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林疏雨 一點小把戲(1 / 1)

墨爾本之行, 沅彬全程在看戲,不止看李正宰的戲,也看富商男友的戲, 作為觀眾看戲看的很是歡樂。

墨爾本之行, 林疏雨大部分時間都在苦惱新角色要怎麼呈現,因為導演是個頻繁變動想法,堪稱一天一個想法的藝術家。

女演員跟導演溝通的很頻繁, 在沅彬以為女演員都在加拿大陪男朋友的時候,林疏雨跟許秦豪幾乎每天都會通話或者視頻溝通,劇本、角色,乃至於對沅彬本人的看法。

當著男演員的面, 許秦豪從沒說過對方如何如何,但背著人跟女演員聊的時候,導演嘴可毒了。

“沅彬隻有臉能看,混了那麼些年也隻有臉能看。但他那張臉非常好賣,奉駿昊的《母親》要不是沅彬進場票房絕對能少三分之一, 就這還是因為奉俊昊把沅彬往糙了拍,不然那片子的票房能再漲一波,女觀眾就吃他那張臉。”

導演跟女演員講這段想表達的是, “你得想辦法把他帶入戲, 散發你獨特的魅力去引誘他, 得讓他真正愛上你, 眼睛裡有東西,不是演出來的而是本色出演,我們的鏡頭才能看,才能呈現一部人性在愛|欲|中掙紮的美妙畫面。”

林疏雨不是很關心如何去‘引誘’搭檔,她比較在意的是, “你始終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結構,我也始終不知道我具體要拍什麼,塑造什麼樣的人物,她的做事風格,思維方式,底層邏輯乃至於成長背景,什麼都沒有。我想要先抓住我的人物,再去討論搭檔的演技如何。”

“我說了啊,你就做你自己,就是你在《下女》裡的狀態,那就是我要的。”許秦豪自覺他的故事已經完善了。

女演員根本聽不懂導演在說什麼,“我在下女裡的狀態如果重複一遍,又怎麼展現戲中戲呢?我在扮演女傭愛上我的男主人的同時,也作為女演員愛上了跟我拍攝的搭檔。這個第二層的人物怎麼體現?”

彼時導演沉默片刻,底氣不是很足的開口,“我看你在《下女》的片場就已經愛上李正宰啦,那個不行嗎?”

林疏雨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讓自己對藝術家要包容,擠出笑臉提醒對方,“我在林常樹導演的片場成為女傭愛上了男主人這個可以,可我要如何在你的片場愛上沅彬?怎麼展現我在戲中戲裡?從頭到尾都以女傭的設定嗎,那還有什麼戲中戲可言?甚至你還要再往上拔高一層,我需要展現我知道我在拍攝戲中戲的掙紮不是麼,那我掙紮的點又在哪呢?”

這通電話是許秦豪剛剪輯好‘下女’番外篇視頻時發給林疏雨後,跟她聊的。電話裡的導演訕訕的笑笑,心虛的跟女演員的說,他再想想。

如果林疏雨真是個剛入行的新人,可能會認為這個導演很不靠譜,大概會想立刻毀約。但林疏雨入行那麼多年,碰到稀奇古怪的導演多了,許秦豪真不算多特彆的那個,藝術家都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她接受度良好。

隨後就是許秦豪呼叫沅彬看了那個視頻,讓沅彬去李正宰身上找找感覺。此時導演的關注點在李正宰身上,他給女演員打電話的時候,聊的就是李正宰。

“我覺得李正宰目前的狀況最好,要不然你現在回首爾,我們立刻開機。”許秦豪從沅彬那聽說了‘茶香四溢’的故事,可激動了。

林疏雨讓‘上頭’的藝術家冷靜,現在開什麼機,我都不知道你要拍什麼,“故事的底色是三角戀。三個角色之間想要展現愛|欲|糾纏,不管是我還是觀眾,都需要了解,我的丈夫和我的情人兩人之間具體的差彆。如果兩個人是一個類型,那我在戲裡就不是因為入戲而喜歡上沅彬,單純就是我喜歡這個類型的男人,故事一下就庸俗很多,您想要拍這個?”

