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第三百十六章自由奢華的汴梁46 不多……(1 / 1)

不多會兒, 展昭就帶著一乾衙役搜尋過來,聲勢浩大,一看就是在找什麼重要的人。

夥計張讓本在門口送客, 見這情形,立刻跑到櫃台彙報,“掌櫃的,怎麼辦?開封府的展昭帶人來了。”

說完他左右打量, 壓低聲音肯定道,“定是為了那人。”

“啪!”掌櫃一掌拍在他頭上,嗬道,“胡咧咧什麼,哪來這人那人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是是是,小子不醒事, 那您看怎麼應對?”張讓是掌櫃培養的, 原是本家族人, 天然比其他夥計親近。

更何況,這小子機靈,能說會道, 平日裡乾著夥計的活,卻是收集信息的一把好手, 總能引著那些客人大肆吹牛,不知不覺就把信息泄露給了他。

掌櫃以往還覺得這本家侄子機靈, 值得培養,打算推薦給襄陽王,讓他擔任更重要的職位。

結果現在遇到一點事,就漏了怯, 還是要再培養培養。

“照常即可,”掌櫃狠狠瞪他一眼,“我們是正經生意人,懂嗎?”

“懂懂懂,”張讓立刻點頭,眼珠子一轉,試探道,“雷爺他們?”

因為下午乾的這一樁大事,這些人都還藏在酒樓下的密室裡。

雖然自認為密室的入口很隱蔽,沒人看得出來,可藏了這麼多人,難免會出問題。

掌櫃沉吟一會兒,“請雷爺他們包廂就坐,讓他們分開些,莫要聚在一起,然後你去廚房,把其他客人的點菜,先給他們上上去。”

張讓立刻明白掌櫃的意思,是要讓他們裝成普通的客人。

要知道這可是酒樓,多一些江湖人飲酒不是很正常?

張讓暗暗佩服族叔的腦子,怪不得能成為大掌櫃,立刻下去準備。

而兩人的對話,被隱藏在屋頂的蘇葉和白玉堂聽個正著,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具有笑意。

看來展昭的計劃成功了,這掌櫃聰明反被聰明誤,果真把隱藏在暗處的人擺到了明面上。

這樣一來,官家四人就更安全了,而營救行動也會更容易。

兩人悄無聲息轉移陣地,盯著張讓,見他從廚房拿了托盤,擺上酒菜就往二樓隔間去。

推開其中一間隔間門,把酒菜擺上,然後跑到門口左右看看,見無人注意,立刻關上門,走到一副畫前面,小心翼翼把畫收起來。

那畫是價值不菲的名畫,掛在這裡彰顯雅致,當然了,因為它貴重,一般上二樓來的客人,輕易不敢碰,怕碰壞了賠不起。

像清風樓這樣的大酒樓,座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後院包廂是最昂貴的,其次是正樓二樓,都是隔間,最後才是二樓大廳,和一樓大堂。

隔間一般招待的是文人,他們講究風雅,又不是各個有錢,偏有些見識,能看出這畫的價值。

因此沒有意外的話,名畫後的密道入口會非常安全。

可現在密道偏偏被發現了,蘇葉和白玉堂坐在屋頂,聽得清清楚楚。

張讓卷起畫,小心翼翼撬開木板,然後輕敲了三聲。

過一會兒,裡面回了三聲,張讓又敲了一聲,那密道的門方才打開。

一個大漢探出頭來,打量了一下隔間,然後皺眉低聲詢問,“何事?”

