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五章(1 / 1)

某些不可言說的口袋書裡, 男作者總是很熱衷於琢磨女人的腳,某些愛好更特殊的男作者還會把腳形容成女人的第二x器官呢。但換了女人,女性創作者七成以上看得都是臉, 看同性的時候,那就是九成九的都看臉。

此項目的導演是個女人, 還是個性向存疑的女人,她看到尹遙夕那張能橫掃千軍如卷席的面龐,直接開口,都沒等她徹底進包間就開口了, 開口說, “你不上相。”

這話說得坐著的人全愣住, 唯一站著的尹遙夕懷疑導演挑釁她。

導演很快說出第二句話,對製作人說得, “她這張臉,你讓我叫她剪短?”

樸銀才很懵逼, 不是你堅持讓她剪短嗎?要不是你堅持讓她做中性打扮搞個帥T的設定, 我也不會磨你那麼久啊, 我一直以為你瞎了!

很明顯,導演的視力沒問題, 審美更沒問題。她會堅持讓女演員一定要往中性打扮, 即是角色需要也是想殺殺演員的威風。演員囂張到製作人完全站她那邊,要是沒辦法壓服她, 那不提前壓製住不能等到了片場再互相糾纏。

此前隻看到照片, 認同女演員漂亮但照片遠沒有把女演員本人禍國妖姬的氣場傳達出來, 導演隻當她長得不錯。見了人,這哪是長得不錯,這是最頂尖的電影臉, 能在任何劇本裡演個絕世美人作為家國戰爭的開端,一登場就能讓觀眾相信,兩國君主會因想搶奪她的歸屬,進而為她開戰的禍水紅顏。

紅顏被誇,不爽的心情立刻就爽了,笑出聲的同時,讓導演盯著她的笑臉雙眼放光!視線從新人女演員臉上平移至已經拿到影後的女演員身上,這位是另一種美,水蓮受清風拂動的澄澈之美;再看桌上唯一的男演員,很好,片子還沒拍就已經可以預定了,顏狗此生必看的電影,沒有之一。

導演是個顏狗,所有影視行業的創作者都是顏狗,無一例外。顏狗見到了能被稱之為顏霸的存在,整個人風格大變,一點都沒有此前跟製作人溝通時的這不行那不行,讓改個劇本跟要殺了她一樣,改個標點符號都不答應,死硬派。

如今才剛剛見面,此前被導演無限排斥的新人女演員剛坐下,就聽導演跟她說,我們改劇本吧,你的角色還能再深挖!

怎麼挖?目前還不清楚。

導演自說自話的講著劇本要改,飯都沒有吃成,藝術家跳起來要跟大家告辭,無限靈感衝擊她的大腦,導演堅持要回去改劇本。一切等劇本改好了再談!

哦,對了。導演走前問新人女演員要了號碼。

交換號碼後立刻走人的導演包間的門都沒關人就消失了,旁觀了整場藝術家‘靈光乍現’的人眼睜睜看著導演就那麼走了,再扭頭齊刷刷的看向剛進門落座的‘靈光本人’,都怕她會生氣。

尹遙夕還真沒生氣,他們大學這種神經....藝術家,挺常見的。‘妲己’剛入學時,不少人糾纏她就為了讓她出演自己的作品,可惜‘妲己’看不上學生的作品,再加上攻擊性過強,以至於自認藝術家的學長姐都被她懟回去,校園生活也是很精彩。

見慣了這種藝術家的尹遙夕對於當下的情況就一個想法,既然導演走了,那散了吧。

“她走她的,我們吃我們的麼。”製作人以為她生氣了,連忙哄,“我們也是第一次聚那麼齊....”衝沅彬示意,“我們一起喝一杯啊。”

沅彬不接受他的訊號,垂下眼瞼看著茶杯,跟那玩意兒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一樣,不搭話。

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的尹遙夕饒有趣味的想看他能裝多久,也不拆穿,隻看孫藝珍,“你餓嗎?不餓我們去掃貨,我之前陪我媽在附近逛街來著,沒逛儘興呢。”

