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二十章(1 / 1)

兄弟說, 要等尹遙夕打電話來詢問他什麼時候殺青,那就代表她想見他。

鄭宇盛殺青了,卻沒等來詢問的電話。他和尹遙夕之間的電話聯絡不算少,兩三天至少一通, 內容基本上還是尹遙夕吐槽拍攝的一些事。但一直到鄭宇盛殺青, 他都沒有等到尹遙夕問,你什麼時候殺青?

已經殺青的鄭宇盛上飛機回國前還想得好好的, 他要等到尹遙夕問他, 他再去見她。可他上了來接他的車, 助理很自然的問這些天心心念念都是妹子的藝人, 咱們是先去吃點東西還是先去片場?

“片場沒吃的嗎?”藝人反問助理。

助理懂了,車就駛向妹子的所在地。到了片場, 見到人了, 人還在拍攝, 旁觀的鄭宇盛後悔了, 他不應該來的。兄弟說過,太輕易得到的她就沒興趣了,他應該聽兄弟的。

正在跟沅彬拍他們最後一場對手戲的尹遙夕聽到導演說‘OK’後, 往導演那一看就看見了人群中最顯眼的大金毛,金毛比其他人至少高半個頭呢。

導演喊出‘OK’周圍掌心就漸漸起來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對著沅彬恭喜殺青, 副導演還捧著束花往他這邊走。沅彬起先沒看什麼副導演而是想跟尹遙夕說點什麼, 他殺青後想要再見這個人就有的等了, 他想說點什麼, 不等他張口,尹遙夕已經抬腳往導演的方向走。

視線跟著她的沅彬轉過頭先看見了捧花的副導演再之後就是人群中的大高個,眉頭微皺, 垂頭斂去神色。隨後抬起頭,沅彬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微笑,笑著朝副導演走去,接住了那捧花,同對方說多謝。

此時尹遙夕距離大金毛不過兩三米,這點距離不用她再往前,鄭宇盛已經上前了。

“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鄭宇盛順了順她的頭發,“我不好奇我怎麼有空過來?”

“殺青了唄。”尹遙夕拉下他的手攥在手裡左右晃了晃,“殺青之後立刻來找我的嗎~”

怎麼聽都覺得她說得是肯定句的鄭宇盛還想否認,可看她笑得那麼開心,不免也跟著揚起嘴角,轉移話題,“沅彬也殺青了?”

尹遙夕看著大金毛害羞的樣,笑容更大,隱隱發現周圍有人在偷看他們,也沒在意,隨口回,“他們等下要聚餐,你想跟他們一起還是我們單獨玩?”

“歡送沅彬?”

“嗯。”

鄭宇盛想跟她單獨約,他許久沒真正牽住她的手了,可如果是兄弟的話,大概會回,“一起吧,前輩要走,後輩理應送一送的。”

“他是你的前輩?”尹遙夕疑惑。

鄭宇盛笑道,“他是你的前輩,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後輩。”

後輩了然,“不用,我們玩我們的,組裡應該沒有傻子,不會亂說。”鬨了一場後她再回劇組,滿世界的聰明人都知道新人演員很有背景。

“既然要裝,就徹底一點。”鄭宇盛說著兄弟才會說的話,“面具自然戴上了,多少演一演。”

尹遙夕嫌麻煩,晃了晃他的手,“一堆人很無聊的。”

“做做樣子麼,你跟藝珍玩不就好了。”

“行吧。”

歡送宴,作為主角,沅彬邊跟一波波上來敬酒的人寒暄,邊用餘光打量他以為不會來,不知為何來了的尹遙夕。

這女人也不知道發沒發現,她的出現讓很多人都很詫異。沅彬覺得她大概率發現不了,那麼以自我為中心的女人,哪在乎彆人的眼光。

鄭宇盛發現了,發現自家妹子好像不太合群。聚餐歡送一個演員殺青那麼輕鬆的場合連個來跟她碰一杯的工作人員都沒有,滿場隻有孫藝珍跟她聊天,或者說滿場她隻跟孫藝珍聊天。

唯一的聊天對象很疑惑姐妹怎麼會來聚餐,尹遙夕偏頭示意了下正在跟執行導演客套的鄭宇盛,還能是為什麼。

“你有那麼聽話?”孫藝珍不信。

尹遙夕就笑,“閒著也是閒著啊。”

聽起來很合理的話讓孫藝珍更疑惑了,“你不是不喜歡聚餐嗎?”

