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將鐸留一手(1 / 1)

連城月道:“仙尊,我不是……”

微不可聞般地,他聽見寧明昧歎了口氣。

那口氣極淡、極淡,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寧明昧很孤獨,甚至有些可憐。

就像有寒煙拂面。

“如果討好我不能使你保研的話,你還會這麼做嗎?”

“會的。”連城月說,“我會的。”

他重複地說了兩句“會的”,好像這樣就會把那陣寒煙吹走,寧明昧會依舊冷漠又強大。

“如果我告訴你,留在這裡隻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寧明昧說,“你會為我去死嗎?”

“……”

聰明人不會為了沒有好處的事情去死。

可連城月說:“會的。我會的……如果沒有您的話,回清極宗也沒什麼意思。”

這句話仿佛不是連城月自己說出來的,而是另一個也屬於他的靈魂,在借著他的嘴發聲:“回到這世間重來一趟,也沒什麼意思。”

“……”寧明昧道,“連城月。”

“嗯?”

寧明昧:“等你本科畢業後,申請直博吧。”

連城月眼睛一亮:“師尊你……”

這改口改得可真夠快的。

“彆叫我師尊,還沒答應收你當弟子。”寧明昧道,“有人來了。”

連城月這才專注精神,直面向敵。他耳畔傳來石如琢的聲音:“……連城月。”

很難聽見石如琢連名帶姓地叫他,而不是稱呼他為“臭小子”。連城月道:“老前輩?”

“這回,有大麻煩來了。”

遠遠地,天邊已有紅黑之氣。氣團如獅群襲來,降落在寧明昧身前的,是身著紅黑衣袍的男子。

“哦?”那人看見寧明昧,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說今天出門前怎麼眼皮一直跳。原來是我的侄子啊!”

“侄子!”

石如琢大駭。連城月不知來人身份,但也能看出此人不簡單。

而且此人身上帶來的壓迫感之強,是連城月從未見過的……不,或許還有一次。

月下場景在連城月腦海中不斷地閃現,卻始終無法連接成一片完整的記憶。他皺眉,卻聽見來人身邊的侍從也是大駭:“侄子……”

“忘了這裡還有個屬下了。”來人輕飄飄道,“你眼前這位仙尊啊,是我妹妹同一個禿驢的孩子。你說,他是長得像我妹妹一點,還是長得像那禿驢一點?”

“這……”那人額間冒汗。

“將鐸,你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吧?”寧明昧冷漠地打斷了將鐸的發言,“好精妙的一局,與你合作的人是誰?”

“這話我怎麼聽不太明白?”將鐸疑惑道,說著,他甚至用拳頭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這倒讓我想起來了……從方才過來開始,我就想好好謝謝一個人呢。”

“誰?”

“前些日子,妖狐族有幾個族人屢屢與我們魔界作對。他

們口口聲聲說立場中立,卻為著仙界傳來的一些商品和娛樂,對仙界人界生出好感,自願地對我們的魔進行妨礙。其中,還包括了一個叫有蘇拓的狐妖。所以啊,我早就打算要過來給他們下下馬威,讓他們少管閒事。”將鐸不疾不徐道,“我們本來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誰知到時間一過來,妖狐族門戶大開,所有人都昏昏欲睡著啊!這下不就省事了?”

寧明昧面無表情,可將鐸仍從他的眼底看到了難看的眼神。於是他發自內心地笑了:“這一切,都是拜我的好外甥所賜……你說,我該不該好好謝謝我的侄子?看來,我們在妖界應保持中立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呢。”

“當初助我離開封印,如今又助我大敗妖族。都說舅甥一家親,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將鐸說著,張開了雙臂,“說吧,好外甥,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

石如琢雖然早已墮入邪道,也為寧明昧的身世嘖嘖稱奇。可當他在聽見將鐸這般囂張的話語後,仍然不住地皺了眉頭——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即使當過魔修,也很難喜歡將鐸。若換作他在寧明昧的位置上,此刻一個“滾”字就要出口。

可寧明昧卻道:“你在轉移話題。我來這裡用祭壇,你也同一天來這裡‘剿滅’妖族。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除非——有人向你泄露了我的行蹤。”

寧明昧的邏輯總是那樣堅定又清晰,絕不會被外界的垃圾話所帶跑。即使他眼前是令人心痛的屍山血海。

“那個人是誰?此事隱秘,除了同行的幾人外,知道此事細節的人不過兩手之數。”寧明昧緊盯著將鐸,“而且那個人有機會離開清極宗,向你彙報我的行蹤。而且那個人還有能力時刻跟蹤我們的下落……”

將鐸道:“興許是你哪個同行的弟子,向他的同僚透露了此事呢?”

