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你怎麼什麼都明白(1 / 1)

在反複嘗試後,寧明昧終於發出了一封郵件。直覺告訴他此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此刻,寧明昧身後傳來付唯道的聲音:“寧峰主?”

付唯道一路趕路至蘭橋安頓受傷弟子,還沒坐下,又接到寧明昧消息,再度跑來鬼王宮集合。寧明昧見他立刻道:“付峰主您來得正好。現在有一件事需要您做。”

付唯道:“什麼??”

寧明昧將將鐸一事描述。付唯道卻猶疑道:“怎麼會?寧峰主,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和古板的人談話就是麻煩!

寧明昧此刻兩眼都要冒火。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生氣。用直覺和邏輯得出結論的他常常因為這種無法立刻說服某人做出行動的情況感到惱火和憤怒。

如果愚蠢能被判刑,寧明昧真想給付唯道判處無期徒刑。儘管在付唯道的眼裡,此刻寧明昧更應該被送去精神病院。最終,付唯道勉強道:“好,那我就親自去一趟!”

總算送走了付唯道。寧明昧的心情卻沒有平靜。此處距離前線,即使靠著付唯道的速度,也有十天腳程。

十天?十天能做什麼?

十天足夠拿下兩個荷蘭十個丹麥了!

他用力揉著自己的人中,忽然轉頭對連城月道:“你要是化神期就好了。”

連城月:?

寧明昧:“就能讓你給我跑腿了。”

寧仙尊說了“你”“我”,還相信自己能到化神期……連城月心中雀躍。他立刻道:“我會的。”

付唯道派來的其他弟子一半去了老鬼王和風蝕侯所在地,一半留在此處。這時寧明昧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裡?”

寧明昧頭也不回:“你們守住這裡。我去去就回,之後我會親自將他回收。”

幾名弟子道:“是。”

寧明昧轉身欲走,卻聽見那人道:“將蘅。”

“……”

寧明昧轉頭,聽見那人微笑道:“你和將蘅,長得還真像……”

寧明昧冷冷看他一眼,道:“有水靈根和土靈根的弟子嗎?”

兩名弟子出列:“有。”

寧明昧:“我教你們製造水泥,把他給封上。”

堂堂化神期修士,被水泥封一下怎麼了,又不是要把他灌水泥扔進忘川。

多嘴的魔修被灌上了水泥。寧明昧看著他,心想像他這樣能做將鐸替身的人,必然是與將鐸十分熟悉的人。因此,他也必然見過將蘅。

到底是大意了啊!

畢竟寧明昧手中事情千頭萬緒,再加上關注項無形的平安,忽略了魔修之事也是正常的。有一瞬間寧明昧心想,還是得找個可靠的副手。

一個能徹底被他掌控的副手……還得很能乾。

寧明昧於是瞥了一眼連城月。

魔修再不能開口,被幾名弟子看管。寧明昧對連城月道:“走。”

連城月一句話不說,老實地跟在寧明昧身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鬼王宮正殿。此時,在場所有鬼修與魔修除了幾名留下做人證的活口,其餘已經被通通斬殺。

風蝕侯被封住所有穴道。即使不封他,在受了老鬼王那一下而無補充後,從今以後他也隻能是一個廢人。寧明昧越過他看向老鬼王。桂若雪對他搖了搖頭。

老鬼王已經回天乏術。他仰躺在王座之上,生命在流逝。這樣最好。

說起來也很巧,老鬼王與風蝕侯最終決戰之地圍繞在老鬼王的王座旁。他們千年前為了這一把椅子明爭暗鬥,如今卻也重複著千年前的命運,雙雙倒斃在王座旁邊。寧明昧走過去時,還看見老鬼王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呼喚某個人的名字。

那大概是雲思暮的名字吧。寧明昧轉頭,正要吩咐黃竹桃,卻聽見背後老鬼王說:“你……蓮子……”

寧明昧一怔,他霍然轉頭,竟然發現老鬼王渾濁的眼睛,竟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種看破一切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寧明昧從他冒著血泡的嘴裡聽見一句:“小心夜合……”

夜合?什麼是夜合?

“擋住我!”寧明昧道。

他掏出蓮燈,試圖治療老鬼王的傷勢。老鬼王在看見蓮燈後,眼裡竟然多出了一份既驚喜又憐憫的笑意。可最終,他已經太過衰弱,忽然間,他將手掌推向寧明昧!

這一下像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黃竹桃高喝一聲,就要揮劍將他的手臂砍下。可寧明昧卻一怔。

因為老鬼王竟然在將自己剩餘的力量渡給寧明昧!

