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第十一章 新戲開幕(1 / 1)

如果, 僅僅是如果。

如果林疏雨對李正宰有一絲回應;但凡她對他有那麼一絲絲的留戀。

李正宰都不會走賣慘的路線。

這條崎嶇的小道從未出現在李正宰的人生裡,至少在追女人的道路上,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用這種歪招的份上。他這招爛的程度, 是鄭宇盛都鄙視,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李正宰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在玩很爛的一招, 可所有能被稱之為‘好’的招數,碰上林疏雨都是無用功。

巧取豪奪?試過啊!沒用!

妹子還是新人的時候李正宰試過這招, 還下過手呢, 可人家壓根不接茬。那姑娘都不在韓國根本不出現, 能怎麼樣?隻能換路子。

新人拿下了柏林影後,強迫不成就試試看利誘。這招李正宰也嘗試過啊, 還是涼涼, 對方完全不在意。什麼好的品牌方, 好的劇本, 乃至於好的經紀公司, 林疏雨什麼都不在意,她真正達成無欲則剛的buff。

強迫無用, 利誘也無用,那剩下唯一的方法不就隻剩‘求’了麼。

一個男人去祈求另一個女人的憐憫,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個辦法也需要一個大前提, 是林疏雨吃這套。很可惜,她不吃。

李正宰十分不解,那個在面對男朋友的時候根本就沒腦子的女人,為什麼在面對他的時候, 就格外理智呢?孫錫久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她迷戀到,整個世界除了孫錫久之外, 就再也看不到彆的男人了。

在這個午夜,困擾了李正宰許久的問題有了答案。那對情侶並非是靠孫錫久的魔力維持戀情的,控場的人始終是林疏雨。

身處異國他鄉的李正宰又見到了那位隻在午夜出現的陌生女人,林疏雨。

他們在進行最普通的餐前洗手環節。

之前那個勾著男人的後頸嬌俏的女人,讓李正宰非常精明的迅速切換了路數。早知道你喜歡這個,我還折騰個什麼?

一個電話把翻譯叫來排隊的李老板,強勢的帶著妹子回車上等位。等待位置的過程中,李正宰也不說話,哥們煙都點起來,倚著靠背,翹著腿,很有大佬風範。

林疏雨乖乖的坐著,也不開口,笑吟吟的看著他,仿若欣賞一個藝術品,或者享受一位男人正在像她散發魅力。

車內安靜,車外嘈雜,車裡循環的空氣仿若都因男女無言的默契產生了曖昧的氣息,他們都不開口,他們都在等。

等來了翻譯的電話,有位置了。

下車後,繞過車尾去開車門的李正宰在妹子出來時就摟上了她的肩,胳膊環繞她的後頸,手腕自然垂落到她胸前的摟,又強勢又瀟灑,根本沒有給姑娘拒絕的機會。

林疏雨也沒有拒絕,不止沒拒絕,還抬手搭上了他的腰。

兩人就這麼親親密密的走入那家店。

翻譯提前站在桌邊等著,他們的位置不在店裡而是在戶外的馬路上。‘老板’來後,翻譯本打算撤,但給錢的老板讓他留下,翻譯也就留下了。

翻譯坐下後,林疏雨站起了身,“我要去洗個手。”

她沒有問李正宰要不要去,她就笑吟吟的掃向他,隨後轉身。陌生的環境怎麼可能讓姑娘一個人去洗手呢,李正宰自然跟上去了,落後她半步,胳膊半護著她,幫她阻擋周圍擁擠的人群。

洗手池在店內的角落,要穿過所有外面的桌子,洗手池邊上就是衛生間。

大排檔指著有什麼高檔衛生間就彆想了,那就是一個小房間,裡面都不分男女,有男人的小便池也有一個用門隔起來的蹲坑。簡易的衛生間外有個更簡易的洗手池,貼在牆上的鏡子都有斑駁的油汙,水龍頭下的瓷磚也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可能原先是白的?

