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舟的車停的地方很遠, 黑色的車在空地上還挺紮眼。

鴉透停下回消息的動作，站起來看看那邊，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通訊器, 有些不太明白昀舟這是在乾什麼。

他就不能跟彆人一起挖晶核了嗎？

而且他身邊的都是Devil的人，雖然Devil有一百多個人, 但昀舟也不至於分不清楚吧？

少年突然站起來的動作讓圍在他身邊的三個異能者紛紛看過來, 其中一個還有些茫然：“小少爺，怎麼了？”

“沒事, 就回個消息。”

鴉透目標隻有晶核，搖了搖頭之後立刻蹲下，把通訊器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才重新帶上手套繼續剛才的工作。

旁邊一個異能者湊過來, 有些猶豫道：“是老大發消息嗎？”

鴉透拿著刀插/進一個喪屍的腦子，點了點頭, 然後遲疑地問：“這麼明顯嗎？”

一向順著小少爺喜歡哄他高興的幾個異能者本來應該回複一句“不明顯都是我們猜著玩的”, 但目前的情況明顯讓他們張不了這個嘴，他們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最先問的那個人出聲：“老大的車不就在邊上嗎？”

鴉透不能理解, “那也不能證明我就是在給他發消息啊？”

為什麼昀舟的車來了, 就一定認定他是在給昀舟發消息。

給祁發不可以嗎？

那人欲言又止，又轉頭看了一眼很遠處的黑點，最後還是道：“因為老大給我發過消息。”

他把自己的通訊器拿出來, 上面的短信一條又一條。

【昀舟】：到了沒？

這條是早上八點半的樣子, 算算時間應該是他們出門不久之後。

而在那條短信之下, 那個成員也有回複。

【李成凱】：還沒到呢老大，謝謝關心。

把通訊器遞上來的叫李成凱，他歎了口氣：“原本老大給我發這條短信, 我還以為老大是關心我們，感動了好久。”

昀舟很少跟人主動發過短信，一般是一通電話搞定。而且不管是短信還是電話，開口的那一瞬間除了在嘲諷，就是在陰陽怪氣，導致一句語氣平和的“到了沒”都能讓成員們受寵若驚。

鴉透深有感觸。

畢竟當時穆懷遠任務失敗之後沒有回去，開口就是“看來沒死啊”，又或者“任務失敗不歸隊，在外面玩豔遇”，有這兩句話作為開場，初印象總歸不是太好。

而第二條短信在第一條短信之後，間隔了半個小時。

【昀舟】：現在呢？

鴉透理解了半天，才理清楚昀舟那個時候想問的是他們現在到了沒有。

和他通訊器裡的語氣不一樣，跟其他人說話的時候才有了鴉透對他初印象的樣子。

再後面幾條就是中午的時候——

【昀舟】：不回來？

【昀舟】：這個任務難成這樣？還是說陸序離開半年廢物成這樣了？

鴉透：“……”

一點都沒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李成凱】：不是啊老大，我們的任務早就完成了，現在在幫小少爺打喪屍。

說完他還附加了一張陸序幫忙鴉透調整角度的照片，貼身站，因為調整握槍的姿勢所以陸序的手覆蓋了鴉透兩隻手，看上去就是陸序把鴉透抱在懷裡一樣，偏個頭就可以親上。

昀舟發短信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多。

【昀舟】：？

【昀舟】：什麼需要陸序他親自來教？他有我強？

【昀舟】：把Devil的規矩當空氣？趕緊滾回來。

通訊器上面顯示李成凱的回複時間是十五分鐘之後。

【李成凱】：但小少爺說他還想練一會兒，不想回去。

鴉透眼睛瞪圓，“我什麼時候說了這些話的？”