寧明昧道:“即使透露了我們的下落,也不可能將時間把控得這麼準確。那人必定……”

“外甥啊……”將鐸忽然笑了起來,“你在這裡說天說地,可你是否考慮過,與你同行的這些人呢?”

“誰?”

“桂若雪,伍衣,葉雪霏,白不歸……甚至是你身邊的這位連城月。或許你就是被這些你最信任的人出賣了呢。”將鐸看向連城月,顯然是為了挑撥離間。

連城月隻微笑看著他:“魔尊對我們隊伍的人員情況了解得還真夠清楚啊!”

“哐!”

隻在頃刻間,寧明昧的劍便與將鐸的刀撞在了一處。刀劍相交之地,是連城月的頸前。將鐸道:“我說啊,我最討厭在我與外甥說話時,插嘴的無關人等了……”

“不過幾年不見,外甥你的修為也進步了啊!煉虛期是麼?”將鐸驟然間瞳孔放大,興奮地笑了起來,“可煉虛期的你,又該如何與合體後期的我並論呢?”

寧明昧手臂被震得生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部分肌肉斷裂,鮮血順著裂縫落下來。

可他嘲然地笑了:“合體期?幾十年不見,你這下反倒掉落了一個境界啊。我猜猜

,在封印前到達大乘期的你經過幾百年的封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已然早就衰落至合體期了吧?如今合體後期的體面,是你靠這幾年東奔西走才賺回來的麼?”

寧明昧很清楚自己這話足以激怒將鐸。果然,將鐸被激怒了。

他抬起血紅的眼,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新鮮眼神打量著寧明昧:“留了長發的你與你的母親越來越像了……將蘅啊將蘅……”

他低聲道:“你即使是死了,也能留下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寧明昧殺人誅心:“可惜,她什麼也不會留給你。”

寧明昧與將鐸戰在一處,發出巨大衝擊波。他沒有對連城月發出“站好了”的囑咐。畢竟一個金丹期在煉虛與合體期的戰場上,被吹飛了就吹飛了吧——然後他轉眼,卻看見連城月用劍支撐自己,還半跪在原地。

寧明昧定睛一看,連城月竟然是靠三把劍把自己固定在原地的——左手一把,右手一把,咯吱窩裡還夾著一把。

這一下讓他想到一個故人。寧明昧驟然一悚,腦海內兩個人臉緩緩重合。

緩緩……重合?

“外甥,怎麼和舅舅打架,還不專心啊!”

將鐸說完這一句,目光竟然順著寧明昧的視線看來。在瞧見把自己固定在地上的連城月後,他“嘖”了一聲:“這少年倒是……”

他眯起眼睛:“有幾分意思啊。”

方才將鐸並未收斂自己的實力。從他掌中刮起的罡風,即使不將一名金丹修士當場打死,也得讓旁觀的金丹修士脫層皮。可連城月竟然完好無損著,還將自己固定在地上,就連在空氣中裸露出的皮膚也沒有一點傷痕。

這絕不是一名普通的金丹修士能做到的!即使是化神期修士,在旁觀他與寧明昧的全力交手下,也很難不會受傷!

而且今日的寧明昧也與二十年前極為不同。這份實力的差距,並不是化神期與煉虛期之間的實力差距。寧明昧的成長比這還要多得多得多。

與合體期修士比起來,剛踏入煉虛期的修士氣海有限。可寧明昧總能以最高效利用氣海的方式施展每一道法術。除此之外,他身上似乎有種以小博大的、絕妙的伎倆,能用消耗更低的招數,就不會用消耗更高的招數,一招能打到要害,就絕不會用另一招,每招之間又環環相扣,形成連擊。就連向來不受劍修待見的控製係招數,在寧明昧的手中也被玩出了花樣來,即使強大如將鐸,也險些沒能躲過去,差點連吃幾套連擊!

這不得不讓將鐸對寧明昧認真起來。他忽然想到軍中的一個傳聞。

一直以來,同等級的魔修的實力是遠遠高於同等級的普通修士的。“入魔強八分”並不是一個用來搞笑的傳聞。殺戮和鮮血能幫助魔修成長,血氣充足的戰場更是魔修最好的養料。相反,普通修士反而會因為目睹過多殺戮,沉浸在過多的血氣裡,致使道心動搖,乃至走火入魔。

這也導致曾經的魔修切普通修士就像切瓜一樣。故而當年魔界人數最少時,也能同時向仙界和人界開戰,把

兩界打得滿地找牙。即使在上古時代,能與魔界相提並論的,也隻有神界,而非更“下位”的人界和仙界。

可現在,似乎有什麼事情悄悄地發生了轉化。魔修們說,在仙界的隊伍裡,有這樣一隻隊伍最讓人引起警惕。他們穿著滾著紫邊的袍子,出劍又快又狠,絕不帶任何慢動作。而且,他們還有一隻專門的做後勤的部隊。這支部隊會為他們用一種法術抽走戰場上的血氣,大大削弱魔修的自我恢複能力。