兩人穿過外圍的客人們,快要抵達洗手間時就看到有人在門口排隊,人倒是不多,三五個。他們倆就跟著排,不久,兩人身後也多了排隊的人。

站住腳的李正宰左右看看,眉頭不自覺皺起,他臉上還戴著口罩,雖然他也不知道這邊是否有人會認出他,但為防萬一,口罩沒摘。

在戴著口罩的情況下,他們距離衛生間還有那麼兩三米,李正宰都能聞到混雜著檀香的尿騷味。店家可能想用檀香去壓,沒成功,反而讓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再疊加一層店裡食物的味道,實在有點古怪。

李正宰彎腰靠近她,哪怕說的是韓語也壓著聲音,“這家店看著...不太乾淨,要不要換一家?”

林疏雨一樂,“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有人跟我說這家店很好吃,力推。”

要是跟兄弟來這種蒼蠅館子李正宰無所謂,可帶著喜歡的姑娘來,總有些不太自在。彆的不談,林疏雨那張臉就不適合出現在這種‘汙濁’的地方,她更適合捧一本書,聞一聞清茶,置於清風朗月之下。

但姑娘喜歡,李正宰也沒什麼好說的,隻往她身後挪了挪。站在他們後面排隊的是一位脖子上戴著金鏈子,雙臂描龍畫虎的圓潤大漢,對方實在不像個好人。

漢子安靜的排著隊,李正宰時不時往前看,前面的進展有點過慢。他看洗手台那邊沒人,就問林疏雨是不是隻想洗手,在她點頭後護著她離開了隊伍,往洗手台那邊去。

前面的人以為他們要插隊,還扭頭想罵。沒有任何遮擋的林疏雨衝那個姐姐笑笑,指著洗手台說她隻是想洗手,姐姐看到美人楞了一下,隨後迅速讓位置,還拖著站在前面的朋友給他們讓路。

洗手台就在衛生間門口,前面排隊的人一個個讓,給他們讓了一個半圈出來。等他們倆站在洗手台前時,身後的人差不多是包圍了他們。

站在洗手台前的李正宰看本該是鋁合金的按壓水龍頭黑黢黢的,眉頭再度皺起,搶先伸手給林疏雨開水,後者卻拉著他的手一起伸到水龍頭下。

天太熱,帶著點餘溫的水流浸濕手背,李正宰疑惑的低下頭,林疏雨笑言,“你難道不洗手嗎?”前者便沒多想,跟她一起洗手。

洗手,需要先把手弄濕,再按壓洗手液揉搓。

李正宰是衝了下水就想走,林疏雨卻去擠壓洗手台邊緣的綠色洗手液。她擠在掌心後雙手一揉搓,抬頭用眼神詢問李正宰要不要,微愣一瞬的李正宰點頭探身正要去擠,手就被抓住了。

滑膩的,粘稠的觸感。

不自覺眨了眨眼的李正宰再度低頭,這次女人沒有抬頭,她也低著頭好似很專心的在跟他交換洗手液。

兩隻白皙的手掌包裹住膚色微暗的大手,上下撫弄,十指|插|入|另一雙手的指縫,關節處沿著縫隙滑動。圓潤的指甲似有若無的擦過掌心,沿著掌心的紋路遊走,交換洗手液,交換體溫,交換.....

他們在洗手。

衛生間的門一開一關,有人出來了,有人進去了。開門時內裡帶出的騷味霎時蔓延,周圍包裹他們的人牆挪動著好似更近了。檀香就點在洗手台的一角,門一關,暗沉的香氣再度席卷而來,整家店人聲雜亂,鬨哄哄的。

身後的人牆擋住了燈光,檀香竄入鼻腔,面前斑駁的鏡面還有人牆的倒影,扭曲的燈光反射到李正宰的心頭,那雙手.....