001幫他回憶：【在您殺完第三隻喪屍的時候。】

鴉透震驚，鴉透不可置信，他根據001的線索仔細回憶了一下，隱隱約約記得確實有人來問過他要不要回去，剩下的可以明天再來打，不然體力消耗太嚴重得不償失。但當時鴉透已經殺完第三隻喪屍，正在興頭上，一膨脹就非要今天把五隻喪屍全給他打了。

戀愛係統補充：【嗯，你還放下豪言，說不打完不回去。】

鴉透：“……”

他倔強地提出最後一個問題，“既然昀舟都給李成凱發短信了，那為什麼還在問跟我一起的是誰？”

001：【宿主您忘了嗎？昀舟眼神不太好使。】

鴉透恍然大悟。

-

【我剛剛仔細看了看，李成凱回複之後，昀舟立刻去找呀呀發了第一條短信，也就是發了那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中午不吃午飯了？你還在長身體你不吃午飯？”。後面的短信間隔時間不等，但都是從長到短，是誰急了我不說。】

【天塌下來了有昀舟的嘴頂著，明明私底下就問過彆人了，結果還要裝作不知道過來問呀呀。】

【笑暈了，昨天看他離開房間時那臉色黑的哦，結果現在說什麼人呢？說話！我不管你你是不是要上天啊？嘖嘖嘖，你這個嘴硬是不是跟應星淵學的啊？】

【不能比不能比，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應星淵那不隻是嘴硬，他還嘴毒啊！不僅嘴毒他一點動作都沒有，好歹昀舟隻是嘴硬平常還會給我家小寶拿零食燒洗澡水還沒事給小寶做個冰球降溫。】

【喲喲喲喲喲，他昨天走得那麼瀟灑，來送醒酒湯的還不是他，我還以為昀舟支棱起來了呢，結果還是沒想到啊。】

【你們都在討論昀舟，隻有我在看呀呀。呀呀已經可以自己殺喪屍了，還在自己掏晶核，看著崽長大好欣慰。】

【誰說不是，剛剛呀呀一刀直接插/進喪屍腦子裡把晶核挑出來的動作我都愣住了。】

另外一人摸著腦袋，聽完全程之後有些稀奇。

“不過好奇怪，平常我們夜不歸宿都不見老大來找我們，怎麼就今天找過來了？”

“不一般都是兩天左右老大才會問的嗎？”

李成凱疑惑：“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老大真正想問的是誰你現在還沒有看出來？”

他們在場的就這麼幾個，穆懷遠和陸序昀舟看著就煩，他們又跟著老大做了這麼多事，除非真正危及性命的時候昀舟會親自解決，其他時候哪兒見過他主動發短信。

除了鴉透還有誰。

圍在鴉透身邊的有三個，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成員視線一直落在通訊器屏幕上，猶豫道：“但老大不是說不管小少爺了嗎？”

另外兩人聲音很齊：“什麼時候？”

那人迷茫：“就昨天晚上啊。老大要申哥去熬醒酒湯，還說什麼‘我再也不會管他了’。當時我就在大廳裡，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沒有說話。

李成凱也沒想到這個發展，他視線來來回回掃過好幾個人，最後定格在自己的通訊器上。

手在屏幕上滑動，一條條短信在他手上劃過，喃喃自語：“不管了嗎？”

“看著不太像啊。”

【“我再也不會管他了”和“我不管你你是不是要上天啊”，細品！細品家人們！】

【嗬嗬，果然老婆不回你短信是對的。】

現場氣氛有些怪，鴉透不太知道為什麼他們要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還要說一句：“那小少爺，要過去找老大嗎？”

“不要。”

鴉透回答得很果斷。

過去找是不可能的，那麼長一段距離，他才不想過去。

……

那倆車在等了十幾分鐘之後終於再次啟動，往這邊開過來。

鴉透不來找昀舟，昀舟自己過去。

昀舟下車的時候，穆懷遠和陸序剛好回來。

他們手上拿著一顆五級晶核和五顆四級晶核，看到昀舟過來眉頭一皺，但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其他動作，隻點了頭就從昀舟面前走過。將戰利品交給鴉透，對著對方茫然的視線開口：“周圍沒有更高階級的喪屍了。”

