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風暴眼(十)(1 / 1)

那三個月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雨宮清硯對此倒是不覺得厭煩,不過蘇格蘭威士忌似乎對此有些糾結,或者說是非常糾結。

他樂於欣賞這種思考的過程,無論那個人最終糾結出的結果是什麼,這種保持思考的狀態會讓他感到愉悅。

在那三個月裡,他在無聊時曾經查過有關【諸伏景光】這個名字所聯結著的信息,但最終沒什麼收獲。

比起相信漫畫家是個對創作粗糙以待的家夥,他更願意認為這是漫畫家布下的隱藏設定,或者為什麼未來的劇情打下的補丁。

蘇格蘭威士忌出門了,他躺在沙發上,看著通訊錄裡的那個名字,指腹無意識地敲了敲手機後殼。

有關諸伏景光的一片空白讓他在好奇之中額外生出了一份探究,那並不隻是出於對蘇格蘭威士忌的偏愛,還帶著一點兒L其他的東西。

如果讓任何一個人去查,有關雨宮清硯這個名字的過去都會是一片空白——因為雨宮清硯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名字。

他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就算再什麼去調查,得到的也隻有有關麥芽威士忌的事情。

但他不是麥芽威士忌,他是雨宮清硯。

他想,或許,有沒有那麼一絲可能,其實諸伏景光與蘇格蘭威士忌的故事與他是相近的。

他知道這種概率微乎其微,連生出這種想法都值得好笑,但是這未嘗不是可能性的一種。

雨宮清硯隨手把手機扔到一旁,繼續放空自己,無所事事地躺著。

等待下一個任務到來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他也的確不止一次懷疑過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否存在什麼問題。

因為總是無所事事,所以他想過很多種有關諸伏景光那個名字的狀況,以及如果是哪種狀況,相應的,他又會如何做。

如果諸伏景光背後隱藏著的真相真的與他的經曆相似,那麼他的想法大概率不會發生什麼改變。

麥芽威士忌是這個世界裡的人在他的基礎上想象出來,諸伏景光又是如何誕生的?這仍舊是未知的,但他現在就已經能確定的是,他想要的是蘇格蘭威士忌,而不是所謂的諸伏景光。

想要確保蘇格蘭威士忌就隻是蘇格蘭威士忌,那麼要搞清楚諸伏景光究竟是什麼設定刻不容緩。

雨宮清硯看了一會兒L天花板,把手搭在沙發背上,坐了起來。

解謎的樂趣在於發現正確答案的那個瞬間的成就感,如果再這麼敷衍拖延下去,等到他離開這個世界時還沒有結論的話,那未來就隻能在漫畫書裡尋找答案。

從漫畫家那裡拿到答案比係統直接告訴他答案還要令人作嘔。

*

雨宮清硯久違地拜訪了一下琴酒。

琴酒管理著組織在東京的訓練場,按照設定,那裡不隻是組織成員們進行自主訓練的地方,也存在著數量不是很多的新人在那裡進行統一特訓。

那些新人還不算真正加入了組織,但是想正式進入組織,新人訓練營是一個不錯的跳板。

按照他知道的蘇格蘭威士忌的資料,那個人當初就是因為在訓練營裡的出色表現而得到機會正式進入組織。

他猜琴酒或許對還沒有成為蘇格蘭威士忌的蘇格蘭威士忌有一些彆的印象,所以他找到了琴酒。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種無聊的問題?”那個銀發殺手問。

雨宮清硯對此並不認同,他一本正經道:“就是因為無聊,所以才更要問。←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種無聊又乏味的時間他已經度過了太久太久,久到他甚至曾經生出過如果蘇格蘭威士忌能早出現兩百個任務就更好了一類的想法,這樣他就不至於在這個無趣的世界裡度過那麼長的無聊的時間。

無論弄沒弄清蘇格蘭威士忌和諸伏景光之間的關係,他最終都會在第一千個任務完成後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顯然,弄清楚然後把那個人的設定進行徹底修正後再離開才是最佳狀況。

離開這個世界後,他想繼續對蘇格蘭威士忌的設定進行修正就隻能通過漫畫家的畫筆,但是如果通過漫畫家的畫筆,那蘇格蘭威士忌就將再次成為漫畫家筆下的角色。

蘇格蘭威士忌隻能是屬於他的。

“你還沒想起來嗎?”過了許久都沒等到答案,雨宮清硯皺眉道:“你的設定裡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記性不好了?”

“嗬。”留著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嘲諷地笑了一聲,仍舊沒給出答案,而是說道:“理由。”

“理由?”雨宮清硯說:“你又不會懂,說了也是浪費我的時間。”

“你懷疑蘇格蘭是老鼠嗎?”