“開封府展昭帶著人搜過來了,掌櫃的意思,讓兄弟們充當客人,彆躲著了。那展昭被封為禦貓,肯定和貓兒一樣靈敏,萬一被發現動靜就不好了。”張讓解釋道。

大漢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咽了咽口水,為了隱藏,他們都在密室裡啃乾糧和冷水,見到這麼好的飯菜,止不住胃裡的饞意。

“等著,我去稟告老大,”不過他沒冒然行動,而是把密道關上,匆匆去稟告了。

雷英聽到大漢的彙報,看了不遠處被綁住手腳,堵住嘴的四人一眼,因為藥性,此時他們還沒有醒,即便醒了,也發不出聲音,不怕上面人聽見。

不過雷英也是習武之人,知道高手有一種自覺,不定就能發現他們這些人所在,“也好,人少點也能安全些。”

他帶頭走出密道,來到包廂。

張讓見他到了,立刻殷勤伺候,還把人分散在不同的包廂,忙上忙下端來不少酒菜。

大漢們立刻拿出筷子,大快朵頤,他們速度很快,等展昭帶著人搜到清風樓,酒菜已解決了一半,還真有正經來吃飯的樣子。

展昭面色嚴肅,“掌櫃的,執行公務,把所有人都叫出來,不要妨礙行事!”

“這這這,展爺,發生了何事?”掌櫃立刻上前,又躬身又行禮,“我們可是正經生意,沒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啊!”

展昭緩了緩神色,不過眉眼間依然帶著焦慮,“掌櫃不必憂慮,把人叫出來,配合開封府搜查就是,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小心著些,不會碰壞了你的東西。”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展爺您等著。”掌櫃表現的非常配合,就好似一個正常的生意人,對當官的恭敬又諂媚,生怕他們找茬。

展昭微微頷首,對他的配合表示滿意。

掌櫃心下暗喜,認為展昭這番表現,代表著開封府並沒有懷疑到清風樓,隻是例行檢查而已。

他轉身揚聲招呼著,“快請各位貴客前廳聚合,配合開封府搜查。”

“是,掌櫃的,”聽到吩咐的夥計們,立刻跑上跑下,去勸慰那些客人們先挪挪窩。

有些客人不滿,夥計立刻勸慰道,“為了給客人賠罪,掌櫃的吩咐,送上一壺好酒,還請客人笑納。”

要知道清風樓最出名的就是好酒,最便宜的一壺也要幾兩。

雖然來清風樓吃飯的,就沒有家境貧寒的,但平白得一壺好酒,誰能不樂意?

因此即便抱怨,他們也乖乖來到一樓大堂。

而雷英他們,早知道會如此,比普通客人還配合,當即下樓和眾人集合。

等人離開,蘇葉和白玉堂立刻進入隔間,走到那幅畫前。

這密道入口確實做的精妙,要不是精通此道的人,還真不一定能發現,白玉堂之前搜查的時候,就忽略了過去。

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打開就是很簡單的事了,把外面木板撬開,露出一道正方形的門來。

這門是從裡面打開的,從外面推不開。

看來那地窖蓋子下面的是入口,而這裡是出口之一,另外還有一個出口在官家出事的附近。

好在他們沒有打草驚蛇,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三人已經找到了這裡,肯定會立刻帶著官家四人轉移。

如果下面的密道複雜一點,他們還真未必能在轉移前,把人截住。

雖然這密道是從裡面打開的,但因為門是木板做的,白玉堂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把精鐵打造的鋼刀,灌注內力,深深挖出一個洞來。

這洞不大,可以伸進一隻手,白玉堂探手進去摸了摸,找到了門鎖的位置。

“啪嗒,”鎖被打開了,推開密道的門,裡面一片漆黑,雷英在出來前,把裡面的蠟燭都熄滅了。

白玉堂摸了摸身上,沒有火折子,正要從隔間拿,蘇葉已經點燃了兩根,一根遞給他,“走吧。”

白玉堂接過,率先跳下去,蠟燭照亮了那一片,讓蘇葉窺視到了一點點裡面的情況。

先是一段木質樓梯,然後是甬道,兩邊的牆壁由石塊壘砌,堅硬異常。

甬道也如意料般複雜,九曲十八彎,每一個岔路口都有好幾個出口,有的出口能轉出去,有的是死路,隻能原路返回,而有的讓他們原地打轉,甚至轉回到入口處。

跟著白玉堂繞了好一會兒,蘇葉才確定一個事實,“五爺,你路癡?”