“也沒有不喜歡就是嫌煩。”尹遙夕說,“之前聚餐一堆人找我喝酒,很煩啊。現在都老實了,也還好。”

這下孫藝珍沒話可說了,換以前,她可能會提醒姐妹被工作人員敬而遠之可不是什麼好事,哪怕她不需要跟那些人打好關係但關係太差也不行。不過現在她不會說了,自從姐妹跟鄭宇盛在一起後,很多本來她會說的話都被她咽回肚子裡,這樣更安全。

那姐妹倆要聊什麼呢?什麼都可以啊。飯菜好不好吃,最近天氣太冷,明天拍哪場戲,組裡又發生了什麼八卦。這些很安全也能聊很久的話題,都可以聊。

鄭宇盛感覺沅彬跟他說的話題不太安全,莫名有種挑撥離間的味道。

“你還能悠閒喝酒那看傳聞也沒多少真實性。”沅彬笑言,“我還想著李正宰得罪誰了,接觸的兩個項目全黃,是你們關係沒那麼好,還是傳聞是假的?”

一線男演員的圈子裡最近出了個新八卦,李正宰得罪人了。前後兩個項目,都是大導演、大製作,前一個據說合約都簽了,在開拍之際臨時被換。本來要開機的項目換男主就夠奇怪了,接下來一個項目,聽說是剛敲定要簽約,製作方突然翻臉換人。

兩個項目的導演和製作人都並非沒有牌面的人,他們手上的項目關注的人也多,項目臨時換角還前後接連被換。李正宰得罪了‘大人物’的八卦就這麼傳出來了,業內目前觀望中,具體還不清楚他到底得罪了誰,暫時沒人想跟他合作,以防萬一麼。

沅彬是清楚其中一個項目內情的,消息來源是李秉憲。那個項目開機前換角,製作人被折騰的頭都大,在圈內找人救場,本想找宋承憲,他沒答應,製作人聯係李秉憲幫忙搭個橋,李秉憲就知道了內情,李正宰玩砸了,大金主禁止他出演。

彼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沅彬跟專門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李秉憲,思路完全一致。這幫財閥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三兩句話毀了人家的前途,還是躲遠點更好。

在組裡除了拍攝時間幾乎全程隱身的沅彬,平時躲財閥時那真是跟躲鬼沒區彆。如今成了場子的主角,他卻忍不住去刺一下明明他應該交好的財閥玩伴。

關於兄弟碰到了什麼事業危機,鄭宇盛比誰都清楚,他們連對策都討論過了,先忍著吧。起初李正宰不知道誰在搞他,製作人是說你得罪人了,彆讓我難做的話,卻沒有直言他具體得罪了誰。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敵人的李正宰是雙線並進,滿世界找敵人的同時也在接觸下一個項目。

當時李正宰的想法是,他和下個項目聯係上自然就能找到敵人是誰。如果敵人隻打算出一次手,那他正好可以進新項目,不能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找人上。

新項目找到了,敵人也就找到了。敵人可要說是出乎李正宰的意料,也可以說是在他意料之中。畢竟他在圈內就算不是與人為善,也沒幾個能量那麼大的敵人,能讓製作人開機在即還強硬的毀約。

如果說早前李正宰還隻是猜測尹遙日不希望他‘拋頭露面’的話,這次是證實了他的猜測。不過李正宰不太能理解,他跟第一個項目方溝通的時候有跟尹遙日閒聊過幾句,算是一種試探。那次試探的結果是尹遙日不太在意此事,他都想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當初不在意的人,怎麼想法說變就變?