“怎麼會庸俗呢。”許秦豪覺得女演員沒有理解他的思路,“丈夫對你的愛就是現實的愛,你對情人的愛是虛幻的隻表現在鏡頭裡,你的角色不就是掙紮在現實和虛幻中麼。那李正宰和沅彬是同一個類型,更能把觀眾也代入這場幻境裡,讓他們跟著你的視角去掙紮,春花秋月皆我所愛,但到底是更愛春花還是更戀秋月,我也分不清。”

此前壓根就沒有聽導演說起過這個思路的林疏雨按了下眉心,這幫隻顧著自己的藝術家從來不管演員死活,“拆開來理解一下,就是你想讓我表現同時愛上紅白玫瑰?李正宰和沅彬我都愛,他們不分彼此,互為鏡像,而我獨自在掙紮為什麼隻能選一個?”

“沒錯!”導演認為女演員懂了,“婚外情這個詞就很操蛋你不覺得麼,婚姻本身就是個很垃圾的社會製度。我們像是被鎖在籠子裡的野獸,一紙契約讓我們的伴侶手握開籠子的鑰匙,隻要對方不同意,我們都是犯法的罪人(韓國|通|奸|法案)。但人的感情怎麼可能被法律所束縛,我們本身就是博愛的,即便結婚了,再愛上另一個人合情合理啊。”

林疏雨不想跟他討論道德與法律跟她沒關係,她隻關心,“那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你想怎麼塑造我的角色?女傭愛上男主人是戀慕權勢,他們之間燃燒的是|欲|望之火。我和我的丈夫之間也隻有權勢相關的結合?因為他有錢,我是個貧窮的女演員所以愛慕他的錢財?”

“你隻愛錢嗎?”導演有點糾結,“你男朋友沒有彆的優點啦?”

好懸沒翻出白眼的林疏雨失笑道,“我們在討論劇本啊,我男朋友的優點跟這個本子有關係嗎?”

“我想從你男朋友身上找靈感哎,李正宰扮演的就是你男朋友二號啊。”許秦豪不覺得有問題,他是為了工作才八卦的!

林疏雨一個字都不信,“李正宰如果要扮演另一個孫錫久,那你整個故事都要推翻重來。”

“為什麼?”

“因為你想讓我演我自己。”

女演員極其聰明,很清楚導演在玩什麼花招,“你想我也本色出演,畫面會更精彩,沒錯吧?”

許秦豪也沒有不承認,“確實會更精彩啊。”

曾幾何時,在混亂的香江市場打拚的林疏雨,踩過無數開拍前她是主角,拍著拍著她可能就隱身了的坑。當年那麼亂的局面她都能走過來,現在跟她玩這個?真當她是新人?

林疏雨如今碰到這種小水窪,抬腳就跨過去了,笑問導演,“精彩的點在哪?沅彬成為主角,我給他作配的精彩嗎?”

“真那麼拍,整個故事最有看點的是沅彬那個角色,他所扮演的李正宰才是在現實與戲劇中掙紮。我早八百年就出戲了,我還演什麼?演一個清晰的了解什麼是戲,什麼是現實生活的演員嗎?那還需要演嗎?”

再度心虛的許秦豪這次讓女演員冷靜,“一切都是為了故事啊,沅彬的角色確實更有看點,李正宰的人設多特彆啊。他真的深愛你,都開始走舔狗的路線了,超神奇的,你不知道他之前在圈內.....”

“許導,您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林疏雨淡淡的笑開,輕聲打斷他,“我完全不介意為了作品,為某個比我的演技更高超或者更值得我學習的前輩作配。一切為了作品,演員是依附於作品存在的,我完全可以接受。但這個前提是,沅彬值得我為他作配。”

“您覺得,他值得嗎?”

許秦豪.....“他也沒有那麼爛。”

“他當然非常好,不過,您或許需要重新找個女演員。”

“彆呀~我們再聊聊麼!”

