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寧雨身體瞬間軟倒下去。

陶浩來不及扶她。一個一米九的壯漢, 一瞬間哭得比郝馨還凶，道：“血鬼不是這個副本裡面最恐怖的嗎！她怎麼突然把茶茶抓走了, 茶茶可怎麼辦啊！”

寧雨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道：“我去殺了她，把茶茶救出來。”

陶浩擦了把淚，道：“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二話不說轉頭就走，郝馨怨氣衝天，幽幽地道：“你們想去送死的話就儘管去。”

“你們當我不想去救茶茶嗎？！”血淚不停地從郝馨的面上落下，又融到了血霧中, “可我根本打不過她，她太強了, 我們這裡沒人能打得過她。”

陶浩崩潰地道：“那你說怎麼辦, 難道我們就要等著她把茶茶殺了，什麼都不做嗎？！”

郝馨叫道：“所以我在找幫手啊！小黑都快被她給打散了。”

“茶茶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難過……”郝馨忍不住大哭道, “她平時最喜歡跟小黑玩了, 每天都要給小黑帶各種吃的。”

“我回來的時候, 小黑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要是晚一點就沒了……”

室內一時陷入死寂，隻有走廊上的黑氣翻滾嘶嚎的聲音傳了進來。

片刻，寧雨沙啞的聲音響起, 道：“郝馨說的對, 我們今晚去不了。”

陶浩道：“你——”

寧雨道：“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你覺得我們還能爬上六樓嗎？更何況怎麼進六樓？”

“郝馨都打不過血鬼, 我們去隻是送死。”寧雨垂眸盯著自己顫抖的手，道，“郝馨你說吧, 我們現在能做什麼。”

郝馨道：“你們幫我把小黑養一養，讓它儘可能的複原吧，我去找幫手。”

“好。”寧雨接過隻剩下一小團的黑氣，道，“該怎麼做？”

郝馨一邊朝門外飄去，一邊道：“你們就把它放到各個房間裡的黑氣中就可以了。它自己會慢慢吸收的。”

“你們注意點時間，如果出不去走廊，就先找個房間待著，叫我的名字。”

寧雨目光沉沉，道：“好。”

如果能把小黑恢複原樣，茶茶回來了也不會那麼難過吧。

……

碧藍如洗的天空上，漂浮著各種各樣五彩斑斕的氣球。

旁邊有兩個孩童各自扯著氣球嬉笑著打鬨跑過，身後是大人焦急的呼喚聲。

茶茶瞅了一眼他們手上漂亮的熊熊氣球，大眼睛中流露出一點渴望，但她沒有吭，而是垂頭握緊了身旁女人的手。

“茶茶，你想要一個氣球嗎？”

茶茶睜大了眼睛，抬頭看向女人。

女人眉眼溫柔，仔細看去，五官和茶茶有幾分相似之處，尤其那雙漂亮的鹿眼，兩人幾乎如出一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人的面色泛著不正常的白，看著宛如一個假人。

茶茶高興地點了點小腦袋，但又很快搖了搖頭，她小聲道：“媽媽，我、我不想要的……”

“為什麼呢，怎麼了？”聶棈之輕輕摸了摸茶茶的頭，笑道，“難得來一次遊樂園，茶茶也去挑一個氣球吧。”

茶茶垂著小腦袋，道：“可是……媽媽工作很辛苦，今天還帶了茶茶來遊樂園玩，一定已經花了很多錢吧！”

茶茶認真地道：“茶茶不要氣球，媽媽陪茶茶玩就可以啦。”

聶棈之美眸中迅速浮上一層霧氣，她忍不住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轉頭避開茶茶。

茶茶擔憂地看著媽媽，踮起腳尖努力夠媽媽的背，奶呼呼地道：“我給媽媽拍拍，媽媽就不咳了。”

聶棈之面色又白了幾分，她握住了茶茶軟綿綿的小手，道：“媽媽不咳了，謝謝茶茶哦。”