是的,雖然這路複雜,但也不會如此艱難,好長時間過去了,前進不到十米,並且白五爺帶路,一次次犯相同的錯誤,總是在同一個路口,選擇之前已經確定是錯誤的路。

白玉堂身體僵了僵,強自辯解道,“沒那麼嚴重,隻是這地太複雜了。”

蘇葉點點頭,沒有戳穿他,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但凡他多走幾次胡同,就能找到規律。

這密道就是按照胡同來建造的,隻不過把很多本該通行的地方堵上了而已。

蘇葉懷疑,白五爺很可能是高來高去飛久了,對地上路線不敏感了。

一旦找不到路,就直接飛上屋頂或樹頂,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這樣就不需要仔細記了。

“我來吧,”她上前,表示自己來帶路。

白玉堂臉色黑了黑,但沒有說話,而是側著身體,讓蘇葉上前。

蘇葉用蠟燭照了照地面,很快確定了前進的方向。

其實不需要自己去找出口,這甬道畢竟建在地下,灰塵少不了,平時也不怎麼打掃,因此踩踏的痕跡挺明顯的。

之前白玉堂沒往這方面想,一心找前路了,等發現不靠譜,就反應過來了。

排除她和白玉堂踩出來的,剩下的就是雷英那夥人留下的。

沿著這些腳印傳來的方向,不過片刻,來到一石門前,左右已經沒路了,看來這裡就是關押人的地方。

蘇葉仔細打量,很快就發現了位於左邊石壁上的機關,用力按進去,頓時傳來石門開合的聲音。

石門打開,露出裡面的情形,這是一間石屋,裡面有簡單的桌椅板凳,靠角落的位置,四人被綁著靠坐在一起。

白玉堂上前,試探了一下顏查散的鼻息,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暈過去了。”

蘇葉為幾人把脈,發現他們被喂了迷藥,而且是兩次,第一次時間比較久,本應該醒了,可不久之前,又被喂了一次。

她猜測,應該是雷英幾人怕他們醒來叫出聲,被人發覺,乾脆多喂了一次。

索性這種迷藥雖然藥性強,卻很好解,蘇葉隨身就帶了解藥,給四人分彆喂下去。

可能因為小花是個姑娘,又小,喂下去的迷藥最少,不一會兒她就醒了,見到蘇葉驚喜的眼淚直流,“嗚嗚嗚,姑娘。”

“彆怕,”蘇葉拍拍她的頭,安慰道,“我來救你了。”

手上用力,直接把綁小姑娘的繩子崩斷,扶著她坐起來。

那邊白玉堂已經解開了其他三人的繩子,解藥生效,陸陸續續醒來。

見到蘇葉和白玉堂在此,顏查散驚喜不已,忙道,“蘇姑娘,義弟,你們怎麼來了。有沒有受傷,那夥兒匪人實在厲害。”

官家被趙伴當也扶著站起來,關切的望著兩人,“你們解決了他們嗎?我剛剛聽到展護衛帶人來搜查,正想著怎麼通知你們呢,就被那匪徒喂了迷藥。”

顯然,他們剛剛醒過一次,但沒敢表現出來,一直在裝睡。

聽到展昭帶人來找,驚喜極了,想要出聲呼救,可嘴裡堵著布條,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甚至傳不出這間厚厚的石室。

這讓他們很絕望,隻能祈禱展昭聰明一點,再厲害一點,自己發現不對勁,然後救他們於水火。

現在真的有人來救,還兀自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白玉堂道,“我們早就發現了這裡,隻是那群人看的緊,擔心打草驚蛇他們會轉移或者直接把人殺了,於是讓展昭明面上搜查,我和蘇姑娘偷偷潛進來,先救你們出去。”

四人聞言,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

趙伴當忙問,“展護衛可在上面?”

