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家不愧是漫畫家,如果讓雨宮清硯來評價,他覺得黑麥威士忌這個角色的設定也很有趣。
加入組織的時間不算長,但是晉升的速度很快,能力出色,在組織裡有一定的人脈,雨宮清硯覺得如果黑麥威士忌再早一兩年加入組織,那朗姆大概很樂意選擇讓這個人來充當製衡琴酒的那個角色。
不過這個世界裡可沒有“如果”這種詞彙可言。
黑麥威士忌的女友是雪莉的姐姐是個眾所周知的設定,不過去找黑麥威士忌的時候會久違地見到遇到雪莉還是讓雨宮清硯有些意外。
如果讓雨宮清硯來評價,他覺得雪莉的設定也很有趣,不過真讓他對這個角色留下一些印象的並不是因為設定,而是因為一張報告單。
為高層裡有一些人覺得他有病,組織曾經讓雪莉為他做過檢查,於是他第一次見到了那個代號叫做雪莉的女孩。
不知道具體是幾歲,總之一定還未成年,他那段時間心情不錯,所以勉強配合了檢查,得出的每一項檢查結果都顯示沒有問題,但是那個科學家最後在報告單上額外寫了一行字。
具體是什麼記不清了,畢竟那並不值得他記住,總之大概就是雖然生理測評上的確沒發現問題,但主觀判斷精神上有概率存在問題。
於是組織裡覺得他有病的那群人就愈發對此深信不疑。
雨宮清硯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如果一定要說病了,那病的是這個世界才對。
但是這個虛假的世界是本質就是如此病態——他沒病,那些病了的人卻覺得他有病;沒有色彩的是這個世界,戴上眼鏡試圖找回顏色的卻是他。
除了雪莉,黑麥威士忌的女友也在場。
雖然男友和妹妹都是組織裡叫得上名字的代號成員,但是那個女人在組織裡並不起眼,更像是一個領域外的普通人。
雨宮清硯不知道那個女人身上是否還有什麼隱藏設定或者什麼隱藏劇情,不過那也與他無關了。
離開這個世界後,無聊的時候他倒是不介意翻看漫畫看看這二個人是否還有什麼更多他現在懶得探究的特殊設定。
雨宮清硯坐在一家咖啡廳裡,他原本準備隨意在菜單上指一杯咖啡,但是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緊接著又想起沙發上隨著蘇格蘭威士忌的靠近分享而來的古怪咖啡的味道,他的手指在空中拐了個彎,點了一杯牛奶。
這家店是黑麥威士忌選的,他無所謂談話現場還有其他人,不過黑麥威士忌對此並不讚同,選擇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服務生把菜單收走,雨宮清硯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那個人——黑麥威士忌,谘詢對象一號。
諸星大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面,他的動作本就很輕,加上用的是指腹,所以伴隨而來的聲響微乎其微。
他在思索。
上一次見到這個人是完成任務後與蘇格蘭威士忌以及波本威士忌一同走在街上的時候,在一段行人稀疏的路段遇上
了麥芽威士忌和琴酒,那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什麼,不過顯然琴酒已經準備結束對話,麥芽威士忌則是稍後一步落在後方。
他原本還在遲疑是應該觀望一下那兩人的動向還是趁著無人察覺趁早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是身旁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力。
兩杯飲品放在桌子上,服務生說著“請慢用”,很快便轉身離開。
諸星大看著那個拄著下巴看著他的家夥,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來自蘇格蘭威士忌的那道聲音——“雨宮”。
麥芽威士忌的真名叫做雨宮清硯,那個人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沒做任何隱瞞,無論有意還是無意,無論是誰,想知道這個名字都輕而易舉。
但是見到麥芽威士忌的時候,蘇格蘭威士忌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雨宮”而不是“麥芽”,麥芽威士忌對此也沒流露出什麼異樣。
那這可就稱得上是個有趣的事情了。
蘇格蘭威士忌此人,個性敏銳,行事謹慎,對任何事情都拿捏著一個度數和平衡,從不站隊也從不惹禍上身,是一個將明哲保身的道理進行到極致的家夥。
他們結識時都還是組織裡的新人,不過那個男人出色的實力還是讓他有所留意。
他是依托雪莉的人際網進入組織的,雪莉在組織裡的確是個重要成員,但正是因為過分重要,所以自由度和決策權反而都不高。
想在組織裡立足,適時地拓寬一下人際關係是有必要的,而蘇格蘭威士忌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覺得蘇格蘭威士忌大概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在一起執行過兩次任務過後,他們就已經可以閒聊上幾句了。
不算完全順利,但是他們都拿到了代號,是那段時間的新人裡最先、也是唯一還活著且拿到了代號的人。
有關蘇格蘭威士忌和麥芽威士忌之間的傳聞他不是沒有聽過,但他一直持保留態度,畢竟蘇格蘭威士忌是什麼個性他還算清楚幾分。
但是那天,那個人說:“雨宮。”
這就值得玩味了,畢竟他一直都以為是麥芽威士忌單方面纏上了蘇格蘭威士忌才對。
“所以,麥芽。”長久的寂靜後,諸星大終於還是決定主動出擊,他說:“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也該說說了吧。”
去年那段莫名其妙地送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給他的行為結束後,麥芽威士忌就再也沒找上過他,那這次突如其來的上門會是為了什麼?