穆懷遠邀功：“呀呀，那個五級喪屍是我殺的。”

鴉透最後離開之前還跟他們說想要晶核，穆懷遠和陸序估計是同時想到了，所以剛剛殺喪屍的時候一直在比。

附近的喪屍很多，但等級大多不高，陸序找了好久也隻找到了幾隻四級喪屍。

“明天我再給你找。”

陸序頓了頓，像是在跟穆懷遠暗暗較勁一樣，“給你帶六級晶核。”

兩人一唱一和，好像昀舟根本不存在一樣。

鴉透有些尷尬，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急急忙忙收下。

殺喪屍拿晶核這些工作之前都是由昀舟和祁完成，現在就一天沒有過來，就被其他人搶了去。

對於鴉透這種變相地答應，昀舟更是冷下臉。

“呀呀？”

鴉透抬頭，茫然看向昀舟。

昀舟扯了扯嘴角：“還真是。”還真是這個名字。

從彆人口中得知對方的名字，再加上之前陸序的嘲諷，從昀舟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就知道他現在心情不算很好。

“現在回去的話，一切照舊。”

不管是晚上的洗澡水，還是睡覺時候的冰異能和平常降溫用的冰球。

隻要鴉透現在回去，一切照舊。

但鴉透不要，他現在覺得昀舟莫名其妙，還因為昀舟說的話有點生氣。

“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昀舟撩起眼皮，從面上看不出有任何其他情緒：“聽誰說的？”

他語氣太冷，腳底的土地從中心點往外蔓延出一層寒冰，原本的高溫被被壓了下去。

鴉透不想連累那個跟他說話的人，抿著唇：“我自己猜的。”

“昨天送醒酒湯上來的人不是你。”

理由很扯，昀舟眯眼，“所以你確定不回去？”

鴉透：“我現在不想回去，我還要挖晶核。”

“或者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去？”

鴉透覺得自己這個建議挺好的，但這在昀舟眼裡的顯然不是什麼好的建議。

他說：“不用。”

昀舟唇角扯平。

平常和他對著乾的人，派發危險任務或者直接丟出去曆練是常有的事。

Devil的首領成為了一個符號，血腥暴力又或者其他不太好的形容詞，好像都跟他有關係。

而現在他面對鴉透，想了很久，做下了某個重要的決定：“你晚上自己洗澡看著辦吧。”

在一堆可以威脅人的手段裡，他選了一個看著一點沒威脅的事。

……

鴉透挖到很晚才回去。

他坐上車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若有所感地回頭地轉頭，好像看見了原本他們挖晶核的地方有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太遠了，鴉透根本不確定那到底是一個站著的人，還是趴著的某種東西，又或者隻是出現在那兒的垃圾。

就和那天洗澡的時候一樣，那個突然出現在很遠處的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隻不過很快，鴉透就否定了最後一種猜測。

因為在他緊緊注視下，那個黑影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怎麼了？”

這次是穆懷遠開車，陸序坐在他旁邊，側頭看向扒著窗戶往外看的少年。

鴉透回神，“沒什麼。”

那個東西突然出現又消失，好奇怪。

……

Devil不知道怎麼的，晚上吃飯的時間往前調了很多，陸序他們回去的時候組織裡的人已經吃完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其中一個管事的成員此刻欲哭無淚，“都是首領要求的，我們也不好違抗。”

“首領說如果你們想吃東西的話，就自己做。”

什麼想吃自己做，自己做需要開火，末世之後隻有火異能才能點火，他們一個變異植物係一個雷電係從哪兒弄來火做飯。

他話才說完，就看見穆懷遠一拳打在了牆上，“媽的，昀舟他媽的發什麼瘋啊。”