“我們去買氣球吧。”聶棈之拉起茶茶的小手，笑著道，“今天是茶茶的五歲生日，茶茶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買。”

“那……茶茶想要一個兔兔氣球！”茶茶眼睛亮晶晶的，道，“謝謝媽媽~”

“不用謝，茶茶快去挑一個吧。”

走到了賣氣球的地方，聶棈之鬆開了茶茶的手，微笑著看著幼崽蹦蹦跳跳跑去那一堆氣球。

賣氣球的老婆婆一臉慈祥地迎接這個可愛的幼崽，向她展示手裡的一堆氣球。

茶茶抬起小腦袋，開心地挑選氣球，但她沒有注意到——

不遠處的媽媽又轉過身咳嗽了幾聲，面色蒼白……她用力地捂住了額頭。

等茶茶挑好一個最可愛的兔兔氣球之後，聶棈之前去付賬，然後牽著茶茶的小手慢慢走在路上。

茶茶輕輕拽著氣球的繩子，圓滾滾的兔子一會兒向上一會兒向下，憨態可掬。

不過是簡單的過程，茶茶卻玩得很開心，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狀。

“……茶茶，媽媽和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嗎？”聶棈之微微彎腰，看向高興的幼崽。

茶茶玩得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細聲細氣地道：“媽媽，什麼事呀？”

聶棈之眼眸中藏著不易察覺的悲哀，她輕聲道：“媽媽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先把茶茶放到一個地方住可以嗎？”

兔兔氣球不動了，茶茶懵懵地道：“媽媽……不能帶著茶茶一起去嗎？”

茶茶很著急，立馬握緊了媽媽的手，懇求地道：“茶茶會很乖很聽話的，也不會亂跑的！”

“媽媽就帶著茶茶一起去吧，不然……茶茶會好想媽媽啊。”

聶棈之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她擦了下眼，垂眸道：“……可是媽媽是去工作呀，帶著茶茶不方便。”

“茶茶明白了……”幼崽的大眼睛黯淡了下來，但還是乖乖地道，“茶茶會聽話的等媽媽回來的。”

“就像之前媽媽出去上班一樣！”茶茶期待地看向媽媽，道，“媽媽白天出去，是不是晚上就回來接茶茶了？”

聶棈之避開了茶茶的眼睛，澀聲道：“……這次，可能要久一點才能回來。”

“茶茶乖乖聽話，媽媽很快就會回來接你的……”

“媽媽——”

遍布濃重血霧的空間中，突然響起了幼崽驚慌失措的聲音。

“媽媽、媽媽……”茶茶的小身軀微顫，閉著眼睛抽噎，“媽媽快來接茶茶，茶茶很聽話的……”

沉重的鎖鏈聲響起，血鬼迅速地飄了過來，輕輕搖晃幼崽的小肩膀，呼喚道：“茶茶，茶茶？”

幼崽濕漉漉的長睫毛顫了顫，睜開了迷茫的眼睛。

茶茶懵懵的，好一會兒才回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怯生生地道：“姐姐……你是六樓的那個姐姐嗎？我現在在哪裡呀？”

血鬼溫柔地摸了摸幼崽毛絨絨的小腦袋，道：“在六樓。沒事了，茶茶，不要怕。”

茶茶睜大眼睛看向四周——

四周都是血霧，有好多很粗很粗的鎖鏈從血霧中冒了出來，牢牢地鎖在了這個漂亮的紅衣姐姐身上，看著就好痛。

“謝謝姐姐，茶茶不怕了。”茶茶輕輕拽了一下紅衣姐姐的長長衣袖，小聲道，“姐姐是不是好痛啊。姐姐，怎麼樣才可以把這些壞鎖鏈鬆開啊？”

血鬼忍不住笑了，道：“茶茶想幫我解開這些束縛嗎？”

茶茶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些壞鎖鏈一看就好沉，紅衣姐姐一直戴著這些，一定很難受。

