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的小打小鬨不同,在這場比賽中,毛利顯然很認真,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就解下了身上的負重。
這是經過計算與衡量評估之後,最適合他的負重,他平時一般不會取下來。
看著這一幕的幸村和真田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幸村忍不住開口道:“難道,前輩在跟我們對戰的時候,身上也帶著負重嗎?”
“恐怕是的。”柳神色嚴肅地說道。
“可惡,完全被小瞧了啊!”真田忍不住握緊了拳。
聽到這番話的毛利開口道:“喂喂,少年人火氣不要這麼大。跟你們比賽的時候帶著負重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你們應該學會習慣。”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了站在他對面的滕川:“你說對吧,阿凜?你渾身上下的負重,準備什麼時候取下來?”
“這就要看你值得我發揮出多少實力了。”滕川凜看向毛利的目光中滿滿都是挑釁之意,說出的話語也很是氣人。
彆看他們平時關係好,有什麼壞事都喜歡一起乾,一旦上了賽場,他們互損起來,可絲毫不會講什麼情面。
相反,平時關係越好,賽場上損得越狠。
“你這家夥,還是這麼欠揍啊。”毛利撇了撇嘴,以此來表達對滕川的不滿之情:“早晚有一天要打爆你。”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兩個人的氣場,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離他們較近的幸村三小隻,也因為兩人之間無形的交鋒,感覺球場周圍變得有些壓抑,仿佛連空氣都滯澀了起來。
這種壓迫感,讓他們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滕川與毛利的時候。
說起來,從那次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從滕川和毛利的身上感受到這麼強的壓迫力了呢。
他們還以為,當時會覺得滕川和毛利可怕,是他們的錯覺。
現在看來,那是後來滕川和毛利在他們面前有所收斂的緣故。
幸村的神色有些沉重,他對真田說道:“弦一郎,我們還差得遠呢。”
“啊。”
當他們以為,他們多少探到了滕川與毛利的底時,現實便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這也讓他們有些失落。
但他們沒有功夫去深想,因為,滕川與毛利的比賽開始了。
通過轉球拍的形式,毛利取得了優先發球權。
他將網球高高拋起,然後迅速打出。
幸村等人隻聽到一陣破空聲,眼前就失去了球的蹤影。
毛利的這一球,與跟他們對戰時展現出來的水準相比,至少提高了30%!
他們的雙眼追不上這一球,不代表滕川也追不上。
隻見滕川邁著小碎步,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某個方向,揚起手中的球拍,將球狠狠抽了回去。
砰砰砰——
小小的網球在兩人之間不斷來回著,幸村等人隻能通過擊球聲來判斷滕川與毛利過了多少招,他們依舊無法捕捉到球的運行軌跡。
為了找到球的所在,真田努力地瞪大了眼,幾乎把頭轉成了鐘擺。
柳蓮二在睜眼之後,發現肉眼難以跟上網球的速度,索性又將眼睛給閉上了。
隻見他拿起手中的筆記本,開始寫寫算算,試圖通過聲音中傳來的數據來計算出網球的落點。
但幾次計算之後,他卻發現誤差過大,聽到的聲音根本無法作為依據。
“好快,球速已經超過200km/h了,基本穩定在230km/h上下。整個國中界,能夠打出這種球速的人,恐怕也沒幾個吧?”
網球部經理中村一邊記錄著球速,一邊感慨道。
幸村勉強捕捉到網球在半空中飛行的殘影,但這不足以讓他掌握網球的運行軌跡,並找出還擊的策略來。
於是,他索性閉上了雙眼。
在他的精神力感知之下,網球的運行軌跡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漸漸的,球上的旋轉也變得隱約可見。
幸村雖然還無法做到從容地還擊這樣的球,但至少,他不會像小夥伴真田和柳一樣,面對這種球速的網球毫無還手之力。
賽場上,儘管毛利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最終,他的發球局還是被滕川凜攻破了。
滕川凜開口道:“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叫囂著要讓我取下負重嗎?依照你現在發揮出來的水準,我根本用不著取下負重,也可以輕鬆打敗你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隻會說大話了?”
柳沉默了片刻,將頭轉向了一旁的經理中村:“滕川部長他……一直都是這種風格嗎?”
跟他們打球的時候,雖然滕川偶爾也會出言打擊一下他們,但多數時候,滕川還是有前輩範兒的,會刻意引導著他們發現自身的薄弱環節,並嘗試著克服。
這還是柳第一次看見滕川凜如此肆意張揚,攻擊性如此強的模樣。
“其實,滕川去年剛剛入學的時候,還沒有那麼誇張。但是,跟著前任部長他們一起打球之後,多少受了些影響。”種島可是最喜歡搞人心態了,在氣死人不償命方面,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滕川搞人心態的方式,就是挑釁對手,以及戰略上忽視對手。真要論起來,他在這方面還比不上種島。
這已經不是幸村等人第一次聽網球部的人提起前任部長種島修二了。
種島修二雖然已經升學了,但他在立海大的存在感一點都不低。
幸村不由好奇地問道:“網球部的前部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種島前輩嗎?”中村想了想,回答道:“用一位對手學校的前輩的話來說,種島前輩就是個比滕川還要混的混蛋。”
立海三小隻:“……”
立海大的前任部長是個超級混蛋,現任部長也是個混蛋。所以……他們立海大真的還有救嗎?