對比眼前的蘇姑娘和陌生的少年,還是展昭更受他信賴,相信有展護衛在,官家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在,”白玉堂瞄了他一眼,神情淡淡。

被展昭比下去,他總是不高興的,可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說什麼。

不過驕傲恣意的少年,從來不會掩飾情緒,以至於官家看的分明,不禁心生好笑,果然還是少年人,遂開口道謝,“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本該送上大禮,不過那些黃白之物恐辱沒了白少俠這樣的英傑,不然朕允一個承諾,以後白少俠和蘇姑娘有什麼要求,朕絕不推辭。”

這番話完全拋棄了帝王的高高在上,而是以一個被救之人的口吻,做出承諾。

換作其他人,可能還會誠惶誠恐,可聽到白玉堂耳中,就格外順耳。

江湖人報答救命之恩,不就是如此。

他心裡暗道,雖然這皇帝老兒不是江湖人,但難得的對脾氣。

其實他不懂,官家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典範,總歸他不是為了做不好的事,隻是體察人心罷了。

在兩人說話的同時,蘇葉則是打量這間石室,發現除他們進來的石門外,還有兩個出口。

其中一個應該就是地窖蓋子下那個,剩下的出口在哪?

蘇葉有點好奇,就連她都沒發現,應該藏得極為隱秘。

她決定去看看,於是道,“你們暫時在這裡待會兒,我先去上面查看情況,要是沒事,就下來接你們。”

說完不等白玉堂反對,立刻從其中一個洞口閃身出去。

這是她估算了方位後,特意選的。

洞口後面是甬道,和前面的一樣,地形相當複雜,不過還是那句話,雷英等人不認為他們能找到這裡,並沒有清掃地上的痕跡。

他們白天還抬著四個大活人踩過,腳印相當明顯。

順著這些印記,蘇葉很快來到了出口處,是一個簡單的機關,幾乎不用費勁,就能打開。

不過在打開之前,她還是細心的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夜深人靜,外面靜悄悄的。

確定這機關不會有太大動靜,她毫不猶豫,打開了出入口。

外面果然一片漆黑,陰天的緣故,連月亮都沒有。

不過蘇葉的視力比較好,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座宅邸的後院。

從洞口出來,輕功飛上屋頂,幾個呼吸間就到了宅院正門,上面有匾額,上書:信陽候府。

竟然還是一侯府,那這次的綁架案,和這位信陽候有沒有關係?

怪不得她和展昭白玉堂都找不到密道的出口呢,原來人家居然設在了侯府後院,且出口所在的那個小院,修葺的精致漂亮,該是某個女眷的住所。

這誰能想到呢?

不過這小院裡空空如也,並沒有人居住,所以他們白天進出的時候,才沒有被發現。

滿足了好奇心,蘇葉原路返回,因為她一路都是輕功,前後不過半柱香時間,就回來了。

正好官家四人也活動了筋骨,可以跟著他們出去了。

蘇葉和白玉堂打算原路返回,那是他們剛剛走過的,沒有危險。

而且展昭帶著開封府的四大校尉和衙役都在,不用擔心官家沒人保護,還需要勞動他們。

小花見蘇葉轉身帶路,立刻小跑上前,拉著她一截衣袖。

蘇葉瞄了她一眼,小姑娘很大膽,但今天的事著實把她嚇壞了,不由縱容的拍拍她額頭,帶著人先行,其他人緊隨其後。

他們這邊很順利的就找到了人,與此同時,展昭那邊卻遇到了小小的意外。

一位五六十歲的宗室侯爺突然闖進來,指著展昭破口大罵,“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四品侍衛,竟然敢帶人搜查我的酒樓,是不要命了嗎?”

展昭本指揮著衙役上上下下仔細尋找,其實是拖延時間,給蘇葉和白玉堂二人打配合。

不料有人居然悶頭悶腦闖進來質問,他不由微微眯眼,“敢問您是?”

掌櫃的立刻上前幾步,為展昭介紹道,“回展大人,這是我家主子信陽侯,清風樓就是主家產業,小人承蒙信任,代為管理。”

來之前,展昭已經聽了蘇葉的懷疑,知道這裡是襄陽王的產業。

可現在這位信陽候又是怎麼回事?