雖然不清楚蘇格蘭威士忌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那個人對麥芽威士忌的態度發生轉變,但他不是蘇格蘭威士忌,不準備跟一個神經病扯上關係。
他對那個家夥可沒有什麼好印象。
“一個人會同時喜歡兩個人,你覺得呢?”坐在對面的男人問。
諸星大一愣,他隨意搭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識地蜷了一下,淡淡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我換個說法,你能做到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諸星大微微皺眉,他不
想去深想麥芽威士忌的話裡是否隱含著什麼深意,但是這個問題對他的經曆來說的確稱得上敏感。
即使對方是公認聽不懂人話也說不出人話的麥芽威士忌,面對這種問題,他也忍不住在心中生出兩分疑慮——難道那個人知道什麼了嗎?
“不能。”他回答道。
他以為那個人會對這個回答展開什麼追問或者借題發揮,但是那個人隻是說:“這樣,好吧。”
諸星大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很有可能是真的不準備繼續發問,他斟酌著開口道:“所以你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
麥芽威士忌端著杯子,卻始終沒喝,口吻平淡:“猜你或許對這個問題有些經驗罷了。”
他的確經曆過這種抉擇,但是這不是麥芽威士忌該知道也不是麥芽威士忌能知道的東西。
諸星大神色未變,沒有應聲,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畢竟像你這種戀愛對象也是組織成員的人可不多見。”說著,雨宮清硯想起在黑麥威士忌的安全屋瞥到的那個女人,又說:“而且似乎雙方都在認真談戀愛?這種設定放在組織裡還挺難得的。”
他抬起頭,一雙綠色的瞳孔正盯著自己,似乎有些微愣。
“怎麼了?”雨宮清硯問。
代號黑麥威士忌的男人慢半拍地把杯子放下,說道:“不……沒事。”
雨宮清硯不覺得黑麥威士忌的這段戀情擁有絕對的純粹,不過這不影響他覺得那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確實存在的。
雖然隻是在門口不經意間瞥到了一眼那兩人的對視,但是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我說,麥芽。其實你今天來,是想問關於蘇格蘭的事情吧?”
隨著這句話的出現,那個人的眼神果然變了,這一發現讓諸星大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揚了揚。
特意找上他問出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並不是關於他本身,但是這個問題並不會是憑空出現的。
也即是說,這大概率是麥芽威士忌遇到的問題。
他再次端起擺在面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將逐漸唇角逐漸勾起的弧度掩飾過去。
要麼是麥芽威士忌自己喜歡上了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都是組織裡的人,要麼就是麥芽威士忌喜歡的人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而且那個人是組織裡的人。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都值得讓他生出探究下去的興致。
這種話題能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八卦,還有難以估量的情報。
感情和情緒能帶來的東西往往遠超人們的想象。
他試探性地想把剛剛的話題繼續延伸下去,裝作隨口一說道:“你身邊有人喜歡上兩個人了嗎?”
“大概吧。”
同桌的那個人把手裡的杯子放下,興致缺缺地回了一句,似乎不準備繼續多談,已經站起身。
諸星大迅速問道:“是蘇格蘭嗎?”
那個人動作一頓,緩慢地轉過身,深綠色的眸子裡很平靜,語氣有些冷:“是你也說不定,黑麥。”
那個人說罷便轉身離開,諸星大莫名鬆了口氣,他從咖啡廳的透明玻璃牆看著那個逐漸遠去背影,笑了一聲。
沒錯了,那種反應,那個人一定就是蘇格蘭。
蘇格蘭喜歡上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麥芽,另一個很有可能也和組織脫不開關係。
諸星大摸了摸下巴。
他最初以為是麥芽單方面纏上了蘇格蘭,後來在那聲脫口而出的“雨宮”中開始思考這段關係是否應該反過來看,而現在,他再次思考起另一種可能性。
“蘇格蘭和麥芽啊……”
他想,那第二個人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