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七十六章 逃亡路上(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404 字 6個月前

放木壓、雷的過程讓人緊張又枯燥漫長。

羅新柏跟小陳兩人一左一右, 將跟徐啟峰等身重量的沉木,小心的一點點挪到徐啟峰腳下旁,徐啟峰再一點點的挪開腳下所踩的位置。

在沉木壓得差不多的時候,徐啟峰的腳還踩著闊、劍、雷一邊的位置, 讓羅新柏跟小陳兩人離開。

羅新柏兩人都不肯, 隻是離開兩百米的區域, 在空地旁眼睛不眨地緊盯著他。

徐啟峰轉頭看向蘇曼,發現她一直看著自己,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眸, 此刻充滿不安與期盼的眼神, 像隻害怕失去至親的小鹿,眼神看著就讓人心疼。

“曼曼,閉上眼睛。”徐啟峰朝她做一個閉眼的動作。

放木壓、雷的做法並不能百分百的保證腳下的雷不會爆炸,徐啟峰也沒把握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如果地、雷爆炸,他希望自己被紮傷炸死的畫面, 不要被蘇曼看見, 造成一輩子的心裡陰影。

蘇曼抿著嘴沒吭聲, 倔強地看著他, 不閉上眼睛。

徐啟峰見她一如以往地倔強, 也沒勉強她, 低頭將自己踩住闊、劍、雷剩餘地方的腳, 緩慢移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 變得格外漫長, 蘇曼屏住呼吸, 看著他的動作,內心一直在祈求各路神明,給徐啟峰庇佑, 她願意拿自己的壽命來做抵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起到了作用,還是徐啟峰本身自帶光環,當他挪開腳,地、雷並沒有爆炸,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感覺背上冷汗涔涔。

遠處已經響起交戰的槍擊聲,很顯然跟著徐啟峰而來的精銳士兵們,並沒有按照他的命令先行撤退,而是與敵方隊伍起了衝突,將他們絕大部分的火力給吸引,往另一個方向引開。

徐啟峰長眉緊蹙,二話不說繼續排雷,有驚無險地來到蘇曼面前,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將餓得瘦骨嶙峋的蘇曼緊緊擁抱在懷裡,“曼曼,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蘇曼緊緊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裡,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一路過來所受的苦和心裡的恐懼害怕,在這一刻變成了委屈,在他懷裡哭得昏天暗地,抽抽噎噎道:“我,我沒事。對不起啊,我拖你後腿了,我不想這樣的。”

她一開口,聲音又小又粗啞,是因為這兩天都沒怎麼喝過水,嗓子疼得厲害所致。

徐啟峰將瘦弱的她穩穩摟在懷裡,一邊領著她跟羅新柏兩人離開密林,一邊在她頭頂輕聲安慰:“不是你的錯,你還好好的活著撐到我來救你,對於我來說是萬幸。”

蘇曼低低嗯一聲,伸出軟綿綿的雙手,用力摟著他的脖子,用力止住自己想哭的欲望,免得讓他分神。

他們走了一段路,一個高大的士兵跑過來報告:“團長,我們試圖將敵方的隊伍引開,他們走了一半大概發現端倪,派了一半的隊伍回來,我回來通知您,要趕緊換個方向離開。”

徐啟峰站在密林中,望著一顆顆高大的樹木,仔細辨彆了一下方向,“張俊生、小陳,你們跟著羅營長往東方向撤退,與先遣部隊彙合。”

名叫張俊生的高大精英士兵聽出他話裡的不對勁,“團長,那你跟嫂子呢?”

“這是我跟你嫂子的事情,本就不該拖累你們。”徐啟峰神色淡淡:“你們主動隨我走一趟,我已然過意不去。軍部有軍部的規矩,旅部隻給我五天的時間救人,超過時限會給我治罪,你們都有各自的職責,不要因為我影響軍績,都撤退吧。”

羅新柏道:“你是不是想帶著嫂子引開他們?就你跟嫂子兩個人,很危險!”

