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1 / 1)

五條悟即將到來,不願站在風口浪尖上的螢裡奈聽了齋藤的建議,決定暫時暫避風頭。

沒有任務可做,她就隻能重操舊業——撿垃圾!

但說是重操舊業,其實在完成任務期間,她也沒有放下過自己的“主業”,早已經把太宰治向她推薦的那片區域給賣完了。幾乎搜查過了整個垃圾場的螢裡奈拿著袋子犯了難,雖然每日外界都會有固定時間補充新垃圾,但她依舊幾乎把整片區域的瓶子全撿光了。也許在某處還埋藏著零星分散的一些,但她已經懶得去發掘了。

螢裡奈站在原地思考了會,最終下了決定。

她還可以撿紙箱,紙殼子可賺錢了!她回憶了下齋藤那邊門口貼著的價位表,頓時有了動力。

蠕蟲身形如今已經成了她高攀不起的龐然大物,如果將它放出,都不用五條悟找,一抬眼就能看得到。螢裡奈再愚蠢也不可能會做這種自報家門的事,於是撿紙殼的事就全權負擔在她身上。

紙箱不比塑料瓶,不過勞動了半小時,小女孩額上就沁出了些許汗。單個的紙殼疊起來算得上輕,但層層疊加起來就愈發沉重,還沒有裝滿整個袋子,螢裡奈就感覺自己已經拖不動了。

真是苦惱啊,她糾結地想,要不要再去收服一個體型正好的咒靈呢?

這個想法剛出,蠕蟲就在空間裡開始抗議了,斷斷續續的言語傳來:“媽媽...我...隻要......”

咒靈操使對咒靈一般擁有著絕對的掌控,自然也可以單方面切斷二者之間的心靈聯係,但螢裡奈並沒有這樣做,她並不覺得蠕蟲隻是一個可利用的工具。可能是因為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它就與她相依為命一直到現在,雖然對方沒有相應的智商,但她還是沒有把它單單看成一個咒靈。

“但是你不能幫我,我不多找個幫手,會很累的呀。”小女孩好脾氣地向它解釋。

但蠕蟲暫時還沒有可思考的活動性,它隻是單純地愛著“母親”,那樣純粹,“媽媽...隻我......”它不熟練的卡頓語氣甚至因著急而染上了些委屈的哭腔,可憐極了。

螢裡奈感受到了它的悲傷,連忙安撫道,“我知道了,彆難過,隻要你隻要你。”

聽到了保證,蠕蟲這才慢慢止住哭泣,也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徑有些不妥,它控製空間,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漩渦裡掉落,“媽媽,這個。”

螢裡奈差點沒接住,拿到手裡才發現那是它的一顆眼球,摸上去有些黏膩的滑。

奇怪的掉san操作增加了!

蠕蟲這樣做肯定不是無意義的,螢裡奈想了想,聯想到之前的操作開口問道,“你是想讓我用這個控製咒靈嗎?”

蠕蟲應和地叫了一聲。

好吧,她懂了。蠕蟲不願意她親自祓除咒靈,但利用它提供的媒介就可以,她猜測應該是因為用眼球控製的咒靈會同樣受它所控所以競爭力低下的原因,畢竟上一個蠅頭因為跟她稍微親近了些,就被它憤怒地抹消了。

為什麼咒靈也有這麼強的嫉妒心,螢裡奈無奈地想,但並沒有很在意,她對親近的人或物有著很高的偏愛和優待心。

不過眼球也是圓形,甚至也是收服某種生物,這讓她產生一種拿著精靈球去收服寶可夢的錯覺。

垃圾場並沒有詛咒,螢裡奈隻好先把眼球放進挎包,與那顆【貞子】咒靈球作伴。

她依舊沒有吸收貞子,一是因為對方對她的態度過於奇怪,雖然表面上並沒有惡意,但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二是因為......咒靈球實在是太難吃了!螢裡奈不敢相信為什麼區區一個咒靈球還難吃得各有特色,各有風味,且這種令人窒息的難吃還伴隨著咒靈等級的增加而遞進,雖然她沒有嘗過第二顆咒靈球,但她能從那黑色不明物質組合的球體中感受到比其他更甚的感受,甚至看一眼就讓人暈眩。

蠕蟲身為低級咒靈時的咒靈球就差點把她送上天國,她不敢想象吃了【貞子】咒靈球後她會不會原地直接歸西。

將一兜子整理折好的紙箱艱難地拉到齋藤那裡稱量好拿了錢後,準備離開的螢裡奈被老人叫住了,“你不準備換個地方嗎?”

