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晉級比賽開啟的第三天,由尖叫聲拉開了序幕。
和許知南料想的一樣,在鴉透從許知南房間裡出來的第二天,就有人死了。
鴉透貼好隔離貼趕過去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和他想象中會見到的血腥場面不一樣,沒有滿地的鮮血、面容猙獰的屍體,房間和昨天鴉透來檢查時沒有區彆,窗戶打開時還能聞到早晨時空氣裡的一點特殊味道。
現場人臉色凝重,樓梯口還堆積著想要看熱鬨的二階住戶。
趕到的玩家面色也不太好,因為死去的人不是npc,而是玩家喬傑西。
連鴉透都愣了一下。
喬傑西鴉透有印象,在副本開始時主動跟他交換信息的人,屬南區顏寂領域。此刻已經被人從床上搬了下來,雙手合十放在肚子上,閉著眼睛,臉上表情並不猙獰,如果不是沒有呼吸和身體已經開始僵硬,在不知道的人看來就隻是長久地陷入沉睡。
沈歸寧和沈聽白兩位隸屬於警局的人已經開始調查,他們身邊還站著收到驚嚇、此刻不知所措的npc。
是一位男性beta,他痛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今天早上一直沒有看見他起來,我下去吃了早飯回來拿我的文件,發現他還沒有醒,我就去喊他。但是,但是他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室友的意外死亡給男性beta帶來了精神上的巨大衝擊,他語無倫次想表達他的意思,卻又在看見地上平躺著的喬傑西時整個人瑟縮地往後退。
沈歸寧連忙安撫,她放輕了聲音,“彆緊張,我們知道不是你,先放鬆下來。”
鴉透站在人群外層,踮起腳才能看見裡面的情況。
他的身邊站著林標,還有還沒有啟程上班的程千億他們。
【???什麼?喬傑西死了?臥槽?什麼情況?】
【在床上死的?是不是昨天熬夜猝死的?】
【十有八九,他身上也沒有其他的痕跡,應該不是凶殺吧?】
【你真的覺得他們這種高級玩家晚上隨便玩玩就會猝死?你們彆太搞笑了。】
【能接觸到他的就是他的室友了,有沒有可能是下藥把人毒死了?或者其他的?】
【不可能,動動腦子吧,現在是特殊時期啊,誰腦子沒了會坑害自己的隊友。現在少了一個人,他們戰力就少了一大截,直接成三階最弱,等著二階一哄而上搶他們的身份卡嗎?】
【看著就像是睡著了,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在夢裡殺的人?】
夢裡殺人。
“睡夢中的梵尼斯”,具體技能不詳,初步了解是可以在玩家睡著時進入對方夢境,利用夢境中的一切摧毀心理防線,使玩家死亡或者永遠沉睡。同時有一定幾率可以將醒著的人拉進夢境,在夢境中掌握生死。
因其隻在夢裡行動,直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當初在
夢境裡解決了大片npc的人具體是誰。
通關S+和S級副本可以隨機獲取新的天賦技能,但每個玩家的技能槽隻能容下一個天賦技能,所以要麼舍棄要麼融合。
也因此,每個玩家的天賦技能都有可能更換。
隻有一些特彆逆天的天賦技能,比如許知南的“萬象化形”、謝忱的“萬物再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們已經習慣了,就算碰到更好的也不會輕易更換。
不是killer殺的人,一些住戶也沒了興趣,上班才是最要緊的事,鴉透抿著唇給其餘要上班的住戶讓了條道,成功將自己和程千億他們隔開。
林標語氣有些莫名,“喬傑西居然死了。”
他想過很多人,唯獨沒想過喬傑西會死亡。
程千億皺眉:“居然?”