人修是可以消化鬼修的力量的。可它需要時間,寧明昧強行被灌輸力量,一時間噴出一口血來。與此同時,他仿佛看見了老鬼王留在力量中的兩個畫面。

一個畫面是雲思暮坐在宮殿裡。她發了瘋似的問老鬼王把蓮子藏到哪裡去了。那枚蓮子是煉製蓮燈時留下的第七枚蓮子,可被用來許願,裡面或許有翁行雲的魂魄。老鬼王也十分惱火。他知道自己沒做過,於是招來手下,讓他們去尋找那枚不知為何從盒中消失的蓮子。

他以為隻要把蓮子找回來,他們就能和好,就連他自己也記住了蓮子的氣息。可最終,雲思暮還是先死了。

另一個畫面則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穿著白衣,面容模糊,卻有著一頭漆黑的長發,氣質莊重又聖潔。

這兩幅畫面是什麼意思?

老鬼王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被所有人視為瘋子,在死時還對寧明昧做謎語人,可謂是死有餘辜。寧明昧捂著自己的胸口,噴出一口血來。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裡突突地跳。桂若雪和連城月連忙上來扶他。寧明昧頭冒青筋道:“彆管我……”

這時他在眩暈中掃了大廳一眼,突然道:“葉雪霏……和老十一呢?”

“他們……”

草!還有意外收獲!

桂若雪回來得急,且事態緊急,根本沒時間向寧明

昧通報神秘追蹤者的事。寧明昧又噴了一口血,

提起剩下的二把劍道:“我過去一趟!”

“我也去!”黃竹桃說。

“那邊隻有一個人,

我去就夠了。你和桂若雪留下來守著這裡。”寧明昧看了一眼活著的烏方,半死的風蝕侯和幾名證人。他知道以這邊的修為,至少得有黃竹桃和桂若雪兩個人在此鎮守才行,“我去去就來……”

說著,他看向連城月:“你跟上。”

黃竹桃不放心。可她到底知道輕重緩急,故而咬咬牙,留在原地。寧明昧帶著連城月,行走如風。

一路上,寧明昧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馬上就要跳出來。老鬼王灌給他的修為在他體內翻江倒海。連城月為他拍背,輕聲道:“寧仙尊,為什麼帶我一起走?”

他眼裡有種幽幽的期盼。寧明昧不耐煩道:“你對那個戰場沒用。”

一個築基期修士,對鬼王宮正殿能有什麼用。接著,寧明昧卻補了一句:“但你對我很有用。”

連城月笑了:“我喜歡對寧仙尊有用。”

寧明昧沒改方向,他徑直向著王後宮的方向走。他知道那行人必然在那裡。果然遠遠的,他就看見一堆器物在外面被砸得粉碎。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金器。寧明昧此時也不忘記把它們收入自己的乾坤袋裡,感覺心頭一下子舒服很多。

他推開大門就看見被禁錮在柱子上的老十一和葉雪霏。葉雪霏滿臉是血,目眥儘裂地看著不遠處。寧明昧一抬頭,就看見穆寒山被一把劍刺穿了肩膀,正被掛在牆上。

而常非常與黑衣人正在對峙。

黑衣人道:“常長老,你可以等,你的弟子可是等不下去的。下一次,這把劍可不一定刺入他身體的哪裡了。”

和他對峙的灰衣少年腹部的傷口再一次開裂。他垂著頭,仿佛無動於衷似的,握著自己的劍。

黑衣人道:“常長老,我也並不想兩敗俱傷。你就在此處自裁如何?”

灰衣少年說:“不可能。”

黑衣人道:“那我就殺了他……有貴客到了。”

黑衣人變化了嗓音,讓人聽不出他的真實身份。寧明昧邁步進去,聽見那人道:“是寧長老啊!”

見寧明昧手中長劍,他笑道:“寧長老倒不必向我舉劍。我來此也是為了清除清極宗的叛徒,並未動那些弟子分毫。”

寧明昧道:“可葉雪霏滿臉是血。這也算是未動分毫?”

葉雪霏道:“寧峰主,這……”

昏死的老十一抬起半隻眼看葉雪霏,然後就聽見這姑娘鏗鏘有力道:“這就是滿臉的血!是被他打的!”

老十一:……

寧明昧也看向黑衣人:“看,她都說了是你乾的了。除此之外,那牆上的穆寒山,不也是你乾的麼?”

“他與叛徒沆瀣一氣。宗有宗法,家有家規。我處理穆寒山,倒是不算什麼錯事。”那人道。

寧明昧說:“你這話就說的有些偏頗了。吳峰主,穆寒山

也算是你潛聖峰峰下的弟子。他與叛徒沆瀣一氣,你也是要負責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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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旻一笑。既然人都到齊了,他便解開了自己的偽裝。狐狸眼的男人從袍子下露出臉來。他道:“寧峰主好眼力啊!”