孫藝珍笑著說,“我都行啊。”

製作人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恭送兩位女演員手牽手離席,等人走了,就吐槽沅彬沒義氣,剛才他要是搭句話人不是就留下來了麼。

“留下來你要做什麼?伺候人家吃飯?”沅彬翻開菜單讓製作人彆鬨了,“現在不是更輕鬆,她開開心心去逛街看著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我們也能自在的喝我們的,挺好。”

這話也對啦,但樸銀才有些稀奇的說,“我以為她會為你留下,之前不是對你很有興趣麼,這才幾天,沒興趣了?”按下服務鈴的同時講,“女人呐,還真是善變。”

已經出了門的女人挽著閨蜜的手,疑惑的問,“你怎麼不留下,不是要跟前輩玩?”

“是我玩他,不是我被他玩。”尹遙夕輕笑,“我要是留下,就被他玩了。那家夥想裝坐懷不亂的君子,也得先摟我入懷啊,裝看不見我算怎麼回事,等著我自動送上門?想得美。”

孫藝珍跟著笑,笑她,“他不太可能是君子,但按照那位前輩的傳聞,還真有可能坐懷不亂。”

“怎麼說?”

“女人歸女人,事業歸事業啊。”

主要精力都在拚事業上的孫藝珍說,“在他的視角裡,已知你來頭很大又不知道你什麼來路,就你這張臉,九成九的男人都會誤會,你來路存疑,背後極有可能站著一位真正來頭大的金主。樸銀才跟我聯係的時候,暗示你來頭很大,卻沒講明你來頭為什麼大,如果不是我見過你,我都會誤會,前輩肯定也會誤會。”

“他要是誤會了你是靠金主站在他面前,你就算再美,再媚,他都能在你投懷送抱時當個柳下惠。比起玩一場會帶來無嫌麻煩的女人,保持距離才能安全。兵役的醜聞還沒完全解決呢,他不會自找麻煩的。”

尹遙夕站住腳,“你的意思是,他把我當成靠男人上位的女人?”

“很難不這麼想。”孫藝珍輕碰了下她的側臉,“你不照鏡子的嗎。”

看到個反光體都會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有多好看的尹遙夕撇撇嘴,“他要是瞎了眼真誤會了,那就是他眼瞎!”

“哎一古~”孫藝珍摟著她左右晃,“所以說你換個人選啊,乾嘛非得選個難度那麼高的。”

“難度低了就不好玩了啊。”

在尹妲己的世界觀裡,男男女女的樂子就得挑戰高難度才好玩。還是那句話,馴服野馬有無限的樂趣。但家養的馬進了彆人的馬圈也會讓她有些許鬱悶。

導演改劇本中,要扮演的角色還是不是酒保都未必,早就不耐煩練調酒的尹遙夕乾脆就不練了。新賽道的進程被按下暫停鍵,沒事乾的尹遙夕被看不慣她成天閒晃的姐姐召喚回去幫忙。

莫名又變回社畜的尹遙夕心不甘情不願的給二姐幫忙,順帶聽聽大姐的八卦。第一條八卦是離婚總算能提上日程,這次大姐下定決心要離了;第二條八卦是,大姐對養得小情人挺上心,幫對方牽線了一個過百億的項目。

“我們國家姓李的太多了,哪都能冒出個姓李的男人出來。”尹遙月跟妹妹吐槽,“那個小演員也姓李,弄了個建築公司,大姐給他找了個承建項目,項目總額過七百億呢。”

姓李的演員還跟大姐有關係,尹遙夕瞬間就知道是誰了,表情就有些微妙,“大姐這是還沒離開虎穴又跳進狼坑了?”

“什麼狼坑?”

“那演員撩撥過我。”

“嗯?”

“嗯。”

尹遙月筷子一丟,拿起煙盒邊點煙邊讓妹妹說詳細點。尹遙夕沒辦法跟她說詳細,總不能說我們舌吻過吧,也就說了李演員跟她要號碼的事。

“隻是要個號碼?”

