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威士忌喜歡你。】
“我知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用不上什麼深想,蘇格蘭威士忌的那種的反應,除了喜歡他以外,也沒什麼彆的答案了。
無論是創作者愛上筆下的角色還是角色愛上自己的創作者,都不值得大驚小怪。
係統在這個時候冒出來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提醒?警告?還是什麼其他更無聊的東西?
雨宮清硯懶得搭理係統的無聊舉動,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琴酒和蘇格蘭威士忌之間的問題上。
琴酒和蘇格蘭威士忌之間的特殊氛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能肯定的是,在0660號任務之前那兩個人在共同處於一個空間時並沒有如今這種奇妙的磁場。
所以,大概就是在0660號任務到0750號任務之間的時間段裡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雨宮清硯興致盎然。
琴酒,新手指導,是這個世界裡他打過分的角色裡分數最高的一位;蘇格蘭威士忌,沒有分數,由他進行重繪,是這個世界裡他最為關注的角色。
現在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些不在他預料之中的變化。
雨宮清硯喜歡變化,在這個虛假的、一切都如同程序設定發展的世界裡,任何種類的變化的出現都值得他愉悅。
但是唯獨這一次變化,不知是什麼緣由,那兩個人隔著他遙遙對視,卻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三個月裡發生了什麼?那兩個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故事?是程序設定之中的劇情,還是已經逐漸掙脫枷鎖的蘇格蘭威士忌自己做出的決定?
他曾經說過,隻要蘇格蘭威士忌想,隻要敢想,他能幫那個人做任何事。
因為那個人是蘇格蘭威士忌,因為他願意為傾注了心血作品的蘇格蘭威士忌完成心願,因為他能做到。
如果和琴酒之間的微妙關係建立在這是蘇格蘭威士忌的自身想法,那值得泡杯咖啡慶祝一下,雨宮清硯如此想,也的確這樣做了。
如果說在街上碰到雨宮清硯在諸伏景光的意料之外,那在街上碰到雨宮清硯跟著琴酒走就更是難以想象。
但是事情的確發生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接過對面遞來的咖啡杯,不作他想地喝了一口。
溜走的注意力刹那間回籠,諸伏景光表情微變,詭異但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炸開,又迅速蔓延了整個口腔。
他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顫了顫,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還是艱難地把嘴裡的液體咽了下去。
“味道怎麼樣?”那個人笑盈盈地問。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L,直到口腔裡那種奇怪的味道勉強散去幾分,他才終於開口回答:“有上升空間。”
那個人笑出聲,對自己的惡趣味絲毫不加以掩飾。
諸伏景光忍不住歎了口氣:“你還真是……”
他沒說更多的話,垂眸看了一眼杯中深色的液體,像第一次嘗到這種神奇的味道時做出的動作一樣,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儘。
他不知道這種味道古怪的咖啡為什麼會在今天重新面世,但是咖啡這種東西在他和雨宮清硯之間總是會被賦予更多的含義——比如北海道的那杯咖啡,比如結束了一場注定會失敗的刻意回避的那杯咖啡,都代表著一種轉折。
那麼今天的這杯咖啡代表著什麼?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不該以正常的邏輯揣測雨宮清硯的腦回路,但是就像雨宮清硯經常對他說的那樣,他無法不去多想。
瓷質的咖啡杯底與玻璃製的茶幾桌面撞在一起,即使在接觸的前一刻收了力,清脆的響聲也還是不可避免地打在耳膜。
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了,但隨著那道清脆的聲響,本就所剩不多的空間被再次壓縮,雨宮清硯的小腿撞在沙發上,在慣性下跌坐在沙發裡,他下意識地想扶著沙發背穩住身體坐起來,但是很快另一隻手製止了他的動作。
上方覆蓋下一片陰影,蘇格蘭威士忌攥著他的領子向上提了幾寸,這種動作對蘇格蘭威士忌來說顯得有些粗魯,但是也不算出格。
古怪的咖啡味隨著那片陰影的向下逼近在口腔裡散開,雨宮清硯沒做出任何製止的動作,單手攬住了上方那人的脖子,這個動作讓他繃緊的領口鬆了幾分,然而這並沒有讓他的呼吸順暢起來。
這場對一杯被刻意做成奇怪味道的咖啡的分享結束於被不小心打落在地板上的咖啡杯。
處在上位的人率先起身,把不知被誰碰掉的咖啡杯撿起來,翻看了一遍,確認沒有被磕破,才將其重新擺放在茶幾的裡側。
雨宮清硯坐起來,看著那個人的動作,緩了兩口氣,沒說話。
他並沒有嘗過那種咖啡,雖然的確是故意把那杯咖啡做成非常規的味道,但他自己並沒有嘗過。
那種微妙的味道似乎還停留在舌尖,他忍不住皺起眉。
處理完那隻咖啡杯,蘇格蘭威士忌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他身上,轉過身,彎腰為他整理被揉皺的領口。
雨宮清硯並沒拒絕。
其實真算下來,他很少會拒絕蘇格蘭威士忌的請求,不是請求的行為也很少拒絕。
但前提是,這必須真的是基於蘇格蘭威士忌自身的意願做出的行為。
諸伏景光試圖將那塊布滿皺痕的領口恢複原樣,但大概是因為剛剛實在是沒收力氣,所以那塊衣領上的皺痕仿佛怎麼都無法撫平。
但是他仍舊不厭其煩地嘗試著。
他本就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而對於與面前這個人有關的事,他總是能拿出更多的耐心來思考和處理。
“你喜歡我嗎?”