“?”螢裡奈沒聽懂。“什麼?”

“你現在的實力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吧?”齋藤神態自然平常,螢裡奈卻感受到他仿佛知曉一切的感覺,“需要我給你找個條件好點的住所嗎?”

“不用了。”螢裡奈沒有多想便開口拒絕。

她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必懼怕任何人,也有了充裕的資金,早就可以不必隱匿在環境艱難的垃圾場,但她卻暫時並沒有離開的打算。熟悉的太宰哥哥就住在附近,況且黑色的身份不適合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蠕蟲偶爾還要出來放風,接任務也需要跟齋藤聯係,還是渺無人煙的垃圾場目前更適合她。

而且就算轉移陣地,也要等五條悟離開橫濱了再說。那雙六眼令所有事物都無所遁形,螢裡奈可不想在大街上與他狹路相逢。

告彆了齋藤,小女孩回去開始吃美味罐頭。

太宰治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黑發幼女坐在他集裝箱的上層,晃著小腳丫微眯著眼享受美食,身側放著一兜塑料袋,他猜測裡面是她從便利店采購來的東西。暮色正好停留在較為明亮的時刻,陽光纏繞著她每一根發絲,斜灑在她白皙稚嫩的面龐上。

“太宰哥哥!”螢裡奈很快發現了回歸的少年,揮手朝他打招呼。

太宰治微笑,“呀,螢裡奈,下午好。”

少年動作輕巧上去,坐在螢裡奈身側,很順手地就自然在塑料袋裡挑挑揀揀,在其中拿出來一個面包,撕開塑料袋開始啃起來。

螢裡奈早就習慣,這是二人之間的默契。

“這兩天好像沒怎麼見到你。”螢裡奈嘴巴裡還塞著東西,臉頰鼓囊囊的,“工作很忙嗎,太宰哥哥?”

太宰治將口中的面包咽下,不以為意道,“嗯,很忙。”他語氣有些微的抱怨,在小女孩面前終於透出些真實感,歎口氣道,“上司不做人呢,逼迫我連夜加班。”

螢裡奈頓時與之共情,義憤填膺:“什麼?怎麼有這麼黑心的上司?!”

她頓時想到了赭發少年紅著臉遞過來的紙條,“有麻煩可以找我。”心有些蠢蠢欲動。中也哥哥看起來在港口黑手黨地位不低的樣子,雖然他的意思是幫助“璃乃”,但太宰哥哥這麼可憐,善良的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也會選擇幫助吧?螢裡奈內心不確定地想著,糾結一番後義氣打敗了良心,抬起小臉一本正色道,“太宰哥哥的上司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教訓他!”

現在你去找他簡直是自投羅網,看穿了一切的太宰治心想道,但表面仍舊微微感動的模樣十分捧場道,“哎——真的嗎?螢裡奈好厲害!”

螢裡奈頓時飄飄然了,挺起胸膛。

這情況不好推辭,但也不好說出實話,太宰治想了想,最終選擇不讓小女孩的期待落空,“他叫織田作之助。”摯友的作用就在此刻體現了,背鍋吧,織田作!

“我了解了!”螢裡奈堅決保證道,握緊了小拳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吃完飯,就像辛勤小蜜蜂般勞作的小女孩又非常艱難的拉著一兜子紙板走了,廢品回收站門口罕見地沒坐著人,這很奇怪。

原本總是躺在搖椅上的齋藤不見蹤影,隻剩下風吹過搖椅發出的“嘎吱”聲。

螢裡奈沒見過這種情況,有些疑惑,朝屋裡喊,“齋藤爺爺?”

沒人應答,她又提高了聲音,邊喊邊向裡面走去,想看對方有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麼信息,“在嗎?齋藤爺爺?”

破舊的房屋裡也是亂糟糟一片,甚至沒有開燈,隻剩月光那點可憐的光源來辨彆方向。

螢裡奈在屋子裡摸索著,回憶著開關的方向,手順著掉皮的牆壁摸索著。

找到了!手上的觸感提醒著她正確的方位,她往下一按清脆一聲,燈“啪”的亮了,而看清了室內場景,她瞳孔驟縮。

齋藤全身布滿傷痕癱坐在屋內一角,嘴巴被封住,隻剩一雙眼睛向小女孩焦急傳遞著信息。

【快跑!】

巨大的危險傳達與壓迫感驟然降臨,脖頸傳來一點微涼,她眸子往下看,一把刀橫在她脖子上,身後鉗製住她肩膀的男人笑了聲,情緒淺淡慵懶,“怎麼是個小孩子?”