“要個號碼還不夠?”

好像是夠了但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的尹遙月表情好多了,“那種人圖財,誰有錢就扒著誰,找上你也不奇怪。他算什麼狼坑,大姐養得狗而已,喜歡就逗逗,丟個骨頭讓他開心一下,不喜歡說踢開也就踢開了。”

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尹遙夕現在想法變了,“七百億,這根骨頭夠貴的。”

“又不是給他七百億,是東洋集團的新開發案,找誰做都是做,找他做也是做,沒差。”尹遙月還是不在意,倒是在意,“你彆跟大姐說什麼要號碼啊,本來沒事的硬搞出事來。”

尹遙夕又不傻,“我怎麼可能跟她說。”隻是,“東洋還有錢做新開發?乾嘛,臨死之前撈一筆?”那集團快倒了,破產在即。

“不是想撈錢也不會找個沒來頭的小建築公司啊,東洋在我們眼裡要倒了,在彆人眼裡好歹是個上市集團,哪那麼容易倒。他們能那麼輕易的用大姐推薦的人,無非也是想著小螞蟻好掌控,叫出來的七百億最後落在建築公司賬上的錢有多少,誰知道。”

尹遙月抽走唇邊的煙卷,徐徐吐出一口薄霧,“弄個來頭很大的項目,給股民打個雞血,去割一圈韭菜再申請破產保護,老門道了。”

“大姐蹚這渾水乾嘛?”尹遙夕不理解,“還介紹給李正宰。”

“李正宰是誰?”尹遙月問完就反應過來了,“那個演員?跟著撿錢的事,隻要提前撤出來又不會影響到我們,閒著也是閒著麼。”

最近當了演員的尹遙夕說,“姓李的要倒黴了。”

“怎麼說?”

“演員牽扯上這種事,股民維權的時候,他會被當成出頭鳥釘在靶子上。”

上市集團高層了解內部有多少窟窿要填,股民們卻拿不到那麼多信息,就算是同為集團內部的小股東都未必知道。有些隻趴在股東席位上等著每年分紅壓根不參與內部管理的大股東,都可能會被騙,何況是個外行人。

對這種大集團彆隻看破產一詞就認為集團的掌權人要散儘家財,在破產之後疊加個保護,能讓集團背上巨額負債,再廉價賣出產業好還債,卻沒辦法觸碰掌權人的私人財產,私人財產可不是公司財產,公司欠債不是個人欠債,這兩者並非一回事,多的是公司破產的老板該有錢的還是有錢。

當然,如果集團還救得回來沒人想要申請破產保護的,能站著賺錢乾嘛背後搞事。可集團要是確定救不回來了,就得想辦法自保,總得留點資本才好籌謀未來東山再起。

在此情況下,集團會弄一堆看似漂亮能賺大錢的項目給公司做宣傳,通過各方渠道告知不明所以的韭菜們,我們還在擴張,我們還很能賺錢,現在虧損是擴張期的投資,你們隻要跟緊我們的腳步,先投資,投資的越多,未來賺的越多!

未來到了申請破產保護的那一天,這個說法就會變成,投資麼,就是上帝都不能保證百分之百賺錢啊。虧損了我也很難過,我虧得錢比你們多多了,我都已經破產了,我已經那麼慘了你們還來怪我?是人嗎!

以上的彎彎繞繞在尹家兩姐妹的嘴裡隻是閒談,都不值得多認真的聊。姐妹倆認真聊了,大姐關於男人的八卦。

二姐還再度提醒小妹,“你真不能跟大姐說。不管大姐是玩玩還是真上心,你都不能說,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妹嫌二姐囉嗦,“我有那麼傻麼。”

“我看你就沒聰明過,這話你壓根也不應該跟我說,爛在肚子裡最好,秘密有第二個人知道就不叫秘密了。”二姐調轉筷尖點了下她的眉心,“做事挺機靈的為人怎麼那麼傻,我跟大姐的關係不比跟你好,這話能跟我說嗎,我要是轉頭告訴大姐了呢?”