導演和女演員之間的溝通說不上順還是不順,都隻是很正常的創作者之間對於故事的探討。大家立場不一樣,總有些不同的地方,但終歸都是為了一個項目,也算得上是殊途同歸。

他們的溝通時常會涉及到另外兩位男演員,但導演從未跟男演員們聊起過女演員如何如何。這並非是導演特意不說,而是非常單純的,男演員們沒有來問他。

林疏雨是時常去詢問許秦豪項目進度的,她不清楚自己的人設,對此就很迫切的需要了解。許秦豪從早前頻頻接她電話,到後來有新想法就給她打電話,算是某種程度上被女演員‘調|教’出來了。

而男演員們則是已經習慣了,拍攝問題一切聽導演安排。導演怎麼說,他們怎麼做。導演沒說,他們就等著唄。

墨爾本之行結束,女演員重回首爾的當天,導演在前者的暗示下,分彆給男演員們打電話,一個約中午,一個約晚上,叫出來聊劇本。

中午出現的沅彬是直接跟林疏雨從機場一起來到飯店的,他們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鐘,導演還沒來。

跟女演員是兩輛車的沅彬,下車時發現林疏雨沒帶著隨行的工作人員獨自下車了,他就讓本來打算跟著的助理也留在車上,同林疏雨單獨進店。

時值七月末,盛夏。店裡開的是冷氣,溫度打的有點太低。

兩人進包間沒多久,沅彬看到林疏雨摩擦了一下手臂,就邊跟她聊著,邊給助理發信息讓對方拿件外套進來。等助理把外套送進來,沅彬接過,很自然的衝林疏雨示意,後者也很自然的起身過去。

正準備出門的助理在關門的縫隙裡無意間看到,男人低頭給女人整理被外套壓住的頭發時,莫名覺得不太對勁。但他沒多想,他也沒有跟著藝人去墨爾本。沅彬本來就是蹭劇組去的墨爾本再帶上助理沒必要,助理一直在首爾今天是去機場接人。

披上男人寬大的外套後重新坐回去的林疏雨,縮著手甩著長一節的袖子,笑看對面的人,像個小女孩穿著大男孩的衣服,有些天真,愈發可愛。沅彬看著她一直樂,覺得她小小的一隻,真心可愛。

他們誰都沒說話,他們就那麼笑著,鬨著。

嬉笑中,許秦豪直接開了門,看到這個場面,渾身一個激靈,意味深長的望向女演員。導演忍不住腦補,這位姑娘,果然有點東西,沅彬這是上套了啊。

沅彬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他沒覺得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看導演進來先起身打招呼,隨後很自然的繞過桌子,從桌對面挪到了女演員身邊,獨留導演隻能坐去對面。

女演員好似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彆的,還甩著袖子跟導演打招呼呢。沅彬餘光掃到她晃動著袖子跟個招財貓一樣,眼底的笑意便蔓延開來。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許秦豪意有所指。

意外遲鈍的沅彬隨口就回,“相處的不錯還不好嗎?”

“好啊,當然好。”許秦豪對傻乎乎的男演員沒興趣了,轉向女演員,“你找到狀態了?”

林疏雨搖搖頭,她倒是聽懂了導演是什麼意思,不過,“我不太確定你要的是什麼狀態。”

“你們現在的狀態就挺好。”許秦豪很滿意,女演員非常靠譜,拿起菜單,“想吃什麼,我請客。”

導演請客,理論上應該是導演想吃什麼就是什麼。

但沅彬在導演要點酒時,搭了一句,“我們剛下飛機,她在飛機上也沒睡好,有點累,酒就算了,喝果汁吧。”看向搭檔,“橙汁?”

林疏雨笑眯眯的點頭,“聽你的~”

許秦豪嘬著牙花子看這一出,有點神奇啊,轉向男演員,“她喝橙汁你喝什麼?”

