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和高瀨會一起向咒術界遞交了資料,詰問他們的過錯,拉不下臉的高層們厚著臉皮將五條悟派過來。
事故發生在港口黑手黨,五條悟先去了其大樓,與森鷗外進行了短暫的會面,接著就與纏著繃帶的黑卷發少年相見了。
“呀,歡迎來到橫濱,五條君。”少年雙眼彎彎,隻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某種意義上,太宰治和五條悟很相似。
要想找到神秘的詛咒師,唯一的線索就是打鬥後的武器庫,那裡有可以捕捉到的【殘穢】。為了不耽誤後面的工作,森鷗外下令保持原樣,直到現在還沒有修補。
本來事情發生之時是中原中也在場,應該由當事人帶五條悟去到武器庫,但出於某種考慮,森鷗外還是派遣了最年輕的乾部。
“呀,這可真是大動作。”在看到現場後,白發的特級咒術師讚歎道。
而在親眼見過了這熟悉的痕跡後,他心中也確信了些東西。
——襲擊港口黑手黨的神秘詛咒師與貞子事件的詛咒師係為一人。
另一側,人流擁擠的街道上。
忙了一上午的螢裡奈沒有著急回垃圾場,而是先去了商業街準備吃點東西犒勞自己。雖然【貞子】的事情解決得雲裡霧裡,但對於任務來說卻是徹徹底底的大成功。
明明隻是身在街道上,但食物的香味已經順著風流動到她鼻尖了。
哇!好期待!!!
她看到了不遠處正販賣著章魚小丸子的攤販,兩隻眼睛“唰”得亮起,邁起小短腿就要跑過去。
“啊!”卻不小心撞到人身上。
衝擊力讓小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揉了揉發紅的額頭,抬起臉,“對不起......啊,是你!”
“咦......是你啊。”對方也認出了她,伸手將她拉起,鈷藍色的眼珠在陽光下泛著漂亮的色彩。
中原中也順手輕輕撣開螢裡奈身上沾染的灰塵,看了看周圍有些疑惑道,“你一個人嗎?”
小女孩臉頰圓潤,小麻花辮紮在兩邊,一雙紫眼睛清澈無比,在日光下顯得透亮,她點點頭。
這樣幼小的孩子,怎麼每次見到都是一個人?父母呢,監護人呢?
中原中也眉頭微蹙,語氣稍微嚴肅了些,“你家人呢?就安心放你一個人出來嗎?”
“隻有姐姐。”螢裡奈眼睛轉了轉,想了想道,“璃乃姐姐,在忙。”
聽到這個名字,赭發少年忽然紅了臉。
腦中頓時浮現少女輕笑著的清麗面龐,中原中也手抵著唇掩飾般咳嗽兩聲,“既然這樣......那也的確沒辦法了,但是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還是先回家比較好。”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怎麼給你現場編個地址啊,螢裡奈於是選擇避開這個話題,她揪著少年的衣角拽了拽,指向不遠處的攤販,“章魚燒,想吃。”
她仰著頭,用閃閃發光的渴求眼神望著中原中也。
……可惡,好像拒絕不了。
五分鐘後,螢裡奈抱新鮮出爐的章魚小丸子大快朵頤起來,眼睛因滿足而眯起來,辮子隨著動作一翹一翹的可愛極了。
中原中也抱臂:“滿足了嗎?那就回家吧。”
螢裡奈卻抬頭看他,紫眼睛忽閃忽閃,裝得很像樣,“肚子好餓。”
中原中也:“哈?不是買了章魚燒了嗎?”
螢裡奈眼神渴望,可憐兮兮的模樣:“吃不飽。”
“......”
十分鐘後,高級餐廳裡。
穿搭有些臟兮兮的小女孩雀躍地拿著菜單向服務員示意:“這個,這個......這個,那個!”
赭發少年坐在對面有些無奈:“我說,點這麼多,你吃不完吧?”
“可以打包!”螢裡奈此刻感覺快樂無比,吃白食就是爽哇,“謝謝中也哥哥!”她元氣十足感謝道,率先堵了少年的話。
中原中也哽了下。
螢裡奈想了想,補充道,“我會和璃乃姐姐一起吃的!”
可疑的紅暈再次以極快的速度攀爬上少年的臉頰,中原中也說話變得不那麼利索了,“我、我知道了。”
餐食很快呈上來,螢裡奈兩眼放光就開始吃起來。對面的少年表情看著很是糾結,欲言又止多次後,他終於紅著耳尖開口了,“你說你姐姐忙......是在工作嗎?”
也算吧?自己總之不是在讀書,螢裡奈思考道,“對呀。”
中原中也猶豫了下,接著抽出一張紙,順手拿了點餐的筆在上面認真寫下什麼,螢裡奈眼尖看了看,那似乎是一串數字。
他把紙巾遞給她,有些彆扭地扭過臉,螢裡奈能看到他紅通通的耳根和側面卷翹的睫毛,如振翅蝴蝶般忽閃。
“現在橫濱並不太平,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不容易,如果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可以打給我。”
螢裡奈愣了下,“謝、謝謝?”她順手就把紙巾揣進內兜裡。
反應過來後內心嗚嗚咬手絹。
中也哥哥,好男人!