金主的想法說變就變了,也沒個通知,連直言我不喜歡都沒有,反而是借著彆人的手甩了一巴掌過來,打得李正宰隻能選擇忍。

聽說了前因後果的鄭宇盛有問過兄弟要不要找尹遙夕幫忙,李正宰拒絕了。理由一是鄭宇盛沒那麼重要,尹遙夕未必會幫。理由二是,他更不重要,尹遙夕根本不會幫忙。還有個理由三,也是李正宰唯一說出口的理由。

“你因我去找尹遙夕幫忙的話,那你跟她的關係就變成了我跟尹遙日的關係。”李正宰讓兄弟想清楚,“你既然從未想過抽身而走,就得維持你們之間不牽扯任何實質上的利益交換。”

站在兄弟情義的角度,鄭宇盛想說沒關係,妹子哪有兄弟重要。可不知道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的喉嚨,他沉默了。

李正宰也就是笑笑,“女人麼,一天一個想法,尹遙日那邊我搞得定,放心。”

距離這通電話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鄭宇盛看向疑似挑撥的後輩,你想搞事?

沅彬一臉無辜,“你這個眼神會讓我想歪的。”隱晦的瞟了眼尹遙夕,對著前輩笑,“據我所知,傳言裡的事,你應該很好解決才對。”看他收了笑,聳聳肩,“看來是我....”

酒杯突然從手中滑落砸在碗碟上叮當作響,聽到動靜的人看過來時,鄭宇盛望著愣住的後輩,輕飄飄的一句,“我看你是很久沒學過什麼叫規矩了。”

聲音不大,坐得進才聽得見,不巧,他們周圍沒人。聽不見他們說什麼的人隻能看見兩人的表情不太對勁,看見的人收了聲,一個穿一個,大半個場子都安靜了,其他桌被‘傳染’靜默的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合群’而已。

規矩不規矩的,在意的才在乎啊。

當下的沅彬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樣子,無視身邊的前輩,起身衝眾人舉杯,“感謝大家的照顧,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合作。”

不知情的人紛紛舉杯湊熱鬨,熱鬨不少人湊,場子又變回熱熱鬨鬨的聚餐氛圍,仿佛之前的安靜隻是主人公想跟敬大家一杯而已。

之後?沒有之後了。

鄭宇盛起身走人,沉著臉以所有人都能看見的表情走向導演,場子在此時重歸安靜,被包場的小飯店,全場人的目光都順著他的腳步挪動。鄭宇盛走到導演面前,跟對方說聲抱歉,他需要先走。導演看看他,再看看沅彬,後者攤手表示他也不知情。

“要不要找人送送?”導演不想摻和,也沒挽留。

原先托著腮幫子看金毛炸毛的尹遙夕徐徐抬手,“我送吧。”說著笑眯眯的起身,衝炸毛的狗子伸手。

鄭宇盛定定的看了她幾秒,看得尹遙夕眉頭微挑。

怎麼,狗子想造反?

造反的狗子沒牽她的手,擦過她的手掌徑直往前,也就兩步的距離,眼瞅著要路過她了,長胳膊一伸勾住她的脖頸,就這麼把人‘牽’走了,在滿場的注目禮之下。

全程懵逼的孫藝珍眼睜睜的看著這兩人就那麼出門了,門還就那麼關上了,滿腦子問號,什麼情況?

“他和沅彬?”李正宰沒聽懂,“他們倆怎麼會鬨起來?”

緊急給小學生監護人打電話的孫藝珍也不知道啊,“我跟尹遙夕說著話呢,那哥突然就陰著臉站起來了,還是直接走人。你想辦法把人叫回來,看是跟沅彬演場戲還是怎麼樣,不然今晚他們倆鬨起來的消息就能傳遍大街小巷。”

李正宰也是滿頭霧水,“宇盛的性格不會大庭廣眾不給面子啊。”

“事實就是他很不給面子,全組上上下下都看見了。”孫藝珍吐槽,“按照那哥的性格肯定是沅彬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她對沅彬的觀感是真一般,對鄭宇盛的觀感非常好,自然有偏向。

偏向更嚴重的李正宰也是這麼想,“你當不知道吧,讓他折騰去。”

“就這樣?”