“陪您喝酒啊。”沅彬笑言,“不能讓你一個人喝吧。”

酒呢,沒上。許秦豪喝不下去,還不如喝橙汁。雖說這個畫面是他所期待的,但女演員完成度那麼高,他隱隱覺得有點恐怖。沅彬哎,知名玩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被調|教的大變活人?同為男人,導演有些虛。

男人見面的飯局酒常備,沅彬還是叫了酒來。酒都有了,煙也不會缺,但沅彬不抽,理由是,“她不太舒服,聞煙味會頭疼。”

煙都已經遞出去了又默默縮回手的許秦豪有點害怕了,還有點小激動,望向林疏雨的眼睛都放光,你怎麼做到的?!

林疏雨眸光微閃,給他演示一下如何操作,“我十幾個小時沒睡,確實有點頭暈,可能不太精神,對不起啊,讓你不方便抽煙。”她邊說邊按了下太陽穴,作勢要起身,“不然我去洗手間洗個臉清醒清醒,你先抽著?”

壓根也沒有準備不抽的許秦豪手上打火機都要點火了,聽了她的話,煙就從嘴裡|抽|出來了,“哪用那麼麻煩,我也不是非得抽煙。”

半起身的女演員眉眼彎彎,雙手合十衝導演拜了拜,“實在抱歉~”

“不用,小事。”

導演把煙裝回了煙盒,整個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觀察彆人誰都有本事,事到臨頭誰都是傻子。

傻子導演甚至說,“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們反正也不急,晚上....”還有個李正宰。

李正宰出現在腦海,許秦豪恍若被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都不太好,妹子你那麼牛逼的嗎?!

導演人傻了。男演員不是很懂什麼情況,疑惑的問,“怎麼了?”

許秦豪.....“我有個新想法!”

林疏雨.....這家夥就沒個定性,藝術家太麻煩了。

完全狀況外的沅彬來了興趣,“什麼新想法?”

“你不要說話,讓我想想。”許秦豪左右扭頭拽出桌上的餐巾紙,又找不到筆,按下服務鈴,還叮囑演員們,“都安靜,我靈感來了!”

導演的靈感說來就來,演員們....選擇安靜。

沅彬用眼神詢問林疏雨還好嗎?他確實有點擔心對方沒睡好。林疏雨鼓了鼓臉,又故意假裝歎氣,表示自己很不好。前者被逗笑,後者也抿唇笑開。

隔著一張桌子,有人在奮筆疾書,有人在打情罵俏,各得其所,都很滿意。

飯菜上來了,飯菜都冷了。霍霍了一疊餐巾紙的導演才放下筆,正準備跟演員們訴說他的新靈感,女演員就先問能不能看看他寫了什麼,有點好奇。

“你看不懂。”許秦豪邊說邊把紙巾遞過去,隨後拿起筷子,“吃吃吃,我都餓了。”

沅彬先給他倒了杯酒,再拿起筷子給低頭看‘鬼畫符’的姑娘夾了一筷子肉,最後才是舉杯示意要跟導演碰一杯。

兩個男人酒都入喉了,林疏雨才把‘鬼畫符’遞回去,她確實看不懂,每個字分開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藝術家天馬行空的靈感,還是讓藝術家本人口述吧。

同一個想法既然要敘述第二遍,那當然要說起第二個人。

傍晚,距離跟李正宰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不到,中午就見過了的女演員和導演再度見面。同一家店,同一個包間。

這次女演員記得自己帶外套,男導演終於等到了可以八卦的機會,詢問對方哪來那麼多花招。

中午的時候許秦豪也想問來著,沒找到機會。他們劇本聊完,飯也吃完,沅彬要送林疏雨走,許秦豪當時忘記了,後來想起來時,雙方已經分開。本想著打電話,又覺得晚上還會再見就沒打。

晚上再見,許秦豪就忍不住了,“不是說你男朋友也在墨爾本嗎?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沅彬?操作那麼騷?”

林疏雨笑睨了他一眼,“你怎麼那麼八卦?”

“為了創作!”導演高舉大旗,人趴在桌沿,很是誠實,“快說說,我好奇死了!你男朋友也在,李正宰也在,這種局勢下,你還能搞定沅彬?厲害啊!”

