻了幾個白眼:“我是不懂。可是我懂這人啊,要遇見合適的人才行。”

她說著話,掀開眼皮炒褚鳳霞那裡掃過去,又唉聲歎氣道:“怎麼你說你那裡開業,繼軍的公司就丟東西啊。”

褚鳳霞一時間沒明白張夢蘭的意思,疑惑之際,就聽見小梅道:“媽,不是鳳霞這邊開業,繼軍那裡丟東西。是繼軍公司的貨早就丟了,鳳霞新廠開業的那天人家公安正好通知了繼軍而已。”

“就是啊。你這是什麼邏輯,這些你也能湊到一起?”沈繼亮小聲道:“可真行啊你。”

幾個人互相說著,門口那家送餛飩的就來了。

提著一個鐵架子,上面四碗餛飩,還有兩個小炒。

一樣樣給擺在茶幾上,褚鳳霞便招呼大家先吃飯。

正吃著,沈繼軍回來了。

一進院子就看見熟悉的自行車,知道他媽來了。

沈繼軍一腳踏進客廳,就看見張夢蘭他們在吃飯。

張夢蘭瞧見沈繼軍回來了,率先站起來,然後哽咽道:“繼軍啊,你說你可咋辦吧。那麼多冰箱被偷了,得多少錢啊。”

沈繼軍怎麼都沒想到家裡來了這麼多人,在門口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褚鳳霞。

褚鳳霞道:“我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你吃飯了沒有?”

沈繼軍搖頭,“還沒吃。”

“快來。”沈繼亮招呼沈繼軍,“再大的事,天塌下來,也得吃飯。我們也剛開始吃,菜還沒怎麼動。”

褚鳳霞便道:“我再給你要一碗餛飩。”

“不用了。”沈繼軍說:“我也不餓,咱倆吃一碗。”

小梅趕緊說:“鳳霞,咱倆吃一碗吧,太多了,我也吃不完。我正好還沒吃,拿個碗咱倆分了。”

褚鳳霞說好,便去廚房拿碗,回來的時候沈繼軍正和他媽說著情況。

“反正公安那邊已經立案了,都在努力破案。再等等吧。”沈繼軍說,“今天我也見了客戶,去給人家上門道歉。等到交貨期如果到時候找不到丟失的冰箱,我就把定金都退給人家。”

“你二哥說還可能要賠償呢。有這回事沒有?”張夢蘭連忙問。

“都是認識的朋友,都沒提賠償。可肯定是耽誤人家用了,我準備請他們坐一坐,再一起道個歉。”沈繼軍道。

“哎,還要請客道歉,又得花錢了。你說在家具廠上班多好啊,也不用操這些個心。非要出來自己乾。”張夢蘭念叨著。

沈繼亮終於逮著了機會懟他媽,連忙開口:“在家具廠上班?那這房子,你是彆想了就。再說了,家具廠都沒了,繼軍幸虧走的快走的早,要不然在家跟大哥炒瓜子呢。”

張夢蘭撅了撅嘴,沒再說話。低頭拿起勺子盛了一個餛飩,這餛飩皮薄餡大,煮得又剛剛好,湯底還放了蝦皮,連湯都是鮮的。

這麼老香的餛飩總算堵住了張夢蘭的嘴。

沈繼亮又和沈繼軍說了自己買面包車的事,兩人聊了一會兒,時間不早了,大家才都離開。

等大家都離開了,沈繼軍連忙問:“我媽沒說你什麼吧。”

褚鳳霞搖頭:“沒有,她能說我什麼啊。”

“我是怕她說話又不過大腦。”沈繼軍說,“你不知道我媽,她特彆喜歡把錯誤往彆人身上推。”

沈繼軍一邊說,一邊收拾碗盤。

在飯店定的飯菜就這點好,不需要自己洗。

隻把這些用過的碗盤都拿到門口,人家一會兒就自己來收走了。

沈繼軍拿著一摞碗盤送出去,再回來,看見褚鳳霞正在擦桌子。

茶幾都擦乾淨了,沈繼軍在一旁問:“你不是不喜歡在茶幾上吃飯?說把客廳和茶幾都弄臟了?”

“咱媽喜歡。”褚鳳霞說,“她每次來都是要在客廳吃飯的,你不是不知道。”

沈繼軍點頭,“是。我也看出來了。”

“怎麼樣?”褚鳳霞轉頭看沈繼軍,“今天有什麼進展嗎?”