“他當時過來和我們交換線索,看著還挺聰明的。”林標很遺憾,“沒想到他會出局得這麼快。”
……
先是安瑞的死亡,再到喬傑西的死亡,兩名高級玩家的出局讓原本就崩著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如果是之前的副本,他們會留在現場,跟著沈聽白他們找出喬傑西死亡原因,但這個副本不可以,理智和周圍人的目光告訴他們,他們必須要時刻注意自己的人設,要繼續手上的工作。
現場的人走了一大批,留下的人都是時間可以自由把控的人。
階級高,權限高,無論在哪裡都會有優待。
鴉透其實也可以一直待在那兒,但他一反常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再往樓下走過,隻是到中午時,才打開門下樓準備吃飯。
他的發熱期時間不長,也就四五天左右,現在已經到了結尾階段,隻要打好抑製劑貼好隔離貼之後就可以出門。
中午用餐時間是十二點到下午兩點,現在已經是一點半,但餐廳還有不少人。
大多數都是玩家,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鴉透過去時,還能聽見他們的爭執。
“你還真信他們的說辭?”
“你們先冷靜一下,不要自己嚇自己。”
“一個高級玩家,猝死在副本裡了,你們覺得可能嗎?!”
“是不可能,所以你想過其他可能沒有?第一次安瑞死亡你們還能騙自己可能是湊巧,那這次喬傑西死亡呢?還能說什麼?”許蓋聲音不算大,隻是情緒格外激動。
“連續兩名玩家死亡,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他們是玩家。”許蓋痛苦捂住臉,粗重喘息,“他已經知道了這兩人的身份,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玩家?”
許蓋嘴裡的“他”,指的就是“killer”。
隻有killer是玩家,他才會知道喬傑西他們的真實身份。
八大領域聯賽都是內戰,既然是“內戰”,那killer出現在他們玩家中間的概率極大。順著往下想,玩家被分成兩撥,殺手和普通玩家,兩方對峙正好扣題“交鋒”。
在情緒激動之下破土而出的猜想給許蓋帶來了不一樣的思考路線,他越想越對,越想越激動。
和喬傑西同為一個領域的江輕此刻開口:“你疑心太重了吧。”
“不,這是直覺。你順著我的思路往下,如果killer真的藏在我們玩家裡,我們的任務是抓住他,那他的任務有沒有可能就是殺掉所有玩家?而現在正好死了兩……”
許蓋剛抬頭露出一雙眼睛想說些什麼,就被姚備狠狠往腹部揍了一拳。
“你神神叨叨的有完沒完,能不能不要念了!”
姚備目光充斥著怒火,脾氣暴躁從凳子上跳下來,試圖用武力值讓許蓋閉嘴。
變故太突然,容斥立刻上前製止姚備的下一步動作。
姚備屬西南區,許蓋屬北區,西南區和北區之間的糾葛讓領域內部的玩家看對方也不順眼。
但他們沒想到,姚備被容斥製止之後居然還想反抗,一副暴怒的樣子。
許蓋被揍懵了,等反應過來時身上的鈍痛讓他咬牙切齒道:“你等著。”
姚備:“你有本事來!”
眼看著他們兩的爭執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容斥一人一腳將他們踹到沒聲。
程千億作為姚備隊友,起身去檢查了一下兩人傷勢,確認容斥是收著力踹的之後才鬆了口氣。
餐廳的氣氛很怪,無緣無故的暴怒,不知道方向的猜疑,讓整場遊戲有點崩盤的先兆。
容斥作為唯一一個在場的領主,他隻是垂眸看了一會兒,說了一句:
“之前的檢查結果今天下午出。”
結果?什麼結果?
丁回舟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領主的意思:之前皇室過來采集他們的信息素和檢查腺體,因為過程複雜所以報告到今天才會出。
“老大你是懷疑他們的信息素被……感染了?”
信息素被感染,腺體萎縮,人也會變得暴躁易怒。
如果他們推斷正確,感染源就藏在花房裡,一直生活在花房的姚備被感染隻是時間問題。隻是如果他被感染,那玩家中的alpha和omega都會走向一樣的結局。
“等結果。”容斥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江輕頓了頓,有些複雜地看向了姚備。
他們討論時,鴉透一直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吃水果,把最後一塊水果吃完,他才摸了摸肚子。
嗯,還是有點餓。
其餘玩家吃完就回去上班了,連暴怒中的姚備在知道自己可能被感染之後都安靜下來,被程千億他們拖走。
鴉透現在還在放假,準備再去拿一片西瓜吃。
“呀呀。”
鴉透停下腳步,手上還拿著準備抓西瓜塊的夾子,轉過頭“嗯”了一聲。
[末世狂歡]之後,他對容斥的態度就軟化了很多,起碼現在看到他不會跑,還可以停下來說兩句。
“聽到剛剛在說些什麼了嗎?”