“事實上我沒有做什麼。”林疏雨看他不信,輕笑一聲,“太刻意反而流於表面,對男人隻要示弱就好。做一個柔弱的小女人,需要他照顧,他本身就對我很好奇,好奇心會驅使他靠近我,注意力天然會被我吸引。我再成為一個需要他時時照顧的小姑娘,照顧著照顧著,他就習慣了。”

男導演沒太聽懂,“你們在墨爾本不就待了十五天,半個月而已,能習慣什麼?”

“習慣我有些粗心,有些馬虎,有些需要他看護著,不然總會碰到點小麻煩。”林疏雨看他還是一臉迷茫,對直男的情商不抱期待,“比如我不喜歡聞煙味,我不會說我不喜歡聞,我隻會在他要點煙時故意變幻坐姿離他稍微遠點。”

“不熟的時候我是換坐姿,熟了我就換位置,動靜大些,一次兩次三次,他會調侃我麻煩,會嫌棄我事多。但我會....”林疏雨眉頭微皺,無辜的看向導演,“我真的不喜歡煙味要怎麼辦呢?”

導演....開啟敬語模式,“您是這個。”豎拇指,兩根,以示敬佩。

清冷的美人一張無辜又親昵的臉,眼睛裡還帶著點小委屈。這哪個男人扛得住?許秦豪都差點扛不住!

林疏雨收了‘神通’隻是笑,聊正事,“之前我不確定你需要我是什麼狀態,所以需要先勾出他對我的一點好感。淺薄的,男人對女人淡淡的好感,就夠了。”這對她來說很簡單。

直男挪動屁股默默往後挪,背脊靠近椅背,離她遠點,有些怕怕的,但又忍不住好奇,“沅彬在男女曖昧的場子裡可是老手,他會上這種當?”

“我又沒有撩他,就是很自然的在表現我需要被照顧。他作為男人順手照顧我一下,多照顧幾次就習慣了照顧我,這怎麼能說上當呢。”林疏雨調侃他,“在你看來的上當是他喜歡我,或者對我有好感。不是,在我們看來,這就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哪來的上當可言。”

許秦豪面無表情的回,“你們演員真亂。”

“導演亂起來可比我們凶殘。”林疏雨含笑回應。

導演想反駁,我們可比你純潔!不巧,另一位演員到了,還是閒聊正事吧。

許秦豪又想出了一個新故事,基本故事線不變,依舊是《下女》的番外篇,戲中戲中戲的結構,但三位主角的人設具體了一點。

故事圍繞著《下女》的拍攝展開,李正宰要扮演的富商男友不是憑借有錢所以被女演員喜歡,而是雙方確實是因愛結合。兩人還為女方要不要接這個項目產生過一點小矛盾,那到底是尺度過大的作品。這是他們這一對關係展開故事的前情。

沅彬要扮演的角色是一開始對女演員就有好感的搭檔,他這條故事線相對被削弱了,好去承托林疏雨作為電影第一主角的重量。

主線劇情是圍繞著林疏雨扮演的角色展開的,她是個被劇本打動的女演員,在拍攝中逐漸入戲愛上了戲裡的搭檔,但她同時也愛著戲外的丈夫。演員分不清戲裡和戲外,掙紮於丈夫和情人之間的平衡。平衡在電影拍攝殺青時被打破,丈夫出現在了片場,情人想要得到名分,女演員困於戲劇之神的掌心。

聽完了新故事的李正宰對這個故事的想法隻有,“結局呢?”女演員選擇了誰?

許秦豪聳肩,理直氣壯的回,“不知道。”

微愣一瞬的李正宰疑惑了,“是想要開放式結局的意思嗎?”

“是他還沒想好,準備開機後看拍攝時,我們之間的火花、劇情的走向,再決定。”林疏雨對導演的‘不靠譜’很習慣,同時建議搭檔,“你最好抱著我會選你的角度去演,一定要堅定這個想法,我們之間對戲的張力才會夠精彩。”

李正宰很想抱著這個想法,可他對這個想法又很煩躁,“你就那麼篤定你會選擇丈夫?”