甚至就連將鐸也在喝酒時聽過其中幾人的名字。其中一人甚至是個容貌不佳的女子——這讓將鐸覺得新奇又有意思。

不過,他仍然將此視為魔族不努力進步的托詞。

可如今,與寧明昧的交手打破了他的這個想法。將鐸看著寧明昧,他心想,自己或許得多花一點功夫了。

“原本,我打算揍你一頓,再將你放走。不過現在看來,你身上還有更有價值的東西。”將鐸道,“將你帶回去,從你身上挖掘更多信息,也算是一種你與魔界同流合汙的證明吧!”

畢竟誰能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被帶回魔界的寧明昧絕對無法證明自己的無辜。

將鐸周身氣質一變。頃刻間,寧明昧背後便生出冷汗來。強大的危機感告訴他,將鐸要來真的了。

寧明昧不再猶豫。他祭出乾坤袋中的蓮燈,冷聲道:“恐怕難如你所願!”

普天水汽席卷而來。蒙蒙的霧模糊了視線。戰場正中的兩人或許是因為太過專注,或許是因為太過強大,都未曾注意到一個身影。

一個陰暗爬行的身影。

水霧迷蒙,被黑氣斬破。藤條糾纏,被火焰灼燒。岩牆豎起,在刀刀劈砍下震顫。將鐸一面劈砍,一面大笑道:“我的好外甥,你可真是拿到了一個很好的東西。這東西留在你手裡太可惜,你不如把它送給你的舅舅瞧瞧?”

寧明昧道:“舅舅,你人品太爛,竟然覬覦侄子的財產?”

神器到底是神器。三種靈氣流通之間,將鐸已經不能再接近。

然而,他轉頭對副官道:“你過來。”

副官不明所以上前。隻在瞬間,他便將手伸入副官胸腔,將他的心臟生生拖拽出來!

“靠,怎麼還有這種邪法!”

什麼叫打不過就開掛,這就叫打不過就開掛,直接繼承雙排隊友所有裝備和屬性點是吧。在化神期副官的生命獻祭下,將鐸掌間的光芒頃刻間變得強大又森然。他一下一下,將岩壁砸出裂縫來!

寧明昧集中精力,勉力抵抗。此刻,他耳邊竟然響起了係統久違的聲音:“你可以把蓮燈留在這裡。它的靈力還能流轉一瞬。你快跑啊!”

“把蓮燈留在這裡,我還有再拿回它的可能嗎?”寧明昧冷笑,“少給我出餿主意。”

將蓮燈留在此地,隨後被將鐸追上,還不是倒黴沒有還手之力?然而此刻,寧明昧凝視蓮燈,竟然有了一個想法。

如今蓮燈中流轉的為水、土、木,寧明昧剛拿到逆鱗,直

接轉化金燈芯是不可能的……他眼眸一暗,忽然出劍,削開自己的手腕!

寧明昧的鮮血汩汩流入燈中。可這鮮血在流入燈中後竟然不是紅色,而是漸漸泛起了金色的光輝。

“金變異雷靈根……誰還不是個金係天靈根!”

那一刻,無數術法出現在寧明昧的腦海裡——還伴隨著磅礴的金係力量。寧明昧驟然變身為獻祭係法師。他鮮血淋漓的手抓著蓮燈,嘴裡念出口訣!

金箭在岩壁中顯現,驟然向將鐸紮去。將鐸一時不查,竟然被紮了個鮮血淋漓。

“這是我的血嗎?好久沒有看見我的血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將鐸將一把箭從體內拔出,低聲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寧明昧,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放血療法下,寧明昧與比自己高一個多大境界的將鐸打了個你來我回。然而寧明昧的血是有限的,將鐸的血包是無限的。他將一個又一個魔修提來,從他們體內抽取力量,又將那些如空殼般的屍體扔下、

“爹的,真是不要命的打不過不要臉的!”

不要命的人隻能不要自己的命,不要臉的人可以拿彆人的命來換啊!

寧明昧唇角漸漸蒼白,握著蓮燈的手掌也開始搖晃。冥冥之中,像是有聲音在告訴他:“寧明昧,你已經很努力了。”

你已經努力地走到了現在。你已經與比自己高將近兩個大境界的將鐸打了個平手——這是任何與你擁有等同修為的修士都不能做到的。你已經擁有了如此耀眼的成就,你還要追逐什麼呢?

睡吧,放棄吧,被他帶回去吧。或者……你可以許一個願望。

又或者……你可以引爆蓮燈,與他同歸於儘。

“……不。”寧明昧聽見自己低聲說,“我不能在這裡完結,我還沒有……”

我還沒有什麼?

