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這就是愛(1 / 1)

“我這是在……”

在看見由洞外進入室內的有蘇拓後,宋鳴珂周身戒備。有蘇拓見他這般反應,冷笑道:“我要是想向你出手,還用等到現在?”

說著,他將一碗昏黑的藥水遞給宋鳴珂:“把藥喝了。”

宋鳴珂盯著那藥許久,他將藥接過,一飲而儘。有蘇拓抱著手臂看他:“你現在不怕我給你毒藥了?”

“你說得是。如果你想對我出手,早就出手了,用不著用一碗毒藥來害我。”宋鳴珂慢慢道,“而且,我有拒絕的可能嗎?”

有蘇拓眉毛一挑:“你知道就好。”

那藥水腥膻,雖然宋鳴珂腹間開始有熱意轉動,是療傷的征兆,但宋鳴珂還是一陣惡心。

藥水連同譚中行被切開的身體,血淋淋的肉塊,白花花的脂肪,一樣惡心。

‘譚家勢大,不會善罷甘休。我回煙雲樓後,還能藏住一切,還能不露出馬腳嗎?’宋鳴珂在心裡說,“而且,我有能力除掉有蘇拓嗎?回去之後,我還是那個大師兄嗎?我還能做他們眼中的大師兄嗎?”

“嗬嗬……嗬嗬嗬……”

宋鳴珂笑了起來,聲音嘶啞悲涼。有蘇拓渾然不知宋鳴珂心中所想。他抱著手道:“我原以為你隻是個循規蹈矩的小書生,想不到你真動起手來,還是挺狠的。”

“不,不是!”宋鳴珂忽然面容扭曲,他用手抓住自己的臉,“是他逼我的……是他們……”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呢?宋鳴珂想。

明明他已經刻意不去恨了,明明他努力維持著一切,就好像他還是煙雲樓的大師兄一樣。明明他給了譚中行無數次機會,可譚中行為何還是趁著他的善意,向他做出這樣惡毒的背叛?

今天是譚中行,明天還有誰?所有人都是譚中行,所有人在面對利益衝突時,都會害他們。

可他難道不是待譚中行很好的大師兄嗎?可他這麼多年在宗門裡,難道從來不是克己複禮,做著好事嗎?為什麼譚中行口中的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惡毒的圖謀?

大妖還想說什麼。忽然間,他臉色一變。

“你留在這裡等我。你身上還有一筆,沒給我還回來。”他道。

他的身影匆匆地消失在山洞儘頭。或許直到很多年後,他們中的一個人才會認識到,那一刻,大妖本來是要說出宋鳴珂想聽的話的,這本該是一個讓他們能夠難得地心意相通的機會。

可惜沒有如果。

山洞裡稱得上是溫暖。此間陳設精致,一看就是大妖自己也會居住的洞府。宋鳴珂在洞府裡抱著膝,坐了很久。

在三個時辰後,他出手,卸掉了自己的大拇指。

大妖給他戴上了手銬。宋鳴珂於是耐心地將自己的手從手銬裡硬生生地抽了出來,滿頭冷汗,咬著牙。

宋鳴珂不知道大妖去了哪裡。按理說,此刻他應該回煙雲樓。可他站在森林裡,卻覺得自己無處可去。終於,他找到了事故發生的

地方。地上就連血留下的痕跡也沒有,譚中行的屍體已經消失無蹤了。

是大妖幫他處理掉了屍體,還是他將屍體帶走,作為威脅他的道具?

宋鳴珂面無表情地想著。

在準備離開此處時,宋鳴珂忽然地聞見了血腥的氣息。這氣息十分濃鬱,如果是一般的死傷,很難造成這種地獄般的氣味。宋鳴珂順著血氣的方向走,發現山間的河流,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這是……從妖狐族流下來的血。”

宋鳴珂睜大的眼睛。因他意識到,這些日子清極宗的那群人,應該在妖狐族。

妖狐族都發生了什麼?!

想必有蘇拓是回妖狐族了。宋鳴珂不打算與他狹路相逢。他眯著眼睛尋找,發現了一處很適合觀察的山峰。

也是因此,宋鳴珂並未注意到山林中的一道身影。

宋鳴珂騰空而起時,仍然感覺到胸口疼痛。隻是此刻,尋找真相的心壓過了一切。待他落地後,宋鳴珂愕然發現,山坡上竟然已經有了人。

三個人。

一者戴鬥笠,一者著灰衣,一者著綠衣。

“我們來晚了。”灰衣人說。

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宋鳴珂挖掘回憶,絞儘腦汁想要找出那人的身份。鬥笠女子卻在此刻沙啞道:“整個妖狐族族地,都被化為了廢墟……好毒的計策。”

“不過,寧明昧與將鐸戰了這一場。來日被發難時,也會有更多證據可用來證明自己與魔族並未私通了吧?”

寧明昧?!

這裡的三人,認識寧明昧?

宋鳴珂愕然。

“真是惡極了。千年過去,我還是一下就能嗅到那個女人的肮臟味道……”鬥笠女子在山坡上喃喃道,“夜合啊。是你做的麼?你察覺到寧明昧與她相似,所以急不可待地出手,要將他殺死麼?”

“夜合啊!彆讓我找到你……”

太多陌生的名字,太多陌生的計劃。宋鳴珂耳畔卻傳來聲音:“你在這裡聽了多久了?”

“他是宋鳴珂。”灰衣人道。

凜然的殺意消失了。宋鳴珂一方面驚悚於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來人,一方面又驚悚於灰衣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終於,他從記憶裡挖出了那人的身份。

常非常!