展昭微微沉思,試探道,“侯爺,在下開封府展昭,奉命辦公,還請侯爺不要為難在下等人。”

“我管你們為難不為難,打擾我做生意就是不行,我告訴你。現在立刻滾出去,不然我明天就向聖上稟告,讓他治你的罪。一個小小的侍衛,還反了天了,呸!”信陽候一臉的囂張,既貪婪又愚蠢。

展昭已經確定,這信陽候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凡他是幕後參與者,亦或者從宮裡得到丁點消息,都不敢這麼囂張。

趙元棟是皇室宗親不錯,不過他承自太宗堂弟那一脈,雖是宗室,卻已然是遠支,和當今都出五服了。

不過爵位倒是傳了下來,到他這裡雖然降為侯爺,卻也富貴無憂,享皇室供奉。

這樣一個人,在汴梁並不多出色,朝中幾乎無人在意,展昭就更不知道了。

但從這人的作為看,他顯然愚蠢至極,被人狠狠坑了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還絲毫不知情。

展昭看了掌櫃一眼,眼神並不冷厲,卻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掌櫃畢竟是掌管大酒樓這麼多年,又負責情報,大風大浪也是見識過的,立刻回過神來,不動神色的把信陽候拉到一邊,好言相勸道,“侯爺,展大人確實有公務在身,我們還是彆打擾才好。您放心,客人們我都安撫好了,不會耽誤做生意的。”

“什麼?”信陽候立刻臉色大變,“你是不是又送酒了?你知道這一送我要損失多少銀子嗎?不行,這個決定取消!”

“侯爺,這萬萬不可啊,話已經說出去了,會影響我們清風樓的聲譽啊,名聲不好了,客人就不會再上門了。”掌櫃嘴角抽抽,堂堂侯爺,竟然因為這點錢,就如此小氣,真是!

他當初怎麼會找上這人當靠山?

汴梁宗室多的是,還知情識趣,哪像趙元棟這般貪得無厭。

“那就讓展昭賠,”信陽候跳腳,“不僅要賠酒水錢,還有耽誤我做生意本該賺到的錢。”

說完,他狠狠瞪了展昭一眼,“你要敢不賠,我就向聖人告狀,治你一個犯上之罪!”

“誰要向朕告狀?”這時,從二樓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官家站在二樓俯視下方,他旁邊還有兩男兩女。

掌櫃和雷英面色大變,滿眼的不敢置信,可官家明晃晃站在那裡,竟然......被救出來了!

他們的心不住下沉,明白今天在劫難逃了。

展昭面露喜色,立刻單膝跪地,“拜見官家。”

眾人聞言,立刻紛紛跟著下跪參拜,有那膽大的,還偷偷打量,好奇大晚上的,官家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趙元棟聽到展昭的話,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官,官家,怎會在此?”

“我要不在,如何知道信陽候竟然如此飛揚跋扈,視朝廷法度為無物,公然阻礙官府辦案!信陽候,你可知罪?”趙禎臉色很不好,任誰被綁架好不容易獲救後,立刻聽到有人叫囂著阻礙展護衛等人。

要不是他們機靈,找到了自己等人所在,萬一真的被信陽候阻止了,還沒找到他們就離開,那他要如何獲救?

任憑趙禎再好的脾氣,此事卻不能輕易揭過。

“官家,我冤枉啊!”趙元棟立刻大喊道,“我的酒樓好好做著生意,什麼錯都沒犯,這展昭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帶人來搜查,還要趕走我的客人。我看,他就是眼饞酒樓的盈利,想要搞破壞!”

趙禎面色一沉,“胡說,展護衛何等人物,開封府何等地方,豈是那橫征暴斂之輩!趙元棟,莫要胡言亂語,汙蔑包卿和展護衛的清白!”

趙元棟或許是作為宗室,受優待久了,覺得官家生氣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乾脆不管不顧耍起賴來,“官家,您偏愛包拯,也不能隨意給微臣扣帽子啊,我這酒樓經營的好好的,什麼問題都沒有。”

見官家面色陰沉,又弱弱的補充了一句,“您不信問展昭,看他查出來了什麼沒有。”

“查出什麼朕最清楚!”趙禎冷聲道,被人綁到了這裡,他可不是最清楚嘛,這裡就是謀反之人的窩點,見趙元棟一副無賴模樣,他也沒了爭辯的心思,直接吩咐道,“展護衛!”