跟混蛋前輩們在一起呆久了,他們不會也被當成不正常的人吧?
這一刻,三小隻稚嫩的臉蛋上,浮現出完全不符合他們這個年齡段的滄桑。
“如果說,種島部長為滕川的囂張和氣人做了一部分貢獻的話,後來,經常來我們立海大找滕川打球的牧之藤部長,又做了另一部分貢獻。”
提到某人,中村心有戚戚:“那位前輩才是真正的狂妄囂張,知道該怎麼挑釁人最有效果。滕川前輩與他相比,真的不算什麼了。”
牧之藤部長嗎?
幸村心思一動,他記得,網球部的前輩們曾經提到過,在滕川橫空出世之前,國中界的NO.1似乎就是那位牧之藤部長吧?
真想與那位前輩交手啊!
球場中的滕川和毛利可不知道,站在場邊的學弟們居然還能一邊觀戰,一邊吃瓜。
此時,他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對方身上。
尤其是毛利,處於下風的他幾乎完全被滕川凜牽製住了,無暇顧及其他。
隻見毛利伸出手,擦去了臉上的汗水:“我是不是在說大話,就讓你親身感受一下吧!”
在第二局中,他完全放飛自我,與滕川凜對轟起來。
兩人所展現出來的速度與第一局相比,沒有太大的差彆,力度卻上升了不止一個台階。
原本就坑坑窪窪的場地,在他們的對打之下,變得慘不忍睹。
網球數次擊穿球網,嵌在地上的坑中。
已經打得上頭的滕川和毛利自然不會去管地裡的網球,隻見滕川從兜裡又掏出一枚新的網球,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毛利發了過去。
立海大的新生們看到這一幕後,都不由沉默了。
半晌,丸井才嘀咕道:“難怪部長和副部長的比賽要專門放到校外的廢棄網球場來打。如果直接在我們立海大的網球場打,那維修經費……”
“是啊,按照他們這種打法,就算校方給我們網球部撥再多的經費,都不夠他們造的。”
“網球部的前輩們都說,滕川部長和毛利副部長的比賽不需要裁判,我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涵義。除了與他們同一級彆的選手之外,的確沒有人能夠做他們的裁判呢。”
兩局過後,滕川凜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對毛利道:“我已經熱身完畢了。這場比賽,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天舞寶輪,五感剝奪!
毛利的腦海中極快地閃過了一片裹挾著金光的虛影。
虛影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跟斷了線的木偶人一般,突然軟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毛利與滕川對視了一眼,就被對方奪走了魂魄。
比賽結束得太快,剛剛還打得有來有往,毛利突然間就被放倒了,這讓真田倏然一驚。
他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曾經親身體驗過這一招的威力的幸村,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是滕川部長的‘天舞寶輪’。”
同為滅五感的絕招,幸村的yips,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生效,並且隻能逐一剝奪對手的五感,滕川的天舞寶輪一出,毛利幾乎瞬間失去了意識,這也讓幸村意識到,滕川凜在精神力領域,究竟有多可怕。
從毛利的反應來看,之前滕川凜在與幸村對戰的時候,放的水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幸村堅信,他的yips並不比滕川凜的天舞寶輪差。
現在這兩招的威力天差地彆,是因為他的精神力遠遠比不上滕川凜。
等到他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強度之後,想必他的yips,生效時間會縮短,威力也會變得更加強大。
“由於毛利超過比賽規定的時間,沒有發球,視作棄權。本場比賽,由滕川獲得勝利!”
滕川凜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地宣布完兩人的比賽結果之後,將網球拍往網球包裡一塞。
“可以回去了。啊啊,一想到待會兒還要把毛利送回家,就覺得真是麻煩啊……”滕川凜伸了個懶腰,小聲抱怨道:“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覺得,長這麼大的塊頭也不是一件好事,還是像小精市一樣比較好啊,又可以抱在手裡,又可以背在背上,還可以扛在肩上。”
幸村:“……”
所以,他在這位前輩眼裡究竟是什麼,麻袋嗎?
正當一年級新生們逐漸散去,二三年級也準備各回各家的時候,中村攔住了滕川凜。
他指著滿目瘡痍的網球場,以及還嵌在地裡的一顆顆網球,面無表情地對滕川凜說道:“部長,在離開之前,麻煩你先打掃一下戰場吧。你是怎麼把網球打進地裡的,就怎麼把網球給我一顆顆摳出來!”
一說到這個話題,中村的怨氣就變得無比深重:“這個學期才開始,你就已經浪費掉不少網球了。這樣下去,恐怕到不了下一次發社團經費的時候,我們就又要缺錢了!如果你不希望下次跟人打練習賽的時候,我們全員跑步過去的話,你還是適可而止一些吧!”
“嗨嗨,我知道了,中村管家。”滕川凜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