“團長我不走。”小陳一臉堅決:“我是你的警衛兵,你在哪,我在哪。”

“少廢話!”徐啟峰臉色深沉:“這是我身為團長給你們下達的撤退命令,你們敢抗命?!”

身為軍人,首先就是要做到絕對服從上級命令。

羅新柏三人再怎麼想留下來,在他的命令下,也不得撤退。

他們一走,徐啟峰望著懷中的蘇曼道:“怕嗎?”

“不怕。”蘇曼搖頭,“隻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不怕。”

她說完這話,自己也楞了一下,天知道,她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果然跟愛人在一起,會使人變得肉麻。

徐啟峰笑了起來,“不怕就好,哪怕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會把你活著帶離這裡。”

他把蘇曼放在地上,半蹲在她面前,“上來,我背你。”

背著她,他的行動才方便。

蘇曼立即趴在他的背上。

徐啟峰將她背起來,抬頭辨彆一個方向,在密林之中迅速奔跑。

夜黑如墨,長年無人活動的密林到處都是樹,枝訝茂盛的樹冠下,積滿厚厚的落葉,還有不少倒地的枯木樹枝,茂密的雜草,導致每走一步路都很困難。

蘇曼完全看不清腳下的路,隻能看到周圍隱隱綽綽的樹影。

徐啟峰像是有夜視眼,每步都走得很沉穩,沒有任何絆倒摔倒的跡象。

“呯呯——”

身後傳來槍擊聲,一群人打著閃亮的手電筒,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蘇曼趴在徐啟峰的背上回頭望,追過來的人群目測不低於一百人,個個行動迅速,邊追他們邊開槍,有好幾次子彈擦著他們的身邊過去,擊中附近的樹木,迸射出細小的火花,徐啟峰背著她左躲右閃,奔跑地速度越來越快。

蘇曼緊張的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摟著徐啟峰的後頸,這是她一次面臨真槍實彈的追殺,這跟看得電影小說想象中的畫面完全不一樣。

她能感覺到死神在追逐,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死亡如影隨形。

那種恐懼緊張感,讓她的心臟急劇跳動加速,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怕影響徐啟峰全神貫注地逃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蘇曼感覺徐啟峰跑得像獵豹一樣快,耳邊全是呼啦啦的風聲,身後的槍聲小了些,他們應該是拉開了一段距離,徐啟峰突然停下來:“曼曼,我們要從這裡跳下去,不要怕,記得屏住呼吸。”

跳下去?

蘇曼還沒反應過來,感覺自己身子一空,徐啟峰竟然背著她縱身一躍,他們正從一個斷崖往下墜落。

“啊——徐啟峰!!!”蘇曼發出一聲慘叫,臉色慘白的閉上眼睛。

聽到耳邊急速往下墜帶來的風聲,蘇曼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跳動,雙手死死摟著徐啟峰的脖子,等待最終的結局。

“噗通——”

意料中摔成肉醬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蘇曼跟徐啟峰掉進一個溪流裡,原來這裡是個峽穀,那處斷崖是溪流的上遊。

溪流的面積挺大,目測不低於七米寬,長度未知,溪流十分湍急,整條溪道全是怪石嶙峋的各種石頭。

兩人落下來的時候,正在發洪水的湍急溪流一下把他們給衝開,徐啟峰以最快的速度想抓住蘇曼,卻沒能抓住。

蘇曼本來會遊泳,現在她身上的藥效果=還沒過,渾身軟綿綿的沒勁,用儘全身的力氣拚命掙紮,最終敵不過這越漸凶猛的急流,整個人隨波逐流,在水中浮浮沉沉,不斷撞擊在溪道裡的岩石上。

“咳咳咳......”