宋鳴珂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出常非常的身份。他隻道:“在下受了傷,隻是恰好路過這裡……”

“那人的屍體,被有蘇拓帶走了,興許是被隨意埋在了哪裡吧。不過,他活兒乾得不乾淨,草上泥裡都是痕跡。我們路過時,便幫你清理了一下。”綠衣女子笑吟吟道。

那三個字終於出現在了宋鳴珂的腦海裡。

“……烏合眾。”他說。

暗衛還站在宋鳴珂身後。綠衣女子歪頭看他:“宋鳴珂,你看起來,有些氣急攻心啊。”

“……”

“可這不是你的錯。宋鳴珂,是譚

中行對不起你。你也不必謝謝我們,這隻是舉手之勞。”綠衣女子溫柔地說。

宋鳴珂眼眸幽暗:……

他沉默許久,道:“夜合是誰?妖狐族的慘劇,是她造成的?”

“她做過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而且或許如今,她還是你們仙界哪位德高望重的高人呢。仙界之人,最擅長以大義為借口,分明是為了利益,卻還能冠冕堂皇地害死其他人。我們一直在找她。”綠衣女子道,“你發現了麼?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是沒有心肝的。幾千年前,幾百年前,到現在,你對他多好,他都記不住。隻要他能找到一個‘大義’的理由來攻擊你,他就一定會做。”

宋鳴珂:……

……

交談過後,他從綠衣女子手中接過一瓶療傷的藥丸。小瓶子上掛著一枚玉鈴。

這次,他沒有拒絕。隻是宋鳴珂道:“我沒有打算會與你們保持通話。”

綠衣女子隻是笑笑,目睹他消失在山林裡,轉而對鬥笠女子道:“現在怎麼辦?”

灰衣人卻道:“還有魔族在妖狐族族地裡。”

“難得的機會。”鬥笠女子道,“去追蹤將鐸……他一定知道什麼。”

灰衣人說:“那寧明昧呢?”

鬥笠女子道:“你若是想去找重傷的他,也可以去找他。他畢竟也是我們計劃裡十分重要的一環。”

“看天邊。”綠衣女子道,“有人報信了。北伐的修士們來追殺那些魔族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抿唇一笑:“那女孩也走了。”

自以為沒被發現,躲回叢林裡的,正是陸遊魚。

她到底是放不下宋鳴珂,帶著鄭引商又回山林裡來找他。結果,她找到了。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見這段對話的?

“……有她這樣的存在,事情會好辦很多。”綠衣女子喟歎,“宋鳴珂啊……”

宋鳴珂回到山峰下後,他仍舊不放心。

他循著與譚中行戰鬥的路線又走了一遍,心裡想著應對之詞,可胸口的鈍痛卻越來越重。

“我得找個地方療傷。”他告訴自己。

可眩暈再度襲來。他咬著牙,再度昏了過去。

“宋……”

陸遊魚原本想從叢林中出來。可卻有人先她一步,來到了宋鳴珂身邊。

!!

在那大妖淩厲又飽含殺意的眼神襲來後,她咬咬牙,轉身向鄭引商的方向跑去。

……

洞外本是小雨淅淅瀝瀝,很快卻變成了淋漓的大雨。似乎上天也在渴望著一場大雨,以此來衝乾淨這條大地的傷口——鮮血淋漓的妖狐族族地。

“我的手臂已經快要複原了。”連城月看著自己的手臂,這樣想著。

寧明昧躺在山洞裡的一塊巨石上。高冷的仙尊閉著眼,像是很快就要死了。他面白如紙,不像一個博導,而像一個受傷的美人。連城月還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寧明昧還像什麼

。他仔細觀察,覺得自己和寧明昧長得並不相似。

“按照時間,我和寧仙尊也是對不上的。可是,為什麼我們的血可以相融。”

?想看宿星川的《穿成師尊,但開組會》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或許是那蓮燈的性質很奇怪。這世上,我還沒學到的知識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為考研的考點,不過,我已經可以直博。可以直博的人不用考研,它再也不會妨礙到我了。”

“而且,寧仙尊有梅林一個孩子就足夠了。如果寧仙尊和齊免成還有另一個孩子,我一定會崩潰的。為什麼這麼多孩子。一個戶口,到底能容納多少人。”

“雨下得好大,在寧仙尊醒來前,我要為寧仙尊做好一切準備。”

連城月借著雨水,小心地把將鐸留下來的一手洗了個乾淨,就像洗一條肘子一樣。將鐸的戒指們被他取下,掛在鏈子上,放在寧明昧胸口。將鐸的手臂他暫時不打算扔掉,因為寧仙尊很擅長從一切材料裡發現可用的地方。這可是一根合體期的手臂,裡面的骨頭,肌肉,皮都是有用的。

不知道寧仙尊會用它做什麼,這可真是讓人激動啊!

連城月同時將自己芥子空間裡的靈泉取了一些出來,為寧明昧服用。是的,作為一個龍傲天,連城月也有自己的靈泉。隻是靈泉除了喝水,為連城月節省公寓的商用水電費之外,並沒有什麼用,做實驗也不能使用這來路不明、溶質不明的非蒸餾水。因此,這靈泉在連城月的學術之路上沒有什麼用,連城月也從不提到它。

寧明昧發烏的嘴唇喝了水,變得瑩潤了許多。連城月覺得很高興,又掏出一些鹽和糖,放在靈泉水裡,讓寧明昧一起喝下。

“如果可以手搓紅細胞和血小板就好了。然而,即使是我,也有做不到的事。”

連城月覺得很沮喪。不過很快,他發現偽裝為火變異風靈根的自己,還有另一件可以做到的事。

他決定為寧明昧烘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