尹遙夕眼睛一瞪,“你居然不是跟我關係最好?!”

“廢話,我跟大姐自小一起長大,你誰啊?”尹遙月白了她一眼,“八歲你就出國了,我每年才見你幾面,關係能有多好,我跟大姐小學一路上來,大學才分開,怎麼可能跟你關係好。”

“你大學在波士頓讀的!哈佛又沒在韓國開分校!”

“所以呢,你在洛杉磯,都不是一個城市,我見過你幾面?”

講起來尹遙月就覺得好笑,“真算起來,大姐陪你的時間還更長,她結婚後陪那個姓李的去美國讀書還時常去看你,每次打電話都說你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國外多可憐,還瞞著爸媽給你塞了不少錢。我是看到你就煩,壓根就沒見過你幾次。沒想到你回來後,倒是跟我比較親,大姐還說你沒良心呢。”

沒良心的尹遙夕卡殼,“雛鳥情節不行嗎,你帶我回國的啊。”她就是覺得二姐更親啊,自從用了金手指,二姐就仿佛另一個她,無限親近。

“帶你回國就有雛鳥情節啊,那要是找個外人去捆你回國,你對他也有雛鳥情節?”姐姐讓妹妹被廢話了,“你給我記住了,秘密就應該爛在肚子裡,跟彆人跟我最好都彆說,沒人知道的秘密才叫秘密。”

姐姐妹妹的閒談涉及金融知識的甚少,雙方的知識儲備和默契都能讓她們一個講了開頭另一個就猜到結尾,不用多言。同類話題換到男女之間,需要科普的金融知識就多了。

李正宰初聽到七百億這個數字時人都傻了,被巨大的驚喜砸中的傻。隨後被詳細科普這筆錢更多是從他這裡走個賬,危險肯定會有,但有出才有進。這筆錢過賬後落入他口袋的進賬,對如今的他而言依舊是個天文數字。要知道這個年頭百億投資在電影圈都是航母級項目,分到演員手上的錢更是少之又少。

七百億,對演員而已多的比做夢還誇張。為此,哪怕尹遙日解釋的非常清楚,並沒有要坑他的意思,還需要他做事的麼,不是躺著等天上掉錢。演員也能預想到這件事未來會給他帶去有多少麻煩,還是毫不猶豫的咬下這口帶毒的餡餅,品嘗無上的美味。

講句不好聽的,這筆錢入賬,他就是徹底退圈不做演員了,也值得搏一把。再說他有了錢,任何項目都會對他敞開大門,根本不用在意所謂的輿論非議。

拿了人家錢就得給人家辦事,事業心蓬勃發展的李正宰就連再見到尹遙夕時,都能很淡定的移開視線。那個女人依舊是欲望的化身,可他現在擁有了不需要她所滿足的野心。

2009年開年,尹家集團組織了個開年大會。去年整個集團一度差點分崩離析,重新起來了,新年要有新氣象,公司上上下下都來參加盛會。

酒宴的規格比年會還要高一層,請了各路藝人來站台,尤其是為集團產品代言的藝人。今年集團換了新的形象代言人,李正宰。

尹遙夕對於大姐堂而皇之的帶著小情人招搖過市,就明白姐姐總算能脫離李家那個泥坑,今年內一定能辦成離婚。李景榮受邀到場的時候臉都黑了,她差點沒憋住笑,這場面太有趣了。

屬於樂子人場面怎麼能缺少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尹遙夕呢,她在姐夫要甩臉走人前,端著杯香檳十分故意的去堵他,樂嗬嗬的叫了聲姐夫,還提醒對方,“我姐在那呢,你不去找她?”

大姐在距離姐夫不遠處,挽著集團的新代言人跟各路來賓碰杯,不知道的啊,還以為他們才是夫妻。

李景榮沒往那邊看,反倒緩和了臉色揚起笑臉曲起手臂,示意她,“要一起去嗎?”