“他們倆鬨起來誰都你那個想法,宇盛不會吃虧。”

“倒也是。”

孫藝珍還真就不管了,反正跟她沒關係。

怎麼想都覺得跟自己有關係的尹遙夕摟著狗子的腰,笑眯眯的盯著帥氣的狗子看,狗子發火超帥的,荷爾蒙爆棚的那種男人的帥氣。

他們倆在馬路上溜達,之所以是溜達而不是生氣之下的競走,源於帥氣的狗子大長腿發揮不出來,尹遙夕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也走不快啊。

溜達著走過三家店面,鄭宇盛連那點小火苗都沒了,隻剩無奈,你好奇你就問啊,你問了我正好回答,乾什麼不問就盯著我看,看什麼呢?

看帥氣的大狗狗,尹遙夕才不問呢,問了狗子大概率就帥不起來了。狗子已經逐漸不帥了,高高豎起的耳朵也乖順的垂著,出門時還是半卡著她脖頸呢,如今鬆鬆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小主人面前,狗子就剩溫順了。

又過了三家店面,尹遙夕不走了。跟著停下腳步的鄭宇盛疑惑,為什麼不走了?

“我沒吃飽。”尹遙夕示意他扭頭,“炸醬面?”

他們停在一家中餐館門口,扭頭看向店面的鄭宇盛無聲歎了口氣,進去吧。

進店、點單、炸醬面和糖醋肉一起上桌。

這個過程中,鄭宇盛一直都在等尹遙夕問,順帶給她布碗筷;這個過程中,尹遙夕就在點單時說了要吃什麼,剩下的時間就托著下巴翹起腿腳尖還一晃一晃的,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在狗子和路人甲出現矛盾的情況下誰是加害者的問題,尹遙夕根本不在意,她現在更好奇滿臉寫著‘快來問我’的狗子,到底想跟她說什麼好玩的事。

手上抓著飛盤就是不丟出去的小主人故意逗眼巴巴盯著飛盤看的大金毛,饒有趣味的等他什麼時候忍不住。

鄭宇盛超級能忍,面上了他就負責拌面,拌好一碗先推到對面,接著給自己拌。尹遙夕的耐心漸漸耗儘,狗子怎麼感覺要放棄了呢?那飛盤就不好玩了啊。

“你跟沅彬什麼情況?”

小主人還是把飛盤丟出去了,大金毛卻不準備去追飛盤了。

鄭宇盛夾了快糖醋肉給她,“沒什麼。”看她要再問,先說,“你確定你可以吃一整碗面?不用身材管理嗎?”

正拿筷子卷著面的尹遙夕斜了他一眼,掃興,可到底還是抽出了筷子,就夾了一根搭著糖醋肉吃。鄭宇盛眼底有了笑意,突然就敢說了,敢無視兄弟的警告,坦承的跟她說。

“你姐卡了正宰兩個項目,不知道為什麼不給他拍攝。”鄭宇盛邊用筷子去撕糖醋肉外面裹的面粉,邊跟她說,“我能拜托你幫幫他嗎?”

正在跟嘴裡食物奮戰的尹遙夕想都沒想就回,“不行。”

鄭宇盛動作微頓,繼續拆肉,“為什麼不行?”

“我剛跟她們撕吧開,我姐現在看我巨不順眼,我去說的話會幫倒忙。”尹遙夕看他把隻剩肉片的肉夾過來了,有點糾結,這就不好吃了啊,“再說我姐卡了他兩個項目就會還他個彆的,除非他惹到我姐了,不然電影拍不了,錢還是可以賺的。”

眼看她嫌棄那塊肉,鄭宇盛讓她想起楚,“這麼吃熱量都很高。”再來是兄弟,“正宰如今不是很缺錢,他還是想拍攝。”

尹遙夕筷子一丟,這還吃個毛線,“不幫!”

伸手叫服務生的鄭宇盛要了菜單重新選好吃熱量也不高的菜品,點了單才對氣鼓鼓的女演員說,“這一行在飲食上就是得控製,上鏡胖十斤呢。”

說起這個尹遙夕就鬱悶,“我不是跟你說過導演嫌我不上鏡,還說我就是胖才不上鏡。說誰胖呢,她才胖!我頂天叫豐滿!”