那雙手洗的很細致,手指關節處的褶皺都被她用拇指揉開,一根接一根,自大拇指到達食指,抵達中指。

人類的手,中指最長,細且長。

女人圈著那根中指,用揉搓拇指、食指的姿勢去擼動中指,自關節處由上而下,滑動。

輕輕一帶,一緊一鬆。

滑落到指尖時,女人好似慣性輕捏了一下尖頭。

霎時,一股酥麻自腳底板直衝後腦勺,李正宰咽了口口水,在這個人聲鼎沸的環境裡,喉結的震動仿若驚雷炸響,讓他整個脖頸乃至耳後,都泛出灼燒的嫣紅。

之後發生了什麼?好像就是洗個手,吃個飯。飯桌上還有翻譯呢,外人在,能發生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們甚至沒有去跳傘,李正宰當晚就失蹤了....不對,應該說是回首爾了。

人生幾經起落的李正宰有一種動物的直覺,食草的動物在草原上優哉遊哉的晃悠時,嗅到了食肉動物的直覺。風帶來危險的信號,快逃。

“啊哈哈哈哈哈哈.....”

毫不誇張的說笑出了豬叫聲的鄭宇盛抱著肚子蜷縮在地板上,全身心都在嘲諷,兄弟變成了一個慫貨。

李正宰生無可戀的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就一個問題,“你到底去不去?”

“去!”鄭宇盛翻身而起,“這種好戲我怎麼能錯過!”

重新布景的舞台在首爾,台上演出的演員是被硬拽上去的。

人物立場調換,這次是林疏雨打電話給李正宰,詢問他有沒有時間,方不方便喝一杯。李正宰都已經逃回了首爾,卻還是沒辦法拒絕食肉動物,他的腦子根本沒辦法控製嘴,在他的腦子反應過來時,嘴已經答應了。

不過食草動物還是掙紮了兩下。第一下是他發短信給林疏雨,想把晚飯約成午飯,午夜太危險,還是白天見面更好;第二下就是召喚兄弟,我懷疑我中毒了,你得待在邊上承擔解藥的作用。

鄭宇盛一開始不知道他在慫什麼,這不應該是他所期待的嗎,不然接這個項目乾嘛,就為了能讓林疏雨來找他不是麼。人家姑娘找過來了,你反倒慫了?

但‘洗手’的這幕戲一出,鄭宇盛秒速來了精神,他得去見識一下神奇人物~

神奇人物在大白天看著沒什麼特彆的,吃飯的地方算特彆吧,在漢江邊野餐。他們坐在樹蔭下,徐徐清風,陽光耀眼,姑娘看著就是....漂亮姑娘而已。

林疏雨約李正宰出來是聊劇本,許秦豪又有了新想法,不是改動劇本而是夯實人設。導演想讓女演員就本色出演,不另外再做人設了,許秦豪認為,女演員本色出演就是最精彩的。

“你可能需要花一點時間來了解我。”林疏雨聊的全是正事,還非常靠譜的詢問未來搭檔,“我比較有空,如果你的時間搭不上,我可以配合你的時間,你方便把你的行程表發給我嗎?”

兩天前以‘突然想起來有個拍攝’為理由‘逃離海外’的李正宰:.....

“方便!”鄭宇盛直接開口,“我有,發給你?”被兄弟瞪,笑容更燦爛,手機都掏出來了。

倚著大樹的李正宰再度進入生無可戀,懷疑人生的階段,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原先坐在他左右兩邊的人,已經頭靠頭一起研究他什麼時候有空可以被‘禍害’。

李正宰不知道世道為何變化那麼快,一切明明是按照他預想的方向走。林疏雨入了他的圈套,為了新作品主動來聯係他,主動拉近關係,主動展現‘戀慕’。

可為什麼世道變化的如此之快,為什麼一切跟他的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想象的是什麼樣?”林疏雨笑問。

此時他們已經分開,坐在車上的李正宰實在沒忍住,帶著點憋屈的給妹子打電話,你怎麼能大變活人呢?!

林疏雨笑眯眯的講,我說了很多次,你根本不認識我,你喜歡上的女傭跟我絕對不是一個人,“女傭可能會對一個男人的愛慕產生憐憫,那個男人是你的話,她可能還會羞愧,如此之好的男人那麼深情,女傭多少都會被打動。”

“可我不是哦,我不會被男主人打動,我隻會被李正宰打動。”林疏雨眉宇間的笑意順著電波傳達到那個人的耳邊,“李正宰,來打動我吧,用儘你一切的手段,來征服一個讓你心動的女人。”

“想想看,當我匍匐於你的身下,不著寸縷,會是多麼美妙的畫面。你見過的,在片場,在你的眼前,你不懷念那個畫面嗎?”

