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學後不久,球技大賽開始了。
按照學校的規定,每個學生至少要報名參加一個項目,且不得參加本社團的比賽。
幸村在校內考察了一圈之後,問道:“弦一郎決定好要參加什麼項目了嗎?”
真田點了點頭:“是鉛球。精市呢?”
幸村看著各類球技大賽的簡介,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應該是羽毛球吧。”
除了網球之外,他對彆的球類項目沒有什麼特彆的偏好。真要論起來,他對美術和園藝的興趣,要比其他球類運動更高一些。
這時,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中。
“你們在說什麼呢,網球部的大家正是需要培養默契的時候,當然是一起參加某類團體項目啦,比如說足球、籃球、排球……之類的。”
幸村和真田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沉,滕川凜的左右手分彆壓在了他們的頭頂。
一種熟悉的無奈感彌漫在幸村的心間:“前輩……”
與幸村相比,真田的反抗和掙紮要激烈得多:“前輩,快放開……成何體統!”
小少年的眸子裡幾乎要冒出火星來。可他這副樣子,非但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讓人想要進一步逗逗他,好讓他露出更生動的表情來。
幸村覺得,正是因為自家小夥伴每次都這樣,前輩們才會如此樂此不疲地逗弄他。
果然,滕川凜在真田頭上狠狠rua了一把,而後道:“其他人我管不著,總之,我們網球部的正選,要一起行動才可以!”
“這也太亂來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些運動的,有些人可能連規則都不清楚。”真田繼續抗議。
“有什麼關係?我們的目的是借助這一次的球技大賽提高大家的默契,又不是要在比賽中取得什麼名次。”
滕川凜滿不在乎地道:“大家的運動神經都很發達,就算不會那項運動,隻要事先好好了解一下規則,好好練習幾天,不就可以了?”
他的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你們不覺得,這很有挑戰性嗎?”
不等真田答話,滕川凜就看向了一旁的幸村:“你說是吧,小精市?”
“的確,真正的團體賽對於促進大家的配合與交流,有一定的用處,值得一試。”
幸村毫不留情地拆起了自家小夥伴的台。
對於他來說,參加什麼運動沒差彆,如果能夠借著這次的球技大賽,跟網球部的其他正選前輩們增進了解,也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這次的球類大賽,交流感情的意味大於競技的意味。
沒有“必須贏”的心理負擔,幸村自然能夠以輕鬆的心態來對待這項活動。
“精市……”真田沒有料到小夥伴會順著滕川凜的話往下說,頓時大受打擊。
“弦一郎,偶爾也要順著前輩的思路考慮考慮嘛,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哦。”幸村給了自家小夥伴一個安撫的眼神,又轉向了滕川:“對了,毛利前輩呢?”
他往滕川身邊看了看,意外地沒有發現毛利的身影。
這很不尋常,多數時候,滕川出現在哪裡,就能在他附近找到毛利。
滕川凜道:“壽三郎的話,已經去幫大家報名了。唔……不知道他報的是哪一類項目。”
幸村&真田:“?!”
他們還以為,兩名前輩隻是有這方面的想法而已,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已經付諸實踐了嗎?
滕川看著兩名小學弟呆愣愣的樣子,沒忍住在他們的頭上又薅了一把毛。
“走了,我們回去等壽三郎吧。”
一路上,真田都臭著一張小臉,仿佛生怕彆人不知道他不高興。
等到三人回到立海大網球部的時候,網球部的眾人已經設起了賭局。
“我賭這次部長和副部長會報名參加排球,去年已經踢過足球了,按照部長的性格來說,沒可能再玩一次,他肯定更樂意嘗試新的項目。排球就很合適,很考驗團隊的默契與配合。”
“或許是籃球呢,需要默契和配合的項目,也不隻排球呀!你們看,部長和副部長都長得那麼高,說不定他們對籃球情有獨鐘呢!”
“橄欖球也是有可能的,我前些天看到部長從圖書館借了本介紹橄欖球比賽規則的書,說不定……”
“這些項目哪有冰球刺激?總感覺今年舉辦的諸多球類比賽中,冰球才能吸引部長的注意力。”
“不可能的,冰球對平衡能力和技術有較高的需求,初學者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受傷的。馬上就是地區預選賽了,部長他們不會冒這樣的險……”
不知過了多久,毛利終於回來了,他的腋窩下夾著一隻籃球,另一隻手則拿著一份籃球賽規則說明,眾人終於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接下來幾天,就請大家為了我們網球部的榮譽,好好練習籃球吧!”
為了網球部的榮譽好好練習籃球?
聽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怪……
眼見著眾人興致勃勃的樣子,柳蓮二將疑惑放在了心中,任命地開始收集與籃球有關的數據。
籃球是一項大眾化指數較高的運動,網球部的許多人,籃球玩得都挺不錯的,他們也樂意給不怎麼打籃球的同伴一些技術性的指導。
在與前輩們進行了一番交流之後,柳蓮二已經掌握了許多基本的理論知識。
這時,他聽到了身旁傳來的驚呼聲。
“部長好厲害!”