“是很豐滿。”鄭宇盛視線劃過她豐滿的高峰,笑著問,“那導演讓你減肥?”

“她沒直說,也不敢直說啊,就那麼個意思吧。”尹遙夕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再抬起頭望向他時,笑容就很玩味了,“你殺青就是今晚沒事?”

鄭宇盛一樂,“有事,得回首爾跟正宰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這你都能繞回來。”尹遙夕也笑,“彆想了,我不幫。”

倒向椅背的鄭宇盛摸出煙盒,邊從煙盒裡拿煙邊回她,“那要怎麼樣才能幫呢?”說著話點燃了煙。

片場附近的小餐館,裝修簡陋主賣快餐。如此拉胯的環境裡,點煙的男人眉宇間有些陰鬱,莫名的帥呢。

尹遙夕有些被帥到了,還衝他伸手,想研究下那根煙是不是有什麼顏值加成的buff。鄭宇盛抿唇衝她笑,不給。

狗子真的想造反啊~小主人來了興趣。

直起腰的尹遙夕樂嗬嗬的看著他,“不然你想辦法說服我好了,正好讓我再確定一下,你確實沒有軍師,單純是個舔....”狗。

支著胳膊靠在椅背的鄭宇盛拇指摩擦著煙蒂,垂眉思索。他想不出來有什麼說服她的方法,但他能猜測兄弟會這麼說服她。

“你之前說撕吧開的意思是,你跟你姐姐吵架了?”

“是啊~”

“誰贏了?”

“當然是我。”

“贏了有戰利品嗎?”

“短暫的自由。”

尹遙夕對這個戰利品能持續多長時間還真不確定,到底是親姐姐啊,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的,再說她和大姐其實沒矛盾,她和二姐的矛盾比較大。前者頂多是嘮叨,後者卻是手伸太長。

抽了口煙的鄭宇盛唇邊溢出煙霧,藏住了五官,也藏住了眼神,“吵架的原因我能問嗎?”

“有點複雜。”尹遙夕想怎麼能簡單點解釋,“你就當是他們不喜歡我當演員好了。”說完一愣。

鄭宇盛同樣愣住,這是兄弟被牽連的意思嗎?

“李正宰好像是被我牽連了?”尹遙夕怎麼想就怎麼說,“他夠倒黴的,不過也可能是我姐本來就不喜歡他拋頭露面,之前不是也一直都沒拍攝麼。”

同樣無法準確判斷的鄭宇盛拋開這條猜測,繼續問,“我可以理解為你姐姐想管製你,而你不喜歡被她們管?”

“可以。”尹遙夕表示沒啥問題。

鄭宇盛腦內的兄弟替身玩偶有思路了,“那就是說,你們會吵架的原因是她們從隻是口頭管製變成真正行動了?”

這個說法不太對,但解釋起來太煩,尹遙夕就默認。

“相當於她們找過你麻煩,你們才會吵架?”鄭宇盛沒聽到回答,當她默認,“那你不想報複嗎?”

尹遙夕笑出聲來,“我的報複就是幫你兄弟的忙嗎?這麼弱智?”

“你的報複可以是跟正宰一起出演一個劇本。”鄭宇盛說就是這麼簡單,“你姐姐不想你拋頭露面,也不想正宰拋頭露面,你們和演一部電影,即幫了他,也算對姐姐的反抗,鬨不大,卻會讓你姐姐不開心,她還沒辦法說你,不然就太小心眼了。這樣不夠嗎?”

“這樣很幼稚。”尹遙夕吐槽他,“你能想個大人的招嗎,說實話你其實是有軍師的吧?”

自家兄弟跟自己說了一萬次‘她就是個小孩子’,鄭宇盛就按照小女孩的思路走,“幼稚不是才好,你可以幼稚你姐姐不能。你幼稚的表達不爽她管轄太多,她難道能跟你計較嗎?那幼稚的就不是你,是她。換成大人的思路,你就是故意挑釁,故意找正宰搭檔,她又能說什麼呢,說了你就回一句,情人看那麼嚴實,怕跑?到時候,丟臉還是她。”

幼稚的思路好像有點樂趣,尹遙夕有那麼一丟丟的心動,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去找大姐麻煩,她跟大姐又沒仇,“管我的是二姐,大姐隻是嘮叨而已。”

“我是不知道當演員有什麼不好,站在你們家的角度當演員唯一不好的可能是你的形象會跟家族的形象掛鉤,而家族的形象會影響股價。”鄭宇盛盲猜,“新聞上不是有過哪家哪家出了什麼醜聞導致股票大跌,你之前到處玩也被限製,拍攝就被限製了,是因為這個嗎?”