沒在怕的尹遙夕笑吟吟的挽住他的胳膊,“走呀~”

兩人手挽手走到另一對手挽手的男女面前,女士們對視一眼,眼底盛滿笑意,妹妹還衝姐姐擠了擠眼睛,側身隱晦的比劃了個拇指,誇她乾得漂亮。姐姐笑睨了她一眼,調皮~

男士們麼.....沒有交流。

李景榮連個眼角都沒給路人甲,隻看著妻子,也不知道是調撥還是故意惡心對方,拍拍臂彎裡的手,問妻子,“我們是不是更登對?”

尹遙夕唰得抽回手,什麼傻逼?!

尹遙日的手卻沒動,反而回敬了他一句,“我也覺得我們更登對。”

夫妻之間有了交流,唇角都帶著笑,眼神裡火花四濺,可能都想天上落道雷劈死對方。啥關係都沒有的男女也有了眼神的交流,視線恰好相碰,李正宰很自然的笑笑,便移開了視線,很有勇氣的上前半步擋住身後的女人,做出保護對方的姿態。

李景榮掃了他一眼,壓根沒放在眼裡,連說句嘲諷都不屑,這不是有資格跟他說話的人。反而胳膊一抬,摟住了超嫌棄他的尹遙夕,“走吧,跟哥哥聊聊。”

這要不是周圍人太多,也太多人等著看熱鬨,尹遙夕能一巴掌甩過去。可惜周圍人太多,更多的人都在往這邊瞟,擺明要看熱鬨,那她能給外人看自家人的熱鬨麼,必須不行啊。

順勢跟著傻逼轉身走了的尹遙夕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早前還跪在她腳邊的男人對著另一個女人柔情似水。這感覺怎麼說呢....有點不爽啊。

理智上尹遙夕知道,那才是對的;可尹妲己就是不爽,身邊的傻逼還在跟她叨逼叨,更不爽了!

李景榮還真沒把她當個女人撩撥,而是擺明車馬明示她,如果你想搶家產,我可以當你後盾,我們能雙贏。尹遙夕壓根不想聽他廢話,可他講得那些話裡有不少是有效信息,轉述給二姐後能捅他一刀的有效信息,搞不好還能幫大姐從離婚官司上再咬下一口肉來。

講有效信息的男人摟著聽有效信息的女人一路出了宴會廳進了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宴會包了酒店的層樓,各層級的員工分開,各有去處。這家酒店就是尹家的產業,理論上誰都認識大老板是誰,但小嘍囉們隻熟悉經常上新聞的太子面龐。

太子和保鏢團彙合,一大幫人出現,不管誰看見遠遠就躲開了。進了停車場,確定周圍沒人了,尹遙夕一把就推開了傻逼,在他愣神時還踹了他一腳。

“姐夫。”尹遙夕抱臂望著被保鏢扶住的傻逼,“做人得知道適可而止,嘛呢?真當我沒脾氣?”臉也太大了,想你爹般配?你也配得上!

尖頭高跟鞋正中腿骨,感覺腿肯定青了的李景榮推開保鏢,站直後還慢條斯理的調整外套,一點也看不出來負傷的狼狽。他望著發火都能豔麗如盛放玫瑰的女人,溫溫和和的回敬她一句,“尹遙夕,有你求到我頭上的一天。”

說完,走人。

尹遙夕反倒楞了半拍,這傻逼腦洞該不會真開到了她要強家產的地步吧?怎麼著,你們家兄弟姐妹為錢恨不得砍死對方,以為我們家也是?你想屁吃!

人都已經走了,再跟對方掐,不合適。尹遙夕的做法是,對著他的背影豎起一個國際通用手勢,隨即轉身,她不跟傻逼計較,拉低智商!

酒店的停車場很大,酒店本身就大。酒店空出層樓辦宴會,還有更多的樓層是招待客人的。停車場的車裡坐著一位今天剛好來酒店有事的客人,客人坐在副駕駛,透過防窺的玻璃窗看了一場大戲。

“她居然真的是國寶。”駕駛位的司機半響才消化這出要是有人拍到能在熱搜霸榜一年的戲碼,“她居然敢打李景榮?金絲雀咬人嘞,李景榮居然被打了,保鏢還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看到了嗎?是我眼花吧,我是不是在做夢?”