我還想做什麼?

哪怕同歸於儘……不,這太可惜了,不能同歸於儘,我想要做的那些事,明明比這些要更加重要……

為了血腥的欲望就可以殺死這麼多人麼?為了殺戮的快樂就能殺死我麼?為了這一場鬥毆,就要讓我也陪葬麼?

……不甘心,不甘心啊!

是的,我還可以……

腕間的傷口漸漸發白,手中的攻勢也漸漸減弱。終於,寧明昧看見了岩壁的破裂。

岩壁破裂的瞬間,將是二人再度正面對戰時。寧明昧咬著牙齒,讓自己清醒過來。

終於!岩壁破了!

岩壁破碎的瞬間,寧明昧看見將鐸的刀,看見將鐸狂喜的臉,和他身旁那以死去部下疊成的小山。

該說什麼呢?或許將鐸這獻祭式的打法,終於讓殺戮妖狐族的魔族將士減少了吧?或許這也算是間接拯救了這些妖族吧?

可在那一瞬間。寧明昧還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讓他睜大了眼的人。

連城月!

連城月從屍山的潛伏中躍起,他周身包裹

黑氣,似乎一直在等待這將鐸放鬆警惕的絕好時機。將鐸終於也緩慢地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正當他出手要抵擋時……

“什麼……”

將鐸愕然。連城月身上的黑氣似乎有一種穿透的力量,他無法阻攔近身的他!

連城月將手中的長劍與銀針一把接一把地插入將鐸的身體裡——這對於將鐸來說算是創傷,但絕不致命。正當將鐸試圖嘲笑時,連城月忽然直視著他,將自己的攻擊順著所有穴位注入將鐸的身體。

他口中說出的,竟然是一道飲冰閣的法術。

“分布式拒絕服務攻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一刻,所有穴位完成傳達……無數的知識瞬間湧入了將鐸的腦海裡!

全是各種各樣的垃圾信息!

太多知識,太多知識,太多知識了!

“合作愉快,老前輩。”連城月低聲道。

在將鐸死機的瞬間,連城月撲向寧明昧。寧明昧看著他,吐出了兩個字:“放血……”

他揮劍斬向連城月的手臂。連城月一怔,竟然沒有躲開。

“嘩!”

連城月的血液大量噴出,但都被寧明昧接入了蓮燈之中。那是包含著蓬勃的火變異風靈根之力的天靈根血液。它與淺金色的金變異雷靈根血液交纏,並最終融入了水、土、木之中,化為了一枚光彩奪目的燈芯。

即使那隻是暫時的。可衝天的彩光在那一刻突破雲霄,直直向上!

也就是在那一刻,遠在清極宗的一個人,站了起來!

“……還是來了麼。”

那人輕聲道。

同時湧入寧明昧的腦海的,除了法訣,還有一段回憶……不過,這不是陷入回憶的時候。

寧明昧大聲地念出了一道攻擊法訣:“……破!”

“轟!”

將鐸在頃刻間被衝了出去。他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擋,卻是徒勞。

“砰!”

整片戰場都似被炸成廢墟。連城月伸出完好的左手,抱住從天空中落下的寧明昧。他被寧明昧砍過的右手還在噴血,不過如今,他已經無暇在意這點。

寧明昧倒在他的懷裡。高冷的仙尊此刻臉色慘白,就連雙唇也泛著烏色:“走……”

“去哪裡?”

“山裡……或者瑤川城……”寧明昧道,“跑……”

忽然間,他又來了一句:“你這個火變異風靈根……我怎麼之前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連城月一怔。

說著,寧明昧已經昏了過去。連城月回頭,陰毒地看向將鐸被彈出去的方向——將鐸被彈得太遠了,已經完全讓他看不到了。

“一定得殺了他……”

他再低頭,溫柔地抱起寧明昧……然後就看見寧明昧的右手正拿著蓮花燈和劍,左手正緊緊地握著……

……怎麼左手握著方才將鐸在爆炸衝擊波裡被炸飛的右手啊!!

等下,這右手上好像確實戴著兩枚收納戒指。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連城月將蓮花燈、劍和右手都收好。他抱著寧明昧,毫不猶豫地向著山裡跑去——即使此刻的他,也是鮮血淋漓。

走,走,一定要將寧仙尊治好。

還有。

“我就知道,寧仙尊不會殺我的。”連城月低聲道,“哈哈,哈哈,我和寧仙尊的血可以相融……”

等下,相融?

連城月:……

“一定是那燈有所詭妙。”他心想。

與此同時,遠山之間,宋鳴珂睜開了眼。

“這裡是……”

他抬眼,看見自己在一座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