姐姐救了她，她也要幫姐姐！茶茶捏緊了小拳頭，認真地想。

“可是會很困難的。”血鬼幽幽歎了口氣，道，“我被鎖在這裡幾百年了，一直都沒能出去。之前也有人想救我出去，但他們都失敗了。”

血鬼一雙微紅的眼眸凝視著幼崽，道：“就算這樣，茶茶也想幫我嗎？”

“嗯！”茶茶握緊小拳頭，鄭重地道，“要幫姐姐解開壞鎖鏈！”

“姐姐不要擔心，”茶茶安慰地拍拍漂亮姐姐，道，“還有寧姐姐和陶哥哥，雲姐姐！他們都很厲害噠，一定可以幫姐姐解開鎖鏈。”

血鬼笑了起來，紅唇上翹，道：“好，那我等著茶茶救我。”

“如果茶茶能把這些鎖鏈解開。”血鬼輕聲道，“那我就有力量送茶茶一件禮物了。”

茶茶眼睛亮晶晶，道：“好！我會努力噠~”

說著，茶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眉毛都皺到了一起，著急地道：“姐姐，可以請你救救雲姐姐和小黑嗎？”

雲姐姐和小黑都是為了救她……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茶茶憂愁地垂下了頭，聽到旁邊的姐姐道：“他們應該沒事了。”

“真的嗎？！”

血鬼摸了摸下巴，道：“阿楚阿池昨天晚上就去看了，說他們已經被人救下帶走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那太好啦。”茶茶高興地道，轉而好奇地道，“姐姐你也認識阿楚姐姐和阿池姐姐嗎？”

血鬼含笑道：“我們很熟。她們應當一會兒睡醒就來了。”

話音剛落，茶茶的肚子突然發出了“咕嘰咕嘰”的聲音。

茶茶羞赧地捂著小肚子，小聲道：“肚肚有點餓啦，所以在叫……”

“沒事，再等等她們應該會帶吃的過來。”血鬼笑道，“茶茶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睡醒就能吃東西了。”

“不睡啦。”茶茶搖搖小腦袋，道，“我想洗臉刷牙！要收拾好才能吃飯飯。”

“這樣的話……”血鬼思索片刻，道，“我來幫你吧。”

……嗯？！

茶茶還沒有反應過來紅衣姐姐是什麼意思，不由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睜大了眼睛——

無儘的血霧翻滾起來，爭先恐後地落入了血鬼蒼白的掌心，化為了一大團流動著的微紅水團，然後……將幼崽裹入了其中。

茶茶一點都不害怕，一直好奇地睜大眼睛去看。微紅的水流籠罩在她的周身緩緩流動，清清涼涼的，特彆舒服，惹得幼崽忍不住伸出小手指戳來戳去，玩得不亦樂乎。

很快，水流散開了，又重新化為了血霧。

茶茶黑亮的大眼睛滿是興奮的光芒，道：“好好玩！姐姐這是怎麼搞的呀？”

“隻是一個簡單的小法咒。”血鬼看著變得乾乾淨淨的幼崽，微笑道，“茶茶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等你以後變得更強了就可以用了。”

“好哦，謝謝姐姐！”

“來，我們紮一下頭發吧。”血鬼朝茶茶伸出了手，微笑道，“要紮一個好看的發髻才行。”

……

“如果按你們所說，五樓的音樂室有通道可以去六樓，那我們就把那道鎖打開，爬上去。”郝馨冷冷地道。

寧雨道：“不能把五樓那個上鎖的樓梯間打開嗎？那邊上去應該能方便一點，從音樂室過的話隻能通過天花板上。”

郝馨面無表情地道：“從那邊過絕對會被血鬼立馬察覺。我第一次就是從樓梯間去的，還沒鑽進去，就被血鬼打飛了。”

“我想找她報仇來著，反倒自己回去養了很久。”

寧雨道：“……那還是從音樂室過吧。”