李正宰....立刻掛電話!

“艸!”

正在點煙的鄭宇盛頭一抬,看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裂開嘴就笑,“又輸啦?”吐了口煙,對著他臉噴,嘲諷開得無敵大,不愧是親生的兄弟,“我說什麼來著,你是自己找死~”不過也很好奇,“林疏雨說什麼了?”

李正宰活到現在,首次碰到有女人在教他如何談戀愛,或者說,有女人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上鉤。亦或者,他已經被網住了,蛛網粘住了獵物,他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跑,也不是很想跑。

魚兒自願上鉤,那直鉤釣魚的漁翁自然是把魚放在案板上,刮鱗剖腹,隻等開餐。

八月初,沅彬的新作上映,首映禮,新劇組的主創們都去捧場了。

林疏雨是挽著李正宰的手臂走上紅毯的,這兩人的出席讓紅毯兩旁的粉絲和采訪區的記者們都激動了。三角戀的故事,還在更新?

采訪區的藝人們回答記者的問題很是冠冕堂皇,受邀前來,衝沅彬來的,希望大家多多關注沅彬的電影。至於三角戀的故事,記者不管怎麼問,李正宰都能把話岔開,他們到底不是今天的主角,也就這樣了。

但今天他們倆上了新聞,不少小報記者都在編撰三角戀的故事有了新發展,借此來博流量。還彆說,樂意吃這口瓜的網友非常多。

【我的媽!他們倆站在一起太登對了吧!嚴重懷疑這兩人穿的是情侶裝!】

【就李正宰那個春風滿面的樣子,讓我怎麼相信這兩人隻是朋友?!】

電影首映禮結束後的小聚餐,春風滿面的李正宰正在跟沅彬閒聊,而確實是穿上李正宰選的禮服來參加首映禮的林疏雨,則是在跟許秦豪聊工作。

導演覺得兩位男演員的狀態不對,“李正宰還行,沅彬有點太置身事外了,你確定他上鉤了嗎?”

林疏雨讓導演彆光顧著八卦,“直接說,你想要什麼?”

“他們倆關係那麼好怎麼行呢,得打起來啊,要有火藥味。”許秦豪才不承認自己想吃瓜,他是為了創作,“沅彬還是工作的狀態,得想辦法讓他入戲,李正宰是他的敵人,他們倆必須得打起來。”

思索片刻的林疏雨微微頷首,“行。”

話雖然是自己說的,主意也是自己出的,但許秦豪看她答應的那麼乾脆,還是有點懷疑,“你確定能做到?”

“試試看唄。”林疏雨抿了口酒,很是謙虛。

新上映的《大叔》以黑馬之勢自上映當天就橫掃了同期的票房,一時之間,半個韓國都在討論沅彬為什麼能那麼帥?連嘴毒的影評人在評價這部作品的時候,字裡行間都是男人的嫉妒,說什麼沅彬依舊是個花瓶,但在這種商業片裡就要這種花瓶什麼的。

隨著票房的直線走高,沅彬才不在乎什麼花瓶之言。他再度登頂了,圈內第一人的登頂,特指身價。

LG開出天價要簽下沅彬當他們新商品的代言人,沅彬找到了林疏雨,想跟她聊聊有錢大家一起賺的事。

“我知道你是愛惜羽毛,我也是愛惜羽毛的人。”沅彬在接商單的立場上也是待價而沽的類型,就很理解林疏雨的做法,“不過LG這次開價確實高,你要是簽下來,業內女演員,你就是刷新曆史的那個人,”

LG想打一手王炸出來,同時簽下最當紅的沅彬和最神秘的林疏雨,讓兩人一起為新品代言。但林疏雨那邊他們聊不下來,聽說沅彬要跟她合作,就想讓沅彬去當個中間人,價格什麼的好談,彆連談的機會都沒有麼。