“臣在,”展昭躬身。

“把在場所有人拿下,帶回去逐一審問,切莫放過任何一個膽敢謀反之人。”趙禎道。

“臣遵旨!”展昭抱拳行禮,一揮手,衙役們立刻把所有人團團包圍。

雷英見勢不好,立刻運起輕功,往後院方向竄去,想要趁機逃脫。

可展昭一直暗暗防備著他,哪裡肯放人離開,立刻抽出巨闕,刺了過去。

雷英感受到身後攜萬鈞之勢而來的劍鋒,心裡一驚,知道避是避不過了,立刻回身抽劍隔擋。

兩劍相擊,火花四濺,這仿若一個信號,同夥的江湖人紛紛動起手來,一起圍攻展昭。

“貓兒,我來助你!”白玉堂二話不說,立刻跳下去,衝進人群,雙手對四敵,很快就把展昭身邊圍攻的人清理出來,讓他專心致誌對付雷英。

至於蘇葉則沒有動,她得負責官家的安全,這畢竟是在清風樓內,不定哪裡還藏著一個人。

白玉堂的武功,那絕對是一等一,剩下的人雖然多,可也隻是江湖上二流高手,合在一起,暫時和白五爺打了個平手。

一時間,大堂內陷入混戰,有人想趁亂悄悄溜走,蘇葉眼尖,看到了張讓。

他原本縮在角落裡,見大堂鬨起來,立刻打算躲回後廚。

蘇葉直接一根筷子扔過去,把人立在了原地。

比照這個方法,桌上一把筷子散落下去,迅疾如風,把那些抱頭鼠竄,紛紛想要逃開的人,全都定住了,包括掌櫃和嚇癱軟的趙元棟。

眼見刺頭都被定住,王朝四人立刻招呼衙役們,把所有人捆起來,他們則抽身出來,“白五爺,我們來助你!”

不是他們不想幫展昭,而是展昭那邊勢均力敵,兩人動作快到幾乎顯出殘影,四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忙,隻好去幫白五爺。

有了四個武力不俗的校尉加入,白玉堂的壓力頓減,動作愈發迅捷,很快就把面前四人解決,轉而衝向王朝等人的對手。

大堂內的打鬥如火如荼,很快就呈現一面倒的趨勢,眼見眾人不敵,白玉堂收手,把剩下的幾人交給四大校尉,自己去幫展昭。

有他的加入,雷英很快就感受到了吃力,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難逃被捕的下場。

他心一狠,放棄了防禦,直直衝著白玉堂而來,左手上的劍直逼面門。

白玉堂不慌不忙,長刀橫掃,截住了此招,使他不得寸進。

與此同時,展昭的招式也到了,沒有絲毫留情,劍鋒直直砍向雷英握劍的肩膀,原以為他會放下對峙,反身和自己對打。

然而,雷英的左手被直直砍斷,他竟然沒有反應。

兩人同時一愣,感受到破空之聲,立刻向後看去,一人應聲倒地。

原來雷英襲擊白玉堂,不是為了尋求破解之法,而是掌櫃正好在他的後面。

雷英的目標不是自救,而是殺人。

他借兩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被砍斷的左手上,右手悄悄出手,扔出一枚暗器,直刺掌櫃咽喉。

這一幕是誰也沒想到的,展昭立刻跑過去救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那暗器紮在氣管上,不過兩息,掌櫃雙眼一閉,直接死了。

所有人心裡湧上一個念頭:殺人滅口!

白玉堂眼神狠厲,提刀就砍,然雷英卻直直看著,不做任何反抗,刀刃到了面前,也隻是臉皮子抽動,卻沒有動。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展昭的巨闕到了,擋住了這一擊。

“臭貓兒,你讓開,今天五爺一定要讓這個家夥死!”居然敢借五爺的疏忽殺人,簡直把他的臉踩在腳下。

“五爺,此人是重要證人,還不能死!”展昭道。

掌櫃已經死了,這雷英就是關鍵,不能輕易死了。

“你!”五爺氣急,覺得相當沒面子,竟然被人算計了,還不能討回來,簡直要跳腳了,“展昭,你給五爺等著!”