嘴裡湧入大量的渾水,蘇曼忍不住嗆咳出聲,換來得是更多的溪水嗆進胸腔裡,既有溺水窒息的憋悶感,又感覺到自己肺部胸腔火辣辣的一片。

難道她要溺死在這裡?她迷迷糊糊地想著。

“蘇曼!”

徐啟峰眼睜睜地看著蘇曼被湍急的溪流衝走,沒有一絲猶豫,拚了老命向她遊去。

此時的溪水正在上漲,大概是因為昨天密林裡下了一場大雨,導致上遊積水爆出洪水的緣故,湍急得溪流將蘇曼衝得極快。

徐啟峰不顧溪流中尖銳岩石撞擊在身上的疼痛,眼裡隻有在溪流中沉沉浮浮的蘇曼,在一處拐彎有一根浮木稍微擋住蘇曼沉浮身體之時,成功將她抓住,費力地將她帶在岸邊,進行緊急救援。

他不停地做著心臟複蘇,蘇曼躺在地上毫無反應,他又對著她進行人工呼吸,蘇曼依舊沒動靜。

徐啟峰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幾乎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跪在蘇曼的身邊,一邊給她做心臟複蘇,一邊大聲喊她:“蘇曼,醒醒,快醒醒,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他沒想到蘇曼會在這個時候因為他被綁架,會因為她來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南越邊境密林,面臨這重重折磨和危險,最後不得不跟他一路逃亡。

明明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同誌,在嫁給他之前,她一直是個養尊處優的乾部千金,沒有吃過什麼苦,受過什麼委屈。

自從嫁給他之後,他經常外出出任務,留她一個人在家裡擔驚受怕,如今還要面對這樣非人的折磨,命喪於此。

徐啟峰有著說不出的痛苦和後悔,也許當初他就不應該跟蘇曼結婚,讓蘇曼跟他受苦。蘇曼另嫁他人,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過一生,才是最好的選擇。

蘇曼腦袋昏昏沉沉,感覺自己渾身冷得像地窖一般,胸口像是被人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上氣來。

她憋得難受,拚命呼吸,很快就覺得自己越呼吸越順暢,耳邊傳來徐啟峰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呼喚,她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側頭在一旁哇哇吐水。

“你醒了。”身邊傳來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聲線有著控製不住的顫抖。

蘇曼吐乾淨嘴裡的水,漆黑的夜色中,感覺男人用粗糲的大掌輕輕給她擦拭著嘴角,而後將她抱進懷裡,“蘇曼,你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蘇曼感受到他的顫抖,知道他在愧疚自責,伸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你無需自責,那種情況,你也料想不到。比起被急流衝走,總比被那些人打死的好。我們現在脫離危險了嗎?”

“沒有。”徐啟峰不想瞞她,“他們很快會發現那個斷崖,會想辦法順著急流下來找我們,我們得立即趕路離開這裡,你還能撐住嗎?”

蘇曼點頭:“能。”

話是這麼說,她感覺自己後背腦袋疼得厲害,好像被急流衝走的時候,那些尖銳的岩石劃傷了她細嫩的皮膚,後背腦袋都火辣辣的疼。

她沒有告訴徐啟峰,他光背著她逃命就已經很困難,她不想受了點傷就告訴他,那樣隻會徒增他擔憂,還會顯得自己矯情。

她再次趴在徐啟峰的後背上,徐啟峰背著她繼續出發。

這次徐啟峰選擇的路線一直沿著陡峭的山林走,避開地勢平緩的溪流地,跟那幫人反道而行,這樣會安全許多。

當徐啟峰徹底擺脫那幫人的追擊,天光早已大亮,蘇曼趴在他的背上昏沉沉睡過去,他能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味,知道她受傷了。

他把她背到一處幾顆大樹盤根錯節形成的根洞裡,將她放下來,靠在巨大的樹根上,查看她的傷勢。

她臉色慘白,嘴唇開裂毫無血色,腦袋左側被劃出一條小口子,已經停止流血,上面有條黑色的血痕封住了傷口,後背則被劃出兩道比筷子還要長點的傷口,深入見骨,傷口上的肉已經被泡得發白翻卷,過了這麼久還在滲血。

徐啟峰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蘇曼那樣一個嬌滴滴的人,以前在磐市家裡,切菜不小心切到手,都會對他說疼,如今傷得這麼重,卻是一聲不吭,是怕影響他嗎?