沅彬正在給林疏雨分析,就算待價而沽,目前LG開出的價格也已經是市場最高價,不會有人能再開出更高的價格了。品牌方也不是傻子,藝人的品牌價值再怎麼值錢也是有上限的,他們開出的價格就是超一線女演員的上限,哪怕換個品牌方也頂多開出同樣的價錢。

有介於林疏雨在圈內把神秘路線貫徹到底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了,沅彬來找她之前其實也並不能肯定就可以說服她,讓他稍顯意外的是,對方很乾脆的答應了。

“行?”

“行啊。”

還準備了一大堆說服言辭的沅彬剛開了個頭,有些意外,“這麼輕鬆就答應了?”

“你說的對啊,有道理的話乾嘛不聽呢。”林疏雨邊說便給他添茶,“我相信你,你的選擇肯定是對的。”

微愣一瞬的沅彬展顏笑開,對後輩非常滿意,還大包大攬,“交給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

八月末,《大叔》的票房破五百萬人次之時,LG為自家最新簽下的兩位藝人拍攝的廣告遍布首爾大街小巷。林疏雨拿下天價代言費的消息也傳遍整個圈子,這才是大消息。

來探聽大消息的李秉憲很好奇,“你怎麼讓她點頭的,LG開出的價格,年初樂天就叫出來過,她理都沒理。”

這事兒沅彬也知道,不然他不會格外高興,“說客是我,她怎麼會不答應。”

這話說的,李秉憲斜眼看他,“怎麼著,你行,我就不行?”他曾經是樂天的‘說客’,沒成功。

“你當然不行。”沅彬叼著煙,拿眼角的餘光掃他,“你跟我能是一回事麼。”

李秉憲眼珠一轉,“你該不會是李正宰二號吧?上趕著給人家當三?”

“三你個頭,李正宰算什麼東西。”沅彬夾著煙的手指虛點他,朋友,了解一下你兄弟的魅力,“下次見面要叫弟妹知道嗎?”

半信半疑的李秉憲懷疑道,“你真有興趣啊?雖然我跟她沒接觸過幾次,但那姑娘怎麼看都不太好招惹,你小心陰溝裡翻船。”說完感覺,這話他是不是說過?

隻覺得第一次聽的沅彬壓根沒在意,同時告訴他,“不是我有興趣,是她對我有興趣,我乾嘛拒絕。”

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太對勁的李秉憲,對兄弟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就以咖啡代酒,“祝你成功。”

“等著瞧。”

九月初,以六百二十萬人次下線的《大叔》,是今年開年以來最賣座的本土電影。如果下半年沒有作品打破這個記錄,那它就是今年最賣座的作品。

超高的票房成績讓沅彬展現了一出盛大的‘王者歸來’。整個首爾,不論公交地鐵還是大廈上的投屏廣告,全是他的面龐,代言一次接了九個,全是大牌。標標準準的要不不開張,開張能吃半輩子。

此前什麼兵役醜聞,文藝片裡的花瓶,都不重要了,現在市場上對沅彬的評價全是讚譽,絕對的頂流,超一線的王者。

王者所在的製作方舉辦慶功宴,半個圈子都來祝賀,林疏雨自然也來了,李正宰同樣在,當然也不會缺少滿腦子都想搞事的許秦豪。

慶功宴麼,當然是晚上舉辦,又是一個‘午夜場’,林疏雨再度登台。

女演員還是挽著她的半固定男伴李正宰進門,他們進來時,沅彬作為這個場子裡的主角身邊圍滿了想跟他套近乎的人。

林疏雨側頭小聲跟男伴說,“他很像我初見你時的樣子。”

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沅彬的李正宰,不是很明白,“什麼樣子?”

“意氣風發,魅力無限。”女人微微仰頭,眼底盛滿笑意。

李正宰腳步微頓,也不自覺笑開,“難道我現在不是嗎?”