尹遙夕回他一半一半,“我沒用尹家三小姐的名頭對接劇組一半是防止此類問題,另一部分是嫌麻煩。我二姐也是一樣,一半是我們確實要維護自身形象給予股民良好的信號,說到底對外界來說我們是一體的,我很不靠譜的話,哪怕我不是繼承人,集團的形象也多多少少會受損。”

“另一半呢?”鄭宇盛問。

“看不慣我太悠閒,她忙成狗。”尹遙夕答。

愣怔片刻的鄭宇盛有些啞然,尹遙夕撇了撇嘴,“乾嘛,你以為財閥都跟我一樣可以到處瞎玩嗎?想要維護地位很忙的,守江山比打江山都難。”

並沒有這個意思的鄭宇盛也沒反駁,接著說他們的幼稚計劃,“你跟正宰如果挑一部純愛劇,演一對情侶。那你姐姐就得捏著鼻子幫你梳理現在的假身份,否則哪天媒體曝光了正宰的身份,你們家的形象肯定會受損,姐夫和小姨子什麼的,看戲的可就不止是股民了,你們那個圈子不是最在乎臉面。”

尹遙夕一個白眼翻過去,“你說實話,你確實有軍師對不對?你這個計劃能直接逼李正宰退圈,我姐會卡死他,我姐對付不了我還搞不定一個李正宰?我二姐會丟他沉江的。”

“這就是小孩子幼稚的報複啊,幼稚到不管是你大姐還是你二姐都隻能捏著鼻子忍了。”鄭宇盛笑言,“她們能把一個李正宰丟進漢江就能保證以後沒有李正宰了嗎?你二姐不能管製你大姐找誰做情人,她自己找誰做情人都不好說,而好看的人,起碼八成以上都在這個圈子裡。”

“你能幼稚一次就能幼稚第二次。第一次她們忍了,讓你高興了,一部電影從立項到拍完,你們姐妹總歸能和好的,親姐妹不能一整年都不見面吧,還有母親在呢,總要在母親面前裝裝和睦的。她們想和好就不會卡項目,你表達和好的方式就是不讓電影上線,電影是你們和好的道具。”

“不然你們要怎麼和好呢?等時間去彌合嗎?沒有時間了吧,年底了。年底你們不用一起陪媽媽吃飯嗎?再忙,新年總要祭祖,到時候肯定會見面,見面必然會尷尬。你說你跟兩個姐姐吵架,那就是你一對二,到時候她們哄你,你覺得她們假,她們不哄,你不爽。”

鄭宇盛說出幼稚計劃的關鍵點,“與其你不爽不如讓她們不爽,我覺得你會喜歡這個計劃的。”

必須要說,尹遙夕聽到‘陪媽媽吃飯’時就心動了。馬上要過年了,馬上就要跟姐姐們見面了,馬上她就要很不爽了。那比起自己不爽,肯定是讓彆人不爽,自己才能爽啊!

二姐不談,她屬於彆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是繼承人,父母對她的期待讓她不會成為告狀的人,也不會在已經接手公司後拿公司的事去煩安享晚年的媽媽,她不想讓媽媽失望。

大姐很可能成為那個告狀精,大姐是不會說小妹組了個奇葩的局講什麼一億美金□□的挫事,但她肯定會跟媽媽抱怨小妹如何如何想不開,就知道瞎玩啥啥的,還會當著尹遙夕的面跟媽媽說她哪哪不對。

尹遙夕一想到那個場面就心梗,去年大姐就這麼乾的,搞得她無敵鬱悶。去年大姐和親媽還組成一個陣營,組團叨叨她。親媽甚至於還叨叨她真不想去公司想玩,那就先定下來(結婚)到時候想怎麼玩都行,這話說得她更煩!