“幼稚死了。”

陸序從口袋裡拿了個蘋果給鴉透，“今天隨便弄點吃，明天再找他算賬。”

末世裡稀缺的是物資，物資裡稀有的是新鮮水果和蔬菜，而此刻陸序拿出一個蘋果讓鴉透怔愣地抬頭看他。

穆懷遠皺眉，“你從哪兒弄的？”

陸序：“自己種的。”

穆懷遠：“？”

“你什麼時候種的？不對，你怎麼種的，催化植物長大不是隻有植物係才能做到嗎？”

陸序是個變異植物係異能啊，強攻係異能什麼時候有的輔助功能？

從地底冒出來的鬼藤也不像是能結果子的樣子吧？

陸序懶散抬眼，“你話真多。”

之前隻有他們的時候話就多，現在話更多。

“就剛剛抓喪屍的時候種的。”

他去找高階喪屍的時候，看到了種子，就順手實驗了一下，“這個很難？”

穆懷遠扯了扯嘴角：“不難。”

“比那兩個好多了。”

【你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想提哈哈。陸序一個人種水果，昀舟和祁兩個人還燒不出一盆水。】

【陸序我收回之前對你的評價，希望你好好種，讓我老婆天天吃新鮮的水果。】

【祁是玩家，進副本一般不會分配很特殊的異能，這個我就不說了。穆懷遠你好歹也是一個變異雷電係的吧？你快想想你能乾點什麼。】

【小寶不會要餓肚子了吧？昀舟發現自己被當替身難受就算了，祁又是在鬨什麼。昀舟這個時候腦子反抽，祁這個時候出擊才會顯得他與眾不同啊。】

【鬨呀呀把他親了還不對他負責、隻想得到他的名字不想得到他的人、拿了名字就準備跑路唄，現在正鬱悶呀呀是不是個渣男呢。】

【樓上好多修飾詞，不過有一點我讚成，先彆讓祁下來了，不然又要問“許知南比我好在哪裡了”，我感覺他回基地之後就要做個走訪調查，然後做個ppt向呀呀證明自己的實力。】

鴉透看完彈幕直接震驚，猶豫道：“不至於吧？”

001沉思：【也說不準呢，畢竟說話的那些我剛剛查了一下，他們可是從祁直播到現在一直在追直播的老粉。他們應該比我們要了解祁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鴉透：“……”

他來下副本就是不想同時面對許知南、謝忱還有施樓，現在告訴他可能還要再來一個祁，他出去會瘋掉的。

“天要亡我。”鴉透眼淚汪汪。

【亡不亡我不知道，但您想想晚上準備怎麼洗澡。】

昀舟不配合，祁也不知道在哪兒。鴉透晚上就吃了個蘋果，剛挖了晶核渾身都有些不舒服。

如果是平時一直待在Devil總部就還好，但他現在出去了一趟，流了汗還挖了晶核，不洗澡的話著實受不了。

好巧不巧，那個管事的成員看著鴉透，小聲說了句：“老大出去了，很晚才會回來，所以小少爺，今天的洗澡水需要自己準備了。”

他其實已經很委婉了，昀舟原來那個語氣他實在是說不出口，此時看著鴉透，他莫名的也有些心虛。

鴉透知道，他甚至可以想得出，昀舟當時出門的時候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什麼“洗澡水非要我給他融？多金貴啊”之類的話。

他又不是不跟昀舟回來，隻是想再挖一點晶核，是昀舟自己不同意的。

鴉透本來因為昨天醉酒將離昀的事說出來有些心虛，現在全部成了委屈，中間還夾著一點生氣。

不融洗澡水他也有辦法自己洗！

001提醒：【水十萬一瓶。】

鴉透：“誰說我要去買水了！”

001：【那您想？】

鴉透卻答非所問，格外反常地問了一句：“人魚狀態下能適應的環境是不是要比人類狀態下的環境要強得多啊？”