他說:“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小魔女。”

小魔女,那是誰?任誰脖子上抵了把刀也不可能會保持淡定,漩渦突現,蠕蟲從中挑出憤怒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男人一擊重擊,刀尖終於離開小女孩細嫩的脖頸。

螢裡奈趕緊跑到齋藤面前將他口中的束縛解開,本想讓蠕蟲再拖延些時間,一雙大手就再次覆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說,不用這麼凶吧?”

寒毛直豎。

蠕蟲被打倒了,這還不到三分鐘!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從未遇到過這種壓迫力,像是與死亡面對面,就連與貞子一起時也沒生出過這樣恐慌的情緒。

螢裡奈僵硬地轉過頭,對上來人黑色鋒芒銳利的眼睛。

她愣住了,目光凝聚在嘴角那條顯眼的疤痕,一下有些傻了眼。

等等......伏黑甚爾?他怎麼還活著?

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算短,她起碼知道了年份,甚至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看的是不是假漫畫,是自己記錯時間線了嗎?她頓時疑惑,甚至連害怕都顧不得了,緊張瞬間消散。

得到發言自由的齋藤卻警戒地望著這位不速之客:“你到底想乾什麼,禪院甚爾?”

男人原本不甚在意的神情頓時壓迫加滿,“再喊我這個姓,我就殺了你。”他語氣明明是正常的,螢裡奈卻從中聽出了一片寒冰凍結的冷。

“我早就入贅了,你不知道嗎?我現在姓伏黑。”

“你找小魔女做什麼?”齋藤沒有接他的話,“我們可沒惹上你吧?”

、“是沒惹上我,但給我帶來麻煩了。”曾經的術士殺手輕輕掀開眼皮,露出漆黑的瞳仁。

“她曾經去一個學校偷了件咒物吧?托你們的福,咒術界那群家夥發現了我兒子咒術師的身份,又栽贓他偷走了咒物。”伏黑甚爾說,“雖然我並不想理那群蠢貨,但被禪院家那群一腳踏進棺材板快死的老爺子發現會很麻煩。”

他再次抬起了刀,做預備攻擊前的動作,“所以麻煩你自首去吧,小魔女。”

所以說小魔女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啊,而且說的讓我自首但你這明明就是脅迫吧?!螢裡奈內心吐槽著。

一旁的齋藤拆穿了他的謊言:“你明明隻是怕家裡那位被發現吧?真是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居然被一個普通女人束縛著。”

“隨便你怎麼說。”伏黑甚爾對這嘲諷毫不在意,反而回道,“你不也是嗎?”

齋藤閉嘴了,眼神不算友善,他在這一瞬間終於被拆除了面具,警告著什麼。

伏黑甚爾沒再與他聊下去,把視線重新放回螢裡奈身上。

被稱為除了五條悟就是天花板級彆的伏黑甚爾她自然是惹不起的,對方絲毫沒有看她是個小孩就手下留情的想法,準備邁步,螢裡奈完全崩潰,在那把刀重新架在脖子上時破罐破摔般閉眼大喊:“我會想辦法的再給我點時間我會付你錢!”

但是想想應該也沒用吧,比較作為父親他既然願意給孩子出頭了那麼......

“多少?”

脖子上的刀下去了,螢裡奈錯愕地睜開眼。

伏黑甚爾神情好像還有些認真,他上下打量著螢裡奈,問:“你準備出多少?”

螢裡奈轉過頭看齋藤,她當然沒這麼多錢,但小命不保,再沒有也要有。齋藤沒有躲開視線,她於是心中微微有了點底氣,試探了一下:“五、五千萬?”

“一億。”對方陳述著。

螢裡奈不敢反駁:“好、好。”

三分鐘後,身材高大的男人將手機塞回兜裡,心情看上去不錯:“感謝惠顧。”他無視了齋藤鐵黑的臉,轉身輕飄飄離開了。

獨留螢裡奈站在原地愣愣的。

這樣就行了???

她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有點塑料了......這父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