“差那麼點意思。”林疏雨用手比劃了一點點的差距,“賣過慘裝過可憐,好像就缺了那麼點男人的雄風。”

男人笑瞪了她一眼,抬手捏她的臉,很是親昵,也帶著點調戲。林疏雨半眯著眼用餘光掃向會場正中心,那位主角是不是往這邊看了?

主角在兩分鐘後抵達兩人面前,先感謝他們賞光前來,再說要不要換個地方,這邊人太多,太鬨了。沅彬說是外面有個小花園,那邊人少,能讓他休息一下。

“你不是不喜歡人多麼。”沅彬衝門口示意,“那邊人少,我帶你...們過去?”看向那個‘們’。

李正宰沒有對方是他‘情敵’的意識,遙遠的加拿大還有個正宮呢,面前的這個算什麼。沒意識,他也就沒在意對方片刻的停頓,還說,“你們先去,我剛來得跟大家打個招呼,等下去找你們。”

含笑點頭的沅彬說好,隨後曲起手臂,無限自然的看向林疏雨。林疏雨好似楞了一下,先看李正宰。李正宰動了下肩膀,有些不太舒服,但也沒說什麼。

一個呼吸不到的‘鏡頭調動’,林疏雨已經挽上了沅彬的手臂,走前跟李正宰說,“你要是找不到我,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去吧。”

三人短暫會面後又分開,李正宰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他們的背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又覺得不太可能。且不說沅彬早就知道他什麼心思,不可能不顧忌他去乾蠢事。就說林疏雨也對沅彬沒興趣啊,他們能有什麼可能。這麼一想,他到底還是甩開念頭,去交際了。

挽著妹子慢悠悠往前走的沅彬似笑非笑的開口,“你挽我的手乾嘛要看他,還需要他同意嗎?”

“需要啊,我到底是跟他來的,之後還要合作總要給點面子。”林疏雨反問他一句,“你能跟我走嗎,不需要交際?”

心思被帶歪的沅彬也不管什麼李正宰了,隻想衝妹子炫耀羽毛,孔雀開屏,確實意氣風發,“你覺得我還需要交際嗎?”

林疏雨笑倒在他的肩頭,“是~您現在是國王,整個王國都是您的。”

國王滿意的笑出聲,誌得意滿的帶著他心目中的‘王後’去了人少的小花園,慢悠悠的溜達,欣賞夜景也欣賞美人,順便聊聊,他們快開機的事。

新作的劇組還有半個月開機,沅彬說他有點後悔簽約了,早知道《大叔》能爆,他沒必要再演一部文藝片。

“不是說你不好,是我最近太累想休息一段時間。”沅彬還怕她誤會呢。

林疏雨見多了翹尾巴的男人是什麼樣,聽了就隻是笑,“說起來,李正宰早前也是你這個狀態,我初見他時,他就是你現在的想法。”

“什麼想法?”沅彬捏著她掌心在玩,漫不經心的,確實沒把李正宰當盤菜。那傻子追人追的滿世界都知道了,還沒把人拿下,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

微攥了下他的手,林疏雨讓他專心點,大幕要開場了,“他是前輩,我是後輩。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前輩,我是初出茅廬的小新人。”

後輩托起前輩的手背,貼著自己的側臉,眉眼彎彎的衝他笑,“前輩看上後輩,可是我的榮幸呢~”

前輩眉頭微挑,“你拿我跟李正宰比?”

後輩略帶詫異,“你們有什麼不同嗎?”

沅彬微微站直,反轉手背,掌心貼著她,指腹摩擦著她的發絲,“這樣可就不可愛了。”

在這位面前一直是個小女人的林疏雨拉下他的手合掌包住,親吻自己的指尖,仰頭笑看他,“前輩,我明天要跟李正宰飛多倫多(《下女》要去多倫多國際電影節宣傳),希望我從多倫多回來時,您的演技能讓我刮目相看。畢竟,我們一直在排練不是麼。”

柔軟的掌心包裹住的那隻手動了一下,沅彬笑意微收,“排練?”