沈繼軍伸了個懶腰,往沙發上一躺,然後拍了拍他旁邊空餘的位置,示意褚鳳霞躺過去。

“你呢,你們廠怎麼樣?我也沒空去看。”沈繼軍問。

“今天算是出了新廠的第一批貨。鵬哥下午讓貨車來拉走了。所以今天下班也晚了,回來的時候,咱媽和二哥他們就在門口等著呢。”

“今天已經出貨了?”沈繼軍連忙問:“這麼快!”

“都好幾天了開業。”褚鳳霞說,“客戶催的急,當然要趕緊生產了。”

“也是。”沈繼軍說,“畢竟你的客源都穩定了。每個月至少能保證固定的出貨量的。這樣挺好。”

褚鳳霞翻了個身,看向沈繼軍:“彆隻是問我,你那邊怎麼樣?”

沈繼軍也則過身,把褚鳳霞摟進懷裡,“今天有個好消息,說是在內部查到了一下線索。估計快了。”

褚鳳霞連忙問:“什麼意思?什麼內部線索?”

“公安那邊的意思是,這麼一大批貨,除非是早就盯好的,不可能是臨時起意,然後就一會兒工夫偷走了。你想吧,二十……”

沈繼軍頓了一下,重新道:“十台冰箱呢。那麼重,就算扛都得扛多久啊。”

“也是。”褚鳳霞說。

“所以他們覺得就是內部人,至少是知情人乾的。現在已經排查了一遍了,最後說有一些線索了。”

“是嗎!那你剛剛怎麼沒給咱媽說?”褚鳳霞道。

“還是等著事情完全結束了再說吧。彆又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那你怎麼和我說的這麼清楚?”褚鳳霞看著沈繼軍的眼睛問。

“咱們夫妻可是同心一體的,我當然不能瞞著你。”沈繼軍道。

“所以就把二十台說成十台?”褚鳳霞的手已經伸到沈繼軍的腰部。

沈繼軍不敢躲,這一下自己是一定要挨的。

他隻是不明白,褚鳳霞怎麼會知道自己丟了不是十台冰箱,而是二十台。

再轉念一想,便明白了。

下午王鵬去鳳霞那裡拉貨。王鵬作為貿易公司的一份子,自然知道實情。

他是千算萬算忘了王鵬這茬了。

……

崔老師自從知道喝完咖啡會失眠之後,就開始拒絕咖啡了。

奈何姚君歌喝的太香,總是在自己面前又是捏著牛奶面包吃呢,又是端著咖啡慢慢喝,惹得崔老師隻是看著,卻不敢嘗試。

今天更是過分,周日不上班,起來的本就晚了,一樣不緊不慢地從她的百寶箱中拿出一套杯碟。

崔老師還沒見過這杯子,隻覺得上面的花鳥十分好看,杯子也特彆精致,杯口還鑲著金邊。

一個小碟子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白瓷杯子,旁邊是一個金色小勺。

上面的小鳥畫得惟妙惟肖,顏色又十分鮮亮,尤其是從嘴下到肚皮那一塊的顏色,是十分鮮亮的橘紅。那小尾巴翹的,十分驕傲。

崔老師實在忍不住了,便問:“你這是剛買的?”

“嗯嗯。”姚君歌立刻說:“昨晚下班不是回來的晚嘛,我和我同事一起去逛美好美了,我就看上了這套下午茶茶具。”

“什麼什麼茶具?”崔毓秀立刻問。

“就是吃下午茶用的。”姚君歌道。

“那還不到下午啊。這怎麼一大早你就拿出來用了。”崔毓秀故意揶揄道。

姚君歌卻不怕她揶揄,知道崔老師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不甜,人家也不用反駁,從裡面又掏出來一套。

一件件擺在崔毓秀面前,“媽,你看這個好看嗎?”

這一套更漂亮,杯子上面是一簇簇白色的小花朵,下面簇擁著的是叢叢綠葉。

同樣的白色瓷底,這套杯子更優雅了。

崔毓秀小心翼翼拿起把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問:“這是不是就是你大姐搬回來的那些茉莉花?”

“對。”姚君歌立刻說,“是茉莉花的圖案。”

她又湊近了,和崔毓秀一起坐著,然後問:“這個是不是更好看?”

“是。”崔毓秀連忙說,“真漂亮。”

姚君歌便笑著從崔毓秀手裡把杯子接了過來,然後擺好了,道:“這杯子吧,都是可遇不可求。單隻一個,相同圖案的,沒有第二把。想再買,也沒有了。我這也是正巧看到這一套,就趕緊買下來了。”

崔毓秀便問:“多少錢?”

她問完立刻就擺手:“算了算了,你彆告訴我多少錢了,要不然我又吃不下飯了今天。”

姚君歌便笑著道:“媽,這套杯子送你?”