沅彬不認為自己的視力有問題,沉思數秒後,對助理說,“去聯係人換地方,就說我們堵在路上過不來了。”

“啊?我們不是....”

“按我說的做。”

助理在打電話,沅彬也在打電話。前者下車打,後者坐在車上打。

“尹家之前的品牌代言是承憲哥,換成李正宰,你知道吧?”

“宋承憲都想捅了李正宰,你說我知不知道?”

“為什麼換人聽說了嗎?”

“還能為什麼,這跟我們給女人買包有什麼區彆,人家手筆更大而已。”

“有辦法約人出來見一面嗎?找個擺酒讓他同哥講和的理由。”

“你做夢,他是生搶過去的,講不合。”

“那你就換個理由,約他見一面,幫個忙。”

“你要乾嘛?”

李秉憲想歪了,“該不會要給宋承憲報仇?怎麼,搞他?現在不合適,你等他被玩膩了才好搞。”

“我懷疑我見到的那個尹遙夕就是你說的尹家小姐,需要找他確定一下。”沅彬望著已經沒人的停車場,“你不是想見美到讓你跪著舔|腳趾的女人?機會來了。”

“你說那個新人演員?她怎麼可能去當演員?她當演員也不可能演個配角啊。”李秉憲來了興趣,“就算是,也不能直接找李正宰確定,不是公主就當是場烏龍。是公主那人家就是想隱瞞身份,你拆穿了還玩什麼?”

“又不是拿著照片讓他指認犯人,你約人見面,我也約人見面。讓他們兩邊碰上,看看李正宰是什麼態度就能確定身份了,這怎麼能叫拆穿,巧合而已。”沅彬告訴他,“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一場大戲,尹遙夕踹了李景榮一腳,李家的那個李景榮,他的保鏢隻敢護不敢動手,有意思吧?”

“真的?”

“親眼所見。”

“等我消息。”

兩天後,尹遙夕接到姐妹的消息,說是沅彬約她過劇本,問她要不要一起。

“新劇本出來了嗎?”尹遙夕聽她說沒有,不解,“沒劇本你們對什麼?”

“改動再大基本人物關係不會變的,說是對劇本其實就是熟悉一下彼此的表演狀態,我們要演夫妻要培養默契。”孫藝珍隨口給新人科普兩句,這是很正常的邀約,關鍵是,“你想不想去?”

尹遙夕感覺有鬼,“他專門約你不約我?花招很會玩啊,故意單獨約你好讓你約我,創造他對我無心的效果?”

“可能?”孫藝珍也不是很肯定,“不管他是故意的還是故意不想跟你多有來往,你就說你去不去吧,你不去我去了啊。”

“乾嘛特地跟我說一遍,你去唄。”

“我瘋了跟他單獨約還瞞著你?”

“.....你對他又沒興趣。”

“瓜田李下得避讓。”

閨蜜很注意避諱這類事件,主要是長相在男女關係上很容易給另一方造成誤會,孫藝珍問第次,“你到底去不去啊,不去我真自己去了,我們確實需要培養默契。表演需要,我們沒合作過,需要磨合,懂吧?”

尹遙夕笑了,“懂~完全懂~放心,我沒那麼無聊。你幫我試試看,他是玩花招還是真躲著我唄?”

“我不要,摻和進這種事是自找麻煩,你本來就是玩,乾嘛在乎這個。”孫藝珍讓她隨心玩就行,“我都說了八百遍他玩得很開,你不止不介意還很樂意呢,那你在乎他是花招還是避之不及乾什麼,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散啊。”

好像....有點道理?

