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在怒氣值的加持下,真田發揮出了120%的戰鬥力,但幸村也不是吃素的。

這些天,真田的實力有所進益,幸村又何嘗不是?

幸村與真田已經打過很多場球了,彼此之間就連開發絕招的時候,都會優先找到對方。

面對真田的突然爆發,幸村絲毫不懼。

他一球一球,打得極為沉穩。

幸村看著體力消耗遠勝平時的真田,出言提醒道:“一開始就以這種狀態跟我對打的話,你是撐不到最後的。弦一郎,你失去平常心了。”

他早就已經觀察過了,真田的爆發狀態,至多維持一到兩局的時間。

隻要幸村能撐過這一兩局,接下來的比賽,將會進入垃圾時間——消耗了大量體力和精神力的真田,無法再成為幸村的對手。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真田咬著牙道。

他當然明白,一開始就采取這樣的打法,等於是放棄了最終的勝利。

可滕川凜和毛利壽三郎的兩聲“6:0”,就像是魔咒一樣,縈繞在真田的心頭。

這讓真田下定決心,哪怕不惜代價,也要從幸村手中奪下一到兩局。

就像剛才的柳一樣。

“是嗎?原來這就是你的打算啊。不得不說,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弦一郎。”

幸村一個反手將球狠狠抽回,落在了真田的死角處:“抱著必輸的信念的話,是無法從我的手中獲得分數的啊!”

看著幸村越來越犀利的進攻,毛利露出了看好戲的神色:“哎呀,小幸村生氣了啊。”

“沒有辦法,任誰被好友當成‘經驗條’來刷,都不會高興的吧?現在的小弦太郎,想的不是怎麼打好這場比賽,而是怎麼從小精市的手中奪下一兩局,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滕川凜道:“小精市對網球非常重視,小弦一郎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比賽、對待他,他當然會生氣。”

要知道,幸村最初以為滕川凜和毛利壽三郎對網球部不負責,對待網球比賽的態度不認真的時候,可是偷偷瞪了滕川凜好幾眼呢。

雖然他的動作相當隱晦,但並不能瞞過滕川的感知。

面對一個還沒怎麼混熟的網球部前輩,幸村都是這種態度。他對自家幼馴染的要求,隻會更高。

真田不幸踩在了幸村的雷區上,恐怕會被收拾得很慘。

一旁正在奮筆疾書的柳蓮二聞言,手中的筆一緊,剛才他是不是也把幸村給得罪了?

“小蓮二的話,不用擔心。你雖然也有‘至少要從幸村手中奪得一局’這種想法,但你並沒有放棄後面的比賽。在接下來的幾局中,表現也不錯。小精市是不會跟你生氣的。”

柳蓮二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對滕川產生了這樣的信任。

而滕川,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他們了解得如此透徹……

接下來,果然如滕川所料,幸村將真田的進攻一一攔了下來。

哪怕是120%威力的“風林火山”,也隻是讓幸村應付得稍稍吃力一些罷了,並不能給幸村帶來真正的威脅。

接連使用這種強力的絕招,也給真田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當真田的狀態開始下降,幸村也悄然發起了進攻。

第三局比賽才開始沒多久,真田的雙眼就失去了焦距。

他手中的球拍,被幸村打過來的球狠狠擊落在地。

黑暗降臨了。

沒等真田適應這種狀態,他的耳中,也變得一片寂靜。

一種熟悉的絕望感縈繞在真田心間。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他該如何感應到球的存在?

但眼下還沒有到最讓人絕望的時候,又過了一會兒,真田覺得,自己似乎連思考的能力都被剝奪了……

不知過了多久,真田才恢複了意識。

他眨巴著眼睛,對了幾次焦,才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事物。

這時的真田,還有些迷糊,腦子似乎轉不過彎來,臉上也帶著幾分茫然。

他看著守在一旁的幸村,下意識地問道:“比賽……怎麼樣了?”

在確定真田沒事之後,幸村笑眯眯地道:“比賽結果不出兩位前輩所料呢。”

真田的心沉了沉,果然又是6:0嗎?