“是啊,許秦豪導演沒跟你說過麼,我是體驗派的演員,會全身心投入角色。”林疏雨鬆開了他的手,後退半步,眼含笑意,話語卻是疏離的,“可能我最近的做法讓您誤會了,不過我隻是在戲裡,希望您彆多想,不然....”

女人有些許苦惱,“應付一個李正宰已經夠麻煩了。”再加一個你,沒必要吧。

愣怔一瞬的沅彬翹起嘴角,“你現在跟我說,一切隻是戲?”

“那要什麼時候跟您說呢?”女演員好似真心有些苦惱,眼巴巴的看著他,“我以為您一直都是知道的才會那麼配合我,可您說想休息一段時間,我就有點疑惑,如果您都想休息了,為什麼還在意我跟李正宰發生過什麼呢?可能是我想大多,但我確實擔心您會誤會,畢竟,我有男朋友,您是知道的。”

柏林影後的圈外男友,誰不知道。

甚至都見過那位富商的沅彬沉下臉,“這個玩笑不好笑。”

林疏雨歎了口氣,“這就是我必須要解釋的理由,我始終在戲裡,就怕您忘記了,我們在舞台上演出一幕男歡女愛,而不是現實中,你我毫無瓜葛。比起您,我跟李正宰更熟悉。”

一股小火苗自胸腔蹭的燃起,沅彬板著臉讓她彆來這套,“你該不會想選李正宰?”

“這跟他無關,隻是舉個例子。”林疏雨讓他彆誤會,“我早前跟您說過,他陷於角色出不來了,現在也擔心您會陷於角色。我們馬上要開機,一個李正宰還好,再加上您,我的立場會很尷尬。”

這話隻會讓沅彬誤會李正宰做了什麼,“他還好,我就會尷尬?”怒極而笑,“林疏雨,你要不要回頭看看,這個場子是誰的?”

林疏雨捏著裙擺附身衝‘國王’行禮,起身後帶著點調侃的開口,“陛下,我自認為沒有給您錯誤的信號哦,難道我做了什麼讓您誤會的事嗎?”

表情微僵的沅彬讓她老實點,“好好講話。”

“好好講話您不聽啊陛下。”林疏雨失笑道,“你在李正宰面前對我曲起手臂已經很奇怪了,這難不成是我誤會了嗎?男人總是喜歡在情敵面前展現羽毛,卻忘記了,女人不是什麼羽毛都喜歡。你的行為讓我很難不誤會,你是不是誤會了我。”

“又是李正宰?他就那麼重要?”沅彬有點不爽,“你都說他是陷在角色裡,又扯這些乾嘛?”

“聽聽重點啊陛下!”林疏雨都有點無奈了,“我在說的是,我對你沒有任何.....”

“你最好想清楚你要說什麼。”

“你確定你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午夜,林疏雨的主場。

由星月組成的幕布拉開,台上的男演員們即將扮演什麼角色,由導演操控。

慶功宴結束了,許秦豪顛顛的來找林疏雨,還揮手像揮蒼蠅一樣,讓沒用的李正宰閃開,他要跟女演員單聊。

被導演拉倒一邊單聊的林疏雨很防備,“你該不會又改主意了吧,又想乾嘛?”

“沒有沒有,我主意定了,你現在就是最好的,不是,你們現在就是最好的!”許秦豪今天吃了個大瓜,心滿意足,“你剛才看見沅彬送你和李正宰出來後,站在台階上看李正宰背影的視線了嗎?那小刀子,咻咻咻的飛,都能紮出洞來,你厲害啊!”

林疏雨按了下眉心,“你不要成天隻顧著八卦,開機後要是出問題....”

“不可能有問題!今天,這一秒,立刻開機,你們三都是一出大戲!”許秦豪雙眼放光,第一部劇還沒拍呢,就跟女演員說,“我們要不然再簽一部吧,下一部....”

“下一部我要休息一年。”林疏雨讓他彆想了,“我要陪我男朋友,再不哄哄要鬨脾氣了。”

“你男朋友還活著?”導演大驚。

女演員很疑惑,“他什麼時候死了?”

許秦豪.....“您老請。”彎腰伸手,恭送大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