鴉透點點頭。
他又不是聾子,坐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容斥走過來伸手接過鴉透手上的夾子,幫他夾了幾塊西瓜,“你覺得有問題嗎?”
一個領主來問他一個看著就不太強的玩家這種問題,鴉透謹慎回道:“姚備情緒不太好,可能被感染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嗯。”容斥低聲問鴉透還需要什麼,鴉透指了指哈密瓜,等待時聽搭配對方很輕地說了一句:“但許蓋說得是真的。”
killer真的藏在玩家裡。
鴉透手一顫,不解地看向容斥,“你是獲得了什麼線索嗎?”
“沒有。”
“那為什麼……”
“在今天上午,他們攻擊了我的分/身。”
在[第十三條校規]中,容斥就是利用分/身化名“顧容時”進入的副本,他的能力是複製,在某種程度上和謝忱有些類似。
——隻要他的主體還在,那容斥就不會死亡。
“我在進入副本之前,準備了一個分/身將它帶了進來。”
容斥的初始階級不高,隻有三階,安排的工作也很多,所以他將分/身放在了原本的工作崗位上,分出一點點意識操控他做一些特彆簡單的工作,而主體隱入黑暗裡調查著一切。
而今天上午,killer朝容斥下手,在殺死分/身之後轉身離去。
分/身就算是分/身,連接的也是容斥的意識。所以他很容易就認出來,這是玩家。
鴉透:“那你有看清他們的樣子嗎?”
“看清也沒用,那不是他們自己的臉。”
鴉透:“那有幾個人,你看清了嗎?”
“兩個。”容斥很仔細地將包裝盒蓋好,給鴉透拿了一把小叉子,“但黑暗裡還有人。”
來圍攻東區領主,隻有一人明顯不可能將容/斥的分身殺死。
“所以真的是陣營戰?”鴉透想到許蓋之前說的話腦子有些亂,臉上露出幾分茫然,他捏著容斥遞過來的包裝盒,力度很大,又想到了另一層面,“那他們已經殺了你,你為什麼還要出現?”
明明可以用主體在暗地裡埋伏,在最後給殺手致命一擊。
“因為晉級任務還沒有完成。”容斥道,“我必須出現。”
最重要的原因其實的不是這個。
在分/身意識進入倒計時時,容斥聽見了有腳步聲向他們這裡停下,那個人在說——
“這個是他的分/身,你下手之前能不能調查清楚?又殺錯了一個,上一個幫你拉進來了,這一個怎麼辦?你現在準備怎麼收拾局面?”
對面那兩人是怎麼回答的?
——“走得太近了,我不喜歡他。”
——“殺了就殺了,那就讓結局提前唄。”
無所謂的語氣,手上還沾著鮮血,蹲在他分/身前的人,仔仔細細將手上的血擦乾,一前一後地離開。
兩個人的關係不算好,從對付容斥
根本不合作就能看出來。
如果不是有後來過來的那個人幫助,就算是一個分/身,也不會折損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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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他的天賦技能,隻有玩家無疑。
而那個“又”,容斥垂眸,聯想到了站在鴉透身後的謝忱。
他有很多想說,想說小心謝忱,但最後也隻說了一句:
“接下來小心。”
……
檢查報告在下午五點時準時發送到每個人的光腦裡,隨之而來的還有林標的消息。
【林標】:小少爺醒了嗎?