一個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計劃就能讓大姐和二姐都閉上嘴,那簡直是最好的計劃!

想出如此好的計劃的鄭宇盛還在繼續,“我不確定伯母是否知道正宰的存在,但我猜你們母女互相之間是裝不知道的。畢竟養情人不是什麼值得跟媽媽炫耀的事,母親也不會想過問女兒在婚內是否忠於婚姻。那就代表,你們一家湊在一起時是不會聊起正宰的,我認為這就可以保證,你的新年可以過得很舒心。”

“你說呢?”

尹遙夕說,“你比我想象中帥得多!我現在相信,你沒軍師了。”狗子可以啊!

狗子淡然一笑,“那劇本的事就教給我吧。”

劇本.....由李正宰選。

兩個小時後知道兄弟乾了什麼的李正宰,並沒有如尹遙夕一樣感受什麼狗子大變活人的驚奇,他兄弟本來就不蠢,隻是不怎麼動腦子而已。

李正宰比較意外的是,“我以為你不會跟她說。”

“我也以為我不會說。”鄭宇盛對彆扭了半個月的兄弟講,“我不想我跟她變成你和尹遙日的關係,我確實沒想過要說。”

是很彆扭兄弟選了女人的李正宰就更好奇了,“那你怎麼說了呢?”

鄭宇盛抿了口酒,“我不知道。”因為元彬說,我也不過如此,我們也不過如此。

“不知道?”

“非要找個理由的話....”

小學生給出的理由是,“尹遙夕不是尹遙日,他們再怎麼是姐妹她也不是尹遙日。尹遙日可以跟你一起三年、五年,她和沅彬連三、五個月都撐不過去。如果她不喜歡我做什麼,會直接跟我說的,到時候我可以學沅彬啊,大不了就跑麼。”

這個理由在李正宰聽起來意外的合理,進而打趣他,“你連我給你當軍師都忍受不了,你能忍受我跟她演情侶?”

“不能。”鄭宇盛怎麼想都不能接受,所以他想好了,“我就幫你到這,剩下你搞定,你負責讓她不拍攝也能解除你的危機。”

李正宰簡直無語,“我欠你的啊?”

“本來就是啊。”鄭宇盛表示你欠我可多了,“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跟尹遙夕說這個?”

“......”李正宰認栽,沉默不到半秒,主意就有了,“那我找個限製級的本子,她不能接受的那種。我們又不需要她真的拍攝,隻是跟尹遙日和圈內傳達一個訊號而已。給尹遙日傳達的訊號是,尹遙夕伸手拉我了,她不想跟妹妹吵架就不會管這件事。等我接了項目,圈內自然就當封禁解除,之後我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果斷給兄弟豎拇指的鄭宇盛表示,“乾得漂亮,儘快!”

速度無限快的李正宰第二天一早就給鄭宇盛丟了個本子,絕對限製級,不止拍攝限製級,劇情設定中女一還是男一的仆人,尹遙夕這輩子都可能接這種劇本。

熬了個通宵選劇本的李正宰,對翻看劇本的兄弟說,“尹遙夕看到本子就會知道這是個套路,你需要做的是坦白這是個套路,你後悔了,你會吃醋,所以你想出了這個套路,即能解救我,又能讓她不用真的拍攝,反正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拍攝。”

不到關鍵時刻都不動腦子的鄭宇盛遲疑,“吃醋有用?”

“有用。”李正宰頷首表示超有用,“你不是說她已經相信你沒有軍師了,她三番五次糾纏軍師的問題本來就不對勁。我想過她為什麼在意這個,按理說不管我是不是你軍師讓她有興趣的人都是你。除非她對你興趣一般但又需要跟你在一起才想從你身上找到會讓她感興趣的點。”

“可這樣也說不通,有什麼理由能讓她非和你在一起不可?”李正宰想不出來,也不打算糾纏這個點,“總之就是她很在乎你有沒有軍師,你現在沒有了,你就是你。你是她剛興趣的人,女人對男人有興趣就不會討厭看到男人因吃醋弄出些有的沒的,那在她們眼中是愛戀的表達。”

李正宰讓兄弟儘情去表達愛戀吧,順便一說,“我準備學學沅彬,找辦法跑。”這次太危險了,再這麼下去會更危險的。這次能是卡他拍攝,下次可能就是卡他一切。

一直都不是很讚成他那麼乾的鄭宇盛極其支持他逃跑,不過比起兄弟逃跑的問題,他其實更糾結,“尹遙夕好像真的為了什麼奇怪的原因跟我在一起的。”

“什麼原因?”