他在溺水之後就會自動轉化成人魚狀態來確保他的安全，所以[深海人魚]其實是有一層保護作用的。而且這是[深海人魚]唉，都能適應深海了，還適應不了一個湖嗎？

001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警惕：【之前就說了，數據庫裡的數據很少，您說的雖然有點道理但並不能證明事實就是這樣。】

【而且宿主您想乾什麼？去那個湖裡洗？】

鴉透：“嗯嗯。”

【不行。】戀愛係統不同意，【你去遊一圈然後全身泛紅回來？】

“昀舟上回的藥膏不是在我這裡嗎？我就算過敏了也可以繼續塗。”

戀愛係統要被氣死了，再次強調：【不行，這種東西不能隨便去冒險。】

“那我今天想洗澡，我又沒水。”

鴉透裝哭，憋著嘴就開始嗚嗚，“我回來之後再拿乾淨的水擦一遍嘛，而且我們不是還不知道自己主動走進湖裡會不會變成人魚呢，我就去一次。”

他一遍哭一邊偷偷看識海裡的戀愛係統的臉色，“我就實驗一下好不好？察覺到不對勁我立刻就回來。”

戀愛係統：【彆偷偷看我，我看得見。】

鴉透：“……哦。”

“你就讓我去一下嘛，讓我實驗一下。”

戀愛係統就跟個溺愛孩子的家長一樣，被鴉透一直騷擾終於妥協：【你可以去，但察覺到不對之後立刻回來。】

鴉透當即不哭了，“嗯嗯。”

……

深夜。

他等到Devil人都睡了之後才偷偷溜出去。

他用積分兌換了個隱身道具。隱身道具很貴，鴉透忍痛才買下，看著剩下的積分痛心疾首。

那些積分再買一個隱藏氣息和腳步聲的道具恐怕是不行了。

但貴有貴的好處，幸好有它，要不然鴉透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騙過那些守衛。

末世之後再也沒有了知了叫，周圍寂靜得可怕，鴉透拎著自己的星星燈到達湖邊。

他慢慢挪到湖裡，開始測試。

小腿被淹沒的時候沒有變成人魚，大腿被淹沒的時候也沒有變成人魚，他隻好整個人沉進水底。確定水把他淹沒之後，憋氣了好幾秒，面前才跳出來一個選項。

【是否立刻轉換成人魚形態？】

鴉透選了是。

人類的雙腿立刻變成了藍色的魚尾，湖底也亮了很多，不像之前那麼陰森，鴉透猜這應該也是[深海人魚]buff的附帶效果。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變成人魚了，此刻不太熟練地動了動，然後遊回到岸上。

“自己走進去不會變成人魚。”

鴉透終於覺得這個buff智能了一點。

他浮到岸上找了塊平整的地方坐著，翹著尾巴等身上有沒有其他不一樣的反應。

今晚有月亮，月光灑落，藍尾巴的人魚坐在湖邊，不停用魚尾拍打水面。

身上衣服都黏在皮膚上，鴉透覺得不太舒服，想扯一扯，卻聽見了鞋踩在土地上的聲音。

“老大，我們不要大半夜出任務了好不好？我要累死了。”

“閉嘴。”

“老大你以後彆跟小少爺鬨矛盾了，我真的走不動了，還有剛剛的意見再考慮一下唄？”

“再多說一個字，你出一個月的夜間任務。”

“……”

是昀舟他們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鴉透看著不遠處打來的光，不到十秒就會走到這裡來。

他看著自己的藍色魚尾，瞳孔地震。

褲子被魚尾撐破了，這個時候變成腿然後穿褲子顯然來不及，鴉透慌張地滑到水裡。

他已經做得很小心了，隻是這點動靜在夜裡實在是太響。

鴉透很快就感覺到剛剛的議論聲停止了。

“老大，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好像是水聲，老大。”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要去湖邊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