多麼熟悉的話語——琴酒的老本行,抓臥底。

在很久之前,雨宮清硯也曾經在無聊時稍微研究了一下這位新手指導的設定。

對有關臥底的話題過於敏感很大一方面源於琴酒被潛伏進組織的臥底坑過,被提供了假的任務情報,為此差點走到絕路。

雨宮清硯對那個劇情倒是還有些印象,畢竟那是他和琴酒的第一次見面。

“知道你的設定一點都沒變我就放心了。”雨宮清硯由衷道。

琴酒的設定沒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變化,那就還能用以往的邏輯去推測這個新手指導,否則他隻好換個方向去追尋蘇格蘭威士忌過去的事情。

“所以呢?想起來了嗎?蘇格蘭威士忌過去的事情。”

琴酒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沒說話。

他無意識地搓了搓指腹,忽然有點想抽支煙。

他也的確準備這麼做。

對方看起來似乎有點意外,但是沒做出任何動作,這反而讓他意外起來,從煙盒中抽出香煙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

琴酒看著已經抽出大半的香煙,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那個人,頓了頓,把那支煙抽出來隨手折斷。

他知道雨宮清硯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而那種變化很大程度上起

源自蘇格蘭威士忌。

那個人厭惡煙味,現在卻因為一個與自身無關的問題而沒有做出任何製止的動作。

按照過去,那個人會在他準備拿出煙盒時就把煙盒按回他的口袋,也有可能直接把他的煙盒扔進垃圾桶,再或者把煙掐斷——這都是雨宮清硯曾經做過的事情,但那甚至還不是全部。

他是這種變化愈發擴大的助力之一,畢竟在發現那個人對蘇格蘭威士忌的態度有所不同時,他對此做出的反應是增加那兩個人一同執行任務的頻率,事實證明,這的確能很好地改善那個人敷衍對待任務或者不參與任務的狀況。

但是他沒想到最終會變成這種狀況。

略顯昏暗的小巷,即使其中一方背對著他,他也迅速判斷出了那個人的身份。

那兩個人原本在做什麼他不得而知,但是在對上一雙藍色的眸子後,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壓縮為零。

蘇格蘭威士忌的確有些超出他的預想,但是更超出他預想的是雨宮清硯對蘇格蘭威士忌的態度。

組織裡的人與人之間存在諸多關係,互相無需負責的肉.體關係和沒什麼真心的戀愛關係是其中最常規的幾種之二。

他不知道雨宮清硯和蘇格蘭威士忌之間現存的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那似乎已經並不重要。

那個家夥過去做了太多能被人抓住把柄的事,出於利益關係,朗姆的確能保他,卻也不代表永遠都能。

但如果現在這種超出預期的狀況這是提高那個人的任務完成率所必須攜帶的負面效應,琴酒還是更想選擇從前的模式。

雨宮清硯這種人能被另一個人左右,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畢竟雨宮清硯什麼都做得出來。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琴酒淡淡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他特意查過蘇格蘭威士忌的資料,很普通,也很符合那個人這些年間展現出來的個性,沒什麼好摘指的地方。

為人謹慎,不會和什麼人走得太近,也不會和什麼人交惡,是個在組織裡被提起來時很多人都會說“啊,原來是那個人啊”的家夥。

琴酒不知道雨宮清硯怎麼會對這樣一個人如此上心,甚至到了在大街上攔住他詢問的程度。

他把在手指間折斷的香煙扔進垃圾桶,一點細小的煙草的碎屑隨風飄散,他繞過那個身影,冷冷地留下一句:“無可奉告。”

“琴酒,我可是特意來找你的啊。”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語氣與往常並沒什麼變化。

為了另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特意攔住他,那並不是什麼值得充作籌碼的事情,琴酒知道那個人會這麼說隻是在陳述事實,並沒有什麼彆的含義,不過聽起來同樣刺耳。

他繼續向前邁開腳步,後方響起的另一道聲音讓他的腳步一頓。

“雨宮。”

一道熟悉的聲音略顯遲疑地響起,雨宮清硯轉頭望過去。

三個男人並排

走在一起,正向他這邊走來。

那三個人的外貌都各有各的特點,但是雨宮清硯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被其中一人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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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他笑著說。

探究蘇格蘭威士忌的過程就像是尋寶,他已經找到了寶藏,但是藏寶圖卻顯示他還有一段路沒走完。

那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另一份寶藏。

他不介意照單全收。

“好巧,要一起回去嗎?”蘇格蘭威士忌笑笑,過了幾秒,又慢半拍地、略顯刻意地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琴酒也在啊,抱歉,剛剛沒看到。”

雨宮清硯終於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轉頭看向琴酒,剛剛還一副絕對不會停下腳步的家夥已經轉過了身。

不過即使距離隻相隔幾步,琴酒的目光並沒落在他身上,而是越過他看向了他的身後。

他的身後有三個人,是三個代號威士忌的組織成員,分彆是蘇格蘭、波本、黑麥。

雨宮清硯轉回身,蘇格蘭威士忌的目光也已經轉移,並未在他身上繼續停留。

那兩個人隔著他對視,這不是第一次發生。

雨宮清硯想起在0750任務的那天,在一條小巷裡,那兩個人也曾隔著他對視。

他陷入了思考。

這算什麼設定?

互相吸引?兩情相悅?

雨宮清硯覺得他暫時需要換一個研究方向,那麼相應的,谘詢對象也要跟著換一下才行。

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蘇格蘭威士忌兩邊的兩人身上,摸了摸下巴。

背後突然有些發涼的波本&黑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