“我怎麼知道。”

“那你還說?”

鄭宇盛抹了把臉,哀歎一聲,“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一起去過丹麥,那時候她就暗示....直接讓我追她,我當時拒絕了,不合適。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不管是在幾年前的丹麥還是現在,我都覺得她不像是喜歡我而跟我在一起,更像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而那件她必須得到的東西需要我們在一起。”

“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

李正宰鄙視兄弟蠢;兄弟白眼以對,他要是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早給了啊!

當晚,給了劇本的鄭宇盛非常完美的表現出了一個直男的嫉妒,在直女眼中又蠢又可愛的嫉妒。

有那麼一瞬間,尹遙夕覺得這個局不像狗子能做出來的,幼稚的計劃像,那計劃其實挺蠢的,搭配他的智商說得過去。可幼稚的計劃搭上了限製級的劇本,還是不用拍隻用當個道具的劇本,相當於她隻要好好玩一場根本不用受累的好計劃,莫名就感覺不像了。

這麼完善的計劃更像是數年前的某個午夜,那個嘴角破了後下車從路燈下走入巷子,自光下走入黑暗,在光影交接處張開黑色羽翼的男人。

可這個計劃的起始點就是鄭宇盛說出來的,再想什麼李正宰就很扯了。

那麼扯的事就不想了,先解決煩人的姐姐吧。

煩人的新年來臨,許久沒回家的女兒拎著給母親買的禮物進了家門,先碰見大姐了。大姐是來門口接她的,還是那句話到底是親姐妹,做姐姐的再生妹妹的氣,氣過了還是姐姐啊。

當妹妹的就很不做人了,面對來接她的大姐,張開手臂給大姐一個親親熱熱的抱抱,再展開惡魔的小翅膀,對貼在姐姐的耳邊說。

“聽說你不給李正宰出去拍攝?怎麼辦,我年後要跟他搭檔哦~”尹遙夕偏頭親了口臉一下就黑了的大姐,衝大姐笑得滿是惡趣味,“還是限製級題材呢~超限製級~”

尹遙日一巴掌糊在她後背上,“胡鬨!”

“你們先惹我的~”尹遙夕被打得齜牙咧嘴的還不忘放狠話,“不想我在媽媽面前胡鬨你們就彆惹我,不然你找一百個李正宰,我就跟一百個李正宰拍限製級!”

以後會不會找一百個李正宰還不清楚的尹遙日隻想先把唯一的李正宰先弄死,尹遙夕看到她表情就猜到了,提前說,“有本事你這輩子單身到死,不然多的是李正宰。”

尹遙日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找打!”

“我不管,你選。”尹遙夕很是欠揍的說,“看是我們都安穩還是我真跟李正宰拍。”

那尹遙日能說什麼,當然是好好吃年夜飯啊。

尹遙月?她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小學生的計劃有個巨大的BUG,一旦尹遙月知道了這件事李正宰會立刻被沉江,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此BUG尹遙夕告訴過他,但他當時的回答是,李正宰有千千萬萬個就不重要了。

但這話啊,尹遙月是不會聽的,財閥是先解決當下的麻煩,以後的麻煩以後再解決。麻煩永遠都有,解決一個和解決千千萬萬個都是解決。

聽了小學生回答的尹遙夕想的是,李正宰不重要,我爽更重要;聽了兄弟有缺陷的計劃後,李正宰想的是,尹遙夕既然能答應就會避開讓問題鬨到無法處理的地步。

因此,尹遙月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對過年必須要回家的尹遙夕而言,要解決的麻煩就一個,大姐。至於二姐,她之前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