崔毓秀一驚:“真的?”

“當然。”姚君歌說,“我一看見這杯子,就想到你了。我就一直覺得,你和茉莉花很配。”

崔毓秀笑語盈盈的把杯子重新拿在手裡,“這麼好看的杯子,真的給我了?”

“都說給你了。”

“那我用這個喝什麼啊?”崔毓秀說。

“茉莉花茶。”姚君歌想了想道:“或者你也用它喝咖啡。你啊,就放一勺咖啡粉,慢慢地增加,彆著急。”

“你的意思是,喝多了,就能睡著了,是不是?”

“那您看我,我是不是就沒有失眠。我一天有時候兩杯呢。”姚君歌立刻說。

姚君歌說著,就給自己的杯子裡加了咖啡粉,然後對崔老師介紹:“媽,這隻小鳥是知更鳥。”

“哦。”崔毓秀點點頭。

姚君歌給自己衝了咖啡,然後捧著杯子,一點點的喝。

崔毓秀又聞到那股香氣。

一種能讓人更愛自己的香氣。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杯子,問:“那放兩勺是二十一杯,放一勺的話,十塊?”

姚君歌怎麼都沒想到崔毓秀會說這個,剛剛喝進去一口咖啡,差點嗆死自己,她強忍著笑,點頭道:“那行吧。”

崔毓秀立刻回了自己房間,拿出來十塊錢,塞進姚君歌的百寶箱裡,鄭重對姚君歌說:“那給我也來一杯,我再試試。就用我這個杯子衝啊。”

姚君歌趕緊說了聲好的,崔女士,您稍等!

崔毓秀見她已經打開咖啡罐子了,連忙道:“不不不,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這樣的儀式還是要自己來更好。

所以在褚鳳蘭抱著小茉莉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崔毓秀正在給自己盛咖啡粉。

褚鳳蘭站在門口往裡瞧著,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這麼認真。我這進來了,你們都沒聽見。”

崔毓秀抬眼一看是小茉莉來了,趕緊說:“你快進來,快進來,我在衝咖啡。”

“又喝?”褚鳳蘭抱著小茉莉就皺眉,“你不是喝了就失眠嗎,怎麼還喝?”

她說著也沒過來,先往自己臥室去,“我把小茉莉放床上,她睡著了。”

崔毓秀連忙攔著:“放我屋,你那屋沒有曬被子。放我屋裡。”

崔毓秀隻是用嘴巴說,沒有半點想接過來的想法。

換作從前,看見小茉莉來了,必定會趕緊上去,從褚鳳蘭懷裡接過來。可是這次,她壓根就沒有要動的意思,已經拿起熱水壺,往杯子裡加熱水了。

褚鳳蘭放下小茉莉後,走了出來。坐在她媽身邊,就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衝了過來,她皺皺眉,“就這玩意,有什麼好喝的?”

崔毓秀拿著小勺,慢慢攪拌,道:“你懂什麼?對了,你怎麼來了,光慶呢?”

“在家搗鼓我們那房子呢。”褚鳳蘭說,“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想重新布置一下房間,換一換床的位置什麼的,又怕聲音太大,吵到了小茉莉,就把我送來了。”

“來的好來的好。”崔毓秀說著,已經喝了兩口咖啡,“我看著小茉莉這幾天又長大不少。”

褚鳳蘭奇怪瞧著她媽,一點都不給面子的,“媽,從我來了,你就一直盯著這杯子看,就沒看小茉莉一眼,好不好。”

崔毓秀立刻道:“怎麼會,我看了。你一來我就看了。那麼老長了,就是長大了啊、”

崔毓秀說著,看向對面的君歌,問:“你說是不是,君歌。”

姚君歌趕緊先賠笑,道:“就是長大了。”

她說完問褚鳳蘭:“大姐,你要不要來一杯?”

褚鳳蘭搖頭:“醫生說了,咖啡酒茶辣椒等等,這些都不能進我肚子裡。”

“連咖啡都不能喝?”姚君歌連忙問。

“是啊。”

“那生孩子乾什麼,簡直就是遭罪。”

褚鳳蘭也立刻道:“是啊。所以說,生孩子真的很遭罪。我也是生完才知道。喂奶的時候,這不能吃那不能吃,前幾天光慶給我帶了羊肉湯回家,放了很多辣椒,我美美喝完了吧,小茉莉第二天嘴巴這裡就長泡了。”

姚君歌立刻做出一副嚴重拒絕的模樣,“那絕對不能生孩子!”