他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中,越是急於從幼馴染的手中拿到局數,越是難以做到。

連敗在他手中的柳,都能趁著幸村不備,出其意料地從他手中拿下一局,他卻再一次被剃了光頭。

幸村似乎沒有察覺到真田的窘迫,絮絮說了下去:“兩位前輩都猜中了比分,他們還為誰輸誰贏而吵了一架。最終,又通過猜拳的方式,來決定了勝者。唔……不得不說,毛利前輩的運氣不太好呢。”

真田羞愧地低下了頭,把帽子往下壓了壓,用帽簷遮住了自己的臉。

幸村終於察覺到小夥伴的不對勁,他晃了晃真田的肩膀,擔憂地湊近了他:“弦一郎,怎麼了嗎?”

真田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頭來,將左臉湊到了幸村跟前:“揍我!”

幸村:“???”

周圍人:“!!!”

幸村小學弟看起來這麼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原來竟然這麼暴力的嗎?

瞧把真田小學弟嚇得,不過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居然都要主動找揍了!

面對網球部的大家投來的怪異目光,幸村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勉強:“不要說會讓人誤會的話,弦一郎。”

他真的不是暴力狂啊。

“沒有誤會,我就是想讓你揍我!”真田語氣堅定地說道:“我不該用那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場比賽,不該心浮氣躁!既然我做錯了事,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我需要通過疼痛來記住這個教訓!”

這也是真田家的一貫方針。

幸村對真田家的風格顯然也有些了解,可他看著小夥伴湊過來的臉,仍然犯了難。

他是真的沒有主動揍過人啊!要讓他當眾給自家小夥伴一拳頭或者一巴掌,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這時,一旁的好心前輩及時出現,為幸村解圍:“小精市下不了手的話,可以交給前輩們哦!”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笑嘻嘻的滕川凜。

他身旁的毛利壽三郎,也看著真田,眼中冒出了詭異的光芒。

這不懷好意的眼神,讓真田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不就是挨一頓打嘛,既然是他主動提出來的,他怎麼能懼怕?

真田搖了搖頭,為自己剛才那瞬間閃過的怯懦而無地自容。

他取下了頭上的帽子,遞給小夥伴幸村,讓他暫時代為保管,而後來到了滕川和毛利的面前,朝著他們鞠了一躬:“麻煩前輩們了!”

這也算是認可了滕川剛才的話。在真田看來,自己表現不好,身為網球部部長和副部長的滕川與毛利,是有資格教訓自己的。

隻見真田仰起小臉,閉上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然而,疼痛感遲遲沒有到來。真田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隻大手壓了上來,臉頰也被人給揪住了。

他睜開眼一看,發現揉他頭發的是滕川凜,正拉著他的臉頰往兩邊扯的是毛利壽三郎。

真田頓時產生了一種被人愚弄的憤怒感。

“前輩們,你們……”

由於臉頰被揪住,他口齒不清,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滕川凜理直氣壯地道:“我們在做什麼,這不是很明顯嗎?當然是在懲罰你啊!”

“沒錯,既然是懲罰,當然要選擇一種讓你懼怕的方式,否則根本起不到什麼效果嘛。”毛利壞笑著說道:“我看你根本不怕被人揍,現在這種懲罰方式,說不定更適合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招呼其他的正選來加入這場“懲罰”。

早就對逗弄真田充滿了興趣的前輩們當即兩眼放光,摩拳擦掌地走上前來。

很快,真田就像一隻被人玩弄蹂--躪卻無力反抗的小奶狗一般,陷入了前輩們的包圍之中。

滕川和毛利再一次用相機將這珍貴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幸村和柳見狀,不由後退了一步。

看樣子,他們以後要避免犯錯。

犯錯就會淪為前輩們的玩具,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

隨著真幸之戰的落幕,這場正選選拔賽已經基本宣告終結。

滕川凜公布了新一任正選及準正選名單。

八名正選如下:

滕川凜(二年級)

毛利壽三郎(二年級)

幸村精市(一年級)

真田弦一郎(一年級)

柳蓮二(一年級)

香取健太郎(三年級)

野澤一淳(三年級)

上杉森介(三年級)

除了八名正選之外,還設置了五名準正選,分彆是被一年級三小隻取代了三名原正選,以及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這兩名有著不錯潛力的一年級新生。

“地區預選賽和神奈川縣大賽,每場比賽中正選出五人,準正選出三人,負責迎戰各大學校。網球部經理中村負責收集對手學校的信息,避免被人鑽空子。”

“老規矩,在比賽中表現不好的人,回到學校之後要接受懲罰!”