........
..........
回到垃圾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螢裡奈提著美食,適才飽餐的一頓讓她還有心情哼著小曲,但在目光觸及到齋藤老頭悠哉的臉時破裂了。
“齋藤!”她連敬語都不用了,怒氣衝衝道,“你給我選的什麼鬼任務,特級咒靈哎,還說適合我,這是我能做的任務嗎?!”
“你這不是安全地回來了嗎。”齋藤沒將小女孩的憤怒放在心上,許是因為她生氣時鼓著的臉頰沒有什麼威懾力,“怎麼,任務失敗了?”
“......成功了。”螢裡奈帶著不滿,還是承認道。
老人眯眼笑起來,並沒有感到意外。
螢裡奈有些疑惑,但並沒有深想,打開挎包將裡面的咒靈球拿出來,“東西在這裡,我覺得有些古怪,還沒有吸收。”
卻沒想到齋藤頓時睜大了眼,直接伸手拉開挎包進一步確認,十分震驚道,“你沒有用它?”
“它”?
螢裡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小包裡多了個東西。那是一個古樸的鈴鐺,像是曆史悠久的古代製品,周身雕刻著驚喜而奇異的符紋。
“這是我借來的咒具【抑魂鈴】,□□傳來的珍稀咒具。”齋藤解釋道,“它啟動之後可以將任何咒靈的等級都進行壓製,即便是特級也會被限製成一級的水平。”
螢裡奈這才明白他淡定的表情是為何。
他給自己留足了後手,確信自己能祓除貞子,再不濟也能平安歸來。
心頭的憤怒不滿頓時就減淡消散,螢裡奈有些不好意思:“好吧......”
齋藤:“你沒用?那你怎麼回來的?還順利祓除了貞子......”
整件事情發生的有些奇怪,聽螢裡奈解釋說明後,就連齋藤也罕見地皺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是你的術式裡包裹了些其他東西,不止是單純地控製咒靈?”他猜測著。
但猜想終究是虛無縹緲的,螢裡奈終止了這個話題,想到來今日碰面的中原中也,心中淺淡的愧疚難以平複,頓時說道,“我要把武器還給港口黑手黨。”
“嗯?”齋藤有些意外,“你確定嗎?現在港口黑手黨已經下定主意聯合GSS要向高瀨會宣戰,你現在把東西還回去就是打他們的臉,會更拉仇恨吧。”
“!”螢裡奈動搖了,“那就......他們打完之後?”
等結束再還回去,白送的他們總不可能不要吧?實在不行打聽一下中也的地址,直接讓蠕蟲把東西吐到他家得了,她心想。
“可以。”齋藤點頭表示認可,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對了,近期都不會有任務了,你可以休息休息。”
螢裡奈有些困惑:“為什麼?”
“你的存在被咒術界知道了,為了給橫濱一個交代,上面派了五條悟前來調查。”齋藤說道,他話說出口又想到什麼,“五條悟你不知道吧?他是......”
“好的,我明白了。”螢裡奈戴上了痛苦面具。
看過番的誰不知道五條悟啊?
著名的天花板人物,無下限術式的六眼神子,最強咒術師不帶吹的。這樣的人放在己方就是神隊友,但是如果在敵方......
螢裡奈想象了下,一張小臉皺起來。
災難!
.........
..........
長相奇特一黑一白兩隻狗雀躍地分食著倒地的咒靈,黑發碧眼的少年身著校服在後方靜靜注視著。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自從上次與螢裡奈相遇後,少年為了幫小女孩分擔任務,便自發地清除了附近區域的詛咒。
玉犬滿足地將現場處理乾淨,再次隱藏在影子之中。
伏黑惠轉身離開,家離這裡並不遠,很快他就走到了兩層樓的房屋前,房子略帶了些歐式設計,整體是純白色的,周圍種滿了母親喜愛的花。
伏黑惠掏出鑰匙要開門,就聽到身後清晰的腳步聲。他本以為是路過的行人,但對方卻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請問是伏黑君嗎?”
少年轉過頭,看到兩個身穿西裝的成年人,一臉社畜的模樣。
他們倆表情嚴肅,領頭的那個提了提眼鏡,“我們檢測到附近異常消失的詛咒,最終發現了你......你是咒術師吧?”
伏黑惠好像猜到他們是誰了。
垃圾咒術界,他在心中吐槽道,而後用鑰匙打開了門,提高聲音朝裡面張口道:“喂,混蛋老爸。”
“有奇怪的人。”
“我才不管。”裡面隱約傳來男人不甚在意的回答,非常之不負責任,“自己解決啊。”
伏黑惠:“媽媽還有十分鐘應該就到家了。”
“......”
寂靜兩秒後,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兩名咒術界人員看到一位嘴角帶疤的男人摸著後脖神情慵懶不爽地緩緩走出來,他穿著普通,甚至踩著拖鞋,非常家常的打扮。
隻是微微掀開眼皮,那雙抬起的眼睛卻如蟄伏的狼般藏著銳利。
“知道了。”他說,“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