聽話聽音,林疏雨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卻裝作聽不懂,純情的小朋友真的太純情,她也有些無奈,還不如聊工作,“選誰不是由我決定的,導演說了算。”看向導演,“對吧?”

被兩位演員注視的導演依舊是理直氣壯的回,“我現在真不知道,開機再看啊,還沒拍呢。”

晚餐結束了,距離拍攝還很遠,但距離搭檔們溝通劇本的人物要怎麼配合很近。

飯後,非常想留下看八卦的許秦豪被演員們送上車,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沒有理由留下。送走導演後,林疏雨讓李正宰留下。

“我們聊聊,行嗎?”

“要換地方嗎?”

林疏雨不準備換,就講那麼三兩句話,“雖然現在已經遲了,可我之前提醒過你,再接這個項目對你沒好處,你還是接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戲就是戲,鏡頭的紅燈亮起,你和我都在戲裡,不要困於戲劇,那是自尋煩惱。”

早在許秦豪突發奇想要找李正宰來演這個角色的時候,林疏雨就勸過李正宰,出於對‘老實人’的同情,勸告對方,再來一次,他想出戲就更難了。但李正宰不聽勸,還是簽約了。林疏雨自覺她該做的都做了,好言難勸該死鬼,她也就隨他。

李正宰不想聽這樣的勸告,他更想同她聊,“你需要再愛上我一次,這次,我可以作為李正宰被你愛上嗎?”

暗歎一聲的林疏雨帶著些許憐憫的看向他,“我會愛上戲中的你。”

沉默片刻的李正宰執拗道,“我會跟許秦豪導演說,我希望我的角色名,就是李正宰。”

演員想要用本名出演角色,導演當然沒什麼好拒絕的,許秦豪很願意,他還想讓林疏雨也用本名呢。林疏雨也無所謂,角色叫什麼名字她在沒有‘金手指’的時候可能有影響,有了‘金手指’問題不大。

反倒是沅彬反對,他即不樂意用‘金道鎮’這個本名,也不願意用‘沅彬’這個藝名。他是去拍攝的,為什麼要用本名。

整部電影的指向性本來就很強,作品上映後,製作方百分之百也會用藝人之間真實的緋聞去宣傳。到時候他摻和一腳算怎麼回事,沅彬要顧慮自己的商業價值,不想牽扯進狗血劇裡,他就是個來工作的,不要搞他。

到此,新電影有了基本的大綱,角色也有了不同的名字,沅彬飾演的角色有另一個名字,孫錫久。導演的惡趣味,已經很明顯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至少對林疏雨來說不重要,她最近的關注點在於,如何重新愛上李正宰。乃至於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另一個是沅彬。

愛上沅彬不困難,林疏雨隻要放大自己喜好美色的那一面就好。人麼,誰還不是顏狗。圈內知名睡到就是賺到的美人,她沒理由抗拒啊。

愛上李正宰有點困難,對方跑去說服導演,讓他本色出演,就是不重新設計劇本裡富商男友的人設,就讓他自由發揮。許秦豪一口答應,好事啊!天降餡餅,自然要吃!

導演吞下了餡餅,女演員就碰到了一點小麻煩,她對李正宰的花招真的不感興趣。

蓮香四溢什麼的,這是我的路數啊,你走得我無路可走知道嗎朋友,你換個招行不行?

跟沅彬的接觸進度非常快的林疏雨,再對上李正宰時常卡殼,實在忍不住了,決定帶著對方換路子。

“鬼屋、遊樂場、汽車影院、再加一個海邊,你更喜歡去哪約會?”