“想不到吳峰主竟然是煉虛前期?清極宗人人皆知,吳峰主是化神後期。就連無空真人,也是這麼想的吧。”寧明昧道。

吳旻笑了:“每個人都要留一張底牌,不是麼?”

寧明昧道:“我沒那麼多空閒在此與吳峰主虛以委蛇。吳峰主想做什麼,不妨直說的好。”

“哦?”

“常非常雖然有能力短期將修為提升至煉虛期。但吳峰主拖延這麼久,應當不是忌憚常非常吧。”寧明昧冷眼道,“那麼吳峰主的目的隻有一個——吳峰主算定了我會一個人前來。拖延時間,隻是為了與我開口。”

連城月旁觀此幕,對石如琢說:“我也是人。”

石如琢剛跑了一路,很累,正在呼呼大睡中。連城月感到無人可交流的憂傷。

“哈哈哈。”吳旻笑了,“寧峰主是個聰明人。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寧峰主了。”

他舉劍,眯著眼睛看向常非常,唇角仍在微笑:“我師尊給我的命令,的確是殺了常非常。不過,這任務要不要完成,與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任務完不成,最多也不過是在師尊那裡受一頓罰罷了。”

寧明昧說:“身為煉虛期修士,卻仍舊要受師尊的罰,屈居人下。想來吳峰主很不甘心吧?”

“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們這些修士修煉得境界再高,也總有長者比自己更高一頭。更何況,生來就沒有背景的弟子,若不對自己狠一點,哪裡能找到自己的靠山,哪裡有寄人籬下的資格呢?”吳旻道。

他忽然出手,葉雪霏、老十一和連城月立時昏厥過去,穆寒山亦是。吳旻看向常非常道:“常長老,我就不必讓你也昏過去了吧?”

常非常冷冷道:“穆寒山還掛在牆上。”

“沒想到常長老還挺在意自己的這名弟子的?不過可惜,我還不打算把他放下來。畢竟常長老給人的感覺著實危險。”吳旻笑道,又同寧明昧說話,“寧峰主有所不知。我吳旻,是一名孤兒。”

“和燎原眾有關?”寧明昧道。

“是。”吳旻不諱言,“我的父母同情燎原眾,所以在幾百年前的那場浩劫裡,他們早早地去世了——還好,他們去世得夠早,是在戰火裡,而不是在戰後被集中時。因此,我得以成為了一名自由的孤兒,無人知曉我的身世。”

“後來,我進入清極宗。無空真人很喜歡我,因為我總是願意做最臟的活計。我是他留在清極宗的暗手,他需要的,我就去做。無空真人替自己與無為真人辦事,我替無空真人辦事

。”

吳旻笑道,“不過這也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了。有多少人無聲無息地死去了,卻又沒有人看見呢?”

“做旁人的手套,也算不上是光明正大地活著。”寧明昧說。

“是。看來寧峰主很清楚。”吳旻說,“後來,我遇見了烏合眾的人。他們的頭領是個很美的女人,可惜她看起來非常古怪。她告訴我,我們有共同的仇恨,希望我能為他們做事,於是最終——”

“我拒絕了。”

“我對烏合眾的仇恨沒有興趣,對那些曆史也沒有興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唯一想做的,便是繼續往上,爬到更高的地方去。”吳旻道,“我不像常峰主那樣,會為了一件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放棄自己在清極宗多年的積累。但令我疑惑的是,我師尊對烏合眾,比我想象中還要忌憚。譬如這次,他們竟然派我來滅口常非常。”

“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又何至於如此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些年來,我師尊命我殺了烏合眾的許多人,常非常不是其中的第一個。”吳旻道,“所以……”

“等下。”寧明昧注意到了一點,“你說,你替無空真人和無為真人辦事?你替兩個人辦事?”