有道理的話是要聽的,聽話的尹遙夕加入了這個對劇本的局。孫藝珍也沒瞞著沅彬她要帶人過去,不瞞姐妹是避免矛盾,瞞著前輩就是不守規矩了,專門打電話說了的。

前輩對此很抗拒,“你如果介意我們單獨約不合適,我可以叫上製作人一起,你帶助理、經紀人,不然約在你公司見面都行,帶她就沒必要了。”

“....我方便知道為什麼嗎?”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孫藝珍訕笑,“我不知道,麻煩您解釋一下。”

“樸銀才應該跟你說過她有背景,我們初次見面時,她就表現出對我很有好感。你就當我自戀,我確定她對我有好感,卻不想跟她有過多牽扯,我身上的麻煩還沒解決不想再多一個。”沅彬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語氣十分抗拒,表情卻是勢在必得,“這樣解釋足夠你理解我不想跟她接觸的原因了嗎?”

這樣的解釋完美契合孫藝珍此前的想法,她還真沒懷疑,隻不過,“既然您知道她又背景,我這邊也不好得罪,您看?”前輩和閨蜜肯定選閨蜜啊!

前輩的看法是,“那跟我無關,你自己想辦法。”

前輩很不做人,後輩很無語,這算什麼男人,轉頭給姐妹打電話,花招肯定不是,避之不及才是正確猜想。

“他還真當我有金主?”尹遙夕更無語,“他腦子裡想什麼呢?彆說我沒有金主,我就是有,他也能搶啊,有必要慫嗎?”

孫藝珍讓她省省,“他要是全盛期搶了就搶了,現在半隻腳還在泥濘裡沒□□呢,怎麼搶?何況你說你是找樂子的,他又不是個傻子,肯定看得出來啊。為找個樂子把自己坑了,誰會乾。”

“臥槽想睡個男人那麼煩,直接灌藥算了。”尹遙夕說得凶殘,人往沙發上一攤,哀叫,“我好想睡他,睡不到飯都不香了~”

姐妹勸她算了吧,換個目標,全天下又不是隻有沅彬一個男人。可對尹妲己而言,沒睡到的男人目前就這麼一個,想睡!

大美人哼哼唧唧的撒嬌,哪怕還隔著電話呢,孫藝珍都受不住,“行行行,我給你想辦法,你彆叫了。”

姐妹想的辦法是,該約約,單獨約。她和沅彬單獨約見,尹遙夕裝作巧遇去。當然見了面肯定就會被猜到是個套路,但都見了面,套路不套路的,再說唄。

3月14日,這天在韓國被稱之為‘白色情人節’,男生會在今天準備好禮物跟心愛的姑娘告白。

這天一大早,尹遙夕換了N套衣服準備去拿下一個慫慫,她的計劃是驚豔對方然後直接推到。什麼告白、感情,沒那回事,就是飲食男女開心一場。

這天李正宰有個局要跑,上午是去公司跟進七百億項目的走向,下午是去赴李秉憲的約,晚上見尹遙日。早晚不談,下午更值得聊,他更在意下午,如非必要他不想多個敵人,也沒打算真就賺了錢退圈不乾。彆人給的東西價值再高也是彆人給的,人家能給就能收回去。賺錢的本事不能丟,還得自己有才有底氣。

圈子就那麼點大,混到一線的更是少之又少,這個圈子有時候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一群。李正宰無意跟李秉憲那幫人產生過大的矛盾,能和平解決自然是最好。