當然,滕川式的懲罰,不可能是加訓或者體罰,這不符合他的風格,也不符合網球部前部長種島的風格。

他製定的懲罰措施,頂多是給人畫個花貓臉,放學之前不許擦什麼的,又或者是隨機抽取一個高中生前輩的名字,讓表現不好的人去高中部跟那名前輩表白,再不然就是穿貓耳女仆裝,為網球部的大家服務一天……

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整蠱。

總之,親身經曆過的人,寧可被罰訓練加倍,也絕對不願意做這種丟儘臉面的事。

由於地區賽以及神奈川縣大賽中,沒有什麼有威脅力的對手,這兩項比賽通常是被立海大網球部拿來練兵培養新人的。

放在往年,這兩個級彆的比賽中,上場的主力軍該是準正選和非正選。

隻是,今年有些特殊,立海大網球部剛剛經曆過一輪大換血,隊伍還需要進行一定的磨合。

正選中,隻有滕川和毛利有大賽經驗,一年級的三名超級新人是剛從國小升上來的,對國中生錦標賽的賽製還不大熟悉,需要好好適應一下。

而另外三名三年級的選手,也是在種島那批人畢業之後才當上正選的,他們雖然親眼見證了去年的冠軍隊的輝煌,但真正代表立海大參賽的機會屈指可數。缺乏大賽經驗的他們,同樣需要得到充分的曆練。

今年的立海大,面對著比去年更加嚴峻的局勢,想要延續去年的輝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這種狀態去參賽,可不行啊……

滕川凜慵懶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

他平時愛玩歸愛玩,獎杯可不能丟了。

從種島的手中接過部長的擔子時,他可是跟對方打過包票,今年要拿下全國二連霸的。

看似對什麼都不上心的滕川,才是最有野心的那個。

表現不好就要受到懲罰,這在新生們看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們中幾乎沒人多想。

唯有仁王,在滕川凜提到“懲罰”二字時,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一旁二三年級的前輩們臉上那古怪的神色,也從側面印證了他的猜想。

仁王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呐。

他眼神轉了一圈,發現細心的柳蓮二雖然沒有直接猜到真相,但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站在正選隊伍之中的幸村,在察覺到仁王的視線之後,朝他投來了疑惑的眼神。

真田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即將到來的地區預選賽以及神奈川縣大賽上,他手握成拳頭,十分激動,對於小夥伴們的眉眼官司一無所覺。

幸村見狀,有些無奈,卻又覺得這很符合真田的風格。

仁王眼珠子轉了轉,考慮要不要搞搞事情,讓真田喜提來自滕川的懲罰大禮包一份。

雖然他與真田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跟真田莫名有些氣場不和呐。

當滕川宣布完這些之後,幸村舉起了手:“滕川前輩,正選選拔賽應該還沒有結束吧?你和毛利前輩之間,似乎還沒有進行過正面對決!”

比起即將到來的地區預選賽,他還是對網球部正副部長之間的對決更感興趣。

畢竟,這兩個都是打敗了他的人啊。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宣布的事了。我和毛利的比賽,將在部活結束之後,在學校附近的廢棄網球場舉行,對這場比賽感興趣的人可以前來觀看。”

滕川凜的話音剛落,新生中就傳來了一片議論聲。

“哎?為什麼要去廢棄的網球場打?廢棄的網球場沒有人修繕的話,條件肯定不怎麼樣,難道不會影響前輩們的發揮嗎?”

“對啊對啊,一場比賽而已,為什麼不乾脆在學校內比了呢?”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柳?”幸村問身旁的柳蓮二。

柳沉吟片刻,開口道:“數據告訴我,部長與副部長的比賽如果不放在廢棄網球場進行,大概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一刻鐘後,站在廢棄網球場邊看著滕川和毛利用網球將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洞的新生們,才真正明白了柳話語中的深意。

這種網球,要是砸在人身上的話,肯定會把人給打飛出去吧?

這真的是在進行網球比賽,而不是在打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