“是。”吳旻微笑,“你發現了。”

無為真人是清極宗掌門。他手下的六個弟子各有出身,各有出處,都不是好利用的。因此,他選擇和無空真人一起聯合培養吳旻為自己做臟活,就非常理所當然了。

隻是寧明昧沒想到,吳旻從前的任務竟然是替他們除掉所有烏合眾的重要人物。此刻常非常也漠然道:“原來是你。”

“很想殺了我麼?”吳旻對他微笑,“我也不過是奉命辦事。”

“就算殺了你,也沒有任何用處。他們的手裡還會有下一個吳旻。”常非常道。

“無空給出的命令,大部分屬於他,有時候其中也會包含無為真人的意圖。”吳旻道,“可這次,無空真人給出的任務是殺了常非常——就像過去那樣。他們無法容忍任何一個烏合眾高層活著。可在我離開前,無為真人卻找到我,為我布置了新的任務。”

“這是他第一次,單獨找到我。”

“什麼任務?”寧明昧問。

吳旻看向常非常懷中。他道:“一個任務是,取來星火島的入島令牌。”

常非常不語。吳旻又道:“另一個任務,是有機會的話,殺掉老鬼王。”

取走令牌,殺掉老鬼王,再聯係到之前清極宗禁地裡的魂燈……寧明昧道:“獲取星火島令牌此事不提。殺掉老鬼王,倒像是為了滅口。”

吳旻笑道:“你說,一個瘋子,有什麼殺他的必要麼?”

星火島覆滅是千年前的事。彼時現在的各大門派雖然已經存在,但那時根基都還不深。當年各門派百花齊放,即使是清極宗和煙雲樓,也不過是百花中“放”得比較嬌豔的兩朵。

在圍剿星火島的過程中,各個門派必然都做過一些肮臟的事——此事不必說。因此,既然大家都

臟,無為真人就更加沒有專門掩蓋清極宗的某件事的理由了。

除非,他或他在乎的人做了一件更加肮臟的事——這件事讓他無論如何也要遮蓋,也要保護自己最在乎的東西。

可惜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寧明昧開口對吳旻道:“吳峰主,如今看來,你是交出了自己的底牌。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談判。”吳旻道,“寧峰主,良禽擇木而棲,我也需要為自己找好後路。在我看來,寧峰主如今是十分有潛力,與寧峰主合作,比起替元老會辦事,自然要可靠得多。”

吳旻這人說話真真假假,不過這次他提出合作,應該是真心的。畢竟放走常非常對於吳旻來說,也是一個把柄。

但吳旻對元老會沒有忠心,對清極宗也沒有忠心,與寧明昧合作,自然也不能放下心來,覺得他不會隨時跳反。寧明昧盯著吳旻,吳旻笑道:“寧長老考慮得怎麼樣?”

寧明昧道:“我和你合作的理由是什麼?”

吳旻說:“想必寧長老也知道自己的體質問題。寧長老,身懷劍骨可不是長久之計。而且,我們執肅長老與執劍長老,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麼?我們都是被選出來的棄子——這可是無為真人定下的規矩。在無為真人眼中,我也是他的人。”

吳旻在暗示,他可以做寧明昧在無為真人那裡的眼線。寧明昧思考片刻後道:“成交。”

常非常默認了寧明昧的決定。可他仍舊冷冷地看著吳旻,眼中有厭惡,也有憤怒。吳旻於是笑道:“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不也捅傷過他了麼?”

“和你沒有關係。”常非常說。

“我們兩任潛聖峰峰主,一任縹緲峰峰主,能在此會面,也算是有緣。”吳旻說著,撥動劍身,將穆寒山放了下來,“若是常長老願意行行好,為我們提供更多烏合眾的信息,就更好了。”

常非常接住穆寒山,一言不發。寧明昧看他們一人說話,吳旻卻始終盯著自己,自然知道吳旻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自己。

吳旻到底知道多少東西?譬如,他知不知道寧明昧的真正身世?此人蟄伏多年,能忍常人之不能忍隻為上位,實在是比任何人都要可怕。

“沒能帶回常長老的首級,也沒能帶回星火島的令牌,不過既然老鬼王已死,也算是完成任務。”吳旻拱手,竟然有些風流意味,“諸位,就此彆過了。”

他悄聲消失在陰影裡。寧明昧盯著他,直到他徹底離開。

而後,他對常非常說:“穆寒山突破元嬰了?”

“嗯。”常非常道。

常非常嘴唇很白,顯然失血過多。寧明昧道:“你跟著烏合眾,沒有任何用處。他們並不打算完成你想要的目標。”

“……即使如此,我也需要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常非常道,“而我自己,也有我想做的事。”

這就是常非常的回答了。寧明昧不置可否:“下次小心點,彆再給我添麻煩。”

“好。”常非常道,“你多保重。”

可他背著穆寒山,是往外面走的意思。寧明昧擰眉道:“你要去哪裡?”

“在離開前,帶他去個地方。”常非常說。

寧明昧低頭看了一眼連城月,把他也扛起來:“一起走吧,我們或許順路。”

常非常:?

“我有東西要拿,他有學分要掙。”寧明昧道。

常非常定定地看著他,隨後道:“寧明昧,你怎麼什麼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