怎麼會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姑娘。

徐啟峰心臟酸酸漲漲的疼,他出來的急,身上沒有帶藥,蘇曼這種情況,既像感冒發燒,又像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無論哪一種,他都得儘快把她送去後方的戰地醫療隊裡,讓她儘快縫合治療,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徐啟峰就地挖出一些乾淨的泥土,孵在蘇曼後背兩條傷口上,做個簡單的止血處理,而後背上她,廢寢忘食拚命趕路。

終於在一天後碰到來尋找他們的羅新柏,趕到附近他帶來的救援小隊所處位置,坐上軍部越野車,前往後方部隊所在位置,將蘇曼送到戰地醫護隊裡。

蘇曼清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軍綠色的布頂,鼻翼間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否活著,又身處在哪裡。

“蘇曼同誌,你醒了?”身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蘇曼循聲望去,是一個丹鳳眼,長相英氣漂亮,穿著綠色女軍裝的女兵。

“你是?”蘇曼掙紮著要起身,發現自己是趴著的,一動後背疼得厲害。

“我叫郭紅櫻,是37團醫療隊的衛生兵。”郭紅櫻輕輕摁著她的肩膀道:“你後背和腦袋都受了傷,尤其後背傷得還挺嚴重,醫療隊的軍醫給你做了縫合手術,你暫時不要起身,在病床上趴著靜養,我們在後方的總指揮部,目前很安全。”

“好,謝謝。”蘇曼老實地趴著,目光環顧四周。

她好像呆在一個超大號的軍用四方帳篷裡,周遭擠擠挨挨放著四十來個病床,全都躺著受傷的士兵,大部分都打著石膏繃帶,或者斷手斷腳,躺在病床上不斷發出痛嚎,她一個外來的軍屬女眷躺在這樣的軍用帳篷裡,顯得格格不入。

“你在找徐團長吧?”郭紅櫻道:“徐團長有事暫時出去了,應該很快回來。”

蘇曼有些驚訝這個衛生兵察言觀色很敏銳,不好意思地問:“他怎麼樣,受傷嚴重嗎?”

她的嗓音粗啞的厲害,是長久缺水所致。

郭紅櫻給她倒一杯熱水,遞到她手裡道:“徐團長受了一些輕傷,並不嚴重,這三天以來,他一直在這裡守著你,照顧你。”

“沒受重傷就好。”蘇曼鬆一口氣。

郭紅櫻又跟她說了幾句話,隔壁床有人叫她換輸液瓶,她就去隔壁床換藥劑去了。

蘇曼把手中的熱水小口小口得喝下,這才感覺火急火燎的嗓子好受很多。

喝完水,肚子又餓得厲害,她已經快二十天沒有正常吃過東西,低頭看自己的手掌都已經皮包骨,不知道餓瘦了多少斤。

正當她餓得頭暈眼花,猶豫著要不要叫郭紅櫻給她弄點吃得時候,穿著軍官製服的徐啟峰從帳篷門口進來,手裡拎著一個保溫飯盒,看見她醒來,他原本銳利的眼眸消融冰雪,眼神帶著一些笑意,大步走過來,彎腰摸摸她的臉頰,“曼曼,你總算醒了。”

那樣溫柔的眼神,那樣溫和的語氣,看得周圍原本還各種痛嚎低叫的受傷士兵,一同安靜下來,彼此之間遞一個眼神。

果然是徐團長最愛的妻子,他媳婦沒醒的時候,他呆在病房裡,整天板著個臉,神情嚴肅,看人的眼神冷得掉渣,隻要他在帳篷裡,他們都不敢痛嚎,就怕他罵他們沒用,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受點傷就嚎,丟軍人的臉。