“對象是你,我都可以。”

林疏雨失笑,“我們去跳傘吧。”

李正宰一口應下,“好。”

韓國有沒有能跳傘的地方,林疏雨不知道,她知道深圳有個跳傘的地方。

早年內陸想偷渡香江,其中一個危險性極高成功率也極高的方式就是跳傘,說起來這個方法還得是有點身家的人才能玩的。當年林疏雨倒不是那麼去的香江,不過她聽說過有人那麼乾,記憶很深刻。如今再想起來跳傘,就去搜素了一下,已經變成了娛樂活動。

兩人約定好去跳傘,他們都是從首爾出發但不是一班飛機,落地的時間也不一樣,約定見面的地點是那家提供跳傘這個娛樂項目的公司。

到了陌生的城市,李正宰是帶著翻譯來的,林疏雨就是獨自一人。後者讓翻譯不要跟,李正宰有些猶豫,林疏雨卻牽起他的手,帶著他往前走,翻譯什麼的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跳傘之前需要一些培訓,還要簽署免責協議。

培訓時,都是林疏雨給李正宰做翻譯。

陌生的城市,周圍人都在說著陌生的語言,李正宰被動達成了‘孤立無援’的窘迫。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林疏雨,她即是他的翻譯官,也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翻譯官不太靠譜,時常跟彆人聊著聊著就忘記了他。起先還安靜等著的李正宰,被忽視了兩三次後,就會主動詢問翻譯官,你們在聊什麼。

翻譯官在他詢問時會給他翻譯那麼幾句話,很快又跟彆人聊的熱火朝天,又忘記了他。就這麼折騰了一個下午,今天是來不急上飛機了,他們連訓練都還沒做呢,隻能先回酒店,明天再來。

回酒店的路上,林疏雨摟著李正宰的胳膊,跟他說我想跟你單獨吃飯,我們彆帶翻譯了。李正宰其實有點想拒絕,妹子很明顯是不靠譜的翻譯,但她摟著他,她在同他撒嬌,他怎麼可能拒絕。

正經翻譯再度失蹤,不靠譜的翻譯持續上線。

林疏雨帶李正宰去了個大排檔,這家店貌似很有名,店裡坐得滿滿當當,店門口都擺了一堆桌子坐滿了人。周圍人聲鼎沸,吵吵嚷嚷,說的話李正宰一個字都聽不懂。

還是陌生的環境,還是陌生的語言,這次還疊加了嘈雜的現場,以及不靠譜的翻譯又跟陌生人聊的忘記了他。各種因素疊加在一起,弄得李正宰有些心浮氣躁。

周圍人太多,他們需要等位。這家店等位區挺亂的,本身就是大排檔,排隊的人都擁擠在一起,店家叫號的時候,一堆人湧過去,李正宰被撞到好幾次。對方都不是故意的,對方都是很隨意的道歉,頭都不回的那種,但他都聽不懂。

焦躁帶來的不安讓李正宰不再顧忌什麼白蓮花設定,他板著臉把林疏雨拉到人少的地方,讓她靠著牆,他站在外面護著她。不止他被撞到,林疏雨都被人擠了幾次。

不靠譜的翻譯有點小脾氣,不滿的說,站在這等下叫號她就聽不見了。李正宰努力壓著火想勸她換家店,或者讓在車上的翻譯過來排隊,他們去車上等,那人排到了,他們再過來吃。

林疏雨不樂意,“來回折騰乾嘛,車停那麼遠,我們還得走回去,說不定回來就過號了,就在這裡等著唄。”

“不然,我們花錢買彆人的號?”李正宰還是試圖勸她,“這裡人太多了,你都被擠到了,萬一.....”

“哪來那麼多萬一。”林疏雨甩開他的手,“差不多得了啊,你怎麼那麼膽小,是不是男人。”

一下午都憋著火的李正宰聽了這話火直衝腦門,厲聲嗬斥,“林疏雨!”

上一秒還是個作精的妹子,下一秒展顏笑開,“李正宰,這樣才是你啊。”

女人抬起手,環著男人的脖頸,望著老實人呆滯的視線,嬌俏的笑開,“前輩,你在做自己的時候,超乎尋常的帥。要不要聽聽看,我的心臟跳的有多快~”

李正宰.....死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