柳蓮二抬頭一看,隻見滕川凜動作流暢地帶著籃球左躲右閃。
好幾個人專門上前阻攔他,但不知怎麼,他們的圍堵線上出現了一道缺口,讓滕川凜突圍了出去,而後伺機將球傳給了毛利。
毛利的動作雖然一開始有些滯澀,但很快就上手了。
他與滕川凜配合著相互傳球,在這場熱身賽中為自家隊伍得了一分又一分。
當然,他們也沒有忘了幾名學弟。
一有機會,滕川就會將球傳給幸村,柳蓮二偶爾也能接到他傳過來的球。
這倒不是滕川偏心幸村,而是柳站的位置通常比較偏僻,滕川就是想要把球傳給他,都還得費一番功夫。
第一次接到滕川傳來的籃球時,柳蓮二腦海中一片空白,手忙腳亂地將筆記本收了起來。
到了第二次、第三次,他的動作就熟稔了許多。
到底是運動神經發達的少年,就算柳蓮二在次之前很少打籃球,也很快就培養出了一點球感。
值得一提的是,幸村最初在接到滕川凜傳球時的反應,比柳蓮二好不到哪裡去。
柳蓮二想,他這輩子大概也忘不了幸村雙手捧著籃球,不知所措的神態。
幸村這副懵懂而又天真的樣子,與他在網球場上的絕對自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也讓柳蓮二心中的負擔無形中少了很多——連幸村都這樣,他怕什麼呢?總歸,他不是籃球打得最差的那一個。
真田接到的籃球,經常是毛利傳給他的。
毛利似乎格外厚愛真田,經常抓住機會把球往真田懷裡塞。
起初,真田的身體條件反射地排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不知將籃球擊飛了多少次。
好在後來,他終於漸漸習慣了帶著籃球跑,而不是將籃球沿著來路砸回去。
但相對來說,真田的配合意識仍然是幾個人中最差的。
幾個人中,幸村和柳在局勢對自身不利的情況下,都不會強行帶著籃球過人,而是會設法將籃球傳給滕川或者毛利,唯獨真田,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他隻會一股腦地帶著籃球往前奔,而不會及時傳球。
有很多次,他看到滕川和毛利在附近之後,反而愈發防備,仿佛滕川和毛利不是他的隊友,而是要搶走他球的對手一般。
仗著身形嬌小靈活,真田倒真有好幾次抓住機會,帶著籃球一路突圍到籃筐前。
隻是,他的扣籃命中率……不提也罷。
對手在發現真田的球風格外“獨”之後,一見球落到真田手中,就會派出兩三人前來圍堵真田。
真田在籃球方面的經驗本來就不如這些前輩們,邁著小短腿的他數次被前輩們追上,弄丟了手中的球。
幸村見狀,終於忍不住對真田道:“弦一郎,籃球是一項團體賽,而不是個人賽,自己無法獨自得分的話,記得及時把球傳給我們啊。”
“我知道了!”
真田雖然答應了幸村,滕川卻發現,真田在潛意識中很難相信除他自己以外的人。
幾名隊友中,也唯有幸村能夠得到真田的有限的信任,傳了兩次球給幸村……唔,那兩次還是在幸村強烈的眼神暗示下,真田不情不願地把球傳過去的。
至於彆人,想要得到真田的主動傳球,那是想都彆想。
在發現這一點後,滕川也加入了圍堵真田的隊伍,開始跟真田搶球。
當然,該把球傳給真田的時候,他也不會含糊。
隻是,網球部的部員們偶爾會看見上一秒他將球傳給真田,下一秒他又將球從真田的手中奪走的怪異景象。
這種種情形,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滕川凜是不是在故意遛著真田玩。
在又一次被滕川凜搶走手中的籃球之後,真田終於忍不住了。
隻見他仰著小腦袋,望著滕川凜的目光中,充滿了熊熊怒火。
“前輩,你到底想做什麼?”
滕川凜將籃球用手指頂著玩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真田:“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真田弦一郎,你還記得,我們是隊友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真田的名字。
平時,他總是以不正經的口吻,稱呼真田為“小弦太郎”,把真田氣得牙癢癢卻無計可施。
真田發現,比起那個不正經的滕川凜,他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沉下臉的滕川凜。
幸好滕川凜是個嚴肅不過三秒鐘的人。
在說完這番話後,他就將籃球拋給了站在附近的毛利,而後對著真田露出了挑釁的表情。
“總之,你要是學不會主動傳球的話,接下來,我還會搶你的球!”
說著,滕川凜將自己臟兮兮的手放在真田臉上擦了幾下,將真田抹成了花貓臉。
這時候,毛利也冒出來幫腔道:“沒錯,如果不希望這場籃球比賽,變成我們九人圍攻你一個人的比賽的話,就好好打。”
9VS1?前輩們寧願跟對手聯手,也要對付他嗎?
真田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前輩們的深深惡意。
然而,他知道這次是自己理虧,低著頭沒有說什麼。
隻有對真田十分了解的幸村,從幼馴染鼓鼓的臉頰上,看出了幼馴染的鬱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