可是現在面對他媳婦,他那說話的表情跟語氣喲,輕言細語的,生怕嚇得他媳婦一樣,這些當兵的人心裡都有些酸,這人對人的差彆,咋這麼大呢。

或許是感受到其他受傷士兵的注目,蘇曼壓低聲音道:“這麼多人呢,你注意點影響,彆老摸我臉。”

“好。”徐啟峰收回自己的左手,坐在她床邊一張簡易的軍用折疊小凳子上,柔聲問她:“傷口疼不疼?”

“有一點點。”

“後方的藥物有限,沒有什麼止痛藥,你先忍一忍,等你好一點,我送你回國。”

蘇曼聞言沉默。

她已經跟徐啟峰分彆了一年半時間,之前對他日思夜想,恨不得飛到他的身邊,天天粘著他,哪都不去。

可真見到這人,還是以一種被綁的方式見到他,她很明白,她留在這裡,就是他的累贅。

徐啟峰見她沉默,猜到她心中所想,想說兩句話安慰她,最終變成了:“我給你煮了一份清淡的白粥,我扶你起來吃吧。”

蘇曼沒拒絕,就著他的胳膊緩慢坐起身來,傷口擦掛著換了乾淨衣服的面料,疼得她忍不住輕輕地嘶一聲。

徐啟峰垂眸看她一眼,拎著保溫飯盒坐在她身邊,讓她整個人都靠在他的側面身體上,這樣她坐著就沒那麼累。

他打開保溫盒,拿出一個勺子,舀起裡面冒著熱氣的白粥,稍微吹涼,往蘇曼嘴邊遞。

蘇曼忙道:“我自己來,這麼多人看著呢,我手腳都好好的,我能自己吃。”

“你受了傷,理應該讓家屬照顧。在這裡,我是你唯一的家屬,我不照顧,誰來照顧你。”徐啟峰固執地不給她勺子。

蘇曼沒辦法,隻能低頭吃下一口白粥。

徐啟峰煮得白粥濃稠相宜,選得大米也不是國內正常供應的大米,是部隊特供的軍需大米,本來該吃起來硬硬的,卻被他耐心的慢慢熬煮,吃起來濃香微甜。

白粥裡面沒放任何調料,都吃得蘇曼覺得美味佳肴,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來。

“慢點吃。”徐啟峰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很心疼,“你太久沒有正常進食,需要慢慢的吃,胃裡才能受得住。”

蘇曼本來就長得臉蛋小巧,身材纖瘦,現在餓得臉頰微陷,襯托得眼眶很大,身子也瘦成一把骨頭,好似隨時都能被風吹倒,看著就讓人心疼。

蘇曼吃了大半盅白粥,感覺火急火燎的胃裡舒服很多,這才放慢吃粥的速度,將不大的保溫盒白粥,全都吃了個精光。

徐啟峰把保溫盒拿出去清洗,進來就見蘇曼眼巴巴的望著他,一副可憐兮兮等主人回家的小貓咪一樣,心裡一陣柔軟,走到她面前,揉揉她的頭發,“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暫時不會離開你。你跟我講講,你是怎麼被綁到這裡來的,等你講完,消化的差不多了,我再守著你睡覺。”

蘇曼早就想跟他倒倒苦水了,靠在他的肩膀上,把姚燕紅如何綁架她的事情講一遍,末了感慨:“姚燕紅為什麼要去做間諜呀,她究竟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情?”

徐啟峰看著她,目光平淡,“間諜無處不在,不要好奇他們的經曆,更不要對他們產生同情,他們殺害的人數,超出你的想象。”

蘇曼點頭:“我明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曼困意上湧,徐啟峰讓她好好的睡一覺。

大概是因為有他在身邊,蘇曼緊緊握著徐啟峰的手,很快睡了過去。