他覺得自己失了面子,都是展昭的鍋,並暗暗決定,一定要給展小貓一個教訓,免得他以為五爺是好說話的。

隨著雷英的落馬,這場綁架官家的鬨劇終於結束!

官家在宮裡派來人的催促下,回了宮,剩下的人押到刑部大牢,交給大理寺審問。

包大人因為要負責科考的事,暫時管不了。

不過在臨行前,官家給了展昭和蘇葉脅從辦案的權力。

也就是說,雖然此案被大理寺接手了,但展昭和蘇葉依然可以插手,就像在開封府一樣。

甚至,這是官家下旨特許的,還帶著代為監督大理寺辦案的意味。

大理寺卿大半夜被人叫起來,為的還是綁架官家這麼嚴重的事,立刻嚇出一身冷汗,忙連連詢問,“官家是否安好?”

展昭點點頭,“官家無恙,已經回宮了。”

“那就好,那就好,”許大人撫摸漏跳了一拍的心臟,“老天保佑,官家無事真是大幸!”

“是啊,不過許大人,官家吩咐,儘快審理此案,找出幕後凶手。”展昭道。

“應該的應該的,”許大人端正了一下表情,讓自己顯得更肅穆一點,“本官這就開堂審理,展護衛和......這位姑娘一起來吧。”

一個無官無職的姑娘本不該出現在大堂上,不過這位可是官家的救命恩人,被特許看著他審案的,豈敢怠慢。

同時,出現在大堂上的,還有大理寺兩位少卿,官家出事,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彆說隻是睡覺了,就是病重也得爬起來,審完此案再說。

最先被帶上來的,是信陽候趙元棟,既然他說自己是清風樓的主人,那肯定是罪魁禍首沒跑了,不審他審誰?

信陽候是真的蠢,到現在還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被帶上來還一個勁的喊冤,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膽趙元棟,指使清風樓一乾人等,綁架聖上,預謀造反,你認還是不認?”許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道。

“啊?”信陽候一臉茫然,“造反?什麼造反?”

隨即,他似反應過來了。嚇得跳起來,“胡說,我沒有!你們冤枉我,我要找宗正,找八賢王,一定是你們冤枉我。”

這幅愚蠢的模樣,看得堂上眾人不忍直視,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都涉及到綁架聖上和造反了,打量誰還敢幫他?

彆說八賢王了,他再忠心不過,知道這趙元棟做的事,恨不得直接劈了他,又怎會幫他?

“剛剛官家會出現,是因為發生意外,被人綁架,而清風樓的地下密室,就是關押官家的地方。現在你說你是清風樓的主人,那綁架官家,密謀造反的事,肯定和你脫不了關係。”蘇葉淡淡道。

趙元棟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展昭來搜查清風樓,才不是因為賬本有問題,或者酒樓的飯食吃出問題,而是實打實的謀反!

都敢綁架官家了,除了謀反還能是什麼?

他立刻張口要喊冤,這事他真不敢乾啊!

關鍵是他謀反做什麼,自己一個宗室遠親,就算害了官家,皇位上的位置也輪不到他。

彆忘了,太宗還有那麼多子孫在呢,選誰都不可能選他!

蠢貨才會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蘇葉見他總算反應過來,忍不住咋舌,就沒見過這麼愚蠢的人,怪不得會被襄陽王選為替罪羊,“對了,那密道有三個出口,一個在清風樓二樓包廂隔間,一個在廚房後院,地窖口旁邊,你猜最後一個在哪兒?”

趙元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全身抖如篩糠,哆哆嗦嗦問,“在,在哪兒?”

“芙蓉苑,”蘇葉道,見他茫然,解釋的更清楚了,“信陽候府後院的芙蓉苑,你該是有印象的。”

襄陽王的準備工作可真夠充分的,這是打算錘死信陽候啊。不僅清風樓明面上的主子是信陽候,就連密道都連著信陽候府,這要說和信陽候沒關係,三歲小孩都不信呢!

趙元棟大腦一片空白,面上更是蒼白如紙,哆嗦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