“走吧，鎖由我來開。”郝馨一揮手，她身後跟著的浩浩蕩蕩的黑氣大軍立馬跟上。

這些黑氣尖叫嘶嚎聲不絕於耳，擠擠攘攘的，就是看著……一副不大聰明的樣子。

寧雨一言難儘地收回目光，壓低聲音道：“你找的這些幫手真的靠譜嗎？”

“……”郝馨瞥了她一眼，道，“彆看他們沒殘留多少意識，但是絕對比你們厲害。”

“畢竟他們可是能在白天醒來的。不信的話你去跟他們打架試試。”

寧雨道：“……算了，還是趕緊去吧，救茶茶要緊。”

一提起“茶茶”，一人一鬼都陷入了沉默中。

已經是第五天的早上了，過去了一個晚上，對方還是那麼恐怖的厲鬼，茶茶……

寧雨不敢再想下去，沉默地跟在郝馨的後面。

雲瑩瑩還沒蘇醒，被留在了房間中。

小黑恢複了一部分，但還是淒慘的一團，也被放在了房間中。

於是最終準備前去六樓的，就是寧雨、陶浩，以及郝馨。

一路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五樓，雖然才早上六點，但這一路竟然也沒有遇見幾個人。

譬如言藜，李鑫中，一般他們早上都會出現的。

寧雨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當務之急是救茶茶，她沒有細想下去。

來到了音樂室，寧雨注意到郝馨有些不對。

他們和黑氣都依次進入了音樂室中，但唯獨郝馨，還踟躕地站在門口，身體僵硬。

寧雨回想起了昨晚她在錨點中看到的事情，猜到了一種可能性，便走了過去，低聲道：“沒事的，你不用太勉強自己，我和陶浩去也行。”

郝馨咬牙道：“我一點事都沒有，我能進去！”

寧雨心情沉重，道：“鬼怪確實會害怕自己死去的地方，會下意識的想遠離——”

“那是他們，我不是。”郝馨打斷了她的話，同時朝前飄了一步。

她雙拳緊握，身體僵硬的像跟木頭，但還是一點點地朝門內挪去。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握了她冰冷的手。

寧雨拉著郝馨朝前走去，道：“你可以把眼睛閉上，我帶著你直接走到那個通道下面。”

郝馨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如果茶茶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寧雨帶著閉眼的郝馨走過了那個巨大的燈盤，來到了角落中，道：“好了。”

郝馨僵硬著身體沒有回頭，道：“……謝謝。”

寧雨笑了笑，道：“不用謝。”

“我去開鎖。”說著，陶浩便踮起腳尖去夠那個垂下來的鎖頭。

“還是我來吧，你們彆碰了，省得觸犯規則。”郝馨斷聲道，同時向上飄了上去。

點點血霧自她手心中冒了出來，鑽進了鎖芯中，很快，伴隨著“啪嗒”一聲，鎖被打開了。

郝馨表情有些古怪，把鎖拋給了陶浩，道：“這竟然就是個普通的鎖，我還以為要費點功夫才能打開。”

寧雨道：“樓梯間那個鎖不是普通鎖嗎？”

郝馨邊推開那塊天花板，邊道：“不是，我不知道那個鎖具體是什麼材質，但我靠近會感覺很痛苦，有種……體內力量都被壓製的感覺。”

郝馨神色複雜，率先進入了通道中，道：“我本以為這個鎖也是，沒想到這麼簡單。”

……壓製？

寧雨回想起來那道沉重的鎖鏈，腦海中隱隱抓到了什麼，但一晃而過。

好在有無數黑氣在下面拖著，寧雨和陶浩費了點功夫才從天花板上進入了六樓。

剛一進去，他們兩人就愣在了原地，也瞬間明白了郝馨為什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入目就是無儘的濃重血霧，他們踏入六樓的那一瞬間便不可避免地落入了血霧中。

如果說這些血霧是從血鬼身上蔓延出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們剛上來就被血鬼發現了。