這天沅彬即沒精心挑選衣服,也沒有仔細思考要如何妥善的布局讓一切天衣無縫的達成。他先睡到自然醒,吃了頓早餐,換衣服先出門跑步,等他回來洗完澡已經是下午一點。

方會面的時間並沒有約一個點,李正宰那邊約的是兩點半,孫藝珍那邊約的是點。。

下午一點,尹遙夕剛從美容院出來,打扮得光鮮亮麗絕對能豔壓群芳,陪她來的孫藝珍吐槽她怕不是要去走紅毯。尹遙夕表示,走紅毯哪有睡男人重要。

下午一點,李正宰跟鄭宇盛還在吃飯,桌上的氣氛稍微有點嚴肅,聊要是對方態度好,那大家喝杯酒就過去了。要是態度不好,那是硬剛,還是低個頭。

鄭宇盛覺得低頭更合適,好歹是前輩;李正宰則認為,矮人一截日後不好見面了,他已經不需要低頭了,能談最好,不能談,他也不是求著他們。

下午一點半,洗完澡出了浴室的沅彬懶得用吹飛機吹頭發,就用毛巾胡亂的擦乾,換了件休閒服,慢慢悠悠的下樓開車,不是去約定的地點,而是餓了,先出門覓食。

下午一點半,尹遙夕在孫藝珍的力勸之下,換下了能去走紅毯的衣服,但新換的也很不日常。

下午一點半,李正宰跟鄭宇盛分開,開車出發去酒店,就是之前尹家辦酒宴的酒店,尹家的酒店。他出發有點早了,兩點不到就到了停車場,沒上去,就在車裡等。

下午兩點,沅彬給孫藝珍打了個電話,說他這邊結束了,會早點到,問她那邊怎麼說。

“我這邊也能過去,很快,就在附近。”孫藝珍掛了電話就跟尹遙夕講,“我先過去,你等我信息,或者你晚半個小時來,我們還是按點算,我找個理由把他帶出包間,這樣就真的是巧遇。”

尹遙夕皺眉,“有必要嗎?怎麼都會發現吧,他沒那麼蠢。”

“他是沒那麼蠢,你也得為我考慮啊,他是前輩,大前輩知道嗎。我不能明晃晃的把人家當傻子,總得套個巧遇的殼讓彼此面子上過得去。”孫藝珍讓姐妹理解一下,“我還要在圈子裡活動的。”

“好吧,聽你的。”

同一時間,李正宰接到了電話,李秉憲說他們可能會晚一些,大概四點左右,問他還方不方便,不方便改天再約也可以。李正宰人都到了,自然回了方便。

兩點十分,沅彬開車到了酒店門口,車停在路邊,等著。兩點十五分,孫藝珍和尹遙夕的車開過來了,徑直進了停車場,沅彬的車遠遠的跟在後面。

沅彬給李秉憲發了個短信,李秉憲給李正宰打了個電話,說宋承憲先過去了,讓他直接上樓就行。

兩點十五分,沅彬先進了負一層的電梯間,按下電梯,不上去,等著。

兩點十六分,李正宰下了車,進了負的電梯間,準備上樓。兩點十七分姑娘們一起下了車手挽手走在負二的停車場,按下電梯要上樓。

兩點十八,沅彬等了兩趟,這兩趟電梯裡沒有他要等的人;兩點十九,一共六座電梯間的電梯,最左邊的第一間先打開,李正宰看到等電梯的沅彬微愣一瞬,沒說他也會在啊,頷首衝他笑笑。對方也衝他笑笑,上了電梯。

電梯上行,一樓。沅彬出去了,他說要去買包煙。李正宰猶豫了一下,跟著出去了,這位也是李秉憲那一邊的,到底還是維持一下友好吧。

一樓,酒店客人最多的樓層,這一樓電梯必停。

兩點二十,沅彬和李正宰前後腳出了電梯;兩點二十,酒店一樓的電梯右邊中間的門也開了。

沅彬將將好順著電梯開門時‘叮’的一聲望向電梯,電梯裡站著兩個看到他反射性從手挽手互相彈開的姑娘們。姑娘們很尷尬,電梯外還站著要進去的人,孫藝珍尷尬的想找縫鑽進去,尹遙夕卻昂首挺胸拽著妹子出去了,怎麼著,就套路你了,有本事你咬我!

方就此會面,在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廳裡。

沅彬皺眉不語,盯著頭都不敢抬的孫藝珍。尹遙夕抱臂站直,一副本大爺就是乾了的囂張態度。

被兩方忽視的李正宰掩唇輕咳,示意這邊還有個人在呢,尹遙夕才看見他,就是一句,“你來乾嘛?”

“我....”

沅彬揚眉,“你們認識?”

李正宰正要點頭,尹遙夕白眼一翻,“不認識!”

微愣片刻的李正宰猛然扭頭看向沅彬,艸!中招了!

沅彬輕飄飄的看回去,怎麼,有話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