鴉透剛回過去一個“嗯”,群通訊就打了過來。
“小少爺,我剛剛和老大拿到了彆人的身份卡,獲得了一個新的信息。”
主線任務二是晉級,林標完成之後也得到了晉級提示。
隻不過二階升三階,階級仍然很低,所以沒有得到大段的劇情提示,隻得到了兩個字。
“陣營。”
聽到這兩個字出現時,心裡搖搖晃晃的石頭才一瞬間落了地。
聯賽是八大領域的內戰,被分成不同的陣營,殺手和普通人分成兩個不同的陣營,互相針對才是“交鋒”。
不僅是殺手和普通人的交鋒,更是兩個陣營之間的戰鬥。
為什麼拿不到killer的有效信息,是因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殺的人。
鴉透之前還想不通如果有“手中傀儡”的情況下,“睡夢中的梵尼斯”從哪裡來,但如果看成兩個人,那就簡單多了。
killer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
之前[月光城堡]就是陣營賽,鴉透作為唯一一個血族,對這種倒不是特彆陌生。
001翻白眼:【反正來糾纏你的那個一定就是最變態的那一個。】
鴉透:“……”
終於確定了之後,大腦中混在一起的毛線被拆出來了一部分,但要想確定是哪些人,恐怕還得爬到最高階,拿到更多的線索。
“要我們幫忙嗎?”
謝忱開口,指的是幫鴉透拿到五階某個人的房卡。
鴉透搖搖頭:“這個我自己來就行。”
“等著他們自己找上來,不要打草驚蛇。”
林標:“明白。”
……
到晚上時,鴉透又下去吃了一點。
他即將脫離發熱期,狀態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吃完在下面晃了一圈消消食,順便看看晉級比賽鬨出來的笑話。
無非就是這邊吵起來了,或者是那邊又打起來了。
那些玩家狀態比中午時還要不好,在門口皇室闖進來將姚備他們押走時,氣氛緊繃到鴉透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所以姚備他真的被感染了?這還是第一個被感染的玩家呢。】
【這次感染的人有點多,內部還死了人,估計接下來都不會好過了。】
【寶寶彆吃了,或者端盤子到樓上吃去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摻和進去,我們大不了苟到最後嘛。】
【原來真的是腺體被感染了?我還以為是角色化了不記得自己玩家身份了呢。】
【這群玩家的精神狀態是不是都不太對?】
【我也覺得。這大多數都是高級玩家,頂級玩家也不少,要真的拚武力恐怕誰也撈不著好,那就隻能從精神方面下手嘍。】
【雖然不知道什麼感染不感染,但我看過幾個角色扮演類副本,最後普遍都是玩家相殘……算了,彆害我老婆就好。】
【killer是要殺剩下的玩家嗎?那來賭一把唄,看看下一個誰死。】
觀眾視角沒有轉到他這裡,鴉透隨便看了一眼彈幕之後,將餐盤放回原位,默默回到樓上。
一切都在往前進。
但時間越推後,門口的動靜就越大。
npc都已經學會了爬牆,來到窗戶邊想打開窗戶進來,但窗戶一早就被鴉透鎖好,他們隻能在外面乾瞪眼。
001又重新給鴉透兌換了一對耳塞,鴉透檢查完回來戴上它就睡了過去。
門外的動靜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沒有了。
窗戶緊閉,鴉透平躺在床上,睡得格外規矩。偶爾會翻身,被子夾在兩條腿中間,在舒服地哼兩聲。
房間裡沒有燈,月光也透不過窗簾,另一個世界裡的小夜燈也在工作,一切都和現實世界裡沒有區彆。
如果忽略一直站在床邊的黑影的話。
一身黑色的鬥篷,身量很高,站在床邊沒有動,目光卻一直落在少年身上。
好半晌,他才走到床邊。
少年身邊凹下去了一塊兒,他不舒服地皺起眉,裹著被子像毛毛蟲一樣往旁邊挪,卻在要掉下去的時候被一隻藍色的觸手給拉了回來。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纏上腿根的觸手,滑進衣服裡的粘膩,有人抱著他躺在他的床上,而他卻怎麼樣也動不了。
比他眼睛顏色要淡一些的觸手勒緊他的腿肉,陷在裡面勒出兩道明顯鼓起來的弧度。
背後的人的力度比之前要大了很多,像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就箍著軟綿綿的身子,吸盤吸住白嫩的皮膚,繞到胸前試圖去碰雪山上唯二盛開的紅梅。
卻在即將碰到時,少年手腕上金色的蛇形圖騰驟然亮了起來。
圖騰消失,金色的小蛇咬住抱在腰上的那隻手。
麻痹感立刻傳到另一邊,夢境隨之崩塌。
黑衣人睜開眼睛,眸中一片陰翳,盯著手上被咬傷的部分,仿佛自言自語:
“早知道把他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