在近處響起的聲音讓他的動作一頓。
那是一個疑問句,但是過分平淡的口吻聽起來卻像一個十足的陳述句。
諸伏景光斂眸繼續與那塊領口對決,他淡淡地“嗯
”了一聲。
那個字很輕,想真正把它宣之於口卻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完成。
他的手逐漸停了下來,抬起頭,直視那雙深綠色的眸子,緩緩開口道:“你呢?”
“我什麼?”那個人反問道。
諸伏景光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那個人會聽不到他的話,但他還是說道:“雨宮,你喜歡我嗎?”
“當然。”那個人輕快地笑起來:“蘇格蘭,這個世界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諸伏景光沉默了兩秒,再次低下頭,看著那塊即使經過努力也還是帶著皺痕的領子。
這是他期待的答案,卻並不值得讓他輕鬆,一股無力感湧上來,但是他並沒有將手收回。
“蘇格蘭。”
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似乎搭建起了一條無形的溝通的橋梁。
“怎麼了?”諸伏景光問。
“一個人並不是隻能喜歡一個人,對嗎?”
諸伏景光一愣,眼睛有些乾澀,他問:“……什麼意思?”
“沒聽懂嗎?”那個人仍舊笑著,“舉個例子,我喜歡你,但是不代表我隻能喜歡你,對吧?”
諸伏景光眨了兩下眼,他腦海裡的齒輪似乎卡住了一瞬,即使已經恢複正常運轉,那一瞬的停滯帶來的後遺症也還是久久無法平息。
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那句話的含義,他猛地站直了身,搭在肩上的那隻手也隨之垂落。
“啊……”他的嗓子裡無意識地發出了一道思索聲,過了一會兒L才繼續說道:“對,你說得對,你當然可以這麼做了,這是你的自由。”
坐在沙發上的人聳了聳肩,隨意靠在沙發背上:“好吧,如果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的話,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諸伏景光靜靜地站在沙發旁,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離開這個氧氣稀薄的空間,但這裡明明是他的安全屋,他沒有任何離開的理由。
他低頭俯視著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又或許不說才是更好的選擇。
唯一出現在視野裡的人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最中央,發絲有些淩亂,領口布滿褶皺,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在這個瞬間他卻忽然想起了那個空曠的街道以及停留在街道上的兩個人。
他想,或許他剛剛不該去嘗試撫平那個人衣服上的皺痕,或許上面的皺痕應該再加深幾分才更好。
雨宮清硯靠在沙發裡,他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褲腿。
其他世界不確定,但是至少這個世界裡不存在一個人隻能喜歡一個人這種既定規則。
蘇格蘭威士忌可以喜歡他,當然也可以喜歡琴酒。
有些令人意外,但也不是完全解釋不通。
蘇格蘭威士忌喜歡他那張還留著長發時的照片,雖然發色不同,但是琴酒也是長發;蘇格蘭威士忌經常會看著他的眼睛出神,雖然不是同一種色彩,但是琴酒也是綠眼睛。
誰規定一個人隻能喜歡一個人?
同時喜歡兩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不過話雖如此,原定的觀察和研究不能缺少。
黑麥威士忌有一段穩定的戀愛關係,波本威士忌掌握著諸多情報,他們都和蘇格蘭威士忌有些交情,是不錯的調查對象。
雨宮清硯很快就挑了一個普通的無聊的日子,對黑麥威士忌進行了登門拜訪。
不過在那個代號黑麥威士忌的男人打開門時,他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雨宮清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長發和綠眼睛啊……”
諸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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