褚鳳蘭在茶幾的零食盤裡捏了一粒瓜子吃了,道:“就是就是。”

崔毓秀在旁邊聽著,一連翻了無數個白眼。

心想這麼弱智的事,也隻有鳳蘭能乾的出來。哪裡有攛掇著弟弟的老婆不讓生孩子的,還當著親媽的面。

崔毓秀氣死了,用咖啡杯掩飾著自己,然後在下面拿腳去踢褚鳳蘭。

褚鳳蘭皺眉問:“媽,你那邊這麼大地方,你一直碰我乾什麼?”

崔毓秀頓時尷尬死了,捏著咖啡杯當沒聽見,繼續喝自己的咖啡。

姚君歌在對面卻跟明鏡兒似的,對著褚鳳蘭笑道:“咱媽的意思是讓你不要說了,她老人家還想抱孫子呢。”

崔毓秀沒想到姚君歌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思,隻有褚鳳蘭這親生都虎了吧唧的啥都看不出來。

自己還用著人家送的咖啡杯,便往天花板上看,再次裝作沒聽見。

褚鳳蘭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話的對象不對,連忙糾正:“也就這一處不好,其他好處多著呢。這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多有成就感啊……”

褚鳳蘭正說著,見姚君歌已經起身了。

褚鳳蘭立刻問:“你去哪兒啊,我還沒說完呢。”

“我去把家貴拉出來,讓他也聽聽。”姚君歌挑眉道:“大姐,就他現在的樣子,你覺得他能當一個好爸爸?都十點了,人還在床上癱著呢。我覺得要是生孩子,也得有我大姐夫和二姐夫那樣的男人才行。”

姚君歌說完,就進去臥室叫褚家貴了。

崔毓秀在一旁十分鬱悶道:“看看君歌,你和家貴兩個人加一起,也沒她聰明。更沒她使得出來,說得出來。”

褚鳳蘭本來還覺得崔毓秀平時和她說這些的時候,都是添油加醋了。可今天再看,姚君歌的確不是一般人。她比自己還要敢說敢做,不看彆人臉色。

褚鳳蘭隻能甘拜下風。

可褚鳳蘭還有事要和崔毓秀說,就把姚君歌的事情放到一邊,“媽,光慶可能要調走了。”

“啊?”崔毓秀微微一滯,“調哪裡去?市裡還有比實驗小學還好的學校?”

“去教育局。”褚鳳蘭喃喃道:“借調。說不好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崔毓秀連忙道:“是不是他爸給他使了使勁兒?鳳蘭,這是件大事,你可彆不當回事啊。”

“那倒沒有。反正光慶回來說的時候,他爸也很吃驚。應該就是單純借調吧。光慶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呢。”

“乾什麼不去?”崔毓秀立刻說,“光慶不是正課老師,也不任班主任。他就是一個體育老師,鳳蘭,必須讓他去啊。”

褚鳳蘭道:“他說他更願意和學生打交道,不想去坐辦公室。而且他去了,肯定就是乾活的命。”

“那你就太不懂了。”崔毓秀連忙說:“先讓光慶去,待上一段時間,就讓他爸使使勁,看以後能不能就留在教育局了。那裡不比在小學當體育老師有前途?你們可彆傻了,趕緊地,打電話去。讓光慶一定去。”

崔老師直接就去推褚鳳蘭,褚鳳蘭隻能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退回來,對崔毓秀說:“我回家再和他說唄。或者他晚上來接我的時候,你和他說。慌什麼啊,明天才周一,上班的時候再和學校說呢。”

崔毓秀連忙說:“對對,就是這樣,等光慶來了我和他說。對了,鳳蘭,那你也打個電話,問問鳳霞那天開業的時候,繼軍咋回事啊,怎麼那麼晚才到。我這幾天心臟突突突地跳,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褚鳳蘭翻了個白眼,說:“您心臟突突突地跳,難道不是喝咖啡喝的嗎?繼軍能有什麼事啊,他那麼妥帖一個人,我看啊,你就是喝咖啡喝的,這一會兒又怪人家繼軍頭上了。”

*

於偉輝和沈繼軍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沈繼軍看看時間,便叫於偉輝一起去吃飯,忙了這一整天了,兩人中午就是對付著吃的。

於偉輝拒絕道:“軍哥,今天不行,我得去接洪鈺。”

“洪鈺今天晚班?”沈繼軍哦了一聲,“那你趕緊去吧,這會兒走到也差不多她該下班了。”

於偉輝連忙騎上自行車就走,他一邊風一般地飄過,一邊暗自想自己的心事。

他老媽不止一次和他說,她看見晚上有人送洪鈺回來過。

於偉輝便道可能是順路,就一起回來了唄。

可他媽又說,是個男的,她見了兩次了。

於偉輝就問是同一個人?