血霧中隱隱能看到從四方牽扯而出的鎖鏈，儘數彙聚在看不清的中心。寧雨懷揣著一丁點希望，道：“……會不會，血鬼現在還沒醒？”

所以暫時發現不了他們，然後他們就能趁機帶著茶茶離開。

郝馨道：“……就算是我在沉睡，隻要有人闖進我的領域裡，也是能瞬間把我驚醒的。”

寧雨：“……”

那乾就完事了，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寧雨表情凝重，暗自做好了準備。而郝馨身上也慢慢冒出了層層血霧。

寧雨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郝馨身上的血霧和面前的血霧看上去差距不大，就像是……同出一轍。

但，就在他們準備向前走去的時候，異變突生。

面前的血霧突然開始劇烈的翻滾，然後朝兩邊散開，如摩西分海般，露出了一道能容人通過的路徑。

道路的末尾，是所有鎖鏈彙聚的正中心，那裡隱隱見到兩個人影，一大一小。

“……茶茶！”

郝馨大聲呼喚道，旋即迫不及待地朝前飄去。

寧雨和陶浩緊隨其後，他們身後的黑氣也都翻湧著跟了上來。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終於，透過層層血霧，他們模糊地看到了那兩道身影，同時隱約聽到了她們的聲音——

一道清冽的女聲絮絮叨叨，道：“……茶茶，這是誰給你紮的辮子啊？”

“竟然紮的這麼緊。可憐見的，頭崩的一定很難受吧。”

幼崽恍然大悟的奶聲也傳了過來：“是雲姐姐。怪不得！我就感覺頭有點轉不動欸！”

女聲笑了起來，道：“沒事，我這就給你紮一個漂漂亮亮的雙髻。”

幼崽甜甜地道：“謝謝姐姐~”

聽到這段對話的兩人一鬼：

郝馨：“？？？”

寧雨：“……？！”

陶浩：“！！！”

但是紮辮子真的太難了，真的。

一派溫馨和睦中，阻擋在他們面前的血霧散去了，他們清晰地看到了面前的場景：

一身繁複厚重紅衣古裝的女子背對著他們將幼崽抱在了膝蓋上，她塗著大紅豆蔻的纖長五指握著一把紅玉髓梳子，正垂頭一點一點地給幼崽梳頭。

……如果沒有茶茶，單看血鬼梳頭這一幕，撞見的人絕對能嚇暈過去。

但是因為有茶茶的出現——

幼崽雖然乖乖地坐在血鬼的懷中，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的開心。小團子奶聲奶氣地唱著兒歌，還時不時停下來誇誇血鬼，一人一鬼相處的格外和諧。

而她們背後的兩人一鬼僵成了雕塑，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時間，隻有茶茶高興的歌聲響起。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血鬼邊梳頭，邊含笑誇道：“茶茶唱的真好聽。”

“姐姐紮的頭發也好漂亮好漂亮呀！”

良久，寧雨道：“……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郝馨道：“……血鬼竟然是這樣的鬼？？我不信！”

陶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哭了出來，頻頻擦淚，道：“茶茶沒事真的太好了……嗚嗚，茶茶真的好可愛。”

寧雨表情柔軟了下來，道：“茶茶沒事就好。”

而郝馨在旁邊嘟嘟囔囔的，誰也聽不清她在嘀咕什麼。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伴隨著“小星星”的落幕，血鬼溫和地道：“好了，紮完了，茶茶你看看吧。”

血霧瞬間凝結成了一面銅鏡，茶茶興奮地在那足有她高的銅鏡面前左右搖晃，時不時用小手輕輕地觸碰那兩個精致的雙髻。

血鬼轉過了身，明明她是坐著的，那雙丹鳳眼睨過來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但並不讓人反感，隻覺得，她本就該如此。

血鬼微笑著道：“來者是客，你們也坐下吧。”

聞言，茶茶好奇地轉過了小腦袋，眼睛登時睜大了，道：“寧姐姐！好心姐姐！陶哥哥！”

“你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