是同一個!整天那嘴唇抹的跟個妖怪似的,說是去上班,誰知道乾啥去了。還有,那麼多人呢,為什麼就讓她去當什麼禮儀小姐?還讓她當什麼隊長?

於偉輝他媽越說越氣,自己小聲罵於偉輝就是傻子。

這話剛剛說的時候於偉輝就當什麼一樣聽了忘。可是聽得多了,於偉輝也開始起疑了。

便想著今天晚上去接洪鈺,在不告訴她的前提下,來個突然襲擊。

所以於偉輝到了好一會兒了,也沒像往常那樣,走到美好美的門口去等洪鈺。

他把自行車停在路對面,找了個馬路牙子一坐,整個人低了下來,在黑夜裡,不仔細看竟看不出有人在那裡坐著。

更彆說對面從商場出來的人了。

等了不到十分鐘,洪鈺就從裡面出來了。

和她一起出來的還有幾個同事,晚上下班,大家都換好了自己的衣服。

一齊出來的她們,說說笑笑,於偉輝在路對面瞅著,也放了心。

他推上自行車默默跟著,想在大家分開後叫上洪鈺,誰知道他眼看著大家分開了,後面一個男人叫住了洪鈺。

那人穿了一套西裝,十分合身,在耀眼的燈光下,於偉輝覺得他人模人樣的,而且洪鈺轉頭看他時,就笑了。

於偉輝腳步一頓,不再走了。

他原本是想喊住洪鈺,兩人一起走的。這一刻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看看這男人和洪鈺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宏的自行車也停在美好美不遠處的車棚裡,他打開自行車上的鎖,對洪鈺說:“你回家有事沒有?”

洪鈺道:“沒有。”

“有件事想和你說呢,今天一直忙,也沒顧上,要不然咱們邊走邊說?”李宏問。

“行啊。”

兩人推著自行車,慢慢在路上走著。

李宏這幾天一直為這些禮儀小姐的妝容擔心。

大家好像都沒有化妝的經驗,一個個把自己的臉袋化的跟猴屁股似的。而且好幾個人都沒有美的觀念,對美也沒有任何想法。他不止一次看見大家亂穿鞋子,亂配絲襪。雖然李宏已經嚴申好多次,讓大家統一穿黑色皮鞋,黑色絲襪,可是就是有人要搞特殊,不是鞋子上有什麼毛茸茸的小掛件,就是藍色套裝下面配了一條豔紫的絲襪,最後又在頭發上或者臉上彆出心裁,反正就是把自己硬生生搞成了笑話。

來往的客人就笑了,這臉上塗了些什麼啊,大紅臉袋都成紅燈籠了。

李宏對此十分鬱悶,便想著要從哪裡著手改變一下。

這禮儀小姐代表的就是美好美商場的形象,怎麼越打扮越成了笑話了呢?

李宏就想著和小隊長洪鈺商量商量,要怎麼整治一下才好。

洪鈺聽了,也道:“我也發現了。不過她們也不是故意的,是真心想把自己弄得更漂亮一些,但是方法錯了,又不得要領。”

“所以說,這該怎麼辦啊?你說學習不好還能上學,也能找老師教,可是這該怎麼辦?”

洪鈺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身影,她低呼一聲:“啊,我知道了。”

李宏忙問:“怎麼了?”

“咱們也能找老師教啊。”

“還有教這個的老師?”李宏十分驚訝。

“她不算是老師吧。可是大家都會找她幫忙。什麼化妝啊衣服搭配啊,她總是能從材質顏色等等方面去搭配。我這個朋友特彆專業又特彆愛鑽研這些。這樣,李經理,我去找找她,把這件事和她說一下,看她能不能抽出來時間給咱們上上課。”

李宏立刻道:“對,那你就去問問你這個朋友。你和她說,報酬什麼的,咱們都會給的。”

“行,那我知道了。”洪鈺道。

兩人說的很快,還沒走一個路口就聊完了。李宏便和洪鈺說了再見,騎上車先走了。

於偉輝在後面默默跟著,見兩人一直在說什麼,聊得十分投機,可是具體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內容,正有疑慮呢,就看見李宏騎上車子走了。

於偉輝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指定沒什麼的,哪有瞎搞的人會在大路上談情說愛,男人還會先走的?

於偉輝心裡這塊大石頭就徹底從天上掉了下來,穩當了,趕緊騎上車穿過馬路,準備叫洪鈺一起回家。

可是他剛剛追過去,就看見洪鈺一拐彎,走上了一條小路。

於偉輝的心裡再次咯噔一下,那不是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